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苦薩拉家族

　　地上的字，是意大利文，和蔓延到地板上已經乾涸的血液融為一色。

　　夜兮兮看向赫拉黛莉，這張佈滿的周圍的臉，已經一面死灰，她伸手握起垂在地上的手，手指上還有乾涸的血漬，一定是她臨死之前用最後的力量寫下來的……關於真相的內容吧。

　　「永遠不要回雪國！永遠……遠離雪國，不要追究我的死，祈求我的子孫平安……」

　　短短的幾行字，結束在「安」字，夜兮兮沉沉的喘了幾口氣，看向澤西。

　　「雪國、又是雪國！」低聲怒喝，他們茉拉米堪家族和雪國究竟是什麼關係！？竟然下手到奶奶的身上！

　　澤西站起來，理查德已經神色不安的趕過來，在看到地上的這些情形後深深的鞠了一躬：「安息。」

　　「等等。」夜兮兮立即瞪大眼，拉了拉澤西的褲腿，然後指著地上的文字沉聲道：「澤，你看！奶奶說的是『回雪國』這個回字……是用錯了，還是別有意義？」

　　澤西立即將夜兮兮拉了起來，摀住她的嘴，沉色呤道：「噓……這人太多。」

　　夜兮兮懂得他的眼色，立即點了點頭，澤西將夜兮兮擁在懷裡，而後轉頭向理查德看去：「準備葬禮，低調舉行就好。」

　　「是。」

　　離開北別墅，夜兮兮一直都在想關於雪國的事情，剛剛斯而撒曼叔叔一定是受到了刺激，畢竟最後還是看到赫拉黛莉奶奶希望他們平安，怎麼能不難過悲痛呢？

　　「澤！」夜兮兮突然站住腳步，拉住澤西，澤西·茉拉米堪頓住腳，本來在想關於雪國的事情，一張嘴緊緊的抿在一起，眉間也緊緊相蹙，夜兮兮放開他的手，轉身慢然的走到湖邊，手摸了摸小腹，看著眼前的這片清澈見底的湖水，心裡雖然安定穩然，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些緊張和位置的忐忑，這是一種莫名其貌的預感，好像它突然就會來到一般的讓她慌然。

　　「怎麼了？」澤西走到她的身邊，兩道身影印在湖裡，陽光照在高空，誰也不相信，剛剛他們才從那個死了親人的屋子裡走出來。

　　「我們去雪國吧？我陪你去雪國，我們去找意茴，把她找回來。去弄清楚，究竟是誰……殺了奶奶。」想到老人家臨死前留下的話，夜兮兮的心就止不住的難過，一個老人，臨暮卻是如此的結局，總是心酸吧。

　　「你怎麼這麼的多愁善感……一點兒都不適合做黑幫的女人。」澤西不回答她的話，卻把她的頭埋進自己的懷裡。

　　夜兮兮抽了抽：「誰說的……」有點兒要狡辯的語氣。

　　澤西一瞇眼睛，冰涼的薄唇輕輕一動：「我說的。你的心……太善良了。」總從她給她的是個隨從取了「希望世界和平永無戰爭」這十個名字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不適合做黑幫的少主，一點兒也不適合。所以更多的想要去知道，她究竟為什麼……當初會留在意大利呢？

　　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

　　夜兮兮不答話，她明明就很邪惡，他竟然說她善良。

　　不過她清楚，澤西既然不肯回答她剛剛的話，就說明他不同意。

　　赫拉黛莉奶奶……又是一個長輩突然離開了，夜兮兮突然有些無法接受和適應這個世界。

　　但偏偏世界就是這樣，新的生命……逝去的生命，這樣循環，永不止盡。

　　回到城堡的時候，綠卡卡已經一臉愁容的坐在大樹下的桌邊，撐著頭發呆，而她那頭黑色的海藻長髮輕輕的飄揚，整個人看起來高雅又動人可愛。

　　澤西走過去，給綠卡卡倒了一杯水。

　　夜兮兮也坐了下來，伸手握住綠卡卡的手：「節哀順變。」

　　綠卡卡握住茶杯，看著茶水歎氣：「第一次見到她……我們就下棋。我一直都很佩服這個女人，她用心機完成了很多的事情，她的心一直沉入海底般的深，即使是想要置我於死地也能對我溫和的微笑。她討厭中國人，所以她極力的排斥著我。不僅僅是因為我，她傷害了斯而撒曼，殺了自己的丈夫。今天這個局面，兩不相見，一直都是我無法改變的事情。但是我一直都深深的知道，斯而撒曼的心底是很愛很愛他母親的。所以他現在的難過，我竟然無法去安慰他，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澤西坐下來，伸手將綠卡卡擁入懷裡，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安慰：「媽咪，你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爸爸還需要你。只有你，才能讓他站起來。你千萬不要忘了，當初你是怎麼的霸道，把他全部捏在手裡的，用你的力量……爸爸能感覺到的。」

