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暖暖瞪了鳳淵辰一眼,然後很可恥地傲嬌了。
她不怎麼情願地翻了個身,賴在床上不肯起來了。
鳳淵辰也不催促她,只是任由著她耍般過著被子像一條粽子一樣在床上滾來滾去,嘴角綴著溫柔的微笑。
又在床上磨蹭了半天,雲暖暖覺得沒勁,這才不甘不願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懶洋洋地依靠到鳳淵辰身上,任由著他幫她清理身上的痕跡和穿衣服。
已是日上三竿的晌午,雲暖暖和鳳淵辰才出現在王府裡的下人眼前,加上兩人親密無間的舉動,他們如此晚才出現的原因自然引人遐想。
再聯想起昨夜屋裡不時傳出的那陣陣蝕骨的呻吟聲,丫鬟們不禁都紅了臉,不由得翩翩聯想起來。
儘管每個人所想的都不盡相同,但她們都一致認同了這麼一個想法——王爺真是疼愛新王妃呢!
若是讓雲暖暖知道那些丫鬟們此刻的想法,她必定會大呼冤枉。因為根本就不是她想要跟鳳淵辰一起炫耀感情,而是昨夜的折騰讓她連走路的力氣也沒有了,只能倚在鳳淵辰身上,讓他攙扶著自己走。但沒想到落入外人的眼中,卻成了兩人恩愛的表現。
而且,為了不讓人看見自己身上因為歡愉過後留下的青紫痕跡,雲暖暖還特意用紗巾將自己的頸部遮得嚴嚴密密,不料還是引起了別人的誤會。
丫鬟成群結集在一起,站在不遠處低頭小聲議論著,還不時向雲暖暖和鳳淵辰投來了好奇的目光,而後紛紛捂嘴竊笑起來。
「快看!」
立刻有一個小丫鬟像發現新大陸一般驚呼起來,引得其他人紛紛側目,將好奇的目光轉到雲暖暖兩人身上。
雖然雲暖暖身上被遮得嚴密的吻痕並沒有被看見,但很快,她們就發現了鳳淵辰那被咬破的嘴唇。
那一瞬間,丫鬟們不約而同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啊!王妃真是太彪悍了。」
「對啊,瞧王爺的嘴唇……」
「沒想到王爺平時這麼嚴肅的一個人,居然會被王妃……」話說一半戛然而止,說話的那個丫鬟很是青澀,她立刻羞紅了臉。
「噓!別說了,王爺發現我們了,快去幹活吧!」
接收到鳳淵辰掃過去的冷眼,眾丫鬟立即乖覺地低下頭,噤聲不敢言語,轉過身各歸其位幹活去了。
直到等兩人走遠後,丫鬟們又再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起來。
聽著身後那陣細碎的議論聲,雲暖暖的臉紅得似要滴血一般,一路走過來都是低垂著眼瞼的她咬了咬唇,又抬頭瞪了鳳淵辰一眼,鼓起包子臉氣呼呼地埋怨道:「都是你的錯!」
看著臉色緋紅的雲暖暖,鳳淵辰唇角微彎,挑起一抹愉悅的笑容,仿若一泉幽潭般深邃的黑眸裡有淺淺紋浪泛過:「嗯,都是本王的錯。」
雖然他一口承認了下來,但那語氣怎樣都不像是認錯的態度,雲暖暖十分不滿地努了努嘴。
「從宮中回來後,本王再讓王妃啃幾口作為補償,可好?」
雲暖暖:「……」
這算是……被調戲了嗎?
雲暖暖臉紅了紅,隨即佯作生氣般撇過頭,冷哼了一聲。
這個混蛋,她不要再理會他了!
