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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不做賢良婦》第95章
95 混戰記 一

 何老尚書領著何循進來,深深地望了眼柳檀雲,嗓子就跟叫人堵住了一般,雖知道柳檀雲這跋扈囂張的大**是有十足的底氣才能這般囂張的,但知道歸知道,這麼三番兩次的,柳檀雲次次讓他刮目相看,不由地心又懸了起來,略有些憐憫地望了眼何循,心想原本要請個小神,怎這會子竟像是將王母娘娘求回來了,又扭頭對柳檀雲說道:「雲妮,不許欺負循小郎。」

 柳檀雲一怔,又怕何循被何老尚書擠兌的惱了,便訕笑道:「何爺,這雲妮兩字從你嘴裡冒出來怎這樣彆扭?」

 何循嘟嚷道:「可不是麼,只能我叫的。」說完,又看了眼柳檀雲,見她臉色白白的,雖眉眼間傲氣依舊,但勞累兼少眠總歸顯得人憔悴一些,因早先柳檀雲頭頭是道地就將滿京城裡最有權勢的人家做了棋子替自家解圍、明明是困境在她算計中又成了各家一起發大財的好事,心裡就有些畏懼她,忽地瞧見她臉上有些塵埃,就說道:「雲妮,你沒洗臉吧?」

 柳檀雲一怔,摸了摸臉,只當臉上髒了,忙略有些慚愧地說道:「何爺、柳爺,你們說話,我先去洗了臉。」

 柳老太爺笑道:「洗了臉再睡一會子,就在隔壁屋子裡睡著,你父親心裡有事,只怕今日要及早回來尋了咱們商議對策。」

 柳檀雲答應著,微微頷首,將臉偏著避開何循就出去了。

 何老尚書未提防這會子何循會說出這話,就對著何循啐道:「你也就只能拿了這話叫雲丫頭服軟了,要是哪一日咱們家有事,你也能扯出一圈子人,叫滿京城的人哭喊著要替咱們家分憂解難,你也算是成才了。」

 何循嘻嘻笑道:「女為悅己者容,雲妮再厲害,她心裡有我,我就是她的天。」說完,心裡的畏懼全沒了,暗道柳檀雲再怎麼厲害,還不是怕自己嫌她臉上髒了。

 何老尚書點了頭,因何循這話,心裡的擔憂又沒了,心想可不是麼,就笑道:「真正厲害的男人,不光要在外頭有能耐,在家裡,更要能降服了女人。」

 何循點了頭,暗中稱是,又略有些得意地想早先自己沒稱讚柳檀雲的新衣裳漂亮,她便生了氣,可見柳檀雲心裡是有他的,自己也算是將柳檀雲這麼有主意的女人降服了。

 柳老太爺雖也樂意見何循跟柳檀雲好,但聽何家祖孫說這些話,心裡又老大不自在,就似自己的掌上明珠成了旁人家的魚眼珠子一般,於是清了清嗓子,說道:「循小郎,你也聽見了,檀雲,是不會跟那些沒主意的女人一樣圍著你轉的……」

 何循笑道:「柳爺,雲妮這麼漂亮,還強求她俯首貼耳,這不是無理取鬧嗎?」

 柳老太爺一噎,見何循面上帶著笑不住地舔嘴,暗道這混小子不知想到哪個齷蹉的地方去了,因是自己孫女,不好去想這對小兒女背著人做了什麼,於是鄭重地咳嗽一聲,又問何老尚書:「你可聽循小郎說了?」說著,將桌上方巾裡的玉瓶並絹布拿給何老尚書看,又將柳檀雲的話說了一遍給何老尚書聽。

 何循說道:「也就是先叫太子姐夫、駱侯爺都見了敏王謀反的罪證;此時先叫敏郡王、安陽老王爺不敢對柳家輕舉妄動,然後再叫敏郡王、安陽老王爺相信顧昭只放了敏王的罪證在厲子期手上,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算計,如此,敏郡王、安陽老王爺才能夠無後顧之憂地除了顧昭。待顧昭沒了之後,先瞧瞧顧昭有沒有留下其他的招數,若有,就隨著顧昭將敏郡王、安陽老王爺拖下水;若沒有,就借著太子姐夫的手,慢慢叫咱們家的人頂替了安陽老王爺門下之人的職位,奪了安陽老王爺的權勢,如此……」

