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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劍》第1章
第五章 情真意切

“小雪,你放心,我沒事的.”若虛勉強一笑,心里暗暗的道:小月,你放心,如果我能度過這次難關,總有一天,我會幫你討回公道的.張烈啊張烈,我不會放過你的.若虛心里原來那對生死漠不關心的想法突然間一掃而空,他心里有一個願望,他要好好的活下去,他還要很多事情要做.

  “我要搶回師姐,我要幫小月報仇,可是,我怎麼樣才能做到呢?”若虛心里有些迷惑,不過現在的情形卻容不及他來多想.

  “不知許公子考慮得怎麼樣了?是否願意將情劍借給在下呢?”方飛龍語氣很委婉,似乎也很客氣,卻隱隱含著威脅.

  “我只是一介書生,武林中的事情,本與我沒有多大瓜葛,情劍對我來說也沒什麼用處,方幫主想要借的話,自無不可.”若虛突然淡然一笑道.

  “少爺,你……”含雪沒想到若虛居然這麼說,有些不解,若虛微微看了她一眼,用眼神制止了她繼續說下去,含雪默默的低下了頭。

  “許公子果然爽快,方某交你這個朋友了。”方飛龍語氣里充滿了喜悅,眼里更是放出了貪婪的光芒。

  “不過方幫主有所不知,情劍並不在這里,而是埋藏在另外一個地方,如果幫主你有時間的話,就和在下一起去取如何?”若虛看到方飛龍那貪婪的樣子,心里有些厭惡的感覺,不過為了大局著想,臉上還是微微露著笑意。

  “當然沒問題,我們現在就和許公子去。”遲則生變,當然是越快越好。

  若虛沒有再說什麼,當先行了出去,而含雪則緊緊的靠在他身邊,以妨有什麼變故,方飛龍和金童玉女則緊緊的跟在二人後面。

  “公子,暗處有很多人跟著我們。”含雪傳音給若虛說道,若虛點點頭表示知道,雖然他不能象含雪那樣察覺,但是他可以想象出來,想要情劍的絕對不止方飛龍一個,方飛龍既然能找到他,其他的人也會很快的找來,他剛剛和方飛龍對話已經有一段時間,雖然不長,但是該來的也都應該來了。他心里微微有了一絲喜悅,這就是他要的結果。

  含雪心里擔心不已,單是一個潛龍幫,就夠她頭疼了。潛龍幫也是一大黑道幫派,門中弟子眾多,遍布中原,方飛龍在武林中也是響鐺擋的人物,而他手下的金童玉女,威名更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兩人聯手的威力據說還要強過方飛龍。

  “許公子,還有多遠?”方飛龍見若虛慢吞吞的,心里有些急了。

  “方幫主,快到了。”若虛淡淡的說道,“不過在下不會武功,確實沒有辦法走快,還請不要見怪。”

  “方幫主難道擔心我家少爺帶錯路嗎?”含雪嘲諷的說道.

  “哪里哪里,姑娘說笑了。”方飛龍臉上虛偽的笑著。

  含雪輕輕的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心里在企盼著小姐快點出現。

  憑著他驚人的記憶力,若虛居然沒有走任何彎路就來到了江清月遇難的山崖邊,路上也沒有任何猶豫過,因此方飛龍心里的疑慮也減少了不少。

  若虛靜靜的站在山崖旁,山風吹來,他微微打了個寒顫,單薄的身體也微微有些搖晃,給人感覺似乎隨時都可能被風吹下去。含雪連忙扶住了他,心里有點擔心︰少爺會不會做傻事呢?想到這里,下意識的手又緊了緊。

  一對白衣少年緊緊偎依著,衣帶飄飄,這對俊男美女更顯出塵脫俗,方飛龍身後的金童玉女都微微涌起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若虛和含雪身上的那種超卓的氣質,是他們沒有的。

  含雪這個時候已經忘了身處險境,她心里有一種莫名的幸福感覺,如果時光可以停止,她情願和她心愛的少爺永遠這樣相偎相依,永遠保持在這個時刻,這個時光,是只屬于她和他的。

  方飛龍終于忍不住了,看了看身後的金童玉女,發現他們的眼光似乎有些痴迷,冷冷的喝了一聲,驚醒了他們,也驚醒了含雪。

  “公子,小雪能與你死在一起,這生已經知足了。”含雪幽幽的說道,在這個時候,她終于說出了她的心聲。

  若虛心里微微生起一陣暖意,他並不笨,相反他很聰明,這幾天與含雪的相處,已經隱隱明白了含雪對他的心意,無奈他的心里除了師姐,已經容不下別人。不過,雖是如此,當他听到含雪願意與他同生共死的時候,他還是被她的痴情所感動。

  “傻丫頭,我們怎麼會死呢?”若虛微微笑了一笑,溫柔的撫了撫她的秀發,在她耳邊低低的說道。

  “許公子,你似乎該說出情劍的埋藏地了吧?”方飛龍打斷了兩人溫馨的氣氛,結果從此就讓含雪恨上了他,因為她不知道這次過後,什麼時候才能和少爺再享受這種美好的時光,或許,今生已經不可能了。

  “方幫主,其實情劍就在這附近,不過不知幫主是要我就這麼說出來呢?還是悄悄的告訴你?”若虛淡淡的一笑道。

  “當然是……”方飛龍的話還沒說出來,卻被人打斷了。

  “當然是大聲的說出來了,也讓這里所有的人都能听見。”一個聲音迅速的說道,話語未落,眾人只覺藍影一閃,面前又多了一個人。

  一個二十上下的年輕人,一身天藍色儒衫,也是一身書生打扮,手上一把金光閃閃的折扇,身材頎長,風姿不俗,嘴角還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喂,我說大家都出來吧,何必躲在背後呢?既然情劍在這里,大伙就考慮一下怎麼分了?大家說這麼樣?”藍衫青年抬高了聲音,對四周說道。

  這一喊,還真湊效,一下子刷刷的飛出來好多人,瞬間,冷清的山崖變得熱鬧非凡,一雙雙貪婪的眼神緊緊的盯著若虛和含雪二人。

  “花公子莫非也為了情劍而來?”方飛龍心里已經把這個人罵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不過卻又不敢得罪他,于是表面上還是滿面笑容的拱手說道。

