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窗外很安靜，似乎連隨處可見的秋蟲似乎也睡了。

糊著粉綠紙的窗扇開了一半，微微涼風從窗外緩緩吹拂進來，為室內帶來涼爽。銀色月光照映在地面上，地面一片雪白。

靠窗的床頭上也被月光灑落，映照成一片白，柔軟的枕頭上散落著絲絲縷縷柔順的發，發的下麵，一張小小的臉，精緻而光潔。

一陣風吹過，發絲飄動了幾下，騷弄得臉頰有些發癢，獨孤平凡睡的迷糊，閉著眼睛想要用手去撥，伸到一半卻又垂落，翻個身沉沉睡去。

黑暗中，一聲輕輕的、寵溺的歎氣。

一隻大手伸過來，溫柔的拂去搗亂的發絲，順便掖好被角，才收了回去。

靜靜的坐在床尾，只是看著。

有時候看著窗外的月亮，大多數則是盯著平凡的臉發呆。

──唉，夜深人靜又是兩人共眠，雖然有兩張床，可是讓他怎麼睡得著？

搖頭歎氣，飄雪的唇角卻忍不住彎起弧度。

這傢伙，睡著了也這麼可愛！

仿佛迎合飄雪的想法，獨孤平凡抽出手來揉了揉鼻尖，臉頰在枕頭上蹭了蹭，一臉幸福的樣子……

夜是睡眠的時間，也是隱藏無數秘密的時間。

歐陽世家收藏秘籍的密室裏，三個蒙面的黑衣人正焦急的四處翻找。

“該死的，到底在哪裡？”長髮的蒙面男子低聲咒？了一句，將手上的線裝古籍胡亂塞了回去。

門口望風的女子回頭看到這一幕，不悅的低聲吼到：“三號，別弄亂了！會被發現的！”

“發現就發現，只要找到那個東西，留在這裏也就沒有意義了！管那麼多……”被稱為三號的男子一邊咕噥著，一邊不甘心的將古籍抽出，撫平重新塞了進去。

另一邊的中年蒙面男子手持夜明珠，默默翻找著。摸過一片又一片的玉簡，每片都只是閉眸感應一下裏面的內容，然後很快放回檀木格子裏。收藏的玉簡比線裝古籍要多上很多倍，但是他的速度卻比先前的三號快多了。

看到他將其中一個檀木架子都翻找了一遍，女子問道：“二號，有沒有找到？”

中年男子沉默的搖搖頭，手下沒有絲毫停頓，速度翻找起第二個檀木架。

第三個黑衣人卻不是在架子上翻找，他一直沿著牆壁，四處細心敲打，不時將耳朵貼在牆上，看是否有密室或者秘道。

突然，一隻白色的小鳥撲棱棱飛了進來，停在黑衣女子伸出的手中。黑衣女子警覺的閃身進來，中年男子立即將夜明珠收入懷中，密室裏頓時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屏息了不到一分鐘，幾聲輕微的腳步聲在密室外響起，由遠及近。

“真困呀，師兄跟我聊會天吧？不然我要睡著了。”

“聊什麼天？都好好盯著，最近莊裏不太平。明天有你睡覺的時候！”

“可是師兄，都這樣靜悄悄的不說話，很無聊耶！要不我給你講鬼故事？”

“別吵！你這樣嘰嘰喳喳的，還怎麼聽可疑動靜？！”

……

由近及遠，腳步聲和聊天聲漸漸遠去……

這些是歐陽世家的固定夜間巡察隊，從上次出事以後才組成的，由門下弟子們輪流值夜。

“快點找，沒多少時間了。”黑衣女子低聲說道，停在手上的白色小鳥突然燃燒起來，很快化為烏有，連半點粉末也不剩。

重新取出剪刀和紙，飛快的剪出一隻小鳥的形狀，收好剪刀，一手拿出些許灰色粉末，灑在紙鳥身上──

粉末觸及紙張立即融化其中，微弱光芒閃過，一隻活潑潑的白色小鳥撲棱棱拍打著翅膀，從女子手上飛了起來。

“去！”

