113 浴池暖相見

　　夜兮兮雖然極力的控制了自己，卻還是發出了微微的響動，清河立即瞪眼向她看來，她立即低下頭，輕輕的閉上眼睛，夜兮兮……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被這個內務官發現了。

　　「你下去吧。」突然一聲冷峭，那是澤西的聲音，夜兮兮以為是在說自己，於是立即住後面退去，哪知道澤西卻又道：「清河你下去，讓那個宮女來給我擦擦背。」

　　清河有些意外，卻還是立即點頭：「是！」經過夜兮兮的身邊，清河低聲警告：「好好服侍，知道嗎？敢出現半點兒意外，我就拿你的命試問。」

　　夜兮兮點了點頭，清河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夜兮兮輕輕的抬起頭，其實她也好奇，他為什麼獨獨留下她？

　　他已經坐進了浴池裡，微微的側頭向她看來：「還不過來？」

　　夜兮兮立即走過去，輕輕的在他的背後跪下來，雙手捧起帶了花瓣的水，輕輕的澆在他的肩頭，水和花瓣流過那些背部的疤痕。手輕輕柔的輕柔的拂過那些疤痕，指尖都在發顫。

　　「真的很恐怖嗎？」前面的他突然問道。

　　夜兮兮一驚立即收回手：「什麼……」她特意把聲音夾了一下，讓自己聽起來不是那麼像自己。

　　「那些疤痕，真的很恐怖嗎？」他的聲音冷冷的發硬，即使是問話也可以漠然的人拒在千里之外。

　　夜兮兮搖了搖頭：「不，不恐怖。」怎麼會恐怖呢？她疼都來不及，怎麼會覺得恐怖呢？

　　「你知不知道，你的身影很像一個人。」男人突然又道。

　　夜兮兮一愣，屏住了呼吸，手輕輕的顫抖拿起刷子，開始輕柔的給他刷背：「陛下說的是哪位？」

　　「我的心上人。」他的手劃過水面，扶開那些花瓣，「她就愛用這些花瓣來洗澡，是個愛美的女人。」

　　夜兮兮的鼻尖微微的發酸：「陛下心裡面……有個心上人嗎？」

　　「……嗯。她是我永遠的心上人。」

　　夜兮兮哭了出來，卻不敢發出半點兒聲音，他明明就在眼前，她明明就可以大聲的質問，那為什麼不肯認我？卻還是用力的咬緊了自己的拳頭，不敢發出聲響。

　　「你叫什麼名字？」他突然又問。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讓自己那麼哽咽，流著淚道：「我……青鳶。」

　　他只是擺長了雙臂不再說話，夜兮兮給他挫著背，避開那些看起來還不太好的傷疤，手指莫名的拂過那些地方，卻又輕輕的發顫。

　　背搓完了，她就跪在他的身後，而他低聲的命令：「出去吧。」

　　夜兮兮握了握拳頭，看著他的背影微微的勾了勾唇角：「陛下，你不看看我嗎？」

　　男人只是微微側了側頭，神情有些冷峻下來，厲聲道：「滾出去！」

　　「看看我！」夜兮兮堅持的跪在那裡，而聲音也放開，恢復了本來的聲音，不過她哭了太多，所以嗓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澤西卻拿過一旁的浴巾，夜兮兮還沒看清楚，他就已經站了起來，腰間圍著浴巾，背對著她站在岸上。

　　「立刻滾出去。」

　　夜兮兮真的很高興他能這樣不受誘惑，但是卻心疼的站了起來，一步步的走到他的背後，從後面伸手抱住他的背，臉頰輕輕的磨蹭他背上那琳琅的傷疤：「你為什麼不看看我？你看看我……還會攆我走嗎？澤……不要再攆我走了，好不好？不要攆我走……」她說著中文，喚著他的名字，而男人，終於聽出了，她是誰！

　　「兮兮……」一聲低喃，男人立即回了頭，低頭看向夜兮兮，伸手捧起她的臉頰來，看到她滿臉的淚痕，看見她那熟悉的容顏，看見她那如星的眼眸嗎，看見她的眉、她的鼻、她的唇！真是她……天啊，真的是他，是他的兮兮。

