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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人之萌物天堂》第95章
  第九十六章

  阿帕契醒來的時候,天色已暗。

  他眨巴眼睛迷惑地看了下頭頂的天空,“騰——”猛地坐起來。旁邊的樂斯嚇了一大跳,繼而大喜,“阿帕契,你醒了?”

  胳膊上傳來一陣刺痛,阿帕契“哧”冷吸一口氣,樂斯連忙將他按了下去,“你受了傷,先躺下。”

  阿帕契搖搖頭,摸著自己的腦袋,只覺得又沉又重,胳膊和左腿不斷傳來陣陣疼痛,皮膚燒灼,筋肉連著神經一跳一跳,眼前不停地發黑。

  阿帕契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出暈過去之前的景象,心裡想大約是失血過多,他忽然“唰”地睜開眼皮,向四周望去:

  秋暮的風掃過無邊的平原,平帶了些蕭殺與冷索。

  拉坎冬獸人們正三三兩兩地幫族人的傷口塗抹草藥,臉上掛著濃重的悲傷,一雙雙眼睛通紅,神色悽愴。

  低低的哭泣聲從身後傳過來,阿帕契轉過頭,幾個獸人圍成一堆,握緊著拳頭,脖子上青筋蹦出,正低頭默默地安慰著一個抱著伴侶痛哭的獸人。

  阿帕契從獸人們縫隙間望過去,雙目瞠大,那獸人抱在懷裡的雌獸正在那只在帳篷裡被剖開肚子取出嬰兒的孕夫!

  “嗡——”阿帕契只覺腦子一響,一股血沖到大腦,無可抑制的悲痛沖到胸腔,卻無處可以渲瀉。他喉嚨裡動了幾下,發出幾聲哽咽,一雙眼睛頓時赤紅,酸而澀,卻無法流出淚來。

  那個小嬰兒,活的,熱的,在自己面前被生生吞食。

  “啊——”阿帕契叫了聲,抱住腦袋,幾乎發瘋地叫了聲。

  這,這泯滅人性的東西!

  阿帕契從來沒有覺得心這樣痛過。

  人性中善良美好的一面讓他此刻只覺得那些花紋獸人如同惡鬼一般,只有殺之而後快,只有啖其骨啃其肉才能消心頭之恨。

  樂斯見阿帕契面上的神色,當下心裡一驚,以為是昨日那場屠殺將年青的雌獸嚇壞了,連忙拋了手中的獸皮,靠上去抱住阿帕契,拍著他的後背,嘴裡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阿帕契別怕,那些壞獸人已經走了。”

  阿帕契卻瞪著一雙眼睛,從樂斯的臂彎裡看向那在自己伴侶低聲痛哭中閉著雙眼的雌獸,心裡騰起一個念頭:殺!殺!殺!

  “沒事了,沒事了。”樂斯不停地安慰著阿帕契,旁邊的小吉森也湊過頭蹭著自己的叔叔。阿帕契的身體抖了抖,將心裡那瘋狂的念頭壓了下去。他明白,現在以拉坎冬的實力,對付那幫花紋獸人何談容易,肖金怕是絕對不會同意他們以雞蛋碰石頭的。

  阿帕契閉了閉眼睛,將那股從骨子裡傳出來的顫慄停住,他睜開眼,向四周看了看,“怎麼沒有看見凱勒曼哥哥和韋爾奇哥哥呢?”

  樂斯那占了半張臉的眼睛頓時湧現出一股悲傷,他抱著阿帕契並沒有鬆手,只是向遠方看了看,低聲說,“他們去送同伴了。”

  阿帕契隨著樂斯的眼睛看向遠方,秋日將落,黃昏為天地染上了一層暮色。暮色裡的拉坎冬人身影單瑟無比。

  阿帕契躺了沒多久,便無論如何也要站起來,說是雖然胳膊和腿出了問題,但現在這種時候,祭師需要更多的人手,大家需要他。樂斯拗不過阿帕契,便讓小吉森陪著,自己忙其他的事去了。

  阿帕契扶著小加斯拉熊,一步一跛地走著。他的胳膊在疼,腿也在疼,可這一切都沒有他看到的景象讓他疼。幾堆篝火,族人們散亂地坐著,或躺著,每張臉上都現出一種哀痛,沉重地好像整個面部表情都麻木都僵住,雌獸抱著自家的小孩子,低聲安慰著,語氣裡帶些劫後餘生的歎息。獸人們任族人包紮著傷口,臉邊的咬肌高高鼓起,並不去管自己身上的傷口,他們目光惡狠狠地盯著那些花紋獸人離去的方向,猛一回頭,阿帕契竟發現那些不管多兇猛的獵物、多殘酷的戰爭從未退縮過的獸人雙眼裡竟然有了隱隱約約的水光。

  那股胸口濃重的慟傷在看見肖金他們時,更加沉重了,好像千斤重的大石,將阿帕契的心拉得只想叫喊出來。

  遠遠的天幕下,去埋葬他們族人的拉坎冬勇士走成了一道剪影。肖金背著手走在最前面,一夜之間,族長那高大的身影佝僂了不少,嘴邊的煙霧飄過他滄老的眼角。瞎了一隻眼的阿拉斯加熊瞪著圓溜溜的眼珠子,臉上全然不見往日的傻氣,只剩下一股兇惡的戾氣。其他獸人的情況也不比韋爾奇好到那去。

