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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的仰望角》第22章
8

糖霜草莓啊……

幽司盯著餐桌上那盤糖霜草莓,認真到幾乎讓其他人誤會他對草莓有什麼奇怪的企圖。

下午回教室上完最後兩堂課,幽司跟他的同伴們照原先的計畫,到餐廳打包食物帶回寢室。他們的行動還有些細節要私底下討論。

知道同伴們會順便打包他愛吃的,幽司端著大盤子,決定專心照顧他的寶貝精靈的胃……從中午就沒吃啊,桑提的忍耐功力一流。

繞到放置甜點的長桌邊,這種女孩子才會喜歡的點心,幽司一向沒什麼興趣,但只能吃全素的桑提,想來能選擇的也不多。

鮮紅飽滿的草莓包裹著雪花似的糖漿,令人垂涎欲滴,幽司很努力的盯著它看,認真到如果草莓沒被糖霜裹住一定會哭著跑走。

對於糖,他第一個想到甘蔗,少年生活的地方人們習慣用這植物做糖,印象中還有椰子糖、玉米糖、楓糖跟化學合成糖……反正那是植物吧?

得到這個結論,幽司放心的夾了十幾顆到盤子裡,這讓草莓們松了口氣。接著他繞到放沙拉的長桌子上,發現自己唯一能選擇的只有葡萄乾。他可憐的桑提。

「我說阿司,你要在這些植物中耗一個晚上嗎?」河敲了一下他的手臂,獸族男孩的盤子裡疊著兩隻金黃肥嫩的烤雞。「我不覺得它們會比我盤子裡的小姐們誘人。」

幽司舔舔嘴唇,他還是愛吃肉。「我想再加點太妃糖霜淇淋會更好。」

「好主意!」河立刻拿了個空盤子表示贊成。

餐廳當然不准學生把食物帶出去,更別說是打包到寢室開睡衣派對、但小拜亞族總能在這種無聊的規定裡派上最大用場。

為今晚的探險,學生們興奮又緊張的帶著晚餐回到寢室。中午堆滿食物殘渣跟衣櫃爆掉的房間已經整理乾淨,被縮小的精靈教授披上斗篷,坐在窗邊,仔細將麻布纏到腿上,短劍、弓眼箭袋放在他腳邊。

精靈的腳趾特別修長,他穿不下雲的鞋子,只好另外想辦法。

幽司放下偷渡進來的食物,訝異的問:「教授,你出去過了?」

「是啊,不能被打掃的小矮靈發現。」桑提比了比窗戶。整座校園聘請小矮靈們固定打掃——當然有支薪——桑提可沒辦法跟他們解釋自己出現的原因。

「可是這裡有……」幽司張了張嘴,他早見識過精靈對高度的不在乎。

「別擔心,沒有人發現我。」桑提懂得「別亂跑」這三個字的意思,現在這副可疑的模樣被其他人見到了可不好解釋。

他只是個小配角,沒必要上演被反派勢力抓走的老戲碼消耗字數。

「大家先吃點東西吧。」奇賽可熟練的在地毯上鋪上一條大毯子,將晚餐放到地上。

「——等等,要洗手!」桑提在學生們要伸手抓向食物之前說。

「好啦好啦!」學生們嘻笑著擠進角落的浴室。

一會,「教——授,我洗好了——」河甩甩手上的水,將手掌舉到桑提面前。怪腔怪調的說。這獸族男孩不知道哪根筋又斷掉了,學著幼稚園小寶寶給老師檢查的動作。

「嗯,河同學,指甲記得修整齊喔。」桑提竟然也附和了他,拍拍河的頭,故作認真的說。

所有人頓時笑作一團。

真是的,這群活寶……桑提好笑的搖搖頭。

「教授。」幽司拿了滿滿一盤子的糖霜草莓跟蔬菜給桑提,「我不知道你愛吃什麼,能拿的都拿了……」

「謝啦。」桑提笑著接過糖霜草莓,手指碰到幽司的,「我、我不挑的。」瞬間臉紅得像草莓一樣……可口。

幽司再度舔了舔嘴唇,或許他不該把沙拉的美乃滋洗乾淨,讓精靈再犯幾次過敏也不錯……

桑提避開幽司的注視,端起盤子坐在毯子邊,他正要抓起一顆糖霜草莓時,想到自己也沒洗手,說了聲抱歉走向浴室。出來時,小英雄跟他的同伴們嚼著食物,對著攤在地上的一張學校地圖比比畫畫。