雲暖暖醒來的時候,小皇帝鳳御痕已經被飛沂秘密送回到宮中。
而她的太后姐姐雲傾雪顯然並沒有發現小皇帝失蹤了一整夜的事情,因為在她和鳳淵辰入宮謝恩的時候,雲傾雪完全沒有提到這件事。
作為姐姐的雲傾雪似是要比剛嫁作新人婦的妹妹更要高興,一見面就拉過雲暖暖仔細打量起來,看著她的眼中隱含著別有深意的笑意。
「暖暖,做得好,就應該這樣折了他的威風。」目光有意無意掃過鳳淵辰唇上被咬傷的地方,雲傾雪抿嘴一笑,貼近她耳邊低聲說道,「絕對不能讓他產生過多的優越感,不然男人,始終會有一天把持不住的。」
聽著雲傾雪的訓言,雲暖暖不覺漲紅了臉。她知道雲傾雪肯定是誤會什麼了,但又不好開口解釋。只能趁著雲傾雪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回頭瞪了鳳淵辰一眼。
鳳淵辰神色不變,依舊笑得溫和,倒映著她身影的黑眸深邃恍如一泓深潭。
「……暖暖,要記得姐姐的話,男人,絕對不是好掌控的動物。」
雲傾雪用只有她和雲暖暖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末了,她斂起了臉上的喜色,視線轉落到鳳淵辰身上,以長輩的語氣教訓道:「本宮的妹妹身子嬌弱,希望王爺不要累著她才好。」
「太后教訓的是,本王一定……」唇畔勾起一抹溫文優雅的笑容,鳳淵辰淡淡的語氣微頓了頓,抬眸看向雲暖暖,話中蘊含深意,「會好好愛護暖暖的。」
明明是一句保證,雲暖暖卻聽出了別樣的意思。也許是她太瞭解鳳淵辰了,她總覺得他的每一句話,都有更深的含義。
但她始終低著頭沒有說話,因為這種場合經歷得太少,她不好插嘴。
但對於鳳淵辰的保證,雲傾雪很算是滿意的。她點了點頭,舀過宮女呈上的香茶抿了一口,似是像起了什麼又不慌不忙地開口:「是了,哀家突然想起一事。麟漣國將派來使出使我國,此次除了使臣以外,麟漣國國主最寵愛的白雪公主也會一併前來,雖染對方未明提來意,但此舉明顯有和親的意思……不知道王爺對此有何看法?」
白雪公主?!
聽到那個熟悉的稱號,雲暖暖差點噴笑出聲,她低著頭使勁憋著,還好雲傾雪和鳳淵辰的注意力不在她的身上,才沒有發現她的異樣。
「麟漣國?那不是邪王母妃的故國嗎?」鳳淵辰挑了挑眉,眼中卻沒有絲毫的意外之色,「不如迎接麟漣國的使臣的事,就全權交給邪王,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雲傾雪眉心輕蹙,似是對邪王這個人選不太滿意。但鳳淵辰如此提議,必定有他的道理。仔細思索了一番後,她終於頷首同意道:「好吧,此事就這樣決定了。」
麟漣國來使一事自然在朝中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雖然麟漣國並沒有明提和親的來意,但白雪公主的和親駙馬人選已在朝中引起了熱議,一時成了熱門話題。
白雪公主為麟漣國皇后嫡出,深得國主寵愛,若是嫁到鳳臨國的話,必定不會作妾,因此和親人選必定要仔細斟酌——
可是,這鳳臨國中,除了皇帝以及幾位王爺,還有誰能配得上白雪公主那高貴身份?
