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零

　無盡的黑暗。

　意識回籠的時穿還以為自己真的已經到了地獄。

　“你醒了。”煤油燈前一個背對著他的黑影人開口說道。

　“我……咳咳咳咳咳……”時穿一開口便咳得撕心裂肺，他捂住嘴，血順著他的口中留下。

　“你已經昏迷了好幾天了。”他身旁的人繼續說道。

　時穿咳嗽停止感覺渾身疼痛痛苦不已。

　“給。”一碗熱水遞給他，時穿艱難起身靠在牆上接過喝下人的精神回了不少。

　這是一個小小的巢穴，巢穴里只有一張鋪在地上的席子和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

　“這里，是哪里。”時穿剛醒，有些無力地說道。

　“第十區。”那蒙著臉只露著眼楮的黑衣人說道。

　時穿想起來了，他被甦晨輝抱著自殺沖破欄桿往下掉。

　從第五區掉到第十區竟然沒死！時穿感到自己命大，但又因為自己所在處境感到一絲的絕望。

　左一山回到巢穴找不到自己的話怎麼辦？他會尋找自己麼？他會擔心自己麼？他知道自己掉下了第十區域嗎？

　忍不住地時穿心頭發酸，淚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謝謝你救了我。”時穿說道。

　“你掉進了糞坑，當時我在所以把你救了。要是其他人，或許我不會救下。”黑衣人平靜地說道。

　知道自己掉進糞坑的時穿臉都綠了，之前身為挑糞工哪里不知道惡臭的糞坑啊！

　“為什麼是我所以要救？”時穿問道。

　“三個月前，自由角斗場上你的對手是我。”黑衣人說道。

　黑衣人的話讓時穿想起來了︰“是你！”

　那名和自己戰斗的黑衣散客。

　“嗯。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面了。”黑衣散客說道。

　“謝謝你救了我。”時穿感激道謝。看他現在身上是干淨的，肯定也是對方把自己洗干淨的。

　“不用謝我，謝就謝你自己吧。”黑衣散客將泡在碗里的壓縮餅干和一雙快遞遞給時穿，時穿接下。這壓縮餅干泡起來佔了滿滿的一碗。

　對于黑衣散客的話，時穿並不明白什麼是“感謝自己”，自己這條命不是他救的麼。

　“怎麼稱呼。”時穿問道，對于救了自己的人總不能“喂喂”地叫吧。

　“零。”黑衣人回道。

　“時穿。零，除了我之外你還看到其他人麼。”時穿問道。

　甦晨輝和自己一起掉下來，中途究竟如何他並不知道。

　“沒有。那里只有你一個人掉下來。”零回道。

　“是麼。”時穿沉默地拿著筷子吃那味道奇怪已經泡軟膨脹起來的壓縮餅干。

　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來，除非是奇跡否則不可能生還。想起甦晨輝時穿心中真是糟糕透了，他實在是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往下掉的時候，從他嘴里發出來的笑聲是絕望中帶著解脫。從來就不想死的時穿那一刻對死亡是多麼的恐懼，在那一刻，他想到的是左一山。

　“零，我想回去。”時穿的聲音帶著一絲的悲傷。

　“你現在的身體無法回去，就算你走到了門那里，你也過不了守門人。”零殘酷地說道。

　時穿現在出了他的巢穴就會被第十區域的惡徒們撕個粉碎。

　那個希望，又回來了。

　“留在這里，要是想出門給自己戴上圍巾把臉裹住。”零說著站起來。

　“我出去辦事，我有這門的鑰匙，不管是誰敲門都不要開。”他繼續說道。

　“好。”時穿應下。

　說完，零出去辦事去了。

　小小的巢穴安靜下來，時穿嘗試著起身，他的身體感覺被碾碎過的難受得很，也因為好幾天躺著的關系，身上沒什麼力氣。

　時穿嘗試了幾次之後終于起了身，時穿發現自己身上有些傷口，這估計是往下掉的時候沖擊到吊橋造成的。

　時穿在小小的巢穴里走了幾步之後累得氣喘吁吁。可時穿不願再這麼躺下，他想早點讓自己身體恢復然後離開第十區域回去找左一山。

　來回走了幾次之後時穿才回到席子上靠在牆上蓋住被子心中難過不已。

　“咳咳咳咳……”時穿再次咳嗽，心肺都要咳出來了。時穿看著手中的血，他能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又變回了和左一山相遇之前的那種狀態。

　時穿抬手看看手腕上的那女士機械表，在看的時候看到這表已經停了，這應該是壞了。這手表是左一山從地上帶來的，時穿舍不得扔掉。

　“左一山，左一山，一山……”時穿輕聲地念著這人的名字，念到心都抽痛了。

　時穿仔細地听著外面的動靜，時穿能听到不時有人從門口經過。也不知道這里到底在第十區域的哪個角落。直到外面傳來下午五點的鐘聲時穿才知道是什麼時候。

　過了很晚，時穿沒看到零回來，身體上扛不住便躺下閉上眼楮睡著。

　再醒來的時候，零已經在給他泡壓縮餅干了。接連幾天，時穿在零的巢穴里修養，每天吃的都是發泡的壓縮餅干。

　幾天後——

　“給。”零將泡好的壓縮餅干給時穿，時穿接過吃下。吃好之後，零給時穿丟了一套黑色的衣服，這是在第十區域散客們常用的衣服，這衣服很寬大，可以將整個人包裹其中，就是武器放在身上也很難發現。然後用圍巾將自己的臉和腦袋裹住只露出眼楮便沒人知道你是誰。