 「咱們家既不是雲丫頭口中的齊頭莊稼,又因為安陽王府素來不親近太子,不會惹了陛下猜疑。」何老尚書接著說道,原本在外頭聽何循草草說幾句,心裡已經明瞭,此時不過是在理順一下思緒。

 何循說道:「正是,依著雲妮的意思,這下子咱們幾家都能得好,太子姐夫得的好處最多,一來逸王沒了安陽王府、敏郡王扶持,更威脅不到太子姐夫;二,一直滑不溜秋的駱侯爺,這會子見識到太子姐夫的能耐,自會暗中為太子姐夫效力;三,太子姐夫潛移默化地得了安陽王府的權勢,實力更雄厚,便是將來陛下忌憚太子姐夫,太子姐夫也不怕被陛下收了權,成了處處仰人鼻息的棋子。咱們家已經是太子姐夫的人了,也沒有退路,咱們家又沒有個太出類拔萃的人,雖說是滿門俊才,但當得大用的沒幾個。不如就依著雲妮的話,趁此時機,成了太子姐夫身後的中流砥柱,也免得將來被旁人家踩下去,太子妃姐姐、皇孫外甥有何家保駕,自然能夠太太平平地在宮裡過日子,憑宮裡冒出個什麼角兒,也不能將太子妃姐姐比下去。」

 何老尚書點了頭,示意何循接著再說,何循說道:「至於駱家,駱家也從安陽王府分了一杯羹,自然也不會有怨言。」

 何老尚書對柳老太爺笑道:「繞了這麼一圈子,仿佛叫人忘了雲丫頭布下這個局是為了避開安陽老王爺、敏郡王的謀害似的,倒顯得你們柳家大公無私,萬事為了太子。」

 柳老太爺只管笑,何老尚書歎息道:「也罷,就由著雲丫頭吧。說句醜話,早先聽循小郎一開口說敏王謀反之事,我還嫌他不知天高地厚,這麼個渾水也敢趟。聽了雲妮的算計,我就想,若是你這老東西有這樣好處又拉了我入夥,我定要跟你絕交才是。」

 柳老太爺笑笑,隨即對何循道:「既然檀雲的意思是叫你成了太子的左膀右臂,這罪證,就由著你交給太子。太子興許要說些將這些東西交給陛下的話,你需好好想好對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誘之以利,將這三樣運用的爐火純青,慢說是太子,便是陛下也答應且先不處置敏王一事。」

 何循忙垂手端正站好,說道:「孫兒謹遵柳爺教誨,只是不知雲妮從何得知駱侯府要跟睿郡王府因江南織造一事生了嫌隙?」

 柳老太爺笑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睿郡王新近正跟江南富戶莫家議親,十有□是要成了。這莫家素有富可敵國之稱,睿郡王府打的是要了莫家銀錢,又籠絡住駱家,卻不知,駱家的女婿跟莫家都看上了那江南織造的缺。在睿郡王府那邊是尚未摸到莫家的銀子,便想叫駱家讓步,且幫著莫家,然後叫莫家心甘情願地拿了銀子給他;在駱侯爺那邊,就是隨睿郡王府從莫家得了多少銀子,都跟他們駱家沒有幹係,遠不如叫自己的親家得了那肥差。這事上頭由著安陽老王爺的義子管轄,因此檀雲說,這事駱家要求著安陽老王爺……駱家得了那梅花篆的絹布,便不用求,只要脅著安陽老王爺就是了。」

