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月黑風高的夜晚,冷艘艘的冷宮裏面卻有一盞蠟燭在風中搖曳,透露出屋裏的人還沒有就寢。
只不過蠟燭印照出屋內的陰影不只有以往藍半香孤零零的一人,而是多了個高大的黑影。
這是什麼?!
藍半香很想要開口問,卻硬是把疑問壓在舌頭下,只是冷冷地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的男人。
本來以為白天自己當著他的面關起門,會讓這個男人氣得幾天不見,卻沒想到晚上就看到他出現了。
「喝下它。」
藍半香的目光落在那杯可疑的液體上面,不管她怎樣想,現在的情況怎樣看都很像是王在賜失寵的妃子毒酒一樣。
「分手就分手,你沒有必要毒死我吧?所謂好聚好散,如果討厭我這個舊情人妨礙你左擁右抱的話,放我回去,或者是放我出宮,好歹也看在我們之前有過甜蜜日子的份上……」
「喝下去!」薩格漢不顧情面地命令著。
「你真的這樣狼心狗肺?連一條生路都不給我?」
她怎麼會愛上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男人?沒想到社會新聞下面常會看到的情殺,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薩格漢沒有回話,莫測高深的目光直直地注視著她,好像她有多麼冤枉他,他受了多麼天大的委屈一樣。
豈有此理!偷吃的人是他耶!把她打入冷宮的人也是他耶!
她捧起那杯東西,一口喝乾,一股火氣就這樣湧上來,讓藍半香的腦袋裏面一下子忘記理智這兩個字。
「身體很熱了嗎?很難受嗎?」薩格漢靜靜坐在那裏,語氣冰冷無情,但眼底那抹熱切卻讓藍半香覺得一陣頭皮發麻。
「你給我喝的是什麼?」
「春藥。」
「什麼?!」
「我要讓你親自嘗一嘗我當時的感受,讓你親自體驗我所承受的痛苦,讓你明白身不由己的難受。」
「快點給我解藥。」
「你的解藥就是我。」
「卑鄙!」
薛格這緩緩敞開身上的外袍,露出了一點春光,這對此時的她充滿了挑逗及誘惑的刺激。
藍半香看著他嘴角蠻起的邪惡笑容,明白他是想要報復她,她怎麼可能讓他得逞呢?
可是……她的雙腿卻不由自主地緩緩往他的方向靠近。
不!不要!
明明知道不可以,可是她的身體卻像著火一樣,怎樣怕控制不了。
她睜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像一頭惡狼一樣,就這樣撲上了他——她的腦袋跟身體是分開的,而她像是看著另一個自己一樣!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撕扯開男人的衣服,然後拚命在他的身上啃咬著。
「我……我好熱……給我……我受不了了……」
她聽到自己,嬌哼哀求著,火熱的身體不斷在他的身上磨蹭,這樣子的動作讓她的難受減輕了很多,甚至覺得很舒服。
但是他卻無情地推開了她,「你現在知道中了春藥根本就身不由己的感覺了吧?」
藍半香一個沒有站穩,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她沒有馬上起身,因為她也很訝異自己居然會做出剛剛的事情。
「我想要……」
但是被他推開只換取了一點點的時間和冷靜,很快地,體內的春藥又再次肆虐,不斷摧毀著她的理智。
她又再次不顧矜持地撲向他,像只想要主人憐愛的小貓咪一樣磨蹭著他的大腿,可是他卻冷酷無情地瞪視著她,沒有想要幫她的跡象。
「求求你……」因為身體似火燒的痛苦,因為想要他而得不到的痛苦,因為自己覺得委屈的痛苦,讓一顆顆的淚珠不斷滾落。
她不顧羞恥的在他堅硬的身上磨蹭著,像個最低賤的妓女一樣哀求著他,越是哀求,她的淚水越是氾濫得更加急切。
「薩格漢……我受不了了……」她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像是毒發的吸毒犯一樣猛烈抖著。
突然,她被人狠狠地扯住頭髮,然後被推倒在冷硬的床上。
可惡的男人!居然這樣粗暴地對待她……
她沒有辦法掙扎,就己經被他粗暴地撕碎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雪白的肌膚。
「現在知道我的身不由己了吧?這樣子你還要跟我鬧彆扭嗎?
