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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劍》第0章
第一卷 情傷

第一章 情滿華山

自古華山一條路。

  西嶽華山位于陝西境內,而華山劍派則位于華山之巔。

  華山劍派掌門華天雲,十八歲出道,二十歲登上龍榜首位,二十五歲接掌華山,三十歲時華山成為七派之首,聲譽蓋過少林武當,同年,發動五年一度的華山論劍,至今已經十年,第三次華山論劍也已經開始,華山劍派已經是高手雲集,熱鬧非凡。

  華山論劍並不是面向所有的武林中人,而是單純面向二十五歲以下的年輕高手,而雖然稱之為論劍,但並不僅僅限于劍,因為年齡上的限制,一般來說,從來不會有人可以兩次折桂,不過今年卻有人大有希望。風過雲,今年二十三歲,五年前華山稱魁,而今天他又來到華山,他也已經是龍榜第一高手,而且他來這裏的目的不是為了折桂,他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一個女人。

  當今華山派最有名的不是華天雲,而是他的一對寶貝女兒,華玉鸞,華玉鳳。無情仙子華玉鸞,溫柔仙子華玉鳳,芳名傳遍武林,江湖上無人不知。華玉鸞之所以被成為無情,是因為風過雲整整追求了她五年,卻沒得到半點好顏色,而華玉鸞對其他的人也是一副冷冰冰的姿態,據說,華玉鸞只對一個人笑過,而那個人就是她的妹妹,溫柔仙子華玉鳳,華玉鳳天生一副好心腸,對任何人都是笑嘻嘻的,而她更是天生具有一種惹人疼愛的魅力和氣質,溫柔仙子雖然溫柔,不過卻讓很多人頭疼,特別是黑道中人,因為如果跟她在一起時間稍微長一點,你就極有可能被她給感化,曾經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采花賊花蝴蝶,有一次色膽包天居然打起了華家姐妹的主意,然而在看到了華玉鳳之後,卻出家去做了和尚,他也因此免過殺身之禍,因為如果他真想對華玉鳳不利的話,在他還沒有碰到華玉鳳的時候,華玉鸞的劍就肯定已經掠走了他的項上人頭。

  溫柔仙子的魅力因此讓黑道眾人頭疼不已,不過卻也拿她沒有辦法,因為華玉鸞時刻都守在妹妹的身邊,而華玉鸞的武功,只有一個詞語可以形容,那就是高深莫測。

  風過雲一直沒有放棄對華玉鸞的追求,不過誰也想不到的是,華玉鸞居然在這次華山論劍前放出話來,如果誰能在華山論劍時取得第一名,她就嫁給誰,一時之間,風過雲大喜過望,他認為華玉鸞終于接受他了,因為放眼天下,還沒有哪個年輕高手可以超越他,于是他又一次來參加華山論劍。

  最後一個對手倒在了台上,風過雲如釋重負的同時,內心湧起了一陣莫名的喜悅,他終于可以抱得美人歸了。

  華玉鸞華玉鳳姐妹一直沒有出現,這次論劍的裁判是少林寺的覺遠禪師,當今少林掌門圓光大師的師叔,也是少林寺的第一高手,也是天榜上的第一高手,而華天雲在天榜上排名第二,不過華天雲還年輕,剛過四十,覺遠禪師卻已經是八十高齡了。

  覺遠禪師正要宣布結果,其實不用宣布大家也都知道結果了。

  “老衲在此宣布,第三屆華山論劍的冠軍是風……”

  “等等。”一聲清朗的聲音傳了過來,聲音不算太高,不過在場的多是武林高手,也自然可以聽到發聲的方向,不約而同的轉向了台下一個角落,只見一個白衣少年正緩緩向台上走來。

  一身儒裝,俊秀的面容卻似乎少了些男子漢氣概,書生打扮的他更是透出濃濃的書卷氣,與這個大會上的人格格不入。

  人群裏一陣嘩然,因為他是用梯子上的台,而不是用的輕功,看他那步履輕浮的樣子,讓人不得不懷疑這個人究竟會不會武功。

  “禪師,我想和風大俠比試,請您先不要宣布結果。”少年向覺遠禪師深深一揖。

  “若虛,你真的要這樣嗎?”覺遠禪師原來是認識這個少年的,慈祥的眼神裏滿含憐惜。

  “禪師,我已經決定了。”叫若虛的少年堅定的點了點頭。

  “好吧。”覺遠禪師認識這個少年不是一天了,他也明白他的性格,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幾乎沒有人能更改得了。

  “自古多情空余恨。”若虛喃喃的念了一句,然後倒了下去,而風過雲呆住了,他沒有想到對手居然完全就不會武功,一時間他有點措手不及的感覺,他沒想過要殺死這個少年,然而,現在這個樣子,他似乎是活不下來了,鮮豔的血花灑向了半空,侵染上少年的白衣,而少年的身體還在往下倒,眼看就要碰到地上了。

  驀地眾人只覺一條淡淡的紫色影子一閃,台上已經多了一個人,而那白衣少年也在身體即將接觸到地面的一剎那被人給扶住了。

  “師姐,其實我真的好舍不得你。”少年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表情,喘息著說出了這麼一句話,聲音越來越弱,最後眼睛閉了過去。眾人這個時候也看清楚了,扶著那個少年的是一個紫衣少女,雖風華絕代卻冷若冰霜,很多人都認識,她就是無情仙子華玉鸞。

  華玉鸞臉上冰冷依舊,不過纖纖玉指卻迅速的在少年的身上點了幾點,剛還在狂湧的鮮血停止了下來,突然她眼角流下了一滴清淚。

  “玉鸞,我,我不是想殺他的。”風過雲吶吶的說道,他的心裏卻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無情仙子為人哭了,不過卻不是他,而是一個陌生的少年。

  “我還要多謝你手下留情才是。”華玉鸞微微低下頭,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抹去了那一滴淚水,抱起了那少年的身體,轉身就欲離去。

  “玉鸞。”覺遠禪師喊住了她,身影微微一動,人已經到了她面前。

  “你快把這個給他服下,也許還能保他一命。”說著覺遠禪師遞給她一顆紅色的藥丸,清香撲鼻而來,看來絕非凡品。

  “大還丹!”人群裏有人低低的呼了一聲,語氣裏還有一些羨慕。大還丹乃少林聖藥,號稱功可活死人肉白骨,練武之人服之更可增長數十年功力,不過數目極少,普通人更是很難得到。

