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挑釁

　　卻說水靜去盟主處稟報了水漸退出比武大會的事情，回到宿處回報水漸，水新在一邊站著，暗自懊悔自己幹嘛攛掇水漸“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這回的“吐精”之約，也不知道是水漸開玩笑還是真的。

　　不過，水漸現在狀況，應該沒有心情開玩笑吧。

　　水新瞄了一眼水靜，回憶起水漸的話，水靜的家人是被魔教迫害至死……別人知道了倒還無所謂，如果水靜知道了的話，以後大概不能再一起歡快地玩耍了吧。

　　說句老實話，自從鏡湖森林地洞裡面那一次事情之後，水新對水靜，還是挺有好感的。

　　“大師兄在裡面嗎？師弟前來拜會，方便一見否？”

　　門外院中，傳來熟悉的呼喝聲。

　　水漸眯起眼睛：“水逸怎麼會在這裡？”

　　水靜一甩小胳膊，急道：“哎呀，我忘了，方才我去盟主府上，水逸正從裡面出來，我們打了個照面，不過沒說什麼。”

　　水漸點點頭：“他這次來，多半不安好心，我們說話得謹慎一些，就算讓他幾分，也不能鬧起來，在旁人面前丟了我們玄正派的面子。”

　　水靜低頭道：“是。”

　　水漸起身開了門，走到院中，水靜和水新緊隨其後。

　　水逸帶著一幫人馬，浩浩蕩蕩列在院子裡，院中其他門派的弟子紛紛出來圍觀，一時間，安靜的小院變得喧鬧。

　　水逸一臉的得意，隨便地拱了拱手：“大師兄，聽說你不參加比武大會啦？”

　　水漸臉色微變，水靜已然愣住。

　　他分明對盟主說過，不要與旁人說這事，為什麼消息會這麼快傳到水逸耳中？

　　水靜慌忙就要跟水漸解釋，卻被水漸抬手制止了。

　　水漸對水逸道：“師弟不遠千里趕到此處，想必是師叔有要事傳達，請師弟進門來說吧。”

　　水漸這話輕描淡寫，卻把水逸的身份瞬間從玄正派掌門大徒弟變成了傳信的。

　　“你！”水逸就要發怒，卻被身邊的綠衣弟子拉了拉袖子，他克制住怒氣，恢復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走上臺階，來到水漸面前，“也好，這消息委實重要，還是入內商量吧。”

　　水漸側身讓出通道，水逸逕自走進去。

　　水新卻看到，兩人擦肩而過時，水逸在水漸耳邊低聲說：“大師兄，你還是收斂點吧。”

　　進門之後，水漸示意水靜把門關上，之後坐到水逸對面。

　　“倒茶。”水漸簡短一句吩咐，水新立刻拿茶壺上，給水逸倒了滿滿一杯。

　　水逸饒有興致地盯著水漸，道：“大師兄，眼看著月亮快圓了，你在青樓找好相好的沒？要不要師弟給你介紹幾個？”

　　“你胡說八道什麼！”水靜急了。

　　水新也瞪著水逸，這人難道要直接把水漸的秘密說出來？那可是犯門規的！不笑真人和不怒真人親自制定的新規！

　　水漸淡然道：“師弟來此所為何事，可否明示？”

　　水逸果然沒有再接著說月圓之事，眼珠轉了轉，卻說出另一番驚天動地的話來：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不過是掌門師尊派我來代替大師兄出戰江南盟比武大會！”

　　水新和水靜都是一震，不怒真人為何下這種命令？是假的吧？

　　水逸接著說道：“至於水靜師弟的位置，有水瀟代替。”

　　“怎麼可以這樣？不怒師伯和我們師父當初就商量好了，由我們四個人代表玄正派來比武大會！”水靜惱火地攥緊了拳頭。

　　水逸瞥了一眼水靜，輕蔑地笑道：“你們四人？且不說那兩個沒名沒號的入門弟子，就說你大師兄，他身體有恙，不在門中好好呆著，還出來亂逛，這……沒人發現也就罷了，一旦被人發現，玄正派大弟子竟然有名無實，那可不丟盡了師尊他老人家的臉？我們玄正派五百年的威嚴，也要盡數折損在這位大師兄手裡了。”

　　水逸說到最後，不懷好意地笑著，瞅著水漸。

　　“你胡扯八道什麼！大師兄什麼時候有恙了？”水靜怒而拍桌。

　　水逸笑道：“大師兄的身體有沒有毛病，他自己知道，至於因病退賽的事情，難道不是你去向盟主稟報的嗎？”