　這衣服對時穿來說是個保護層。只要時穿別與人沖突和接觸、不把自己的臉暴露在外面那麼時穿就是安全的。

　因為四個大佬手底下的惡徒不會輕易對散客出手。

　時穿將這套衣服穿到身上將腦袋裹住只露出眼楮。

　整個人顯得很小個。

　“走吧。”零說道。

　“好。”時穿並不清楚零要自己出去干什麼。

　兩人出門，時穿借著路邊的煤油燈發現他們身處第十區自由區，但卻不知他們在自由區的哪個角落。這路上人來人往，零帶著時穿走在路上，這一次沒有露臉的時穿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注。時穿提高的心放了下來。

　“左一山要是沒能下來找你，你能靠的只有自己，想要打倒守門人離開第十區就想得變強，如果沒有這個決心就留在第十區直到死的那一天。”零說道。

　“我想離開。”時穿說道，即使他的身體很不舒服，但他依舊想變強。

　時穿的決心讓零感到受用。

　零帶著時穿七拐八拐將時穿帶到一個空洞的巢穴之中，里面有一些散客不知在談論著什麼。看到零之後有人揚手招呼︰“這就是你說的小家伙？”

　“確實是夠小的。”另外一個人評價道。

　零從自己的衣袍中抽出一把木刀丟給時穿︰“從今天開始，你留在這里訓練，直到打敗他們其中一人為止。”

　時穿接下那把木刀。

　零湊近時穿︰“如果不全力以赴，可是會死的。”

　時穿眼中燃起戰火︰“我會贏！”

　“去吧。”零推了時穿一把。

　一名黑衣散客說道︰“他看起來很弱小，這真不是你找來娛樂我們的麼。”

　“不是。”零回道。

　“既然是零拜托的事情，小家伙。那麼接下來你要是一天不將我們其中一人打倒你就別想踏出這里一步。”另外一名黑衣散客說道。

　不管是一個月還是一年還是幾年，只要時穿沒有將其中一人打倒就別想離開這里。

　“我會全力以赴的！”時穿毫無畏懼地說道。

　“我喜歡你那雙眼楮，今天，你的對手是我。”最先開口的黑衣散客說著拿起一把木刀上前。

　“多多指教！”時穿擺出防御的姿勢。

　“姿勢不錯，就是不知道你能撐得多久。”說著黑衣散客快速出手，幾招之後時穿手中的刀被打落，黑衣散客顯得很失望，他將木刀丟給另外一個散客︰“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弱。”

　確實，時穿在他們眼中弱爆了。

　“我來。”第二個黑衣散客拿起木刀上前。

　“鐺鐺鐺！”時穿防御沒有任何攻擊，因為對方將他完全封死，他完全沒有反抗的余地。

　時穿想到一次和康定饒比試之後，康定饒對他說過︰速度！

　只要你的速度快上對方一步，那麼你就能活下去。

　哪怕是一秒。

　這就是以速度著稱的康定饒成為強者地方。

　“怎麼，已經在想著怎麼向我求饒了麼。”黑衣散客手中的刀攻擊向時穿讓時穿沒有回擊的余地。時穿盯著對方的招式將對方的招式刻在腦海之中，在瞄準了一個空隙之後時穿在對方出手封鎖自己的時候迅速出招，手中的木刀在黑衣散客的眼前橫過，黑衣散客敏捷地退了一步之後時穿沒有給對方機會繼續攻擊。

　幾招下來之後黑衣散客訝異不已︰這不是自己封鎖時穿的招式麼？而且就剛剛自己差點被時穿劃到了。

　圍觀人群看到時穿將對方的招式用在自己手中反擊終于來了點興致。

　但時穿的體能和對方比起來實在是太差了，所以沒多久時穿便敗下陣來。和時穿對手散客對時穿說道︰“你讓人吃驚，而且你很聰明能夠過目不忘。”

　時穿在包裹的圍巾下露出笑容。

　他只是耍了個小聰明，沒想到對自己來說用處這麼大。

　“你的身體實在是太弱了。”最後這散客說道。

　“小子，想做強化訓練麼？”一名圍觀的散客說道。他有種預感，只要有著得當的訓練，時穿的成長將會讓他們感到吃驚。

　“好！”時穿回道。

　“那從今天開始，早上和我們對手訓練，下午強化訓練。接下來，你的對手是我。”散客接過上一個散客的木刀對時穿說道。

　時穿充滿了戰意︰“多多指教！”

　和散客再次戰斗交手起來。

　左一山，一定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