  若虛終于醒了過來,他只感覺全身疼痛,無力。

  “我還沒有死嗎?”若虛喃喃說道,睜開眼睛,感覺有點刺眼。突然,兩個少女的談話內容吸引了他,他知道那是華玉鳳的兩個婢女,含雪,含霜。

  “少爺他怎麼還沒醒啊,都這麼多天了。”含雪的聲音裏微微有點擔憂。

  “少爺他不醒說不定也是好事啊,他醒來要是知道大小姐明天就要成親了,恐怕更會難受的。”含霜微微歎息著,帶有一絲的同情。

  若虛只感覺腦袋轟的一聲,含雪含霜後面還說了什麼他不知道,他掙紮著爬了起來,他的心裏已經只剩下一個意願,那就是離開這裏,越遠越好,他不要看到最愛的師姐和別人成親的樣子。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他慢慢的爬過了窗子,偷偷的翻了出去,出了院子,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跑去。

  一條寬闊卻又蜿蜒曲折的官道從華山腳下穿過,遠遠的一大隊人馬向這裏移動,旌旗飄飄,蒼勁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大—江—威—武——。

  車隊的前面兩人兩馬並排而行,左邊一人年約五十,花白的長須及胸,臉上皺紋密布,似乎飽經風霜,但整個人卻精神矍鑠,太陽穴高高聳起,雙眼精光閃閃,炯炯有神,不怒自威。另外一個是個二十五六的年輕人,唇紅齒白,面貌俊秀,劍眉入目,端的是玉樹臨風的翩翩美男子。

  兩人後面是十余輛敞蓬馬車,車上均堆放著兩個大箱子。每輛車的四周都跟著四個勁裝配刀大漢,而整個車隊的最後還有一輛彩色封閉馬車,馬車的後面是十來個配劍男子。

  “咦?”最前面的年輕人輕輕的咦了一聲,一抖 繩,停了下來。

  “淩風,怎麼了?”年長者也停了下來,于是整個車隊也停止了前進。

  “爹,您看,那邊似乎有個人倒在地上。”順著他的手指,看到不遠處依稀是一個人形白影躺在地上。

  “淩風,你去看看,小心點。”年長者說道。

  淩風翻身跳了下馬,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一閃而去,片刻後又回到了車隊前,只是手上已經多了一個人。

  “爹,這個人昏了過去,我們要救他嗎?”淩風的手上是一個白衣少年。

  “大哥。”一個藍衣中年大漢上前了幾步,“大哥,這個人來路不明,我們還是不要管他了,以免……”

  “二叔,我查看過他體內,沒有一絲真氣,應該不會有問題。”淩風說道。

  “淩風啊,江湖險惡,什麼人都有,我們還是小心點為好。”被淩風稱為二叔的中年大漢一副循循教誨的樣子說道。

  “二弟,淩風,你們不要爭了。”年長者輕輕的擺了擺手阻止他們繼續爭論,“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江天嘯行走江湖三十年,重的就是仁義二字,見死不救,乃是不仁。雖然今次前途凶險但也不能違背我的行事原則。淩風,讓我看看他。”

  “是,爹,我已經看了下,他只是身體太虛弱,應無大礙,修養一下已經就可以恢複。”江淩風說著把手上的少年遞了過去。

  江天嘯把脈查探一下,點了點頭,贊許的看了江淩風一眼:“淩風,你說的絲毫不差,你先讓清兒照看他一下。”

  “爹,什麼事情?”最後面的那輛馬車掀開了簾子,伸出了一副嬌豔的少女面孔。

  “清妹,這個人體虛昏迷,先放你這裏讓他休養一下。”江淩風已經來到了馬車面前,把昏迷的少年放進了馬車裏,少女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片刻後又重新把頭縮了回去。

  “爹,我們繼續走吧。”江淩風恭敬的說道,江天嘯微微頜首,猛的一抖 繩,一夾馬肚,口裏發出了一聲充滿豪氣的吆喝:大—江—威—武——

  車隊繼續前進,漸漸的遠去,突然,後面轉出一個美麗的紫衣少女,臉色幽怨,怔怔的看著那越來越小的人影車影。

  “姐姐,既然這麼關心他又何苦這麼傷他呢?”一聲輕輕的謂歎,又出現了一個少女,一身潔白無暇的衣裙,清麗的面龐上是嬰兒般粉嫩的肌膚,吹彈即破,山風吹過,裙帶飄飄,給人一種聖潔高貴的感覺。

  “我不想他一直這麼不思進取,我也是為了他好。”紫衣少女淡淡的說道。

  “姐姐,如果你真的愛他,就不應該這麼對他的。”白衣少女搖了搖頭,“我知道我說服不了你,只是,姐姐,也許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如果他真的愛我,他就不會讓我後悔。”紫衣少女語氣平淡的說道。

  “世事難料,很多事情並不會按預定的路線來發展。”白衣少女柔柔的說道,“何況,他不會武功,也從沒離開過華山,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恐怕就是後悔也莫及了。”

  “緣分天注定,如果他注定是我的,終究會回到我身邊。”紫衣少女淡淡的說道。

  “大江鏢局行鏢二十年來無一失手,然而這次卻接了一趟不該接的鏢,數十年基業恐將毀于一旦,他受救于大江鏢局,是禍是福,恐還難以預料。”白衣少女緩緩的說道。

  “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紫衣少女淡淡的說道,晶瑩的明眸卻飛快的閃過一絲憂色。

  “既然姐姐這麼說,那妹妹我也無話可說了。”白衣少女微微歎了一口氣,轉身飄然而去。

  紫衣少女怔怔的站立了一會,突然猛地起身急速的向車隊的方向趕去。

  “嘴硬心軟,你終究是無法放下他的。姐姐啊,你什麼時候才可以改改你的性子。”白衣少女倏然又出現在山腳下,看著紫衣少女遠去的背影,輕輕的歎道。

  *********

  若虛微微的睜開了眼睛,耳邊傳來車輪轆轆的聲音,憑感覺他應該是在馬車上,不過卻很平穩,沒有絲毫的顛簸。鼻孔裏聞鑽入一絲絲的幽香,煞是好聞。

  “你醒了,先不要動,你身體很虛弱,我先喂你喝點粥。”耳邊傳來一個溫柔動聽的聲音,若虛輕輕的轉了轉頭,入眼一副如花嬌顏,少女一身黑色勁裝,正關切的看著他。

  “多謝小姐救命之恩,小生許弱感激不盡。”若虛掙紮著就想起來行禮。

  “別動,別動。”少女按住了他,有點責怪的樣子看了他一眼,“你這人啊,叫你不要起來就不聽話,弄壞了身子受罪的就是你自己了。”責怪的語氣實則含著濃濃的關切,若虛心裏一酸:師姐啊,如果是你這麼對我,那該多好!

