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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妻(穿越的祕密之二)》第5章
第四章

 很快的,那常來拜訪的「蘇姑娘」似乎是令少主性格轉變的主因,這消息立刻傳遍了整個山莊。

 大家都認為蘇姑娘是下凡救苦救難的菩薩,犧牲自己拯救莊里眾人,值得他們將她的畫像裱好照三餐供奉。

 當然這八卦也不可避免的傳進了莊里眾人稱呼「大小姐」的祁嬌鳳耳里,因此她極難得拋下繁雜的公務,興奮的跑回家想證實……咳,是關切自家兒子的感情生活。

 而當她趕回莊里時,正好看到兒子一反常態地坐在寒沁園里賞花。

 「想不到祁公子居然也有賞花的閑情逸致。」祁嬌風一面說著,一面輕巧的躍入亭中,在他面前坐下。

 「偶爾也該附庸風雅一番。」他將一杯茶推至母親面前,「祁女俠不是在忙武林大事,今天怎麼突然有空回家了?」

 說到這位祁女俠,雖然已有個年逾二十的兒子,但她自己卻年僅三十七歲,而那身爽朗利落的打扮及不顯老的臉蛋,讓她看起來只有三十左右,正是女人最成熟美艷的時刻,她眉宇悶透著英氣,令她容貌更顯出色。

 她與祁兆禾站在一塊兒,樣貌極為相似,卻不像母子而似姐弟。

 祁嬌鳳不肯承認那個皇帝丈夫,亦不喜歡被兒子那聲「娘」給叫老了,因此從小就規定祁兆禾在人前只準喚她「祁女俠」,不少人誤以為他們母子不對盤。

 她和那武林盟主父親是一個脾氣,多年來幫著父親處理武林上大大小小的事,人也公允,所以盡管在這禮教甚嚴的時代未婚生子,卻也沒遭受太多非議,畢竟江湖兒女本不拘小節,甚至這些年做的行俠仗義之事讓她仍博得不少好名聲。

 若非她是女兒身,待老盟主卸任後,那武林盟主的位置讓她繼續接下也沒多少人會反對。

 「再忙也不能過家門不入啊。」祁嬌鳳聳肩,端起桌上的茶咕嚕咕嚕一口氣喝了個見底,還不怎麼滿意的咂咂嘴,「味道是迅可以,但太熱天的喝熱茶不嫌悶嗎?」

 祁兆禾見狀,嘆了口氣︰「若讓人知道你這樣牛飲上等的碧螺春,還這樣評價它,很多人會傷心的。」

 他這個娘親真的是非常……豪邁啊。

 「你口中的很多人里,可包括蘇姑娘?」她興致勃勃的問道,單刀直入,一點也不含蓄。

 「原來祁女俠難得踏人家門,是為了問這個?」祁兆禾微微勾唇,指尖輕撫著杯沿,倒真想念起蘇湘梨來。

 又有許多天沒見到她了,怪想念的呢!

 要不是他對自己的眼力有信心,確定小梨兒對自己有好感,不然他都要懷疑她只是表面上裝裝樣子敷衍了,要不她怎麼能一轉身就把他徹底拋在腦後,跑去鑽研那什麼醫書,甚至在發現他「略通醫理」後,拉著他三句不離本行地談論醫道,一點也不關心他。

 搞得他都不知自己到底該慶幸還是厭惡他醫術不錯啊。

 祁嬌鳳盯著兒子思索時的小動作,忍不住皺了皺眉,「真奇怪,你明明是從我肚子里蹦出來,還是我一手拉拔長大的,二十年來跟那混蛋設見過幾次面,怎麼個性和舉止卻跟他一模一樣?」她口中的混蛋,自然是指兒子的爹了。

