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9

天朗氣清，萬里無雲，微風拂過，帶來絲絲涼爽。一群小獸人在山洞前的空地上玩耍打鬧，有摔倒的也不哭，拍拍屁股就自己站起來繼續加入大部隊玩鬧。在旁邊幾個相鄰的山洞口前，每個山洞口都坐著幾個年紀大的獸人雄性或雌性。偶爾互相聊聊天，偶爾瞇著眼睛看著小獸人們玩鬧。

鮑裡斯帶著衛常成到了山洞前，四處掃了幾眼，便向著一個山洞前走去，衛常成緊隨其後。

「戴維叔叔，威爾叔叔，柯蒂斯叔叔，最近怎麼樣？」鮑裡斯坐在一個山洞口前，笑著問道，順便招呼衛常成也坐下來。

「挺好挺好。」戴維笑瞇瞇的點頭，目光落在了衛常成的身上，「這個是？」

「我叫衛常成，叫我小衛就好了。」衛常成答道。

「我知道你。」威爾的目光從小獸人們的身上收回，「最近部族裡發生了很多變化呢，聽說都是你弄出來的。」

衛常成不好意思的笑笑。

「小衛，你來是不是有什麼事兒？」柯蒂斯問道，「你現在可是部族裡的大忙人呢，要是我們有什麼能幫忙的你儘管說。」

既然柯蒂斯都這麼說了，衛常成也就直接問出了口：「是這樣的，部族之前是不是發過水？」

戴維三人俱是一愣，互相看了看。柯蒂斯遲疑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咳咳，是這樣，我想利用一下河流裡的水，但是怕到時候惹出什麼麻煩來，所以就想先來問問。」

「我有點印象。」戴維突然說道，瞇著眼睛，似乎是在回想遙遠的過去，「應該是在我小的時候，那時候我剛多大啊，哦，恐怕還沒有現在玩耍的小獸人們大呢，具體的也記不太清楚了，只是記得我父親和阿爹當時很恐慌，父親馱著我和阿爹，跟著部族裡的人一起往森林深處跑，後來水退了，我們才重新回到了這裡。」

「戴維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柯蒂斯說道，「我比戴維大一些，我的哥哥就是在那一場發水中去世的呢。」柯蒂斯想到了自己早早就離開的哥哥，心情明顯低落了下來。

「這裡就我的年紀最大，我的印象最深刻。」威爾接口，眉頭漸漸皺了起來，「當時水退了後，有很多族人都反對回來，唯恐再發生這樣的事情，那一任族長也有些動搖，可誰知在一天早上，族長突然對著所有的獸人宣佈要回來這裡，並且承諾再也不會有發水的事情。獸人們對族長說的話都是無條件服從的，因此即使有人不情願，最後還是跟著大部族回到了這裡，說來也奇怪，自那之後，部族裡面確實再也沒有發生過發水的事情。」

「不單單是我們部族。」柯蒂斯又道，「在當時這是很大的一件事情，雖然部族之間傳遞消息很不方便，但是每年都會有遊歷的雄性出沒在獸人大陸的每一個角落，自每年回來的雄性說，他們去過的部族都發過一個大水，而在他們族長出面之後，果真再也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

「如今很長時間過去了，算起來也快有二百年了，當初經歷過那場洪水的獸人早就沒了個七七八八，這件事情也就漸漸地沒有多少人知道，按理說這樣的事情應該傳給下一代才對，然而每個獸人對那場發水都忌諱如深，又有族長不許有人傳論這件事，因此知道的也就只有歷經那場災難如今還知道的人了。」戴維道。

衛常成的眉頭死死地皺著，昨天傑弗裡跟自己說的是河水裡面多了一些東西，自那之後就再也沒有發生過洪水，而按照自己的想法，這種東西應該是獸人們投進去的才對，要不然河流裡面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多了一些東西？然而按照現在的說法，又明顯不是這樣了。

「難道在你們回來之後，那一任的族長沒有讓你們往河流裡面扔什麼東西進去嗎？」

「扔東西？」戴維三人蹙著眉想了半晌，又互相看了看對方，最終三個人都很肯定的搖搖頭，「絕對沒有，別說是往河流裡面扔東西，最開始往河邊湊的都沒有幾個人。」

難道，這東西是無緣無故出現的？衛常成心裡有股不好的預感。

「我聽丹尼爾說，現在河流裡面有四種可以食用的魚，還有不能食用的有毒的魚，那在發水之前也是這樣嗎？河流裡面有沒有多什麼魚之類的？」

「咦？」威爾輕咦了一聲，「我好像有點印象。」威爾摸摸下巴，「我記得好像在發水之前，河流裡面有很多魚，而且個頭很大，肉很多，種類也比現在要多得多，不過好像是在回到部族之後，河流裡的魚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啊？魚種類少了？而且個頭也變小了？莫非，是因為河流裡多的這樣東西？

「那河流裡有沒有多什麼？」衛常成繼續追問。

威爾三人想了好久，最後搖搖頭：「不記得。」

衛常成歎了口氣，苦惱的抓了抓頭。

柯蒂斯有些擔憂，關心的問道：「小衛，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問題？我們有沒有幫上你的忙？」