桑提微微皺眉,唉呀食不語啊!但他沒說什麼,強迫別的種族接受他們的禮節,也是種不禮貌。

「魔藥我看有效,」捷倫說,「下午都沒發現那些大巨人了。」

「嗯啊,我聽到老女巫在走廊上咆哮著有老鼠。」雲也說。

「我比較喜歡蜜糖老鼠,生的不好吃。」河扁扁嘴說,但沒人理他。

「所以計畫照常進行?」奇賽可看向幽司,見後者點頭,於是他繼續說:「依照原定計畫,我們在十一點點過名後,從回旋梯下去……今晚巡邏的是卡曼德教授,他有懼高症……」

學校宿舍以天井的形象建造,學生的房間在週邊,每層樓皆有樓梯相連。一道螺旋樓梯從天井的中間升起,每隔一段高度便往外延伸出一個空間,作為該樓層的交誼室。

卡曼德教授懼高出了名,他每次巡夜只繞著週邊的房間,從不敢靠近螺旋梯上的交誼室,常有學生趁他值班時躲在交誼室徹夜狂歡。

「接著,這扇門……」

「那個,」桑提一出聲,學生們立刻轉頭看向他,發覺自己手裡還有半顆草莓的精靈紅了耳朵,「抱歉你們先討論。」

「教授,你想跟我們說什麼?」幽司笑著問,他知道桑提手裡有食物就不能說話的禮貌。

「……等我先吃完。」此刻桑提的神情竟有些委屈。

「不要緊的,教授您先用餐。」奇賽可再度被桑提迷得暈暈然,這學期他已經盡力把眼光從精靈身上移開……免得被好友殺死。沒想到,年輕版的桑提他還是沒什麼抵抗力。

幽司沒有像往常那樣用指甲抓奇賽可的腿肚以示警告,因為他的視線根本沒辦法從桑提身上離開。

少年版本的精靈賣力的解決盤子裡的蔬菜,抓著紅蘿蔔條努力咀嚼、將芹菜一段一段的塞進嘴裡,那麼認真那麼努力,加上此時嬌小又稚嫩的樣子,在眾人眼裡就像小動物般可愛。

知道大家都在看著他,以為是在等待,桑提更加努力的解決食物,不時對學生們投去困惑的視線……你們繼續討論啊不用等我!

恍然間,這些年輕氣盛熱血青年的眼裡,仿佛看到他們的教授頭上垂著一對長耳朵……

「……那個。」終於把幽司帶給他的晚餐全都吞完,桑提擦擦嘴巴,「我不是對你們的計畫有意見,我是想……」看呆的學生們還沒回神過來,桑提挑起眉頭,接著說:「我要跟你們一起去。」只是這樣而已,有必要都呆掉嗎?

有何不可——學生們對於桑提要求的回應。

或許是精靈教授早就證明比他們更有實力保護自己及其他人,又或許對於把對方害成這副只能躲起來的樣子良心不安,但也很有可能只是害怕精靈教授的處罰,無論這群學生們的原因為何,重點是他們沒有拒絕。

諒他們也拒絕不了,別說很少有生物能甩開精靈的跟蹤,光是桑提那殺傷力強大的外表,能讓人答應他所有請求。

午夜的鐘聲響起,巡房教授前腳一離開他們房門口,桑提立刻從藏身的衣櫃裡出來,側耳聆聽了會,確定警報解除。「走吧!」他拉起斗篷掩住自己的臉。

幽司、奇賽可跟捷倫掀開被單,雲跟河從床底下爬出來,早就整裝待發的小英雄們輕輕推開房門。像所有奇幻小/說中描寫的一樣,經反覆、仔細排演好拯救世界——或單純只是滿足好奇心的計畫,終於要付諸實行。

他們偷偷摸摸的進入這層樓的交誼室,運氣非常好,沒有人。穿過對面的門,幾人矮著身子爬下螺旋梯。

精靈靈敏的聽力在這時候派上用場,他們特別小心的經過幾間躲著人的交誼室,儘量放輕腳步。終於踏到地面時,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刺激的來了!」河搓搓手,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怕被巡夜的教授們發現,獸人雙胞胎四肢著地、壓低尾巴,在地上匍匐前進,桑提跟捷倫矮下身子,拜亞族不用說,精靈同樣也習慣這種潛行姿勢,比較辛苦的大概就是正常人類奇賽可跟體型不正常的幽司。

在轉角陰影處稍做停頓,「安全。」在前頭探路的捷倫退回陰影,嘶聲說。其他人點點頭,跟著他的腳步悄悄穿過走廊。

花了一點時間避開幾個巡夜的教授,他們總算順利看到學校的側門。基本上桑提一點也不擔心這一環,除非劇情所需,否則無論有沒有讓自己隱形的魔法道具,小主角們總能順利的溜出學校。

悄悄走近厚重的木制側門,捷倫裝腔作勢地一擺手,夥伴們同時停下腳步,把開門這工作交給專家發揮。

桑提慢了半拍,差點要撞上幽司,幸好他的反應夠快,及時煞住腳,心裡訝異學生們的好默契,對於偷溜這事,看來他們經驗豐富……好現象啊!