 真想不透怎麼會這樣。

 若說長相,祁兆禾肯定是和她比較相似的,但那沉著的性子,以及如世家公子般的優雅談吐和舉止,卻一點都不像大刺刺慣了的她,反而和他那可惡的皇帝老爹一模一樣。

 而且她這兒子腦袋不知怎麼長的,她和她爹手把手的自幼教他武功,他功夫青出于藍並不奇怪,可那些琴棋書畫之類的風雅之事莊里明明沒幾個人會,他卻是樣樣精通,仿佛生來就會,那份溫文的氣質,讓他扮起文人倒比武人像得多。

 難怪外頭沒人相信她兒子的武功比她爹還要好。

 「像他有什麼不好?祁女俠不就喜歡那混蛋?」可見像那混蛋還是很吃香的。

 「你這令孽子!」祁嬌鳳突然檳兒子這麼調侃,惱羞的直接將杯子往那張神態酷似情人的臉上狠狠砸了過去。

 母子倆只隔著一個石桌的距離,祁嬌風的動作又迅速,本來是極難避開的,然而祁兆禾深知娘親的性子,早有防備,不疾不徐的伸手接住那來勢甚猛的瓷杯。

 「祁女俠啊,這套茶具可值平民百姓一家子十年的吃穿用度哪。」祁兆禾慢吞吞的道。

 祁家雖然不怎麼缺錢,不過他外公和娘親都不是善于理財的人,對銀錢沒什麼概念,他那皇帝爹爹對娘親愛逾性命,有僕麼好東西都拼命往這兒塞,可這收禮的人卻半點沒放在心上。

 「什麼?居然這麼貴?」祁嬌風揚眉,「果然是個昏君。」

 祁兆禾低笑,心里倒有些同情爹了,竟愛上個這麼令人不銷心的女子,好在他家小梨兒不會這樣……

 一想到蘇湘梨,他的心情就很好,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居然把自己與蘇湘梨的關系,定位得與他父母一樣。

 「喂喂,你還沒說你和那蘇姑娘是怎麼回事呢!」祁嬌鳳可沒這麼容易被轉移注意力。

 「還有什麼好講,你不就是聽說了不少,才特地趕回來看熱鬧的?我和她沒什麼私情,莊里的人見到的便是全部了。」

 「這話不對,對你來說,帶個姑娘回家就已經是有私情了。」祁嬌風搖頭,她太了解自家兒子。

 祁兆禾一笑,「我不過是見她有趣罷了,沒想太多。」

 「我說兒子啊,其實你成不成親是無所謂,我這做娘的看得挺開。反正真要說香火嘛,在我這代早斷了,你有子嗣固然好,沒的話也無妨。但既然難得有入得了你眼的姑娘,不管是覺得人家好玩,還是喜歡對方,可以的話,還是快點弄進家門吧!否則我擔心你錯過這村,便沒這店了。」祁嬌鳳語重心長地勸道。

 「……這話聽起來似乎是有那麼點道理。」他認真的思索了下。

 祁嬌鳳哼道︰「廢話,你可是我從小看到大的,身上有幾根毛我都知道。」

 「哦?幾根?」他挑眉。

 「你這臭小子!」祁嬌風杏眼一瞪,伸手便往兒子臉上抓去,使上真功夫。

 祁兆禾笑著躲開,三兩下便化解了那凌厲的攻勢,「好好,我知道了,這幾天會仔細想想的。」

 他雖然不覺得自己愛著小梨兒,不過娶她似乎也不是什麼太壞的事,只是他過去從沒想過自己的婚事,這下可得好好思索一番。

 「哼,你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就好。」祁嬌風這才收了手,坐回椅子上,「劍仙昨晚死了,一劍致命,是你的手筆吧?」

 「嗯。」他淡淡應了聲。

 「我就說嘛,這武林中劍法能贏過他的沒幾個,而那些人里會去找他麻煩的,想來想去也只有你了。」祁嬌風點點頭,言語間卻沒怪兒子的意思。

 「陳未先功夫不錯啊,我用了三招才得手。」

 「若非清楚你的底,真會覺得你狂妄自大了。」她睨了兒子一眼。

 說人家功夫好,結果自己才用三招就殺了對方,豈不是在變相自夸?

