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靈使 第二部 第2章

回到久違的私人空間裏，獨孤平凡最先做的就是將隨身攜帶的封印石全部拿了出來，仔仔細細的一顆顆探查。

一陣青煙散去，化為小女孩形象的小貓“嗖”一下鑽了出來，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獨孤平凡的作為。

將那些寶貝交給平凡去還人，雖然已經有了人類的完美體形，但骨子裏還是靈寵的小貓實在是心痛兼肉痛，那些可都是好東西呀！

不過要讓平凡把那些偷偷留住，用尾巴想也是不可能的……唉，自己怎麼選了這麼個木頭一樣老實的主人？

不過，小貓忽然雙眼一亮，小鼻子皺了皺，像一隻撒嬌的小貓一樣，貼著平凡身體轉圈圈，一邊慢慢轉，一邊仔仔細細、怕錯漏絲毫的嗅聞起來──

雖然已經是人類小女孩的模樣，但做出寵物般撒嬌的樣子，竟然絲毫不覺得突兀，只覺得這小女孩真是可愛非常……

好香的味道！就是那股味道！佛骨舍利！

小貓頓時“喵──”了一聲，也不管自己已經修成人形了，身體一弓，倏然竄上平凡的大腿，整個小臉往香味最濃郁的懷裏鑽去！

一股沁人心脾的和煦靈氣撲面而來，安撫著小貓浮躁的心靈，小貓只覺得從靈魂深處透入絲絲清涼之感，那種美妙的感覺幾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昨晚就知道這是件好寶貝，只是沒敢拿來用，就怕自己太過於貪戀，捨不得交給平凡。不過平凡這個木頭主人，怎麼忽然開竅了？

兩隻眼睛忽閃忽閃的看向平凡，一臉“木頭開花”的欣慰表情，讓平凡伸手摸了摸小貓腦袋。

“想什麼亂七八糟的，這不是人家的東西，才讓我帶回來的。”

隨手掏出那截佛骨舍利，在一雙忽閃忽閃著渴望的眼睛眨也不敢眨之下，放進小貓細細嫩嫩的稚嫩小手裏。

“去，一邊玩去。”

仿若大赦，小貓倏然蹦起，靈巧的鑽進側房裏去了。

還是完全的貓的習性呀──獨孤平凡搖搖頭，笑。

小貓已經修煉完畢出關了，另外幾個卻絲毫沒有動靜，仔細探查之後，居然只能隱約感覺到他們還在入定修煉，至於修煉的是什麼，啥時候出關，出來以後會變成什麼樣，獨孤平凡是完全沒有概念。

在所有靈寵之中，小貓不算修為最深的，也不是最淺，為何她卻是最先出關的，獨孤平凡也是一頭霧水，猜不出來。

事實上，對於馭靈使來說，這不是正常的狀況。正常的狀況之下，當自己靈寵有進化徵兆，主人只要有足夠的眼光，都能看出靈寵在往哪個方向進化，進化的結果會怎樣。比如落平的青蛙王子，在進化成為碧玉翡翠蛙以後，體形變小，身體的凝實程度增加了幾十倍，尋常刀劍砍下去，只會如同砍在石頭之上，連痕跡也不會留下。體形小了，靈活性也增加了許多，攻擊技能從一開始的兩個增加到五個，這些信息，在青蛙王子的進化過程中，落平就感覺到了。

然而自己的所有靈寵，都跟別人的不一樣。他沒有辦法感知自己靈寵的技能，更加沒有辦法感知靈寵的思維，當跟自己的幾位靈寵交談的時候，簡直就是在跟另外一個人交談一般……

靈是不會有錯的，錯的是馭靈之人能力不夠。這是馭靈使所有家族基礎知識裏的第一條。所以不是自己家的靈寵有問題，只是自己能力不夠，無法看透自己的靈寵而已……

獨孤平凡搖搖頭，甩去紛雜的思緒。現在這樣很好，沒有必要改變什麼。與其像其它所有馭靈使那樣擁有聽話的戰鬥靈寵，倒不如像現在這樣，好象多了許多朋友一般。雖然沒有別人靈寵那樣乖巧聽話，但相處如朋友間的默契，也未嘗不好。

當然，有些時候還是很頭痛的，只是頭痛的時間遠沒有開心的時候多。

小心翼翼的將幾枚封印石收好，只留下貼著封條的幽靈的封印石。這幽靈實在是太好動太好奇了，無奈之下只能給它一張封條了事，也不知道它現在怎麼樣了……

輕輕揭去封印，像是氣球突然被紮了一針，大量黑色煙霧簡直是噴發而出，瞬間在空中凝結成一個巨大的、張牙舞爪的幽靈形象，滿身黑霧繚繞，倒很有一番氣勢。

裝神弄鬼了一番，見自己的“主人”絲毫不為所動，只能無趣的將四散的煙霧身體聚攏來，凝實成稍小的幽靈。重獲自由的感覺慢慢順著遲鈍的理解力回到身體中，幽靈突然加快速度，在房間裏飛速竄來竄去，四處遊走，很是快樂的感覺著自由的味道。