小拜亞人貼上木門,彎下腰眯起單眼仔細看了一會鑰匙孔。

桑提很想說:不用麻煩了我有帶鑰匙,但想到他教師的身分本來就是作弊,所以忍住了。交給專家吧。

「又換鎖了……不過難不倒我。」捷倫得意的說。

學校幾個側門的鎖天天更換,只有教職員才有出入的鑰匙。捷倫摸了一把他腦後那撮「幸運馬尾」,「摸摸馬尾、永不帶尾」這是拜亞人的小迷信。

但看來捷倫的馬尾不只是幸運的象徵,他縮回手時,指尖夾著兩根細長的金屬絲,捷倫將金屬絲撚成一根,插入鑰匙孔中,沒兩下,桑提聽見細微的「喀!」一聲,鎖開了。

捷倫三隻細長的手指插入門縫中,用特殊的手法將厚重的木門推開而不發出一點精靈能察覺的聲音。雖然對這種族沒什麼好觀感,但桑提必須承認,拜亞族闖空門的手法之精妙,簡直可以說是藝術。

「好啦。」捷倫第一個鑽出去,其他人也陸續跟上。

隔開一扇門,校園外頭一片漆黑,熄燈時間早過,微涼的夜裡只有淺淺的月光照路。

「現在多晚了?」幽司眯起金色獸眸,警戒的環視四周,不經意地問。

「午夜快過一小時。」桑提很自然的回答。「離天亮還有四小時。」

幽司看向桑提,薄淡月色下光暈似的銀髮讓他稍稍閃神,「喔。」而後他咧開笑臉,將胸中的緊張感籲出。

「我們要等到天亮嗎?」河故作天真的問。

「等校警把你吊起來!」雲沒好氣的白了弟弟一眼,領頭走向黑森林。

桑提故意落在最後,好觀察他的英雄隊伍。

反應跟行動力最好的獸族雙胞胎走在最前頭,以應付突然的狀況,捷倫跟奇賽可居中,而幽司壓後……他的英雄們正逐漸演化成一支堅強團結的隊伍,再過幾年,別說黑森林了,桑提覺得他們要闖魔窟都不成問題。

他很榮幸,在幽司的傳奇中一起走上那麼一段,成為他們的一夥。

可惜,只可惜,天亮以後他就得恢復教授的身分,所有的傳奇中,教授都不會是主角,他必須在的地方是教室的講臺上、是陸迷和藹的笑容中,一些他可以擋下、可以承受,而英雄們最好永遠不會發現的黑暗。