  “當然,當然,這里有誰不是為了情劍而來的呢?”花公子隨口說道,說著看了看四周,突然哈哈一笑,“其實,我只是想看看情劍罷了,你們不用這麼擔心,我不會和你們搶的。唉。我花非花雖然不成器,不過也知道搶東西是不對的,所以,你們盡管放心,我一定不會搶的。”

  等大家似乎都松了一口氣的時候,他又加了一句︰“我最討厭別人搶東西了!”這一下,又有一半以上的心又冷了一截。

  武林中有兩句話,叫華山一條路,風花雪月殘。其中的華山就是指的華山劍派,而風花雪月則是指的當今武林的四大家族。風,花,雪,月。而這兩句話暗含的意思武林中人也大都明白,意思是得罪了華山還有一條路可以走,而得罪了四大家族,則等著殘廢吧。華山是武林正派,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因此,得罪華山,一般並不會得到報復,而風花雪月四大家族卻亦正亦邪,行事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四大家族一向同進同退,實力非同小可。

  花非花的武功並不算高,雖然也高居龍榜第三的位置,但是龍榜上的只是青年高手,武林中比他們武功高的還比比皆是。因此,單花非花一個人,並沒有什麼可怕的,可怕的是,他正是四大家族中的花家的少主,他的父親,花家的當代主人,花錯。排名地榜第八,不過有人說他的實力實際上並不止第八。花錯生有一兒一女。女兒花非夢今年已經二十四歲,卻還沒有嫁人,有人說她長的太丑所以嫁不出去,不過一般人都不相信,先不說她是不是真的丑,就算她真的是丑八怪,以花家的地位,她同樣會可以嫁一個好人家。兒子就是花非花,今年二十,在江湖上有一個不雅的外號,風流公子,因為他經常出入于青樓妓院,不過他自己似乎滿喜歡這個外號,更奇怪的是,他父親花錯對他的寶貝兒子一點也不約束,任他在外面荒唐。

  場上有了一陣短暫的沉寂,一時之間似乎都沒有人願意說話。

  “許公子,你既然已經答應了方某將情劍交出來,就應該言而有信才對。”方飛龍終于忍不住了,眼看就要到口的美食,卻被人給攔了下來,心里是那個恨啊。

  “方幫主,我不是已經告訴你情劍的埋藏地了嗎?”若虛突然一副很驚訝的樣子說道。

  “許公子,你什麼時候告訴我了?”方飛龍強忍怒火問道。

  “方幫主,剛剛,我不是已經讓小雪告訴你了嗎?你說要我們悄悄的告訴你,我就讓小雪傳音告訴你了。”若虛還是那副驚奇的樣子,突然又似乎恍然大悟似的道,“

  “噢,在下明白了,方幫主莫非是沒听清楚,要我再說一次嗎?小雪,你再告訴他吧。”說著轉頭看了看含雪。

  含雪柔順的點了點頭,眾人只看見她的櫻唇微微動了動,卻沒听到聲音。

  “方幫主,這次听清楚了嗎?”若虛含笑望著方飛龍道。

  “誒,我說許兄弟你太不夠義氣了吧?怎麼可以只說給方幫主一個人听呢?要說的話就說給大家一起听嘛。”花非花似乎有些不滿的樣子說道。

  “花兄,在下也是不得以,諸位想要情劍的話,還是找方幫主吧。在下一介書生,實在是不敢得罪方幫主啊。”若虛一臉的無奈樣子。

  “姓許的,你胡說什麼?你壓根就沒有告訴我情劍在什麼地方!”方飛龍臉色鐵青。

  “方幫主,做人不要太過分了。你堂堂一幫之主,強迫在下交出情劍,在下勢單力薄,也只有交出來。但現在交出來了,方幫主卻還想在下替你背這個負擔,你就不覺得太不講理了嗎?”若虛語氣一冷,緩緩的說道,“情劍本就不屬于我所有,我也不是武林中人,要情劍也沒有大用,最主要的是,我不想因為一把劍而丟掉性命。只是沒想到啊,方幫主居然還是不願意放過在下,我也無話可說了。要殺要剮,方幫主請便!”

  “姓許的,我方某還真是小瞧你了。”方飛龍眼看四周人的眼神都盯在了他身上,還有一些人蠢蠢欲動,顯然很多人已經相信了若虛說的話了,不由得恨恨看著若虛說道。

  “許兄弟,你放心,沒人可以把你怎麼樣的,反正情劍已經在方幫主那里了,我想沒人會無緣無故對你不利的。”花非花似乎故意大聲的說道,“我花非花可以擔保,你一定可以平安無事。”

  “多謝花兄,在下十分感激。”若虛淡淡的說道,雖然他可以看出來,花非花從出現之後一直在有意無意的幫他嫁禍方飛龍,但是他跟花非花沒有任何交往,因此他也不知道花非花有什麼目的。

  “方幫主,大家都等著你說出情劍的下落呢,難道方幫主想一個人獨吞嗎?”終于有人忍不住說話了。一身青衣,三十上下,身材瘦削,但雙眼炯炯有神。方飛龍暗叫倒霉,說話的乃是長江盟盟主赫鐵道,長江盟勢力同樣遍布大江南北,因此在很多地方都和潛龍幫有利益沖突,兩派一向不和,現在當先發難的也果然是他。

  “赫鐵道,你還沒有資格來命令我!”方飛龍冷冷的哼了一聲道,他可不能在赫鐵道面前落下風。

  “哪里,我只是提醒一下而已,大家都在等著呢。”赫鐵道陰陰一笑道。

  方飛龍看了看四周,雖然人數不少,但能與他抗衡的卻實際上還是只有赫鐵道,心里暗暗罵著,口里說道︰“赫鐵道,你要知道情劍的下落,應該問姓許的去。”

  “大家都知道,有方幫主你在這里他是不敢說的,既然他已經告訴你了,幫助何不滿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呢?”赫鐵道微微笑著,嘴角微微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既然方幫主不願意說,看來我們兄弟幾個只好硬來了。”冷冷的聲音似乎從遙遠的地方飄來,方飛龍看著出現的四人,臉色大變。