獨孤平凡放任小幽靈游來遊去的玩樂，拿出飄雪給他的玉簡，細細研究起來。為這靈寵幻形已經刻不容緩了。哪怕帶著一隻沒有固定形狀的靈寵四處溜達，也不會比帶著幽靈更為轟動──

而他，現在最害怕的就是引人注目。他還有那麼多的秘密需要隱埋起來呢。

對於曾經研究過讓靈寵幻化人形的獨孤平凡來說，飄雪帶給他的這片玉簡簡直可以稱之為“淺顯易懂”。讓靈寵幻形除了靈寵自身意願以外，也可以強制性的使用外力來壓迫它的靈力，使之凝聚成固定形態。只不過要強制性改變非自願的靈寵形態，需要消耗的力量稍稍“有點”多。

從頭到尾挑重要的內容看過一遍，稍微試想了一下靈力的運作方式，獨孤平凡發現，雖然進行一個簡單的幻形相當簡單，在對靈力的控制要求上甚至比小型魔法陣所需求的更低，但那僅僅是簡單的幻形而已，以這個幽靈而言，也只不過是將它身體的形狀做出強制變化，或者將顏色進行簡單的幻化。但是更深層次的幻形變化之術，卻不是他這樣修為的人能夠使用的──

什麼是更深層次的幻形變化之術呢？同樣以這幽靈為例，更深層次的幻形就是將它變化成一隻活生生的小鳥，或者小魚，需要模擬出充滿靈動生趣的各種色彩、骨肉的質感，分別加以固定。當然，如果更厲害一些，則不僅僅是模擬出質感，真正連同血肉一同幻形出來，哪怕讓靈寵受傷流血，也完全看不出跟其它生靈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這則玉簡的最後，記錄了傳說之中幻形的最高境界，那是創造生命。以靈力創造出真正的、與天地間自然形成的生命無二的獨特生命，是幻形的最高境界、也是傳說中的境界，一個永遠也無法企及的高度。

稍稍沉吟了幾秒，獨孤平凡很快做出了選擇。

“過來。”朝著貼住牆壁四處遊走的幽靈，平凡隨意招招手。

主人召喚，幽靈的靈智還未進化到能裝作看不見的程度，瞬間定住身體，貼緊牆身，兩隻空蕩蕩的眼睛朝這邊看來。

空洞的兩個眼睛孔中完全無法讓人從中得到有用的訊息，但整個煙霧構成的身體突然變成仿若雕塑，連身體周圍向來四處遊蕩的黑霧也全然定格，獨孤平凡立即發覺了這幽靈靈寵的警惕！

獨孤平凡搖搖頭。

這幾天關在封印裏，看來真的把這好奇心強又活潑的幽靈給嚇怕了。

“沒事，過來吧，不會送你回封印石的。”平凡起身將幽靈的封印石送到檀木格架上放好，轉身回來坐定，示意自己手裏已經沒有封印它的工具了。

格架離座椅有好幾步的距離，如果真懷著封印它的想法，那幾步的時間也夠它逃跑十次了。“過來。”

幽靈空洞的雙眸在格架的封印石和獨孤平凡之間轉來轉去，身體周圍的煙霧重新活躍起來，不住飄散聚攏。

好久，似乎終於確定了沒有危險，幽靈慢悠悠的飄身過來，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也不太敢反抗這個一把能捉住它塞進封印石的主人……

獨孤平凡正經危坐，等著幽靈放下戒心慢慢過來，心裏卻暗暗好笑。真要捉它，難道非用封印石不可？這幽靈從一開始被捉住的時候，曾經顯露出聰明靈巧，可是現在，卻每次見到它，都覺得它比之前更笨拙了一些。

幽靈繼續慢吞吞的飄飛，短短半個房間的距離，竟然足足磨蹭了兩分鐘。然後，只要再一步距離，獨孤平凡就能伸手觸及的邊界地點──

停住了。

空洞的眼睛裏幾乎流露出純潔，小幽靈乖巧的看著獨孤平凡，卻無論如何也不肯再往前一步！

剛說它笨，怎麼又聰明起來了？

獨孤平凡無語。

事實上，他的打算就是那樣，當幽靈觸手可及的時候，迅速捉住它，然後將它改變成簡單又不會太引人注目的形態。

只不過，他似乎忽略了這小東西的危機感和不安全感。

在山野之間無意識修行的靈，到達一定程度的時候，會根據見過的印象深刻的事物自然幻形，像蛇女、小貓、狐二，它們並不是天生的這種動物，它們只是靈，但在修煉到那個程度的時候，憑藉著天地間的神秘力量，突破的同時自然幻形了。這幽靈形象應該也是進化的時候自然幻形的產物，只是不模擬自然形態，反而去模仿一個幻想所產生的形態，實在是件很奇怪的事。

