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靈使 第二部 第9章

紫檀和花梨木為主基調的臥室裏，充滿了古色古香的中國韻味。雕花高腳四方椅上，鋪設著柔軟的墊子。

南宮霸臉色陰沉的坐在主位上，雙手緊緊捏著扶手。聯盟內幾位心腹長老都在這裏，低垂著頭恭恭敬敬。

氣氛很壓抑，向來受寵的南宮爭，也明白這不是說話的時候──

可是為什麼？

直到現在，他還沒搞清楚狀況。

捏著扶手的雙手因為用力，青筋暴出。捏緊－放鬆－捏緊－放鬆，重複了五六次，南宮霸終於下了決心。

聯盟總有一天是要交給兒子來管理的，早晚會知道內幕，不若趁現在就告訴他，也免得措手不及。

“古長老，你把事先準備好的材料先給會議廳那些人發下去，拖住些時間，我這裏辦完了就過來。”

“是，盟主。”古秋波頗有深意的看了南宮爭一眼，出去了。

看到古爺爺給他的眼色，卻又琢磨不透，南宮爭更是忐忑不安。

“爭兒。”南宮霸溫和的叫他。

“是，父親大人！”南宮爭立即站了起來。

“沒事，坐吧，父親有話要跟你說。”

“盟主，少爺還小，不如再等幾年吧？”陳長老突然抬頭，插話進來。

南宮霸搖搖頭。

“現在已經由不得我們控制了，雖然爭兒還小，也不由得他擔當得起還是擔當不起了。早一些知道，多少有點心理準備。”

南宮爭看著幾位長老的臉色，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心裏漸漸沉了下去。

等了十來分鐘，仍舊沒有人來，會議廳裏漸漸熱鬧起來。打招呼聊天的，結識新朋友的，想趁此機會與名門貴族結識的，一個個四處活動起來。

飄雪的身邊，雖然偷偷摸摸總是朝他那邊看的視線不少，但到目前為止，除了那位女孩，還沒有第二個來觸碰低氣壓的勇士。倒是平凡這邊，早已圍滿了好奇的人。

當然，誰也知道這兩位是一起的，不過看看那邊的超低氣壓，這個人一看就知道好說話多了！

“您那靈寵真的是未化形的嗎？為什麼會那麼厲害呢？”

這個問題是問得最多的，也是許多人最想知道的。

“這，我也說不清楚。當初我捕捉到它的時候，它還弱小得幾乎要消散了，不過有一次機緣巧合，曾經得到過兩顆靈力結晶，沒有留意的時候被它吃掉了……”

