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自從上次面基，加了微信，沒事的時候刷刷朋友圈，和遲暮與蛋黃的互動就多了起來，人也熟的很快。但是這次遲暮生日之前請他們過去聚會，夏樽倒真是沒想到。

　　坐在出租車上，夏樽拿著禮物盒子，一個勁兒地念叨：「你說，咱要不要換個禮物啊？人家請咱們吃飯，就送個杯子？你就送幾包辣條？」

　　唐凱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你當他真是為了請我們吃飯？」

　　「不然呢？」夏樽完全GET不到唐凱的點。

　　「算了，我不忍心讓你燒壞腦子，你就當他單純為了請吃飯吧。」唐凱笑了笑，轉頭看著窗外不搭理夏樽了。

　　「你這人真沒意思！」夏樽哼唧著，低頭擺弄了兩下禮物袋子：「愛說不說……」

　　過了一會兒，唐凱忽而扭過頭，看著夏樽一個發旋的發頂，嘴角勾了勾，偏偏，還就是不說。

　　*

　　遲暮訂了個火鍋城，夏樽和唐凱到的時候，發現有四份餐具，遲暮正在發信息。

　　「蛋黃也來？」夏樽有點驚訝，畢竟今天是工作日，蛋黃從北京趕過來折騰了些。正說著，遲暮衝著門口招了招手，蛋黃很快出現在幾個人面前。

　　「給。」他有點喘，因為穿的少，臉上凍得發紅，拎著一個大袋子遞給遲暮的時候，手背也是通紅的。

　　「禮夠大的。」遲暮愣了一下，接過來：「現在可以拆嗎？」

　　「隨便你。」蛋黃坐下來，遲暮卻放下了禮品袋。

　　「你幹嘛不拆？」蛋黃好看的眉毛不悅地蹙著。

　　「先喝水。」遲暮倒了杯熱水給他，蛋黃看了他一眼，雙手抓著杯子捂著：「你管我喝不喝，拆你的。」

　　「嗯。」遲暮點點頭，拆開包裝，竟然是一整套錄音設備，而且相當不便宜的架勢……夏樽直接看愣了，回想起上午蛋黃還在說不買禮物，現在竟然就拿來個這個，那肯定是專櫃買的，正價啊！遲暮動作也是稍微頓了一下，但很快把東西放了回去，笑了笑：「謝謝。」

　　「嗯。」蛋黃哼了一聲，喝了口水。

　　「我們也有禮物。」唐凱忽然出聲，拿起禮品袋，小小的一隻看起來非常寒酸，夏樽立刻要求道：「那個……你回家再拆！」

　　「哈哈，送都送了，還不好意思麼？」遲暮看上去挺高興的，唐凱接話道：「就是，拆開看看，裡面還有我給的驚喜禮。」

　　「是麼？」

　　「都說了回去再拆了，你怎麼這麼煩啊，唐凱！」夏樽急的站起來，拽著遲暮地手不讓他打開。

　　什麼驚喜啊，人家蛋黃給了一套好幾千的設備，他就給個破杯，還附贈幾個辣條，不夠丟人的！

　　「行了行了，我回去拆行了吧！」遲暮被他這架勢逗笑了，點點頭安撫著，放下包裹，和蛋黃那份大禮放到一起。

　　「你可真臭不要face。」夏樽坐下來，低聲對著唐凱嘟囔。

　　唐凱瞥了他一眼，搖搖頭：「你跟蛋黃比什麼？真是……」他一邊說，一臉放棄夏樽的表情，夏樽撇撇嘴，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總要被這個瑪莎唐鄙視。

　　「吃吧吃吧，都別客氣。」鍋子開起來，遲暮招呼著大家，每個人滿上酒，一邊祝遲暮生日快樂一邊碰杯，夏樽的酒被唐凱硬生生換成了果粒橙，說什麼自己酒品太差，每次喝多了都是他倒霉，這次死活不讓他沾酒。結果一桌四個男人，只有他抱著個果粒橙跟個孩子似的，吃到最後，夏樽都恍惚自己該要點壓歲錢了。

　　「最近微博一直在刷小白蓮第二期的staff，小由龍，你真的不打算繼續配了嗎？難得你現在這麼火。」蛋黃夾了一筷子羊肉，用手肘戳戳旁邊的夏樽：「我可不想和阿九那個小婊砸合作。」

