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爺,你這麼也過生日了?!
白玉欣等人回到北京家中,這香港的消息自然落入父輩耳中。
仔細詢問,得知結果後,不由感歎,當真不易。
其後見傅鑫不燥不惱,安穩而行,反而讓鑫麟更為活躍,發展更為迅速,便露出幾絲滿意。
見其子暗中相助,更是不再過問。
如此,進入99年,鑫麟已經不知被表彰多少,傅鑫更是再次表現出他世家之後的氣韻,讓人折服。
誰都不能否認,傅鑫長大了,完完全全地長大了。
只是,公司的繁忙卻也讓這隻小金毛越來越疲倦,原本光亮的皮毛也暗沉沉的。
傅麟踅看著電視裡越發沉著穩重的小金毛,只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似乎失去了點什麼。
武漢,某個傻丫頭終於在千辛萬苦中把那羊脂玉鐲子拼完整了。
瞅著它,想著到底是還給誰去?
糾結了半天,給依舊時不時來騷擾自己的蘇遜發了條消息,問了香港的地址。
隔天就用盒子一包,快遞走了。
99年的生日,傅麟踅詫異地收到了那個原本碎裂的白玉鐲子。
上面的裂紋清晰可見,一旁,還有一張信紙,上面的字尚有幾分幼稚。
你的,還給你。
我的,還給我?
到底何意?
傅鑫身邊怎麼就沒個省油的燈!
就連一個出生平凡的丫頭,都讓他這般失控!
99年年中,姜爺72歲生日,這本來也不是什麼大壽。再加上姜爺其實不喜操辦,自然沒誰想著會辦。
也就那些別有用心的主,會送些東西,意思意思。
可誰知,姜爺這會兒一反常態地要辦,而且要大辦特辦。
楊訊飛立刻開始幫忙主持,該寫請帖的寫,該請的人,請!
這傅氏的傅麟踅自然也在其中,固然他尚有幾分看不慣那人,可只要姜爺還在一日,傅氏與姜家不可能真正斷的開。
轉而又給了傅鑫一份請帖,讓他記得準時出席。
傅鑫沒拒絕,一點猶豫都沒,就算他知道,這回肯定會碰到傅麟踅。
而且這手筆絕對是姜爺折騰出來的,為的大概是做次和事佬。
收了帖子冷笑,想要當這個和事佬也要看他的意思不是?
帶著禮物出現在姜府前時,剛穩住腳步,某只小黑貓就撲了上來,哎呦哎呦地蹭了會兒。
傅鑫自然摟住他,拍拍肩膀,就由著他佔自己便宜。
這小子在外面野慣了,殺氣越發濃烈。也就在自己旁邊尚有幾分過去楊少的滋味,如今道上叫他大多為楊爺。
楊少卻是他獨獨給自己留著的。一個是傅家少爺,傅少,一個是姜家少爺,楊少。
被香港放在一起津津樂道多年,不論誰都捨不得放開。
給小黑貓順了會兒毛,這段時間太忙,楊訊飛好幾次電話他都沒接。眼下補償下也是應該,就是這隻小黑貓的爪子往哪伸呢!
從自己襯衫裡抓出那只毛茸茸的小黑爪子扔出去,卻見那小子意猶未盡的神情就覺太陽穴在突突地跳!
「肉都軟了!沒時間鍛煉鍛煉?」小黑貓還深深地表示對豆腐的不滿!
傅鑫摀住額頭,想要訓斥,卻見一旁站著的傅麟踅。
最終把話嚥下,對那人點點頭,拽著小黑貓的脖子往裡走。
和姜爺客套了兩句,便先找借口與楊訊飛獨處了會兒。
見他還想撲上來,便咒罵了句:「給我收斂點。」
「嘛,別介。」靈活地蹭到他身旁「反正你三叔不要你了,要不?咱倆湊合湊合?」
這事能湊合?!更何況,楊訊飛真要和自己湊合?!
這小子也就喜歡有事沒事惹自己下,或佔佔便宜!