　　綠卡卡抬頭，有些猶豫：「真的嗎？」

　　「嗯。如果你們感覺到有壓力，就繼續去旅行吧，這裡的一切都有我，我會查出一切的。」

　　綠卡卡有些迷茫，夜兮兮過來從後面抱著綠卡卡：「綠姨，還有我。還有……肚子裡的寶寶。」

　　綠卡卡彷彿能感覺到夜兮兮肚子裡的小小生命，她輕輕的笑，點了點頭，立即站了起來：「我去找他，他敢把我關在外面不理我，就死定了！」綠卡卡恨聲道，邁開步子就向城堡衝去。

　　夜兮兮輕輕的鬆了口氣，澤西突然握住她有些冰涼的手：「我們今天回veily。」

　　「嗯？什麼？今天？」夜兮兮驚訝，雖然早就約定好了是今天，可是冥古拉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們怎麼能走開？

　　「嗯。今天。」澤西看著她，兩個人坐在花園裡，就像是一幅畫，一副淡雅的詩畫，讓人近不得。夜兮兮抬頭望著澤西的眼睛，輕輕的點了點頭，只是在瞬間，就懂得了他的想法。

　　澤西開車，兩個人單獨驅車出了冥古拉，過了關閘，夜兮兮不能吹太多的風，只怕感冒了就有些麻煩，所以澤西關上了跑車的車篷。

　　夜兮兮的雙手操作在鍵盤上，從車前延伸出來的電腦屏幕上迅速的劃過綠色的數字，夜兮兮的手突然一頓：「找到了！」

　　澤西看了一眼：「念給我聽。」

　　「苦薩拉家族是在五十年前才存在的。他們移民意大利的時候，應該是19XX年，而且數據有顯示，他們一家二十幾口人定居在羅馬。從此有了苦薩拉家族，而且開了武館，招收子弟，帶著武術世家的名號在此地生根，沒多久就有了一番成就，而且勢力和財力都迅速的盤根在了羅馬，很快就成了羅馬的十大富豪之一。但是他們很低調，從來都不會參加任何宴會，與注重時尚和理解的意大利的上流圈層極其的不合。他們很神秘。」

　　夜兮兮大體的看著這些意大利文簡單的說完，抬頭看向澤西，就在花園裡面的時候，他告訴她，他的想法，兩個人竟然不期而遇。

　　茉拉米堪家族當然和雪國不可能有關係，茉拉米堪家族雖然古老，但是家族史一向清楚的，他們是傳統的家族，到了斯而撒曼，茉拉米堪這一代才有了混血的存在，更何況和雪國有什麼關係。只有一個可能，夜兮兮在北別墅的時候就在懷疑的一個事實，雪國的衝著來的……一開始就是澤西的奶奶，赫拉黛莉，苦薩拉的家族。

　　自從嫁給了她的丈夫，也就是斯而撒曼，茉拉米堪的父親之後，她彷彿就完全脫離了自己的家族，那個傳說中的武林世家卻偏偏低調的要命，就連澤西都從來沒有見過那邊的任何一個親人。

　　所以夜兮兮查出這些資料後更加確定了，特別是突然遷來羅馬，實在是件詭異而又神秘的歷史。

　　「苦薩拉家族如果和雪國有什麼關係的話……可為什麼苦薩拉家族的長相又和……雪國人不一樣？難道方向有錯誤？」夜兮兮突然蹙眉，想到關鍵問題。

　　「先不管這個，我們就從苦薩拉家族下手。」

　　「嗯。」夜兮兮點頭，動手開始查苦薩拉家族的家族史。

　　沒一會兒就再次定格了下來，澤西扭頭看著她努力認真的模樣，輕輕的勾唇，又回到以前的日子了，聰慧的夜兮兮，總是能輕鬆的做到他要她做到的事情。那天的生氣彷彿還猶在，現在想起來，依舊是有些生氣的，因為她就這麼欺騙了自己，自己卻還那麼的相信她。總覺得她有些沒良心，但是想……卻又覺得又何必呢，那是她啊，而且大多似乎因為自己之前的對她的態度，才讓她這麼沒有安全感。