  “多謝小姐,還請問小姐尊姓芳名,以容小生能記住您大恩。”若虛雖然沒能起身,不過還是躺著拱手行了一禮。

  “你還真是書呆子啊,說話都這麼酸。”少女幽幽的說道,“我叫江清月,你叫我小月就可以了。”

  頓了頓,少女又說道:“你的名字好奇怪,叫什麼許弱,不過你的身體也是夠虛弱的,倒是人如其名啊。哦,不說這些了,先吃點東西補補身子。”說著起身端來一個小碗,內盛小半碗散發著微微清香的米粥。

  “多謝江小姐,小生自己來就可以了。”若虛連忙說道。

  “讓你別動就不要動,這麼羅嗦幹什麼。”江清月突然發火了,若虛一怔,看了看她,終于沒有再說話,默默的享受著她的服侍。

  “好好的休息,等醒過來就差不多會好了。”江清月終于喂若虛吃完了粥,起身淡淡的說道,若虛似乎還想說什麼,突然感覺一麻,一陣濃濃的倦意襲來,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這麼大一個人了也不知道照顧自己。”看著若虛的睡容,江清月喃喃的說道。

第二章 情劍傳說

不知道過了多久,若虛又醒了。

  車外寂靜無聲,車子也已經停止了下來,緩緩的坐了起來,感覺力氣已經恢復了大半。微微的抬起手就要掀開車簾,他想看看外面的風景。

  一只柔軟的小手抓住了他,有些熟悉的幽香又刺入了他的鼻孔,若虛轉過頭,卻見江清月臉上有幾分惶急,向他搖了搖頭,卻沒有做聲。這時,他听到了外面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這是一個山谷,兩邊的山峰以合攏之勢擁向中間,似乎隨時都可能將整個山谷淹沒,一輪皎月掛在半空,柔和的月光微微照亮了這個昏暗的山谷,卻無法消除掉它原本的陰森。黑壓壓的人群擠在這並不算寬敞的山谷中,已經出鞘的刀劍發出冷冷的清光,月光輝映下,更是顯得錚亮。

  “江天嘯,東西交出來吧!”終于有人說話了,說話的是一中年男子,身材矮小,眼神不停的閃爍,在他身邊,還有三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四人八只眼楮,緊緊的盯著江天嘯。

  “祁兄這不是為難兄弟我麼?兄弟乃是走鏢之人,怎能將押送的鏢貨給顧主以外的人呢?”江天嘯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江天嘯,你不用給我打這種腔調,我丑話說著前頭,今天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如果你給的話,我們兄弟四個就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就別怪我們下手無情了。”祁姓男子冷笑道,聲音很是尖利,听起來感覺很不好受。

  “在場的有這麼多位英雄,我想他們也不會袖手旁觀吧?”江天嘯微微一笑道。他表面上若無其事,心里卻是微微有些擔憂。他很清楚這四人的來頭。魑魅魍魎,嶗山四鬼,他們本是四胞胎兄弟,對敵從來是四人聯手,配合得天衣無縫,少有敗績。而行事又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他們一般少出嶗山,做的壞事也不算多,因此一般的正道人士也不願意去招惹他們。然而這次他們所押送的東西誘惑力太大,導致他們四兄弟也來了。

  “江天嘯,你的如意算盤打得是不錯,想挑撥我們先拼個你死我活,你好坐收漁翁之利,只可惜,我們早就商量好了,你先交出東西,我們自然有辦法分配。”還是祁魑在說話,江天嘯心里一涼,看來這次他們確實是計劃好了,一直是祁魑一人說話,其他人似乎唯他馬首是瞻。

  “江局主,祁兄說的不錯,你還是把東西交出來吧。”一個紫膛臉的中年大漢說話了,身材高大,啟示不凡,一身黑色長袍,頗有幾分威儀。

  “原來是金刀門門主張大俠,真沒想到張大俠居然也會甘居人下啊。”江天嘯嘲諷的說道,看看形勢,他已經明白了一個大概,今晚前來的人中是以嶗山四鬼和金刀門的張烈為首,看來是他們之間達成了某種默契,否則是不可能這麼一致的。

  金刀門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門派,論弟子人數,顯然無法與七大門派相提並論,然而,金刀門的刀法卻是異常霸道,動輒就可以置人于死地,因此,就是七大門派也對他們有些忌憚。而金刀門的門主張烈,更是爬上了地榜第十的位置,因此,誰也不敢輕易捋其虎須。

  江天嘯雖然在武林中名聲不小,但是論武功顯然和張烈不在一個層次上,天榜和地榜上的高手,對于武林中的人來說,幾乎都是一個神話,輕易的惹上一個,甚至比惹上一個大門派還要可怕。

  “江局主,還是將情劍交出來吧。”張烈對江天嘯的話無動于衷,淡淡的說道。

  “自古以來,神兵利器,皆是有緣者才能得之,張大俠這樣強取豪奪,恐怕有違天理吧。”江天嘯心里涌起一陣悲哀,難道大江鏢局就要在今晚成為歷史麼?

  “天理?哈哈,可笑!”張烈仰天狂笑兩聲,猛然臉色變冷,“江天嘯,今天,我的話就是天理,既然你要自找死路,別怪我不客氣了!”

  隨手劃出一刀,似乎輕飄飄,平平淡淡,然而,江天嘯卻感覺一股巨大的壓迫感向他逼了過來,突然一道帶著淡淡紫色的真氣從刀中噴了出來,閃電般的劈向了江天嘯。

  “噗”江天嘯口里鮮血狂噴,飛向了後面足足有兩丈遠。

  “爹,你怎麼樣?”江凌風悲呼一聲撲向了江天嘯。

  “凌風,我沒事,你,你帶著大家,快走吧!”江天嘯喘息道,聲音微弱。

  “張烈,我和你拼了!”江凌風起身就欲撲向張烈。

  “凌風,你照顧你爹,我來吧。”江凌風被人拉住了。

  “二叔,你,你小心。”江凌風低聲道,拉住他的人乃是江天海,江天嘯的堂弟。

  “就憑你們幾個,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我並不想殺人,只要你們現在交出情劍,我馬上就放讓你們走。”張烈冷冷的說道,不屑一顧的看著怒視著他的大江鏢局眾人。