  若虛也是微微一驚,來人乃是嶗山四鬼,魑魅魍魎四兄弟。

  “這四個怪物來了,準備跑吧。”花非花突然一閃出現在若虛身邊,含雪一驚擋在了前面,滿臉戒備的看著他。

  “我說大美人小姐,不要這樣看著我,快帶你的心上人逃命吧,遲一點就來不及了,趁他們現在沒時間注意這里快走,記住一直往東走,會有人接應。”花非花迅速的說道。

  “小雪,相信他的話,走吧。”若虛低聲說道,含雪點了點頭,猛然抱起了若虛,飛快的向東奔去。

第六章 情絲糾纏

“他們要逃!”有人低呼了一聲,瞬間就有幾條人影撲了過來。

  “嘻嘻,看本公子的天女散花!”花非花一聲輕笑,漫天的花瓣灑向了眾人,眾人連忙逃命似的躲閃,傳聞花非花的天女散花中之不死也要殘廢,他們可不想嘗試一下。

  花瓣散去,三人都已經沒有了蹤影。

  “唉,又有一群白痴上當了!”花非花一邊施展輕功向若虛二人追去,一邊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說道。

  含雪緊緊的抱著若虛,提起了全身的力氣,認準了方向,全力向前奔行著。耳邊只听呼呼的風聲,不知道跑了多久,含雪已經感覺腿有些軟起來,腳步也不自覺的慢了。

  “小雪,停下來吧。”若虛低聲說道,他已經听到了含雪微微的嬌喘,嚦嚦的香汗已經有不少滴到了他的臉上。

  含雪猛的停了下來,卻沒有停穩,腿一軟倒在了地上,兩人成了滾地葫蘆。

  “啊,少爺,你沒事吧。”含雪連忙爬了過去,把若虛給扶了起來,急急的問道,看臉色都快要哭出來了。

  “沒事,小雪,我們先休息一下吧。”若虛微微一笑,柔聲說道。

  “恩。”含雪點了點頭,依偎在若虛的身上,兩人就這麼坐在地上。

  “唉,我說你們倆要休息也找個好點的地方吧。”旁邊響起了花非花的聲音。

  “關你什麼事情?”含雪氣惱的白了花非花一眼。

  “我說大美人小姐,好歹我幫了你們一把,不用這樣對我吧?”花非花一臉委屈的樣子。

  “花兄,這次真是多謝你了。”若虛站了起來,微微一揖。

  “許兄弟,不用這麼客氣了,我也是受人之托,對了,你們看前面有一間小屋,我們去里面休息一下吧。”花非花微微笑道。

  若虛點了點頭,于是三人來到這座小廟里,小屋確實很小,不過比較干淨,似乎經常有人住宿。

  屋子里很靜,花非花似乎有些神不守舍的,時不時的用眼楮看著外面。

  含雪靠在若虛的身上,亮晶晶的眼楮片刻也舍不得離開若虛,若虛感覺到她的眼神,卻有些不敢正視。她柔軟的嬌軀散發出陣陣幽香,鑽入若虛的鼻孔,奈何若虛卻不敢消受。

  “許兄弟,你真是好福氣啊!”突然花非花一臉羨慕的樣子看著若虛。若虛一陣苦笑,沒有接話。

  “許兄弟,听說你是大江鏢局江大小姐的情郎,是真的嗎?”花非花又問道,語氣微微有些異常的樣子。

  “喂,你怎麼這麼煩啊。”含雪狠狠的瞪了花非花一眼。

  “大美人小姐,……”

  “不準這樣叫我,我有名字!”含雪忿忿的說道。

  “小雪,不要對花兄這麼凶。”若虛低聲說道,不管怎麼說人家也幫了他們。

  “看他樣子,就不象好人。”含雪嘀咕道,沒有再說什麼,她現在對若虛是百依百順的。

  “小雪姑娘,我雖然不是好人,可我也不是壞人啊。”花非花有些無奈的說道,被美女這麼對待,對他來說可是覺得很失敗的事情。

  “才怪。”含雪嘟囔了一聲。

  “你這一套,不是對每個人都有用的。”門口響起了一個動听的聲音,花非花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情。一個妙曼的身形出現在門口,一身黑色的披風,頭上戴著一個黑色的斗篷,斗篷將整張臉都遮掩住,只是隱隱可以看見一個異常美麗的輪廓。修長的身段裹在一身緊身衣下,玲瓏有致,分外誘人。花非花貪婪的眼楮正盯著她,舍不得移開半寸。

  “你的眼楮,能不能老實一點?”女子的聲音有些責怪。

  “哦,哦好的,我不看就是了。”花非花有些尷尬的應了聲,費力的把頭扭了過來,不過似乎還是在偷偷的看著。黑衣女子微微一聲嘆息,他的德行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你什麼時候才可以改一改?”女子嘆道。

  “如果你願意嫁給我,我馬上就改。”花非花看著她說道。

  “那你還是不要改了。”女子聲音很無奈。

  含雪和若虛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兩人,剛開始還以為她們是情侶,不過現在看又似乎不對。

  “對了,你要我幫你救的人就在這里了。”花非花有些失落的看了看若虛對那女子說道。

  黑衣女子緩緩的轉過了頭,眼楮定定的看著若虛。若虛只感覺兩道冷電一直穿透到了他的心房,好凌厲的眼神!

  “你就是許弱?”良久,黑衣女子淡淡的問道。

  “在下正是,請問姑娘是?”若虛點了點頭,這個女子給他一種很大的壓力。

  “你和小月是什麼關系?”黑衣女子又淡淡的問道。

  “請問姑娘又是誰呢?”若虛有些不舒服,這個女子一副質問的口氣,讓他很不自在。

  “我叫江清月。”

  若虛呆住了,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兩個江清月。

  “你見到的江清月,是我的侍女,叫小月。”江清月幽幽的說道,又打破了若虛的猜想,原來,還是只有一個江清月的,那個只是小月,並不是江清月。

  “原來是江姑娘,在下失禮了。”若虛突然有些佩服這個女子,她一家上下已經只剩下她一個人了,但是卻似乎看不到她有什麼悲傷,可見她是一個很堅強的女子。

  “許公子能告訴我,你跟小月是什麼關系嗎?”江清月眼里閃過一絲傷痛,又問道。

  “朋友吧。”若虛低低的說道,語氣有些哀傷,“我被大江鏢局救了之後,一直是她在照顧我,她對我很好,她真的是一個好女孩,可惜,……”若虛沒有再往下說。

  “只是朋友嗎?”江清月眼里閃過一絲冷厲的神色,“這麼說,許公子不承認你是小月的情郎了?”

