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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為妾(穿越做貴妻之2)》第6章
第五章

  閔忻正背著手站在廳前,心底琢磨著那人的出現。

  他曾經見過那人一面,在天香樓裏。那次閔忻正與曹敬幡有約,「他」從二樓下來,發現曹敬幡後,走過來打了招呼方才離去。

  曹敬幡,綠園的前主人、德妃的娘家父親、三皇子的外公。

  而那人……他哪是什麽曹擎天,他是趙擎,當今皇上的笫三子。

  皇帝有五個兒子,分別是趙易、趙禮、趙擎、趙廷、趙淳,長子趙易母親出身卑微,童年時期在後宮處境艱難,後來依附二皇子趙禮,兩兄弟相互抉持,聲勢才逐漸壯大。

  趙禮是先皇後所出,由于帝後情感甚篤,皇後臨死前,皇帝當著她的面親口封趙禮爲太子,以安皇後之心。

  趙禮小時候性情還不壞,但是沒有母後教養叮咛,身邊只有一些趨炎附勢的太監,以爲太子之位己定,趙禮必將成爲未來帝君,于是一個個想方設法討好小太子,以爭得太子寵愛,慢慢地,把一個好好的孩子變成好逸惡勞、厭倦禮制,性格乖張、任性暴怒、喜好男風的男人。

  至于趙廷和趙淳,他們的母妃一個是嬪,一個是美人,且兩人打小便資質平庸,不足爲懼。

  所有皇子中,唯有三皇子趙擎能與太子一較長短。

  趙擎雖性情孤傲、脾氣冷漢,卻頗有手段能力,再加上從小由外祖父曹敬帼親自教導,學識過人,皇帝每回考較學識,皆能脫穎而出。這些年,更是經常領了皇差到外頭辦事,斬貪官、樹清風,頗得朝中臣官與百姓擁戴。

  他的名聲漸盛,因而成爲趙禮的眼中釘,幾次明裏暗裏下絆子,趙擎雖一一化解,卻也是次次驚險。

  對此,皇帝並非全然不知,只是顧及先皇後及其族人,便次次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企圖粉飾太平,趙擎雖沒有多作表示,心裏肯定是不舒服的,但帝心所向,他有什麽辦法?

  有人護著,趙禮益發大膽,他的動作頻頻、手段盡使,幾次陷趙擎于危難中,爲求自保,趙擎不得不化被動爲主動。

  這段時日,越來越多和趙禮有關的惡事流傳開來,打文官、逛青樓、嫘小倌、怒打诰命夫人、強搶民女、濫傷人命……樁樁件件都看不見趙擎的身影,卻全是他的手筆。

  而清流們經常在茶肆飯館中,拿太子與三皇子相較,衆多評論讓百姓們心中有了高低。

  三個多月前,趙禮邀趙擎到一品樓宴飲,表面是爲之前朝堂上的爭執向趙擎致歉,實際上卻是布下暗招,要讓趙擎的名譽掃地。

  那天,趙禮事先布置過一品樓,待兩人酒過三巡之後,他便邀趙擎到陽台邊說話。一品樓位于京城最蘩華的街道,他本計劃趁趙擎不注意時「墜樓」,安排在樓下的武官己准備好隨時解救太子,然後在一旁的衆人便會大聲嚷嚷,怒斥趙擎推太子下樓,將三皇子對太子的妒嫉之情擺上台面。

  事情分明計劃得十分完美,誰知趙擎竟然在太子臨危之際將他拉回,自己卻墜落大街。同時間,樓下接應的侍衛搶上前,他們一面救人、一面大喊,「太子墜樓了!」

  沒想到,細細一看,救錯人啦,這下可好,衆目睽睽下,所有人都看見太子將三皇子推下樓。

  事發時,閔忻正恰巧在場,親眼看見這幕粗制濫造的戲碼,忍不住失笑。看來太子是黔驢技窮了,居然想用這點微末之技來傷害三皇子,未免太看輕趙擎。「主子。」

  閔忻正回神,發現秦文立在自己身後。

  「怎樣?朝廷裏有什麽消息?」

  「三皇子失蹤,德妃病重;太子受罰,三個月不得離開東宮、不得參與朝政。」

  「太子爲何受罰?」

  「傳言三皇子的失蹤似平與太子脫不了關系。」

  「綠園那邊査清楚了嗎?」

  「査清楚了,似平是尹姑娘走了一趟後山,無意間撞見受傷的曹公子,便出手將人救回來,曹公子在綠園待了十數日,身上的傷口己經痊俞。」既然傷口己經痊俞爲什麽不離開?爲什麽不通知親人,任由德妃病重?難道此事背後有他的手筆,他企圖借由此事操縱什麽?

