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商船一路沿江南下,很快白如安開始覺得船上日子難熬起來了……在船上晃得久了,他也開始有些犯暈。
而這時候,距離江南還似遙不可及,古代行船自然是沒有現代方便快捷的。
白如安無法可想,只能每天窩在船艙裡和萊茵哈特打打仗、聊聊天,以此來轉移一點注意力……不過他也沒有數過有沒有到七天,萊茵哈特得走了。
白如安有些莫名的悵然:「我還以為你很閑的……」總感覺元帥每個世界都在親自追捕自己,現在忽然察覺原來除了抓自己以外,元帥還有別的事要忙,感情上有點復雜呢……
萊茵哈特:「軍部事務繁忙,沒你想像中那麼閑。」
「喔。」白如安只得揮了揮手,「小人這就恭送元帥了。」
元帥:「……」
媳婦兒好無情,用完了就丟。
到時候媳婦兒真的會乖乖跟自己回去嗎?
……
白如安回過身,看見萊茵哈特的身影真的不見了,便心想:咦,連個招呼也不打?我還以為臨走還得被壁咚一下的……
好吧,走就走吧。
白如安搖搖擺擺,自己走出房間去。
正巧船體搖晃,他不慎在走廊上腳一歪,險些一頭栽倒。
這時候,一股熟悉的精神力場瞬間張開,將白如安刷地托起,又筆直筆直地放回地上,像在放什麼陶瓷娃娃:確定底盤站穩了以後才放手。
「……」白如安左看右看,沒看到萊茵哈特的影子,心想:絕對是你好嗎萊茵哈特!我就知道你沒走!
但是元帥好像不太願意露面,任白如安怎麼觀察都看不出端倪來。
等白如安狐疑地扶著牆慢慢走了兩步,就感覺到若有似無的風在自己臉上刮來刮去。
白如安疑神疑鬼,猛地回頭。
還是什麼也沒看見,但這回有股風趁機摸了一把他的腰。
白如安:「……」流氓流氓流氓流氓流氓……
正在內心瘋狂地腹誹的白如安面無表情,一步一個腳印地向外走去,那股風大概是覺得自己沒被發現,於是又偷偷摸摸地捏了捏他軟綿綿的小腿肚。
——唔,和上次一樣好摸。
「萊茵哈特!」白如安忍無可忍,「有本事你出來,別仗著隱身不出聲,我知道你在這……」
元帥想了想,這回沒有用精神力,而是直接在白如安嘴唇上又光明正大地強吻了兩秒,然後嗖一下真的跑了。
白如安:「……」
白如安回去屋裡,還能看到桌上被隨手亂塗的痕跡,還有萊茵哈特用精神力劃出的道道痕跡,就像戰場上留下的烽火狼煙一般尖銳。
白如安盤腿坐下時還在風中凌亂地想:萊茵哈特和帝國元帥真的是同一個人嗎?不是精神分裂嗎?為什麼下了戰場會變這麼呆萌……
床上還放著那個被他研究了半天的小香球,白如安捏起來晃了晃,想到帝國元帥那張端莊冷峻的戰神臉,忽然噗嗤一聲笑了。
……
幾天後,商船在一個叫商陰的渡口靠岸了。
白如安迷茫地被一群兵哥趕下了船,聽商隊主人通知說:商船被大秦的朝廷征用了,要用來將援軍趕緊由水路開赴樊陽城,以解樊陽之圍。
這一次延人的部隊還是選擇了圍點打援,但是可活動的範圍和據點都縮小了太多,制置使沈安判斷樊陽不但可守,而且有機會反攻,連朝廷也覺得大有可為,便專門抽調了一批關中部隊。
白如安十分好奇道:「朝廷自己沒有水軍嗎?輸送軍隊的船總能找到吧?」
商人回道:「靖南水師自是在與倭人流寇纏鬥,驃騎大將軍聽說正打算一鼓作氣,將倭人趕回瀛洲……」
「……」白如安想:倭人?!是我想的那個「倭人」?