  “江小姐大概是誤會了,我和小月姑娘只是一般的朋友,江湖上的傳言並不可信的。”若虛嘆道。

  “痴情女子負心漢,看來許公子這麼快就已經移情別戀了,我真為小月感到不值。”江清月冷冷的說道。

  “喂,你講理不講理啊,我家少爺本來就和那個什麼小月沒關系!”含雪忍不住說道。

  “少爺?這位姑娘,我似乎在哪里見過,不知該如何稱呼呢?”江清月看到含雪似乎微微一怔,淡淡的說道。

  “我看你認錯了吧,我可沒見過你。”含雪冷冷的說道。

  “我江清月從不會認錯人,只是有點驚訝而已。”江清月緩緩的說道,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若虛。

  “許公子似乎應該不姓許吧?”江清月突然說道。若虛微微一震。

  “江小姐說笑了,在下不姓許,姓什麼呢?”若虛勉強一笑道。

  “你姓什麼跟我無關。”江清月冷然道,“我現在只想知道,小月臨死前,和你說過什麼?”

  “小月姑娘只是讓在下一定要找到江姑娘,只是當時我沒明白她的意思。”若虛猶豫了一下說道。

  “小月真的這麼說?”江清月失聲問道,透過面紗,似乎可以看到她的臉色也變了變。

  若虛點了點頭,心想這也沒什麼吧?卻不知江清月為什麼這麼大反應。

  江清月怔怔的看著若虛,久久沒有轉開視線,看得若虛心里很不自然,不光他不自然,旁邊兩人也有意見了。含雪和花非花出奇的同時咳嗽了一下,表示心中的不滿。不過江清月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過了好大一會兒,估計若虛身上能看見的地方都已經被她給牢牢的記了下來了才終于把眼楮從若虛身上移了開來。

  “許弱,你跟我走!”江清月突然說道,在場的幾人都是吃了一驚,誰也沒想到江清月會提出這個要求。

  “江小姐,請問有什麼需要在下效勞的嗎?”若虛苦笑了一聲道。

  “你不用管那麼多,小月不是讓你一定要找到我嗎?既然現在你找到了,就和我走吧。”江清月淡淡的說道,語氣里沒有絲毫的感情,“我想你不會連小月最後的要求也做不到吧?”

  “那好吧。”若虛無奈點了點頭。

  “少爺去哪我也去哪。”含雪拽住了若虛的手。

  “清月去哪我也去哪。”花非花也想象含雪拉住若虛一樣想來拉江清月。

  江清月一閃躲了過去,瞪了花非花一眼,花非花訕笑了笑,規規矩矩的站在了江清月身邊。

  “走吧。”江清月幽幽嘆了一口氣,當先裊裊行了出去。

  “我們去哪?”花非花跟著沒走兩步就忍不住問了。

  “城里。”江清月頭也沒回的說道。

  “不是吧?現在去城里不是送上門給人抓嗎?”花非花叫了起來。

  “去不去隨便你!”江清月冷冷的道。

  “我去就是了,真是的,今天怎麼火氣這麼大。”花非花嘀咕了一聲道。

  江清月心里卻是思緒萬千,縈繞在心。她內心的傷痛又有幾人可以明白?幾天之間,家破人忘,父親,兄長,從小長大一直在一起的姐妹,都已經離她而去。

  小月雖然名義上是她的侍女,但是沒有姐妹的她一直當她是最親密的閨中伙伴,兩人在一起無話不談。臨分別的那個晚上,也許預感到以後沒有機會再見面一樣,兩人都顯得很不舍。

  “小姐,我這次去幫你找個姑爺回來好不好?”小月為了沖淡憂傷的氣氛,開玩笑般說道。

  “好啊,小月,到時候我把他分你一半。”江清月嬌笑說道。

  “小姐,我找到了姑爺就讓他來找你哦。”小月嘻嘻笑著,“到時候你可不能不要啊。”

  “你看上的一定沒問題的,反正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江清月滿不在乎的說道。

  從那一別,兩人再也沒有見面,也無法見面,因為已經是陰陽永隔。

  “小月啊,這就是你幫我找的夫婿麼?”江清月心里一酸,忍住沒有讓眼淚流出來,“小月,這個時候你都還記得我,可是,你為什麼不自己來見我呢?”

  ※       ※       ※

  半個時辰後,四人出現在長安城的一家客棧里。

  “你們在這里等一會兒,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江清月帶著三人進了一間客房,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

  不到一刻江清月就回來了,手上拿了幾套衣服。

  “現在到處都是人在找我們,我們要換一下裝扮,這樣可以少掉很多麻煩。”江清月見幾人都有些迷惑的樣子,于是解釋道。

  直到這個時候若虛才知道,原來江清月是易容高手,花了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四人都已經易容改裝完畢,每人都不是原本的面目了。江清月也取下了斗篷披風,現在她的樣子就是一大家閨秀,頭發高高挽起,做少婦打扮,原來看來很惹火的身材也不那麼明顯了。臉蛋雖然還算是漂亮,但顯然跟她本來的面貌差了很多,雖然若虛沒有清楚的見到她的真面目。

  “現在我們的身份是新婚夫婦,而你們倆就是我們的侍女和僕人。”江清月一句話讓三人都是哭笑不得。

  “江小姐,這個不太好吧?”若虛有些尷尬的說道,雖然是假的,但是莫名其妙的裝成別人的丈夫,他還是不習慣。含雪也是氣鼓鼓的,恨不得上去和江清月打一架,她不介意做侍女,但是居然她的少爺成了別人的丈夫,她就介意了。

  “許兄弟,要不我們換一下吧?”花非花心里也是那個難受啊。

  “不行,就是現在這樣了。”若虛正想答應的,結果江清月沒等他說話就一口否定。

  “你們兩個不願意的話可以不去,不過許弱一定要去。”江清月淡淡的看了花非花和含雪一眼道,花非花無奈乖乖的閉上了嘴。

  “江小姐,我們到底要去哪呢?”若虛問道,這麼久了他還是沒明白江清月到底想做什麼。

  “回大江鏢局。”江清月看了看若虛,說道。

  大江鏢局,位于武昌城內,與長安相距千里以外。

  “我們走水路還是陸路?”若虛想了想問道。

  “陸路,我們都不熟悉水性,走水路出現什麼意外的話,恐怕難以對付。”江清月沒有絲毫的考慮就接口說道。

  “唉,我認命了,你去哪我就去哪了,上刀山下油鍋都行。”花非花嘆了一口氣道。

  江清月沒有說話,心里卻也是幽幽一嘆︰非花,我知道你的心意,你也知道我的心意,何苦要強求呢?