那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早八百年前就沒了乾淨!
有的話,傅鑫會允許他對自己動手動腳?
壓了壓太陽穴,終究沒忍住,一巴掌扇上去了。
酒宴是在晚上,但傅鑫和姜爺的關係自然不可能晚到,中午就與幾個姜爺交好的人一起圍著桌子吃麵。
傅麟踅依舊在,傅鑫這下不知道什麼情況了。
把裡面的肉扔給楊訊飛,瞧著他不拒絕地吃著,便隨意吃了兩口,便放下筷子。
小黑貓舔舔爪子,眼睛微微瞇起,似有若無地瞧了眼故作鎮定的傅麟踅後,又親暱地粘了上去,「傅鑫不多吃點?」
面有些漲開,原本就吃的不多的那碗麵,眼下更顯得多。
傅鑫掃了眼更覺沒食慾,便搖搖頭拒絕。
楊訊飛立馬不滿,叫嚷起來,「你瞧瞧你現在瘦的是,爺我一個手都能擱倒了你!」
傅鑫反而還有興趣自己瞅了瞅,然後淡淡開口:「嗯,過去L號,現在開始穿M號了。」
「去你丫的!再這麼下去都成仙了要!」招手讓人來上點別的什麼,不給他補回來,楊訊飛就想先sm了他!
可傅鑫搖頭打了個哈氣,擺擺手,「我先去躺會兒,你房間在哪?」
當下,楊訊飛眼睛忽然亮閃閃,亮閃閃的,也不催促他再多吃些,拽住那只打著哈氣的小金毛就往後院蹦躂。
這幕讓姜爺腦門上的青筋直蹦躂!
瞟了眼,也沒怎麼吃的傅麟踅,心裡默默地對在天上的老大哥道了聲歉:不犧牲傅麟踅,難道還犧牲他家的娃?
更何況,傅鑫對他家娃一點意思都沒嘛!
那頭,小黑貓叼著那只瘦得皮包骨頭的小金毛扔到自己床上,瞅著疲倦的小傢伙。
哎呦哎呦地心痛,用腦袋拱了拱已經扁扁的肚子,忽然覺得一點成就感都沒~
小金毛撩起爪子拍拍他的腦袋,「讓我睡會兒,乖~」
楊訊飛皺了下眉,瞧他真有幾分疲倦,便走到一旁看會兒東西,瞅瞅那只熟睡的小金毛。
待午飯過後,傅麟踅起身猶豫著要告辭,可姜爺卻樂呵呵地挽留著,說與晚輩很久沒見了,想著你父親當時云云。
末了,還感歎著說起傅鑫如今多困難,多艱難的。
後者已經聽出個所以然,如今只能沉默。
距離傅鑫離開香港已經一年,思念卻日益疊增,並未隨著時間的消磨而消失。
那小小的三居室內,彷彿還保留著傅鑫的氣息,過去歡快的言語與談笑間的默契。
忘不了,他的的確確忘不了傅鑫。
可,忘得了又如何?忘不了又如何?
傅鑫,終究是自己的侄子……
先前在門口瞧見比過去還要交好的傅鑫與楊訊飛,滿腔的思念化為憤怒。彷彿是一種背叛,一種捨棄!
自己如此想念他,這一年日日夜夜的,不知他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可誰知,他卻恍若無人般直接無視自己,與楊訊飛那混賬小子胡鬧!而且就當著自己的面!
隨後在飯桌上,也一個勁地給楊訊飛夾菜,自己碗中只剩下面,卻也不介意地吃了兩口。
也就兩口!小金毛什麼時候胃口這麼小?這點食物就能餵飽?!