　　「你饒了我吧，我當初配這個就是為了我妹妹。第二期就有h了，我可不想毀了我直男的一世英名！」夏樽喝了一大口飲料：「比起在三次元出名，我還是更願意在二次元能有個妹子！」

　　「怎麼？遇到感情問題了，用不用我給你介紹個女朋友？」遲暮接茬道。

　　「你還認識他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蛋黃喝了酒，話就會多很多，他瞥了一眼遲暮，明明是單眼皮，但是眼睛卻非常有神：「大叔？」

　　「好吧好吧，我這種大叔跟蘿莉沒緣分行了吧？」遲暮無奈地笑了一下，給蛋黃夾了一筷子肉。

　　「切……」蛋黃哼了一聲，扭頭繼續和夏樽說話：「你留下來繼續配第二期，妹子什麼的包在我身上！怎麼配H我還沒教你呢，你退什麼圈！」

　　「呃……蛋黃，我沒這麼好學……」

　　「我難得肯教你，你得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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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一大桌子菜都涮完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蛋黃醉的厲害，臉上紅撲撲的像煮熟的蝦子，遲暮抱著他給他穿外套，這邊唐凱也沒少喝，眼神都有些發飄。

　　「還說別人酒品差，我看酒品最差的就是你！」夏樽拍了拍唐凱的臉，硬把他扯起來，那邊遲暮也把蛋黃扶起來。

　　「我把他帶我那去住算了，墨書交給你行嗎？」遲暮擔心地看向夏樽，他和唐凱身板差距太大，的確很讓人放心不下。

　　「我能說不行嗎？」夏樽苦著臉，把死沉死沉的唐凱扶起來。這個人絕對是在打擊報復自己前幾次喝醉，他拖著唐凱，走兩步膝蓋直打顫。遲暮攔了輛出租讓他們先走，還反覆囑咐夏樽到了給他個電話。

　　「放心吧，你們也小心點。」夏樽揮了揮手，伸手推了一下枕在他肩膀呼呼大睡的唐凱，一臉嫌棄，真心想把這人踹下車算了。

　　好歹是把唐凱送回了家，夏樽一個背摔把人弄上床，抹了把汗，粗喘著把外套扯開。唐凱卻倒是睡的踏實，在床上滾了兩滾，抱著被子不動了。夏樽歎口氣，懶得再去管他，撤出臥室去外面找水喝。

　　客廳裡有些凌亂，廚房垃圾桶丟著不少的方便面袋子，夏樽打開冰箱，裡面碼放著沒吃完的各式方便食品，紫菜包飯、涼面、火腿腸、麵包……

　　師兄真的有好好送飯過來嗎？

　　夏樽皺著眉，忽然腳邊一暖，他嚇得抽開腿，就看見唐家大金毛不知道什麼時候躥出來的，正對著自己猛搖尾巴。

　　「知道了，馬上餵你。」膽子都是練出來的，夏樽現在已經完全對狗免疫了，他輕車熟路地翻出狗糧，倒滿盤子，大金毛立刻撲過去發出啪嗒啪嗒舔食的動靜。

　　夏樽舒了口氣，有種支線任務總算做完了的松氣感。他彎腰拍拍金毛的背，去客廳拿了包，正要離開，忽然注意到半敞著門的書房，小小的私心讓他停了下來，緊接著，一閃而逝的念頭在心裡生了根，正像風吹晃的狗尾巴草似的抓撓著他的心。

　　這也一個多禮拜了，瑪莎唐應該存了不少稿吧？他作為死忠粉，想先睹為快也是人之常情……

　　於是，鬼使神差，夏樽推門走了進去。

　　「如果剛好電腦沒有開機密碼，我就看看……這是老天爺都默許我看……」低聲嘟囔著，夏樽打開筆記本，屏幕亮起來，他的心也跟著撲騰，隨著清晰的開機音樂，唐凱的電腦桌面就這麼出現了。

　　還真的不用開機密碼！

　　夏樽心頭一陣激動，點開Windows最近使用的文檔，他立刻發現了劍宗二的字樣。指尖一抖，夏樽毫不猶豫地點開了文檔……

　　半個小時以後，夏樽舔了舔嘴唇，只有三萬字的存稿完全不夠他吃，反反覆覆看了三遍，三年前看《劍宗》的悸動又回來了，盛唐回歸了，還是那個文風霸道，言語精煉，氣勢恢宏的盛唐。