第七章 情不自禁

“好了,現在走吧。”江清月淡淡的說道,縴縴玉手伸了過來,挽住了若虛的手。若虛一驚,下意識的側了側身子,想躲開。

  “別忘了,現在我們是新婚夫妻。”江清月卻沒有讓他拉遠距離,反倒把他拉近了一些。

  “清月,還是讓我來吧,我一定可以和你裝扮得比真正的新婚夫妻還象新婚夫妻。”花非花還是不甘心,又在旁邊插嘴說道。江清月卻沒有理他,只是白了他一眼。無奈,若虛只得在外人看來很親密的樣子和江清月一起走出了客棧。

  “記住,現在你叫華旭,我叫月青,你們倆就叫華含雪和華寒風。”江清月想了想說道,含雪一聲低低的驚呼,驚異的看了江清月一眼,見江清月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才稍稍放下了心,心想江清月應該只是巧合罷了。

  客棧門外,停著一輛比較豪華的馬車。

  “寒風,你駕車吧。”江清月看來是在征求花非花的意見,卻說完就挽起若虛鑽了進去,可憐的花非花只得苦笑著開始做苦力了,如果外人知道他堂堂的花家少主居然當起了車夫,不知道會怎麼想。

  “你也進來吧。”江清月掀開了簾子,對含雪說道,含雪想賭氣不進去,但又想想自己不去不是更便宜了江清月嗎?還是趕緊鑽了進去,不過卻是一臉敵意的看著江清月,這妮子有什麼不滿完全就露在了臉上,也不知道隱藏。

  車輪轆轆,馬車不急不緩的駛出了長安,車上四人卻是心情各異。若虛很是無奈,他也不知道江清月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非要他跟著,含雪則緊緊的靠在若虛身上,還用手緊緊的拽著若虛的衣服,生怕被人搶走了一樣,不過,江清月卻似乎在發呆,偶爾看若虛一眼,看到他和含雪那親密的樣子,心里似乎有一些難言的感覺,不過,連她自己也不明白,她現在到底在想什麼,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一定要若虛跟來,她只是覺得應該要他跟著,也許是為了小月,或是其他的原因。

  花非花有氣無力的坐在車轅上,心里很是難受,他和江清月認識不是一天了,兩人彼此都很熟悉,自從他認識了江清月以後,就再也沒有去花街柳巷過,然而,江清月和他的關系始終只保持在朋友那一步,曾經,江清月明白的和他說過,他們可以是知己,但是永遠不會是情人。可是,花非花卻知道,他不想和她是知己,他想和她是情侶,雖然他知道江清月現在不會接受他,不過他始終認為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有一天,江清月會不再當他是朋友,而是當他是她的依靠,雖然,他不知道這一天什麼時候才會到來,但是他堅信,總有一天會來的。

  然而,今天他卻開始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覺,他對江清月很熟悉,自然可以看出來,江清月對這個剛剛認識不久的書生似乎有一種特別的感情,是那種類似于情人間的。

  “難道我們三年的感情,還比不上一個沒見過三天的人嗎?”花非花的心里很苦澀。

  “天色不早了,前面有個小鎮,今晚我們就在這個鎮上吧,天明再走。”一路上大家都保持著沉默,各自想著心事,眼看天色已晚,花非花停下了車,轉頭向後面問道。

  “好吧,你看哪里有客棧就停在那里。”江清月動听的聲音傳了出來。

  迎賓閣,客棧的名字取得倒是挺雅致,不過里面的設施卻實在是不敢恭維,不過這只是一個邊陲小鎮,也就這麼一家客棧,不住這里就沒地方住了。

  若虛的手被江清月拉著,柔軟刺激的感覺讓他一陣陣心跳。兩人靠得很緊,江清月身上更是傳過來陣陣幽香,若虛不禁有想逃的感覺。他自認不是柳下惠,雖然他的心里只是華玉鸞,但他也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做出失禮的事情來。但江清月是不會讓他逃的,于是他還是只得咬牙讓心平靜下來。

  花非花眼神里出現一陣落寞,男女授受不親,雖然江湖兒女顧忌稍微少那麼一點,但是他和江清月認識三年了,雖然他經常口里佔著她的便宜,不過江清月卻從沒有讓他踫到過她的身子,而若虛認識她不到三天,卻得到了他三年也沒有得到的東西。雖然只是假扮,但是卻不能否認這個已經成為了事實,他已經落後了若虛一步。而且,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江清月要和若虛做新婚夫妻的打扮,難道就不能扮成兄妹嗎?想不通歸想不通,心理難受也歸難受,畢竟他花非花算是胸襟寬闊之人,他倒不會嫉恨若虛,不過卻是有些嫉妒他的好福氣。

  兩對俊男美女走進客棧,讓客棧頓時生色不少,原本埋頭吃喝的酒客也有幾個被吸引住了目光。一桌四個白衣人看了若虛幾人一眼,臉色變了變,又迅速的把頭別了過去,繼續埋著頭,若無其事的繼續掃蕩著桌上的酒食。

  “掌櫃的,還有房間嗎?”花非花上前問道。

  “有,有,客官要幾間?”掌櫃的點頭哈腰的。

  “三間。”江清月在旁邊說道,花非花一怔,沒有說話。

  花非花怎麼也沒想到江清月要三間房,卻是讓他和含雪每人一間,而江清月卻和若虛共住一間。

  “江小姐,這不太合適吧?”安置好後,若虛有些猶豫的問道。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江清月淡淡的說道,“新婚夫婦不住一起,傻子都會懷疑有問題的。”

  “裝什麼不好非要裝夫妻。”花非花在旁邊嘀咕了一聲,語氣中很是不滿,也很是無奈。

  “好了,不要說了,早點休息吧。”江清月瞪了花非花一眼,“還有大家小心點,那一桌四個白衣人可能有問題。”