  趙國重商,因此經濟繁榮、民生富足,商人在趙國的地位不下于士人。

  之前大皇子、二皇子曾經派人與閔忻正接觸,希結能夠與他交好,進而得到他的支持,他始終虛與委蛇。而閔忻正與曹敬帼是舊識、亦是忘年之交,對于趙擎的能力,心底很清楚,若要他擇一明主,他會選趙擎。由于幾年前,曹敬幡爲了避嫌,告老還鄉,皇帝竟然准了,朝臣們紛紛猜疑,德妃失勢,皇帝心中厲意的還是趙禮,于是朝廷風向漸轉,轉而支持趙禮。

  但這兩年趙禮鬧出來的事不少,己漸漸失去民心,而百官們摸不准帝心所向,多在觀望當中。

  另一方面,曹家次子、三子漸受重用,己官拜丞相、尚書,而外放的曹家長子也在地方上做出斐然政績,頻頻得到皇帝贊譽,相對地,趙禮的外家因驕奢淫欲、放印子錢、又涉及買官賣官之事,幾次遭受皇帝斥責,幾回下來,支持趙擎的官員開始紛紛冒出頭。

  閔忻正不願意浮出台面,唯有透過曹敬幡,在趙擎需要時給予幫助,眼下,趙擎、趙禮的動作越來越大,想來東宮之爭將有一波風起雲誦。

天家無情,皇帝也不是個昏庸的,怕是心中早有定見,只是缺乏一個好時機吧,看來他得借機和趙擎親近親近了。

  「有空多留意東宮的情況,撥幾個人到綠園,暗地保護曹公子。」

  「是。主子……」「還有其它事?」

  「我發現秦昭在綠園出人。」秦昭是秦文的師弟,兩人師出同門。「他想對趙擎不利?」

  「不像,他……似平與三皇子很熟悉。」秦文的回答讓閔忻正掀唇微笑,爲自己的先見之明感到愉快。

  他果然沒猜錯,此次事件的確由趙擎一手安排。

  之前,他們以爲秦昭是趙禮的人,趙禮對他頗爲倚重,事事聽從他的意見,有重要的事皆派他出手,爲此秦文還不痛快了好一陣,暗歎師弟識人不明,沒想到他竟是與趙擎暗渡陳倉_們師兄弟很久沒聚聚了,下回見面,好好聊聊。」

  秦文聞言知其意,回道:「厲下明白。」

  他行禮告退,閔忻正拿起紙筆勾勾畫畫,心中主意漸成。

  此刻,李軍進門,低聲道:「大爺,尹家姑娘和曹公子正准備到後山逛逛。」

  「是嗎?」他放下筆,揚起笑意。「很好,咱們就與他們來個不期而遇。」

  想起尹霏,他的心變得輕松惬意,早說過,她是個讓人舒服的女人,在她身邊,他會不自覺放下戒備,那種不需要防備任何人的感覺……很不壞。

  紅衣紅褲、黑披風,披風上有只張狂的大鳳凰,一張痞臉笑得很欠修理,他的食指勾著面具的眼睛洞洞,把面具轉來轉去,那副面具是銀制的,額頭上面還貼了三那閃閃發亮的紅寶石。

  他坐在趙擎的床上,笑得很賊。「給三個理由。」

 趙擎沒好氣地從桌上端起花茶細品,據說那是尹霏從要給閔忻正的茶葉當中「特地」苛扣下來,留給他喝的,但可信度不高,因爲他竊聽了她們主僕的對話。

  丫頭說:「小姐,曹公子看起來非富即貴,你不是老說找棵大樹好乘涼,咱們沒旁的人可以靠,有曹公子這個朋友不是很好嗎?你幹麽老對人家那麽冷淡?你救曹公子一命,再同他打好關系,日後還怕誰找咱們麻煩。」

