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墜落

　回去之後洗了臉隨意擦了一下身體，便上床睡覺。時穿躺下床，他小心翼翼地不敢觸踫左一山，左一山閉著眼楮。時穿悄悄地打量左一山的睡覺的側臉。

　左一山長得很英俊、強大，只要是女人都會容易對他心動。時穿不知道左一山為什麼要對自己作出那樣的舉動，年齡上算起來，左一山是他弟弟呢。

　“看夠了麼。”閉著眼楮的左一山忽然開口嚇得時穿一縮閉上眼楮。

　左一山覺得好笑，他一個翻身將時穿抱在懷中。

　因為身子不好總是感到寒冷的時穿在晚上睡覺的時候會不知不覺地貼近左一山，時穿是不知道的，但左一山卻一清二楚。從最開始沒法習慣到最後習慣下來的左一山已經不嫌棄時穿和他搶擁擠的床位了。

　抱住時穿的左一山在時穿身上摸了一把︰“真瘦。”

　現在在蜂巢里能看到一個胖子算是個不可思議的事情。就是中央政府的官員他們的身體也是維持在正常的狀態。食物缺乏情況下，誰都吃不飽。即使是中央區域的那些人也不行。

　時穿被左一山摸了個激靈便掙扎起來︰“亂摸什麼。”今天的左一山實在是太奇怪了。

　左一山低沉一笑︰“真是不可思議。”

　時穿不明白左一山這句“不可思議”是什麼意思。

　在蜂巢五年，身為弱者沒有用自己的身體去依附強者，也沒有讓人發現其姿色和氣質。沒有墮落、人格沒有崩壞、真是不可思議啊。

　可就是這個人用自己的堅毅的靈魂和不服輸對生的渴望吸引到了他。

　在蜂巢里。弱者必須死。可自己眼前的弱者身體里面卻有著強大的信念和靈魂。

　左一山活著這二十年，他以為自己不會為誰心動，以為誰都入不了他的眼。沒想到啊。當初楚楚和自己說起眼前的人時候自己怎麼就不曾在意過呢。

　“放開。”時穿身上因為對方的舉動變得熱烘烘的，時穿覺得今天的左一山不正常，現在的自己也被左一山感染得有點不正常了。

　“別動！”左一山忽然低啞著聲音說道。

　“再動我就強-奸你！”左一山繼續沉著聲音說道。

　時穿真正被左一山嚇住不是因為左一山的話，而是左一山身體上的直接反應投給他的信息告訴他別在他身上繼續點火，不然為了熄火可不知道自己會干出什麼事來。

　時穿安靜下來整個人埋在左一山的懷中，整個人都因為羞恥而熟透了……

　左一山翹著嘴巴看耳朵紅透的時穿，這人怎麼跟白紙一樣呢。

　安靜了許久之後，左一山那頂著他蠢蠢欲動的硬物才平息了下去。僵硬不已的時穿身體也慢慢緩了下來。

　時穿在左一山懷中不敢動，生怕自己又撩起左一山身上的火，他周遭環繞著左一山的氣息，這樣的氣息讓他感到安心和害羞不已。

　時穿實在是無法想象左一山這人會對自己產生了*的想法，因為兩個多月前他們倆最初的相遇實在是太糟糕了。曾經時穿認為左一山是個冷酷無情的人，現在展現在他面前的左一山在冷酷無情之中又柔和了一絲溫柔。時穿已經猜不透這樣的左一山了。

　“左一山。”

　“嗯。”

　“外面，下雪了麼。”

　“下了。”

　左一山回道。

　最近一次任務天空依舊飄起了雪花，有經驗的獵人都是趁著下雪的天氣出任務，因為寒冷的原因，異種活動比較少。有更大膽的會留在都市里過一個晚上。現在也是獵人任務的高峰期。

　“這段時間，我們會經常到地面上任務。你一個人要小點心。”左一山說道。時穿太弱，放任時穿一個人在蜂巢里，即使是第五區，要是不小心也會受到傷害。要是可以，他希望時穿好好呆在巢穴中等著他們回去。可這里不是第十區，他也不是囚犯，所以左一山不想像在第十區一樣禁錮時穿的自由。

　“在第五區，我能保護自己。”時穿說道，在最安全的第五區，這一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防小人。”左一山說道。

　第五區域的治安狀況是比較好，但是在暗處人們看不見的地方依舊發生著各種各樣崩壞的事情。左一山可不願意有一天從地面回到蜂巢之後找不到時穿或是只找到時穿的尸體。這是他沒法容忍的事情。