  “他們是白衣樓的殺手,應該不會是針對我們來的吧。”花非花說道,原來他早已看出了那幾人的來頭。

  “不管怎麼樣,小心為上。”江清月輕輕的嘆道。

  白衣樓,武林最著名的殺手組織,所有的殺手清一色的白衣打扮,殺人手段詭異非常,號稱沒有他們殺不了的人,只有雇不起他們的人。他們殺人的酬金很高,一般人都難以支付得起,而他們也典型的是認錢不認人,只要你給得起價錢,天王老子他們也敢殺。

  “我要和少爺在一起。”含雪突然說道,“我要保護少爺。”

  “不行。”江清月斷然否決,“我自然會保護他,你不用擔心。”

  “我不管,總之我要和少爺在一起!”含雪倔強的說道。

  “我說不行就不行!”江清月也沒什麼好口氣。

  “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啊,我們為什麼要听你的?”含雪忿忿的說道,象一只發怒的小豹子,狠狠的盯著江清月。

  “我沒要你听我的,只要他听我的就行。”江清月淡淡的看了若虛一眼道,可憐若虛在旁邊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想勸兩人,但是想想江清月跟他沒什麼關系,于是只得去勸含雪。

  “小雪,你回房去吧,放心,我不會有危險的。”若虛柔聲對小雪說道,哪知道他不說還好,一說含雪委屈得直想哭。

  “嚶嚀”一聲,小雪突然掩著臉跑了出去,留下若無其事的江清月和發呆的若虛,還有有些幸災樂禍的花非花。

  “我去看看小雪。”若虛微微遲疑了一下,對江清月說道,江清月沒有說話,不答應也沒明確反對,若虛見她保持沉默也就當她答應了,匆匆的走了出去。

  輕輕的推開含雪的房門,卻看見她在撲倒在床上,身子微微有些顫動,壓抑著的抽噎聲也細微可聞。

  “小雪。”若虛輕輕的撫上了她的身子,低低的喚了一聲。

  “少爺。”含雪猛然翻了過來,撲到了若虛的懷里,哇的大哭了起來,一下子弄的若虛手腳無措起來,只得輕輕的拍著她的背部表示安慰。

  “少爺,我們回去吧,回華山去好嗎?”含雪停止了哭泣,微微的抬起了頭,臉上猶自淚痕斑斑,猶如梨花帶雨,嬌俏動人。

  “小雪,我既然答應了江小姐和她回去,不能失信于人的,而且,我現在還不想回去。”若虛輕輕嘆道。

  含雪又把頭重新埋在了若虛的懷里,軟玉溫香在懷,若虛卻沒有半點的情欲之念,他的思緒又飛到了華山,又想起了那讓他魂牽夢繞的女子,她的一顰一笑,又清晰的在他的腦海里閃現。

  時光慢慢的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含雪終于從若虛的懷里爬了起來。

  “少爺,你該回去了。”含雪幽幽的說道,若虛微微一呆,想說什麼,卻發現又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緩緩的起身走了出去。

  “回來了,早點休息吧。”江清月見若虛進來,淡淡的對她說道,似乎她一直在等他。

  “可是,江……”

  “我叫月青,記住,以後你稱呼我為青姐。”江清月打斷了他的話。

  “青姐,我們就這樣睡嗎?”若虛斯斯艾艾的問道。

  “不這樣睡你還想怎樣?”江清月臉色微微一紅,有些惱怒的看了若虛一眼。

  “可是,可是只有一張床啊。”若虛俊臉微紅,有些懦弱的樣子說道。

  江清月正要說什麼,突然臉色一變。縴手一揚,燈突然熄滅,若虛只感覺身子一輕,隨即已經感覺一個柔軟又充滿彈性的身子貼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兩人已經倒在了床上。

  若虛正要說話,一個溫熱有些顫抖的櫻唇卻已經堵住了他,頓時腦袋轟的一聲響,感覺大腦瞬間一片空白,那從未嘗試過的噬骨銷魂的溫柔滋味,給他一種莫名的震撼。也許是人類的本能一般,他下意識的摟住了江清月的縴腰,嘴唇開始主動的吮吸起來,江清月微微一顫,慢慢的開始生澀的回應……

  兩人忘情的擁吻,發出低低的令人熱血沸騰的聲音,突然江清月驚醒了過來,猛地推開了若虛。

  “可以了。”江清月感覺兩頰直發燒,語氣里微微有些羞澀。

  若虛卻象是傻了一樣,一點反應也沒有,眼神有些呆滯。

  “你,你怎麼了?”江清月聲音溫柔了好多,輕輕的問道。

  “江,青姐,對不起,我不該冒犯你。”清醒過來的若虛心里悔恨不已,喃喃的對江清月說道,心里想起了華玉鸞,更是愧疚不已,暗恨自己的沒用的同時,心里在企求著華玉鸞能夠原諒他。

  “不關你的事情。”江清月語氣恢復了平靜,低低的說道,“剛剛有人在窗外,可能在查探我們的底細。”江清月在為剛才自己的行為做著解釋。

  因為擔心還會有人來,兩人就一直在床上沒有再動,江清月鳳目微閉,似乎已經入睡,而若虛也側身面向里面,沒有了動靜,只听到輕微的呼吸聲。然而,兩人卻都無法入眠,江清月想起剛才的事情就一陣臉紅心跳。

  “我剛才為什麼沒有反抗他呢?而且為什麼我覺得這很自然?”江清月心里想到,突然一個念頭讓她自己都嚇了一跳,“難道我已經真的把他當成了我的丈夫嗎?”

  “不,不可能的,我認識他才兩天,我不會的。”她馬上就否認,然而,她感覺似乎在自己騙自己,自從她听說小月讓他來找她的時候,她的心境已經發生了一個質的變化。

  那邊若虛也無法靜下心來,剛才情不自禁之下,他居然和江清月有了這種親密的關系。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雖然江清月看來若無其事,但是憑他的感覺,她不會不放在心上。

  “可是,我明明只愛師姐的啊,為什麼我會這樣?我真的沒用,一點點誘惑都抗拒不了。”若虛在心里自怨自艾。

  第二天起來,兩人相視,發現對方的眼里都隱隱含有血絲,若虛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江清月卻是微微一嘆。而花非花看到兩人出來卻是心里一沉,今天江清月依偎著若虛的樣子是那麼的自然!