手一揮，小鳥盤旋了一圈，從狹窄的縫隙裏不可思議的穿了過去，飛去外面了。

三個蒙面男人繼續著自己手下的工作，雖然看起來都很著急，手下卻沒有絲毫紊亂。

找了好一會，先前的三號一手拿著一本線裝古籍，另一手小心翼翼的捏著一張紙條過來，“大姐，你看下這個。”

同樣小心翼翼的接過紙條，只見泛黃的古老紙張上，畫著曲折的線條和字符，似乎是一張符文。

閉眸感應了許久，女子睜開眼睛，搖搖頭。

“只是一道威力不錯的火靈符，沒有那個人的氣息，不能用。”

“可是，除了那十七代的玉佩，我們還有別的──”

“三號！”女子嚴厲的低吼了一聲，“你已經降級到我下面了，這些事情不用你來管，聽從命令就好！”

蒙面男子全身僵了一僵，牙齒咬得“嘎嘎”作響，好久才平靜下來，默默的將紙條收回古籍之中，重新放了回去。

對於三號的敢怒不敢言，蒙面女子並沒有絲毫意外。見敲牆的蒙面少年已經在同一個地方敲了許久，問道：“小四，有沒有發現什麼？”

“嗯，大姐，這片牆壁有些奇怪。”少年一邊回答，一邊更加仔細的摸索。“二哥，可以把夜明珠借給我用下嗎？”

中年男子不發一言的將夜明珠遞了過去，回來仍舊一片片摸索著玉簡。

少年拿著夜明珠，對著牆壁仔仔細細的映照過去，連最細微的地方也沒有錯過。蒙面女子見這裏似乎有突破的可能，快步走了過來，一起細細查看。

“大姐，幫我看下，有沒有跟這幾個形狀一樣的細微裂紋。”一邊說著，少年拿出一片玉簡，將紋路刻畫進去。

女子接過玉簡，簡單看了下，就開始在牆面上細細尋找起來。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過了多久，中年男子已經將三個檀木架子上的上萬枚玉簡都一一探查過了。

站起身，分別從每個架子的幾個格子中拿出玉簡，然後走到蒙面女子身後，不發一言的站著。

“二號，怎麼樣？”女子仔細看著牆壁，頭也不回。

“沒有發現跟感應過的氣息一樣的玉簡，但是這幾枚裏記錄的內容是我們需要的。”男子說完，仍舊靜靜的站著。

在沒有動作也不說話的時候，這中年男子看起來，簡直就像個木偶。

“那你把內容複製下來，原先的放回去。”女子吩咐道。

中年男子從懷中取出幾片玉簡，很快將其中內容複製了進去。將原本的玉簡放回固定格子裏後，靜靜站在女子身後，不言不語也不動了。

女子好似很習慣這中年男子的風格，只是一味的盯著牆壁，找著自己要找的東西。

突然，女子朝旁邊招了招手，“小四，這裏有個一樣的裂紋。”

少年立即丟下他正在找的區域，朝這邊跑來。細細看了半晌，小四點頭。“沒錯，就是這個！大姐，這裏設了陣法，應該是被隱藏的信道。”

“能破嗎？”女子問。

“沒問題。”

少年一邊說著，一邊示意女子和中年人後退。

咬破食指，在一面牆上某個地方劃上奇怪的線條，標注上一些奇異的文字，最後在線條合攏的瞬間，紅光一閃，血跡瞬間沒入牆面，乾乾淨淨，好似沒有刻畫過一般。

到剛才女子發現的地方，少年咬破另一手食指，將同一個陣法反方向刻畫了一遍，同樣的，紅光一閃，也沒入牆面。

拿出一個精緻小巧的羅盤，細細量查了一番，對準正確方位少年雙手結印，瞬間變幻了十幾個手印，低聲喝道：“天眼開！太上老君急急如禦令！”