　　男人用力的捧起她的臉，低頭渴望的吻向她的唇。

　　夜兮兮根本沒想到他竟然突然就吻了下來，立即推攘著男人：「你放開……你放開……」可是男人的唇想是緊緊的吸鐵石吸著自己的唇瓣不放，夜兮兮只能用力一咬，男人一個悶哼，兩個人都嘗到了腥甜的味道。

　　可是即使是流了血男人也不放開她，捧著她的臉頰用力的深吻，一寸一寸的吻著，舌頭闖進她的唇內貪婪的吮吸著屬於她的芳津，恨不得將她融化進自己的腹內。

　　夜兮兮突然沉浸在他的柔情裡，她其實是多麼的想念和渴望屬於他的味道啊，他溫潤的唇瓣，他那如槍般卻又溫柔的舌，他的每一寸熱情，都深深的帶動著她體內的思念。

　　可是怎麼可以！

　　她用力一掌推開他，而自己用力的向後退，抬眼向他看去，用力的抹掉自己嘴上屬於他的唾液，她瞇著眼睛強忍住眼淚：「你認得我了嗎？現在認得我了？你想吻我就吻我，想把我摒棄不顧就扔在一旁看也不看一眼！你是我的澤嗎？你是我的綠意澤嗎！？」她歇斯底里的吼叫，而男人搖著頭，大步的衝上前去將她攬進懷裡：「兮兮……」

　　「你個混蛋，讓我傷心，讓我傷心！你要傷心到什麼時候，你要讓我到什麼時候……」她用力的捶著他的胸膛，一點兒也不客氣，用盡了力氣的捶打著他。

　　「兮兮！」他怕她的手疼，一掌握住她的拳頭，將她緊緊的抓在掌心裡死也不放手。

　　夜兮兮兇猛的哭出來，趴在他的胸口：「你明明認得我，卻要那麼對我……」

　　「對不起……」

　　「對不起有個屁用！我好不容易知道你沒有死……好不容易見到你，好不客易才找到你……」夜兮兮哽咽的快要說不出話來，說出來的每一給卻都深深的剌痛了澤西的每一根心脈，明明心疼的要命，卻說不出一句解釋的話來，只能用力的將她抱在懷裡，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安撫她的情緒。

　　「你要我怎麼辦？」

　　「我要你……讓我留在你的身邊，不管是面臨什麼……」這就是她要的，這麼簡單。

　　「不行。」男人卻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夜兮兮猛的往後一推，再一次離他遠了，抬頭看向他的眼睛：「我只想問你……你要和那個女孩結婚嗎？未來皇后？」

　　「……」他緊緊的抿著唇，竟然沒有否認，夜兮兮再也問不下去話，轉身靠在柱子上，心一陣窒息，一股腥甜竟然湧上來，她生生的嚥了下去，用力的摀住自己的眼睛不想讓自己那麼弱的在他的面前。

　　「兮兮。」他上前一步，又喚了她一聲。

　　「你變了……你變得好自私，你變得好自私……你不管我的生、不管我的死、不顧我的心窩的情，你傷我，我惱我，你氣我，你離我……你不要我了。你的那些借口，都是你心裡自己的想法，你卻從來都沒有問過我的想法，你沒有問我需不需要你這樣做，我願不願意你這樣做！你真的變了……澤西，你不再是我的澤西！」心是那麼的疼，疼的快要窒息，用力的揉著心臟的位置，如果她當初真的落下山崖死了，他這輩子就再也見不到了她，而她死了也找不到他，兩個人永生的隔開，他是不是才會後悔？

　　「兮兮。」他看著她抖動的肩部，伸手輕輕的握住，她卻無情的抖開，輕輕的閉著眼睛，「果然我來是對的。你不就是想讓我走嗎？想讓我離開這些危險，那些我不知道究竟有多危險的境況嗎？沒關係，我離開！我回去，會找個男人重新嫁了。嫁給古侖哥哥，嫁給雪傾，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和你完全沒有關係了，你一定就放心了！」她說完就向門口走去。

　　「不要！」他一聲低喊，立即伸手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把自己的臉埋進她的頸脖裡，「夜兮兮，不要……不要這麼對我，兮兮，不要……」他一聲聲的低喃，反而更像那個被拋棄了的人，夜兮兮的眼淚嘩然的掉落，為什麼他卻像個被拋棄的人？他為什麼可以做出這個樣子？