仔細一想,對了,游戲裡為何樊陽被圍困了三個月才有援兵來,樊陽離長江這麼近,水師應該很方便就來了啊!原來是因為被南邊的倭人拖住了……
雖然小學妹策劃這個三個月的時候只是為了劇情需要,不過這個世界好像是自動補全了整個背景。
反正閑來無事,白如安又跑去研究了一下這個世界什麼倭人的歷史,發現……還真是以r國人為原型啊!從東邊海上流竄過來的水寇,一直騷擾秦國的東海岸,甚至入侵江東地區燒殺劫掠無惡不作,除了延人之外,就是秦國的頭號心腹大患了。
水軍作戰和陸地上不同,大船、火炮有時比兵源質量更重要,倭人是海上民族,器械比大秦精良,把秦國的水師打得快沒脾氣了。
「前朝時還能治這些倭寇,只是如今北方延人不斷擾邊,大秦已無暇顧及兩頭,」商人說道,「我聽聞這些倭寇此番竟然還拿下了松江府,揚言說什麼‘崖山之後無秦國,贏亡之後無華夏’……」
「……」
白如安深吸一口氣,滿額青筋綻出:「你再說一遍,那群鬼子們說什麼?」
商人嚇了一跳,小聲道:「崖山之後無——」
「放他%¥%的#¥!¥%!」白如安咣地一腳踩在桌上,仰天怒吼一聲,「我這就讓它‘明治之後無倭國,廣島之後無大和’!」
靜了兩秒,旁邊桌有人大喊道:「好,說的好!痛快!小兄弟是哪裡人?」
白如安道:「我叫白如安,以……以大秦為家。」
那邊坐著的漢子哈哈大笑,拿了兩瓶酒過來,二話不說給白如安倒上:「我叫梁元,家鄉正是松江府,船被朝廷扣下了趕不回去,准備就在此地參軍,加入我大秦水師……白兄弟何不與我一起?上陣殺敵,終倭寇於此代,豈不快哉!」
這也忒豪邁了,再說兩句估計就要歃血為盟結為異性兄弟了……這是要轉水滸頻道的節奏?
「……」白如安道,「不不,我不殺人……了。」
梁元愣了一下,兩人大眼瞪小眼。
白如安道:「我我……我會造船,會鑄鐵,會設計火炮……現在水師還用福船嗎?」
梁元:他在說什麼?……聽不懂。
「意思是白兄弟也要投軍吧?」梁元強行扭回話題,將一大碗酒咣當砸到白如安面前,「來!喝完就走!走起!」
白如安真的被灌了一大碗酒,兩眼冒蚊香地被拖著走,走到一半睡著了又被扛著走;梁元喝完剩下半缸酒,把他當個麻袋一樣送到投軍處,一巴扎拍在契紙上落了軍戶,也不懂白如安說了啥,就大著舌頭道:「我這大兄弟,會造船!比……比皇宮還高,比你們這……半個渡口還大!」
水師正缺人的緊,晚上時正好有人來找,將白如安又抓走送進了督造司,真的去造船了。
可憐白如安隔天早上一醒,頭大如鬥,腰上錢包也沒了腳上靴子也沒了,被放進造船廠裡當苦力;沒過一個時辰就受不了,趕緊尋死覓活地找到管事的,說自己認字會算術,這才找回了點高級知識分子的地位。
梁元就直接被拉進了大頭兵隊伍裡不見蹤影。
白如安:媽蛋那什麼鬼的大兄弟一定是處心積慮把我拐賣了吧!是吧!!!
苦逼的白如安放著好好的樊陽大少爺不做,放著好好的江南水鄉不去看,又得從基層做起。
好在還能仗著自己有個【科研a】的高級能力在督造司左右逢源,沒過半個月升級了一下流體動力學這個小小的科學分支技能,就可以自己動手將大秦的「艨艟」改造了下,做了個小模型,試水成功後終於鹹魚翻身了,被重視起來了。
水師正愁著沒法對抗幾個海上民族的艦隊呢,挖到的幾個人才趕緊的統統圈養起來。
好的,同事和上司該嫉妒的嫉妒,該崇拜的崇拜;白如安於是成功地再次過上了白吃白喝搞科研、走哪都有人送能量的幸福生活。
幾個月後,萊茵哈特的精神體再次出現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足足胖了一圈的白如安。
元帥:「……」
白如安看到他也完全不怕了,還有些驚喜地抬了抬手:「嗨,萊茵,你又來啦?這次玩多久呀?」
萊茵哈特上下打量他,慢慢又繞著他踱了一圈:白如安心寬體胖又不出門曬,同時隨著時間流逝慢慢恢復本來面貌,於是現在的形像完全是個又白又軟沒絲毫攻擊性、笑起來甜蜜蜜有點小肉的小美人兒。
……元帥可恥地萌了。
他伸出手不由自主地捏了捏白如安的臉頰。
白如安將他手掌拍開,坐了起來,嚴肅地盯著他:「萊茵哈特,我覺得這件事一定得跟你說明:你能不能不要隨便伸手捏這捏那,也不要用精神力隨便摸這摸那!」
萊茵哈特:「……」
元帥沉默地表示了抗議:媳婦兒你不能這樣,我的人設是霸道總裁啊!
白如安板著臉,嚴肅地盯著萊茵哈特,務求用自己的眼神表達自己的不滿和決心。
萊茵哈特萬年紋絲不動的冰山臉也對著白如安,眼神銳利冷酷充滿殺氣。
兩人互望了半晌,白如安輸得五體投地,險些哭著投降了。
白如安:嚶嚶嚶媽媽啊這只元帥自帶的冰山戰神boss氣場太欺負人了!這是犯規——犯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