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粗糧竹筒飯】

　　事實證明這小雞仔也不是好養的，唐越買來的一百隻，半個月的時間雖然長了不少，不過他百般照顧還是死了幾隻。

　　不過好在唐越也算是有些經驗的了，上山去采了不少的草本藥材剁碎了添進磨碎的糙米面裡，相當於□□的打疫苗了，又不時的捉上些小蟲子也弄碎了拌在裡面，增加蛋白質，也讓小雞仔長得更快了點，再有半個月就可以放山了，到時候唐越就可以操心少一點了。

　　李鐵柱來找唐越的時候，唐越正在笨手笨腳的縫製一個香囊，李鐵柱遠遠的打了個招呼，湊過來不知道唐越是在做什麼？

　　「越崽，你這是在縫什麼？」

　　針腳難看，也就是勉強縫在一起而已。

　　「沒什麼，就一個香囊包，到時候去縣城裡買些藥材，驅蚊的。」

　　這大山裡到底是不比□□，別的不說，就□□那些五花八門的殺蟲劑最起碼這裡是沒有的，況且這裡的蚊子......簡直不是省油的燈。

　　唐越每天早上醒來看到小包子身上高高腫起的幾個疙瘩就滿肚子窩火啊，偏偏這些蚊子不知道為什麼也不咬他，專門挑細皮嫩肉的小包子下手，小包子睡著了不知道，醒來就死命的撓，身上到處都抓的紅紅腫腫的，可心疼死唐越了。

　　唐越努力的想了很久，好像中藥裡是有幾味藥可以驅蚊的，不知道起不起作用不過總比沒有好，正想著什麼時候去縣城裡一趟，李鐵柱就來了。

　　「你也要去縣城？」

　　唐越抬起腦袋，有些疑惑，「怎麼了？」

　　「也沒什麼，就是上次說的那個車子，我趕了幾天的工也算是做出來了幾個，要不然咱麼帶到城裡面去試試？」

　　唐越沒想到他速度這麼快，不過這要是做成了，也是一門生財之道，於是就答應下來，兩人相約著明日一起去縣城。

　　還依舊是那輛牛車，不過這次唐越坐在了前面，後面用布繩子綁了幾輛打磨光滑的小推車，痕跡嶄新，顯然是剛做出來的。

　　唐心被唐越抱在了懷裡，比之前胖嘟嘟的樣子稍微瘦了一點點，五官輪廓也出來了，雖然嘴巴和鼻子比較像唐越，不過最重要的眼睛看起來則明顯不像他。

　　唐越一直很避免自己去想這個問題，因為一想這個就意味著又要想起一次他當時生出唐心時的尷尬，雖然他現在很愛唐心，不過心理上還是有些接受無能，更別說想到自己被一個男人這樣那樣這樣那樣最後弄得生下唐心了。

　　到縣城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街上的店舖已經都開了門，不過這大清早的也沒有生意，買飯食的鋪子倒是不少，這時候也是人滿為患。

　　豆腐花兒，白面燒餅都不是便宜的吃食，唐越看著那些燒餅一個個放進去又拿出來，也不是什麼複雜的東西，燒餅裡面也就是放了點鹽巴而已，唐越想著，其實面裡面應該再放些小茴香，然後烤的外焦裡嫩，軟乎乎熱騰騰的再夾上些鹵的甜咸適宜的上好五花肉，不肥不膩，一口咬下去肉香撲鼻，這在□□就是陝北地區很出名的肉夾饃，唐越想著口水就開始氾濫起來。

　　李鐵柱兩次回頭都看到唐越盯著人家的燒餅鋪子不轉眼，還以為唐越是餓了，就起身準備去鋪子裡買幾個燒餅，雖然東西都還沒有賣出去，不過人總是要吃飯的嘛，他這個糙漢子倒是無所謂，不過他覺得唐越一看就是吃不了苦的那種人。