 何循點了點頭,忽地對何老尚書說道:「祖父,這安陽老王爺義子的缺,據孫兒說,就交給大哥的結拜兄弟,如此一不驚動人,二那肥差又歸到咱們家門下。」

 何老尚書啐道:「且先說服了你太子姐夫、駱家再說,後頭如何跟駱家分了安陽王府,須得徐徐圖之,這大主意雲丫頭都給你出了,若是小事你沒辦好,那才叫沒臉見人呢。」

 說著話,因到了午時,柳老太爺便叫人將方巾收起來,等到桌椅、碗碟擺好,又叫人喊了柳檀雲起來吃飯。

 柳檀雲起來了,因才睡醒,就顯得有些迷糊,何循坐在柳檀雲對面,見柳檀雲這模樣,不由地多看了她兩眼,心想自己就不去拿筷子,看她怎麼著。

 柳檀雲睡了一會子被叫醒,暈暈乎乎的,並未多想,見何循不去拿筷子,就如早先服侍駱丹楓一般將架在銀虎架子上的筷子拿給何循。

 何循接了筷子,心裡自是得意非常。

 何老尚書看見了,不禁搖搖頭,心想若是何循日後只靠著柳檀雲在這點子小事上做小伏低來一展大丈夫風範,那也著實夠可憐的。

 飯後,撤去了桌椅碗碟,柳檀雲開口道:「不知祖父可樂意叫二叔、二嬸、大姐姐去了廟裡?雖說不懼顧昭、敏郡王使出什麼陰險的招數,但二叔二嬸總歸是自家人,若將他們夾在其中,倒不好行事。先不說二嬸得知顧昭做了安陽老王爺的義子要歡喜非常,單說二叔,若是不知顧昭私底下的使出的陰招,二叔自是樂意跟安陽老王爺的義子親近,更遑論做親家這般好事了;若是告訴二叔顧昭的手段,並非孫女看不起二叔,實在是冒不得險。若是二叔驚慌失措,打草驚蛇,又中了顧昭的詭計,到時候對付外人自然是不懼下狠手,對付二叔……」說著,望了眼柳老太爺,心知柳老太爺明白她的意思,為了一家子的性命前程,這會子不能因柳仲寒、小顧氏出一點子岔子,至於柳素晨,柳素晨見到顧昭謀害柳家,自然要維護柳家;但若是見顧昭有難,柳素晨也定會設法相救,如此橫生是非,不如將這些人都送走。

 柳老太爺點頭道:「就說你祖母生病了,叫他們去探望。」

 柳檀雲笑道:「祖父,家廟裡的尼姑靠不住,祖父可有旁的去處,叫二叔他們好好待上一些日子,在我們,是勢必要叫顧昭在安陽老王爺大壽之前得了報應。既然陛下都知道顧昭這麼個人,想必這就是顧昭逼著安陽老王爺求陛下給他褒獎呢,待到安陽老王爺大壽的時候,十有八、九,陛下要借著給安陽老王爺祝壽,褒揚了顧昭,叫他成了教化萬民的典範。若是如此,再對付顧昭,就有些不夠省事了。」

 柳老太爺聽柳檀雲這話裡也有些顧忌柳仲寒兩口子的意思,暗道柳檀雲的手段還是有內外之分的,於是頗有些老懷甚慰,心想再怎麼著,柳檀雲也不會似對付外人一般將柳仲寒兩口子趕盡殺絕,於是笑道:「你且去歇著吧,這些事自有我來處置。」

 柳檀雲笑道:「我歇過了,如今且去將那梅花篆抄上幾遍,也便宜祖父、何爺行事,早先那些手生的很,字跡哪裡能見得了人。」

 柳老太爺點了點頭,就去交代柳思明如何跟柳仲寒夫婦說。

 何老尚書、何循兩個看柳檀雲在裡間裡重新抄寫絹布上的字跡,隨後何老尚書有意避讓開,撇下何循一人陪著柳檀雲。

 柳檀雲忽地就覺有人將腳蹭在她腿上,於是抬頭去看,見何循笑著看他,便笑了笑,將自己的腿收了收。

 何循又將腳伸過去,伏在書案上,枕著手臂盯著柳檀雲看。

 柳檀雲暗道怎這時候了,他又開始膩歪了,想了想,小聲問道:「循小郎,你不會討厭我吧?」

 何循笑道:「雲妮,你開始患得患失了。」又問:「以後你想過什麼日子?我是不懂女人的心思的,也不知有你這麼大主意的女人心裡想的是什麼。」

 柳檀雲一怔,略微靦腆地開口道:「我想你以後喜歡我。」

 何循點了點頭,見柳檀雲忐忑地看著他,就笑道:「就知道你胸無大志,看你這個小可憐嚇成這樣,我就勉強喜歡你了。總之,雲妮,我從來都想跟你在一起。」說著,見沒人,便大著膽子向柳檀雲那邊靠了靠,待要去摸她的手,忽地聽到外頭響起一聲「循小郎,你個沒用的東西,連幾句甜言蜜語也不會說。」

