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個月後，簡陸他們回到了西大陸卡貝城中的光明神殿。

　克里斯比他們更早一步回來，自從得到消息後，便以最快的速度從雯亞森林趕回來，也不過是比簡陸他們早了幾天回到光明神殿。得知聖子歸來，便跟著神殿中的其他人出來迎接，看到簡陸完好無損，心里不禁松了口氣。

　“抱歉，讓你擔心了。”簡陸聲音和緩。

　克里斯難得露出一個笑容，“閣下沒事就好。”然後他的目光落到海因斯身上，感覺到海因斯身上的波動，心里不禁有些詫異。

　簡陸被迎進光明神殿後，便見到站在回廊中的聖女阿蜜莉婭和侍女維娜。

　一年多未見，少女變得更美麗了，如果說簡陸是集合了所有男性的俊美，那阿蜜莉婭便是集合了人類所有女性的美麗，兩人站在一起，顏值已經高出了所有的人類一截，甚至比之以美麗聞名的精靈也不遜色。

　簡陸是個孤兒，父母家族已經不可考，但阿蜜莉婭身上確實有精靈血統，她的曾祖母是一位精靈。

　阿蜜莉婭看到簡陸好好地站在那兒，眼眶微紅，差點掉下眼淚來。

　簡陸沒想到一直以來就像個大姐姐般嚴謹冷淡的聖女會因為自己失蹤一事差點哭了，頓時有些手忙腳亂，最後摸摸這姑娘的腦袋，聲音柔和地道：“我這不是回來了麽？”

　阿蜜莉婭見他難得如此無措的樣子，終於被逗笑了，給了他一個擁抱，說道：“歡迎回來，簡！感謝光明女神，讓你們平安無事。”

　然後她又看向神色有些陰郁的海因斯，也笑著說：“歡迎回來，海因斯。”

　海因斯神色微緩，但是仍有些不郁，盯著她抓著簡陸的胳膊的手，目光有些兇殘。

　阿蜜莉婭不禁失笑，這些年來她早就知道簡陸拿海因斯當弟弟養著，雖然兩人年紀相差不大，但那感情和兄弟也差不多了，看到海因斯這模樣，也以為是小孩子的獨占欲作祟，並沒有想歪。

　維娜也分別給了簡陸和海因斯一個擁抱。

　幾人正聚在一起時，一名侍從過來，傳達教皇的意思，請聖子去大殿。

　簡陸知道自己和海因斯掉進那片灰霧空間的事情已經傳回光明神殿了，所以對教皇的召喚並沒有什麽奇怪的，笑著對阿蜜莉婭等人道：“你們先在這兒稍坐，我去去就來。”

　教皇是一個有著金色頭發的俊美——老頭子=口=！

　在簡陸的記憶里，他五歲就被帶到光明神殿了，那時候還是教皇給他測的天賦，當時教皇已經是這樣子了，看起來就像二十五六歲的俊美青年，一雙與發色相同的金色眼睛，笑起來時就像自帶光暈的聖父，簡直要閃瞎人的狗眼。

　這些年過去了，教皇依然維持著青年的模樣，眉稍眼角甚至都沒添過一絲皺紋，後來簡陸還是無意中從克雷德那里知道教皇的年紀比他這位大魔導士還老。

　魔法師的魔法等級越高，壽命越長，甚至能延遲衰老。但也只是延遲衰老，並不能青春永柱，除非成神後進入到神界位面。顯然，現在教皇還不是法聖，離成神之路還很遠，甚至奧拉雯大陸已經有五千多年沒有過法聖成神了，所以教皇是怎麽保持青春的？

　簡陸懷著深深的疑問，面上卻一本正經地給教皇行禮。

　“我的孩子，辛苦你了。”教皇站在光明女神像前，手持著一柄黃金色權杖，朝簡陸露出一個慈愛的微笑。

　對於教皇端著那張青年的臉卻露出這般慈愛的神色，簡陸只能面癱臉來克制自己心中那種抽搐感，然後在他的示意坐到旁邊的一張椅上。

　簡陸坐下後，自有光明神殿的侍從呈上美味的茶點，他端起茶抿了口，發現是加了香料的頂級紅茶，頓時便沒了胃口。

　“怎麽，不喜歡阿彌特紅茶？”教皇溫和地問道。

　簡陸癱著臉，誠實地道：“挺不錯的，如果里面沒有放香料更好了。”

　教皇笑了下，便讓人重新去給簡陸沏了盞沒有加香料的紅茶。

　香料是貴族們搞出來的奢靡東西，代表了他們的品味和美學，喜歡添加在食物和飲料上，表示只有貴族才能喝得起的玩意兒，和那些屁民是不一樣的。簡陸每次都要被茶中的香料弄得頭暈，真心無法理解那些貴族的美學。

　換了未添加任何東西的茶後，簡陸感覺舒心多了，然後便開始打起精神面對教皇。

　教皇將他叫過來，除了關心聖子歷練的情況外，果然也是關心那處灰霧異空間的，歷來奧拉雯大陸發現異空間時，都會受到各方勢力的關註，如果發現的異空間中有大量的寶物，那就更好了。可惜簡陸沒那個運氣，發現了一個除了危險外無一絲寶物的灰色空間，並沒有什麽可利用之處。