  地上躺著蹲著的獸人紛紛站了起來,雌獸們從他們孩子的身上抬起了頭,也望向那個永遠站在拉坎冬部落最高地方的族長。

  肖金的眼角抖了抖,他與他的族人沉默對望。

  所有的嘴巴都緊閉著,所有的眼睛都無聲地望著,他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以這般彷彿永恆的姿態對望。

  這場忽如其來的空禍,讓拉坎冬人損失了七個獸人,兩個成年雌獸,一個小雌獸,一個小獸人和一個尚未出世的孩子。

  對這個勉勉強強族人數量不足二百的部落來說,這是一場空前災難。

  在與自然的對決中,他們沒遭受的痛苦,被他們的同類,以尖牙利齒施加於他們每顆心上。

  初秋的夜裡,弱方的平原上,氣溫略低。

  低迷的氣氛在拉坎冬人的上空飄蕩。

  阿帕契翻了下身,小吉森立刻睜開黑晶晶的雙眼,阿帕契拍拍它的腦袋,“我去那裡……”他指了個方向,“解決一下問題。”小加斯拉熊眨眨眼,點點頭表示懂了,盯著阿帕契一直走到草叢中。

  阿帕契爽快地撕了一泡尿,卻沒心思再躺回去睡覺。他走到草叢外沿,折了根草叼在嘴裡,坐到地上,仰頭看著天空。

  深邃而黑暗的天空上,一輪月亮斜斜掛在天邊,無數星子不停地眨著眼睛,無辜而純潔。

  阿帕契望了會,閉起眼睛,輕輕地拍了拍手掌,鼻子裡一酸,眼睛熱熱的,他合著手掌,虔誠地默念了聲,“一路走好。”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拉坎冬部落已經自然而然變成了他的家。拉坎冬三個名字,就像曾經的華夏二字一樣,烙進了他的心裡。那些戰爭,那些感同身受,讓他在這個夜裡,升起一股憤怒而沉重的悲傷。為這個民族所遭受的苦難,為這個民族頑強的掙扎與生存。

  “嘩啦——”草叢被拔開,一個碩大的獸頭露了出來,見到坐著的阿帕契,頓時一驚,面上露出凶相來。

  阿帕契轉過頭,笑了一笑,“察祖,你這是要去幹嗎?”

  花豹子將呲出來的牙齒收了回去,問,“你在這做什麼?”

  阿帕契笑道,“應該是我問你,要去做什麼吧?”

  察祖的眼光一沉。

  阿帕契嚼著嘴裡的草莖,回過頭看著那黑無邊的暗處,“你是要去找那些花紋獸人報仇吧。我勸你省省吧。”

  察祖一怒,轉身就走。

  “你隻身前去,註定要死的。”阿帕契涼涼的聲音從身後轉來。

  花豹子身形一頓,壓抑著的聲音在夜空中低低咆哮起來,“就算是死,我也要……報仇!”

  它的聲音彷彿帶了力度,傳開時竟將四周的草壓得彎了一彎。

  阿帕契回頭看著花豹子的身形,冷笑道,“報仇便是直接把自己送到敵人那裡去死?你怎麼這麼蠢!”

  察祖一怒,“唰”轉身,目光狠厲:“你懂什麼!”

  “我,我只知道明明我一個大活人坐在這裡,你卻連我的氣味都不曾發現,你是失去了嗅覺還是失去了腦子!”阿帕契站起來,咬得那根草莖“吱吱”作響,他向花豹子走去,“你以為就憑自己一身蠻力去跟對方鬥就可以嗎?這樣你根本報不了仇,還要連累族人們傷心。”

  察祖的雙眼黯淡了下去。

  “既然要報仇,既然要殺,就要殺對方個片甲不流,”那根草莖的莖液冒了出來,苦而澀,將阿帕契的舌頭麻木起來,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低而堅定地在察祖耳邊響起,帶著一股決斷與狠絕,“聽我的,我要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一陣冷風吹過,察祖不禁打了個顫。遷徙過程中,因為阿帕契的數次提議,拉坎冬人總是有驚無險地躲過好幾次疫病,時間長了,大家也慢慢消了一直以來由布山之戰中阿帕契留在心裡的陰影,但現在,好像有一個魔鬼潛伏在阿帕契的身體裡一樣,雌獸那雙黑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它,卻又沒有望著它,彷彿在看其他的東西,看其他死去的東西一樣。

  “阿帕契,我也去!”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來。

  阿帕契和察祖驚地回頭,發現留一站在草叢裡,一張臉煞白煞白,眼睛卻是發著光。

  他走出草叢來,手裡握著阿帕契的弓,前些日子阿帕契曾用弓捕過獵物,留一見了,便嚷著也要學。

  “我也去,阿帕契。”留一看向阿帕契,“我們。”

  阿帕契張了張嘴,正打算說什麼,卻猛地一愣,留一的族人紛紛從草叢裡走了出來,個個臉上都帶著一股狠絕的表情,彷彿要與生死仇敵決一死戰一樣。

  “你們……”

  “我們也去。”一個年長的雌獸走上前來,拍拍由布的肩膀,“他們,殺了我們的族人。”

  “好。”

  半晌後,阿帕契只蹦出來這一個字。

  “不過,你們要聽我的安排。我們的人數太少了,比力量、比速度,我們都拼不過他們,所以,我們要用其他的方法,來打敗他們!”

  月光下,風吹過黑眼雌獸的肩膀,因為胳膊與腿部負傷,他的身體有些搖晃,然而,沒有一雙眼睛可以否認,這只雌獸的身上,散發出一種強大的氣場,彷彿跟著他,他們的仇恨才能發洩出來,才能安慰那些已經死去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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