　　夜兮兮突然覺得肩上一重，抬頭望去。

　　澤西正側著臉看著她，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臂橫在自己的肩上，夜兮兮輕輕一笑。

　　她多麼的感謝他……感謝他如此的寵愛自己，把自己的錯誤都能容忍起來，夜兮兮這是第一次完全的感受到了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愛，再也不會懷疑的愛。

　　「叮！」一聲響，她立即挑眉扭頭看去，出來了！

　　往下滑去，許多的照片和簡介，她從上面開始瀏覽：「赫拉黛莉奶奶的父母已經死去了，現在掌管整個家族的人是她的哥哥，赫拉傑克。他也娶了妻子，妻子是當初到意大利時就帶著的，後來生下一個兒子，兒子娶了妻子，下面就有四個孩子，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其中大兒子快要繼承苦薩拉家族了。二兒子在讀博士，決定從商，但是……關於他的資料竟然甚少？還有這兩個女兒，其中一個竟然是名媛……還有一個是乖乖女，一直在家裡幫大哥打點武館。乖乖女的介紹很多，名媛的頭像都沒有？怎麼回事？」夜兮兮又上上下下的查找，「家族史竟然沒有赫拉黛莉奶奶？半點兒都沒有？」

　　澤西抿緊了唇，夜兮兮覺得所有的線索都戈然而止，找不到一點兒突破點。

　　煩躁的合上電腦，推進跑車車頭裡，拉下窗戶希望吹進點兒涼風來讓她清醒清醒。

　　「他們既然動手殺了奶奶，就一定還會繼續出來的。或許……那只是個開始。」澤西拉送領帶，替夜兮兮把窗戶關上。

　　夜兮兮沉默的一時沒有反應，澤西把冷氣微微的開高些，只希望夜兮兮不要感冒了才好。

　　即使有再大的陰謀，只要她在，又有何懼。

　　夜兮兮歎了口氣，想到veily，又是頭疼，那邊的兩個男人，也是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回到veily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一路人歡迎夜兮兮，不過他們也沒有收到正確的消息，所以依舊不知道夜兮兮已經恢復了，只不過覺得今天的夜兮兮是有些奇怪，氣色穩然，而且向他們那點頭的姿勢……實在不像之前的傻兮兮那樣溫柔，反而帶了一股像以前的熟悉自然的霸氣。

　　夜白翔早就知道夜兮兮要回來，早就命人備好了飯菜，等著自己的乖孫女回來吃飯，古侖也在，早早的就入了席。

　　夜兮兮站在飯廳的門口，先向夜白翔點頭禮貌的喚道：「外公。」

　　「誒，兮兮，回來啦！快來，坐到外公身邊來。」夜白翔依舊激動，少了自己的女兒等一幫人，也就沒有和他唱反骨的了，他依舊霸雄整個家族，他說不同意，還是有效力的。

　　夜兮兮笑笑，走了過去，在夜白翔身邊坐下來。

　　澤西知道夜白翔根本就不會理自己，也不在乎，在古侖的對面坐了下來。

　　四個人，今天上的菜都是簡單的意大利本土菜。

　　第一道菜是涼拌沙拉，夜兮兮簡單吃了些，又上第二道菜，夜兮兮面前是牛排，夜白翔是魚排，而澤西是意大利面，古侖也是牛排。

　　夜兮兮不動神色，澤西同樣不同神色，只是把面前的面拌好，又替夜兮兮把麵包撕成一塊一塊，推到夜兮兮的面前。

　　夜兮兮安靜的拿起麵包，沾點黃油放到嘴裡，吃起來舒服多了。

　　她覺得好吃，就替澤西沾了些，然後放到他的嘴邊：「啊！」

　　示意他張嘴，澤西蹙眉，看了看周圍，還是張嘴吃下她手裡沾了黃油的麵包，舌尖滑過夜兮兮的手指，夜兮兮輕顫，低下頭。

　　「兮兮啊，來吃這個。」夜白翔把一塊切好的魚排放到夜兮兮的碗裡，有些討好的意味。

　　夜兮兮搖了搖頭，抬頭笑道：「外公，兮兮不能吃這個。吃這個吐得厲害啊。」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就連牛排，吃了也要反胃，害喜就像媽媽當初一樣的痛苦。」