　　「我沒有變，一直都沒有變。真的沒有變，還是那個深深愛著你的男人，你摸摸我的心，它在為你跳動！摸摸它，它那麼熱，那麼激烈，都是因為此時此刻你來到了我的身邊！」他抓住她的手來到胸口，她的手微微的放平，感受到他心的灼熱，感受到他心跳的激烈，比自己還要猛烈，似乎就要蹦出胸口一般。

　　她抬頭向他看去，而他紅著眼睛，伸手抹掉她臉頰上的淚痕：「我們好不容易才見了面，不要鬧了，好不好？我的妻子，只會是你，不要想那麼多，嗯？不管我做什麼，都是有理由的，現在不能告訴你，可總會告訴你。現在不見面，也總會見面。為什麼不等著我回去呢？不是現在這個模樣，不是滿身的僵疤，而是以前那個完美的我。不是作為雪國國王的我，而是澤西·莫拉米看。」

　　夜兮兮搖著頭：「不，不！只要是你，不管是什麼模樣……」她都願意。她已經無法接受沒有他了，剛剛說的那些氣話，連她自己都後悔，恨不得全部收回去。

　　「兮兮……不要再這麼危險的進宮來，知不知道？」他輕輕的撫摸她的背，如果她出了什麼意外，他該要怎麼辦？這些堅持，都沒有意義了。

　　夜兮兮委屈的嘟著嘴：「誰讓你不肯認我，我怎麼能安然？」

　　她著可憐委屈的模樣看的澤西一陣心疼，挑起她的下顎，低頭輕輕的吻了吻，這個要深入的時候，門卻被敲響，只聽得外面傳來清河的聲音：「陛下，剛剛有人在花園裡發現一個被脫了衣服的宮女，懷疑有人假扮了宮女混了進來，您沒事吧？」

　　澤西立即低頭看了一眼夜兮兮，夜兮兮吐了吐舌頭，澤西敲了敲她的頭，然後沉聲道：「沒事。」

　　「剛剛那個宮女……」清河有些懷疑起來，畢竟剛剛那個宮女都進去好半天了，也不見出來，他們陛下也不是好美色的人啊。

　　「怎麼，我留個宮女你也有意見？還不下去！」澤西蹙了眉，門外的清河突然沒有了聲音，夜兮兮卻又聽到另外一個聲音道：「澤西，是我。為了你的安全，讓我進去一下好嗎？」

　　夜兮兮立即一僵，她認得著聲音，這人……不就是那個雪夏，他那「未來皇后」，夜兮兮一臉的酸相逗樂了澤西，他低頭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夜兮兮打開他的手。

　　澤西冷聲對門外道：「不必了。你們都下去吧，我快要洗好了。」

　　門外沒有聲音，但是澤西卻蹙高眉，果然三秒不到，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來，雪夏站在門口，向浴室裡看去。

　　整個偌大的浴室，有臥榻的床還有喝茶的地方，最大的還是那個浴池。

　　她看到男人背對著門坐在浴池裡，再看到那一背的傷疤，雪夏立即紅了眼：「我……」

　　「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規矩。」

　　雪夏轉身關上門：「那個宮女呢？你竟然叫一個宮女給你搓背，從前不是連清河都不讓的嗎？」雪夏也不上前，只是站在門口的位置，自然沒看見澤西身前的水下躺著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因為窒息受不了便鑽出水面，小臉緊緊的貼在男人的小腹上，而男人輕柔的撫摸著女人的面頰，下身的灼熱竟然就那樣直了起來，一下子尷尬的定在夜兮兮的臉龐邊。

