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被簡陸叫進來的光明騎士出乎意料的年輕，看著十六七歲的年紀，臉上掛著和光明神殿中統一培養出來的很正直很忠誠很陽光的笑容，一看就讓人放心，覺得這人真是個正直的好人。

　也很好騙——表面上看來！

　“不知閣下有什麽吩咐？”名叫索特的年輕騎士恭敬地問道，一雙眼睛很清亮。

　簡陸只是沈默地看著他，看得那年輕騎士臉龐微微有些發紅時，他不動聲色地眨了下眼睛，心里暗暗納悶，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對著自己一個糙漢子臉紅個什麽勁兒。他不過是覺得這輕年人為什麽能笑得那樣正直忠誠，而海因斯從來沒那樣笑過，難道是他的教育失敗了？

　看來海因斯還有待調.教。

　在簡陸身後的海因斯面無表情地看著索特，心里自然明白索特在臉紅什麽。那人自己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那張臉是如何的得天獨厚，所以自然不明白無論男女，被那樣一雙眼睛默默地註視著時，就像被一種無形的溫柔包裹住，讓人忍不住沈淪。

　明明看起來那麽冷淡，淺色的眼睛也那麽疏離，可是被那雙眼睛註視著時，又會讓人覺得十分幸福。

　這是一種很矛盾的感覺。

　“我想問一下，克里斯.聖.卡倫特在哪里？”

　索特有些奇怪地看著他，想了想，回答道：“克里斯閣下不是在一年半前，和閣下一起去了雯亞森林麽？”所以突然在埃塔斯石原看到聖子，他們也挺奇怪的。

　簡陸頓了下，心里大概明白自己和海因斯失蹤之事，光明神殿沒有透露出來，所以光明神殿的人依然以為他們現在還在雯亞森林中歷練。

　對此，簡陸不置可否。

　借著這事情，簡陸又詢問了光明神殿里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然後在心里大概整理了下，很快便將神殿內的事情掌握得差不多，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唯一讓他在意的便是聖女阿蜜莉婭和帝國的二王子——亞歷克斯.伊蒂斯訂婚的消息。

　他沒想到，自己不過失蹤了一年，阿蜜莉婭就訂婚了，雖然早就知道亞歷克斯以後會是阿蜜莉婭的老公，可是仍是有種自家妹妹被個臭小子叼走的不爽感。

　幸好，只是先訂婚，婚期卻沒有定下來。

　歷來聖女結婚的年紀都比奧拉雯大陸的其他女性的要晚一些，這大概是因為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聖女，自然要先讓她們為光明神殿發光發熱、最後再用她們的婚事爭取最高的利益，榨取最後一點剩余價值才行。

　甚至出現什麽意外的話，光明神殿這邊還可以悔婚，光明神殿就是這麽的任性。

　所以，簡陸又有些擔心阿蜜莉婭如果成了老聖（剩）女怎麽辦？

　問了光明神殿的事情後，簡陸話題一轉，便問起了埃塔斯石原的事情。

　索特自然將自己知道的都一一告訴了他。

　“原來是這樣，我和海因斯剛從一個灰霧空間出來，恰好出口在埃塔斯石原，所以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麽事情。”簡陸開始胡扯。可能是天生音質的問題，他的聲音總給人一種很淡漠的感覺，一如他的那雙淺色的眼睛。

　索特笑道：“看來閣下這次運氣有些不好，這次奧拉雯大陸中很多勢力都派了人過來，魔法師公會、藥劑師公會等大公會的人也來了，聽說有魔法師們探測到埃塔斯石原下方不僅誕生了元素精靈，甚至還有一條儲藏量豐富、魔力很純凈的魔晶礦脈，眾人都很在意。閣下從地下巖洞出來的時候，有看到什麽麽？”