 柳檀雲、何循兩個愣住,隨即何循啐道:「祖父,你這老不休,竟在外頭聽人牆腳。」說著,忽地起身,在柳檀雲臉上摸了一把,便步履輕快地向外頭去。

 柳檀雲松了口氣,用肩膀蹭了蹭自己的臉,心想偶爾裝裝可憐也不是沒好處,因聽了何循的話,也有些心情愉快,於是又接著將剩下的字寫完,寫完了,收拾好了東西,就聽外頭柳仲寒過來細細詢問戚氏生病一事。

 柳老太爺說道:「叫你去,你就只管去就是了,莫問這麼多,難不成為父還會害了你不成?眼看著就要過年了,正好順道將你母親接回來。」

 柳仲寒聽這話有道理的很,但想著小顧氏要隨著他一同離開,便笑道:「大嫂子如今多病,要是緋月母親隨著兒子去了,這家裡就沒人照看了……」

 柳老太爺故作深沉地瞧了眼柳仲寒,說道:「上回子你大哥將緋月母親管家弄出虧空的事吵嚷出來,我想著府裡不能一直鬧虧空,但你們兩口子又沒那麼多銀子賠,正好你大哥……總歸這個家早晚都是清風的,與其這會子鬧出笑話來叫人看低了,不如現叫你大哥補足了虧空。待這邊收拾齊整了,你們再回來。」

 因上回子跟小顧氏商議著要將孟追雲聘來給柳清風做妾侍,柳老太爺徑直叫柳孟炎給了他銀子,於是柳仲寒只當柳老太爺才發現柳孟炎有的是銀子,要借了柳孟炎的銀子填補府上虧空,又想著總歸這家是柳清風的,也算不得他們占了柳孟炎的便宜,於是忙道:「父親說的有道理,須知千里之堤毀於蟻穴,還是及早將漏洞補足得好。」說著,不疑有他,反倒心情愉悅地跟柳老太爺拜別,隨即去前頭,準備領著小顧氏、柳素晨出去。

 柳檀雲在屋子裡聽到柳老太爺跟柳仲寒的話,心想柳老太爺這麼哄著柳仲寒也好,從屋子裡出來了,便對柳老太爺說道:「我都抄好了。」

 柳老太爺點了頭,說道:「宜早不宜遲,叫循小郎拿去,跟他大哥哥合計合計如何跟太子說。」說著,又叫人將何循、何老尚書請來。

 柳檀雲答應著,便只留下一份謄寫的,將玉瓶碎片並絹布等全拿給何循。

 何循此時要回家去,就問何老尚書:「祖父不隨著我們一起走?」

 何老尚書笑道:「祖父老了。」說著,拿了帕子擦嘴角流下的口水,「你們兄弟兩個合計著辦吧,不然冷不丁我沒了,你們可怎麼著?」

 柳檀雲笑道:「何爺矍鑠的很,莫說這樣喪氣的話。」

 何老尚書搖頭笑笑,又催著何循早些出去,說道:「只怕顧昭小兒沒料到檀雲父女兩個這麼早就想到玉瓶上頭去了,此時他還沒有防備,你且快著些。」

 何循被催促著,見也沒有時機跟柳檀雲再說兩句話,看了她一眼,便拿了東西領著人走了。

 何循走後沒多久,柳孟炎就步履匆匆地趕回來了,柳老太爺、何老尚書兩個將要如何處置此事細細說給柳孟炎聽,柳孟炎見何家也攙和進來了,不由地心下大定,暗道只要何家樂意幫助柳家,那就不怕旁的了。

 柳孟炎心裡安定了,便頗有些氣定神閑地問了柳檀雲兩句,見柳檀雲累著了,便叫她去歇息。

 這會子,柳檀雲才能正經地睡覺,誰知洗漱之後,躺在床上又沒了睡意,睜著眼睛躺了半日,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忽地就覺得床上動了動,警醒地睜開眼就見柳緋月在枕邊躺著。