　　夜兮兮臉紅死了，卻又不敢動，澤西卻調整了一下子位置，拿著夜兮兮的手來到自己的分身上，夜兮兮怨了他一眼，而他迷離著眼睛，握住夜兮兮的手輕輕的動著。

　　「澤西？」身後的女人又喚了一聲。

　　澤西這才反應過來這裡還有一個人，立即清了清嗓子：「不用了，那個宮女我那會兒已經讓她從另外一個門出去了。」

　　雪夏一瞇眼，這裡哪裡有另外一個門？

　　他的手臂在動什麼？

　　雪夏剛剛邁動腳步，澤西卻輕然的側了一個頭向她看來：「我不是說過，不要過來嗎？」神情冷峻，很是漠然，夜兮兮立即高興的加快了一下手裡的速度，而澤西一聲悶哼。

　　「澤西，我是你未來的妻子，你……你就不能對我溫柔些嘛？」

　　「……你不會是我的妻子……事情早晚會結束，你該明白，我會答應娶你只是權宜之計。」

　　夜兮兮有些氣惱，還真的答應要娶別人？瞇了瞇眼睛，低頭張口狠狠一口咬住澤西的灼熱，澤西一個輕顫：「兮兮……」

　　夜兮兮卻又抬起頭，死也不肯再幫他接下去了。

　　澤西立即低頭看著她，溫柔的看著她，帶了一絲祈求的模樣，夜兮兮卻避開他的模樣而且動了動很有要站起來的姿勢，澤西立即按著她的背將她貼向自己，將她的身子緊緊的按在自己的胸膛，而他的分身就貼在她柔軟的胸部上。

　　夜兮兮的臉越來越紅，分開這久，他怎麼還是那麼的……色啊。

　　狠狠的掐了一把男人胸口的肉，男人低頭吻了吻她的頭頂安撫她的情緒，而他寬大的肩部擋住了有一定劇烈的門口的視線，所以雪夏一直都沒有發現，只是愣愣的站在那裡，怎麼也想不到澤西會說出這般無情的話。

　　她緊緊的握緊拳頭，他真的要這麼無情嗎？

　　「好……我明白，我也不喜歡你！我也只是為了家族而已！但是澤西，也請你能在外人的面前表現的對我熱衷一點點，哪怕一點點！」雪夏退了退步，轉身就出了門，而夜兮兮立即做起來，用力一把捏在男人的胸膛上，「你敢娶她，我就死給你看！」這絕對是一句真的話，雖然聽起來很潑婦，澤西卻暖了心，用力的將她抱進懷裡：「我的兮兮……真的是你。」用力的埋進她的脖子裡，聞著她頭髮的香味，是他的兮兮。

　　夜兮兮的心軟了軟，坐在他的腿上，緊緊的攬著他的脖子，用力的回抱著他，兩個人似乎這才完全的相擁，這才完全的感受到對方在自己的身邊，感覺到，他們都還活著，都還好好的在自己的身邊。

　　雪夏出了門，回頭奇怪的看了一眼那大門，一直站在門口的清河看了看雪夏也不敢說話，雪夏卻交代道：「注意一下等會陛下出來的時候。」

　　「是……」清河雖然不太懂這話的意思，不過還是記在了心裡，雪夏這才慢慢的離開，她總覺得……那個房間，還有另外一個人，可究竟……在哪裡？

　　夜兮兮低頭，額頭抵著澤西的額頭，兩個人對著相望，夜兮兮心裡原本要講的那些話這個時候竟然說不出來，她什麼也不想說，只是這樣靜靜的望著他，而他同樣的也只是望著她，兩個人就這樣坐在浴池裡，什麼都沒有做，他怎麼捨得用別的事情來浪費兩個人的時間，可是畢竟是太久了，直到清河敲了敲門道：「陛下，您還在洗浴嗎？都已經十二點了。」

　　夜兮兮立即起了身子，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緊緊的貼著她的身子，奧妙的身姿美好的讓男人嚥了一口口水，很想要在這裡把她要了。

　　「乖，我會把你送出去。一定要乖乖的，保護自己知道嗎？」既然她都來了，他只好想盡辦法保障她的安全，不讓任何人發現她的身份便是。

　　夜兮兮點了點頭，不明白他明明已經硬的不行了，卻還是沒有要她。

　　澤西摸了摸她的頭站了起來，夜兮兮卻突然拉住他。示意他坐下來：「我用手幫你……」

　　「不。我會想要你，而這裡隔音不太好，知道了嗎？隔牆，會有很多耳朵。」雪夏一來必定會引起過多的注意力，而澤西現在還不能讓自己暴露的太早。

　　夜兮兮立即明白了，點了點頭，澤西起來淋了一個涼水澡，夜兮兮也爬了起來，澤西把宮女服放在浴室裡自己的休閒服拿了一套出來遞給夜兮兮：「快換上。」

　　夜兮兮立即點頭，轉身背著澤西脫了衣服，而澤西看到她妙曼的背影又是一陣緊然，微微轉過身去，兩個人，誰也不想再這種時候看見誰的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