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回歸

　　「死開，哇……」南用力揮開青年的手臂的同時，遠處發射出的高爆燃燒彈，害的他狼狽的堪堪跳躍躲過。熾熱的炮彈從雙腿的縫隙鑽過，重重擊中身後的牆壁，彭的一聲巨響後，整棟樓房中部破裂圓形的巨洞，呼嘯的冷風不斷湧入。

　　青年冷靜的拿出早準備好的披風，為懷中的喬伊斯裹得嚴嚴實實，遮擋住洶湧的寒意。一旁的南，氣鼓鼓的轉換形態，啟動機甲核心引擎，行動速度加快，靈敏左右繞著如蛇形蠕動般，朝對面發動攻擊的男人衝去，白皙柔軟肌膚，漸漸覆上一層堅硬的金屬包裹住手臂，另只手，手指關節與電驅式機槍所融合，強力的噴射彈如雨點一般朝對面瘋狂掃射。

　　硝煙瀰漫在破裂的房間內，隔著不斷掉落的石塊望去，對面的神父面前豎立著半透明光盾，勉強阻擋噴射彈，但右腿卻因被攻擊的波及牆壁，所掉落石塊砸傷，小腿處正流淌著鮮血。男人原本道貌岸然的模樣，轉為赤裸裸的猙獰。唇角抽搐強忍著怒意，擠出溫柔的弧度，安撫著另一件房內的部下，手指比劃著暗語，示意著下一個操作。

　　頭頂掉落的石塊被迅速升起的保護層遮擋住，很快石塊組合成一個狹窄的空間，地上一片狼藉，身旁爆炸的設備燃燒為灰燼，頭頂垂著的電線前端閃耀著藍色的電流。

　　整棟實驗所裡面的人員了，全部乘著微型飛船逃出樓內。地面劇烈震動著，不斷向上凸起，直到身處於距離地面幾百米之處，頭頂的安全層緩緩撤離，頭頂的石塊一時間不斷朝下掉落。南和青年輕鬆的躲避著石塊。

　　神父趁著兩人躲避間，鑽入倉庫內僅有的一台機甲內。

　　南和青年雖然都是智能型的機甲，擁有人類的思維，但是製造時考慮到，機甲強大反倒會對人類產生威脅，於是設置機甲形態只能被人類所支配著，即使想反抗也可以及時制服。在眾多限制下，兩個機甲即使面對著低劣機甲，一時間也只能狼狽躲避著對方巨型武器的攻擊。

　　畢竟一顆子彈就如他們身型般大小，若被擊中後果不堪設想。青年展開動力系統，全力保護著懷中虛弱沉睡的喬伊斯。兩個人快速的躲避著攻擊，幾百米高的平台很快被摧毀。

　　站在地面看著高大的機甲，南活動著手腕說道：「禁掩護，我攻擊。」說完快速的躍上，站在機甲的表面上，凹凸不平且光滑的金屬外表，令他不斷下滑，四肢並用困難的朝上跳躍，不時躲避著機甲巨大手指關節攻擊。

　　粗長的機械關節，不斷彎曲不停的伸向南，見抓不到靈活的人，霎時間，淡灰色的機械外殼顏色陡變，赤紅色包裹著機體，金屬表面層瞬間加熱溫度。周圍飛過的鳥類，羽翼無力的抖動著，搖搖擺擺的從空中掉落，鮮亮翠綠的羽毛微微燒焦，漂浮在空中被風漸漸吹遠。

　　南雙手正抓著機甲手臂處的凸起，困難的向上爬著，看到眼前飄揚著淡白色的粉末狀，疑惑的低著頭，看到觸碰到手觸碰到機甲表面的部位，表面的偽裝層微微碎裂，正源源不斷的剝落，顯露出隱藏的銀灰色金屬機械手臂。

　　「你這個混蛋……老子剛剛選定的皮膚啊！忍了多少痛苦啊，好不容易刷上的。」咬牙切齒的說完，雙腿彎曲快速的躍起。

　　最大限度的增強火力，機械手臂轉換為鏈鋸動力匕首，在空中流暢的轉體，狠狠的刺向對方，銀色的鋒刃狠狠劃過外層的保護層，半透明的安全層被粗魯摧毀，黯淡的碎片飛揚在空中。南漆黑的髮絲隨著氣流凌亂垂在額前，在對方來得及反抗時，匕首轉為貧鈾穿甲彈，猛地朝對方射擊。

　　「哼，太弱了。」南得意的仰頭，控制著雙瞳啟動透視模式，透過濃重的白色煙霧，蔑視著敵對機甲被攻擊的搖搖欲墜，腿部膝關節被貫穿失去平衡能力，狼狽的跪在地上。它蹦蹦跳跳踩著對方靜止的機體，輕鬆躍下。

　　陣陣煙霧消散後，巨掌突然挪動，半空中的南，猝不及防被對方狠狠的攥在手心內，機體迅速包裹的保護層在巨大的壓力下被狠狠的壓碎。困難的喘息難過著，雙手不停的捶打著炙熱的金屬關節，雖然感受不到疼痛，手部的表面卻斑駁。