周圍一片抽氣聲！

兩顆靈力結晶！被這麼個小不丁點的未化形靈寵給吃了，還能說得這樣輕描淡寫，這人到底是敗家子，還是根本不知道那神物的珍貴！

“我觀察了很多天，也沒看出來它有想要化形的樣子，也就放棄了希望。可能是由於它吃的時候還未化形，所以不會進階吧。”平凡搖搖頭，一臉扼腕的樣子。

未化形的靈寵……

雖然都說，靈力結晶百分百能使中品以上的靈寵進階，但未化形的靈寵……確實沒聽說過會怎樣。既然是兩顆靈力結晶培養出來的，有那樣的實力，倒也不算太離譜。

人總有妒忌心的，聽到兩顆結晶就這樣給浪費了，大多數人雖然臉上掛著可惜，心裏不由得一陣輕鬆愉悅。

兩顆神物啊！就只培養了這麼個沒啥特長的小不丁點，要不然，培養出的可就是兩隻極品的戰鬥靈寵了！

“對了，還沒請教您是哪一家的？往年似乎沒見過您，很面生呢。”山西阮家的少爺，似乎漫不經心的問道。

何止面生，今天這宴會裏，所有人談論和關注的就是這兩位了，可偏偏卻沒有任何人能說出他們的來歷和身份，這簡直太讓人好奇了！

“嗯，我們是獨孤宅的弟子，這是我們第一次參加馭靈使聯盟發起的聚會。”平凡微笑著回答。

問這樣的問題就好了，別再問那個小毛團了。撒謊撒謊，是不是人一旦撒了第一個謊，就會不斷編造更多的謊言來彌補第一個？

不管怎麼說，撒謊多了會露馬腳呢。

對了，還欠飄雪一個解釋，這一關難過了……

揉了揉額角，平凡實在是想乾脆把一切都攤開來說清楚道明白算了──唉，可是不行吶，那樣會連累到飄雪。

獨孤宅？

問話的阮少爺愣了下，四處看了看大家的反應，都是一臉迷茫。

似乎不是自己一個人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是個新興的小家族？但是小家族怎麼會有這麼強的實力？再說了，小家族為數不少，但那些從來默默無聞、從未有人聽說的小家族，怎麼能接到聯盟的邀請函？

“冒昧的問一句──”阮少爺小心翼翼的問，“您的邀請函，大約是什麼時候寄到的？”

時間的先後，多的能相差幾個月。所以越是接近聚會時間收到的家族，地位越是低下，甚至只不過是來湊數而已。

“寄到？哦，您是說古長老和南宮爭公子吧？大約是十天前。”

確切的說，是整整十天。

一眾人全都無言，有疑惑的，有懷疑的，更多則是不信。

除了那些名門貴族，聯盟何嘗會讓長老和少盟主親自送請帖？吹牛的吧？！半個月前雲家接待南宮爭大少爺的場面簡直可謂是“浩大”，這人卻說是十天？

送拜帖可謂是極有面子的，誰家不是四處昭告天下？之前十天，可沒聽說哪裡的家族熱鬧非凡了──

騙鬼去吧！

“獨孤宅，你是那些不出世的古老世家的弟子？”旁邊突然插進一個淡淡的聲音，平凡一抬眼，赫然是雲淡清。

古長老離開他們家族的時候，曾經說過要去拜訪一下不出世的隱世家族，前後聯繫起來，倒是呼之欲出了。

見平凡看他，雲少爺點頭致意，半點也看不出之前比鬥的挑戰影響。

平凡想了想，點頭。“古老世家？好象是有這樣的稱呼。”

──古老世家？！

如雷貫耳的名字一出現，方圓三米之內，立即鴉雀無聲！

原來是那隱世的神仙一般的家族裏出來的！難怪呢！傳說那些隱世家族，隱居在蓬萊仙山或者昆侖山，尋常人窮盡一生也找不到那些靈秀之地，不管哪一家都有聯盟這樣的實力！

那麼這些弟子有超越一般人的實力，也就順理成章了！

打量的、妒忌的、羡慕的目光立即雲集而來。學的好不如教的好，教的好不如生的好。能拜在隱世家族裏做弟子，怎能不讓人妒忌萬分？

“原來是那些家族的人……”雲淡清沉默半晌，歎了口氣。

既然如此，輸了也不算冤枉。

“剛才失禮了，為了表示我的歉意，請有空的時候，務必來我們雲家坐坐。”雲淡清遞過一張精緻的貴賓卡，“只要拿著這張卡，到任意一家有這個標誌的店裏，都有專車直接接送。”

事實上，這是限量的貴賓卡，買任何物品都是五折優惠，在這樣的價格之下，許多物品甚至是虧本的。

不過，有句老話說的好，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能跟古老的世家搭上關係，花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想來父親不但不會怪罪於他，反而會嘉獎。

