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兩個簡潔的標題,卻蘊藏著不言而喻的深意。
憑著這兩條信息量巨大的標題,《江湖八卦》再一次在民間和江湖掀起了巨大的反響。
但最令人大為震驚的,還是緊接著標題之後的正文內容。
[眾所周知,上一期《江湖八卦》曾經報導過,在攝政王婚禮進行之際,忽有女子衝入,聲稱懷了「王爺」之子,在議論紛紛之際,突然峰迴路轉,一群來歷不明的女子從外面衝入,圍著邪王紛紛哭訴自己懷了他的孩子。
得知自己成為一名父親並且後繼有人,按理說應該感到萬分高興才對。
然而根據知情人士報料,當時的邪王非但沒有分毫的激動或興奮的情緒,反而還陰沉著臉,甚至當眾憤怒地拂袖離去。
為何邪王會有如此異常的反應?
且聽江湖八卦新手報導員——酒肉尼姑為您講述這幕後的真相!
回到正題,根據當時的資料,筆者的師父酒肉和尚曾作出這樣的猜測:邪王之所以會突然黑臉憤怒離開,一方面是因為王府的財政出了問題,這群女人給他帶來的是更加沉重的負擔;另一方面是無法順利讓攝政王幫他供養那群女人。
其實真相不然。
筆者曾對此事進行了深入的調查,上一期的猜測都在最近收集到的有力證據下被否決掉了。
並且筆者在調查的過程中,驚訝地發現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邪王妃暗地裡修煉了一門名叫「菊花神功」的神秘武功,所以才會變成了不男不女的樣子。
根據之前的報導,相信各位讀者都已經知道了邪王妃是男人的事實,而筆者這次所調查出的,就是邪王妃性別轉換的真相。
(本刊友情提醒:凡是修煉《菊花寶典》裡的菊花神功,均會變作不男不女的樣子,敬請各位讀者切勿輕易模仿嘗試,否則後果自負!)
——咦?邪王妃跟邪王的女人有了孩子有什麼關係?
看到這裡,或許各位讀者會有所疑問。
筆者不妨告訴大家,這裡關係就可大了!
沒錯!問題就是出在這裡——既然邪王妃修煉了這種武功,那為何邪王不修煉這種武功?
每當提起邪王這個人,大概讀者們都會立刻想起「絕美」、「妖孽」、「美豔無雙」這些對他的形容的詞語,但是各位能否從中發現一些問題?
是的,這些詞語按在邪王身上本身就是極不合理,因為「絕美」、「妖孽」等次普遍是用來形容女性的,而若要按在邪王身上,那麼換一個正確的意思來說,大概就是在形容邪王身上的某種特質——娘娘腔!
通過上面的論證,筆者在此作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既然邪王妃能是男人,為何邪王不能是女人!沒錯!筆者認為,邪王同樣是修煉了「菊花神功」,從女人變作了男人,所以才會長有這麼一副顛倒眾生、傾國傾城的容顏。
好了,到了這裡,筆者終於將邪王是女人這個真相分析出來了——所以說,攝政王婚禮現場突然跑進來說懷了邪王孩子的那群女人,事實上她們懷的根本不是邪王的孩子!
因為「喜當爹」一詞的真正意思,並非是恭喜邪王當上爹,而是自己的女人懷孕了,而孩子卻不是他本人的……
那孩子的爹是誰?
顯然易見,除了偽男人邪王之外,邪王府裡就只有一個男人——邪王妃了!
所以邪王當眾憤怒離席的真相顯然易見,那些女人肚裡的孩子根本就不是邪王的種,而是邪王妃的!
邪王之所以會憤怒,完全是因為邪王妃給他戴了一頂又一頂綠油油的帽子——雖然他不愛邪王妃,但是按照他那佔有慾強的性格,他是絕對不允許自己的私有物受別人玷污。
因此,本刊在恭喜邪王喜當爹的同時,也冒著巨大的風險向大家揭露一個真相:一直以來,大眾都被邪王和邪王妃所製造的假象迷惑了眼睛,其實他們真真是一對虛鳳假凰!]
