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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來自地獄!》第40章
☆、第四十章:入戲(下)

  黑色的越野車撞上樹幹,然後翻了個四腳朝天。

  當時車速太快,而撞上的百年老松樹又太粗壯,碰撞產生的巨響震得五張六腑都移位了,玻璃渣子掉了一地,車頭嚴重變形,連防護欄都被撞得飛脫開去。

  車身翻轉以後,輪子仍在飛快的轉動著,濃濃的汽油味和松木的氣味充斥鼻腔……

  事故發生的前一秒,刑耀祖就感覺到疼痛了,身體被兩條鋼筋般的手臂箍得死死的,勒得他幾乎窒息。車頭撞上樹幹時他眼前發黑,有股溫熱的液體噴了一臉,接著,失去了意識。

  杜九把刑耀祖護在懷裡,蠻橫的衝力讓他撞上厚實的擋風玻璃,玻璃裂了,他的右邊肩胛骨也裂了,脫口就噴出血來。隔了好一會,杜九發現自己還能動,就抹了一把嘴巴,確定刑耀祖只是昏迷以後,艱難地爬出了車廂。

  刑耀祖醒來的時候,正趴在男人結實的後背上,天很黑,正紛紛揚揚的下著小雨,男人的頭髮都濕透了,沾到他的側臉上。儘管前路坑窪不平,但男人走得很穩,托住他身體的手不松不緊,刑耀祖摟住男人的脖子,有生以來第一次嘗試依賴他人。

  「我聽到了汽車的聲音,應該快到公路了。」杜九說。

  刑耀祖嗯了一聲,弩箭仍插在胸腔裡,他已經感覺不到痛了,只是有點兒冷。

  過了一會兒,杜九又說:「以後別再逞強了。」

  刑耀祖喉結動了動,在這樣一個冷清的夜晚,放縱回憶流轉:「我和刑家寶同父異母,父親和母親是政治婚姻,生下我以後,母親就到日本定居了,從來沒有回來過……」

  所以他的父親,還有刑家寶母子倆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夫妻間恩愛有加,父子間打打鬧鬧。

  而刑耀祖的身份只是長子,刑家的繼承人,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意義。

  父親不像父親,母親素未謀面,獨自一個人在半山老宅裡埋頭苦學,一年復一年。他是為了繼承刑家才會來到這個世上,也只為了刑家而活,所以他必須優秀,必須強大,必須把所有事都做到最好,做到了極致。

  若不然……他根本沒有存在的價值。

  越獄時,杜九也是這樣背著刑家寶,他在後頭跟了一路,分不清是羡慕或是嫉妒。

  「你已經足夠優秀了,不需要逞強來證明些什麼。」

  刑耀祖把臉埋進他的後頸,靜靜無聲,我只想證明,自己是一個值得你傾心的人。

  走上高速公路以後,杜九攔下了一輛車。

  車主是個熱心的老爺子,聽說他們發生了車禍,義不容辭的出手相助。

  杜九把刑耀祖安放到後座上,讓他平躺著,褪下了他的衣服。弩箭刺得太深了,所以血一直停不住,杜九不敢貿然拔箭,就半抱住刑耀祖,讓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捂住汩汩冒血的傷口。

  感受到他的體溫越來越低,杜九撫摸他的臉,又用指腹按壓他的太陽穴,讓刑耀祖保持清醒:「千萬別睡著,再撐多一會,很快就到醫院了。」

  刑耀祖合上眼睛,再緩緩張開,淺淺地笑了一下。

  杜九不忍心別開眼,又不忍心看他,心裡憋得難受,索性就捂住了他的眼睛。刑耀祖把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上,一冷一熱,默默交握。

  「你們是夫妻吧?感情真好。」開車的老頭說。

  沒聽到杜九的回答,老頭就當他默認了:「放心吧,你太太一定會沒事的!人生哪能沒點波折,這是上天在考驗你們感情,夫妻之間只要相互扶持不離不棄,沒有什麼難關是邁不過去的。」

  杜九仍是不作聲,轉頭看向車窗外一盞盞後退的街燈。

  「謝謝你的鼓勵……」

  聽到這把低沉略啞的男音,老頭兒被雷得外焦裡嫩,隔了好一陣才顛聲說:「不、不用。"

  杜九把刑耀祖送到醫院,確定他只是失血過多並無大礙以後,就先行離開了。

  他打車回到別墅,和胖媽打了聲招呼,就直接上樓走進浴室裡。礙事的外套早就在車禍以後脫掉了,當時因為顧著把刑耀祖從車廂里拉出來,全憑著一口硬氣,也沒覺得肩膀有多疼,甚至還能背著人走了兩三個小時。

  可是現在他連脫襯衫都有點困難,褪下了一邊的衣袖,另外一邊動動胳膊都疼得鑽心。杜九知道自己傷得不輕,因為撞車以後,他起碼有一段時間都處於耳鳴腦脹的狀態,後來連連咽下了好幾口血水。

  杜九硬是咬牙把襯衫脫掉,放水洗澡,然後用浴巾擦乾身體,找來繃帶把右邊的肩膀和胳膊纏緊了。其實這樣做沒什麼用處,傷到的是骨頭,除非趴在床上養十天半個月,不然華佗再世也幫不了他。