聯想過去,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後時,似乎怎麼也吃不飽的小樣。
每次有食物吃,就會幸福的瞇起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幸福的神情……
姜爺沒錯過傅麟踅眼中那一絲的掙扎,笑瞇瞇地揮揮手讓人去把楊訊飛找來,自己有話對他說。
片刻,楊訊飛刻意壓低了聲音出門,並未吵醒酣睡中的傅鑫。
姜爺見楊訊飛到場,便與他們倆東拉西扯的,末了方才說:「我這老人家說話,你們年紀輕的也不愛聽,這樣吧,麟踅啊,你去找你那寶貝小侄子,我和訊飛說說生意上的事兒!」
如若別的,傅麟踅尚且能推掉,可生意上的事兒,他自然不能再留。
立刻起身,並未想去見傅鑫,唯恐單獨見面會讓兩人失控,也恐懼見到那人……
入門時,他沒有錯過傅鑫瘦弱許多的身子,更沒錯過他疲倦的神態。
眼下的黑青已經不是一日兩日所累積的了,想來蓋爾離開後,再加之於傅氏的隔絕,讓傅鑫越發覺得苦難重重。
更何況,這一年來的發展,再次超乎蓋爾與他的估計。
鑫麟太快,根基不穩,蓋爾不是沒有強調過。為何還要這般迅速?固然如今尚未看出裂痕,可長久以往,難免會讓有心之人找出漏洞。
傅鑫,傅鑫,滿腦子現在都是那混蛋!
走出院外,剛想來個不告而辭罷了。眼下不過看了兩眼就讓自己這般失控,真要單獨,豈不是……
可,姜爺的人尚未讓他走出大院,就直接攔下,笑容滿面地提醒:「傅三爺,傅少可不在這,他在我們楊少床上呢!~」
這句話是姜爺刻意讓他們說的,固然覺得彆扭,但想想他們家楊少那些光榮史,用這個來刺激傅麟踅倒也不是不可。
就是委屈了點他們楊少,畢竟吃都沒吃,就要背黑鍋了~
傅麟踅聽聞一頓,這大大咧咧說的自然不可能是真。
心中明瞭為何,便更不想久留。
對方見他如此,便再接再厲地開口道:「剛才楊少在裡面待了好久呢,臨走前還讓我們別去打擾,找點粥什麼的給送去。」
前後矛盾!傅麟踅咒罵,可忍不住就跟那人走了!
楊訊飛窺視他家小金毛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兒了,上年自己斷然拒絕後,說不準就讓那混蛋乘虛而入。
眼下,眼下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
如若萬一自己真的推開房門瞧見的是一隻赤裸裸的小金毛,身上還有星星點點的話……
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得住,滅了傅鑫還是滅了楊訊飛!
站在房門口,他注意到送自己來此的人已經離去。
猶豫片刻,緩緩推開房門。
入眼便是一隻蜷縮在毛毯下的小傢伙,耷拉著耳朵,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團,糯糯地酣睡。
傅麟踅下意識地在顫抖,理智告訴自己要離開,可,可那雙手還是輕輕地關上了房門,靠在房門上,在這不大的房內,最遠的距離注視著他的小金毛。
瘦了,楊訊飛沒有說錯。
瘦了很多很多,眼下的黑眼圈似乎比先前看到的要更重,要更深。
不自覺地撫摸上那絲黑影,指腹下柔軟的觸覺讓他赫然回神,詫異著自己何時來到此處,何時這麼接近傅鑫……
沒醒,一點都沒有醒來的跡象。
傅麟踅怪異地放下心裡那份安然,揉著自己多年未碰的小金毛,頭髮還是這般蓬鬆,皮膚沒有過去那樣細膩了。
缺少睡眠以及過重的壓力,讓他早已累垮了。
培養一個蓋爾需要多久?更何況,蓋爾的忠心實屬難得。
鑫麟發展太快,故而真正的信賴之人太少。能頂替或者有幾個能頂替一個蓋爾的,太少,也太難。
現在只能自己熬著,累著了吧?