第一篇報導有點長,但去掉一些無關要緊的內容後,不難看出文章的主旨——
邪王其實是女的,而邪王妃是男的,兩人都練了菊花神功,所以變得不男不女。
另外,那些女人懷的孩子都是邪王妃的,所以邪王「喜當爹」了。
跟文章內容無關,令讀者們意外的是,如此精彩絕倫的文章執筆者居然不是酒肉和尚,而是酒肉和尚的徒弟、初次在《江湖八卦》現身的新手——酒肉尼姑。
這不禁讓人感嘆,酒肉尼姑當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
再翻下一篇——
有關邪王妃化身採花賊的報導,方才是出自酒肉和尚之手。
這篇文章大意是說了邪王妃對愛慕已久的雲二小姐求愛不成,於是趁著雲二小姐被送入新房的空隙,化身採花賊闖入她的閨房,想要生米煮成熟飯——得不到心愛之人的心,就是得到她的人!
或是說——得不到的就要毀掉!
這一期的《江湖八卦》僅僅刊登了兩篇報導,創下了創刊以來最少的記錄。
然而在清晨聚集在茶樓品茶聊天的百姓並沒有因為八卦篇數之少而感到生氣,反而對此津津樂道,議論不已。
因為他們都驚奇地發現,若是把這兩篇報導連在一起看,會發現一個暗暗隱藏著的信息。
自從《江湖八卦》創刊後,讀者們無不認為邪王是拈花惹草、無情無義的負心人,但現在看來,其實邪王妃才是真真正正的負心人啊!
追溯回不久前發生的事——
或許當初,就是邪王妃指使邪王去搶雲二小姐的烤雞翅,想要來一出英雄救美來吸引雲二小姐的注意力。
只可惜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她這個舉動非但沒有令雲二小姐的愛上自己,反而給雲二小姐落下了極為不好的印象。
在對邪王和邪王妃兩人評頭論足的同時,在酒樓中悠閒聊天的百姓們也不禁感嘆起《江湖八卦》的影響力來。
婚禮不過是昨天夜晚的事情,不過一夜之間,《江湖八卦》就已經打探到如此豐富的消息,實在令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江湖八卦》寫得實在太精彩了!當真讓小生自愧不如。」有一位書生拿著《江湖八卦》愛不釋手,連連感嘆道,「那文采實在小生望塵莫及的。」
「是啊。」立刻有人應和道,「不過最近的《江湖八卦》也太好賣了吧?我最近總是買不到它的第一版,還好它再版了!不然我真該捶胸頓足了。」
「對啊,聽說是有一位神秘的讀者每天都趕在首批《江湖八卦》快要上市的時候,用十倍甚至二十倍的價錢將它們全部買走。」
「這……也太有錢了吧?到底誰會這樣做?」
「那一定是酒肉和尚的真愛!」
「沒錯!只有真愛才會這麼付出了。」
在一番轟轟烈烈的討論後,眾人得出了一個他們一致認同的結論。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口中那位所謂的「真愛」,此刻正在邪王府裡大發雷霆。
「酒肉和尚,你好!你真的好得很!」主屋裡的鳳御塵緊攥著那本藍色封皮本子的手不斷顫抖著,隱藏著森冷的黑眸劃過一抹凌厲,聲音平淡得聽不出喜怒,手稍微用力,手中的藍皮本子已經成了碎末。衣袖緊接著憤怒往桌上一掃,將家僕剛呈上的茶杯掃落地上!
啪!
