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養外室,駙馬生辰
毒!
齊景楓的目光,落在灰袍人手上,握著一把鐵鉤。倒鉤如蛇尾,頂端一星點白光,透著森冷的寒芒。
智臻看了眼毒,面不改色道:“斗了那麼多年,還不累?”伸手撕掉臉上的面皮,露出一張干淨的面龐。摘掉頭上的發套,露出銀白的發,即使穿著破爛,依舊有幾分仙風道骨。
“累?”毒桀桀的陰笑,臉隱匿在帷帽中,看不見他面部的神情。嗓子沙啞的似乎含了沙子,摩挲著擠出聲線,稍顯刺耳。“至死方休。”
智臻輕歎,當初年輕氣盛,與毒講佛經道法,他不受馴服,屠村報復。便與他比試,自個確實使詐,將他伏誅,問斬時他逃走,受了重傷躲在了山林中。毒本就離經叛道,陰邪殘佞,在他手中吃了暗虧,便一直記恨至今。
“因果由我而起,莫要牽涉他人。”智臻默念了幾句‘阿彌陀佛’,走到鐵籠邊,企圖打開籠子。卻有數十條的毒蛇,纏繞著鐵欄桿,順勢爬了下來。張大嘴,露出尖利的毒牙,隨時准備攻著擊。
齊景楓看著籠子外的毒蛇,目光幽深,攏在袖中的手指動了動。他借由洩考題下獄,面見智臻,便是更好的避開毒的耳目。卻不想,毒早已是鎖定他,不動聲色的等著他,與智臻見面時,一網打盡。
毒並沒有說話,詭異的笑了幾聲,蒼白的手中,拿著一片竹葉,放在唇邊吹奏。
毒蛇為之興奮,紛紛抬起腦袋,如閃電般迅速的攻擊著二人。
二人被困在籠子中,毒蛇四面八方的圍攏攻擊,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在毒蛇襲擊上的一瞬間,齊景楓動了,寬大的袖擺一揚,橘黃色的粉末在空中飛揚,毒蛇跌落在地。只剩下幾條,依舊纏繞在鐵柱上,絲絲的吐著蛇信子,齊景楓手中閃過一道銀光,毒蛇斷成兩截,腦袋的部分,被齊景楓甩向了毒。
斷頭蛇一口咬在毒的手背上,迅速的黑紫。
毒幽森的笑了幾聲,極為的□人。抬著手,放在唇邊添咬一口,手背上傷口冒出的鮮血止住了,並沒有蛇毒發作。
齊景楓驚歎毒蛇的毒性,感歎毒的毒體,蛇毒對他起不來作用。這些毒蛇,全部都是劇毒,且是被他用毒喂養大,根本無解。
“嘶——”
竹葉滑過毒的唇瓣,尖銳的嘶聲,如魔音喚醒了懼怕雄黃的毒蛇,聽從著毒的指使,再度攻擊。
齊景楓眸子裡布滿了陰霾,毒蛇即使斬斷了,它依舊可以攻擊人。看著地上堆疊著而來的毒蛇,面色凝重。與智臻對視一眼,一道掌風,將毒蛇腦袋拍扁,流出的毒液,腐蝕著稻草,轉瞬便化成了黑灰。
“不能如此,到時候毒液灑一地,我們也是逃不出去。”智臻制止了齊景楓,花白的眉頭緊蹙,盤腿打坐,敲著木魚誦經。
齊景楓便守護著毒,在一旁驅趕著毒蛇。毒陰冷的一笑,‘咻’的甩出手中的鐵鉤,勾向智臻的脖子。
智臻避開倒鉤,手中動作一頓,毒蛇快若閃電的,嗖嗖的進了籠子,尖利的毒牙離智臻只有一指間。手中的木槌敲在毒蛇的腦袋上,毒液噴灑而出,沾染在智臻的衣裳上,衣擺腐蝕,皮膚迅速黑了。不過片刻,黑氣蔓延了整條的手臂。
齊景楓面色一變,點住了智臻的穴道,阻止毒性蔓延。
毒蛇虎視眈眈,伺機攫取。智臻不敢分神,凝神敲著木魚。齊景楓也不敢妄動,他屏息察覺到周邊隱匿著危險的氣息,恐怕毒有備而來。倘若毒蛇不能制服他們,便出動暗中的殺手!
臉色越發的凝重陰沉,算著時辰,長順應當按照布置來了!可這個時辰,卻沒有絲毫的動靜,莫不是被攔截了?