獨孤平凡已經整理好思路了，他所要做的，是用對靈力的精確控制力、以及對封印的深刻理解，將幽靈這奇特的身形，封印成一個簡單形狀：比如一個煙霧球團。

自然界的力量看是簡單卻是最難模仿的。所有經由進化幻形成動物的靈都是那麼栩栩如生，連全身密佈的毛髮都模擬得看不出任何不完美的地方，但是這一切若是交給人來做，哪怕是最優秀的幻形大師，也無法真正模擬出哪怕最細微的一根毫毛。

幸好，這個世間也存在很多進化了但沒有幻化的靈，以及低級到還沒有達到幻化程度的靈。

指尖輕輕一挑，從儲物空間裏跳出一顆淺綠色的小結晶，晶瑩剔透的不規則形狀，僅僅米粒大小，只看外表的話，像是一顆小小的碎水晶。

純淨的木的靈力在空氣中悄無聲息的散發出來，魅惑著面前這弱小的幽靈。

抱著一小截佛骨舍利躲在房間裏玩的小貓，好奇的探出半個腦袋，看到只不過是一顆小小的、蘊含靈力不多的木結晶，皺了皺小鼻尖，不屑的將腦袋縮了回去。

不過是大木頭的普通結晶而已。這種東西，她打麻將的時候不知道贏了多少呢！

對小貓沒有吸引力，卻不代表對幽靈也沒有吸引力。感受著結晶內純淨的靈力和蘊含靈力的數量，幽靈忍不住往前飄了半步。

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格架上的封印石，再看著人畜無害的獨孤平凡，被木結晶迷住的幽靈猶豫了半秒，終於像可愛寵物一樣，整個身體貼了過去。

身體拖著不斷四散的黑色霧氣，幽靈像想要討好主人的小狗，不斷繞著獨孤平凡轉著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那顆結晶。

隨手將結晶拋給幽靈，幽靈立即放棄一貫慢悠悠的腳步，“嗖”一下竄了過去，將結晶吞進肚子──呃，或者說黑霧裏。

淡淡的綠光從黑霧之中散發出來，靈力隨著幽靈獨特的吸收方式而外放，又循著幾道看不見的細流匯入黑霧之中。很快，綠光慢慢消弱下去，外圍若有似無的黑色霧氣倒是稍稍凝實了些。

“吃完”了這顆結晶，幽靈眨巴眨巴“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獨孤平凡。

獨孤平凡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竟然在這兩個明顯是空洞的幽靈眼睛裏，看到了“渴望”？

“你當這是零食呢？沒有了。”獨孤平凡隨手一抓，小幽靈立即在握。原本充滿了霧氣，顯得有些臃腫的“腰部”，像一條布料一樣，被捏成一束。腦袋和尾巴還是胖胖的樣子，只是中間縮水了N倍，看起來倒是很有別樣的幽默感。

小幽靈驚慌的四處張望，扭動身體，發覺完全無法逃離出去，不由得重新使出那無敵的招式，純潔的眼睛無辜的看著獨孤平凡。

“別擔心，只是做個實驗。”稍稍安撫了幽靈，獨孤平凡一手捏住幽靈，另一手在儲物空間裏取出一支翠綠色的粉筆，在空中不住的畫出各種符號。所有的靈力結晶都可以磨成粉末，用特別的方法製成符筆，在空中憑空畫魔法陣。由於靈力結晶的罕見、以及製作符筆成功率的低下，這種方法只在一些冷門的玉簡中才有記載，也只有傳說中的“敗家子”才會用那些珍貴的靈力結晶來製作這種符筆。

靈力結晶有無數種用途，但這種明顯是浪費的用途，無數的馭靈使哪怕在玉簡角落裏翻到，都會忍不住唾棄發明這個用途人。

不過獨孤平凡身家雄厚，平常也沒有機會使用這些結晶，做那麼一兩支符筆還是不在話下。

符筆所畫的各種符號很快各自歸位，首尾相連，形成一個嚴密的球形空間。各種各樣的奇特文字不斷繞著這個球形運動，看起來就像這個球在慢慢旋轉一樣。

一手剛剛畫完魔法陣，另一手迅速就將幽靈往球體裏面塞。在小幽靈幾乎可以稱為“驚慌失措”的眼神裏，大半個身體已經被塞了進去。

與幽靈的體形相比，這個球似乎有點小，但就是籃球大小的一個空間，卻毫無困難的將一整個幽靈全部塞了進去。幽靈無辜又委屈的臉貼在球體裏朝著平凡的那面，楚楚可憐的看著他。球形空間裏的黑霧凝實到了一定程度，遠遠看去，就像一個毛絨絨的小球。