一時民間紛紛猜測,誰會成為和親的人選,《江湖八卦》更抓住了商機,特意在新一期裡推出了押注活動,只要猜中了最終人選,就可以獲得五到十倍不等的賭注。
另一方面,在雲暖暖和鳳淵辰成親的一日之後,景王和翊王返京。
得知了雲二小姐已經嫁人的事,兩位王爺自然氣憤不過。在翌日的清晨,他們曾嘗試到辰王府請求拜訪新婚的王嬸,都被鳳淵辰以各種藉口打發了回去。
不過,當兩人得知白雪公主即將來和親一事之時,倒是立刻消停了下來,沒有再來騷擾雲暖暖了。
再見到鳳御翊和鳳御景之時,已是三日後。
三日後,便是麟漣國來使到達王宮之時——
為了迎接麟漣國的使臣,雲傾雪特地在御花園設了一場宮宴迎接他們。
無論是作為丞相的女兒還是攝政王的王妃,雲暖暖都逃不過這一天要出席這場無聊的宮宴的命運。
只是這一次,她坐的地方不同了而已。
坐在高高的主座上,雲暖暖只覺得一種無形的壓力向自己襲來,這一切她終於深處體會到「高處不勝寒」這句詩的含義。
似是看出了她的緊張,鳳淵辰在桌底下握住了她的手,輕聲道:「別緊張,有我呢。」
雲暖暖抬眸看了他一眼,又飛快垂低。但她一直緊繃的心弦好像真的鬆了下來,只是……
坐在這麼顯眼的地方,讓她怎麼吃東西?
這種能看不能吃的感覺,果然太討厭了!
隨即宮宴的開始,一群舞姬從兩處入口魚貫而入,音樂裊裊奏響,美豔的女子們舞起婀娜的舞姿,舞出了一副盛世繁華的景象。
注意力完全在食物上的雲暖暖顯然對這精彩舞蹈表演興趣缺缺,眼前擺放著的食物就像觸不到的星辰一樣,在不停地誘惑著她,讓她痛苦又難受。
在這一刻,她只希望那無聊的歡迎儀式能快點結束。
還好表演並沒有持續太久,在舞姬表演過後,麟漣國的使臣便走上前,恭敬地跪下說出了來意:「鳳臨國的皇帝陛下,我朝願與貴朝以結秦晉之好,特為帶我朝白雪公主前來聯姻,以續百年邦交,不知道陛下意下如何?」
他話剛落音,在座的鳳臨國大臣都下意識看向了麟漣國使臣席中那位蒙著面紗的紫衣女子。
卻見她不時用嬌羞的目光看向邪王的方向,眼中所透露的意思不言而喻。
眾人心中頓時明了,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來那位白雪公主,是為邪王而來?
面對這樣一位佳人的投懷送抱,恐怕沒有幾人會不心動。可是那邪王妃並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她那種霸道的性格,斷然不會讓邪王再娶,那麼遇到這種情況,邪王又該怎麼辦呢?
在座賓客無比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色,這下有好戲看了。
鳳御翊和鳳御景不約而同陰沉著臉,緊握著手中的酒杯一言不發,不時用嫉恨的目光直刺向不遠處的鳳御塵,眼中的意思昭然若揭:為什麼好事總被他佔去了?
鳳御痕年紀尚小,不懂得回應的技巧,開口說話的自然是太后雲傾雪。
「哦?不知道公主看上了我朝哪一位男兒?」雲傾雪抿唇一笑,目光似是無意地掃過邪王一席,「若是合適的話,這說不定會傳為一段佳話呢。」
既然太后如此發話,席中的紫衣女子也不忸怩,她裊裊娜娜的起身走至殿中間,一身由明豔高貴的紫色紗裙,薄紗層層疊疊披下,一條繡著金絲圖案的深紫腰帶勾勒出她曼妙的神采。
「慕珥早已愛慕一人已久,此次是專門為他而來。」紫衣的白雪公主上前盈盈一笑,眼波流轉間,美豔動人,「所以慕珥在此斗膽請陛下為慕珥和邪王——」
在座的賓客彷彿早就猜到了這樣的結局,並沒什麼露出意外的表情。
鳳御塵依舊若無其事一樣,不緊不慢地品嚐中手中的酒水。而夜若離亦是同樣的一派冷然,冷清的黑眸底下隱隱透著一絲譏諷之意。
只是下一秒,場面卻突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邪王妃賜婚!」
當白雪公主清如黃鶯般動聽的聲音鏗鏘落地的那一刻,在場的人無不瞠目結舌,紛紛驚掉了一地的下巴!
更有人激動得「噗」地噴出了口中的茶水。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為她和邪王妃賜婚?
他們沒聽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