 「我說的是事實。」他替娘親和自己再沖了杯茶。

 「所以他究竟做了什麼?我記得你不常殺人。」她兒子向來比較喜歡使毒整得人痛不欲生。

 「二十五年前,他奸污了朋友之妻,又殺了對方全家。」祁兆禾淡漠的道。

 「怪不得,你向來最痛恨這類人。」祁嬌風冷笑,「真難為他平時還裝得道貌岸然的模樣。」

 「是啊,徒增我的麻煩。」祁兆禾啜了口茶。

 他真的是個很懶的人,懶到要想殺人傷人,寧願使毒也不想動拳腳、動刀劍,而這麼懶的他,怎麼可能沒事跑去找人麻煩?

 那些死傷在他手下的,都是罪有應得。

 那些入在江湖上名聲大多還不錯,做案時心思縝密,幾乎未留下蛛絲馬跡,難以找到證明他們做那些極惡之事的證據……

 好吧,或者該說是他懶得去找,更懶得費心思把對方罪行昭告天下接受評判,畢竟自己動手不是省事多了嗎?

 就算外人因此罵他罵得沸沸揚揚,又送給他什麼妖孽之類的稱號,他照樣懶得澄清,反正有膽子上祁風山莊「討公道」的人不多,即便真有人上門叫陣,馮岳也會處理得妥妥當當,完全不需要他費心。

 至于馮岳為此忙得焦頭爛額、氣得跳腳,還不忘咒罵自己的事……就隨他去吧!

 「我說祁公子啊,我曉得你不在乎自個兒名聲,但你有沒有、想過,若那蘇姑娘在外面聽說了你的事……只怕會被嚇跑啦!」

 祁兆禾勾唇,「不會的,小梨兒說我是好人。」

 不知為何,他就是有把握小梨兒會相信自己。

 祁嬌風目光饒富興味的望著兒子。

 嘖噴噴,看來她的兒子這回真對個女孩兒上了心,偏偏他自己還沒感覺到。

 「好吧,就算她相信你,你也得為她想想,她只是個普通的姑娘家,手無縛雞之力,你在外頭結了那麼多仇家,人家打不過你,萬一知道你們關系好,跑去對付她怎麼辦?」她期待的望著兒子。

 以兒子的聰明程度,自己這麼一說,他應該會想到要把人家娶回來好好保護吧?

 如此一來,自己早不期盼的抱孫時刻或許指日可待……

 「祁女俠說的是。」祁兆禾思考了下,點點頭,「過兩日我派暗衛去益生堂守著好了。」

 「你你你……」真是氣死她了,他們母子倆也未免太沒默契了!「我怎麼會生下你這平時精明得要命,在感情方面卻始終不開竅的兒子啊?」

 要不是早在六、七年前她就打不贏自家兒子,動起手連他的衣角都摸不到,這臭小子面對她這親娘時也從不放水,她還真想狠狠在兒子腦袋上敲幾下,看能不能讓他開竅。

 「好了,娘,小梨兒的事你就別管了。」祁兆禾極難得地正經喚了她一聲娘,「我和小梨兒只是朋友,就算我喜歡她,她還看不上我呢!她對病人都比對我用心多了。」

 唉,說到這就哀傷。

 「什麼?居然有不把你放在眼底的姑娘?」祁嬌鳳一臉不可思議的瞪大眼。

 「是啊。」所以他才這麼喜歡逗小梨兒。

 要不在剛認識的新鮮感過後,早就該膩了,但他盼小梨兒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祁兆禾垂眸望著杯里余綠色的茶湯,再度想起那總懷抱著欣賞之心、愉快泡茶的姑娘,唇邊極罕見的揚起柔柔笑意。

