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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崗判官再就業》第101章
第101章 熊孩子

 「是你?」

 張廷樞忙著控制張庶,連頭也沒回,不過聽他的聲音就知道是誰了,化成灰都認得。

 「呵……哎哎哎,非禮勿視。」

 紈貝勒被張廷樞的背影擋著,從門口的角度看不到張庶的情形,這會兒臉上帶著哂笑正打算過來看看張廷樞的熱鬧,才發現張庶衣衫不整,身上還紮著一簇簇的銀針。

 「死粽子,你不會吱一聲啊?」

 「都是男人,怕什麼。」

 「你說的輕巧,本宮封後以來絕對是三從四德賢良方正好嗎?我就是個會走路的貞節牌坊,怎麼好隨便圍觀別人的果體。」

 紈貝勒雖然這麼說著,卻還是伸手在張庶的眉心一點,他緊蹙的眉頭很快就舒展開來,頭在枕頭上一歪,看樣子是睡熟了。

 「自家孩子都不知道心疼,不給麻醉的啊。」

 「行針就是要打通週身經絡,我可沒有你這樣的本事,隨意奪取人的心魂。」

 張廷樞看看時間,第一次燒艾差不過也該結束了,他放下炭盆,開始一根根地把銀針從張庶的體內取出來。

 「你三更半夜的打電話把我找來就是為了給我看滿清十大酷刑啊?我就說不來的,怎奈文玲一腳把我踹下了床,這會兒我的位置肯定讓熊孩子霸佔了,唉,綠了綠了。」

 「……」

 張廷樞小心翼翼地將銀針擦拭乾淨,收入針包之中,歎了口氣。

 「找你來當然是有旁的事情。」

 張廷樞伸手摩挲了一下張庶的眉頭,讓他睡得更加舒服一點。

 「剛才這孩子在劇痛之中說了幾句囈語,想來我所料不差,果然蠶豆的事情跟陸寒前世的果報有關係。」

 「嘿,陸寒這傢伙,原來前世也這麼病嬌啊,難怪。」

 紈貝勒倒是不怎麼出乎意料,一屁股坐在身邊的沙發上,看來自己的那個好基友前世就挺雞賊的了,雖然已經喝了一回孟婆湯,芯子倒是沒怎麼改變嘛。

 「看來你倒是不怎麼著急。」

 張廷樞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紈貝勒的樣子與其說是胸有成竹,不如說是看好戲的成份更多些的樣子。

 「我著急有什麼用,我縱有通天之能,因果報應的事情也插不上手啊,要想改變蠶豆的命運,除非把陸寒的前世抹掉,這種事我倒是可以動動手指幫個忙,不過……」

 紈貝勒瞇起了眼睛,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張庶。

 陸寒對於他的關心不亞於自己對金文玲的心意,如果把這件事做個契機,那麼他心裡的那根刺就能順利拔掉也不一定。

 「我怎麼聽你的話鋒,你跟他結過樑子?」

 「呵,算是吧,你可別小看了這小判官,小泥鰍翻起大浪的事情多著呢,且等等。」

 「等什麼?」

 張廷樞有些壓不住火氣,對紈貝勒這種袖手旁觀的態度表示不滿。

 「別介啊,要火兒也輪不到你們家,我沒生氣就是給他天大的面子了,這事兒我不牽頭,讓陸寒想清楚了來找我吧。」

 紈貝勒說著,大模大樣地站起身,推門就往外走。

 「良紈。」

 「我警告你啊,跪下也沒用。」

 紈貝勒聽見身後張廷樞有些緩和的聲音,反而渾身一個激靈,往牆上一撞就不見了蹤跡。

 ……

 「文玲,小美人兒,睡了嗎?」

 紈貝勒摸著黑從自家的牆壁裡鑽了出來,一個貓撲,撲在了金文玲的床上。

 他瞬間就覺出不對來,因為身下的男人是個跟他身形相差無幾的傢伙。

 「啊啊啊啊啊!噁心死了!」

 紈貝勒哀嚎著滾下了床,隨即,房間裡的頂燈被人打開了。

 「嚎什麼!」

 金文玲揉了揉眉心,很嫌棄地看著地上正在撲街的紈貝勒,一面伸手把身邊的菀菀拽了過來,安撫似的摸著他細軟的頭髮。

 「哎喲。」

 紈貝勒揉揉屁股,一咕嚕爬了起來,往床上搭了一個邊兒坐下了。

 「剛才還跟老粽子說嘴呢,回家就打嘴了,倒忘了熊孩子晚上會摸過來這茬兒了。」

 「太傅這麼晚找你,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嗎?」

 「還能有什麼事啊?就是蠶寶寶的事情咯。」

 「唉,流光家裡出了這種事,他也一定很擔心,你有破解的方法嗎?」

 紈貝勒搭訕著蹭到了床上,對著菀菀做了一個滾粗的手勢,熊孩子非但沒有搭理他,反而一下子撲進了金文玲的懷裡,因為個子太大,把他撲得一個踉蹌。

 「菀菀,到我睡的那邊去。」

 「唔。」

 聽到了金文玲的話,熊孩子很不情願地放開了他,翻身朝裡面趴下,還是不肯離開父母的床。

 「哼唧。」

 紈貝勒這才帶著差強人意的表情往床上一躥,直接枕在了金文玲的大腿上。

 「我倒是有個想法,也許能幫他們渡過這一關,不過咱們不用著急,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那小子會來找咱們的,到時候就有了談判的籌碼了。」