毛絨絨？

獨孤平凡突然停下手裏結印的起勢動作，重新沉思起來。

一個煙霧一樣的球，跟一個毛絨絨的小球相比，毫無疑問是毛絨絨的小球更加不引人注目。雖然這次的目的只是為了改變那幽靈外型，但如果能變成實體，豈不是更好？從歐陽世家帶回來的異果還在呢，讓它吃了應該能夠足夠進化到重新凝結身體的地步。有球形空間的禁錮不必擔心外型，至於質地……

試試運氣也好。

說做就做，獨孤平凡手一翻，從儲物空間裏取出那白玉盒，打開盒子，異果絲毫沒有變化，仿若剛從樹上摘下來一般新鮮，立即散發出奇特的香味。

察覺到是極品，幽靈那臉更加往球體上貼緊，似乎想要將臉從球形空間裏擠出來，雙眼更是一眨不眨的盯著。

“喵！”小貓鼻子一向靈敏，不到二十分之一秒，一團黑影從內房撲了出來，直往這散發異香的果子撲來！人類的身體哪有貓的靈活？憑藉本能行事的時候，小貓依然是一團漆黑的小貓咪。

獨孤平凡不躲不閃，手輕輕一晃，一隻精巧小貓掛在了他手臂上。那異果在一晃之下迅速轉移到了另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那果子輕盈快速的──

掉進了球形空間之中！

“喵──”小貓抗議的大吼一聲，就要往球形空間裏跳去搶奪，哪知道“砰”一聲，四腳大張撞了個結結實實，直嘎嘎的往下墜落。

“貪吃貓……”獨孤平凡輕巧一撈，接住可憐的小貓咪，與此同時，秋行空間裏黑色光芒大盛，如同脈搏一般忽隱忽現，忽而滿室皆黑，忽而收斂光芒，跟落平的青蛙王子進化時相似，卻遠比他那時更快，幾下極度張揚的隱現之後，從光芒開始到結束，最多不過三秒，忽然所有的光芒都失去蹤影，一室寂靜，仿若什麼也沒發生過。

“砰──”

獨孤平凡手上一陣青煙，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在空中輕靈的翻轉了兩轉，安全落地。

“小氣鬼！”皺了皺鼻尖，小貓不滿的盯著獨孤平凡。“我要吃剛才那個果子！”

“只有一個，沒了。”獨孤平凡雙手一攤，擺出任憑搜身的樣子。“那果子對幽靈還有些用處，對你來說也只是圖個味道，不必這麼浪費吧？”

小女孩嘟起小嘴，白了獨孤平凡一眼。

沒錯是沒錯，可是這麼香的東西也不是天天能吃到的呀。

“好啦，別生氣了，我們一起來瞧瞧幽靈的新樣子吧？”獨孤平凡雙手結印，熟練的開始收陣。收陣並不比施放魔法陣要容易，雖然收陣是收回靈力，但在手法上卻同樣不能有絲毫大意。可以這樣說，只有對魔法陣研究得相當透徹的人，才能收回自己所畫的魔法陣，不然的話就只有用破解了。

要收別人所畫的魔法陣，就像拆別人製造的陷阱一樣，如果都是依照古法中規中矩的話還能無驚無險的拆除，若是人家在陷阱裏放個尖刺利刃之類，你也只能含恨受了，怨不得他人。

陣法一收，一顆漆黑的、可愛的小球寶寶顯現在眼前。它輕飄飄的浮在空中，一身華麗的毛絨絨的細小絨毛，像最昂貴的漆黑色天鵝絨，吸收了所有的光感，比黑夜更幽深，柔軟得像剛出生的小鴨。

一雙跟小貓一樣靈動的雙眸忽閃忽閃，非常搞不清楚狀況，碧綠色的眼眸如同水晶般剔透晶瑩。

圓滾滾的小身材好奇的左右滾動，然後奇怪的發現自己並沒有感受到原來扭動的感覺，倒像自己突然變成了一顆球──

事實也正是如此，它完全變成了一顆絨毛球！

“好可愛！”小女孩歡呼一聲，猛然撲了過去，將絨毛球撲到地上，玩耍起來。

貓天生對毛絨絨的球體沒有免疫力，總是喜歡讓小球滾來滾去。可憐的絨毛球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就發現眼前的所有物體都在旋轉──

可憐的幽靈……

獨孤平凡默哀了一秒，決定還是讓小貓先玩一會，也順便先讓小幽靈熟悉熟悉這新的絨毛球身體。

這下不會惹麻煩了。雖然沒有這新生的絨毛球這般可愛，但奇怪形狀的靈寵，還是很常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