負氣地捏了捏已經消瘦的小臉頰,都沒過去肉嘟嘟了。
想當年,自己可是花了不少經歷養出這些肉的。眼下卻這般消瘦,一點都沒成就感。
看看,就連唇瓣都沒過去紅潤了。
蒼白的色澤,絲毫沒有過去的濕潤與艷麗。
心疼地用指尖撫過,固然依舊柔軟,可卻多了些許毛糙。
看來,水也喝得不多。
「唉~」幽幽一歎,食指和拇指忍不住捏了下唇尖。
可下一刻,左手卻被人擒拿。
傅麟踅一驚,抬頭,便對上那雙黑色的眼眸。
黑的發亮,更是灼人。
一時,兩人雙雙對視,移都移不開。
傅麟踅覺得心跳越來越快,呼吸都多了幾分急促。
見狀,傅鑫緩緩鬆開了那人的手腕,微微坐起身,抓了把頭髮,「三叔。」這聲音,低沉沙啞的恐怖。
可傅麟踅聽著,卻要命得扣動心弦。
「嗯。」淡淡應了聲,張嘴卻道,「你,還好嗎?」
回答他的卻是一聲冷笑,「托福,還不錯。」
誰都看的出,舉動太多拒絕,想來或許是一年前自己的言行真正傷了他,眼下才會如此。
這時,真正心疼的可不止有傅鑫,就連因為被斷然拒絕的傅麟踅都只覺得頓頓的疼痛。
心中暗問,如此不是更符合自己的心嗎?
讓傅鑫遠離自己,遠遠地,老死不相往來!
可,當真被這般正面的拒絕時……
傅麟踅的手指有些顫抖,微微抬手,猶豫幾次,卻終究摸上了傅鑫的腦袋。
他不想,不想被傅鑫當做陌生人這樣的拒絕。
不,不,比陌生人還要冷,還要陌生。眼中帶著幾分的冷漠注視自己,目光中那些許的生澀,讓傅麟踅心中赫然升起一股惱怒之色。
原本捋過他頭髮的手,也緊了幾分。
傅鑫吃痛,卻沒吭聲。
傅麟踅見狀更是只有惱怒之色,抓緊他的頭髮,迫使傅鑫仰頭。
「你到底要怎麼樣?」嚴厲之色,卻讓傅鑫一震。
迫使面對面的傅鑫,心裡卻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怪異。
「三叔。」糯糯地,輕輕地,如同往日那般的呼喚。
親暱中,帶著幾分眷戀和渴望。
忽然的轉變讓傅麟踅覺得幾分奇怪,自己為何過去就沒察覺?
察覺自己飼養的小金毛早已對他有了那份心思,如若當時察覺,他又會如何做?
推開他,還是依舊緊緊摟在懷裡?
捨不得,真的是捨不得……
指尖留念地徘徊在他臉頰旁,消瘦的面容帶著幾分脆弱的滋味。
「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傅麟踅輕輕地把他摟到懷裡,捧著那顆小腦袋。
傅鑫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地搖著腦袋,用小爪子撩著傅麟踅的前擺。
「你,你真是……」心疼,傅麟踅心疼得要死!
如若傅鑫只是倔強地一味拒絕,他只會徒有一股怒意,恨他不成鋼。
可偏偏這時,傅鑫服軟了,還軟撲撲地靠在自己懷裡。
依戀得如同剛剛出生的幼犬,無法離開母親的懷抱。
「你真讓我……」如何是好?
傅麟踅知道,傅鑫離開自己的日子斷然不會好過。而自己看不得,見不得。只要瞅上一眼,便覺得心疼得厲害,原本養的多健康?可如今呢?
抱在懷中,都沒往日那般富有肉感。
可要自己留下?留下……
真要承認這份感情?真要叔侄亂倫?!
古板的傅麟踅如何能夠接受?如何能做的出?!
「三叔,三叔……抱抱我,抱抱我……」軟綿綿地抓著傅麟踅的前襟往上爬。
這,到底是要擁抱,還是要親吻?
只是,這軟得和什麼似的樣兒,讓傅麟踅忍不住想要往心坎裡疼!