　說著，他一雙眼睛更亮了，就像一個精力充沛的男孩對著新奇事物的向往。

　“沒看到。”簡陸睜著一雙淺琥珀色的眼睛，說謊不打草稿。

　但是他這種冷艷高貴的模樣，讓人有種此人從來不會說謊的感覺，所以索特也沒有懷疑他。

　又詢問了一些事情後，簡陸讓索特去取些新鮮的吃食過來，方讓他離開了。

　索特離開了聖子的帳蓬後，便找了旁邊一個光明騎士過來候著，跑去找博絲偉爾了，很忠誠地將剛才自己和簡陸的對話一一告訴他。

　他是屬於博絲偉爾所帶領的騎士團的一名騎士，忠誠於騎士團。

　博絲偉爾聽完後，臉上不禁露出笑容，臉頰上的那條疤痕像蜈蚣一般扭動起來。

　他揮了揮手讓索特離開，然後看向通往地下巖洞的那處入口，半晌自言自語地道：“也不知道元素精靈最後會被誰得到。”

　帳蓬里，兩人吃了東西後，進帳蓬中的衛生間解決了生理需要，又換了身幹凈的衣服，簡陸便怡然坐在床上冥想起來，仿佛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

　海因斯則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雙目錯也不錯地看著他。

　直到晚上，都沒有人來打擾他們，倒是索特送了晚餐過來，和他們聊了幾句便離開了。

　晚上，簡陸和海因斯同住一個帳蓬，兩人皆很安心地睡了一覺，將精神補足，等早上起來後，兩人皆精神飽滿，看著就像好好休息過了，不像先前從巖洞出來時那疲憊的模樣。

　博絲偉爾見到兩人走出帳蓬時，走過來和他們打招呼，問道：“閣下休息得好麽？”

　“不錯。”簡陸惜字如金地答道。

　博絲偉爾並不在意他的冷淡，他仔細打量這兩個男孩，發現他們身上的氣息變了，比離開光明神殿時添了一種殺戮的氣息，雖然他們年紀都還小，可是那種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銳意，恐怕當初他們流落的那處異空間非常的危險，讓他們得到了一個很好的歷練。

　危險往往伴隨著機遇，而只有經歷過險鏡，才能將一名戰士打磨得更漂亮，魔法師亦然。所以，簡陸他們這次的歷練，在光明神殿的人看來，其實是值得的。

　簡陸看了眼石原上各個勢力的營地，對博絲偉爾道：“閣下覺得，巖洞里的人什麽時候能出來？”

　“那要看那只元素精靈狡猾程度了，如果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可愛，誰先捉到就是誰的——當然，這是相對大魔導士而言，如果是其他不入流的，那可沒這運氣擁有。”他的聲音有些冷酷，“除了元素精靈外，還有魔晶礦的分配，已經有好多年大陸沒有探測到魔晶礦了，沒有人不會心動。”

　畢竟元素精靈可能只有一個，但是魔晶礦卻是以數不清的魔晶石組成，這還可以瓜分。

　“閣下覺得我說得對麽？”博絲偉爾問道，一雙鷹隼般的眼睛銳利地看著他。

　簡陸神色依然平靜，他擡頭看向高大魁梧的男人，下巴微微擡起，慢吞吞地答道：“閣下認為對，那就是對的。”

　博絲偉爾：……不知為毛，看到他這種神情，手心就癢。

　被簡陸弄得手癢卻沒辦法揍人的博絲偉爾依然沒能從簡陸那里探查到其他事情，心里只得罵了聲小滑頭。

　又一次應付了博絲偉爾的試探後，簡陸帶著海因斯回了帳蓬。

　帳蓬很簡陋，比不得他們當初在約沙克小鎮重金購買的那頂金色帳蓬，里面的設施更完善，從臥室到衛生間都高出一級。不過此時聊勝於無，簡陸也沒有太過在意。

　回了帳蓬後，他便隨手布下一個警示魔法，又布下一個消音咒，方對海因斯道：“博絲偉爾聽令於教皇，你以後小心一點。”

　海因斯楞了下，朝他點了點頭。

　光明神殿內部並非是一片和諧的，內部的權力爭鬥甚比一個帝國，教皇和長老團從來都是各有打算，互相牽制，由光明騎士組成的十二騎士團更是各有其主。相比之下，還未成長的聖子聖女就像兩只純真的小羔羊，被光明神殿擺出的祥和氣氛迷惑著，什麽都不知道，只需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等成年之後，便為光明神殿效力。

　不知道阿蜜莉婭的婚姻，是不是他們搏奕的妥協物。

　海因斯看著他，發現那雙素來淺淡的眸子比平時更清冷了一些，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看著這雙眼睛，有時候會讓他不自覺地發呆起來。