紅色的陣法光芒忽閃，在牆面上一陣一陣的流淌。突然，其中一個血跡符文的陣法底下，顏色漸漸變得透明，一個信道顯現在四人眼前──

信道裏是一個光明的空間，這道門仿若白天與黑夜的分隔線，將所有光明緊緊鎖住，不至於透露一絲半毫到這密室之中。血色的陣法在透明的牆上分外醒目，提醒幾人，這並非沒有阻礙，這是一道看不見的阻隔！

“大姐，這個信道的入口設了一次性禁制，只要解開就得重新佈設一次。我不會布這種禁制，要是強行進去，就沒有退路了。”

蒙面女子沉吟了須臾，斷然點頭。

“你破吧。大家動作快點找到東西就退，這裏不能留了。”

身後的三號翻了翻白眼。“早就說過，被發現有什麼關係？再小心還不是一樣？”

蒙面女子回頭瞪了一眼，卻見那三號故作若無其事狀，便不去理他，轉回頭去。

少年專心致志的盯著透明的陣法，拿著羅盤不斷挪動方位，指中則是掐算不已。直接破開禁制並非難事，難的是這禁制之中隱藏的機關，只要破開了禁制，必定會驚動歐陽世家的某個地方──

“小四，怎麼了？”見他遲遲沒動手，蒙面女子問道。

“大姐，禁制裏有傳訊陷阱，如果強行破開的話，我們最多只有兩分鐘時間。”

“兩分鐘？”蒙面女子皺起了眉。

雖然料到不會這麼順利，但是時間如此之短，卻也在意料之外。

兩分鐘……不說這秘道裏的危險程度，即使只是單純的很長，今天的計劃也就無法完成了。

只是，若什麼也不嘗試就回頭，這是怎麼都不甘心的！

“大姐，要不我們下次再來？現在還沒有暴露身份，知道這裏有秘道了，可以申請組織支持。”小四小心翼翼的問道。

雖然申請支持，將會得到組織的處分，但是任務失敗的處分則更大！身為手下的他們雖然是不會受處罰的，但是隊長受到處罰他們也不會好過……

“撤退吧。今天的任務是完不成了。還不如早點回去睡覺。”三號懶洋洋的伸個懶腰，漫不經心的說。

蒙面女子絲毫沒有理會，只當是蒼蠅在飛。

“小四，只有二分鐘，不能再拖延了嗎？”

“嗯。”黑衣青年點頭。“佈設禁制的是陣法高手，二分鐘已經是我能拖延的極限了。”

二分鐘？

退？不退？

蒙面女子沉吟良久，猛的毅然決定──

“小四，你破吧！大家都準備好，我們只有兩分鐘時間，只准成功不准不准失敗！”

“切！”三號男子從鼻子裏嗤笑出聲。就說女人怎麼能當好隊長？都是急功近利看不清大局的人！

“三號，你留下斷後！”蒙面女子冷冷的說。

三號男子愣了下，直直看著女子的黑色背影──

該死的，怎麼忘了？女人都是些該死的記仇的傢伙！

“是，大姐。”

雖然沒料到是這樣的決定，但小四還是立即從懷裏取出一些瓷瓶和符紙，開始用玉杵研磨畫符的液體。

飛速研磨好需要的液體，一手持符紙，一手飛速咬破食指指尖，直接用手指蘸著液體，在符紙上龍飛鳳舞，指走蛇神，淡淡金色夾雜嫣紅血液的線條，構成奇異的感覺，慢慢籠罩在整個符面上，直到完成最後一筆──