　簡陸回答得很小心，也很誠實，不敢在教皇面前說一句謊言，因為教皇有一種甄別謊言的煉金物品，比他上輩子見到的測謊器還要可怕，所以沒人會想在教皇面前撒謊。雖然不能說謊，但他可以模糊話題，或者是避之不談。

　等談話結束後，教皇上臉再度露出慈祥的笑容，對簡陸道：“我記得，再過幾個月，你就十五歲了，應該去上學了。”

　簡陸：“……”差點忘記了，這個世界的魔法師大多是可以進入專門的學校進行系統學習魔法的。

　作為光明神殿的聖子，自幼有專門的魔法師教導，又有豐富的藏書供他閱讀，去不去上學都無所謂。但是，學院卻是個能培養自己勢力、拉籠人才的地方，就算是貴族也不會放棄這種難得的機會。

　所以，教皇說這話，其實只是通知他一聲，過了今年，他就要去學校上課了。

　簡陸剛走出教皇的神殿，又被人請去了長老團的議室廳，繼續又面臨了一次關心的盤問。

　他癱著臉，冷艷高貴地看著這群長老團的人，有條不紊地回答了一遍他們的問題，問的不意外和教皇的差不多。看得出來，長老團的人對於他的答案十分失望，皆和克雷德導師一樣，認為他的運氣實在不乍樣，難得遇到空間裂縫，卻沒想到進了一個什麽都沒有的危險異空間，白瞎了這機會。

　雖然異空間里沒有什麽好處，但是簡陸仍是詳細地將那片異空間的空間通道的位置給了他們，由著他們去處理。雖然現在也不知道那空間通道是自動關閉了，還是挪了方向，但根據以往的情況來說，也許改變的空間通道又會出現在旁邊不遠處，這些都是說不定的，由人去探索發現。

　應付完了教皇和長老團，已經過了半天時間了，簡陸回到他的寢殿時，發現阿蜜莉婭他們還在，他們坐在陽光明媚的庭院里喝茶，雖然彼此不交流，但是氣氛仍是不錯。

　簡陸也加進了他們，然後又開始了應付阿蜜莉婭關心的問話，不過都是海因斯說，簡陸偶爾插幾句。

　海因斯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他心里是這麽想的：簡只需要和他說話就好了，其他人不必理會，交給他來應付就好，繼續保持那種冷艷高貴的模樣兒更好了。

　於是，簡陸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地被海因斯有目的地慣成了更不愛說話的性格。

　話題告一段落時，簡陸突然問道：“阿蜜莉婭，你和帝國二王子的婚事是怎麽回事？”

　阿蜜莉婭看向他，她的眼睛是綠色的，十分美麗，像一塊綠寶石一般。她看起來很平靜，冷淡道：“這是教皇和老長們同意的，我沒意見。”

　簡陸楞了一下，然後心里默然。

　或許阿蜜莉婭這種態度才是正確的，光明神殿需要的是這種能奉獻自己所有的聽話傀儡，而不是有自我意識、懂得反抗的人。作為神殿的傀儡，需要更具有犧牲精神。

　所以阿蜜莉婭對自己的婚姻的態度很淡漠，覺得嫁給誰都一樣。

　話說得差不多後，簡陸便將剛才從教皇那兒得知的事情告訴他們，“我們該去上學了。”

　阿蜜莉婭楞了下，她今年十六歲了，卻還沒有考慮過去學校的問題，蓋因光明神殿已經給了他們完整的教育和豐富的藏書，對他們而言，去不去學校都無所謂。

　魔法師的人勻壽命很長，一般魔力也是在十歲之後比較穩定，所以學校召收魔法師一般是從十歲到二十五歲不止，甚至還有很多超過三十歲的旁聽生，畢竟魔法是一門深奧的學問，很多沒有專門的導師和系統學習的魔法師，可能耗上十年都只能在見習魔法師徘徊，更不用說成為正式的魔法師了。

　“一定要去麽？”阿蜜莉婭皺眉。

　“其實去學校也不錯。”簡陸道，“換個環境，有更多的魔法師可以交流探討，對提升自己有益處。”

　阿蜜莉婭不得不承認，簡陸說得對，於是她對此無異意。

　海因斯也道：“我是閣下的守護騎士，能和你一起去學院麽？”

　簡陸看他，光明神殿的騎士很少會去上學的，都在光明神殿中接受統一的教育，去上學於他們而言，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了。而且海因斯才十二歲，是不是早了點兒？鬥戰士和魔法師不同，學校對鬥戰士的招收年齡放得更嚴一些，這大概是奧拉雯大陸中的武裝力量中，鬥戰士和魔法師的比例一向是五比一，鬥戰士基數比起麻法師來說太大了，招收的條件自然要嚴一些。

　“雖然海因斯的年紀小了點，但如果你能通過學校的測試，你應該也能入學。”克里斯回答道，他對這方面比其他人懂得多一些。

　海因斯雙眼發亮。

　等阿蜜莉婭等人回去後，海因斯也跟著簡陸回了他的臥室，並且在將自己洗幹凈後，直接躺到簡陸的床上。

　簡陸：“……”

　看著這理所當然的熊孩子，簡陸覺得似乎哪里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