　他很希望，這雙眼睛只看他一個人就好，不要看其他人。每次他如果專註地看其他人時，總會讓他心里壓抑的黑暗控制不住。

　又到了晚上的時候，簡陸從冥想中睜開眼睛，便聽到了外面響起的喧嘩聲，他和海因斯對視了一眼，兩人走出了帳蓬。

　很快，便見到從通往地下巖洞的出口處飛出來的幾位大魔導士。

　簡陸看得有些羨慕，魔法世界里，只要修煉到一定的境界，便能依靠自己的實力立在半空中，甚至在空中飛行，魔導士和黃金鬥戰士便有這能力，其他的都需要輔助工具。

　他走到博絲偉爾身邊，和他一起迎接光明神殿的兩位大魔導士，其中一位便是克雷德。

　兩位大魔導士的神色很不好，讓迎接的人心里都忍不住咯噔了下，甚至有眼尖的人已然看到，其他勢力的那些大魔導士也是如此，甚至有性格孤僻的，一言不發地直接走了，片刻也不停留。

　這種現象，已經說明了情況，恐怕沒有人能得到元素精靈。

　“簡？”克雷德看到簡陸時，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簡陸上有給他行了一禮，恭敬地道：“克雷德導師，好久不見。”

　克雷德沒有問他為什麽在這里，朝他點了下頭，便和另一位大魔導士一起進了一間帳蓬，簡陸沒有跟去，而是識趣在站在帳蓬外面待候。

　作為當事人，其實他已經知道原因，但是卻要表現出一副無知的模樣。元素精靈如今已經被他收進了系統空間里，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將之取出來，甚至沒有人能感覺到元素精靈的存在，所以他很坦然。

　過了一個魔法時，克雷德才出來，帶了簡陸到他的帳蓬中。

　進了帳蓬後，簡陸恭敬地給他行了禮，便在克雷德的示意下坐到他面前的位置上，然後將自己進入雯亞森林後發生的事情一一告之，其間略省了不能說的，其他倒是沒有隱瞞。

　克雷德沒想到自己的學生還經歷了這樣的事情，顯得十分驚訝，說道：“當初克里斯返回光明神殿找我，說你和海因斯掉進了一處空間裂縫。”

　可惜當時克里斯被雙頭魔蛇追殺，無瑕兼顧他們，等他付出了一些代價擺脫了那條雙頭魔蛇再返回那條裂縫時，卻發現那條空間裂縫已經合上了。他沒辦法，只好折回光明神殿去找克雷德想辦法。

　光明神殿的聖子失蹤一事可大可小，不過光明神殿更感興趣的是那條空間裂縫通往的異空間，自來人類探索了很多異空間，也尋找到很多奧拉雯大陸沒有的寶藏，所以對異空間的存在很熱衷。

　可惜等光明神殿派了人去雯亞森林中那條雙頭魔蛇的地盤時，搜尋了一年，仍是沒有什麽成果，沒想到聖子他們自己反而從異空間出來了，出口卻不在雯亞森林。

　“那個異空間，只有灰霧？”克雷斯問道。

　簡陸點頭，又詳細地將灰霧空間里的情況告知，等克雷德聽完後，說不出的遺憾。

　“我的孩子，你的運氣真不好！”克雷德如此總結道，難得發現了異空間，卻進了一個沒有寶藏只有危險的異空間。

　簡陸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心里卻在暗搓搓地想著，福禍相依，出來後運氣就好了，所以那只元素精靈一定是灰霧空間折磨了他們那麽久後，上天賞給他的禮物。

　了解了學生這一年多的事情後，克雷德道：“既然你平安無事，這次你就和我們一起回光明神殿，我會通知其他人，將雯亞森林的人撒回來。”

