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一解相思

　　小姑了胳膊上一條血痕從臂彎一直延伸到手腕，血淋淋的。但她只是低著頭，咬著嘴唇，一生都不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也不讓它落下來。

　　這個受傷的小姑娘顧眷有些印象。那天他們去找手機信號時遇到過。他假裝在兜裡掏了掏，拿出一根棒棒糖遞給她。

　　小姑娘搖搖頭。

　　顧眷拆開包裝紙，把棒棒糖塞進小姑娘嘴裡，繼續給她包紮。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用沒有受傷的手拿著棒棒糖，小聲道：「謝謝哥哥。」

　　顧眷點點頭，包紮好後，又去幫其他人，用眼神示意席琅跟他過去。

　　「老頭，等我們走的時候把帶來的那些藥品和零食都留下來給他們。」

　　席琅撫了撫他的後頸，微笑著道：「聽你的。」他們來的時候帶了不少行李，就算留下一些東西也不會有人懷疑。

　　處理完所有受傷的人，又給幾位受到驚嚇的老人檢查了一下身體，梁雲堂一行人都累得夠嗆。

　　村長走了過來。

　　「梁教授，現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大傢伙兒還要趁著天沒有黑透把屋子裡收拾一下。」

　　梁雲堂趕緊道：「暫時還不行，說不定還會有餘震。」

　　他之所以能及時把村民都叫出來就是因為先說服了村長。

　　村長現在對他更加信服，一把握住他的手，渾濁的眼睛裡淚花閃爍，「梁教授，我們全村人都要感謝你啊。如果不是你及時提醒我們——」

　　其他村民都圍過來，感激地看著梁雲堂，紛紛向他道謝。

　　顧眷對他搖了搖頭，神色堅決。

　　梁雲堂便沒有提他的名字，笑著應對村長和村民們的熱情。

　　「餘震」是不可能有的，但做戲要做全套。顧眷和席琅都陪著村民繼續留在曬穀場上。

　　席琅把他的行李箱拖過來，從裡面拿出一瓶飲料和一包巧克力，飲料遞給顧眷，巧克力遞給吳愚，讓她分給所有的小孩。

　　他讓顧眷坐在行李箱上休息，他則蹲在一旁，和顧眷說話。

　　顧眷喝了一口飲料，拿出手機給他拍了一張照片，笑道：「堂堂總裁居然毫無形象地蹲在地上，不知你的那些下屬看到了做何感想？」

　　席琅也拿出手機給他拍了一張，「堂堂校草臉上居然沾著黑灰，不知道你的那些‘卷粉’看到了是何感想？」

　　顧眷搶過他的手機看照片，果然，右邊臉頰上髒兮兮的，應該是剛才幫忙救人時不小心蹭的。

　　席琅勾唇，拿出濕紙巾幫他擦乾淨。

　　顧眷又從兜裡掏出一個棒棒糖塞進他手裡，「賞你的。」

　　席琅拿著棒棒糖，哭笑不得。

　　顧眷撕了包裝紙，塞進他嘴裡，看著他一邊腮幫鼓起眨著眼的模樣，低笑不止。

　　郭健文看著他們兩人，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梁雲堂。

　　梁雲堂微微搖頭。

　　方靈靈、程峰、周棟和靳猛他們也都察覺到了顧眷和席琅之間異樣的氣氛，下意識看向席琅的手，果然在他手上看到和顧眷一模一樣的戒指。

　　「這幾天吃的什麼？睡得好嗎？」席琅問顧眷。

　　顧眷道：「都好。」他看著席琅的眼睛：就是總會想你。

　　席琅好想看懂了他的眼神，沒有說話，握住了他的一隻手。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餘震仍未發生。