火焰悄無聲息的燃燒起來，淡淡的藍色的火，像是浮于符紙表面，像是來自地底的火，沒有絲毫溫度，甚至連捏著符紙的手，也像是被火包圍住了！

符紙沒有任何損傷，燃燒著的火焰卻越來越盛，金色夾雜紅色的線條仿佛在火焰中飄飛舞動，隱隱顯示出神聖的味道。

小四屏息凝神，手上動作絲毫不亂，輕輕將手向前一送，燃燒著的紙符輕飄飄的向前飄去，無聲無息，在碰上透明禁制的同時，猛然吸住了一般，紙符緊緊貼在了上面！

火焰瞬間放大，雖然仍舊無聲無息，卻依然給人“轟然一聲”的感覺，禁制連同牆壁上的血色陣法，一同燃燒殆盡！

“大姐，快！”

沒等小四說完，蒙面女子和中年男人，早就飛快閃身竄了進去。

信道、信道──

一直向前奔跑，轉過三四道彎，狹窄的信道裏卻如同白晝一般光明，一路上也沒有碰到機關和其它陣法。只是，一路轉過了十幾道彎，蒙面女子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入了迷陣？

只有兩分鐘時間，掉頭已經來不及了！

蒙面女子沒有時間想太多，只是機械的拔足奔跑，遇牆轉彎。

終於，在急速跑了30秒左右，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空間展示在眼前！

這是骨灰祭壇！

猛然吃了一驚，蒙面女子猛然止住腳步！

一個個小小的黑色石塔如同森林一般，靜靜的佇立在房間的一面牆前，整整齊齊的方陣，每個石塔的塔身上都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除了石塔林以外，一大片開闊的空地上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只在房間的一個角落上，刻畫了一座小小的陣。

如果那精通陣法的小四在這裏，一定能看出這是失傳已久的傳送陣，只可惜在這裏的兩個人，對陣法都沒什麼深入研究。

雖然知道隱藏得這麼隱秘的信道裏，一定隱藏了重要的東西，可是她依然沒有料到，宗族裏最神秘和神聖的骨灰祭壇，竟然就在眼前！

只有一分鐘了！

蒙面女子從懷裏掏出一把木雕，各種各樣的形狀都有，看不出材質，只能看出很有一些年月了。

“去！”

叱了一聲，手一揮，將木雕向前打去。木雕在空氣中變大，突然變成各種各樣、長相奇特的動物，在空中打了個滾，紛紛落在地上。

飛速變幻手形，結成各種各樣紛繁複雜的手印，這一群長相奇特、兇猛悍然的動物一起向前沖去──

“砰──”

每個動物都選擇了自己的目標撞去，接觸的瞬間，巨大的身體與堅硬石材碰撞的聲音讓人牙齒發酸。意外發生了，明顯看起來無法與兇猛巨獸相比的石塔，卻出人意料的結實，石塔沒有任何損傷，猛獸卻紛紛向後跌落。

這一切都只發生在瞬間！

這些猛獸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跌落在地卻立即翻身而起，再次悍然向前沖去，朝著既定目標，毫無退縮和恐懼，巨大的碰撞聲在整個空間裏不斷迴響……

一次、兩次……八次、十次……

終於，石塔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同時亮起，一道金色結界張開，所有猛獸立即被彈開，有些跌落在地上，有些撞到牆。猛然收縮，受到金色結界的影響，居然都還原成了本來的木雕。

只有三十秒了！

雖然蒙面看不出來，但這黑衣女子，終於微笑了。

聖佛加持過的金剛經嗎？果然如同主上的預料啊，那件東西真的派上用場了！

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摸出一隻潔白如玉的小對象，蒙面女子將捏著佛骨舍利的手向前伸，慢慢碰到金色結界……

然後，順利的、毫無阻礙的、穿了過去！

過去了！

迅速在結界內搜尋──“二十五代家主”，不是這個！“十三代家主”，也不是這個！

目光如炬，腳尖輕點飛快奔跑，終於，“十七代家主”！

找到了！就是他！

右手翻轉，一把鋒利的小刀出現在掌心之中──

“嗤”……

一道銀光閃過，細微的東西被劃開的聲音中，石塔一分為二！

塔裏分為七層，精緻的雕琢著各式各樣的微型浮雕。但蒙面女子看到的並不是這些。每一層塔內，都整整齊齊擺放著一些東西，有些已經被鋒利的小刀劃成兩半，更多的卻散落在地上。