眼底閃耀著寒星,看著氣定神閒的毒,漫不經心的神態,在戲耍著他們。
勾唇一笑,從懷中掏出兩顆火石,輕輕擦出火花來。毒面色一變,這些毒蛇耗盡了心力,才培育出,若是一把大火出來,豈不是全都遭殃了?
看著中毒的智臻,吹了一聲口哨,毒蛇轉眼間便消失不見,轉而落下十個黑衣人。
“陪他們好好玩兒。”毒張狂的大笑幾聲,揚長而去。
齊景楓面色絲毫不輕松,十個黑衣人,渾身黑得透亮,儼然是毒培育的毒人。
“不能見血。”智臻倒在地上,提醒著齊景楓,摒心靜氣調息。
齊景楓自然知曉,頷首。在毒人靠近時,一條銀絲自袖中而出,纏繞在毒人的脖頸,手一動,‘卡嚓’一聲,便扭斷了毒人的脖子。一口黑血溢出,滴落在銀絲上,銀絲泛黑,自血滴處斷裂。
齊景楓面色一變,這銀絲是天蠶絲制造,堅韌無比。卻被一個毒人的毒血給腐蝕斷!
“曾祖父,你先走!”齊景楓冷冽的說道,只要他走了,也好施展身手。
智臻搖了搖頭,苦澀的笑道:“我渾身已經被麻痺,無法動彈。”
齊景楓拖扶著智臻起身,背在後背上。看著緊跟而上,招招殺機的毒人,銀絲飛舞,貫穿毒人的頭顱,頃刻間,倒下三四個毒人,還剩下六個,更為的謹慎。
分散開來,包圍著齊景楓。
齊景楓眸光微閃,拿出火石,點燃了牢中的稻草,火光大起,毒人捂住了眼睛。齊景楓一閃身,便帶著智臻離開了天牢。
這些毒人都是以蛇毒飼養,久不見天日,便猜測是否與毒蛇一般怕火,果不其然!
躍出天牢,方一落地,禁軍包抄著齊景楓。
“燕王世子越獄潛逃,罪加一等。皇上有令,就地處決!”盛將軍目光凌厲,拔出手中的劍,指向齊景楓。
齊景楓經歷一場戰斗,月白的衣裳潔白若皎,纖塵不染。寒冷的夜色中,衣袂飄飄,透著一股子淡然脫俗。
清俊冷然的面龐,沉靜如水。淡淡的掃視著包圍的禁軍,臨危不亂。
拖扶著背後的智臻,絲毫沒有把劍指著他的盛安國放進眼中。
盛安國被輕視,眼底閃過慍怒,可一想到齊景楓立即便身首異處,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拿下!”
齊景楓擺動著衣袖,道:“聖旨。”
“本將軍接收到皇上的口諭。”一揮手,讓禁軍將齊景楓拿下。
齊景楓巋然不動,一雙凝結冰霜的眸子裡破碎出一抹笑,清冷透骨:“濫用兵權,假傳聖旨,犯得可是重罪!”
盛安國臉色漲紅,刺激得提劍朝齊景楓的胸口刺去。齊景楓手指夾著劍刃,淡淡的開口:“刺殺朝廷要臣,處以極刑。”
盛安國“啊”的一聲,運用內勁,劍朝前刺去。
“匡當”一聲伴隨著衣帛撕裂,盛安國手中的劍落地,右肩胛被長劍刺上。一道陰冷的嗓音響起:“盛將軍為一己之私,濫用兵權,剿殺朝廷要臣,押入宗人府候審!”即墨璞穿著一襲墨袍,高坐於馬上,冷眼睨視著盛安國。
盛安國難以置信的看著即墨璞:“舟山王,本將軍奉皇上的口諭,捉拿越獄潛逃的要犯,就地處決!你這是妨礙執法!”
“父皇早已查清楚,命本王來迎接燕王世子,何來的逃犯?”即墨璞神色陰冷,渾身散發著一股子威嚴的氣勢,叱道:“盛將軍假傳口諭,犯得可是重罪!”
盛安國怒目圓睜,不知為何他奉旨而來,卻成了假傳聖旨的人?忽而,想到給他傳口諭的人,急切的說道:“舟山王,微臣是被陷害,微臣要見皇上!”
面對盛安國態度突然的轉變,即墨璞眼底嘲諷意味濃厚:“帶下去!”