一聲清脆,茶杯碎成三瓣。
那家僕大驚失色,連忙跪下磕頭求饒:「小人該死!小人該死!請王爺饒命!」
那帶著哭腔的求饒聲更讓鳳御塵心生厭煩,他瞪了地上的僕人一眼,不耐地喝道:「滾出去!」
「是,謝謝王爺!」僕人頓時如獲大赦,跌跌撞撞站起身奔出了門。
「塵,別生氣,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這時夜若離從門外走了進來,面無表情地說道,但看向鳳御塵的目光中明顯帶著幾分擔憂之色。
「若兒,別擔心,我沒事。」鳳御塵一怔,看向出現在門口的女子,鋒利的眼神不覺柔和了幾分,「只是這個酒肉和尚,實在太可惡了……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提起酒肉和尚的時候,鳳御塵又不知不覺咬牙切齒起來。
「沒事,只要我們每天趕在《江湖八卦》發售之前將它們全買下來銷毀就行了。」夜若離走上前,將手搭到他的肩上,皺著眉說道,「這些胡編亂造的內容是流傳不出去的。若是你生氣了,那我們就真的中了鳳淵辰的奸計了。」
鳳御塵聞言,長長嘆了一口氣:「是啊,若兒,你說得對,是我太激動了……」
「雖然那個酒肉和尚行蹤不定,無比狡猾,但我總有一天會把他找出來的。」夜若離黑眸微眯,一道冷光閃過,「我已經讓隨風派人分散到各個寺廟搜索,相信他很快就會浮出水面,到時候他一定逃不掉了。我是個怕麻煩的人,奈何他……觸碰了我的底線……哼!只不過……」
夜若離話鋒一轉,神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儘早出發到邊境跟爹爹匯合,我們已經為了鳳淵辰和雲暖暖的婚禮耽擱不少時間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那鳳淵辰和雲家……」鳳御塵眉峰一斂,「我們之中,出現內奸了。」
「是啊,我會把那個人找出來的,敢背叛我,就要作出下地獄的準備!」夜若離一雙眸子迸射出駭人的寒意,接著勾起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雖然新婚之夜讓那兩人逃過一劫,但是只要我們派人散佈成親當天新娘子被採花賊玷污的謠言,盡然他們不相信,也多少會離間了他們感情,到時候……」
鳳御塵看著夜若離的眼中滿是寵溺之色:「若兒,你真是太聰明了!不過……」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想,你不要急著出發了。」
「為什麼?」夜若離皺了皺眉,不解地問。
「據我安插在麟漣國的眼線回報,聽說麟漣國現任皇帝最寵愛的公主要出使到鳳臨國……聽說是要到鳳臨國和親。」
「和親?」夜若離一怔,隨即露出了一個別有深意的冷笑,「那真是有趣了,若是……」
「好,那我們就等到那個公主到來之後再出發!」
就在夜若離和鳳御塵兩人議論得正興起的時候,那個逃命似的逃離了鳳御塵屋子的家僕,在一個無人的陰暗角落停下了腳步。
他不慌不忙將手伸向臉上,把臉上的人皮面具一撕,江湖百曉生那張熟悉的臉赫然露了出來!
他回頭看著自己剛才離開的方向,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明明恨透了酒肉和尚,卻偏偏逼著自己把每一期的《江湖八卦》看完——這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啊!
莫非……是因愛成恨?
儘管在翌日清晨外界已經因為《江湖八卦》上的新消息而鬧得沸沸揚揚,但緋聞主角之一的雲暖暖依然沉浸在美夢之中,對外面發生的事全然不知。
她最後,是自然而然醒過來的。
只是醒來之後的第一反應,卻是——
好痛!
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雲暖暖只感覺到渾身像散了架般,力氣被抽空得一乾二淨,連抬起手的力氣也沒有了。
……發生了什麼事?
雲暖暖費力地用手背揉了揉朦朧的眼睛,這時候,一個愉悅的聲音傳入了耳中——
「暖暖,你醒了?」
嗯?這聲音,好像很熟悉……
意識不清的雲暖暖想著,下意識側頭望去,立刻,一張俊美非凡的容顏映入了眼簾,墨眸漆黑如夜,像一圈漩渦深深讓人陷了進去而無法自拔。
明明是跟以前一樣熟悉的那張臉臉,雲暖暖總有什麼東西不同了……
不過,鳳淵辰?他怎麼會在她的床上?