眾人面前，對方這般客氣委婉，平凡不好推卻，只能接過這貴賓卡。跟山下的銀行卡差不多大小，材質卻異常堅硬，入手溫潤。

附近的人見雲家大少爺拉攏的舉動，茅塞頓開，立即有樣學樣，不一會，平凡和極仁的手上就多了一疊各式貴賓卡，材質不同，大小卻是整整齊齊，似乎有行業標準規格。

雖然是會議，但並不會如同俗世那樣，看到人頭濟濟便大聲吆喝，必定要使得所有人都安靜坐下才開始。

這裏的都是馭靈使，那些隱世高人拉攏還來不及自不必說。即使是小家族、小流派，在某些時候也是大有用場，客氣些也是必要的。

老成精的古秋波，一見這場面，知道這獨孤宅兩位公子大約是露了身份，只看了一眼，便見怪不怪的將材料放在桌上，叫來幾個侍從，一份份的仔細遞到眾人手中。

這些材料裏，大多都是最近半個月內發生的事情，雖然半年前就已經開始陸續出現了傀儡師的活動蹤跡，但那時候都還是小心翼翼的隱藏著蹤跡，卻不知為何，在這半個月來，傀儡師們好象突然有了依仗，肆無忌憚起來──

只是半個月，滅了一個家族，重創三個家族，牽涉到的家族竟然有十一個之多！這些家族裏，毫無例外的都保存著一些與傀儡師有關的物品，或是家族的領地裏保護有神木存在！

很快，會議室裏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專心研究這份資料。

傀儡師的秘籍和修行方法有關的文件，為了避嫌，沒有哪個家族敢予保存。但若是說跟傀儡師有關的物品，真能說出完全沒有的，也只有近一百年來新興的小家族吧。

傀儡師畢竟是從馭靈使裏分化出來的，許多寶物都是通用的，最簡單的來說，那些高品階、靈力精純的寶石，別說是馭靈使和傀儡師了，就是那些僧侶、術士，也是必不可缺的極品！

小貓坐在平凡的腿上，坐姿奇怪的蜷縮成一團，津津有味的跟平凡一起看那些圖片和文字。

圖片都是些焦土、倒塌的房屋、深大的泥坑和受傷的馭靈使，文字除了說明以外，還附加了一些占卜的結論以及對過程的推斷。

小貓一邊對幾個畫面指指點點，一邊嘻嘻笑著，除了小貓以外的人則緊皺眉頭，憂心忡忡。

“這個坑是神木留下的，下手的看起來很有經驗，只要能用的細枝末節和根須都沒留下。看這泥土外翻的情況……嗯──應該是個力氣很大、體形也很大的怪物運用靈力，把大樹連根拔起。”

圖片相當清晰，小貓指點著土坑的一個角落，說道：“這裏曾經斷過一根粗大的根，不過也被拔走了。看到這些泥土被壓實的尖尖小深坑沒有？這一大片地裏沒有看到其它腳印之類的痕跡，看起來也沒有掩飾過的樣子，所以這是怪物腳印！嘻嘻，好奇怪的腳！真醜！”

平凡皺起眉頭。

不知為何，這番話讓他想起了獨孤宅裏失蹤的封印石。

“別皺著眉頭了，醜死了！”細嫩的小手爬上眉頭，硬是把眉峰給壓了下去。“我跟你說哦，我剛才出去溜達，發現了奇怪的事情喲！”

“什麼奇怪的事？”平凡提起了些興趣。他這些靈寵一個比一個厲害，這一點他從來不懷疑。

“嗯，雖然味道很淡很淡，但是我在這一大片院子西北的角落裏，竟然聞到了你的味道！你說奇怪不？”

“咦？不可能吧？”平凡垂眸回憶了下方向。西北角？他沒去過。

整個馭靈使聯盟的宅子是朝南的，從大門進來，不管是宴會廳還是會議室，都仍只是這大片房子南邊的一小截，怎麼也不可能去過那裏面？

“裏面防備很嚴喲，雖然沒幾個人，但是設了好多陷阱和機關陣法，比其它地方都要多很多很多，真奇怪！”小貓皺了皺鼻子，下巴在平凡袖子上來回蹭蹭。“裏面我進不去，那些陣法好怕怕！”