　簡陸恭敬地應了一聲。

　等他退出了克雷德的帳蓬後，簡陸心里輕松了許多。

　只要克雷德相信他，那麽他便安全了，沒有人會聯想到元素精靈是被他拿走的。

　“閣下。”守在帳蓬前的海因斯見他出來，走過來看著他，心里有些緊張，就生怕作為大魔導士的克雷德發現簡陸身上藏了只元素精靈。

　在他心里，那只元素精神雖然不討喜，但那是簡陸收伏的，就是簡陸的所有物了，其他敢動歪念的，都不是好人。

　簡陸朝海因斯點頭，正準備帶他離開時，突然看到一名穿著伊蒂斯帝國皇家騎士服裝的侍衛匆匆忙忙地走過來，請求見光明神殿的兩位大魔導士。

　兩人目送著那位伊蒂斯帝國的皇家侍衛離開的身影，神色微妙。

　就在海因斯思考著如果克雷德親自出馬將那位被地下河流沖走的大王子救出後，他要如何先下手為強將他直接滅了時，便聽到簡陸輕飄飄的聲音傳來。

　“海因斯，走了。”

　海因斯擡頭看他，見少年在魔法燈光下完美無瑕的側臉，看起來依然沒有什麽波動，仿佛一切都不值得他在意一般，不禁也跟著淡定下來。

　於是，兩人看沒有什麽異常地走了。

　奧拉雯大陸上有很多個人類建成的帝國，其中組成奧拉雯大陸的東南西北的四塊大陸中，又分別有一個實力最強悍的帝國，周邊依附著眾多小國。而西大陸的伊蒂斯帝國顯然是四個帝國中綜合實力最高的，而這也和光明神殿的總部建立在西大陸有關。

　這次伊蒂斯帝國的大王子奉國王的命令過來查看埃塔斯石原的事情，沒想到進入地下巖洞後不久，便失蹤了，尋找了兩天都沒能找到的皇家侍衛們擔心了，沒辦法之下，只好讓人先回來，去找光明神殿的大魔導士幫忙。

　簡陸心里怎麽可能不擔心？他擔心大王子被救出來後，就輪到海因斯這熊孩子受罪了。可是再擔心也沒卵用，除非大王子被地下暗河沖走後，就這麽淹死了，那一切就沒事了。

　可是總感覺大王子不會輕易死的樣子，不然他怎麽能做原女主堅實的後宮？

　雖然心里擔心，但簡陸的作息依然很平常。

　第二天早上，簡陸結束了早上的禱告後，便去尋找克雷德。

　作為光明神殿的聖子，每天早上要作禱告，禱告的內容不外乎是贊美光明女神、向光明女神傾訴自己的內心之類的，這是一種信仰，而神界的光明女神的神力便是在這種信仰中強大起來。但對於簡陸這個沒有信仰的光屬性魔法師來說，向光明女神禱告並沒什麽卵用。

　這些年他經過不斷的學習和嘗試，隱隱摸清楚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傳說中屬於光明女神賜福的神術其實是一種可以自己領悟的魔法，信仰不過是加持神術的一種力量，卻是給光明女神的，和他們這些光明女神的信徒沒什麽關系。

　簡陸不太信任光明女神這種不存在一個位面的神能幫得了他多少，而他所有的努力都是通過自己，作禱告也不過是為了應付儀式罷了，在灰霧空間時，他每天為了生存，毛都沒禱告過一個，現在周圍都是光明神殿的人，自然要裝模作樣一下了。

　簡陸到達的時候，克雷德剛好起床，作為學生，自然是要貼身伺奉自己的老師，但簡陸還有一個聖子的身份，所以並不需要親力親為。

　“簡，有什麽事麽？”克雷德見到學生一大早便過來，不禁有些奇怪。

　他教導聖子聖女多年，知道他們的情況，他們簡直是拿著生命在學習，從來不會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從來不會浪費時間去和人瞎閑扯——克雷德也想象不出簡陸端著這樣一張冷艷高貴的臉和人閑扯的模樣。

　簡陸來找克雷德自然是有事的。

　奧拉雯大陸中老師和學生之間的關系比之血脈親人還要緊密，親人間還可以斷絕關系，但是師生之間就算有血海深仇，那也沒辦法斷的，那種師生間的因果聯系，說出去簡陸都覺得奇葩。雖說因為克雷德屬於光明神殿中的長老團一員，有自己的立場考量，但是對外來說，簡陸和阿蜜莉婭是他的學生，如果學生有什麽事情，作為老師的他也不會袖手旁觀。