  “堂堂地榜高手,卻學人來劫鏢,也真不知道害羞,怪不得你永遠都只能排在地榜第十。”一聲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話音未落,眾人感覺眼前一亮,一個紫衣少女出現在場中,柔美的長發自然的披灑在香肩上,淡淡的柳眉,剪水般的雙瞳,雙目盈盈如一汪秋水,白玉般潔白無暇的臉龐,小巧微挺的瑤鼻和那櫻桃小口,五官完美的搭配在一起,沒有絲毫的瑕疵,還有那絕俗的風姿,整體看去,就是一落塵仙子。

  若虛心里狂震,听到這個聲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然掀開了車簾。師姐,真的是你麼?若虛在心里狂喊。

  江清月猝不及防之下沒能攔住他,這時發現他痴痴的看著剛剛出現的女子,不由得涌起一陣一樣的感覺。

  “小丫頭,你是什麼人?說話沒大沒小的。”張烈微有怒意,盯著華玉鸞道。

  “華山華玉鸞。”聲落引起一片驚呼。瞬間又變得沉寂。

  “難道華山派也覬覦這趟鏢麼?”張烈也是微微一呆,不過瞬間就恢復了平靜。

  “如果誰打大江鏢局的主意,就是與我華山為敵。”華玉鸞淡淡的說道,“本姑娘要說的就這麼多,各位看著辦吧。”

  “江局主啊江局主,你有這麼大的靠山為什麼不早說呢?”張烈突然一陣狂笑,笑聲中,緩緩的離開了山谷,語氣中是那麼的不甘。

  一場滅頂之災就這麼被化解了,大江鏢局眾人簡直無法相信,但是這確是事實。

  “多謝華仙子襄助。”江凌風拱手行禮道謝。

  “江公子不必客氣,令尊傷勢不輕,還需盡快治療才是。”華玉鸞淡淡的說道,眼神轉到了馬車方向,看見了那對痴痴的眸子。心里一震,狠狠心別過了頭,轉身飄然而去。

  “師姐!”若虛在心里輕輕的呼了一聲,想追上去,卻發現沒有勇氣,最終只得痴痴的看著她消失,紫衣飄飄,天仙般的少女在他的心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許公子認識她嗎?”江清月突然輕輕的問道。

  “啊,不,小生不認識。”若虛連忙搖頭否認,看了看江清月,心里有些內疚,覺得不應該騙她。

  “江小姐,小生有些累了,先睡了。”若虛心虛的看了江清月一眼,低聲說道,說完就倒在了塌上,輕輕的閉上了眼楮。

  江清月眼神復雜的看了看他,良久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輕輕的拉了一個被子蓋在他的身上,然後出了馬車。

  張烈看來確實不是很想殺人,所以江天嘯的傷勢還不足以致命。

  “二弟,凌風,你們不用擔心,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江天嘯微微一笑道。

  “爹,你沒事吧?”江清月走了過來,柔聲問道。

  “沒事,清兒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讓你不要出馬車的嗎?時間也不早了,早點去休息吧。”江天嘯有些慍怒的樣子。

  “爹,我擔心你嘛。”江清月微微撒著嬌。

  “真拿你沒辦法。”江天嘯輕輕一嘆,沒有再說什麼。

  “爹,華仙子為什麼會幫我們呢?我們和華山似乎沒有什麼來往吧?”江凌風有些不解的問道。

  “爹也不知道,不過華山是名門正派之首,也許是看不慣黑道人士的猖狂吧。”江天嘯說道。

  “不過大哥,我覺得有些不對,華山似乎對我們太好了一點,听華仙子剛才說的話,以後肯定沒人敢明里對付我們了。”江天海有些困惑的樣子。

  “也許是善有善報吧。”江清月幽幽的說道。

  “但願如此,不過,我們還得小心,雖然有華仙子幫我們,但是我擔心還是會有人暗中下手。”江天嘯道,“還有兩天,我們就可以到長安了,那時候,我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爹,托鏢的人到底是誰?”江凌風又一次忍不住問這個問題,他問了幾次了,但是江天嘯一直沒有告訴他。

  “其實,我也不知道她是誰,我只知道,她是一個很美麗很年輕的女子。”江天嘯臉上露出了很奇怪的表情,聲音也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樣,飄拂不定。

  “爹,那個關于情劍的傳說是真的嗎?”江凌風沉默了半晌,又問道。

  “也許,是真的吧!”江天嘯回答。

  曾經,有一個嗜劍如狂的鑄劍師,他發誓要鑄造出一把絕世無雙的劍,他尋找到了一塊萬年玄鐵,精心打磨了整整三年又四十九天,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然而他卻發現,最後這把劍始終無法出世,不論他多少次的在火爐里打造,它始終是一個半成品,永遠也達不到預想中的效果。

  後來,在一本書上,他得知,神兵出世,必須要有活物相祭,而祭品的質量往往會決定劍最後的靈性,因此他遲遲無法決定用什麼做祭品才合適,由此又是過了三年,他已經憔悴不堪,但還是沒有成功。

  有一個一直痴戀他的女孩,一直守在他的身邊,然而他心中永遠只有劍,完全忽略了她,終于有一天,她不忍他的憔悴,又心傷他對她的無情,于是,趁他不注意跳進了熊熊火爐,頓時,天地無光,神兵終于出世,然而明白過來的他卻永遠失去了最愛,三年後郁郁而終,而這把劍也因那女子的痴情而被後人命名為情劍。

  傳說情劍有一種奇妙的功能,得到情劍以後不論男女,都可以與心愛的人長相廝守。不過這畢竟只是一個傳說,沒有人證實過。

  而江湖上還有一個傳聞,那就是情劍隱藏了一個極大的秘密,一旦破解了這個秘密,那麼無人可以匹敵的武功,數不清的財富都會隨之而來,而這,才是它被這麼多人爭奪的真正原因。

  若虛其實沒有睡著,實際上他根本就無法入睡,十幾年來的點點滴滴,一幅幅畫面在他的腦海里映過。

  他是孤兒,是華玉鸞揀回來的,那年他五歲,華玉鸞八歲,華玉鳳六歲。

  華玉鸞和華玉鳳其實都對他很好,然而有一天,華若虛發現自己不可救藥的愛上了華玉鸞,于是他就開始躲避著她,因為他覺得他配不上華玉鸞。

  華玉鸞在劍術上絕對是天才,華天雲曾經預言華玉鸞十年內一定可以超過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華玉鸞16歲,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年了。而若虛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怎麼樣也提不起興趣來學武,倒是對一些詩詞之類,一些文人的東西很感興趣,曾經華天雲想逼他學武,卻被覺遠禪師勸阻了,他說一切自有天意。華天雲很是信任覺遠禪師,于是若虛也就一直沒有學武功。