沒有那日的強勢,沒有那日的強硬,徒留的只有一份柔軟的眷戀和期盼。
把他又往上抱了抱,傅麟踅歎了口氣,他就知道,自己上輩子絕對欠了這隻小金毛!這輩子還吧!
小金毛一臉幸福地躺在傅麟踅懷裡,靜悄悄的。
小爪子時不時地撩了撩他家飼主的衣服,一會兒又把雙唇貼著頸側親親。
那時的傅麟踅會僵硬會兒,卻再也不去阻攔。
傅鑫瞇了瞇眼,知道傅麟踅是捨不得自己故而才會這般。
真愛自己?可能嗎?眼下只是捨不得罷了……
看來,自己還必須有些動作,否則難說不會變成前段時間。
傅麟踅現在是可憐自己,疼惜,既然如此便要好好利用一番。
想到這,便乾脆如同孩子一樣的賴在他身上,小小的打了個哈氣,抓起傅麟踅的手就放在自己乾癟的肚子上。
傅麟踅下意思地問道:「怎麼了?」
「胃疼。」疼才怪了!
飼主立馬地擔心起來,「中午都沒怎麼吃,現在知道疼了?我去讓人端碗粥給你。」
說著就要起身,可傅鑫卻死死拽住。
傅麟踅詫異,不解地看向他。
後者卻低著頭,依舊拽著不給傅麟踅起來。
無奈,彷彿哄孩子一般地追問:「到底怎麼了?」
「別走,不疼了,別走……」脆弱中帶著濃濃的祈求,哽咽得彷彿是在低鳴。
傅麟踅聽著只覺得是晴天霹靂,顫抖地抬手摸向傅鑫的腦袋,後者卻立刻抓住手腕貼在臉頰上。
濕潤的,並非先前摸上去那般乾燥……
傅麟踅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很亂,亂得要死!
比知道傅鑫對自己有那種心思時還亂!還不知所措!
「三叔,別離開我好嗎?」依舊低著頭,讓人看不見神情。
可從指腹上傳來的震動讓傅麟踅立刻,再一次地抱住傅鑫!
下顎枕在他頭上,整個腦袋就這麼埋在自己胸口,輕微的,小小的顫動似乎在一下又一下的撓著自己的心一般。
「乖,別哭了,別哭了,三叔不走,三叔不走……」離得開嗎?
傅麟踅自問……
傅鑫親吻著那徘徊在自己臉龐的手指,不住的,細膩的,緩慢的……
良久,當傅麟踅覺得懷裡的人不再有響動,微微清喚了聲:「傅鑫?傅鑫?」沒有回答,恐怕是睡著了。
重重地歎了口氣,抽回自己的手指,離開了楊訊飛的房內。
只是,關門時,那原本該熟睡的人,卻慢慢睜開眼簾。
望著房門,卻把自己蜷縮得更緊,更小。
當夜,賓客滿門,絡繹不絕的道賀聲卻讓姜爺目不暇接。
只是,他的心思還是留在那對叔侄身上。
傅鑫坐在賓客席的一頭,傅麟踅則坐在離他最遠的那方。
彷彿中午的事並未發生過一般,這讓姜爺在心裡狠狠地咒罵了句。
楊訊飛依舊蜷著尾巴守在自家小金毛身旁,偶爾撩撩他的尾巴,或追著跑會兒,累了,就一門心思地蹲在一旁,瞧見來敬酒的,要麼自己仰頭喝了,要麼伸爪子撓上一把!
每次都會得來小金毛獎勵地拍拍腦袋,而這只黑貓便會在暗地裡要求碰碰自己的肉墊。
傅麟踅看著,有些不是滋味,想起中午那幕,心裡更是不知自己走了是好,還是壞……
散席,楊訊飛笑著在姜爺面前說:「傅鑫反正也沒地方住,乾脆就在我這睡吧。」
傅鑫沒反對,可這話當著傅麟踅的面說,怎麼著都有些打了這位傅三爺的臉面。
尚未離開的人群稍稍停留幾分,一年前那傅三爺與傅少爺之間的矛盾,固然表面平息,可暗地裡並非如此。
反而有了幾分越來越烈的滋味,畢竟傅麟踅並非省油的燈,而傅鑫更是天縱奇才。
這兩人相爭,結果會是如何?