“嗯，真奇怪。難道是我以前碰觸到過的東西，機緣巧合到了那裏面？”

或許吧。除了這似乎沒有其它可能？

還沒來得及想透徹，袖袋裏的封印石裏，小毛團猛的興奮起來，用力撞著封印──

平凡抬頭一看，原來是南宮盟主和一眾長老急匆匆趕到，那讓毛團興奮不已的南宮爭走在最後，看起來有些無精打采，皺著眉頭，耷拉著腦袋。

“奇怪，為什麼我看這什麼盟主，長著一張壞人的臉，怎麼看都不順眼？”小貓嘀咕著，下巴在平凡手背上無意識的蹭了蹭。

平凡抬手輕輕撓著小貓的下巴，小貓立即將整個身體湊過去，舒服的眯起眼睛。

偷偷在桌下從儲物空間裏摸出一張封印符紙，順手給小毛團的封印石又加了一道，平凡完全沒有留意對面的飄雪，臉色越來越黑，越來越陰沉──

為什麼平凡跟那小女孩，看起來很熟悉的樣子？難不成……真是私生女？

“爹爹，飄雪叔叔在盯著你看喲！”這一句很大聲，附近的人都看了過來，極仁下意識的朝那方向看了一眼，好可怕的臉色！

偷偷看了下平凡和這小女娃，極仁立即決定當作沒聽見比較好。感情的事，他這個外人怎麼插得上手？

聽到小貓的話，平凡愣了下──小貓又在打什麼主意了？

下意識的往飄雪的方向瞄了一眼，平凡立即將整個身體收縮起來，希望讓自己毫無存在感。

頭疼，要怎麼解釋才好！難道還要繼續編造謊言？

懷裏趴著的小貓一臉壞笑，腦袋在手臂上蹭來蹭去，無意識的，一個個能夠作為解釋的故事立即出現在腦海裏……

用力搖搖腦袋，甩去一堆亂七八糟的思緒。一個悲慘的事實重重的壓了下來：謊言，已經成了他的一種本能了！

侍從搬出幾張木質方椅，長老們紛紛在前面落座。南宮爭好象被什麼事情困擾住了，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差點被凳腳絆到。

從資料分發下來開始，整個會議室裏就彌漫著異樣沉重的氣息，除了自家人小聲交流一番，完全沒有一開始的喧鬧。

南宮盟主咳了幾聲，低沉的聲音響起：“這些資料大家都看了，想必對事情的嚴重程度已經有了一些瞭解。”

“被滅門的是：蘇龍口神木的衛家。死傷殆盡，神木被盜，所有建築和陣法完全破壞，幾乎夷為平地。”

隨著說明，聯盟的一位長老手拿晶石，通過陣法釋放出大型清晰的資料圖片。仿若焦土的廢墟和血腥的場面成為鮮明對比，現場一片靜寂。

“在所有有記載的神木之中，馭靈使家族守護下的神木一共二十三株，這家的神木並不是最古老的，但卻是防護最薄弱的。我想，這是否說明傀儡師們，對我們已經了若指掌？”

仍舊是死一般的沉寂，一片重重的陰霾浮在所有人心頭。族中守護著神木的家族，更是面色蒼白。

“重創的三家裏，都被劫取了一件物品，分別是阮家一支玉釵、林家一顆奇怪的圓石頭、秦家一件佛陀的法器。今天他們的長老也在這裏，有問題一會可以問。被牽扯到的幾家並無人員傷亡，只是發現了傀儡的蹤跡。我想，還是先請阮家的長老來仔細說說當天的情況吧。”

南宮盟主說完，前排最後落座的長老中站起一人，鬚髮皆白，精神很差，看來有舊傷未愈。

“我是阮家的大長老，當家的至今重傷未愈沒有清醒。被盜的是一件玉釵，由先輩傳下來的，具體來歷本來只有每一代當家才能知曉，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沉沉歎了口氣，阮長老仿佛又老了幾歲。