第八章 情根深種

“少爺,少夫人,昨晚睡得好嗎?”含雪嬌滴滴的問道,不過那語氣的醋意卻是隔了幾丈也可以聞出來。

  若虛臉微微一紅,做賊心虛的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江清月也想起了昨晚的那一刻的激情,俏臉微微有些發燒。

  “當然睡的好了,小雪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看到兩人的神情,花非花心里咯 了一下,口里卻在替兩人解圍。

  含雪瞪了花非花一眼,瑤鼻輕輕的哼了一聲。

  氣氛有些沉悶的用過早膳,一行四人繼續開始了他們的旅途,似乎為了宣泄心里的郁悶之氣,花非花狠狠的甩起了馬鞭,一聲脆響,駿馬長嘶,揚蹄飛奔起來。

  兩雙妙目不停的在若虛身上掃視著,自然是含雪和江清月的眼神,若虛低著頭,他不敢看江清月,也不敢看含雪,他害怕含雪那哀怨的眼神,更害怕江清月那溫柔的眼楮,那一汪秋水就似一無底深淵,一陷進去恐怕就再也無法出來。

  車子突然停了下來。

  江清月掀起了簾子,車子已經行到了一條甚是偏僻的山路上,兩邊是濃密的樹林,雖已經是初夏時間,這個地方卻是分外的陰涼,還給人一股陰森的感覺。

  江清月正準備說話,不過馬上就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殺氣籠罩在四周,似乎充斥在整個天地間,卻無法找到確切的位置。

  花非花凝神不動,心里已經把警惕提到最高狀態,他的手緊緊的握住了馬鞭。他不是沒有劍,只是他不敢分神去拔劍,如果他去拔劍,那就可能永遠也不再需要拔劍了,因為他可以感覺出,暗處的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那種壓迫感是他從來沒有嘗試過的。只要他稍稍分神,就可能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一絲細微的長劍破空聲傳來,一左一右兩柄明晃晃的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了花非花。招式沒有任何的花哨,卻是如此的直接,直指他的咽喉。花非花左手輕輕一按車轅,身子平空躍起一丈來高,堪堪躲過兩人的攻擊,兩人一擊沒有得手,並沒有絲毫的遲疑,眼見花非花還在半空,其中一人手一抖,突然一個金燦燦的圓球狀物體以更快的速度向花非花奔襲而去。

  “流星錘!”花非花暗叫道,猛地一吸氣,功聚右手,長鞭一抖,卷向了流星錘的鏈子,只覺虎口一麻,雖然纏住了流星錘,但上面巨大的沖力卻讓他手上的馬鞭差點脫手而飛,終于,憋住的真氣一松,花非花力竭不得不開始下落。

  銀光閃閃,漫天的銀針在這個時候撒向了花非花,眼看花非花就要成為馬蜂窩……

  而若虛三人,這個時候也有些忙不過來。剛剛花非花在外面受到攻擊,江清月正想出手相助的時候,突然一柄長劍出人意料的從車底刺了上來,而目標就是江清月。情急之下,江清月不知道從哪里抽出了一把劍,黝黑卻散發出攝人的光芒的劍,兩劍相交,來人的長劍頓時成為兩段。

  “快出去!”江清月一手提起若虛,沖破馬車蓬頂,落到了實地上,含雪也隨之跟在了一旁,而他們剛剛接觸到實地,新一輪的攻擊又來了,這次是兩個,兩條白色的影子一前一後,驚人的殺氣席卷而來,似乎隨時都可能吞噬三人。

  江清月沒有動,靜靜的站在那里,若虛在她的身邊,含雪則在另一邊,兩人以合圍之勢保護著若虛。突然江清月一聲嬌斥,長劍指向半空,發出激越的清音,劍尖突然閃耀出半尺長的光芒,手腕一翻,長劍劃出幾道弧線,閃爍的劍芒使陰森的山路變得光亮起來。

  白衣人的眼里露出了驚駭的神色,他們怎麼也沒有料到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子功力已經高到了如此的地步,那凌厲的劍芒不是普通的兵器可以抵擋得住的,于是他們選擇了退,這一下正中江清月的意願,眼中的余光已經發現花非花處于險境,縴腰一扭,空中一個美妙的翻身,躍向了花非花那邊,長劍劃出一個圓圈,一陣叮當的聲音,地上堆滿了銀針,在剛才那一瞬間,所有的銀針都已經被擊落,花非花也終于揀回了一條命。

  花非花落回了地上,而江清月也瞬間回到了若虛身邊,那對若虛緊張的樣子讓花非花又是一陣心酸,而四個白衣人倏然穿進了兩邊林子,急速的離去。

  “是誰請了白衣樓來殺我們呢?”江清月怔怔的站在那里,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本來以為易容改裝後不會有什麼事情,哪知道這麼快就被白衣樓給找上了。

  “我也想不通,為什麼這些人會來找我們。”花非花嘆道。

  “也許,他們是該找我們才對。”突然旁邊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一男一女相攜出現。

  男子年約二十五六,濃眉大眼,虎背熊腰,英武不凡,女子作少婦打扮,年齡應該和那男子相若,一身白色羅裙,淡眉柳腰,姿色不俗。

  “表姐?表姐夫?”花非花看到兩人是一陣發呆,嘴里喃喃的叫道。

  那女子听到花非花的稱呼一怔,細細的看了看他,突然撲哧一笑。

  “非花啊,你怎麼打扮成這個樣子了?”那女子嬌笑著道。

  “表姐,說來話長,你還認識我就好,我先給你們介紹一下。”花非花苦笑了一聲道。

  原來,這對男女都來自四大世家中的月家,那女子就是月家大小姐,月天虹,而那男子則是她的丈夫,張凌雲,張凌雲是月家家主月缺的弟子,也即是月天虹的師兄。兩人新婚不久,這次說是出來游玩一下的。

  介紹到江清月的事情,花非花有些猶豫。

  “我叫江清月,不過現在化名月青,既然非花相信兩位,我也不隱瞞了。”江清月微微一笑說道,“他現在叫華旭,真名是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至于這位妹妹,就是他的丫鬟了,你們可以叫她含雪或者小雪。”江清月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一口氣把幾人都給抖了出來。