　　澤西摸了摸夜兮兮的頭：「乖。」

　　夜兮兮有一種被當做狗的感覺，不過現在還是和外公內鬥來的更重要些，暫且放過他的那隻手！

　　夜白翔摸了摸鼻子，看著一桌子的西餐，歎了口氣：「應該給你做中餐的，你更喜歡吃中餐。」

　　「沒關係，我也能吃的。比如我應該吃澤碗裡的意大利面啊！」笑瞇瞇的說完，就把盤子推到澤西的面前，澤西搖頭苦笑，把意大利面和夜兮兮的牛排交換，夜兮兮拿起叉子，吃著意大利面，唆麵條的聲音聽起來似乎真的很好吃。

　　夜白翔終於覺察到了不對經，看著面前的夜兮兮，這不是……！

　　「兮兮啊，你……」

　　「哦，對了外公。」夜兮兮突然放下手裡的叉子，拿起拭巾擦乾淨嘴角，然後才抬頭看向夜白翔，坦誠的說今天來最大的目的：「就是我，已經恢復了，恢復了記憶和智商，身體完全好了。」

　　「啪！」夜白翔手裡的叉子和刀都掉在了桌子上，只有一直面無表情的古侖依舊面無表情，只是紳士而又有禮的直了背坐在那裡，安靜吃牛排。

　　「兮……兮兮啊……」夜白翔激動的顫抖著手，握住夜兮兮的手，恨不得現在就昭告整個veily，她的孫女好了啊，他們veily少主終於好了！

　　「外公，我要告訴您的是，這次如果沒有某個人的陷害，我一定還不會如此快的坦白。其實我早就在半年前失去第一個孩子的時候就完全的清醒了，可是我想查出來誰是那個殺了我孩子的兇手。我可以很善良，可也很殘酷無情。即使有第一次原諒，也絕對不會有第二次。」夜兮兮雖然是對著夜白翔講話，可是除了她和夜白翔之外的兩個男人都知道，究竟說的是誰。

　　夜兮兮早在和澤西坦誠的時候，也就告訴了他自己在昏迷前見到了古侖。

　　而澤西將古侖和那封信還有女刺客聯繫起來，就不難知道，女殺手背後的人……就是古侖。

　　「陷害？殺了第一個孩子的兇手？怎麼從來都沒有人告訴我！？」夜白翔有些遲疑的反應，反應過來之後就是狂聲的怒吼，整個人前前後後的變化一分鐘不到。

　　「外公，這件事情我會解決。你就不要氣了。我還要告訴你一些事情才是，我和澤西的婚禮會如期舉行，應該會選在五月份。我不希望你缺席。」真正的夜兮兮強硬的態度，比任何人的說教都有用。

　　因為夜白翔該明白，他不聽這個小孫女的話，那就是真正的把自己逼到絕路，後果就是夜兮兮再也不會見他，更不會繼承他veily。

　　「哇。吃得好飽。」夜兮兮吃得很飽，拍了拍圓滾滾的肚皮，慢慢的要站起來，身邊的男人立即伸過手來，將夜兮兮扶了起來。

　　「我們走吧，回我房間。」

　　「你先出去，我有些話要說。」

　　夜兮兮不知道他還有什麼話說，自己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可是如果……他有話，就說吧，她出去就是。

　　畢竟是男人的話，她這個小女人，幸福的等著就是了。

　　夜兮兮慢慢的走了出去，貼在牆上，輕輕的歎氣，雖然肚子還沒有起來，但是她每一天都能深切的體會到，這肚子裡孕育著一個全新的生命，寶寶，你的爸爸會和外公他們說些什麼呢？這是男人與男人的對話啊，她無權知道。

　　房間裡很安靜，安靜的只剩空氣流動的聲音。

　　澤西雙腿交疊的坐在那裡，抬眼看向眼前的兩個男人，一老一少。

　　他的眼神和嘴角一樣的冷，也同夜白翔一揚的漠然無情，更像古侖的置身事外。

　　「這只是單純的男人對話。我澤西·茉拉米堪和夜兮兮是從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注定會在一起的未婚夫妻，我們相識的時間甚至比夜老先生還要長。夜老先生有權利不同意我們的結合，但是沒有權利阻止、拆散我們，用任何辦法都不可以。不到必要的時段，我會依舊尊重您，可如果您如果再繼續任何陰謀，我就會採取必要的強硬態度。希望夜老先生能夠明白我的苦心，到最後也能為您自己留下一片青山榮譽。至於你……」澤西抬頭，邪魅的勾了一下唇角，對面的古侖抬起頭來，兩個男人冰冷的對視，都用審視和不友好的態度盯著對方，對於澤西唇角的那抹譏笑，古侖也沒有忽視掉，只不過還是沉下來，等待他的話。