“傳說中的古傀儡師時代，有一位著名的美人，想必各位家族中都有記載。沒錯，這玉釵便是她留下的。族中原本只有每代當家才知曉這秘密，並且每代都要做安魂祭祀，並十八道安魂封印。”

“這本是族內的秘密，十三天前，一個白衣蒙面的少年帶著一隻蜘蛛靈寵登門拜訪，與家主在密室中商談了幾分鐘，驟然發難召喚了無數傀儡，打傷了家主，取走了玉釵。因為家主仍在昏迷，只清醒了很短的時間，很多事情無法得知，所以……”

長長歎了口氣，長老不語。

族中收藏有傀儡師中頗有爭議的美人之遺物，本就容易引起非議。家主還未清醒，許多細節模糊不清，偏偏又是最緊要之處，這次只怕家族的地位要一落千丈了。

“阮長老，你說那玉釵是貴家族不傳之密，那傀儡師又是如何取走？這等物事理應收藏在私密之處，那傀儡師是如何得知收藏之處？”

果然，立即就有人發難。

“家主未醒，具體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少年拿有一件信物，家主當時見了便臉色大變，那信物，或許是跟那玉釵有關。”

“既然知道是傀儡師之物，又為何收藏？”雲淡清冷冷的問道。

阮長老面色一陣青白，好久，才喃喃的回答：“第七代家主跟那美人有私交，據玉簡上說，那是當年美人託付之物。雖然後來傀儡師被滅，那位美人也未能善終，但是諾言在先，不能違背。”

“諾言在先？”雲淡清冷笑，“是想研究那玉釵之中是否有什麼秘密吧？那美人的神秘之處，仿若一夕之間便得到幾倍於己的靈氣，哪怕這麼多年下來，也只有那一個例子。”

這話一說，那長老面上又是一陣青白，張了幾次口，卻無言辯解。

事實上他也是前幾天才知道此事，雖然不知家主所想，但他得知此事的時候，也是這般猜想。

小貓聽得興趣盎然，忍不住戳戳平凡的手臂，好奇的問：“著名的美人？是誰啊？沒聽說過！”

平凡沉默了三秒，好半晌才說：“是先代家主夫人。”

獨孤宅存在的歷史悠久，具體已不可考。從宅裏的玉簡看來，由於一些原因，獨孤宅在傀儡師橫行的時代，從聚集了眾多馭靈使家族的中原退出，隱居到現在這片紫氳龍脈中至今。

從正式隱居的那代當家開始，作為獨孤宅第一代宗主。

那位眾所皆知的著名美人，正是首代當家的妻子，也是後來盜取了獨孤宅眾多修煉法門之人，更是獨孤宅目前宗主在位期間婚配禁忌的緣由。

說到那位美人，第一當推她的美貌無人能及，傾國傾城。第二則是她的神秘，眾多家族中都有關於她的記載，卻都完全不同。似乎沒有人能真正觸摸到她這個人，只能窺得鳳毛麟角。十五歲以前，她的身份平常，經歷平常，卻仿佛一夕之間鳳凰涅盤重生一般，從此游走於各個家族，交遊廣泛，有若罌粟般吸引著眾多卓越男子撲火而來。

沒有人知道她到底嫁過多少人，即使有那樣記錄的家族，至今諱莫如深，比如他的獨孤宅。

然而，經歷了漫長時間，無數事實已經湮沒在歷史之中的現在，仍舊有眾多家族關注這位美人的原因，卻是由於她的靈力──

從一開始，她便是馭靈使界中實力頗強的女子。後來轉修了傀儡術，自身修煉非但沒有因此倒退，反而在短短幾年之間，飛躍似的增長了數倍，成為馭靈使界中屈指可數的人物，在後來的圍剿傀儡師事件中，馭靈使聯盟死傷無數，最後用自爆的方法，才與這位美人同歸於盡。