 再過兩天就又能見到她了呢,真好。

 蘇湘梨最近的生活非常充實愉快。

 除了先前醫館、藥鋪兩邊跑外,現在還多了個去處——祁風山莊。

 她曾有很長一段時間身體都不好,連家門都不大能出,當然更沒什麼朋友,所以很明白孤獨的感覺,她不希望祁兆禾也有這種感覺。

 這天她在醫館里義診得晚了點,就為了明天空出時間去祁風山莊。

 她和祁兆采約好了,他要教她騎馬。

 因此當她看完診時,太陽已經落下山頭了。

 「哎啊,真的晚了。」她看完最後一個病人後,瞧了眼外頭的天色,不禁嚇了跳,連忙收拾東西回家。

 她很少在日落後才回去,因為姐姐會擔心。

 所幸家里離醫館並不遠,走個差不多一、兩刻鐘就到了。

 只是回到家時,她卻察覺氣氛十分異常。

 才四歲身材卻已圓得像球一樣的表弟如同往常般的抱著一籃糖飴糕餅猛吃,舅媽一臉掩不住的喜色,但舅舅見著她時卻是一臉心虛愧疚。

 這是怎麼回事?蘇湘梨有些迷惑。

 她知道自己個性大而化之,姐姐常取笑她迷糊,但那不代表她什麼都不懂。

 過了那麼多年寄人籬下的生活,她的神經早就變得敏感,只是過去總有姐姐搶在前頭遮風擋雨,她也就沒必要親自面對,可今日感覺不同。

 「呃,湘梨你回來啦。」舅舅有些不自然的招呼。

 「嗯,今天醫館里忙,所以就耽擱了。」她簡略的道,卻沒說是為了明天去祁風山莊才特地「加班」的。

 事實上她沒和誰提過祁兆禾,連對姐姐,她也只簡單說最近認識了新朋友,好在姐姐沒繼續追問。

 主因是她看得出師父非常不喜歡兆禾,千方百計想勸她和他斷絕往來,但兆禾對她這麼好,她怎麼可能和他絕交?

 她很清楚師父不會害自己,可也許就像兆禾所說,他身份低下,所以真心疼愛她的親人長輩,都不希望她和他往來吧?

 所以她干脆不和旁人說他的事了,怕招來反對,反正她自己知道兆禾是好人就好,師父的叨念,她聽了也是左耳進右耳出。

 「那個……湘梨啊……」

 蘇湘梨回過神,見舅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在心底暗暗嘆了口氣。

 「舅舅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房找姐姐了。」她淡聲道。

 其實她比姐姐更討厭舅舅和舅母。

 他們一直以為她的身體仍然不好,才三天兩頭跑醫館藥鋪,因此平時只會叫姐姐做事,卻不敢要求「體弱多病」的她做什麼,就怕她有什麼不測,他們會被知道往事的人們指指點點,說他們佔了蘇家的產業又逼死蘇家的女兒。

 姐姐感激舅舅和舅母沒欺負她.但她卻惱他們苛待姐姐。

 不想和方家人多說話,她轉身就準備回房。

 「咳咳,湘梨……」舅舅急急喚住她,「你姐姐不在家啊。」

 「什麼?」她一怔,訝異的回頭望向舅舅,「她去哪兒了?」

 「這個……」男人心虛的別過臉。

 蘇湘梨突然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姐姐怎麼了?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哎,湘梨啊,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然是哪樣?」舅舅越是吞吞吐吐,她越是心焦。

 姐姐是她在這世上唯一承認的親人,她什麼都可以失去,就是不能失去姐姐。

 「你姐姐嫁人了啦!」舅媽崔氏不耐丈夫在那支支吾吾,直接說出情況,「瞪我做什麼?是她要我們保密的,可不是我們故意不告訴你啊。」

 「我姐姐嫁人了?」蘇湘梨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她怎麼會嫁人,那書呆子不是考試去了?」

 「你姐又不是嫁給那姓戴的。」說到這個,崔氏可得意了,「她嫁的是穆園首富範竣希!」

 範竣希給的聘禮不少,又說不需要他們準各嫁妝,再加上蘇絹萍不想讓妹妹知道自己是被迫嫁人的,所以不願在婚前讓妹妹知道此事,婚禮便完全沒鋪張,省下了大筆費用,方家夫婦的荷包因此賺得飽飽的。