衛常成忙扯出一抹笑：「沒事兒沒事兒，叔叔們說的對我很有幫助呢。」

「小衛！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大家都在等著你呢！」艾倫氣喘吁吁的跑過來，一通對衛常成的埋怨，「戴維叔叔，威爾叔叔，柯蒂斯叔叔，你們在跟小衛說什麼呢？」

威爾瞇著眼睛笑呵呵的說道：「沒啥沒啥，你是來找小衛的？」

艾倫點點頭：「抱歉啦叔叔們，小衛現在還有用，等到用完了再給你們送過來陪你們聊天啊。」說完拽著衛常成就往田地裡趕，「大家瞧著那個土豆塊催芽都差不多了，你快去看看成不成。」

鮑裡斯好笑的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戴維叔叔，威爾叔叔，柯蒂斯叔叔，我先去幫小衛的忙，你們聊你們的。」

威爾揮揮手：「去吧去吧。」

三人看著衛常成三人的背影，最後是戴維先歎了口氣：「咱們啊，可真是老了。」

「哈哈，都活了這麼長時間了，戴維你還感歎個什麼勁兒啊。」威爾不客氣的嘲笑。

「怎麼，我還說說都不行了？」戴維瞪了眼威爾，手在威爾腿上狠狠地擰了一下，「哼，老不死的，你這輩子就會欺負我！」

「哎呀，我哪敢啊。」威爾疼的齜牙咧嘴還不敢喊出聲來，滿臉都是諂媚的笑。

一旁的柯蒂斯看著戴維和威爾呵呵的笑，心裡卻想起了自己的伴侶，不由得在心裡歎了口氣，眼中露出了懷念的神色，想來自己不久之後就能見到他了吧，自己這把老骨頭也挺不了多長時間了。

衛常成翻了翻被催芽了的土豆塊，半晌之後，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成功了！」

「真的真的？」一旁一臉期待的艾倫聽到衛常成的話，也驚喜的大叫一聲，抱住衛常成的胳膊就是一頓搖晃，直晃得衛常成眼前發昏，好不容易甩開艾倫，衛常成警惕的站在了距離艾倫五米之外。

「好了，土豆已經催好芽了，咱們把土豆塊拿到地裡去吧。」

周圍的人點點頭，眾人拿好土豆塊又去了開墾好的農田前，接著衛常成就給圍在自己周圍的人詳細的說明了一下土豆的種植方法，每個人都聽得很仔細。

「好了，現在聽懂了的人講給沒聽到的人聽，沒聽懂的來問我。」衛常成拍拍手，對圍在自己周圍的人高聲說道，周圍的人一哄而散，只留下一個身材瘦弱的雌性還留在原地。

「怎麼了？是不是有哪裡不會的地方？」衛常成笑著問那個雌性。

「不，不是。」那雌性看了衛常成一眼，瞬間臉紅，低下頭小聲說道，「我，我是來謝謝你的，那，那個，謝謝你。」然後一溜煙跑了。

衛常成：「？」

艾倫拍拍衛常成：「那個是魯斯恩，是咱們部族最害羞膽小的雌性，我之前聽說他的伴侶艾力克在捕獵過程中傷了腳，腳下長了一層新肉，走路疼得厲害，想來今天是為了鞋的事情謝謝你吧。」

「啊，這樣啊。」衛常成摸摸腦袋，看了眼逃得比兔子還快的魯斯恩，笑了笑，又回頭對艾倫說，「艾倫，你幫我把羅伊叫過來吧。」

艾倫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大家都是種地的新手，速度自然是慢的很，不過也有好處，細緻一點總歸是沒錯的不是，但是由於人數很多，這一天下來，土豆也成功的種了下去。衛常成約莫估計了一下，應該有兩晌地左右的土豆被種下去。

土豆屬於耐旱作物，所需水量不是很大，這也讓衛常成鬆了口氣，一日不解決河水的問題，衛常成就不敢放水出來。不過蔥姜蒜那邊倒是需要澆水的，索性種植面積不大，衛常成指揮做出了幾隻木桶，不過是一會兒的工夫就澆完了水。

羅伊被艾倫叫來了，衛常成看了看站在後面的艾倫，又看了看羅伊，然後笑著對羅伊說：「羅伊啊，你幫艾倫做一張木床吧。」

羅伊：「啊？」

「是這樣，艾倫那張木床當時做的有點毛病，昨天晚上壞掉了，我本來想跟艾倫一起做來著，不過你也知道我做出來的不大好看啊，又一想丹尼爾不在，我認識的又會做木床的人可就剩下你了啊。」衛常成勾住羅伊的脖子，「羅伊，你不會拒絕我的請求吧？」

羅伊眨了眨眼睛：「啊，好啊，現在就要做嗎？」

衛常成點頭：「沒錯沒錯，現在就做，要在晚上之前將木床做好。」

羅伊「哦」了一聲，表示明白了。

衛常成拍拍羅伊的後背：「那就去吧去吧，我記得那邊還剩下點木頭呢，足夠做了。」衛常成又衝著艾倫揚了揚下巴，艾倫翻了個白眼，跟在羅伊身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