“好厲害！”小貓雙眼頓時閃亮，憧憬仰慕之情溢於言表。“還有還有嗎？我還要聽！”

平凡無奈的搖頭。

“這些是我從一些玉簡中拼湊出來的事情，大約有很多不符合實情的地方。很多東西連當年的人都用神秘、不知來形容，我們現在的人又怎麼能知道真相呢？”

“不管不管，你再說些給我聽聽！”小貓牽著平凡的袖子撒嬌，嘟著小嘴，懊惱的道：“那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出生了沒有，好可惜沒有生在那個時代，要不然我現在就能說給你聽啦！現在的人都很無趣，哪有這個人般好玩？”

“你是唯恐天下不亂吧？”平凡拍了拍小貓的腦袋，“小兔還沒出關，你是不是偷小兔的小說看了？”

小貓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的？沒她們一起打麻將很無聊，我也是這幾天才偷偷看了兩本！不過，還滿有趣的！”

不知道想到什麼，小貓嘻嘻笑了起來。

“別想著當禍水，你是小貓，不是小兔書裏的那些狐狸精。”摸了摸小貓的腦袋，順便給她撓了撓下巴。

小貓將下巴湊過去，“喵”了一聲，把平凡的手捉回來，讓他繼續撓。

臺上的幾位已經講完了，除了那個玉釵的出處和白衣的年輕傀儡師以外，再沒有其它進展。

林家那顆奇怪的圓石頭和秦家的佛陀法器，都是近百年來意外所得，只是隨便收著，似乎無法跟傀儡師牽扯上關係。打傷眾人來奪取的也是一位年輕人，不過沒有帶著蜘蛛形的靈寵，在黑夜前來，以鋪天蓋地的強大傀儡，毫無損傷的幾乎滅了他們整個家族。

這位年輕人跟阮家的那位是否是同一個人，就無法確定了。

“您是說，對方只有一個人，毫髮無損的重創了貴家族？”一位滿臉鬍子的壯漢問道。

林家少主苦笑。

“除非傀儡也算人。事實上，對方損傷了一些傀儡，而後全部收取回去了。”

從頭到尾，他們連作為證物的一個傀儡也沒能留下。

只有一個人，沒有依靠任何詭計和花哨，滅了一個不算小的家族！這個事實重重的打擊到了現場所有人！

馭靈使們，有意無意總會將自己放在高人一等、超凡脫俗的地步。為了收集資源，每個家族都有俗世中的產業。對那些螻蟻般的俗世之人來說，他們就猶如神仙般的存在──

而今，僅僅一個人，就將他們從天上打落到了凡塵！

面對那個傀儡師和他鋪天蓋地的傀儡，他們就算有再高深的修為，能抵擋多久？他們的家族能抵擋多久？

如果是兩個傀儡師，甚至更多呢？！

不用考慮得更多，這樣的事實深深的將他們打入了深淵。甚至於，在遙遠的從前，傀儡師橫行的時代裏，真的是馭靈使聯盟將他們完全消滅掉了嗎？

如果真是那麼強大恐怖的存在、龐大的數量，怎麼消滅得了？

忍不住的，有人甚至開始懷疑起了歷史……

見眾人臉色忽青忽白，眉頭緊鎖，南宮盟主立即示意林長老坐下，由自己重新接過會議的主控權。

“大家不用擔心，根據流傳下來的玉簡記載，傀儡師操控傀儡，需要龐大的資源消耗，或許他們能毫無顧忌的大規模使用一兩次，但想必很快就會面臨這個問題。”

資源……

不說還好，這一說，連他自己也想到了那被滅門的神木，不就是龐大的靈力結晶集合體嗎？

雖然從來沒有人敢去砍伐神木，但想來，毫無顧忌的揮霍上幾年，絕對是綽綽有餘了！

忍不住的，南宮盟主也變了臉色──

那傢伙，到底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