　“好。”時穿回道。

　時穿並不是個有了一點成績就自大和驕傲的人，這樣的人往往在蜂巢沒有好下場。他需要更強！直到自己能夠成為一名獵人！

　他想，再回到地面看一看。

　外面已經飄起了雪花，時穿卻看不到感受不到……

　已經好多年沒看到雪花了呢。別說雪花，就是陽光也是僅有的一次，在第一區出入口的時候獵人在歸來的一次，有陽光照射進來，那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出入口便再次被關上了。

　可那一抹陽光映入了時穿的眼楮之中。

　活著的人們誰都想不到自己會有一天失去陽光和地面吧。

　“以後，帶你去地面看看。”左一山說道，因為有著足夠的強大和自信，他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但是，現在不行。

　“好。我會變得更加強大，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時穿自信地說道。他期待能夠重返地面的那一天。沒有這樣的期待，在蜂巢里哪算活著。

　“睡吧。”左一山說道。

　洞穴里安靜下來，外面的燈已經滅了，整個蜂巢除了中央區域之外開始陷入黑暗之中。人們開始燃起煤燈，紅燈商人的巢穴商鋪中依舊亮著燈火。

　那顆瓖在黑暗之中的寶石亮著光，如同最美的星辰……

　次日，時穿將伐天獵人送到升降梯入口處看著他們離開。左一山低頭靜靜地看著時穿變得渺小直到消失在自己眼中。

　升降梯上去再也見不到他們之後，時穿便往回走。

　外面，已經在飄雪了。一定很寒冷吧。身為散客強者，大家一定能夠平安歸來。時穿心中想道。

　能夠在殘酷的第十區生存，在地面上，他們同樣能夠活下去平安回來。

　“時穿。”甦晨輝的聲音打破了時穿的沉思。

　時穿對甦晨輝的聲音充耳不聞，他繼續往巢穴里去。

　“時穿等等。”甦晨輝追上去想抓住時穿，時穿避開沒讓甦晨輝抓上自己。

　“時穿，我知道楚楚的下落！”甦晨輝大聲吼道。

　听了甦晨輝的話，時穿頓了一下隨即往前走。若是沒有左一山的存在或許時穿已經相信了他的話，但現在時穿已經知道楚楚已經不在了。

　“時穿你為了生存依附強者雌伏他們的身下！你對得起楚楚麼！”甦晨輝氣憤地說道，好像真的有這麼一回事似的。

　“楚楚要是知道你墮落到這樣的地步一定以你為恥，我為她不值！”甦晨輝看時穿沒有搭理他的意思繼續叫喧道。

　“我會告訴楚楚！你這個骯髒不堪的人！”甦晨輝尖銳地叫道。

　這一次，時穿停下了腳步。

　甦晨輝心中一喜，可接下來，時穿便是一拳到他的臉上將他打倒在地︰“不許你再褻瀆楚楚！”

　“唔！”甦晨輝臉上被一拳打腫，他發狠似的抱住時穿︰“呵呵，不愁吃不愁穿，那個男人讓你很爽吧！時穿，要進地獄大家一起進！”

　時穿用手擊到甦晨輝的想將他擊走。

　他就想不明白甦晨輝為什麼要纏著自己，他對自己所做的事情自己沒有追究就算了可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自己。

　“你到底想干什麼！”時穿被死死抱著不管他用多大的力氣，甦晨輝就是死都不松手。

　“我要讓你和我一起下地獄！”說著便抱著時穿往欄桿外沖去。

　“放開我！放開我！”時穿驚懼地叫道。

　“呵呵，我早就不想活了，但我不敢一個人死！時穿，我們是最好的兄弟，不管到哪里，我知道你一定會陪著我的。”甦晨輝臉上十分瘋狂。

　他的心早已經被末世和崩壞的蜂巢給逼瘋了。

　在這個髒亂不堪的蜂巢里，每一天他像條狗一樣活著，沒有尊嚴，生命隨時會受到威脅。為了活下去不得不出賣自己的身體去換取活下去的食物。

　他的內心，早已經崩潰，這樣活著對他來說生不如死。那些趴在他身上的男人讓他感到惡心！他恨不得將他們碎尸萬段！

　“時穿，只有你能救贖我！”

　欄桿被沖破，甦晨輝抱著時穿往下落去——

　“不——”時穿恐懼的聲音被黑暗淹沒……

　“哈哈哈哈哈哈……”甦晨輝瘋狂大笑。

　時穿，只有你能救贖我。這個悲慘世界里，你干干淨淨，只有咱們在一地掉落地獄我才能得到救贖。

　兩人的身體往蜂巢底下墜落，掉進了黑暗的深淵……

　地面。

　風雪交加。

　“怎麼了？”納蘭情問一再恍惚的左一山。

　“沒事。繼續走。”左一山說道。

　左一山內心深處感到一絲刺痛和不安，但卻不知這不安的源頭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