  主子說:「就怕同他牽扯上關系,麻煩才會不斷。」丫頭愣頭愣腦問:「爲什麽?」

  主子語重心長道:「你想想,好端端的,怎會有人追殺他?如果殺他的人來頭比他還要大,日後人家査出我這個程咬金殺出來救他一命,會不會找到我頭上?咱們好不容易能賺點銀子,眼看著日子就要好起來,若是碰到這等破事兒,豈不冤枉。」

  她救他?趙擎差點仰天大笑。秦昭的武功何等高強,她那那小石子能傷他?秦昭不過是順勢演戲罷了。

  秦昭是他的人,被派到趙禮身邊當眼線,爲趙禮辦過不少難事兒,因而受到重用。因爲秦昭,趙擎得以在趙禮身邊安插更多人,得以掌握他的一舉一動,次次取得先機,教趙禮功敗垂成。而這次西山遇刺事件,是趙擎一石二鳥的計謀。

  趙禮是個蠢的,他始終認定自己深得人心,所有厲下都對他忠心耿耿,再加上次次事情失敗都或多或少與趙易扯上關系,所以每回功敗垂成時,他疑心的從來不是秦昭,而是趙易。

  趙禮本就生性多疑、刻薄寡恩,一次兩次下來,他對趙易越來越不滿,長此以往,結盟多年的兩人終會窩裏及,而長期被壓在底下的趙易一旦及擊,恐怕力量非而那天秦昭奉趙禮之命追殺趙擎,除秦昭外,趙禮、趙易也派出不少人參與。

  因此那場戲,秦昭演得分外辛苦,既要「追殺」趙擎,又要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除去同路人馬,若非他武功高超,談何容易。

  趙易派出來的人馬當中,有個叫孫眉的武功特別高強,趙擎手臂就是挨了他一刀。

  連番棍戰下來,刺殺大隊死的死、傷的傷,到最後只剩下秦昭和孫眉,當秦昭、趙擎歡歡飛身入林,企圖制造趙擎死亡景象時,輕功不弱的孫眉屆然隨後追上。

  幸好此時尹霏出現,秦昭便假裝被石頭襲中,並大喊一句:「孫眉,你暗算我,」然後發劍朝孫眉追去。

  之後趙擎裝死,尹霏救他回來,待秦昭和孫眉打完重回現場後,趙擎己經失去蹤影。

  回到京城,孫眉和秦昭在趙禮面前爭辯,秦昭說:「我己經將三皇子殺死,孫眉爲搶功,屆然暗算于我,一路上他爲爭功勞,不少次暗算自己人,我本想以大肩爲重,不與他計較,沒想到他在最後關頭竟來上這一招,我再也忍不住,才會舉劍追他,誰知回頭,卻發現三皇子屍體不知被誰擡走。」

  趙禮急問:「你確定他己經死去?」

  「我一劍刺人他的心臟,除非有神醫出現,否則誰都別想救活他,倘若當時孫眉別對我下手,給我一點時間確定他己無氣息,就算把屍首讓給他又有何妨,誰曉得他那樣急功近利。」秦昭高傲地泠哼一聲。

  孫眉本就是因武功高強而性情古怪、招人討厭,秦昭的話一出口,好幾個搞不清楚自己是被秦昭暗算的,直接把帳算到孫眉頭上,紛紛跳出來指控。

  由于孫眉是趙易引薦進來的心腹,此事定會讓趙禮與趙易的心結更深,待日後趙擎「死而複生」,趙禮能不疑心趙易嗎?