　所以這是簡陸理直氣壯地來找他的原因。

　等克雷德聽簡陸說明了來因，頓時看向簡陸的目光很不一般。

　簡陸目光直視他，輕聲道：“我們也不知道那位是大王子殿下，後來還是聽了那些皇家侍衛的話才知道的，所以……”

　所以，簡陸今日是來防患未然的。

　克雷德嘴角抽搐了下，沒想到自己的學生出去歷練罷了，就惹出這樣的禍事。不過該慶幸的是，那位不過是個私生子的王子罷了。

　於是他有些輕蔑地道：“這次的事就算了，你是光明神殿的聖子，何懼一個帝國的私生子王子？不必放在心上。”

　簡陸從他不在意的語氣中，便可以窺探出光明神殿在奧拉雯大陸中的霸主地位，連人類綜合實力最強悍的王室都不放在眼里，有一種高人一等的傲慢。也是這種傲慢及得理不饒人，所以在小說的最後，墻倒眾人推，佇立在奧拉雯大陸近五千年的光明神殿的歷史就這麽結束了，由原女主創建的暗黑女神的神殿代替了光明神殿。

　不過那是以後的事情，簡陸將事情交待完後，得了克雷德的話，便安心離去了。

　不得不說，現在的光明神殿的招牌還是很好用的。

　等簡陸回了帳蓬，海因斯也跟著進來，問道：“閣下是去向克雷德大魔導士說明大王子的事情麽？”

　簡陸看了他一眼，心說要不是為了你這個熊孩子，他也不會特地去說明了，面上卻很冷淡地應了一聲。

　海因斯眨了下眼睛，見簡陸已經開始練習魔法，便抱著魔法劍坐到一旁，對著帳蓬的臉變得深沈，全然沒有在簡陸面前的乖巧可愛。

　到了傍晚，簡陸將索特叫進來聊天，很快便從他那里知道克雷德親自去將受了重傷的大王子從地下巖洞的一個中階魔獸地盤里拎了出來，然後丟給了伊蒂斯帝國的侍衛，拍拍屁股就走了，根本不關心他的死活。

　簡陸想象不出大王子是怎麽從地下河流跑去中階魔獸的地盤，然後受了重傷的，不過聽說大王子如今正在昏迷中，那便不關心了。

　接下來的日子，因為元素精靈的失蹤，除了離開的那些大魔導士外，凡是留在埃塔斯平原的人都被強制看管了，特別是那些進入地下巖洞的人。

　那群大魔導士因為沒有得到元素精靈很不爽地離開，其他勢力的人卻沒有這麽好說話，覺得一定是有人混水摸魚地將元素精靈摸走了，估計此時元素精神就在某個人身上，被用特殊手段屏蔽了元素精神的元素波動，所以必須查，查到為止。

　除了因為元素精靈的失蹤鬧得人心惶惶外，留在埃塔斯石原的人在探測到那條魔晶石礦的儲藏量後，便聚在一起討論它的歸屬情況。

　眾大勢力的人爭執不休，紛紛想要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不過這些都和簡陸沒什麽關系，他是光明神殿的聖子，還沒有人敢將歪腦筋動到他身上，而有克雷德和博絲偉爾證明他們當初從地下巖洞出來時，身上並沒有任何元素精靈的元素波動，也沒人懷疑他們。

　吵吵鬧鬧了半個月後，光明神殿的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終於決定起程離開了。

　留下守礦的騎士後，博絲偉爾這位隊長便帶著光明神的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埃斯塔石原。

　光明神殿是第一個離開的勢力，什麽都不用顧忌，就是這麽的拉風。

　簡陸也在離開的隊伍中，他被分到了一匹天馬，和海因斯同騎一匹天馬，跟著光明神殿的大部隊離開了埃塔斯平原。

　在光明神殿的人離開時，那些留守在埃塔斯石原的勢力的人紛紛出來送行。

　人群中，一名黑發黑眼的女孩望著光明神殿的人離開的方向，眼里滑過幾分迷茫。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拿走了，那種渾身都不舒服的感覺，太過明顯，讓她想要說服自己，是自己心理想太多也沒辦法，而她活了兩輩子，素來最相信的便是自己的感覺。

　光明神殿麽？她記住了。

　紅潤優美的唇彎起，女孩稚嫩的五官上出現了與年齡不相符的魅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