 「我姐怎麼會嫁給範竣希?」蘇湘梨驚訝得目瞪口呆。

 這件事的離奇程度,大概與她和姐姐突然一起穿越到這時代差不多。

 「哼,說來還要感謝我啦,總之範爺看上了你姐姐,她現在可是成了枝頭上的風凰。」崔氏想到那豐厚的聘禮,以及往後的好日子就興奮得不得了。

 「感謝?你強逼我姐姐嫁人,我為什麼要感謝你?」蘇湘梨向來愛笑的臉上,此刻卻猶如罩了層嚴霜,「姐姐不是背信忘義的人,她既與戴文翔私定終身,不可能又如此倉卒的嫁給另一個人,肯定是你們逼迫她的……對,一定是這樣,一定是你們拿我要脅她的吧?」

 她平時固然一副單純天真、少根筋的模樣,卻不是笨蛋。她極了解姐姐,知道姐姐盡管表面上看起來柔弱溫順,實際上卻不是會輕易妥協的人。

 方家夫婦絕對是拿自已逼迫姐姐,才讓姐姐不得不毀諾嫁給範竣希!

 「你、你說這什麼話?」崔氏因惱羞成怒而漲紅了臉,我們夫妻倆辛辛苦苦拉拔你們兩姐妹長大,這就是你回報我們的態度?」

 蘇湘梨冷笑,「舅舅和舅母對我們姐妹的養育之恩,我自然有放在心上,但就不知某些人還記不記得,這房子原是屬于誰的?」

 這一世她們父母過世前留下的財產,足夠她們姐妹省吃儉用過一輩子,只是統統被舅舅和舅母接收了。

 拿了這麼多錢,養她們姐妹十年、二十年也不過分啊l「啪」的一聲,崔氏氣急敗壞的甩了她一掌,「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賠錢貨!」

 蘇湘梨被打偏了頭,白皙的臉頰上印著清晰的指印,但她沒說話,只是漠然的瞪著那對將她姐姐賣了的夫婦。

 這一世她很少生氣,因為她知道姐姐已經為她犧牲太多了,如果她還過得不幸福不快樂,豈不是對不起姐姐?

 可是現在她很生氣,非常非常生氣!

 氣舅舅一家的貪婪,也氣姐姐什麼都不告訴她。

 但她沒和舅舅或舅媽爭執。

 都已成定局的事,再爭執又有什麼用?吵贏了姐姐也回不來了。

 于是她把氣惱死死壓進心底,然後轉身回房。

 蘇湘梨回到自己住的院落時,整個人都是麻木的,她甚至感覺不到臉蛋上燒燙的疼。

 這既小又偏遠的院落,原是她和姐姐兩個人一起住的,少了姐姐,她突然覺得整個院落冷清空曠得可怕。

 她僵硬的躺在床上,腦袋里想的盡是這兩輩子以來的點點滴滴。

 兩世父母的樣貌,在她心中都模糊了,她只記得和她相依為命的姐姐。

 可是現在連姐姐都不在了,只剩她獨自一人。

 蘇湘梨不知自己究竟躺了多久,她只是維持同一個姿勢,睜眼望著上方,一動也不動。

 黑夜過去了,太陽緩緩自東方升起,在天上繞了火半圈,最後又從西方落下,整整一天的時間,她沒有起身,卻也沒有人前來查看關切。

 姐姐已經不在她身邊了,從此以後不會再有人老是跟在身旁嘮叨關心。

 她的心,只剩下冰冷的死寂。

 再次閉上雙眼,酸澀的淚水自眼角滑落,她不想去思考那是太疲倦或是傷心造成的,她只想就這麼躺在這里,慢慢消失。

 反正,也沒有人在乎她了……

 突然,一只溫熱的手掌覆上她的臉,以指尖輕抹去她頰上的淚滴。

 是誰?誰突然進了她的房,又來到她身邊,自己卻一點感覺也沒有?