  若虛對華玉鸞的愛意日益強烈,卻日益感到自卑,到後來,根本就躲著不見她。直到華玉鸞聲稱要以武招親,他終于是後悔莫及。眼看心愛的女子就要嫁給他人,他覺得他應該做一些事情,于是雖然不會武功,他還是要上台和風過雲比試。

  “師姐,我只想讓你知道,我是真的好愛你啊。”若虛在心里想道,“至少,我也爭取過,這樣,我的心里也會好受一些。”然而,若虛也不知道,他自始至終也錯了,他以為華玉鸞不會愛上他,不知華玉鸞卻恨透了他一直以來的無情,直到听到若虛重傷時說的那句話,她才明白他的心意。

第三章 情深意重

也許是華玉鸞的關系,接下來的幾天,大江鏢局並沒有受到任何形式的阻攔和襲擊,而若虛也慢慢的和鏢局的人熟悉起來,因為他一直彬彬有禮,大家對他印象都還很好,而江凌風和他年齡相差不大,所以也就和他比較談得來,不過問起若虛的來歷,若虛總是支支吾吾的,只說自己是孤兒,江凌風也不好追問下去。

  江凌風和江清月是兄妹,不過若虛總是感覺他們之間有點奇怪,言行間似乎有點不太象是兄妹關系,而似乎更象一種主僕關系。

  若虛的身體已經基本上恢復了過來,風過雲對他造成的傷也已經痊愈,只是心里的傷卻恐怕不是一時就可以撫平的。

  長安。

  為了避免招搖,大江鏢局選擇了一家比較小的客棧,包了下來。

  華燈初上,百里長安一片燈火。

  一燈如豆,若虛靜靜的坐在窗前,腦海里又浮現出華玉鸞的倩影。師姐,你已經嫁人了麼?想到這里心里又是一疼,明明知道華玉鸞已經成為了別人的妻子,然而他心里卻始終不肯承認這個事實,在他的心里,華玉鸞永遠是她的師姐,是他一個人的師姐。

  門口傳來輕輕的腳步聲,若虛知道是誰來了,只有她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江清月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遇見若虛,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對他有了牽掛,總是不自覺的去關心他,照顧他。然而,他卻始終對她的好意無動于衷,就連對她的稱呼也是一直那麼的客氣,氣惱之下,她就給他取了個書呆子的外號。

  “書呆子,又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江清月發現自己的語氣有點酸酸的感覺,憑女人的感覺,她知道他又在想心上人,也就是那個華山的華玉鸞,雖然他一直不承認和華玉鸞有關系,但是她可以確定,華玉鸞和這個自稱許弱的書呆子有很深的關系。

  “小月姑娘。”若虛有些不好意思的叫了一聲,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你以後打算怎麼辦?”江清月在心里微微嘆了一口氣,幽幽的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若虛沉吟了半晌,說出了這麼幾個字。他說的是事實,他真的不知道他將何去何從,自從他懂事以來,他就一直待在華山,從來就沒有想到過有一天,他會離開那個地方,而且是孤身一人離開。驀然驚醒,這麼多年來,他的生活起居都是華玉鸞在安排。他的心又是猛地一酸,師姐啊,你是關心我的對嗎?可是,你為什麼要嫁給別人啊?師姐,沒有了你,我該怎麼辦?

  江清月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他外面看來很柔弱,然而他的內心又似乎很堅強,所有的心事都埋藏在心底,不願意跟人分享。

  “是我不夠資格嗎?”她心里一陣酸楚,雖然他們認識時間不長,但是,至少她是真心的對待他的啊,雖然還談不上男女之情,她至少是把他當成朋友了的。

  “小月姑娘,這些天多謝姑娘的照顧,在下感激不盡。”若虛突然輕輕的舒了一口氣,臉上微微露出了笑意。

  “誰要你感激了?真是書呆子!”江清月有些氣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心猛地一跳,語氣有些慌張起來,“你說這話干什麼?你,你要走了?”

  “我是該走了。”若虛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眼神有些迷離的望向了窗外,那里一片漆黑,也許,這就是我的前途麼?

  “你要去哪?”江清月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

  “天下之大,我想總有我可以去的地方吧!”若虛淡淡的說道。

  “啊”淒厲的慘叫聲劃破了寧靜的夜空,隨之接二連三的傳來,江清月臉色劇變。

  “你在這里別動,我去去就來。”她說完已經消失在門外。

  慘叫聲一直沒有停絕,若虛卻感覺不到自己心里有害怕,雖然沒有武功在身,畢竟從小在武林世家長大,江湖中的殺戮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卻是早有耳聞。不過,更重要的是,現在的他,似乎已經沒有關心過生死,內心里更有一種破罐破摔的感覺,死了也好。

  來不及讓他多想,江清月已經匆匆的回來了,臉上的表情有憂傷也有焦急。

  “快跟我走!”沒有任何解釋,她拉起了若虛,從窗口跳了出去。

  感覺耳邊颼颼的風聲,若虛已經被江清月抱在了身上,陣陣的幽香傳來,若虛內心微微起了一些漣漪。

  江清月已經用出了全身的功力往城外奔跑,如花的嬌厴上,淚水不停的往下流著,她知道,大江鏢局這次是完了。

  前面已經沒有路了,江清月對長安並不熟悉,倉皇之下卻走上了一條絕路,前方已經是萬丈深壑。

  “書呆子,你還好吧?”江清月停了下來,抹了抹臉上的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聲音有些哽咽。

  “小月姑娘,我沒事。”若虛一個踉蹌,差點沒有站穩,山風呼嘯,他的聲音顯得更是微弱。

  “小月姑娘,發生什麼事情了?”若虛看著她淚流滿面的樣子,有些手腳無措的。

  “書呆子,我,……”江清月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撲到了若虛的身上,可憐若虛居然被她一下子給撲倒在地上了,背上一疼,感覺什麼刺破了後背。

  江清月哭了一會兒,感覺心里好受了不少。剛剛眼睜睜的看著鏢局的一個個熟悉的伙伴成為了一具具尸體,她也想過和他們一起死了算了,只是她知道她現在不能死,她還有事情要做。

  “書呆子,你沒事吧?”慢慢平靜了的江清月這時才意識到兩人都倒在了地上,而兩人的姿勢也是很曖昧,俏臉微微發熱,趕緊從他身上爬了起來,扶他坐在了地上,低聲問道。

  “沒事。”若虛強忍疼痛說道。

  “啊,怎麼流血了?”江清月一手摸到他背上濕漉漉的,一看滿手鮮血,聲音都變了。

  “沒事的,小月姑娘,只是一點小傷,應該沒什麼問題的。”若虛不想她這個時候還為了自己的事情擔心。

  江清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開始幫他包扎上藥,一絲不苟的。若虛心里有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一聲微微的嘆息聲飄了過來,一人無聲無息的出現了在兩人的眼前,頓時,江清月的俏臉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若虛心里一凜,他認出了來人,正是幾天前欲圖劫鏢的張烈,金刀門的門主張烈,地榜十大高手之一.若虛雖然不會武功,但是對武林中的一些事情他卻還是明白,加上他天資聰明,看見過的人,听見過的事情都可以牢牢的記下來.