 「籌碼?你覺得陸寒做了什麼不地道的事情嗎?」

 「呵,這也怨不得他,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更何況他下崗之後本來就面臨著許多未知的危險,或許會有進退維谷的地方,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也是無可厚非的。」

 金文玲原本已經躺下瞇著了,聽到紈貝勒的話竟然又睜開了眼睛,沉默地看著他。

 「哎?」

 紈貝勒正在自說自話,忽然被他盯住,一下子噎住不說了。

 「怎麼了嗎?你看的我心裡直發毛。」

 「不,沒什麼。」

 金文玲翻了個身,很隨意地騎在羽毛被上。

 「只是你逗比太久,我都忘了你是玉璽的事情。」

 「噗。」

 紈貝勒也跟著滾在了床上,四仰八叉仰面朝天地躺了下來。

 「等著吧,等到陸寒沉不住氣的時候,他就會來求我的,只是苦了蠶寶寶了。」

 「蠶豆!」

 原本已經睡熟的菀菀忽然一掀被子坐了起來,鼓起了包子臉惡狠狠地盯住了紈貝勒。

 「蠶豆!」

 「小bi崽子睡你的覺去。」

 「蠶豆!不能等!救它!」

 菀菀索性不睡了,那麼大的個子在床上亂翻亂滾,差點兒把搭邊兒的紈貝勒從床上給拱了下去。

 「我操你大爺!」

 紈貝勒和兒子向來不對付,大半夜的熊孩子一鬧,也拱了他的火兒,出口成髒了一回。

 「你想操雲蘿?」

 金文玲慢條斯理地從床上爬了起來,面沉似水地看著他。

 「……!」

 紈貝勒膝蓋一軟,順著床沿兒就滑了下去。

 「聖上!臣妾是被太子構陷的!聖上給奴家做主……」

 「別嚎了。」

 金文玲很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事情過去那麼久,他也不是真的介意,不過看菀菀現在的樣子,他雖然心智還沒齊全,卻聰明得很,沒想到從雙親幾句沒有前言後語的對話竟然領悟了這麼多的信息。

 「菀菀,別鬧。」

 快要兩米高的巨嬰在床上翻滾著,聽到金文玲的話,很快地停止了哭鬧,吸了吸鼻子坐直了身體。

 「救蠶豆。」

 「乖,這是大人之間的事,你先睡吧。」

 「……!」

 菀菀忽然瞪著金文玲不說話了,跟紈貝勒一模一樣的眼神裡,帶著一點點的不信任感。

 「菀菀?」

 「菀菀自己去!」

 熊孩子往床下一滾,衝著金文玲臥室裡雪白的牆壁衝了過去,一下子就湮沒在了牆體之中。

 「菀菀!」

 金文玲從床上坐了起來,作勢要追過去,被紈貝勒從身後捉住了手臂。

 「呵,這熊孩子,什麼時候學會的這一手啊。」

 紈貝勒自嘲地笑了笑,手上微微用力,把金文玲的身體帶入自己懷中。

 「他去也好,他一片赤子之心,若是成了,救了陸寒兒子的命,那小子不可能一點兒表示都沒有,他要是那麼沒有良心,我早就料理了他。」

 「是嗎。」

 金文玲洩了氣一樣靠在他懷裡,頭向後仰著,靠在紈貝勒的肩膀上。

 「文玲,是不是覺得挺失落的啊?」

 「嗯?」

 「這可是菀菀第一次不聽你的話。」

 「呵,是。」

 金文玲知道自己的一點點神情上的變化都瞞不過這個男人,索性就承認了,他們的關係就是這樣的,已經親密到了無論任何事情,在對方面前都不會覺得尷尬和羞恥的程度。

 「疼他有什麼用啊?養不熟的白眼兒狼,還不如對我好,我是永遠都不會背叛你噠!」

 紈貝勒用栗色的自來卷兒蹭著金文玲的頸窩,抓緊一切機會與聖嗣爭寵。

 「嗯,我現在明白了,你之前說過的話。」

 「嗯?什麼話。」

 「夫妻才是人倫之首。」

 「是啊。」

 紈貝勒看了看菀菀剛才睡過的地方,已經空空蕩蕩的,孩子大了,總是要走出去的。

 「這種關係就是這樣的,好比蠶寶寶的雙親,雖然很艱難,但是為了陸寒,張庶也會做的。」

 「做什麼?」

 「他需要做的事情很殘酷。」

 紈貝勒的眼神多少帶著一點兒感傷的意思,換了自己,未必能下得去這個死手。

 「他必須穿回去,把陸寒的前世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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