　　夏樽舒了口氣，準備關閉文檔的功夫，忽然發現文檔裡提示最近歷史的那裡還有好幾個劍宗二的副本，他出於好奇，找到了文檔存放位置，點開文件夾，忽然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個叫做劍宗二的文件夾裡，光是副本就存了十來個，更可怕的是，他一個個點開來，都是劇情類似，風格迥異的三萬字開頭。

　　沒搞錯吧？唐凱寫了十來個不一樣的開頭？

　　「你在那幹嘛？」冷不防有人出聲，夏樽嚇了一跳，一抬頭就看見唐凱跟個鬼影子似的站在門口，夏樽被抓了包，一時非常尷尬說不出話來，只看著唐凱一步一沉地走過來，啪的把電腦按下。

　　「額，那個……我沒抵制住誘惑……對不起啊……那什麼，我不會外傳的，我發誓！」夏樽緊張得話都說不利索，唐凱卻沒什麼發怒的症狀只是冷哼了一聲。

　　「隨便你。」

　　「呃……」

　　「反正那也是要刪的。」

　　「什麼意思你？」夏樽愣了一下，腦子還停留在剛才那個可怕的文件夾裡。

　　「就是字面的意思。」唐凱說完這句話，直起身往外走，夏樽立刻追了上去：「你說刪？為什麼要刪？你不寫了？」

　　「留著也是垃圾。」

　　「呃……」夏樽皺起眉：「你寫了這麼多都不滿意？你該不會是處女座吧？那個……其實，無論哪個我覺得都還不錯啊，總是只要你肯繼續寫，讀者們就很幸福了吧？」

　　「你還真敢說！」似乎觸到了什麼點，唐凱的聲音忽然拔高，充斥著一股說不清的怒氣：「你覺得？你憑什麼覺得？你以為你是編輯還是作者？」唐凱不屑地看著他，這種目光很傷人，夏樽覺得心口跟被人開了一槍似的，半天沒緩過來。

　　「我……就是出於讀者的角度，說說我們的心聲而已……」夏樽嘟囔著：「你創造什麼樣的世界，我們都願意去那個世界追隨你，只要你不坑文，我們的世界就不會幻滅……」

　　「我寫文又不是為了你。」唐凱冷冷道：「要盲目支持隨便你，但少對我的文指手畫腳。」

　　「你這麼說也太傷人了吧……」夏樽愣了一下，唐凱撇下他自顧自去廚房喝水，看著唐凱巨人千里之外的背影，夏樽心口發堵，重重呼吸了幾下：「你……該不會是開文綜合症吧？」腦子裡某處爆發出辟辟啪啪的火花，夏樽忽然開竅了似的：「我懂了！你其實是怕三年前的劍宗無法超越對吧！」

　　夏樽越說越覺得自己猜的對，完全沒有注意到唐凱已經停下喝水，虎視眈眈地看著他，頗有一副：「你接著說，我保證不打死你。」的氣勢。

　　「所以說，這麼瞻前顧後的根本不像你好嗎！雖說很久不寫了，但你一直有寫短篇吧，你得相信自己不會退步的，而且讀者也不是語文老師，沒那麼苛刻，只要故事……呃……那個……故事……你幹嘛離我這麼近？」夏樽一抬頭唐凱已然逼近過來，他驚了一下，還要說話，忽然臉頰被對方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嘴巴瞬間變成了阿拉伯數字8的形狀。

　　「喔喔……你幹嘛啊……」

　　「你很煩人。」唐凱說著，另一隻手蹂躪起夏樽的頭毛：「再廢話就把你踢出去。」

　　「喪病啊你……」夏樽拚命從唐凱的魔爪下掙脫開來，揉了揉臉，頭髮也亂的雞窩似的。罪魁禍首卻在這時候毫無愧疚感的當著受害者的面回房間了！

　　「唐凱你說你是不是有病啊！」夏樽炸毛地衝上去拍門，很快，門打開了，夏樽還沒來得及反應，領口忽然被抓住，整個人被揪過去，他眨了眨眼，唐凱忽然湊上來吧嗒一口，給了他腦門一個麼麼噠。

　　「乖，別鬧了。」說著，拍了拍他的頭頂，繼而轉身把門關上了，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夏樽怔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果然，這貨還是醉著呢吧？

　　抹了一把腦門，夏樽心說，剛才那套該不是他對付一夜情的女人的慣用伎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