“走！”

沒時間細看，蒙面女子手一收，將滿地東西卷起，一半拋給結界外的中年男子，一半收進懷裏，腳尖急點，立即朝外面奔去。

剛好兩分鐘！

傳送陣法那裏突然閃出幾道亮光，幾個模糊的人影出現在其中。

“快攔住他們！”

人還未從陣法裏出來，一個鬚髮皆白的長者已經大喝出聲！顧不得查看骨灰祭壇被破壞的程度，一行人沒有來得及恢復使用傳送陣時消耗的力量，趕緊追了出去。

追得起步晚了一步，腳力也及不上對方，等終於追到密室的時候，大門敞開，書架翻倒，入侵者早就失去了蹤影……

夜深人靜的房間裏，飄雪斜靠在床的另一頭，只手托腮，不經意打了個哈欠。

有點想就這樣窩在一起睡會，可是心底的騷動卻一陣陣傳來，單單將騷動壓下就已經耗費了莫大的精力，一旦睡去，會不會順從心底想望直接抱了過去都很難說──

還沒到讓這傢伙知道的時候，今夜……也只能忍耐了。

苦笑了笑，仰頭看明月，月光淡淡的，照映得一切都朦朦朧朧。

突然，飄雪目光瞬間銳利起來。側耳傾聽了幾秒，臉色一變，輕手輕腳的起身，腳尖一點，身形矯健的從窗口跳了出去，動作迅速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左邊！

迅速判斷了方向，獨孤飄雪毫不猶豫的追了過去。

月光撒下一片銀色的室內，獨孤平凡睜開眼睛，發呆。

被盯著看了一晚上，能睡得著就奇怪了……總覺得飄雪最近有點詭異，不會發現他喜歡……了吧？

長長籲了一口氣，獨孤平凡坐起身，雙手揉了揉臉頰，感覺身體各個部位都僵硬了。

這麼多年磨練下來，臉皮也變厚了不少。不過今晚能忍住沒有臉紅，真是太不容易了！

心情意外的有些複雜，一直覺得要隱瞞到底，從發覺了喜歡的心情開始到現在，一晃眼居然過去了十多年。

如果突然被飄雪發現自己喜歡他，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一定會嚇得跳起來，立刻找個角落挖坑把自己埋起來吧？

從來都是這樣想的，並且戰戰兢兢的克制著自己。如今真的有可能被發現了，竟然心情平靜起來──

也罷，發現了也好，不發現也好，總好過現在這樣曖昧不明。

獨孤平凡突然掀開被子起身著裝，穿到一半，卻又轉頭看窗外的明月，愣愣的坐著發呆。

總有一天要打破現在的局面，將來會是怎樣？被飄雪厭惡？鄙視？還是裝作不認識？

十指猛的捉住胸口的衣襟，指甲深深陷進肉裏。

為什麼──

會這樣難受呢？心被緊緊捏住一般，整個身體喘不過氣來了……

風從窗外吹過，衣角輕擺，發絲揚起。

一個小小的黑影從床角竄出，“嗖”一下竄到了陽臺上。

“我親愛的主人，外面很熱鬧呀。”

黑衣黑髮的小女孩蹲在窗臺上，好奇的向外張望。小小的臉上一雙忽閃忽閃的明眸，裏面盛滿了好奇。

驟然吃了一驚，獨孤平凡立即回神，警惕的看著這陌生的小女孩──

是陌生的女孩沒錯，從來沒有見過的長相。但那種熟悉感又一陣陣傳來，就像……就像……

對了，就像還在封印裏修煉的小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