　　梁雲堂這才道：「大家現在可以回屋了，但晚上還是要警醒點。」

　　村民們漸漸散去，顧眷一行也回到暫住的地方。李大強家的房子很結實，除了桌椅都翻倒在地，並沒有其他損失。

　　飯菜都潑在了地上，一片狼藉。

　　梁雲堂讓吳愚和方靈靈收拾一下。

　　顧眷帶著席琅回到他的房間。

　　席琅看到炕上的被套、枕套和床單都是他準備的，就知道炕是顧眷的，挑起嘴角笑了笑，有些曖昧。

　　「笑什麼？」顧眷不明所以。

　　席琅搖頭，走到他跟前，抱住就吻。

　　顧眷對他積攢已久的思念瞬間爆發，順從地靠在他胸前，摟住他的脖子，不甘示弱地回應。

　　席琅輕易被他點起了火，一邊吻他一邊移到門口，把門關上。

　　「小眷……」

　　他的手伸進顧眷的褲腰。

　　顧眷一下清醒過來，按住他的手，小聲道：「不行，他們會懷疑的。晚上再說。」

　　席琅順從地抽出手，在他的唇上輕啄一口，幫他整理好衣服，「去弄點水讓我洗把臉。」

　　顧眷點點頭，先一步出去。

　　席琅打開行李箱，把他帶來的脫水蔬菜、罐頭等都拿出來，又從空間戒指裡拎出一小袋大米，裝在購物袋裡拎出去。

　　馬大嫂回了家照應家人，吳愚和方靈靈正在廚房裡準備重新做晚飯。

　　席琅道：「師姐和這位同學，你們去忙你們的，晚飯我來做。」

　　吳愚和方靈靈求之不得。

　　「那我們先把食材處理一下？」方靈靈道。

　　吳愚拉了她一把，「走吧，顧眷在這兒幫忙就行了。」

　　兩人一起離開，廚房裡就剩下顧眷和席琅。

　　顧眷端著水走過來，「洗臉。」

　　把臉盆遞給席琅，他打開購物袋，把裡面的東西都揀出來，粉條、脫水蔬菜這些都要泡一泡。看到袋子裡還有一個大號手電筒，他忍不住笑了笑，把老頭的腦袋抱住，在他臉上落下一吻。

　　席琅指著自己的嘴唇笑而不語。

　　顧眷心跳加速，還是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親。

　　處理好食材後，他懷疑的問席琅，「你會用土灶煮米飯？」用土灶煮米飯絕對是技術活。

　　「不會。」席琅一伸手，手裡多了一個老式的飯鍋，裡面裝滿白花花的米飯。他低聲說道：「在旗山鄉買的。」

　　顧眷一笑。

　　天色漸暗，他做了個火把插在牆上。席琅做飯，他就負責往灶膛里加柴。

　　席琅的廚藝確實高明，除了第一道菜因為不熟悉土灶的火候炒糊了以外，其他的菜都色香味俱全。

　　「準備開飯。」顧眷用一根繩子綁住手電筒掛在樹上當燈用。

　　屋子裡的人陸續出來，程峰、靳猛和周棟幫忙擺桌椅；吳愚和方靈靈幫忙端菜。

　　相煎午餐肉、尖椒火腿腸、麻辣牛肉條、菠菜木耳炒蛋、茄汁沙丁魚罐頭、香菇醬涼拌土豆絲、蒜蓉茄子、涼拌粉條，還有一碟香煎玉米餅和一鍋香噴噴的米飯，擺滿飯桌。

　　對於連續吃了幾天麵食的一行人來說，這鍋米飯出現得太是時候了。

　　程峰趴在桌邊流口水，「我怎麼忽然有一種過年的感覺？」

　　大家都笑起來。

　　梁雲堂對席琅說道：「席先生，麻煩你了。」

　　席琅微微一笑，「梁教授太客氣了，這些只是舉手之勞。倒是我冒昧前來，希望沒有給你們添麻煩。梁教授和郭教授可以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們做事。」

　　郭健文想到他所知的「席家」，「如果席先生不嫌棄這裡條件艱苦，安心地住下便是。」

　　席琅點點頭，「二位教授請坐。」

　　每盤菜的份量都不小，再加上還有一大盤香煎玉米餅和一鍋米飯，就個人把飯和菜都消滅的乾乾淨淨。

　　吃完飯，吳愚和方靈靈收拾碗筷。

　　顧眷和席琅洗完澡，穿著睡衣躺在床上，就著手電筒的光一本正經地翻著雜誌。兩人中間隔著一人寬的距離，十分純潔。

　　明明他們什麼都沒做，周棟仍然覺得曖昧，但不得不硬著頭皮進去，快速跳上床，背對那二人躺下。不是他不想去其他房間和其他人擠一擠，而是這兩天靳猛和程峰對他的態度都有些古怪的，他不好意思去和他們擠一張床。總不能讓他去和兩個教授擠。

　　席琅傳音問顧眷，「不能讓他去其他房間？」

　　顧眷搖了搖頭，他看得出周棟和靳猛、程峰有點不對盤。還是郭健文說的那一個名額鬧的。

　　席琅挑了下眉毛，隱晦地笑了笑，開口道：「今天坐了一天的車，我也累了。小眷，我們也早點休息。」

　　「好。」顧眷伸手把手電筒關掉。

　　席琅在黑暗中伸手一撈，輕鬆地把人給抱在了懷中。

　　顧眷給了他一拳，傳音道：「不是說要早點休息？」

　　「騙周棟的，你還當真了？」

　　性感的笑聲在顧眷腦子裡響起，就像一根羽毛在他的心尖上撓，癢癢的。

　　席琅翻身壓在他身上，「眷寶，千萬忍著別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