  “江清月?”月天虹若有所思,一會後點了點頭,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

  “對了,表姐,你怎麼說白衣樓的殺手可能是找你們的呢?”花非花忍不住問道。

  “我們這次其實是秘密出來的,幾乎沒人知道我們的具體行蹤,有些事情我現在還不好說,非花,你可不要在意才好。”月天虹微微有些歉意的說道,“只是,我們可以確信有人要對我們不利,而江小姐化名也姓月,加上和這位公子也是用的新婚夫妻的名義,因此很有可能是被他們當作了我們,實際上,他們想殺的是我和你表姐夫。”

  花非花默然,看來月家也許出了什麼事情,不過他畢竟是外人,人家不說他也不好問了。

  馬車已經壞掉了,暫時也沒有地方可以買到馬車,于是一行六人結伴而行,這下可是苦了若虛,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和一群武林高手在一起趕路,是什麼下場可想而知了。

  “歇息一會吧。”江清月見若虛一臉的疲憊,心里似乎微微有些牽痛,于是對眾人說道。

  “月青姑娘,天色不早了,我們不快點趕路的話,恐怕找不到落腳地了。”張凌雲一怔說道。

  “表姐夫,華兄不會武功,我們還是先休息下吧。”花非花嘆了一口氣道。

  “少爺,你怎麼樣?要不我背你吧?”含雪心疼的看著若虛,柔聲說道。

  “小雪,我沒事的。”若虛勉強一笑,搖了搖頭說道。

  “都是你,好好的為什麼非要少爺跟你一起走,現在好了,路上有人追殺不說,明明少爺不會武功,還要他走這麼遠的路。”含雪突然對著江清月喊了起來,語氣有些嗚咽,“要是少爺出了什麼事情,我不會放過你的!”

  “小雪,你不要這樣,不關她的事情的。”若虛連忙勸著含雪。

  “什麼不關她的事情,就關她的事!”含雪忿忿的說道,“少爺,我已經告訴小姐我們的行蹤了,她就快追來了,小姐來了一定會讓你回去的。”

  “小雪妹妹,還是先服侍你家公子休息一下吧。”月天虹對這幾個人的關系有些糊涂,不過不管怎麼樣,還是不要讓她們吵架比較好。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看來這晚他們只能在外面過夜了。

  “少爺,吹一首曲子給我听好嗎?”含雪趴在若虛的懷里,喃喃的說道,“少爺,我好想听你吹的曲子,可是你好多年沒有吹了。”

  若虛從懷里摸出了一根洞簫,一尺來長,通體晶瑩,卻呈翠綠色。四年了,自從四年前,他發現愛上了師姐後就再也沒有吹過。

  輕輕的含上了洞簫,悠揚的蕭聲在這沉寂的夜空響起,初時歡快,後變得纏綿悱惻,最後轉為深深的憂傷。若虛在心里回響著十多年來的點點滴滴,兒時的快樂,少年時的多愁善感,得知師姐要嫁給別人時的悲傷,離開華山後對師姐的深深的思念,都包含在這一曲不知名的曲子中。濃濃的感情在曲子里得到了完整的宣泄,不知不覺,一曲終了,他已經是淚流滿面。

  所有的人都痴了,都沉醉在這一首曲子中,不僅僅是因為那美妙的音符,更因為那曲子中所表露出來的深切的情感。這一刻,江清月發現自己已經深陷了進去,不可自拔。她已經不可救藥的被他的蕭聲所打動,如果說她以前只是因為對小月的承諾,那麼現在她已經完完全全是因為若虛本身。然而,他的曲子里卻明白的告訴了她,他心里已經有了愛人,令他刻骨銘心的愛人。江清月痴痴的看著若虛,眼里滿是柔情。

  一聲幽幽的嘆氣驚醒了所有的人,也驚醒了若虛,驀然發現臉上有淚,若虛連忙慌張的想擦掉,卻在這個時候,一只柔柔的玉手神了過來,溫柔的擦去了他臉上的淚痕,轉頭一看,卻踫上了江清月那充滿情意的雙眸,心里一顫,連忙把頭別了過來。

  “既然你這麼愛她,你為什麼不去爭取呢?”眾人面前幽靈般出現了一個少女,一身普通的白色衣裳絲毫沒有減弱她的絕世芳華,出塵脫俗的清麗面容,我見猶憐,讓人絲毫起不了褻瀆和傷害的念頭。

  “小姐。”含雪一聲歡呼,撲了過去。若虛卻低著頭,不敢過去,也不敢說什麼。

  “跟我回去吧。”華玉鳳柔聲對若虛說道。

  “二師姐,我,我……”若虛懦懦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姐姐也很擔心你,你還是回去吧。”華玉鳳又柔聲說道。

  “師姐,師姐她真的很擔心我嗎?”若虛心里一酸,突然聲嘶力竭般喊了出來,“她擔心我,那她為什麼還要嫁給別人?”所有的憤懣和悲傷都被他給喊了出來,華玉鳳也是怔了一怔,從來沒想到若虛也會這麼大嗓門。

  “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听到的,看到的,並不一定就是事實。”華玉鳳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你跟我回去吧,只要你回去,你就知道一切的緣由了。”華玉鳳其實想告訴若虛事情的真相,然而由于答應了華玉鸞,她也只能說到這個程度了,就看若虛能不能明白了。

  若虛雖然聰明,然而在這件事情上,他卻變得很笨,愛情,有時候確實會使人盲目起來,現在的若虛就是這樣,他根本沒明白華玉鳳的意思。

  “二師姐,多謝你的關心,我不會和你回去的,如果有一天,我想回去了,我自然會回去,現在你就不要逼我了。”若虛強忍內心的傷痛,淡淡的說道。

  “為什麼你們倆都是一樣呢?”華玉鳳輕輕一嘆,“既然這樣,你自己小心吧,也許,只有姐姐親自來才可以了。”白衣飄飄,華玉鳳緩緩離去。

  “小雪,你還是留這里吧,照顧好少爺!”幽幽動人的聲音傳了過來,正不知道是否該追上去的含雪終于安下了心。

  “少爺,為什麼連小姐也說服不了你呢?”含雪在心里暗暗嘆道,“也許,世上只有兩個人是小姐無法說服的,一個是大小姐,另外一個就是少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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