　　「你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對手。可是作為男人，如果有想要得到的東西或是人，可以用更多的別的方式，而不是一味的用極端的方式去傷害在乎的人。你在夜兮兮心裡留下的傷痕，絕對已經遠遠超越了她對你的尊重和尊敬。希望你好自為之。」澤西並不討厭古侖，反而有絲欣賞。他毀掉slaughten，他竟然都能眉都不挑一下，他一次次的設下陰謀讓自己和夜兮兮陷入其中，這樣的男人……真正是個人才。

　　起身，往外走去，兩個男人被澤西的一席話說得各自坐在位置上，誰也沒有動彈一下，直到再抬頭，古侖看到夜白翔已經走了，他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立即站了起來，大步的向外走去。

　　夜兮兮坐在池邊，一顆顆的扔著石頭。

　　澤西要辦重要的事，所以在房間裡和理查德視頻解決問題，夜兮兮就又被晾在一邊了，她想出來走走，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多的她甚至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古雅……吃飯的時候沒有看見她，後來再問身邊的兄弟們才知道，她竟然還在度假村。

　　夜兮兮也不怎麼在意，歎了口氣，只當是孩子貪玩，而且不想回這個家罷了。

　　夜兮兮再也找不到當初的感覺了。自己每天大汗淋淋的回來，或是練完功，或是從學校，或是從生意場上，每一次回來都會有溫暖的感覺，有家的感覺，因為古侖在、外公在、古雅也在，可是變傻了之後……彷彿一切都露出了不一樣的面目，或許是真實的面容。

　　最經得起考驗的，只有親人和……澤西，而且他的考驗算是最成功的一位，如果要拿不看頭那麼多真實面容，不面對這樣的古侖，來和澤西現在的坦誠、信任和寵愛相比，夜兮兮依舊會選擇變傻，或許過於現實，但是……卻是她最想要的。

　　人生不就是這樣嗎？總是有得有失，摸摸索索，坎坎坷坷，跌跌撞撞才能找到幸福。

　　「兮兮。」

　　背後傳來聲音。

　　「那個人……是小貓嗎？」澤西夜兮兮冷聲問了句。

　　「……不是。」

　　「你還騙我。」夜兮兮冷笑，又抓了一把石子，一顆顆的扔進湖裡。

　　「……是。」他選擇老實回答。

　　「你怕我認出她來，所以讓她整了容？難怪，我說她怎麼突然消失。我說……這個殺手，來的如此巧合，一張臉被毀的盡然，而毀容前竟然是個整過容的女人。古侖哥哥，」彈開手指尖的石子，夜兮兮輕輕的喚了一句，看著池子裡的水和那鑽在池底遊戲的魚群，一張臉寫滿了失望和落寞，「古侖哥哥，我對你好失望。最失望的，不是你不肯明白我不可能會喜歡上你，也不是你一次次的設計我，更不是你讓我背了黑鍋，讓澤西知道了其實是在欺騙他。最失望的，是你這樣對待小貓。」婉然的低頭，她曾經見過小貓，那是一個美麗的女人韓國女人，就在兩年前，她在射擊場，遠遠的看見了那個女子。

　　當時小貓走了過來，向她自我介紹，說：「你好，我是你古侖哥哥的朋友。」

　　「古侖哥哥的朋友？」夜兮兮當即挑眉，她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個這麼漂亮的朋友啊。

　　「嗯……是在英國的朋友。」小貓輕輕的笑，偷偷的告訴夜兮兮。

　　夜兮兮「哦」了一聲，當即明白了，那就是……在孤兒院的朋友？

　　夜兮兮當即輕笑，古侖這個時候卻走了過來，陰著臉看著小貓，好像很不高興：「誰讓你來找她的？」

　　夜兮兮一聽古侖的態度，有些不高興的皺著眉：「古侖哥哥，你怎麼對你朋友這麼凶啊……」

　　「你不知道就不要亂說話。繼續練射擊。你跟我來。」古侖狠狠的刮了夜兮兮一眼，夜兮兮吐了吐舌頭，知道觸怒了古侖，轉頭繼續練射擊，不過她完全沒有錯過小貓眼睛裡的東西，太過閃耀，太過明亮，緊緊的落在古侖的身上。

　　夜兮兮只見過小貓那一次，印象卻非常的深刻，而最忘不了的是，那看古侖的眼神，充滿了崇拜和愛戀。

　　一個女人，願意為了一個男人，失去自己原本就漂亮的臉蛋，夜兮兮難以想像，這究竟已經是到了一種什麼樣的程度，而且冒著危險混進冥古拉，最後卻落得一個那般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