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出發

　　顧眷道：「她叫吳愚，和我是同一個導師。」

　　席琅拿著他的手親了親，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戒指。小眷是他的，誰也別想覬覦。

　　「她看上去比你大。」

　　「二十四五吧。你問她做什麼？」顧眷不滿地問。

　　席琅笑了笑，「沒什麼，那就是你師姐了。」

　　看著顧眷從一輛黑色越野車裡出來，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從車裡拎出兩個大行李箱和一個黑色的雙肩包，吳愚目瞪口呆，一時忘了吃麵包，睡意也完全散了。她本來以為自己的行李就夠多了，沒想到這位師弟比她更誇張。

　　「師姐，早。」顧眷把行李箱拉到路邊。

　　「早……」吳愚道，「師弟，你帶這麼多東西不禁讓我懷疑自己的準備是不是不夠充分。」

　　「導師說了只帶衣物和日常用品，按照他說的準備不會有問題。」顧眷沒好意思說自己帶的大多數都是吃的，別人聽了肯定以為他是吃貨。

　　席琅走過來，摟著他的肩，對吳愚頷首，「你是小眷的師姐吧？」

　　吳愚趕緊站起來，「是。你是？」

　　席琅頓了頓，一時還真不知該怎麼介紹自己。以前他不介意說是小眷的大哥，但現在，他很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顧眷的男人。

　　顧眷拉起他的左手，對吳愚道：「這是我男人，姓席。」

　　「啊……厲害。」吳愚看到了兩人手上明顯是一對的戒指，低呼一聲，眼裡只有吃驚，並沒有鄙夷。

　　席琅看著愛人，心軟成了一灘水。

　　「聽小眷說這次你們要去一周，他年級比你小，也沒有下鄉義診的經歷，還請師姐多關照。」

　　吳愚爽快地道：「這是應該的。席先生放心。」

　　「方便的話，能問問你的電話嗎？」席琅徵詢道。

　　顧眷斜眼看他，這傢伙該不是想在他身邊發展出一個臥底？

　　席琅存好吳愚的電話，拍了拍他的腰，「去給你買早餐。想吃什麼？」

　　顧眷從不願錯過美味，「香菇雞肉粥和鮮蔬蛋餅。」

　　「師姐要不要再吃點？」席琅問吳愚。

　　吳愚搖搖頭，「不用了，謝謝，我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席琅便去不遠處的早餐店買早餐。

　　吳愚大咧咧地拍了拍顧眷的肩膀，朝他豎拇指，「厲害！」

　　顧眷明白她指的是什麼，淡淡地笑了笑，「謝謝。」他不會到處宣揚他和老頭的關係，但別人問起，他也沒什麼不敢說的。或許是和他的境界又提升了有關，看待問題越來越豁達。

　　這時，從學校裡走出三個學生，一個女生，三個男生，都拖著行李箱，看見顧眷和吳愚，快步走過來。

　　「同學，你們也是要去歸義村的吧？」一個臉頰微胖、個頭很高的男生朝顧眷揮了揮手。

　　顧眷點頭，「你們也是？」梁雲堂之前沒提還有其他人和他們一起去。

　　「對。」胖臉頰男生說道，「我們四個都是跟郭健文教授的。認識一下吧，我叫程峰。」

　　兩邊的人互相自我介紹。戴眼鏡的男生叫周棟、健壯得更像是體育生的男生叫靳猛，一頭短髮、身材嬌小的女生叫方靈靈。

　　「太好了，不止我一個女生。」方靈靈小跑到吳愚身邊，「我們倆正好可以作伴。」

　　吳愚笑著點頭，「是啊，咱倆可要互相照顧。」

　　席琅走過來，把早餐遞給顧眷。

　　「趁熱吃。」

　　幾個大男生聞到香味，也覺得餓了。跟著導師的第一天，沒人敢遲到，都起得很早，還沒吃早飯。

　　「離集合的時間還早，我們也去買早餐吧。」程峰提議。

　　「行，走。」靳猛首先響應，「顧眷，麻煩你幫我們看下行李唄？」

　　顧眷道：「沒問題。」

　　他和席琅站在一起，吳愚覺得自己像燈泡，乾脆和方靈靈一起去了。

　　顧眷低頭喝粥的樣子在席琅眼裡顯得特別柔順，心裡浮起一片不舍，用紙巾幫他擦了一下嘴角，「小眷，到了別忘了給我打電話，我會想你的。」

　　「不要在大庭廣眾下對我說會讓我心跳加速的話。」顧眷瞪他一眼。他也不想在結婚的第二天就出遠門，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席琅勾唇，「好，不說了。」