「怎麼好勞煩姜爺?傅氏名下自然還有幾套傅鑫的房產。」傅麟踅推了推金絲框的眼鏡,淡然道。
「也就是名下而已,傅鑫根本沒住過。」楊訊飛立馬地開口,「傅鑫待會兒就睡我房間吧,咱們兄弟倆好久沒說說話了~」
「不敢打擾楊少,更何況傅鑫或許會住不慣吧。」傅麟踅有意指著楊訊飛乃是外人之意。
可誰知楊訊飛卻勾了勾嘴角,「可中午,傅鑫在那不是睡得很好?」
傅麟踅一僵,抿緊雙唇,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世人皆知,楊訊飛楊少對傅鑫這兄弟情深,如同姜爺與傅爺一般,全然地繼承了祖輩之情。
傅麟踅對傅鑫有虧欠,楊訊飛這做兄弟的自然要護著他。
這一幕最起碼旁人是這般想的,可姜爺聽到那句睡在他房裡時,恨不得直接跳起來拽住傅麟踅的前襟咆哮:「把你的小金毛帶回去!帶回去吧!別來禍害我家的訊飛!!!」
暗暗歎了口氣,卻還是起身,「這樣吧,訊飛既然開口,那傅鑫就留下,如若麟踅願意,也可以留下嘛。」有個牽制住傅鑫的傢伙在,今晚最起碼不會發生些什麼事兒!
這和事佬做的,姜爺有血都吐不出!
傅麟踅深深地看了眼傅鑫,卻起身告辭。
傅鑫依舊面容帶笑,與先前並無二般。
回到楊訊飛的房內,梳洗一番後,毫不客氣地霸佔了對方的床。
害得那隻小黑貓猶豫著,糾結地抓著自己的被子,考慮是不是該上來……
傅鑫見他如此,一笑,「去,給我找點軟食。先前在酒席上,沒怎麼吃。」
立馬的小黑貓屁顛屁顛地跑去找食物,傅鑫抽空脫了外衣,單穿襯衫上床。
故而,當那隻小黑貓小心翼翼端著粥回來時……嘛~
眼睛都快綠了!
放下碗就撲了上去,掀開被子就要咬,「你這是存心的是不是?!存心的啊?!」
傅鑫落落大方地靠在床頭,好笑地瞅著他,「這麼慾求不滿?」
真這麼來了,楊訊飛反而不好意思下口,更何況……情愛早已放下,徒留的只剩那份回憶與下意識的保護。
「哼!」楊訊飛翻身下床,乾脆不理那混蛋。
傅鑫則自己趴在床頭櫃前,一口一口地啃夜宵,一邊啃著,一邊搖晃著屁股!
這讓忽然開門的姜爺只覺得腦門上一根青筋啊,都快蹦躂得斷了!
於他身後的傅麟踅卻微微瞇了瞇眼,扔了一袋東西到床上,「你的換洗衣物!」
說著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滋味。
姜爺強提著神經呵呵笑道:「你三叔替你回去拿換洗用品,這不,還親自送來。」
傅鑫回頭,沒起身,瞅了瞅他們,哦了聲,繼續喝粥。
楊訊飛聽著動靜,拉開浴室房門,身上也就圍了條小浴巾,看了看外公和傅麟踅皺眉,「傅鑫的東西這都有,不必送。」
這生硬的,再加上他如今的樣兒以及傅鑫大大咧咧地穿著一條緊包臀部的小內褲……
他們晚上到底是要徹夜閒聊還是徹夜做些什麼!
「訊飛,我不喜歡牛肉粥的!而且這牛肉太老!」回頭抱怨了句。
楊訊飛見他這樣,笑了聲,拿紙巾把他嘴角乳白色的液體擦了……不不,那只是粥!只是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