　　唐越正看得起勁，就看到李鐵柱朝人家的鋪子走去，連忙一把抓住他。

　　「鐵柱哥，你是餓了嗎？」

　　李鐵柱其實還不是很餓，但是他想著要是自己不說餓，怕唐越也不好意思說，就點了點頭。

　　「餓了你就說啊，我拿著東西呢。」

　　李鐵柱撓撓頭，哪裡搞錯了吧，不是他餓了嗎？

　　唐越將唐心放在其中一輛小車子裡，伸手在隨身帶來的包裹裡翻來翻去，最後翻出兩個竹筒來。

　　李鐵柱有些疑惑，顯然不知道這竹筒和飯有什麼關係。

　　剛這樣想著就見唐越像是變戲法一樣解開了竹筒上的棉線，然後輕輕一掰將竹筒掰成了兩半，露出裡面顏色香氣都極其誘人的內餡來。

　　黃色的是糯小米，比普通的小米多了很多黏性，軟軟糯糯的也不散了，包裹著紅色的棗子和細小的紅豆，還有一些少量的糙米，裝在碧綠的竹筒裡，竹子的清香味撲鼻而來。

　　「這，這是什麼東西？怎麼看著和粽子好像？」

　　李鐵柱驚奇不已，關於吃的，好像唐越總有各種各樣的小點子，他們背對著那片竹林生活了大半輩子了，也沒人想到那個還能拿來做飯。

　　唐越掏出兩雙筷子，將其中一雙遞給李鐵柱。

　　「這個在我們那叫竹筒飯，可以做成甜的，還可以加些肉做成鹹的。」

　　話說完唐越才反應過來覺得不大對，不知道李鐵柱會不會懷疑什麼。

　　不過顯然唐越是多想了，李鐵柱這樣的憨漢子，哪怕唐越把實話都說了，只怕他也只會當成是一個玩笑。

　　李鐵柱其實以為唐越說的「我們那」只是唐越的故鄉而已，根本一個字都沒有多想，本來覺得不是很餓的肚子，看到這個也有點餓了，一句話也不多說埋頭吃起來。

　　似乎裡面還拌了些糖粉，微微的有些甜味，還有竹子特有的清香味道，說不出來的好吃。

　　唐越其實也是一時心血來潮而已，山上的那片竹林唐越看了很久，除了竹筍，其實掙錢的方法很多，但是很多手工活不是唐越能做得來的，他也就不浪費東西了，不過這竹筒飯他可是老早就想做了，一直沒有時間，前幾天剛好砍了幾截竹子放在家裡水裡泡著，決定到縣城來的時候，唐越就想著做些好吃方便的東西可以帶著路上吃，於是一下就想到這竹筒飯了。

　　小米在□□價格不低，不過在這裡似乎不怎麼值錢的樣子，種的人也不少，紅棗是李嬸給的，一共也就一小把，小紅豆是他上次來縣城買的，只買了一點放在那裡很久沒吃他都差點忘記了，既然做竹筒飯就把這些都泡了半晚上，然後第二天早早的起來煮了一個時辰。

　　其實也根本就沒有放糖，只是紅棗和小米都有些甜味，吃著就像是粽子一樣的香香甜甜了。

　　兩人這邊吃的正香，竟然跑來一個人搭話起來。

　　「你們這個是賣的嗎？」

　　唐越一高興還以為說的是小車子，結果抬起頭才發現人家說的是他們手裡的竹筒飯，他倒是多做了幾個，只是不知道李鐵柱夠不夠吃。

　　「這個是我們自己吃的。」

　　女人失望的朝另一邊走去，那裡坐著一個小孩子，噘著嘴看向這裡，似乎是沖女人發了點脾氣，女人又顛顛的跑過來，「我們家公子說了，一個給你們二十文錢，問賣不賣？」

　　唐越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李鐵柱兩眼圓瞪就將剩下的幾個摸了出來，「賣賣，這還有三個。」

