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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逆》第60章
第60章 《寵溺》04

事後,唐湘罭挽留唐湘芝,可後者心意已決,平素溫和的人一旦固執起來,萬頭馬車都拉不動。他很快做出交接,某方面來講也是做止血,家法有言若對家族名譽有所損害及殘害家人者,可由家譜除名,上上代有例子,他不願弟弟淪落到那般下場。

他知道,弟弟終歸是在乎這個姓氏、這個家族的。

偏偏表現得不屑一顧。

於是他與妻子長談,再與父母相商,作為最終手段,說出之前他心頭難免遺憾,畢竟為此付出、拚搏多年。然而正式表態以後,他反倒感覺一顆長年壓在心頭上的大石不見了,整個人輕鬆許多,連呼吸都不再感到滯澀。

原來放下,如此簡單。

唐湘芝一派坦然,唐湘昔卻陷入深深茫然。

這麼多年,他為他哥做的髒事不僅此樁,他不在意,士為知己者死,他甘為大哥死士,可到頭來發現對方壓根兒不求,全部人都說他錯,無所謂,可獨獨唐湘芝一人否定,就能毀了他至今堅持一切。

然而大哥否定歸否定,仍舊保護了他──跟小時候一樣。

家法非說笑,唐湘昔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才好了些許。

醒後他想去公司,羅穎卻說:“董事會決議暫時廢除你的職務。”

唐湘昔怔了片刻,木然問:“為何?”

“你需要治病。”羅穎拿出病歷,她以兒子身分證件及印章作為代理人申請,這是偽造文書,卻是不得已中唯一的辦法。“重度憂鬱、燥鬱……情況如何你比我清楚,心病還需心藥醫……”仿佛下了艱難決定:“你去找他吧。”

這個“他”,她也是聽大兒子那日提及,是唐湘昔心裡一塊柔肉,他生生割下,沒包紮,任其潰爛成瘡,鞭笞肉體與精神。

唐湘昔仍是那句:“不。”

羅穎怒了:“你到底發什麼瘋?!”

“對,我發瘋!”唐湘昔首度與母大小聲:“我逼瘋了自己才放他走,你們倒輕鬆啊,現在一個個裝好人,那一口氣統統大度不要了,還要我把人找回來……然後?兒子是同性戀不在意了?不是要把我塞回娘胎裡悶死嗎?你怎不做了?!”

羅穎深呼吸,面色懨白,因為大兒子的乖順,令她以為自己的教育方式是正確的,可二兒子卻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因材施教,怨念加諸在下一代身上,一個力爭上游,另一個同樣爭氣,卻爭到了極端。

作為母親四十多年,她首度這般無力,她說:“你們都沒錯,是我錯了。”

錯在把上一代的恩怨情仇,延續到兩個……不,三個孩子身上。湘靉不願嫁入豪門,偏偏別無選擇;大兒子則在發佈離家宣言後,才與她坦誠:“其實經商真不是我興趣,倘若可以,我想趁有生之年多走走,看一看各處風景。”到這時候,羅穎後知後覺大兒子小時夢想,竟是攝影。

他們看似擁有一切,吃穿不愁,卻無從成全自己,只能照安排好的路子走。

孩子從不是父母的附屬品,更不該是拿來炫耀的工具,從醫生切斷臍帶那刻起,他們就是分割的獨立個體,持有血緣親情,可同時抱持不同的未來發展。

羅穎忽問二兒子:“你的夢想是什麼?”

唐湘昔一怔,莫名所以。

他的夢想……他曾譏嘲蘇砌恒沒夢想的人如鹹魚,可反過來講自己不是差不多?忙於公司的事、忙於實現別人的夢想,卻從未深思面對自己需要什麼、想要什麼,孫文初說他心靈空虛,不懂人生樂趣……可到了這把年紀,他已經沒有力氣跟閒情發夢。

羅穎:“天演和唐藝仍是你的,可你需要休息……我跟你爸帶你們去過很多地方,但都是‘我們’‘想’帶你們去的,好好感受一下自己要什麼,就算是……那樣也沒關係。”

這是她一個母親,目前可以做到的極限。當然,她還可以、甚至應該再努力,但……難免需要時間。

對旁人她不排斥,只因不是發生在自家。

羅穎說完要走,唐湘昔突然道:“曾經……我想試試看做演員。”

所以他才做過幾回替身,算是過把幹癮,甚至常常陪蕭蔽日對戲。

羅穎笑,“做演員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我從不後悔入這一行,很遺憾沒有讓你實現這份快樂,我真正需要教導你們的,應該是這些。”



