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會變臉的龍五爺

　太陽在照，微風在吹，飛牛在暴烈地轟鳴，我則在心有餘悸地慶幸。

　沒有死過的人永遠不知道死亡的可怕！

　我死過嗎？

　沒有！但我直面的那種臨死狀態比死亡還可怕一百萬倍，面臨著可能女鬼被弓雖o女干、采陽補陰、吞噬靈魂、想死而死不了的時候，那得是何種的恐懼狀態？

　雖然最後成功脫險，並獲得了大量的功德加身，但是每每想起那個時刻，我還是牙齒打顫、冷汗直流，右手總是不自覺就加大了油門，試圖快一點遠離那差點喪命的地方。

　功德是什麼東西？

　我不清楚，但我明白這絕對是個積極向上而又沒有任何毒害副作用的好東西。此時我雖然心很累，但身體卻感覺輕盈而富有力量，視力好像也得到了加強，特別是耳朵，我明顯覺得我的聽力上升了一個極大的層次，甚至路邊田間蟲兒啃食稻草的撕咬聲我也隱隱可聞。

　只是——這是好事嗎？

　我接下來會變成怪物還是超人？

　我該與誰分享這些神秘超自然現象的東西？

　這些東西是否還能進一步發展？是聽之任之自然發展還是有專門的法則給它積極引導？誰來告訴我？

　龍五爺麼？

　龍五爺家在平頂坡最高的那個地方，家門口有一棵巨大的荔枝樹。

　我一進村就注意到了那棵鶴立雞群的巨傘荔枝樹，因此村民稍一指引，我便駕著飛牛轟隆隆地直衝而去。

　我到他家門口時他正坐在一張小板凳上「咕嚕咕嚕」地抽著水煙筒，看著我「聲勢浩大、驚天動地」地呼嘯而來，他也啞然失笑，擱好水煙筒站起來，笑呵呵地說：「關五一！我知道你，那天我們也見了一面呢。來來來，車停這邊！」

　知道我麼？

　這方圓幾十里地不知道我的恐怕沒幾個吧？都是那大喇叭的惹的禍！可惡！

　那麼匆匆一面他居然就記得我？是和我一樣的天才還是活久了的人精？不管如何，佩服送上先！

　身為年輕人的我自然手輕腳快幫龍五爺放置好他的寶貝大刀，一來我這是先進的售後服務意識使然嘛，二來一會還得跟他老人家請教不是？不好好表現人家才懶得理你！

　可龍五爺見我來回搓動手掌又不說什麼還矗在門口好像挺不好意思的樣子，以為我跟他要貨款，便道：「五一，錢已經在訂貨的時候給你爸了，你爸沒跟你說？」

　「不是！不是！他說了！」

　「那你這是——」龍五爺見不是那茬，倒覺得好奇了。

　我一時倒不知道怎麼說好，難道上來就直接說我能看見鬼影聽見鬼聲的事？會不會太冒失了點？情急之下我卻道：「五爺！這些刀你們直接爬上去？」

　呃！龍五爺沒料到我問這些，也是一愣，繼而笑了笑道：「當然不是，我們還需要對它們進行加工處理，請神開光，還很多步驟呢。」

　原來是這樣，難怪要提前兩三個月收貨到門。

　我想了想道：「五爺！哪你們會破壞刀刃的鋒利度嗎？」

　「當然不會了！我們只是——唔！你問這些干什麼？你想學？」五爺似乎想說什麼，卻突然話鋒一轉，倒問起來我來了，「也對！你現在要找工作也不容易，的確可以試一試！」

　我暈！龍五爺，你這都什麼跟什麼呀？看來還是非o禮校花的傳聞惹的禍啊！

　我一著急竟無言以對，愣了半天才道：「我不想做這個！」

　「不做這個你問這個幹嘛？」龍五爺似乎有點不悅，連一直的微笑也沒有了。

　呃！？不做這個就不能問？那我當年讀書的目的也沒有想過去歐美去出國不還得學英語！我找誰說理去？而且這些法事佬怎麼回事，我不能不做嗎？怎麼我一拒絕都是這種臭態度？陳五叔如是，現在龍五爺也如是，這是傳說中的「父子連心」？我可以對在河邊救我的神仙發誓：我真的沒有任何歧視法事佬行業的意思，否則就讓我在流沙河裡的經歷多來幾次！

　老爺子不爽，我自然不敢頂嘴，只得小聲道：「想知道呢！」

　「想知道？這是我們行業的秘密，非正式弟子不傳，哪怕是父母子女也不能說！」龍五爺見我無意這個行業，說話竟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眼神也變得凌厲了許多。

　我汗！這老爺子剛才還和和藹藹的，怎麼突然這臉色就變了？好傢伙，人老火氣大，這翻臉比翻書還快，看來下次得幫他帶瓶王老吉才行。

　不過行有行規，人家代代相傳如此，我又何必強人所難？

　「好吧！五爺，那個咱們先不說了，聽說你見過鬼靈？」不能惹他老人家發飆了，還是直接問關鍵的吧！

　彼壺不開提此壺，總有一壺你想飲的吧？

　然而我話剛一說完，龍五爺直接面沉如水，狀若包公，「貨我收到了！數目質量都對！你走吧！」

　我暈！逐客令都下了？看來這壺水是開了，可是龍五爺卻要倒我頭上，我真是郁了悶了！

　「是陳五叔叫我來找你的！」

　「陳五？那小子發什麼癲？吃飽沒事幹了嗎？回頭再收拾他！」龍五爺臉現不善，突然更有暴走的現象，他不會進屋拿刀砍我吧？

　我暈！看來陳五叔沒跟他乾爹打過招呼啊！貌似我還把他給拉下水了，這下壞事了！？

　可龍五爺這麼過度反應幹什麼？其中有什麼緣故？

　來不及細想，為避免龍五爺關門放狗，我張口急道：「我能聽見——」

　「我管你聽見什麼？聽見又怎麼樣？關我什麼事？快走快走！」我「鬼」的音節才發一半，就被龍五爺紅著臉粗暴打斷，還右手連揮，像在趕一隻令他討厭的蒼蠅。

　我暈！這龍五爺短短時間幾度變臉，真牛！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鎩羽而歸，什麼人生逆襲的關鍵鑰匙，想想就好，想完就趕緊滾蛋，別在這裡阻人視線亂人心情了。

　想到這裡，我也沮喪無比，我倒想有「得之固喜，不亦無憂」風輕雲淡的廣闊胸襟，可是我——唉！都怪之前對龍五爺的期望太高，結果——走吧！走吧！人總要學著自己長大！

　「等一等！」

　我剛要發動飛牛，龍五爺的聲音卻突然急促響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