「我偏要!」她不顧一切地大吼著,生氣他居然這樣子欺負她。
憤怒的眼淚忍不住低落了一滴,可是身體卻不受控地地燃燒著,渴望著有人可以救救她。
她的目光難掩渴望地看著他,卻又倔強地將臉別過去,死也不願意求他。
見到她都已經這個樣子了,居然還拒絕他,憤怒的火焰加上這些日子以來被她冷落的委屈,讓薩格漢僅存的一絲理智蕩然無存。
「該死的女人!」
他像一頭兇猛的野獸一樣,不斷在她的身上啃咬著,在她細嫩的肌膚上留下的不是寵愛的吻痕,而是滲著血痕的牙印。
當他一手用力地揉捏著她的酥胸,另一手卻粗魯地侵入了她的雙腿之間……
「不要……」
他的手指已經深深地侵入,帶著羞辱的意味在她身體裏抽送著。
身體承受著他那樣羞人的對待,她想要掙裂卻引來懲罰。
原本一隻的手指又增加了一隻,不斷在她的身體裡抽動著。
「不……」
不斷的挑逗折磨,令人忍受不了的快感終於讓她忘情地擺動著纖細的腰,淫亂地迎合著他的手指。
很快地,她的身體便背叛了她的心,在不情願之下達到了美妙的高潮。
當她正在失神的時候,卻被他翻過身來,然後逼她像貓咪般抬起屁股,以大手扳開她雪白的臀,她馬上感覺到一根堅硬而火熱的硬物狠狠貫穿了她。
他的硬闖帶給她一絲不適,卻帶來更多解除身體痛苦的舒服。
雖然很恨他這樣對待她,但是下腹不斷帶來的快感卻讓她舒服地發出淫蕩的浪叫。
雖然恨他,可是現在卻是這樣她愛他、要他,不想要離開他。
突然間,那令人慾仙慾死的快感停止了,藍半香睜開迷蒙的雙眼轉頭望著不動的男人,佈滿紅暈的小臉充滿著不解及渴望。
她想要問他為什麼不動?她好想要……
對是他卻像是化石一樣動也不動,只足深深地看著她,像是不知道要怎樣對她才好的神情。
她悄悄抽動了一下身子,那觸電般的快感流過她的全身,讓她不由自主地扭動著自己的腰,主動套弄著他,為自己,帶來更多的快感。
也許是她的動作太過笨拙,更可能是這樣的姿勢不太方便結合,所以無法產生由他主動時所帶來的快感。
但她的身體一點也不想要放棄可以紓解和快樂的機會,依然努力擺動著自己的腰,像是把不動的男人當成按摩棒一樣,自顧自地貪歡了起來。
當她因為春藥而變得極度敏感的身體達到高潮的時候,才要癱軟下來的身體卻馬上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抱住。
「薩格漢……」
她整個上半身,被他壓在床上,他的大手左右抓住她的胳膊,像是駕著一匹馬般衝刺著,原本已經稍稍平息的身體又再度地沸騰。
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被他撞散的時候,一陣滾燙的液體就這樣沖入她的身體深處,再次帶給她強烈的高潮……
春藥的毒應該解清了,因為她體內那種火熱到令人灼燙的痛楚已經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全身的酸痛,還有肌膚上點點的瘀痕。
她的雙腿和身上都沾染著他的白蜜,他們不只做了一次,她甚至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乾淨的。
全都沾染上了他的氣味,她想要忘了他,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感覺身邊的人有了動靜,藍半香強忍住眼角的淚水,不想要理他。
他伸手想要抱她,卻被她轉身給避開。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卻又不知道要怎樣面對他,只能很窩囊地選擇逃避。
她聽到他下了床的聲音,穿衣服的聲音,雖然一直都沒有開口,卻還是可以感受到他灼熱的目光幾乎要看穿她了,可是她拒絕面對他。
許久……
「香香,我真的沒想要背叛你,我要的一直都只有你一個,你相信我。」
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藍半香很想要叫住他,卻始終還是沒有叫出口。
望著空蕩蕩的冷宮,想著他這樣費盡苦心地想要求她原諒,想到自己也同樣無法抗拒那可怕的春藥,更何況是有心人的設計呢?
她……到底是在做什麼啊?
藍半香窩進被窩裏,汲取著他剛才殘留的些許體溫,想著自己是不是太過堅持,沒有考慮到他的感受?想辦法和好吧!畢竟……她的心裏還是愛他的。
但是過了好幾天,藍半香依然找不到方法跟薩格漢和好,而且他這幾天也沒有來。
為什麼?是因為國事嗎?還是他死心了,不想要她這個彆扭又愛跟他吵架的老婆了?反正他現在身為帝王,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
不!不會的,她應該要學會包容跟信任他,之前不就是因為她沒有做到,所以才會這樣痛苦嗎?
她萬萬沒有想到春藥居然會這樣厲害,可以讓人失去理智到無法控制的地步。
他也是被逼急了,才會用同樣的方法來證明他的清白……
無法入睡的藍半香靜靜推開門走了出去,很訝異地發現外面居然在下雪。
她來到這個時代的第一場雪,對四季如春的臺灣來說,下雪是很稀有的。
伸出手迎接著夜空中無聲飄落的小小雪花,然後看著它在掌心中融化,那種感覺實在很不實際。
就在這個時候,她發現身邊似乎有動靜,轉過頭一看,眼淚居然忍不住氾濫了。
為什麼……
她緊咬著下唇慢慢靠近靠坐在門邊的瑟縮人影,他的頭頂上沾染著些許的白雪,眼睛緊閉著,緊緊抱著自己縮成了一團,看樣子是睡著了。
他怎麼會在這裏?還在這裏睡覺?難道沒有人發現嗎?這樣在雪夜裏面坐在她的門口睡一晚,任何人都會受不了的,為什麼他不叫醒她?