  「怎不回答?想不出三個理由,三爺就乖乖回去吧,別老賴在這裏,曹老大人催著呢。」秦昭似笑非笑地望著趙擎。

  秦昭己經來過好幾回,見他因爲尹霏不肯撥冗相見而發脾氣,見他跳到人家屋頂竊聽,見他莫名其妙地攬鏡自照,因而認定趙擎心裏有鬼。

  「需要什麽理由,我現在不是被『神醫』救走了嗎,那傷沒十天半個月的,怎麽好得起來?」

  「『曹公子』,現在己經十天半個月了。」秦昭好意提醒,他己經賴在人家府裏很長一段時間。「趙禮才受罰,我就眼巴巴趕回去,豈非不打自招,擺明這件事是我做的鬼?」

  「很好,理由一。再湊兩個來聽聽。」他慵懶地靠在牆邊,欣賞自家主子的後美無俦。「若是我現在回去,說不定父皇見我沒事,便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趙禮很快就會被放出來。」

  「很好,理由二。理由三呢?」秦昭比出兩根手指頭。

  「我越晚出現,趙禮對趙易的心結越深。」

  「不對吧,你出現、證明自己沒死,趙禮才會跳腳,才會認定孫眉壞事,也才會對趙易心結更深吧。」秦昭揺頭。

  「我己死,趙禮被軟禁,你說趙易會不會趁機表現,爭取父皇看重?他動作越大……趙禮豈是吃素的?你回去告訴舅舅,讓他好好給趙易撩撥撩撥,指點他,能盡心盡力爲朝廷辦事,才是個百姓敬重的好皇子。」

  「所以呢?你打算什麽時候重出江湖?」

  「再一兩個月吧,既然要做就做徹底一點。」他語音方落,秦昭突地神色一凜,竄身躍上屋梁。

  沒多久,碧玉來敲門,她在門外說道:「曹公子,你准備好了沒?」

  奈奈裔這幾天,曹擎天不知道哪根神經短路,老是對她憋出一張笑臉。

沒錯,就是憋,憋出來的笑臉,怎麽看怎麽怪,怪到每次讓他瞅著,尹霏就感覺身上有毛毛蟲在爬。

  這會兒,他又對她笑了。

  她再也忍不住了,走上前解下自己頭上的鬥笠,問:「曹公子,你要不要戴著,免得曬傷。」再看著他這陰陽怪氣的笑容,她連話都不會說了。

  怕曬?他又不是小姑娘,曹擎天直覺要拒絕,但這是她笫一次對他主動示好,因此……他點點頭。

  曹擎天沒把手伸出去,卻把頭微微往前傾。

  他習慣茶來伸手、飯來張口,他不認爲自己的舉動有什麽不對,而她本著助人爲樂的精神,也沒及對,于是她踮起腳尖,把鬥笠戴在他的頭上,爲他系上帶子,而他聞到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馨香。

  心有些軟、有些暧,那是宮女服侍自己時沒有過的感受。

  曹擎天想:原來,女人真的不喜歡板著臉孔的男人,雖然這樣笑很娘兒們,但如果她喜歡……他又憋出滿臉笑。「行啦,出發吧,要走一點路,你的傷口……不勉強吧?」雖然知道不該和他過度接近,但良心還是讓她發出了友善的關心。

  「嗎。」他的口氣還是高傲,但表情菜和幾分。

  她走在前頭,他踉在身側,碧玉尾隨在後頭,之後又踉上一大群下人,人人都戴著鬥笠、背著竹簍,像一群要去收割的農夫農婦。

  碧玉見尹霏把鬥笠給了曹擎天,乖覺地把自己的鬥笠摘下來戴到尹霏頭上,于是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寶山」走去。

  「山裏有什麽?你幹麽讓每個人都背上簍子?」曹擎天問。「那裏面全是寶。」尹霏回答。

  多樣的生態環境,豐富的植物與草類,要是爺爺在,肯定會樂得跳起來。

  「有嗎?我去過幾次,沒發現什麽寶,不過裏面有個瀑布,景致還不錯,還有一片花海,春天的時侯挺溱亮。」

  「這就是我們不一樣的地方。」

  「哪裏不一樣?」

  「你看的是風景,我看的是食物,你在意哪裏的景致美,我在意什麽東西可以養活人,在我眼裏,瀑布不如小溪,因爲溪裏有魚蝦貝蟹,花海不如森林,因爲林子裏長滿可以吃的菇類,有野菜、有藥材,有滿滿的財富。」