  地榜乃是黑道高手的排名,而天榜則是白道高手排名,另外還有一些諸如龍榜,鳳榜之類的排行榜.

  “傳聞大江鏢局的江大小姐一向神秘莫測,且美貌非凡,今天看來,傳聞不虛啊.”張烈輕輕嘆道,“江姑娘和這位小兄弟可謂情深意重,張某雖是一介莽夫,也實在是不願意拆散兩位,因此只要江姑娘願意交出那把情劍,張某會放兩位一條生路。”

  “張烈,你不要假仁假義了,大江鏢局上下幾十人你都已經殺了,而何必在乎多我一個呢?”江清月輕輕的站了起來,左手拉住了若虛,溫軟的小手傳過來陣陣熱力,若虛一陣心跳,不由得暗罵自己不該亂想,都到這種時候了。

  “不管江姑娘信還是不信,張某都還是要說,襲擊大江鏢局的那些人跟我沒有任何關系,而且我也不明白他們究竟是什麼人。我只是要這把劍,並不想傷人,還希望江姑娘不要逼我。”張烈淡淡的說道。

  “劍在人在,劍亡人亡,想要劍,你還是先殺了我再說吧。”江清月冷冷的哼了一聲道。

  “難道江姑娘就不為這位小兄弟想想嗎?江姑娘應該不忍心他也和你一起死吧?”張烈看了看她身邊的若虛一眼,又看了看他們握在一起的手,微微笑了一笑道。

  “張烈,你不是說不想傷人嗎?難道想言而無信?”江清月忿忿的說道。

  “我張烈並不是什麼仁義之人,雖然我不想傷人,不過如果姑娘不肯給我情劍,那張某也只好強搶了,如果殺了一個,那我自然也不會放過第二個,江姑娘你說是嗎?”張烈還是那麼微微的笑著,若虛的心中卻有了一陣寒意,憑他的感覺,這個人很難對付。

  “張烈,你不要假慈悲了,你之所以說不殺我們,只是因為你就算殺了我,也不知道劍在什麼地方。”江清月嘲笑般的說道,“在本姑娘面前,你還是收起你的花樣吧。”

  “是嗎?我就不信殺了你們,在你們身上還找不出劍來!”張烈似乎因為被說穿了心事,有些惱羞成怒,冷冷的說道。

  “那你不妨試試,看看能不能找到?”江清月一臉譏誚。

  張烈臉色變幻不定,爍人的眼神狠狠的盯著江清月和若虛,只見兩人都是一副毫無畏懼的樣子,心想難道情劍真的不在他們身上?一時間,有些躊躇不決。

  “怎麼?想好了沒有?”江清月又在旁邊催促般的說道。

  “江姑娘,如果你不交出情劍的話,今天兩位恐怕是不要想離開這里了。”張烈強忍怒氣,冷聲說道。

  “如果我把劍給了你,你一定會殺了我們兩個,不是嗎?”江清月淡淡的說道,“其實,你要劍也不難,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就可以。”

  “江姑娘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樣,有什麼條件不妨先說出來。”張烈眼楮閃過一道神光。

  “很簡單,讓他先走,他走了之後,我再給你劍。”江清月眼神轉了轉,看著若虛說道。

  “小月姑娘,你不要管我的,而且,我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一個人走呢?”若虛低聲說道。

  “書呆子,你閉嘴,我說什麼你就听什麼。”江清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說道,若虛心里一陣苦笑,無奈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了,他也不想忤逆江清月的意思了。

  “好,我答應你。他現在就可以走了。”張烈一口就同意了下來,心里卻在打著如意算盤,以他的功力,自然可以看出若虛根本就不會武功,就算他先走,他也相信可以追上。

  “書呆子,你說我對你好不好?”江清月突然幽幽的說道,眼神里滿是柔情。

  “小月姑娘一直對在下很好。”若虛呆了一呆說道。

  “如果我有什麼事情要你幫忙,你不會拒絕吧?”江清月又說道,若虛機械般的點了點頭。

  “書呆子,親我一下。”江清月突然臉色桃紅,柔聲說道,若虛心里一震,看著這近在咫尺的艷麗臉龐,卻不敢真的去親她。

  “真沒用。”江清月猛地抱住了若虛,櫻桃小嘴在他的臉上輕輕的印了一下。

  “書呆子,記住我叫小月,你一定要幫我找到一個叫江清月的少女,現在你快走。”若虛耳邊傳來江清月的低低的聲音。若虛正震撼于她的大膽,更是听得雲里霧里的,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快走,記住我剛才說的話。”江清月松開了他,推了推他的身子。

  若虛踉蹌的往前行了幾步,突然一條彩帶飛了過來,纏上了他的腰,卷起了他的身子,急速的往外飛去。

  “張烈,你不想要劍了嗎?”江清月見張烈似乎想追過去,連忙說道。

  “江姑娘願意把劍交出來了嗎?”張烈心里涌起了一陣興奮的感覺。

  “你看,這就是情劍,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情劍。”江清月緩緩的從背後抽出了一把黝黑無華的長劍,夢囈般的說道。

  “情劍啊情劍,你知道多少人為你而死嗎?”江清月喃喃的說道,突然咯咯笑了起來,“張烈,你想要劍嗎?下來找我要吧!”說完縱身飛下了萬丈深壑,雲霧氤氳,山風嗚咽,訴說著一個少女的不幸。

  “好你個江清月,居然寧願死也不給我劍,張某也要讓你死也不安心!”張烈一閃身躍到懸崖旁,只看見迷迷蒙蒙一片,心里涌起一股被人戲耍的感覺,臉色微微有些扭曲猙獰。

  若虛被彩帶卷起的時候就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發現人已經躺在了床上,天色已經大亮,外面有些喧囂,看來他昏迷了不短的一段時間。

  一綹發絲拂在他的臉上,他微微抬起了頭,看到床邊的白衣少女,一陣發愣。

  “少爺,你醒了?”少女嬌聲道。

  “小雪,我現在在哪里?你,你怎麼在這?”若虛心里驚詫不已,難道自己回到了華山?