唐湘芝夫妻帶孩子去了瑞士,打算先歇息一陣,繼而安排旅行。

唐湘昔沒了工作,赫然成了全唐家最閑的人──連唐九那小笨蛋都比他忙,在朋友公司裡上班、談戀愛(?),還我同志我驕傲,他壓抑了一輩子,那小子倒是一句話,十分清爽。

真是好不爽。

問題是,他無法否定他。

唐湘昔仍定期收到美國那邊捎來的消息……他原意是為孩子,可指示下去,八成變成跟拍那只兔子。有一張他在街頭咬漢堡,大概藝人訓練導致他隨時都很上相,分明一個幹扁的麵包夾肉,被他吃得好似人間美食,吮指難忘。

他鼓著腮,樣子十分可愛,下一張吃完了薯條在舔手指,唐湘昔瞟了眼,下腹一炙,瞬間勃起。

這反應不稀奇,三年來唐湘昔很習慣,夜半十分,他睇睞照片,在床上調整了個舒服姿勢,拉下褲煉及內褲頭,掏出裡頭半勃肉莖,上頭血脈糾結,稍經摩擦便硬挺如鐵,青紫色血管在上頭突起、蔓延、糾葛,他握住莖頭,閉目想像青年在照片裡,舔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雞巴。

青年口活極好,他舌尖小巧軟潤,能舔到他凹槽內部,而手指則摩搓他最為酥麻的那條筋,一張嘴似極了吸奶,重點是那口腔熱度,黏膜軟嫩,而肛腔內部更為誘人,肉褶一道道,纏綿他的陰莖,倘若他是教徒,那必然是到達地獄的捷徑。

他躺在床上,放鬆身軀,就像多年來所做,給自己釋放,根部發燙,腥臊的氣味在空氣裡蔓延,他一身肌肉因興奮鼓起,涔下汗水,他沒壓抑,於是不一會精液一泄如柱,有幾滴甚至噴濺到相片裡青年的臉上。

唐湘昔胸口起伏,在粗喘裡迷惘:這是愛嗎?

他把手心濁液抹到照片上,動作淫穢變態至極,卻隱隱透著難以言喻的溫柔。

……

唐湘昔學他哥,給自己安排了一趟自我的旅行。

沒有專屬導遊、沒有定點接送,一切從簡──半年後回來,他幾乎成了流浪漢。唐湘昔嚴格控管自己的消費吃喝,不說無人知曉他是富家大少,他結交不少驢友,他們對旅行熱衷,一站接一站,看山看海看風景,看這個世界,甚或於看自己,獨獨唐湘昔,說不出旅行的意義。

有人笑:“是不是有個分不了手的女友,離開她,就是你旅行的意義?”

唐湘昔沒語。

他汲一身風霜回台,可心裡一處仍空空落落,他沒休息兩天,再度收整行李,如此反覆,足足一年,就是沒去找青年。

仿佛一種垂死逃避。

羅穎曉得兒子動向,他前會去了敘利亞,仿佛拋命,一年來專往危險區域走,她著實怕了兒子直接往加薩走廊、ISIS基地去,憂慮得不行,直接罵:“你這是找死呢還是找死呢就是找死呢?!”

唐湘昔不以為然,“安心好了,死了就是命。”

“安你媽的心!!”羅穎咆哮,她快跟兒子一樣得精神病了。

好在一番糾結,唐湘昔從巴基斯坦回來,整個人恍若煥然一新,眼神不再死灰,沒多久機票出來,得知是飛往西雅圖的,羅穎不禁大鬆口氣。

她已完全放下,不再有芥蒂,若能有人制得住這瘋孩子,管他男的女的呢,活的總比死的強。

於是唐湘昔就這樣出現在蘇砌恒面前。

青年不知的是,這一年裡,他染過一身塵沙,子彈曾擦過他手臂,沒進一個無辜婦女的胸膛,他背著她去了醫院,人命的重量、以及血液的熱度淌在背脊,傷口很疼,仿若灼燒,眼前漫長如一條殉難之路,汗水模糊眼睛,婦人死前以英文虛弱向他說了句謝謝,並講了一段他聽不懂的伊斯蘭語。

他僅記住一些,事後詢查,大體意思為:“願真主阿拉祐你獲得世上所有幸福快樂。”

瞬間,唐湘昔淌下了淚。

幸福快樂,談何容易?

自呱呱墜地、幼時不曉世事起,他不曾哭過,但這一刻,他為充滿爭端的世界遺憾,為不及搶救無辜逝去的生命遺憾,為一切他曾有機會得到而錯失的遺憾……更為他那般驕矜,不曾感恩而遺憾。

他在破敗的旅社裡孤獨慟哭,無人可見,令他終於得以釋放自己。

他想起青年在廟寺,虔誠謝天姿態,他感恩珍惜所有一切,不論好壞,反觀自己對一切充滿不平,逕自傷害,所有人都放下了,獨他一人深困其中,走不出來,他迷失了整整一年,如犯錯不敢歸家的孩童。而現在,他在生命的流逝裡,決心面對,找到旅行真正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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