“舟山王,微臣是冤枉!是遭歹人陷害!”盛安國掙扎著,可那長劍扎刺得巧妙,他一動,便是剜骨的痛,輕易的被人給壓制了下去!
即墨璞拉著韁繩,居高臨下的看著齊景楓,意味難明的嗤笑一聲,轉身帶著禁軍離開。
齊景楓目光冷凜的望著即墨璞離開的背影,背著智臻到了燕王府。
沈青嵐坐在榻上,等著他們。見到齊景楓回來,欣喜的起身,可看到滿面黑氣的智臻,沈青嵐擔憂的詢問道:“中毒了?”
“出了意外!”齊景楓點了點頭,讓人請府醫過來。
不到片刻,府醫背著藥箱進來,將齊景楓與沈青嵐趕出了內室。沈青嵐趁機問道:“不是算計好了的?怎得出了意外?”
“碰見毒了!”齊景楓淡淡的說道,全副心思都在屋裡頭的智臻身上。
沈青嵐心中一驚,見他無礙,也就徹底落了心。之前他入獄,她那時候確實以為真的犯了大事,後來收到一張紙條,才靜下心來等齊景楓。
他在她得到智臻落腳點時,便開始謀劃。刻意洩露考題給齊少征看見,齊少征便將考題透露給盛安國。盛安國怕齊少征一個人作弊,治不了齊景楓的罪。便將考題給了張氏,張氏盼望兒子走上正途,回歸齊府,便動心了,拿著考題與答案找上了齊少阮,讓他死記硬背,寫出與齊少征一樣的答案。
齊景楓為了逼真,換了傅弈找到的證據,爭辯了幾句,隨後好避開毒的耳目,在天牢裡找智臻。而她在宮中請求榮貴妃說情,榮貴妃說動了皇上釋放了齊景楓。齊景楓暗中安排人假傳口諭給盛安國,盛安國定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打壓齊景楓的機會,立即召集了禁軍捉拿齊景楓。而後起了口角,盛安國被齊景楓三言兩語激怒動武,即墨璞適時的出現,定了盛安國的罪!
“你要嚇死我,為了對付盛府,繞這麼大的圈子,不惜以身試險。”沈青嵐嗔怒道,想到智臻中毒的模樣,便揪心。
齊景楓莞爾,揉著她細柔的青絲道:“為了見曾祖父,順道對付盛安國。”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碧綠的藥丸,喂進沈青嵐嘴裡:“每月一粒。”
沈青嵐心神一動,他見智臻,恐怕就是為了拿這一瓶藥。看著掌心的瓷瓶,嘴裡那清香微甜的藥,泛著苦。攥緊了瓷瓶,吸了吸鼻子:“何必這麼著急?離生產還有許久。”
齊景楓笑而不語,伸手抱緊了她。隨即想到他從宗人府出來,還沒有淨身,便松開了她:“夜深了,你先去休息。等曾祖父情況穩定了,我再睡!”
“你先去溫池裡泡一泡,我守著曾祖父。”沈青嵐推搡著齊景楓快點去,齊景楓沉默了片刻,便去沐浴換衣。
回來時,沈青嵐躺在碧紗櫥中,蜷縮成一團睡著。
抱著她放在床榻內,掖好被腳,打算離開,手臂被她一個翻身抓住,夢囈的喊了聲:“景楓,我想吃酸棗糕。”
齊景楓寵溺的一笑,揉了揉她紅粉的臉頰。望了眼天色,已經到了二更天,廚娘已經睡下。便摸黑去了廚房,尋思著廚娘教的步驟,做了幾遍,才將酸棗糕做好。這時已經到了五更天,擺在碟子上,放在食盒中,去了正屋。
將食盒放在桌子上,齊景楓放輕了腳步走到床邊,她睡得香甜,不忍喚醒她。看著月牙白的錦袍上,沾染著炭灰,皺了皺眉,重新洗漱好,去了東廂房探望智臻大師。
天蒙蒙亮,沈青嵐便給餓醒了。昨夜裡放心不下齊景楓,便吃的少,而她肚子裡有一個,餓的快。
看著桌上的食盒,微微一愣,尋思著紅玉怎得這樣早?
紅玉在外間守夜,聽到裡面的動靜,便立即起身進屋。看到沈青嵐掀開被子下床,迷糊的說道:“世子妃,起身了?”