第四章 情何以堪

“少爺,我們還在長安,這里是長安的長安客棧。”含雪柔聲說道,“小姐擔心你會出事,讓我來找你的。”

  若虛微微一呆,他知道含雪口中的小姐自然是華玉鳳了,只是他所有的心思都寄托在華玉鸞身上,因此對華玉鳳,他的印象似乎有些模糊。他的記憶中,華玉鳳很溫柔也很美麗,和華玉鸞一樣的美麗,但除此之外,他就想不出華玉鳳還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了。在他的印象中,華玉鳳似乎也對他不怎麼關心,沒想到現在她卻讓她的貼身侍女來找他,因此一時有些驚訝的感覺。

  “少爺,我們回華山吧。”含雪幽幽的說道,打斷了若虛的思緒。

  “不,我不回去。”若虛低聲說道,突然想起了什麼,“小雪,你知道小月姑娘現在怎麼樣了嗎?”

  “少爺,我,我也不知道的,昨晚我怕張烈追上來,所以走得很急。”含雪低聲說道,有些話卻沒敢說出來,其實,在她離開的一瞬間,看到了江清月跳下了懸崖。

  “希望她沒事就好。”若虛喃喃的說道,雖然他心里也覺得她不太可能逃過張烈的手掌心。

  “少爺,江湖凶險,我們回去好嗎?”含雪又說道。

  “小雪,我不會回去的,你不要勸我了。”若虛搖了搖頭道,他是不會回去的,他不想面對師姐嫁人的事實,只想遠遠的離開那里,然後自己編織一個謊言,來騙他自己。

  “可是,少爺,小姐她希望你能夠回去的。”含雪明亮的眼楮看著若虛,欲言又止。

  “小雪,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的脾氣了。”若虛微微一嘆,“我決定了的事情,是不會改的,我不會回華山的。或許,將來的某一天我會回去,不過,絕對不是現在。”

  含雪默然,她和若虛一樣,今天也是十八歲,這麼多年了,她自然也明白他的脾氣,她也知道他為什麼不願意回去。她差點就想告訴若虛事情的真相,可是她知道不可以這樣,她如果說了,華玉鸞一定不會原諒她的。

  “小姐,小雪要違背你的命令了,你會怪我嗎?”含雪在心里默默的念道。她離開華山的時候,華玉鳳要求她不論若虛是否願意,都要把他帶回華山。

  “小姐,少爺不願意回去,我也不想逼他啊。小雪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少爺的,小姐你可以放心。”含雪在心里默默的道。

  “少爺,那你想去哪里,小雪陪你去,好嗎?”含雪甜甜的一笑道。

  “小雪,你不服侍二師姐了嗎?”若虛輕輕嘆了一口氣道。

  “少爺,你放心,小姐她讓我無論如何也要陪著你的,不管你去哪里。”含雪柔聲說道。

  若虛沒有再說話,起身微微的站在了窗前,突然想起了江清月對他說的一句話︰“書呆子,記住我叫小月,你一定要幫我找到一個叫江清月的少女。”他百思不得其解,她不就是江清月嗎?

  “少爺,有什麼事情想不明白的嗎?”含雪在旁邊輕輕的問道。

  若虛點了點頭,告訴了含雪他的迷惑。

  含雪听完後歪著頭陷入了沉思,樣子很可愛。她放下了心事,準備一心一意的照顧起若虛來了。

  “難道還有一個人叫江清月?”若虛喃喃的說道。

  “少爺,依小雪看,有三個可能。”含雪嬌聲說道,“第一種就是少爺你剛才說的了,那就是還有一個人叫江清月,和這位小月姑娘是同名的。第二個可能就是這個小月姑娘並不是真正的江清月,而她要少爺去找的就是真正的江清月了。第三個可能,就是小月姑娘只是找一個理由想讓少爺你離開那個危險的地方。”

  “那小雪,你覺得哪個可能性最大?”若虛想了想還是沒有想明白。

  “江湖上傳言,大江鏢局的大小姐江清月非常神秘,平時很難見到,也沒有多少人知道她的真正面目,因此如果少爺你遇見的小月姑娘不是真正的江清月的話還是很有可能的。”含雪想了想說道,“不過,小雪覺得她只是想讓少爺你離開這個可能更大,因為小雪可以看得出來,她對少爺你很有情意。”說到這里,含雪似乎有點酸酸的感覺。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現在不是凶多吉少了嗎?”若虛喃喃的說道,微微有一絲心痛,幾天來江清月對他的照顧,他已經銘感于心,雖然他的心里已經被華玉鸞佔據得滿滿的,但是想到一個芳華正茂且對他很好的少女很有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他又怎能不心傷呢?他現在只能在心里為她祝福,希望她能夠平安無事。

  含雪沒有說話,雖然知道終有一天他會知道江清月跳下了懸崖的事情,不過她卻想,能讓他晚一天知道就晚一天,他已經為了華玉鸞的事情夠傷心了,她不想再在他的心上多添加一道傷痕。

  *** *** ***

  一把情劍在江湖中掀起了腥風血雨,大江鏢局三十余人,一夜之間,皆成為冰冷的尸體,卻無人可以知道是誰下手,而情劍卻下落不明。

  長安城隨處可見佩刀帶劍的武林人士,而這時,又有一條消息傳遍了長安。情劍已經落在了一個年輕的俊美書生手上,而據說那個書生,本是大江鏢局的千金大小姐江清月的情郎。書生年近弱冠,身穿白衣,長相很是俊美,眾人知道的資料就這麼多,于是,長安一下子消失了很多年輕書生。

  含雪剛剛從外面回來,外面的傳言已經沸沸揚揚,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很顯然傳言中的書生就是她的少爺,也就是若虛。她匆匆的向若虛說了事情的大概,心里的擔憂已經是越來越重。

  “少爺,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向小姐求助?”含雪輕聲問道。

  若虛正要搖頭,突然看到含雪那希冀的眼神,默默的點了點頭,他不能為了自己而不管含雪的生死。

  “少爺,小雪現在就向小姐傳書。”含雪甜甜的一笑,臉上露出了歡欣的表情。

  *** *** ***

  “少爺,不早了,該歇息了。”已經是三更時分,若虛卻還站在窗前,看著窗外。含雪已經這樣默默的陪著他站了好久,然他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到,終于含雪忍不住提醒他了。