屬於「正義」的陰險黑暗……

斗篷底下,桑提偷偷勾起嘴角,但這股落寞又讓他凝重了臉色。

風吹過樹木發出沙沙的聲響,黑森林在眼前展開。詭魅似的黑影籠罩整片土地,他們走入黑森林,微弱的月光瞬間被這片黑暗吞沒,掩去眼前的路。

枝葉深處傳來低等魔怪的嘲笑聲,躲藏在森林裡的動物發出不安的細語,奇賽可恐懼的咽了抹唾液。

「我知道你們天賦異稟,但我只是普通人類……能來點光嗎?」他可沒有其他人的夜視能力或敏銳感官,在黑暗的樹林裡,奇賽可等於瞎子。

「你很沒用耶。」

「安靜。」雲正想要念個幾句,被桑提低聲制止,「你們聽!」他將奇賽可拉到身邊,免得未來的智者被樹根絆倒摔死。

幽司也注意到了,娑娑地,四周的草木晃動,幢幢黑影往他們聚攏。「那是什麼?」他退到桑提身前,喚出血牙,警戒的盯著高大的影子們。

「討厭的味道。」河揉揉鼻子。

捷倫第一時間的躲到幽司背後,「我想他們不會喜歡我。」他說。

足蹄踩踏草地的聲音在他們周圍停下,除了奇賽可,其他人已經勉強能看清來者的樣貌。上半身為人、下半身是駿馬的姿態,他們是黑森林的守護者——人馬。

頭上響起一道低沉的男音。

「我聞到拜亞人的臭味……還有獸族跟人類。」人馬之首,法牧語態高傲的說。

黑暗中,捷倫吐舌扮鬼臉,用嘴型無聲的說了句「我就說吧」。

「呃,我們是……」幽司想要解釋,但一時間也想不出把半夜不睡覺溜出學校這件事合理化的好藉口,這個計畫他們排演了好幾次,唯獨漏掉人馬。

「嘎」的幾聲桑提熟悉的拉緊弓弦聲響,人馬們舉起他們的武器,重重地踢踏地面。

「入侵者們,斷足森林可不是你們散步的地方!」斷足森林是人馬對黑森林的稱呼。

面對高大的人馬,河的腦子裡似乎沒有畏懼的情緒,他興奮的搖著尾巴,低聲催促:「要打嗎要打嗎?打吧打吧!」

「發生什麼事了?」奇賽可努力張望四周,想弄清楚現況。

「我們是艾路班的學生……」

桑提扯扯幽司的衣服,阻止他說出讓他們更可疑的謊言。「法牧大人,是我。」

桑提走到人馬面前,拉下斗篷,讓對方看清自己的臉。

「桑提雅?!」法牧訝異的踱步,「精靈……你怎麼……」

「原來精靈會愈長愈小嗎?」

人馬中傳來輕佻的話語,法牧警告的瞪過去。「弓背,現在輪到你說話了?」

那叫弓背的人馬低下頭,退到同類後方,不敢再出聲。

對於人馬那些硬邦邦的紀律,桑提絲毫不在意,他聳肩,指著身後的學生說:「我想你們也注意到巨人們失蹤……這些學生用奇怪的魔藥,對我們忠心的守衛開了些小玩笑,害我被牽連。」

他莫可奈何的苦笑,「學校正在想辦法解決,幾個教授要求我一定要給他們最重的懲罰……正好我缺幾種藥材做解藥。」桑提臉色不改的說出與事實完全不符的謊話。

沒有什麼比勞動服務更能解釋他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桑提一點也不擔心謊言會被拆穿,人馬們不屑與人類接觸,更別說是確認一群學生有沒有被懲罰這點小事。