“唔,有些餓了。”沈青嵐摸了摸肚子,睡眼惺忪的穿著繡花鞋,慵懶的說道:“你今兒個怎得這麼早,給送了膳食來?”
紅玉看著桌子上的食盒,搖了搖頭:“奴婢聽到您的動靜才起的身,興許是陸姍長眉送來的。”隨即,想一想搖頭道:“陸姍晚間被長福綁住了,應當沒有這麼早。長眉昨日裡出京了,也不是。這個先端下來倒了,奴婢重新做一份來。”紅玉擔憂有人在裡頭下料,適才會不動聲色的將東西端進來。
沈青嵐揭開蓋子,看到白玉瓷盤上,擺放著六塊手掌厚,兩指寬的糕點,酸棗餡分布不均,切割的也是高低不平,並沒有往日裡吃的那般精致。
嘴角微抿,會心一笑:“留著,給我端水來。”
紅玉本想要多說什麼,看了一眼食盒,到嘴的話咽了下去,瞥見世子妃臉上那幸福的笑,便知是誰端來的。
匆匆下去打水。
沈青嵐吃完了一碟糕點,一碗肉絲粥,便去了東廂房。智臻大師的毒克制住了,卻沒有醒過來。臉上的黑氣淡了一些個:“無礙?”沈青嵐站在齊景楓的身旁,側身問道。
“暫時無礙。”齊景楓握著她的手,手心溫熱:“不多睡一會?”
“這個時辰他人府中早已請安問好,伺候婆母用膳,誰家夫人睡懶覺了?我這般清閒,便要自個約束,免得到時遭你嫌棄。”沈青嵐義正言辭,她算得上是最清閒的媳婦了。
齊景楓失笑,與她十指緊扣:“旁人的與我何干?我家夫人睡夠就好。”
沈青嵐笑顏如花,靠在他的胸膛,兩人相扣的手,撫摸著圍攏的腹部。“我接到義母的信,肖玉書已經脫險,他們在回京的路上。”說罷,仰頭望著他清雋的容顏道:“納蘭卿也一同回來。”
齊景楓的手一緊,眸光微閃道:“他來也好,可以替你查看身子。”
“住在府中?”沈青嵐再次問道,耳畔似乎聽到一聲絮亂的呼吸,眼底閃過狡黠。“夫君心懷寬廣,就是騰出一間屋子,多養一張嘴罷了,該是會同意罷?。”
齊景楓伸手捏著她的鼻頭,是只多養一張嘴,他也養得起。只是養的這張嘴,惦記著他的美食,自是沒得商量。
“燕王府隔壁的宅子,是前朝一個武將的府邸,如今荒廢,讓他住在隔壁。畢竟,我們如今處境危險,會牽累到他。”齊景楓的理由正當,沈青嵐挑不出刺兒頭。悶悶不樂的把玩著他的指頭道:“為何你不怕牽累了那些嬌滴滴的小女子?你的衣裳上,都染了脂粉氣,別說是你給我買胭脂,沾染在上頭的?”
“沒有。”齊景楓眉頭微蹙,淡淡的開口,並沒有解釋。
“你……是不是養外室了?”沈青嵐心裡難安,有些疑神疑鬼了。今兒早,紅玉便告訴她,齊景楓換下的外裳有脂粉氣。她有孕在身,胎象並不穩,一兩月月都不曾同房,每次在關鍵時刻喊停,難免容易多想。
齊景楓目光幽深,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凝視著懷中殷切盯著他的小女人,喉結滾動。帶著一絲懲罰的重重吻著她的紅唇,聽到她吃痛的聲音,眸子裡點燃著簇簇火焰。看了眼床上的智臻,打橫抱著她回了正屋,腳勾著門扉關上。將她抵在門邊,啃咬著她的紅唇道:“養了一個小的。”手上動作輕柔的搭在她的腰間。
“你……啊……”沈青嵐來不及怒喝他,一陣天旋地轉,便被他放在床榻上。
重重幔帳散落,沈青嵐躺在鋪著紫色的錦褥,睜大雙眼,緊張的看著他。吞咽了一口唾沫道:“你……你別胡來。”雙手抓著身下的錦褥。
齊景楓稍挑眉頭,微微一瞇眼,帶著三分笑顏:“夫人抱怨為夫冷落你太久,為證實為夫的清白,只能身體力行了。”
對上他促狹的笑,沈青嵐面色通紅,護著肚子道:“太醫說不行……”
齊景楓薄唇閃過一抹笑意,看著沈青嵐,目光溫柔似水,側身躺在她的身旁,親吻著她的耳珠道:“三月可以了……我小心些……”