  杜九也就在床上趴了五六個小時,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就套上那身能穿去喪禮的黑衣棉褲。

  右手不方便,他用左手匆匆扒下一碗米飯,吃飽喝足,直奔門口而去。

  胖媽在他屁股後面追著喊:「九爺,你又出去啊?今晚還回不回來啊?」

  杜九回過頭說:「你困了就睡,不用管我。」

  這時天還沒黑透,杜九打算早點出發,早點把那狼崽子給帶回來,然後狠狠抽上一頓。

  不過他記著刑耀祖的交代,先到醫院去一趟。

  杜九在私人病房門外被攔下來,刑家已經接到消息了,管家親自出面打理,把前後左右好幾間病房給清空,還派人二十四小時守著。原本是打算把刑耀祖轉到軍區附屬醫院治療,不過大少爺說不需要,他開了口決定的事,向來是鐵板釘釘,下面的人從不敢多囉嗦一句。

  保鏢請示過以後,才把杜九給放了進去。刑耀祖正坐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正面對著放在護理架的手提電腦,把昨晚拍到的照片傳給軍部,見到杜九進來就停下打字的手,看了看床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你不一定要親自過去,我會和鄭家交涉,讓他們把人送回來。」刑耀祖說。

  「需要等多久?」

  「不確定,我剛剛跟鄭爽通過電話,他不承認綁架了我弟弟,只說看到那小混蛋在魅夜裡出現過,所以我正調動關係向鄭家施壓,順利的話估計需要兩三天。」

  「那不行,我還是走上一趟。」

  「沒這個必要,鄭爽是不敢把他給怎麼樣,說複雜了你也不懂,反正不會出事。」

  「不行。」杜九站了起來,明擺著非去不可。

  刑耀祖動氣了,眼神就像冰錐子似的刺著他,耐著性子說:「你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讓那小混蛋在外面待上幾天,也不會少了一塊肉,你何必要瞎攪和。」

  「不是瞎攪和。」杜九看著他,認真一字一句地說:「他是我的人。」

  刑家縱然再有勢力那又怎麼樣,刑家寶在他眼裡從來不是少爺,就是一隻欠抽的狼崽子,現在這只狼崽子被綁架了,他有責任去帶回來,就那麼簡單。

  刑耀祖跟他說不通,氣得傷口陣陣發痛,很好,這麼說來倒是自己瞎攪和了。

  杜九這一去豈會輕易能把人帶回來,鄭爽顧忌著根深蒂固的刑家,確實不敢把刑家寶整死,否則也不會把他秘密地擄進了監獄,但還不敢把一個來歷不明的男人往死裡整?

  刑耀祖明知拗不過他,也攔不住他,便叫了兩個保鏢把他送過去,然後留下聽他差遣。

  杜九把一柄黑色的短刀摸出來:「還給你。」

  刑耀祖看也不看:「送你。」

  「謝謝,不用。」杜九把短刀擱在護理架上,轉身就出去了。

  刑耀祖氣得胸口又是一下劇痛。

  他這人越是氣得狠了,表情越是冰冷,兩道目光毒得像蟒蛇,直纏住杜九的背影不放,恨不得張嘴一口把他給生吞了,裹在胃裡慢慢消化。

  鄭爽確實沒打算放過杜九,這人讓他丟盡了臉,還踏斷了他的胳膊,此等刁民,若不在大庭廣眾之下扒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難消心中的一口惡氣。

  鄭爽又請了一群朋友齊聚魅夜,在地下一層的半圓形看臺上,擺下筵席,好酒美女伺候著。他翹著二郎腿坐在杜九面前,脖子吊著一隻胳膊,嘴邊叼著雪茄,兩邊肩膀各挨著一個性感女郎。

  排場和門面顯擺夠了,鄭爽才趾高氣揚地說:「你要把人從這裡帶走,簡單,先到下面的擂臺打兩場,讓我這些朋友都看得盡興了,之前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杜九冷冷地瞅他一瞅,沒把人放在眼裡。

  真正的本事不是裝出來的,通常越高調裝逼的,越是不入流的小嘍囉。

  杜九沒回答他,不著痕跡地觀察環境,思索把鄭爽挾持的可能性有多高。鄭爽防他就像防狼似的,衣擺撩開亮出了腰上的手槍:「是不是要等我叫人把刑家寶的手指送來?」

  杜九無法,看來今晚一場惡仗是免不了。

  魅夜裡不時會舉行黑市拍賣會和黑市拳賽,只是今晚這場拳賽有點兒特殊。

  總共十個拳手參加,根據抽籤每人分派編號,從一到十。抽到一號的人先上場,對陣二號和三號,在臺上站到最後的人繼續對陣四五六號,接著再對陣餘下的四個號碼,最終的勝利者只有一個。

  這是一場和公平無關的拳賽,抽到的號碼數字越小,危險性也就越大,下注的賠率也越高。

  杜九有特別優待,不用參加抽籤,直接在胸口別上號碼牌,登上擂臺等著迎接車輪戰。

  他把背挺得筆直,仰著頭,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

  「鄭哥,你這招真是絕了。」有人豎起拇指說。

  鄭爽哈哈一笑,撣子撣雪茄的煙灰:「刑家寶的姘頭不是能打麼,那就讓他打個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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