「這樣啊。」法牧點點頭,人馬們同時放下了他們的武器,「雖然我對人類老是拿斷足森林取樂很不以為然,他們永遠想像不到夜晚的黑森林裡潛藏著什麼危險。」

例如被不聽解釋就發動攻擊的人馬當箭靶……這句話桑提可不敢說出來。

「如果是桑提雅,或許我可以將夜晚的森林分給你。」人馬看著天空,提醒道:「但,請小心,我親愛的精靈,星星在西方連成不祥的形狀,請帶你的學生們避開災禍之地。」

「謝謝,我明白了。」桑提尊敬的微微躬身。

「不得不說,桑提雅你現在的樣子,讓我想起了從前……」法牧感慨的說完,帶著同伴們消失在森林中。

瞪著人馬消失的黑暗,幽司不悅的哼了一聲。

「唉唷,教授好受歡迎。」河這句沒大腦的讚歎立刻引來某半血族的拳頭,對方藉著身高的優勢狠狠往他頭殼捶下去。

「走了!」

「好痛痛痛痛痛——」河抱著可憐的腦袋呻吟。

「中空的總是比較響。」雲涼涼地說。

那座黑暗祭壇,幽司在夢裡見過無數次,身上像是裝了個直指祭壇的指針,幽司輕易地在森林黑暗複雜的環境中找到方位。

——西方。

領著朋友們跟精靈在森林中繞了半個多小時,幽司在一片被魔法強力開闢出的空地上,再次看見召喚魔王的黑暗祭壇。

邪惡的能量將土地劃出燒焦的痕跡,黑色的焦痕圈出扭曲的圖騰,密密麻麻的血紅色符文與圖騰交會,形成一個巨大的魔法陣。

魔法陣中心的陣眼位置,一團黑色的物質在半空中飄浮著,翻滾出令人噁心的黑暗氣息。

桑提皺眉,黑色霧氣害他想起了包恩。

河輕佻的吹了聲口哨,「咻——不要跟我說明,讓我猜猜……」他手撐下顎做思索狀,「這就是那老校長無意中提起、阿司無意中偷聽到、並且偷偷接近過,朝思暮想的那個祭壇?」

幽司聳肩。「答案還能再更明顯嗎?」

「那我們還等什麼?」

朋友們難得認同獸族男孩的話。

「去看看!」捷倫說,他越過傾倒的樹木,搶第一個靠近祭壇。

「小心啊!這祭壇還在運作……」幽司回頭看了桑提一眼。

精靈臉色凝重的盯著祭壇,注意到他的視線,拉回深思的目光。「嗯?」

「沒、沒有……」幽司臉上一熱,連忙將注意力放回捷倫身上。

拜亞人哪怕是龍心都想摸一顆來,更別說是運作中的黑暗祭壇,他弓著背,躍躍欲試地靠近魔法陣。

「捷倫!」幽司連忙喝止,上前拉住捷倫。「你、你在幹麼!這東西很危險的!」

「我倒覺得沒什麼……」捷倫嘟噥著,拜亞族的直覺向來準確,「感覺不出這什麼怪祭壇哪裡危險了。」

河好奇的在魔法陣邊緣嗅了嗅,皺起鼻子說:「對我的鼻子很危險……臭死啦!裡面有什麼?」

陣眼上那一大團黑色物質似乎包裹著東西,河也沒多想,抬腿跨入魔法陣中。

「河!」

「你這笨蛋!」

幽司跟雲同時驚呼,桑提更是飛身上前一把揪住河的後背。

「你太魯莽了!」精靈忍不住低喝,這群學生還需要多練習幾百次「慎重」的寫法。

河抖抖耳朵,很委屈的眨眨眼,「啊?」攤手,而後指著自己的腳下。

……他們兩個都踏進了魔法陣的範圍。

「咦?」沒有黑色閃光魔物哭嚎著從結界中爬出、沒有角色突然爆炸血肉模糊、也沒有什麼奇怪的預言或是邪笑聲,桑提跟河腳下正踩著被形容的多恐怖多恐怖的魔法陣,卻除了被煤灰弄髒腳底板外,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難道還要觸發某個神秘開關或關鍵語嗎?桑提放開獸族男孩,不解的看著腳底下的魔法陣。

「不、不可能啊?!」幽司也同樣不解,但疑惑中還摻著他自己才懂的懼意。

桑提沒有遺漏幽司的表情,皺了皺眉。「不管怎樣,還是別靠太近……」伸手想揪回河,但頑皮的獸族男孩一溜煙就跑到了另一側。

唉……他在心裡歎氣,變成這副模樣能融入他們是好事,但連帶的也管不動這群未成熟的小英雄們,真讓人沮喪啊!桑提走到他的小英雄身邊,如果對方抱著疑惑,那他願意相信這個黑暗祭壇可能有問題。

「不可能啊……我明明……」幽司抓著他已經夠亂的頭髮,如果那些畫面是他的幻想,那這些日子的計畫豈不只是玩笑?

思緒煩亂間,一隻纖細的手掌輕拍他的肩膀,唱歌般悠揚動聽的聲音安撫的對他說:「別著急,慢慢回想。」

「……教授。」突然間他有一股衝動,好想抱住這總是支持他、全心相信他的人。從來沒有人這麼純粹而認真,總站在離他最近的位置、總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看透精靈迷人的外表,他愛戀上對方美麗的眼神……就算魔藥把精靈變成一隻雜毛肥老鼠,他也會為對方尾巴的卷度心跳加速。

「教授,我……」咬咬牙,幽司苦惱如何跟桑提說明。

「別著急,」桑提微笑,「天還沒亮呢。」

「阿司、桑提雅教授,你們看!」奇賽可似乎發現了什麼,他蹲在魔法陣邊緣,朝兩人招手。

終於輪到未來的智者出場了嗎?桑提跟幽司走到奇賽可身後,「嗯?」

「我在書上看過這個魔法。」奇賽可推推眼鏡,指著黑色的圖騰,「這是阿凡奇的標記,他邪惡勢力的象徵。」又指向紅色的符文,「而這是召喚魔王的禁忌咒文。」

「中間的是祭品……邪惡之名、召喚之力、祭獻之血,這三洋構成呼喚阿凡奇的條件,那——這個呢?」他指著腳下。

奇賽可腳邊,黑色跟紅色線條交會之處,多出幾道不明凹痕,像是什麼東西在原本的魔法陣上劃過。

「我覺得……好像是另一個魔法陣,影響著黑暗祭壇的運作。」奇賽可不確定的說。

難道是陸迷?桑提沒有把閃過腦中的人名出口,在他的小英雄面前,他不忍心推論。

「另一個魔法?」幽司直起身子,臉上有一絲猶豫。腳邊的紋路交會成纏繞住他的冰冷恐懼,他看了好一會……

「只能這樣,否則我永遠在原地踏步。」

深吸一口冰涼的空氣,他抬腿踏入魔法陣之中。

必須要鼓起勇氣。

「幽司!」

桑提驚叫,幽司的身體在踏入魔法陣的瞬間消失,他下一個反應就是去拉對方的手臂。

「阿司!」

「桑提教授——」

隨著一股奇異的吸力,他們一同掉入濃濃的黑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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