　　將六十文錢拿在手裡，李鐵柱才想起來應該問問唐越的意見，不好意思的看向唐越，「這個，我一激動就忘記問你了。」

　　唐越哭笑不得，「賣了就賣了吧，我也吃好了。」更何況這錢做三十個竹筒飯也綽綽有餘了。

　　李鐵柱將錢全部放在唐越的手上，有些興奮的說道，「越崽啊，我就覺得你弄飯館準能行，別說飯館，就是賣些小吃食也是可以的，你的手藝那麼好。」

　　唐越也是覺得這樣似乎可行，只是唐心還這麼小，他要做什麼也確實麻煩。

　　日頭漸漸高了起來，唐越他們將牛車停在一個賣木器的鋪子旁邊，將小車子擺出來也就算是正式的開始賣了。

　　唐心坐在裡面，當做展示一樣，不一會兒就吸引了不少人前來觀看。

　　「這倒是個新奇東西，我還從來沒見過。」

　　「劉嬸，你家的孫子不是正小嗎？倒是剛好能坐。」

　　「樣子倒是精巧，只是從來沒有人用過啊。」

　　圍著的一大圈人，說什麼的都有，就是沒一個人買，唐越知道，只要是沒有第一個人開口，要這些人接受一個新東西也不是那麼容易，於是拍了一下有些焦躁的李鐵柱，就安心的等著了，這麼多人看，肯定會有人先開口的。

　　果然。

　　「小兄弟，你這個怎麼賣？」

　　一個抱著孩子看樣子倒是富貴的中年男子問道。他家小孩子跟唐心差不多大，看到唐心坐在裡面，就撲騰著也想要坐進去。

　　唐越轉了轉眼珠子。

　　「三兩銀子一個。」

　　唐越知道，這也算是獅子大開口了，可是他腦子裡有他的算盤，這個車子還非得賣這個價不可。

　　「三兩？！」

　　這價錢一出周圍很多人不但沒走，反而都開始湊得更近看起熱鬧來了。

　　剛開始問的中年男子皺起眉頭，「小兄弟，你這價錢未免有些太高了。」

　　李鐵柱著急的想說些什麼，卻被唐越制止，一擺手，「三兩銀子，不二價，要說這整個縣城都找不出跟我這一模一樣的東西。」

　　李鐵柱以為這下買主走定了，沒成想中年男子猶豫了不過一會兒，就掏出了三兩銀子，將東西買走了，圍觀的人漸漸散了，李鐵柱卻目瞪口呆。

　　「越崽啊，這是怎麼回事？」

　　唐越數了數手裡的銀錢，又學以前電視上看到的樣子，將銀子咬了一口，這純度極高的金屬果然凹進去了一個印子，是真的，沒錯，唐越這才笑眯眯的解釋。

　　「如果這縣城裡有一樣的東西，我們的自然賣不上高價，可現在既然只有我們一家，那價就一定不能賣低了，物以稀為貴，這價往下壓容易，往上漲可是難，這男人將這東西買了回去，若是我沒猜錯，等下應該還會有人來買。」

　　跟風攀比之心可不是只有□□有，要不然那天他推唐心出去也不會那麼多人想要了。

　　李鐵柱瞬間覺得這唐越不但在吃上面聰明，別的地方也是毫不遜色的。

　　唐越將三兩銀子遞給李鐵柱，李鐵柱卻將其中兩個都歸還給他。

　　「你這是做什麼？」

　　李鐵柱呵呵一笑，「這東西雖然是我做的，只是第一這點子是你的，第二若換成是我也賣不了這樣的高價，這錢還是你拿多的好。」

　　李鐵柱看似憨厚，其實骨子裡固執的要死，認定的事情不管唐越怎麼說也不肯更改了，唐越想他也確實需要這銀子修繕他家的房子，也就沒再拒絕了。

　　果然，還沒到下午，又陸續來了幾家看著就有錢的人家以三兩銀子的價格又買走了幾個，李鐵柱這下子是完全不懷疑唐越的話了，心裡覺得唐越簡直就是天生做生意的料。

　　幾輛車子就這樣一個不剩的賣了出去，算了算也掙了有十二兩銀子，李鐵柱拿了四兩，給了唐越八兩，唐越將其中一個又遞給他，李鐵柱不要，唐越也知道怎麼對付，「鐵柱哥，你要是這樣子，下次我就不敢跟你一起來了，免得讓人家覺得我就會佔你的便宜。」

　　李鐵柱就怕唐越這麼說，於是將錢收下了，其實他心裡也覺得很高興，他原想著也就賣出去就不錯了，根本就沒成想能賣這麼多。

　　這錢賺了這麼多自然是要買些東西回去的，這下兩人都買了不少的肉回去慶祝這麼大個好消息，唐越也沒忘記買他想了許久的中藥製作香囊。

　　天色漸晚，兩個人才帶著唐心晃晃悠悠的又乘著牛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