　　水靜愕然：“你、你怎麼會知道我向盟主稟報了這事！”

　　水逸笑道：“當然是盟主親口告訴我的。”

　　說罷，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笑瞥向水漸：“大師兄，現在已經不是三年前了，改時易世，你的風頭過了，現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誰才是玄正派真正的掌門繼承人。”

　　水靜是氣得說不出話，水漸則依然保持微笑，似乎水逸的話不是沖他去的，水新站在一邊，若有所思。

　　水逸撂下茶杯：“水瀟，水潤，我們走！”

　　三人揚長而去。

　　水靜牙齒咬得咯咯響，兩隻拳頭攥在身前，氣得臉色煞白：“他真是要死了！以為這裡離師尊師伯遠，就可以大放厥詞嗎！”

　　水漸卻抬眼看向水新：“水放涼了，就要及時加熱，怎麼能用熱水招待自己人，卻用溫水招待客人呢？”

　　水新忍笑道：“這裡又沒有爐子，我想加熱也沒法啊。”

　　水漸耐心道：“這內力加熱之法，用不著打通任督二脈也可以用，你既然跟在我身邊，自然是要學會一些‘基本’的招數的。”

　　水新將笑咽了下去，一本正經道：“師兄說的是，我還有很多要學的，不過，正所謂變而後通，我雖然不會用內力加熱，用瀉藥待客總還是略通一二的。”

　　水漸點點頭：“那就好，師兄可以放心了。”

　　水靜看看水漸，又看看水新，感到一片茫然。

　　卻說那水逸回去拉到晚上，派了身邊兩個師弟來砸水漸的門。

　　水新正在水漸屋裡伺候他沐浴更衣，聽到砸門，便去開了門。

　　先進來的是長得粉粉圓圓、肥頭大耳的綠衣師弟水潤，他拜入玄正派之前俗名“冷仙”，因為相貌奇特，又被師弟們私下取了個外號“豬肉”，合稱“冷仙豬肉”。

　　這水潤進了門，就大叫道：“那個倒茶的小毛孩兒！毛還沒長齊！竟敢如此大逆不道！隨我來，去見水逸師兄！這回定要狠狠抽你一頓！”

　　水新奇道：“既然是小毛孩兒，為何會毛沒長齊？豬師兄如此顛倒錯亂，莫非飲酒過量？”

　　“你、你叫我什麼！”水潤氣得大叫，立刻伸手過來抓水新。

　　水新跑了一步，被水漸伸臂攔在身後，水漸微笑對水潤道：“初來江南，水土不服也是有的，師弟不要亂鬧，還是快去請大夫吧。”

　　水潤是氣急了，嘴裡罵罵咧咧，仍要去抓水新。

　　只聽“哢吧”一聲，水潤停住，愣愣地看著自己彎折下來的右手，驀地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

　　水新躲在水漸身後，尚未看清他如何出手，只覺藍影微動，水潤的手就折了。

　　好膩害！

　　與水潤同來的水瀟是個知道厲害的，忙上前來，向水漸道歉：“大師兄，水潤師弟不知分寸，望大師兄大人不記小人過！”

　　水漸微笑道：“同門師兄弟，本該相親相愛，何來記恨一說？”

　　水瀟擦擦汗，道：“其實我們這一次來，是有重要的事情。”

　　水漸：“什麼事？”

　　水瀟猶豫了一下，道：“大師兄，其實是這樣的，掌門師尊的命令來得突然，水逸師兄怕大師兄不服氣，所以提議，以比武來決定我們玄正派參加江南盟比武大會的人選。”

　　水漸有些意外：“哦？如何比？”

　　水瀟道：“我們玄正派有三個名額，大師兄你們四人可以出三人一組，我們這邊也是三人一組，兩兩對決，三局兩勝，勝出的一組代表玄正派參加江南盟比武大會，這樣，大師兄沒什麼異議吧？”

　　水漸挑眉道：“我是沒有什麼用異議，不過，江南盟比武大會後天就要開始，在這之前就要決出人選吧，你們……能行麼？”

　　水逸剛中瀉藥，水潤胳膊折了，水逸怎麼會在這種對己方不利的情況下提出對決邀請？

　　水瀟道：“這個大師兄不必擔心，我們的事我們自己會處理，敢問大師兄，願不願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