  “小雪,你怎麼還沒睡?”若虛回過神來,輕輕的啊了一聲,有些驚訝的樣子。

  “少爺,你都還沒睡呢。”含雪嘟著嘴,有點不滿的說道。

  “小雪,你不要管我的。”若虛微微嘆了一口氣,“你先去睡吧。”

  “少爺不睡,我也不睡。”含雪搖了搖頭。

  “真拿你沒辦法,好吧,我誰就是。”若虛又是一聲低嘆,他已經越來越喜歡嘆氣了。

  若虛和衣躺在了床上,等了一會兒,卻發現含雪居然沒有出去。

  “小雪,你怎麼還不去睡?”若虛坐了起來,發現含雪正痴痴的看著他,不由又是一陣心跳。

  “少爺,我怕你一個人在這里有危險。”含雪低聲說道。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若虛安慰著她。

  含雪沒有說話,不過顯然是不相信若虛的話,現在四處都是敵人,若虛一個文弱書生,確實是很危險的。

  “少爺,我在這里睡好嗎?”良久,含雪低低的說道,聲音很小,蚊吶一般。

  “好吧。”若虛從床上下來,“你來睡吧。”

  “那少爺,你睡哪?”含雪微微一怔道。

  “我睡地上就可以了,沒事的。”若虛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道。

  “少爺,那還是我睡地上吧。”含雪有些賭氣的樣子說道。

  “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可以睡地上呢?”若虛有些生氣的樣子,帶著命令的口氣,“快去床上睡吧,再不睡天都亮了。”

  “我不睡。”含雪坐在床上賭氣,氣鼓鼓的。

  若虛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緩緩坐到了她的身邊,柔聲說道︰“睡吧,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安穩的睡了,你睡里面。”

  “少爺,我……”含雪俏臉紅紅的,感覺直發燒,看了看若虛,發現他的眼神是那麼的清澈,放心之余又似乎有那麼一絲失落,依言柔順的爬上了床,身子微微蜷縮著躺在里面。若虛心底一聲嘆息,和衣倒在了她的身邊,陣陣幽香中人欲醉。

  含雪心里有些期盼又有些擔心,不過最終失望了,若虛沒有任何的動作,連她的身子也沒有踫到,從小她就喜歡上了這位少爺,可惜他從來沒有明白過她的心意,內心里一直盼望著她的小姐能夠與少爺在一起,那樣她也就可以與他長相廝守,只可惜,少爺喜歡的一直是大小姐,而小姐雖然看起來也很關心少爺,但是連她也無法知道,小姐是否喜歡他。

  胡思亂想間,含雪終于沉沉的睡了過去,睡夢中,不小心翻了一個身,終于偎依在了若虛的懷里,就這樣,兩人相擁直到天明。

  “小雪,該起來了。”店小二已經來送水了,若虛輕輕的拍了拍懷中的少女。

  “不嘛,我還要睡會兒。”迷迷糊糊的少女撒著嬌,猛然似乎醒了過來,睜開了眼楮。

  “啊。”含雪一聲輕輕的驚呼,連忙從若虛懷里鑽了出來,俏臉嫣紅。

  “少爺,我,我,……”含雪訥訥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心里卻有一絲甜蜜。

  “傻丫頭,該起床了。”若虛憐愛的看了看她,柔聲說道。

  含雪起床後一直有點不敢正眼看若虛,心里還是一直撲撲的跳個不停,不過看若虛似乎沒有把這當一回事似的,心里有些氣惱之余,也放下了心來。

  “少爺,希望小姐來這里之前,我們不要被人找到。”用過早膳後,含雪幽幽的說道,她現在很是擔心,一旦若虛被人發現的話,長安城里數不清的覬覦情劍的武林人將是他們二人無法對付的。含雪雖然武功很高,可以稱的上一流高手,但是武林中向她這種身手的人不在少數,更何況她不但沒有幫手,還要照顧若虛這麼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人,一旦遇到高手,或者敵人稍微多一點,她恐怕就無法應付過來了。因此她現在只希望暫時沒有人能找到他們,等華玉鳳來了,就不用擔心了,她對自家小姐有信心。

  “小雪,我們恐怕已經被人發現了。”若虛輕輕的說道,剛剛店小二看他的眼神,他感覺很不對勁。

  “少爺,你說真的?”含雪一驚,連忙站了起來,“那少爺,我們趕緊離開這里。”匆匆的收拾了一下,拉起若虛就想離開。

  “想走嗎?可惜遲了一步。”門口傳來淡淡的聲音。

  來人年近四十,白面無須,一身藍色儒衫,羽扇綸巾,作文士打扮,相貌堂堂,頗有幾分威儀,身材不算高大,但卻沒有絲毫瘦弱的感覺。在他的身後,還有一對少年男女,均是十五六歲的樣子,少年俊秀不凡,唇紅齒白,少女風姿不俗,美貌出眾。兩人站在一起,給人一種珠聯璧合的感覺。

  “不知閣下何人?堵住別人的門似乎不太禮貌吧。”若虛淡淡的說道。

  “許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雖是一介書生,膽識卻不讓我輩武林人士,方某佩服。”藍衣文士微微一笑道。

  “前輩應該就是潛龍幫的幫主方飛龍吧。而方幫主身邊的兩位,則應該是威震江湖的金童玉女了。”含雪柔柔的聲音響了起來。

  “姑娘好眼力!”方飛龍發出了一聲贊嘆.

  “不知幾位有何貴干?”若虛淡淡的問道.

  “許公子何必明知故問呢?我方某人也明人不說假話,只是想借情劍一用而已.”方飛龍倒是很直接.

  “我想方幫主也許要失望了,江湖傳言並不可信,事實上到目前為止,晚生還沒有見過情劍,更談不上能將情劍借給幫主你了.”若虛緩緩的說道.

  “許公子,誰都知道你是大江鏢局江大小姐的情郎,而情劍本在江大小姐身上,而現在江大小姐已經跳崖身亡,江大小姐臨死前可是與你在一起,情劍不在許公子這里,還會在誰這里呢?”方飛龍臉上還是笑著.

  若虛卻呆住了,腦袋轟的一聲響。

  “她已經死了?不,不可能的.”若虛喃喃的說道,雖然早就知道江清月凶多吉少,但是現在听到她的死訊,他還是難以接受,那麼好的一個姑娘,年輕漂亮,最重要的是她對他是那麼的好,還有她那柔柔的一吻,難道真的是紅顏薄命嗎?

  “少爺,你不要太傷心,也許,也許她還沒死的,她只是跳下了懸崖,也不一定死的.”含雪見若虛傷心的樣子,心疼不已,柔聲安慰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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