 她先是一呆,隨即不安的睜開眼。

 映入跟底的,是張她很熟悉,但怎麼也想不到會出現在這里的臉。

 「……兆、兆禾?」她驚訝的開口,聲音卻干啞無比,「你怎麼……」

 「別說話,先喝水。」他將她扶了起來,把一只茶杯湊到她唇邊。

 蘇湘梨張嘴喝了一日,才發現自己真的渴了,便接過杯子一古腦的將杯里的水全喝光。

 他轉身替她倒了另一杯,「慢慢來,別喝太急了。」

 蘇湘梨覺得喉嚨疼得像燒灼似的,但她還是放慢了喝茶的速度,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連喝了三杯水後,她才覺得舒服許多。

 「你怎麼會在這?」蘇湘梨終于再次向道。

 或許是因為有著「前世記憶」,她一直覺得自己不屬于這世界,覺得這世上真正關心、在乎自己的人只有姐姐,即使明知師父把她當女兒疼,但在她內心深處還是只將師父當成外人。

 大家都覺得她甜美可親,是個好好小姐,可只有她自己明白,除了姐姐外,她沒有將誰真正放在心上。

 所以昨天聽到姐姐瞞著她偷偷嫁人的消息後,她頓時有種被世界徹底遺棄的感覺,她甚至想著,就算自己死在這里,也沒人會在乎吧?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祁兆禾竟會來找她。

 「說好今天要來祁風山莊的,為什麼沒來?」他反問。

 蘇湘梨一愣,隔了一會兒才低聲道︰「對不起,我忘了。」

 姐姐的事對她打擊太大,讓她完全忘記和他的約定。

 祁兆禾輕嘆了口氣,「小梨兒真沒良心,我等了一整天,一直擔心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沒想到只是你把我完全拋在腦後了。」

 月光柔和灑落在他的側臉,她愣愣瞧著,眼眶突然又發紅發熱起來。

 原來,還是有人惦記著她的……

 「是我的錯,真的很對不起。」她忍不住伸手,將大掌按在自己的臉頰上。

 他的體溫烙在她的肌膚上,是那麼的真實而溫暖,早已被冰凍的心,仿佛一點一滴的被融化了。

 她突然有種錯覺,覺得他是上蒼派來拯救她的仙人,至少,他讓她明白自己不是一個人,無依無靠。

 「你以為說對不起就能平息我這一整日的擔心受怕?」

 她怔了怔,吶吶的道︰「那……不然怎麼辦?」

 祁兆禾勾唇,「你得補償我。」

 「如何補償?」她呆呆的問道。

 他忽地抽手,指尖在她仍有些紅腫的臉上劃過,眼底似乎閃過了什麼,接著才慢慢開口,「你讓我心焦了一整日,害食不下咽的,不如就罰你陪我吃頓宵夜做為補償吧。」

 「咦?」他找她出去吃飯?

 還沒反應過來,祁兆禾便突然一把將她自床上拉起。蘇湘梨整整一天未進食,虛軟得差點站不住腳,幸好他穩穩扶住了她。

 感覺到她的虛弱,他眼中的厲光更甚。

 哼,該死的方家夫婦,竟敢讓小梨兒傷心?他會要他們付出代價的!

 蘇湘梨幾乎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他身上了,然後她訝異的發現,他的胸膛出乎意料的結實。

 身為「實習醫生」,這幾年來她也見過不少打赤膊的男人,照理說對踫觸到男人早該免疫了,可此時此刻,她卻莫名的心跳加速……

 「在想什麼?」他察覺到她分了神。

 「沒想到你身材這麼好。」她抬頭沖著他笑,一點也沒隱瞞心里所想。

 祁兆禾愣住,不知為何,居然有種被調戲了的感覺;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真奇怪,明明是自己摟者她,要調戲也該是他調戲她才是,怎麼反而顛倒過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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