　　顧眷喝了兩口香菇雞肉粥，把粥遞給席琅，吃起鮮蔬蛋餅。老闆很細心地在紙袋裡放了塑膠餐叉。

　　他問席琅，「你回公司再吃？」

　　「嗯，公司餐廳裡有賣早餐。」席琅把粥遞過去，「喝口粥再吃。」

　　來往的人都不自覺地看他們幾眼，覺得兩位帥哥在路邊吃早餐是一道非常獨特的風景。

　　吳愚等人陸陸續續地回來。不一會兒，從學校裡面駛出一輛小型校車，在他們跟前停下。

　　梁雲堂和一位和他年紀相仿的中年男人一起從車裡探出頭。這個中年男人就是郭健文，身材高大，體型健碩，面相有些嚴厲。

　　梁雲堂問道：「人都來齊了吧？」

　　吳愚道：「老師，我和師弟都來了。」

　　旁邊，程峰也道：「老師，我們這邊四個人也都到齊了。」

　　「那就上車。」郭健文道。

　　顧眷手裡裝蛋餅的紙袋塞給席琅，擦了擦嘴，背上雙肩包，「老頭，我走了。」

　　「嗯，上車吧。」席琅幫他把行李箱放進行李艙後，順手幫一下其他幾位學生。

　　「我走了。」顧眷最後看了一眼席琅，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上了車。

　　席琅看著校車走遠，心也空了一半，身邊空蕩蕩的，總覺得少了什麼。

　　顧眷透過玻璃看見他臉上的笑容淡了，心裡也有些發酸，聽著身邊的同學已經熱鬧地聊了起來，離情別緒才漸漸被驅散。

　　梁雲堂和郭健文看著幾個學生嘰嘰喳喳，興奮得就像是要去旅遊，也不干涉他們，心裡不約而同地想：希望到了地方之後你們的情緒依舊能這麼高漲。

　　校車行駛了半個多小時，將他們送到火車站。

　　顧眷一行一共八人，各自的行李都不少，再加上還有一些小型醫療器材以及藥品，行李只能辦理托運。

　　辦完托運，幾人到候車室候車。

　　如席琅所說，正是開學季，火車站裡人頭攢動，百分之八十都是大學生。有些是直接從帝都出發去外地上學，有些是到帝都來轉車的。候車室裡人聲鼎沸，熙熙攘攘。因為有員警維持秩序，並不顯得混亂。

　　等了二十多分鐘，幾人檢票進站。

　　票是提前訂的，八人都有座位，而且座位相鄰。買站票的人也多，走道漸漸也被乘客佔據。

　　郭健文囑咐道：「各人小心看好自己的行李。男生對女生多照顧點。」

　　靳猛道：「老師您放心，我們會照顧好女生的。」

　　郭健文點點頭，和梁雲堂逕自閉目養神去了。

　　周棟早有準備，拿出一副撲克牌，邀請顧眷、靳猛和程峰鬥地主。吳愚和方靈靈湊在一起說悄悄話。都有打發時間的。

　　快中午時，吳愚、程峰他們的精神就沒那麼好了。都是大高個卻只能屈居在小小的空間裡，坐久了非常難受。但走廊上幾乎都是人，想出去站一會兒連放腳的地方都沒有。

　　幾人都怏怏地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只有顧眷一人始終淡然而自在戴著耳機聽歌，讓旁人看著都羡慕。

　　列車員推著餐車喊：「盒飯了，盒飯了……」

　　「還真餓了。」靳猛睜開眼，摸了摸肚子。

　　程峰立即道：「千萬別買火車上的盒飯。我寒暑假的時間經常坐火車到外地旅遊，每一次買的盒飯都非常難吃。我甚至有些懷疑火車上的廚子們是不是都約好了故意把飯菜做的難以入口。」

　　「就是，」周棟附和，「像我這樣不會做飯的就算把菜和調料一股腦倒鍋裡隨便抄一炒都不會像火車上的盒飯那麼難吃。」

　　「我也不喜歡火車上的飯菜，還不如買幾包零食對付對付。」靳猛把行李架上的背包打開，拿出幾包零食放在桌上，「想吃的自己拿啊。」

　　大家紛紛把自己準備的吃食拿出來。

　　顧眷也打開背包，拿出席琅給他打包好的三個一次性盒飯。飯盒在背包裡放了這麼久也沒有變形。

　　聞到誘人的香味，程峰他們都看過來，暗自流口水。連梁雲堂和郭健文也都睜開了眼睛。

　　顧眷遞了一個飯盒給梁雲堂，「二位老師，這是我家人給我準備的香菇素菜包，還是熱的，你們嘗嘗。」

　　梁雲堂呵呵一笑接過去，「那我們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