她突然間沖上去生氣地捶打著他的肩膀,「薩格漢,你想找死是不是啊?」
快被凍僵的男人原本陷入了很困的夢境裏,在那裏他夢到了香香,夢到了她笑眯眯地跟他一起吃韓國烤肉,一起看著她編出來的連續劇,夜晚則是銷魂地說要榨乾他,但是很快地,她的笑臉就變成了哭泣的臉……
她不斷地逃離他,而他拚命地追,卻怎樣也追不到。
「香香?!」他不是在做夢,是真的看到她在哭。
「你為什麼要這樣?你幹嘛半夜有溫暖的大床不去睡,跑來我的門口睡,你要是凍死了我怎麼辦?」
「香香……」
看到他的身子忍不住發著抖,藍半香邊哭邊將他扶起來,然後走入冷宮裏,將他放在自己的床上。
「你等我一下。」
她連忙去拿乾淨的毛巾幫他把身上的雪弄乾淨,然後用床上的羽毛被蓋住他,又把爐子放近床邊一點,接著又倒了一杯爐子上一直溫著的熱開水。
還好這幾天他命人送了很多東西,不然她還沒辦法變出這些東西來。
她走到他身邊,將那杯熱水遞給他。
看著他將那杯熱水喝完,臉色好多了之後,她才放心了不少。
當她想要接過他手中的杯子時,伸出的手腕卻被他一把抓住,然後整個人就這樣被拉入他的懷裏。
兩個人目光交接,下一秒,他們像是乾柴烈火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像是分隔了好多年的愛人一樣,不斷在彼此唇上宣洩著多日以來的相思之苦。
「我愛你,我愛你,我從來就只想要你一個,為什麼你要推開我?」
「我只是害怕我這樣緊緊抓著你,最後的結局終究是要鬆手,如果是這樣,我不如現在就推開你,就放手,長痛不如短痛……」
「不管怎樣,我都是你的。」
「那你發誓!」
她長長的睫毛還殘留著一滴可憐兮兮的淚珠,看起來好像被大壞蛋欺負的小娃娃一樣,讓他幾乎無法招架地又撲上她。
當她感覺到他拉扯著她身上的衣服時,她忍不住發出一聲銷魂的喘息。「人家是要你發誓,你在做什麼啦!」
「我在發誓啊!用我的全身上下跟你發誓。」
「哪有?根本就是吃豆腐。」
「那就是吃豆腐發誓。」
「什麼……啊!」就在這時候,咕嚕咕嚕的聲音響起,藍半香看著發出聲音的罪魁禍首,只見薩格漢的俊臉一紅。
「什麼聲音啊?」她嘟起小嘴惡作劇地問著,臉上久違的笑臉讓薩格漢覺得很幸福。
「我想你想到忘記吃飯。」他紅著臉低語。
這個傻瓜!不過卻讓她的心整個都要融化了,她伸出手緊緊抱住他,然後用著娃娃音撒嬌說:「討厭,一聽就是甜言蜜語!不過,我喜歡?」
「喜歡的話,我以後會常說。」
「這是一定的。」她依依不捨地離開了他的懷抱,然後賢慧地說:「我去幫你準備好吃的,你不是最喜歡吃我做的食物嗎?」
「不用麻煩了,你叫李權去準備就好。」他說完又想要把她拉回床上,卻被她閃開了。
「沒關係啦!我很快就好了,你乖乖躺在床上等我。」
「嗯!」他最後終於還是點點頭。
可以再看到她臉上那美麗快樂的笑容就夠了,他真的不想要再跟她吵架了,更不想要再過那種沒有她的日子了。
不久之後,他就聽到開門的聲音。
抬頭一看,藍半香笑盈盈地端著美味的早餐走了進來,薩格漢著迷地看著晨光中的她,只感賞自己的胸口充滿了很多很多的溫暖。
他跟她,會一直這樣幸福下去吧?
然後,他的目光落在她身後,臉色馬上大變,整個人猛然坐起來。
「香香!」
當他看到了藍半香身後那道冰冷的光芒刺向她時,他感覺自已的血液凝固,心臟停止跳動,好像世界末日快要來臨了。
「李玉蘋!」薩格漢沖過去想要抱住藍半香,卻發現撲了個空,整個人狠狠地趴在地上,狼狽不堪。
「香香?!」他愣愣地看著空無一人的懷抱。
手裏拿著髮釵的李玉蘋也被眼前這一幕嚇住了,她慌亂地手一鬆,髮釵掉在地上發出了極大的聲響,然後整個人軟趴在地上,「妖怪……她是妖怪……不然怎麼會這樣憑空不見……她是妖怪……」
就這樣,薩格漢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不見了。
不是死別,卻註定了兩個相愛的人要生活在不同的時空,只能嘗盡相思,而無法廝守。
不——不要!他不接受!
「香香!」薩格漢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地喊著,然後狠狠轉過頭去,對著已經嚇得跪在地上揪成一團的李玉蘋人說:「來人啊,給孤王抓出去活活打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