沈青嵐一雙鳳眸,水波瀲灩,盈盈望向身上的男子,他的身形修長完美,長而黑的墨發一根絲帶束住,偶有幾縷垂落在臉頰,漆亮的眸子溫柔而深邃的凝望著她。
齊景楓輕柔的吻著她的唇瓣,褪去她的衣裳,側身抱著她。青絲散落在雪白晶瑩的肌膚上,順著曲線優美的背脊垂落,透著濃墨重彩的誘惑。
摟緊她貼著胸膛,在她耳邊輕喃一句,話音未落,沈青嵐渾身一顫,呼吸有片刻的絮亂,壓抑的喘息……
屋子裡,暖風浮動,夾雜著清雅的淡香,沈青嵐閉上眼,動了動酸軟的身子,伸手按著腰椎,緩緩的睜開了雙眸,眸子裡有些迷亂,看著垂落的幔帳,吐出一口濁氣。
身上深淺不一的痕跡,便知他方才有多瘋狂。摸著肚子,並沒有不適,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穿上衣裳,掀開幔帳出來。紅玉便愁眉苦臉的進來,看到沈青嵐眉宇間淺淺的嫵媚之色,便知方才發生了何事。
“世子妃,安平公主來了。”紅玉抿著嘴,流瀉出一絲的笑意。世子妃如此,便也知世子爺身上的脂粉味兒是誤會。
沈青嵐迭怪的橫掃紅玉一眼,倘若不是她說的,自個又豈會羊入狼口?
緊了緊衣領襟口,望著銅鏡中,有零星的幾點印記,拿著一塊絲巾,纏繞在脖子間,打了一個花結,看不出半分的不妥,才滿意的笑了。
梳妝好,適才去了花廳。安平穿著月白水霧長紗裙,綰著飛天發髻,綴著兩顆圓潤的東珠,清麗秀美。
端莊的坐在圈椅上,雙手交疊的擺在膝上。目不斜視,凝視著隔著偏廳的水墨畫屏風。身邊的丫鬟聽到腳步聲,見到沈青嵐掀簾而入,對安平打了手勢。
安平一怔,隨即抬眸看向沈青嵐,微微淺笑,似乎很高興,飛快的打著手勢。
沈青嵐看不懂,便備著紙筆,坐在安平的身旁,寫字交流。
安平胸口中了刀傷,失血過多,氣色不太好,肌膚慘白,並沒有恢復元氣。提著筆,斟酌了一下,寫道:“駙馬過幾日生辰,他叮囑了管家,不許大辦。本宮想給他一個驚喜,你能否到時候去一趟國師府?”
沈青嵐看著紙張上沒有風干的墨跡,眉頭微皺,掐著手指算了算日子,一臉歉意的寫道:“過幾日是裳兒成婚,我要去參加婚禮,怕是沒有時辰去國師府。”
心裡有些啼笑皆非,鳳鳴的生辰,他的妻子要替他張羅宴會。還要小心翼翼的避開他,找‘情敵’去給他制造驚喜,未免他發怒。
何其可憐可悲?
若是她,斷然是做不到這一點。
安平神情失落,看著紙張上的字跡,眼底蓄滿了水汽。她不明白,鳳鳴這樣全心全意的待她,為何他的一個生辰,都不願意出席?
怕她介意麼?
她不介意!真的不介意!
“算本宮請求你,不會妨礙你多少時辰,只要半個時辰,可好?”安平下筆急促,字跡潦草,白皙的手指上沾染著墨汁,卻渾然未覺,期待的看著沈青嵐。生怕她會拒絕!
沈青嵐放下紙張,這是何苦?
端著一杯藥茶,淺淺的抿了一口。看著安平自從大病後,似乎便沒有怎麼模仿她的神態,做回了原來的自己。只是穿衣打扮上,逐漸的形成了一些個習慣,依稀間可以尋查到她的影子。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安平若是當真喜歡鳳鳴,且有了一番領悟,為何還要求著她與鳳鳴有糾葛?那不能挽留住鳳鳴,而是將鳳鳴往外推!
“我參加,他只會痛苦,而不會快樂。”沈青嵐左右想了想,寫下這一句話,遞給安平,便起身打算離開。
安平怔怔的看著紙張,一筆一劃的寫下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