 「姐,素晨姐姐臨走的時候問可是出大事了,不然怎將她也領走?」

 柳檀雲打了個哈欠,掩著嘴對柳緋月說道:「天塌下來也有你姐頂著,你怕什麼?」

 柳緋月笑了,又緊挨著柳檀雲躺著,然後說道:「昨兒個母親才走,顧家表哥就送了信來,說是後日要隨著厲大人一起來門上拜訪。」

 「昨兒個?」柳檀雲很有些頭暈地向外頭瞧了眼,見她這一覺,竟是睡到了第二日。

 柳緋月笑道:「可不是麼,聽耿媽媽說姐姐昨晚上沒吃晚飯呢,難怪今早上耿媽媽準備了那樣多的飯菜。」說著,就起身,又看柳檀雲做起來。

 柳檀雲問道:「那顧昭可說如今他在做什麼?」

 柳緋月笑道:「並沒有。」

 柳檀雲點了點頭,對柳緋月說道:「顧昭如今認了安陽老王爺做義父,依我看,他定是想瞧見咱們家人臉色大變的模樣,才沒在信裡說。」

 柳緋月先是驚訝顧昭竟有那能耐拜了安陽老王爺做義父,隨即又咬牙切齒道:「姐是說,顧昭存心想看咱們家前倨後恭勢利眼的樣子?存心要拿了咱們家人取笑?」

 柳檀雲說道:「不是我有意將他往壞處想,只說二嬸對這麼個侄子牽腸掛肚的,顧昭若出息了,為何不跟二嬸說?」

 柳緋月心想這話有道理的很,就對柳檀雲笑道:「姐等著瞧,看我怎麼作弄那王爺義子。」說完,又笑道:「姐快起來吃飯,草包五哥來了,咱們又有笑話看了。」說著,就幫著柳檀雲穿衣裳。

 柳檀雲洗漱之後,吃了早飯,便隨著柳緋月向後頭去,果然瞧見何役哭喪著臉又坐在賞花樓門檻上。

 柳緋月笑盈盈地說道:「五哥,你怎來了?鼻子上的傷是哪裡來的?」

 何役摸摸鼻子,悻悻地說道:「喝醉了酒,跌在桌子上了。」

 柳緋月笑道:「瞧著不像,倒像是被人用鞋底拍的。」說著,又壞心眼地伸手去戳,聽何役吸了口冷氣,便盯著那充血腫大的鼻子笑。

 柳檀雲心想也就柳緋月戳了何役不罵人,換做她,定要被何役罵做壞心眼,「五哥可是做了什麼惹著五嫂子了?」

 何役嘟嚷道:「跟你們這些小姑娘家說什麼?」說完,瞧見何征出屋子裡出來,便抱怨道:「大哥這會子如論如何該替我主持公道,母親說了做人家娘子的該貼心,誰知我不過跟她訴了兩句苦,她就……若不是看她是女人,我決不饒她……」

 何征望見何役那沒出息的樣子,啐道:「還有臉說,連自家婆娘都降服不了,還妄想領兵打仗?」

 何役說道:「母親說了,心裡難受只管跟姓陳的說,她自會替我分憂解難,誰知我才提了兩句……」

 何征笑道:「那就是你沒能耐,不然你看你嫂子怎三天兩頭跟我說哪個好,叫我收了……」說著,瞧見柳檀雲、柳緋月也在聽,就清了清嗓子,隨即對柳檀雲說道:「你嫂子正勸母親給循小郎添個房裡人呢。」

 柳檀雲笑道:「無怨不成夫妻,征大哥這是巴不得我不待見大嫂子呢。」說完,瞧著何役可憐兮兮的模樣,撲哧一聲又笑了,暗道何夫人自是貼心的很,但凡何侍郎跟哪個侍妾生了嫌隙依著她那賢良的品性都要從中調解一番。如今何夫人自然以己度人,只當何五嫂子也是這樣的人,於是勸著何役將自己對駱紅葉的相思之苦傾訴給何五嫂子聽,沒承想,何五嫂子竟是不樂意聽,不樂意跟何役貼心的。

 何征笑道:「你大嫂子太閑了,叫她忙一些也好。」說著,因有要事,便匆匆向外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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