  「應該說,我需要掌握些什麽東西,好教自己安心,而所有的東西裏面,錢最容易被掌握。」她選擇銀子、選擇獨立,也選擇掌握自己的未來不去依附別人。

  「我不懂。」他定定凝視著她,二十歲的她,臉上有十五歲女子的天真,她有時候看起來聰明,有時候卻又傻氣,他經常被她弄得迷糊,卻又不由自主受到吸引。

  「你的確很難理解,在優渥環境中成長的人,無法認識饑貧,在專制中長大的人,無法了解民主自由的真締,你的生活皆在自己的掌握中,所以你不需要刻意去爭取、掌握。可我不一樣,這個世界對女人不公平,我想活得有底氣,就必須比別人多擁有一些東西,比方說銀子。」

  她的話引起他的深思。

  他調査過她,知道她是因醜陋而遭受朱念祖的厭惡,被夫家休棄後娘家也不願意接納她,便把她送到這個離京有點遠的莊園。

  她從小到大都是這般遭人嫌棄嗎?臉上的胎記讓她受過多少白眼?因爲太多的不公平,讓她想活得有底氣?他望向她,眼底帶著些許憐憫。

  發覺他的目光,尹霏微笑,溫柔的笑意,總是不知不覺地溫暧別人的心。

  「沒事的,我沒那麽可憐,只要自己不覺得可憐,就沒人有資格認定你可憐。可憐,都是自己造成的,我不允許自己可憐,就得比別人更努力、更認真。」

  「你對自己很有信心?」

  「我不能沒有信心。如果什麽事都沒有做便失去信心,哪還有勇氣再接再厲?這個世界上,沒有別人辜負你,往往都是自己辜負自己。」

  「我想,你的信心來自于過度天真。你的生活太簡單,如果有人得踩著你才能往上爬,如果身邊的人天天想著如何除去你,如果你最重要的工作是防範別人對自己動殺機,我敢保證,你不會有這神莫名其妙的自信。」

  她定定望著他,想起那天林子裏的追殺,想起他滿身的傷疤,他眼底的憐憫偷渡到她眼中。「你說的是你的生活,對不?」他沒響應,只是添上一抹不該屬于這張漂亮臉龐的抑郁。

  尹霏歎息。「你說的對,我是太天真了,環境允許了我的天真,你沒有我的幸運,你必須在槍林彈雨中求生存,既然如此,難得的休閑日子,快樂一點吧,別談那麽沈重的話題。」她有一點理解了,理解他爲什麽想賴在綠園,他需要一點空間和時間喘息吧。

  沈默間,他們看見閔忻正迎面而來。

  發現尹霏,閔忻正揚眉,向他們走近,「尹姑娘、曹公子,要去哪兒?」

「到山上走走,閔爺要一道嗎?」尹霏熱情邀約,現在他們是合夥人,日後要共同賺大錢的,當然要建立起良好交情。「好啊。曹公子請,尹姑娘請。」

  閔忻正走到尹霏左邊,和曹擎天一人一邊,把尹霏夾在中間。

  「閔爺,上次那個茶……」她其實比較想問,什麽時候結算紅利。

  「該送的都送了,頗受好評,茶鋪己經做好准備,打算後天開始賣花茶。」

  「賣茶還需要准備?」不是把茶擺一擺,貼張紅紙條就可以?

  「自然要得先把風聲放出去,茶怎麽抱、怎麽品嘗,怎麽編個故事好好介紹,夥計們都得先訓練好,你別小看這些事兒,要是能夠做得徹底,茶葉就會熱銷。」

  「你說故事?花茶會有什麽故事?」

  「相傳有一名男子深愛他的妻子,他喜歡喝茶,妻子便勤練茶道,妻子喜歡茉莉花,他便爲妻子遍植茉莉花,每到花開時節,妻子會把茉莉花折下來熏香,在他的記憶中,茉莉花香就是妻子的味道。」

  「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們逐漸年邁,終有一天,妻子死去,他很思念妻子,思念記憶中的茉莉花香,一個心靈手巧的女子知道這個故事後,便把茉莉花入茶,制成花茶,希結能夠安慰老人家。」所以曹大人、曹夫人便是那對深情夫妻,而她是那名心靈手巧的女子?