雲暖暖怔了怔,忽然感覺到絲絲的冷意,下意識低頭一看,馬上發現了異樣:「啊!我……我怎麼……」
視線又無意中從鳳淵辰身上掃過,當她的目光落到了兩人親密無間接觸的身體時,不由驚呆了:「怎麼會……」
瞬即,雲暖暖臉色一白,立刻從他懷裡掙扎出來,扯過旁邊的被子,將自己捲成一團粽子,扭過頭憤怒地高呼起來:「鳳淵辰,你這個混蛋!」
可是那生氣起來的模樣,怎麼看都是那麼的誘人。
鳳淵辰微微勾唇,伸手輕易解開了雲暖暖身上的被子,扯過那隻不安分的小手,將她整個人圈進懷來,貼在她耳邊用曖昧的聲音好心情地問:「暖暖,你忘記昨天發生什麼了?」
「昨天?昨天發生了什……」雲暖暖眼中閃過一絲迷惑的表情,但話未說完聲音已戛然而止,她的臉上也泛出了可疑的紅暈。
縱然知道她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鳳淵辰在她的耳邊低聲將答案說了出來:「昨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
溫熱的氣息撲倒她的耳朵上,立刻赤紅了一片。
雲暖暖扭過頭,極力在他懷裡掙扎:「那……那又怎樣!」
「你真忘了嗎?」他輕輕咬著她的耳垂,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耳畔迴響著,「你那時候還說要把我吃掉的。」
如此親密的接觸更讓雲暖暖羞澀,她的臉立刻紅透:「把你吃掉?我怎……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會說出這麼沒有節操的話!
不過……等等!
昨天喝醉酒之後,她好像迷迷糊糊地看到了什麼美味的東西在眼前晃動,所以就情不自禁撲了上去……
那個美味的東西,該不會是……
雲暖暖的視線帶著不能置信的神色,落到了鳳淵辰身上,心裡叫苦不迭。
敢情是……她把他當成了美味的烤雞翅了呀?!
果然是喝酒誤事!
像是沒有看到雲暖暖臉上的困窘之色一樣,鳳淵辰按住了胡亂掙扎的她,小心翼翼將她安放到床上,溫聲道:「別動,昨天一天你很累了。我幫你梳洗穿衣服。」
他親了親她的額頭,撈過一旁的衣袍隨意披上,起身去拿毛巾星際修真。
反正不應該發生的事情都發生了,再反抗也無補於事了……雲暖暖在心中糾結了一番之後,還是無可奈何接受了現實。
她這下終於聽話下來了,就這樣紅著臉,任由鳳淵辰幫自己清理身上遺留下來的痕跡。
只是在為她擦身的過程中,被鳳淵辰那似笑非笑的視線凝視著,雲暖暖內心莫名地慌亂,她趕緊撇過頭不去看他。可是身上那陣異樣的摩挲感卻讓她的身體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舒適感——卻不滿足,想渴求更多。
鳳淵辰看著她的眼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幽暗在流動。
心中隱隱約約有一種不安的預感在靠近,肌膚相貼帶來的異樣的感覺讓雲暖暖不安地扭動起來,然而不過一瞬的時間,她所有不好的預感,全部化為現實——
「啊——喂!」
鳳淵辰毫不猶豫地將毛巾扔到一邊,直接化身成狼撲了上去,將所有的聲音堵在他們的唇齒交纏間……
剛剛勾起的床帳又落下了,床帳之內又是一片春意盎然,翻雲覆雨……
溫存過後,雲暖暖全身無力地躺在床上,她沒好氣地抬眸白了某個罪魁禍首一眼,接著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理他了。
只是,某人卻對她臉上的不悅視若不見,直接將她摟到懷裡,將頭埋入了她的頸脖間,低聲道:「暖暖,我很高興……」
「……」
雲暖暖翻了一個白眼,懶得理他。
鳳淵辰從床上起身,揉了揉她烏黑的長發,看著她可愛的模樣不覺低笑出聲:「好了,快起來吧,別賴床了,我們還要進宮給你姐姐請安呢。」
雲暖暖:「……」
這一刻她心裡突然產生了一種想要掀桌的衝動——
鳳淵辰這個扭曲事實、胡說八道的混蛋!到底是誰害她賴床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