　　難過的喘息著，卻感受到緊攥著他的力道驟然放鬆，迅速的躍起站在地面，雙瞳不受刺眼陽光的干擾，看到站在禁已經將機甲頂部摧毀，強硬的拖出裡面的男人。

　　看到後面發出的巨大光束炮彈，雙瞳驚恐的微微縮小，「小心，後面！」

　　禁聽到南嘶啞的吼叫，迅速的做出反應，朝後快速的退著，狼狽的躲開對方的攻擊，因優先保護懷中的人，手臂被擦傷，殘缺一角暴露出裡面密密麻麻的電線。

　　南見禁降落到地面，快速的發射出火焰噴射器，點燃已經不能行動的機甲。火焰侵蝕著表面安全層，搖搖欲墜的機體瞬間倒塌，強烈的氣流令南雙臂困難的擋在面前。

　　爆炸的瞬間，機械殘片不斷的射向四周。遠處被部下攙扶著撤離的神父，猝不及防被碎片從背後擊中，身旁的部下被男人靈敏的扯過作為人肉盾牌，頸部動脈被砍斷，身體抽搐著當場死亡。而碎片在盾牌的阻隔下，只是稍微偏離原本軌跡，減少衝擊力的鋒利邊緣砍向胳臂，幾秒後，殘肢在空中劃過半弧形，掉落在地面上，沾滿骯髒的塵土，指尖還微微的顫抖幾次。

　　神父捂著斷裂口，鮮血汩汩的流淌，淒慘的哀嚎驟然響起。另只完好的手指，狼狽拿出控制器，面部猙獰可怕的按動著裝置，鑽入地下突然顯露出的通道。消失在一片廢墟中，而遠處的部下的被剛剛神父殘忍舉動，震驚的站在原地。

　　「我去追他們，你去逮捕他們。」

　　青年慢半拍的點頭，「嗯。」

　　帝殿內——

　　帝王見兩架機甲狼狽的模樣，沉默的接過禁殘破雙手中的喬伊斯，將他溫柔的放到床中央，被子蓋住冰冷顫抖著的身體。手指溫柔摩挲著柔軟的臉頰，前傾俯下身，輕柔的啄吻著他的鼻尖。

　　南震驚的跪在原地，怯怯的偷瞄著帝王的表情。他們偉大的帝王有個優點，就是太過於注重潔淨。而那位沉睡的上將，身上沾滿鮮血和骯髒塵土，帝王卻毫不猶豫的將對方放到乾淨的床上，還用被子蓋住。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散披著的銀髮垂在喬伊斯的臉側，阻隔南大咧咧的探索視線，見對方緊闔著雙眼，眼角還沾染著猩紅痕跡，回想起曾經發生過的可怕結局，焦躁的貼在他的胸膛，聽到怦怦的心跳聲，凌亂的呼吸漸漸平穩，安心的坐起身。溫和的雙瞳轉向地上兩人時，變得凶狠陰晦，渾身被威嚴氣勢籠罩著。

　　「我、我……」南看到陰冷的目光，反射性的顫抖著身體，磕磕巴巴的想要解釋，卻被帝王冷聲打斷：「禁。」

　　青年快速的垂頭跪下，「同黨已經被全數抓獲，但讓叛國者逃脫了。」

　　「你知道我想聽的答案不是這個，你近期去配合情報局與安全局調查此事，……南。」

　　南咬著下唇，扁著嘴怯怯的應道：「在。」

　　澤萊修面上陰霾，隨意的倚在床角，懶洋洋的輕聲說道：「在出現這次事情，自覺去改造廳。」

　　機甲是不能死亡的，但是如果太過於無能就會被淘汰，會到改造廳在原有的機體上添加新的元素，原本被植入的人類思維繫統，則會被徹徹底底的銷毀。人格被強硬摧毀，機體被改造，某種層面來說，就是人類中的死亡。

　　南想到改造廳被抹殺人格的下場，嚇得顫抖，不停點頭，單手背後咬破修復層，藍色的電流觸碰到額前，表忠心嚴肅說道：「一、一定不會有一下次。」

　　「我會監督它，請帝君放心，如若有下次，我也一同去改造廳。」禁語調平穩說道。背後的手指輕輕握住南的小指關節，安慰的撫摸著對方。

　　南微微一驚，沒想到死對頭居然會為他說話，雖然他沒有心臟，但是內置核芯卻湧出奇怪陌生感覺。

　　帝王掃視著面前的兩人，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下去。」

　　南被帝王趕出帝殿時，委屈的啪嗒啪嗒哭著，抽泣的聳著肩。明明禁那傢伙是舊型的機體，甚至連面部表情都不能改變，可是他卻被安排在帝王身邊。而他作為帝國內最優秀的機甲，甚至不能站在帝王身邊。

　　他垂著頭，長歎一口氣。可是那個人剛剛又在幫他說話？唉，真是搞不懂。大腦有些短路微微歪頭，凝視著身旁毫無表情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