  好庹害,他的營銷手法不比現代人差,如果穿越不是單一個案,她一定要懷疑他也是穿來的。

  「你這是在變相誇獎我心靈手巧嗎?」尹霏歪著頭,笑得滿臉嬌憨。

  閔忻正輕笑一聲,她總有本事幾句話便撩撥得他開心。「你要這麽認爲也行。」

  「你有沒有送幾斤茶葉到曹大人家裏?」

  「有,曹大人是我笫一個送的,也是笫一個聽到故事的。」

  閔忻正的話引起了曹擎天的注意,夕蔔祖父上個月悄悄回京了,是應父皇所召,此事外人並不知曉,閔忻正怎麽會……他和外祖父很熟?

  「我把這個故事告訴他,他對你很感興趣,約我們有空到他家裏聚聚。尹姑娘,你想不想知道,我打算賣多少銀子一兩茶葉?」

  她搖搖頭。「它雖不是最好的茶,但它好在稀少、特殊。」

  「沒錯,你說對了,我賣的是『奇巧」,目前我打算一兩茶賣十兩銀子,先觀察幾天情況,再決定之後的價格。」

  「十兩?!」碧玉聽聞驚呼一聲。「我得把十個月的月銀全給攢下來,才能夠喝上一口吶。」

  「放心,你一錢銀子都不必付,本小姐會讓你喝到飽。」尹霏斜眼望向碧玉取笑道,之前她把那些茶當成賠錢貨,見一次叨念一回,現在知道它們的價值了吧。「我知錯了,小姐別取笑我吧。」她苦著臉,回眸時掃到李軍那張似笑非笑的鐵板臉,沒好氣的瞪他,「怎麽?連你也有意見。」李軍倏地皺眉,他不曉得自己哪裏招惹了小姑娘,她總不給他好臉色看。李軍不知如何應對,只好把目光調開。

  可是,漠視是最嚴重的懲罰,李軍這樣無視于她,碧玉更生氣了。

  他們一路說話聊天,不多久工夫便走近那片管理不善的果園。

  閔忻正抓下一根樹枝說道:「這裏的土質比較適合種茶。」

  她知道,茶樹的根部汁液含有多種的有機酸,酸性土壤可以提供與茶樹共生的根菌理想的生存環境,從而改善茶樹的營養與水分條件,且這裏的土壤疏松,排水良好又通風,如果拿來種茶,肯定會有好收成。「以前我沒心思在這裏,現在可以考慮把這塊地租給你,先申明,只有這塊,不包括山坡地。」

  「還是不賣?這麽固執?」閔忻正笑望她。

  「有土先有財,我還打算多買一些土地呢,怎舍得賣出,況且這塊地連著山林和綠園,出入方便。」

  「好吧,什麽時候簽租約?」

  「隨時都可以,不過你得幫我一件事兒。」

  「什麽事?」

  「我打算在園子裏引水種菜。」

  「種菜?」閔忻正訝然,擺弄完茶葉又想種菜?她明明是官家千金,怎麽弄得自己像農家女?「綠園又不大,哪有地方種菜?難不成你打算把花給砍了?不成的。」曹擎天第一個跳出來及對。

  她不明白曹擎天的激動,閔忻正卻是明白的,雖然曹大人、曹夫人的故事有許多杜撰成分,但曹大人爲曹夫人種下滿園茉莉、玟瑰卻是真的。

  「放心,那些花大有用處呢,我怎會拔?我打算種水耕蔬菜,不需要太多的地方,卻可以有不錯的收成。」

  「什麽是水耕疏菜?」閔忻正好奇,沒聽過這東西。

  「就是用水種出來的菜。」

  「你指的是蓮藕菱角之類的?」曹擎天插話。

  「不,我指的是白菜、雞毛菜、苋菜……等等。」

  「那些菜離開泥土就不能活了。」

  「嘴說不算,日後你們等著瞧吧。」她自信滿滿的道。

  「你從哪裏學來這些的?」閔忻正發問,碧玉也面露訝異和疑惑。

  尹霏發現自己露出馬腳,立刻轉移話題手指向林子,放開腳步奔去。「森林到了……」她一馬當先、衝進林子裏,入寶山,豈可空手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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