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龍師提督
葉思忘剛剛把銀子收齊,南宮冷情那邊就傳來了已經找到燈籠盜的駐地,可以剿滅的消息,玉小莧也從雲天集團的情報機構那裡,知道了譚冬眷養海盜,為瑞明訓練士兵的基地。葉思忘大喜,讓南宮冷情帶隊出發,剿滅強盜。至於海盜,那就要勞動到龍師了,葉思忘決定親自去拜訪龍師提督燕之行。
穿上便裝,帶著玉霓裳,兩人稍事化裝之後,來到龍師提督府門口,遞上名貼,讓家丁去通報。
玉霓裳靠著葉思忘,抬頭看著他,葉思忘微微一笑,抬手撫了她的額前的秀髮一下,不一會兒之後,家丁恭敬的請倆人進去,剛進了大門,一個相貌威武,高大俊偉的中年男子就走了出來。
葉思忘細細的打量著,這樣高大的一個人,卻不會讓人覺得粗魯,反而有一種剛強的味道,眼睛炯炯有神,有雙修長的手,葉思忘知道,這人是一個精細的人。葉思忘還未說話,玉霓裳已經高興的迎了上去,口中歡快的喚著:「燕叔叔。」
燕之行笑著摟住玉霓裳,捏了她的小鼻子一下,道:「你這小妮子,來就來了,還遞什麼名貼,和叔叔見外了不是。」
「不是人家要遞的,是思忘了,他說第一次來見叔叔,還是正式一些比較好。」玉霓裳皺著小瓊鼻,撒嬌的說著,拉過自己的夫婿,向燕之行介紹:「這是侄女的夫君,葉思忘。」
燕之行虎目看向葉思忘,眼神中射出銳利的光芒。葉思忘在心中哀嚎著,怎麼每個人見了人都這樣啊,每次這樣看有什麼用,如果看一眼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好壞來,那天下的壞人肯定少了去了。
心中雖然抱怨著,葉思忘表面上仍保持著微笑,溫文爾雅的向燕之行行禮:「小侄葉思忘見過燕叔叔。」
「不過多禮,思忘賢侄,為叔可是對你聞名已久了。」燕之行面露古怪笑容,看著葉思忘,估計是從玉無修等人以及自己的副將那裡聽說過葉思忘的事跡了。
葉思忘只是淡淡一笑,不為所動,以他的臉皮,這點程度的玩笑,於他一點影響也沒有。
燕之行帶著兩人到了客廳,玉霓裳知道葉思忘有正事和燕之行談,便嬌笑一聲,道:「我去找燕嬸嬸去,人家好久沒見她了。」說著,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比之以前,活潑多了。
葉思忘微笑著用寵溺的目光目送她離開,然後看向燕之行,道:「燕叔叔,小侄今日來是有事和叔叔商議,廢話也不多說了,請燕叔叔看看這個東西。」
葉思忘遞過幾張帛書。燕之行接過看了起來,越看呼吸越沉重,最後,竟然「啪」一下把桌子拍了個粉碎,怒道:「豈有此理,這些人真是無法無天了。」
「燕叔叔請先息怒,小侄今日來,是希望燕叔叔能出兵剿滅這些海盜。」葉思忘淡淡的說道。
「海盜?」燕之行瞟了葉思忘一眼。
「沒錯,海盜,既然人家用海盜的名義養兵,那我們就以剿滅海盜的名義去滅掉,這樣一來,還省很多不必要的麻煩。」葉思忘不正經的笑著說道,神情說不出的懶散寫意。
燕之行蹙眉沉思了一會兒,道:「照你資料上說的,我們滅了海盜,得罪的就是三方面的人,譚冬之流不足為懼,只是這皇家人嘛,恐怕就需要斟酌一二了。」
「叔叔請放心,一切自然有小侄擔待,既然他敢用海盜的名義養兵,那小侄就敢以海盜的名義去滅掉,明著,他只能吃下這個虧,暗中嘛,小侄到希望他多來一點手段。」葉思忘自信滿滿地說著,神情絲毫沒變,那樣子,怎麼看,怎麼像一個紈褲子弟,一點巡撫地樣子都沒有。
「你果然如幾位義兄說地一般,是個喜歡惹事的主兒。」燕之行哈哈笑了起來,取笑著葉思忘。
葉思忘無辜地眨眨眼睛,一臉冤枉的表情道:「叔叔怎麼可以這麼說小侄嘛!小侄從來不惹事,只是事情自己惹上我,小侄只好委屈的讓它惹了。」
燕之行被葉思忘的怪樣兒逗得哈哈直笑,用力拍著葉思忘的肩膀,幸好葉思忘只是外表像文弱書生,實則是個高手,否則,骨頭都會給他拍散了。
笑完,燕之行有些感慨,道:「這樣做雖然好,但是,影響卻是深遠的,這三方勢力表面看似毫無聯繫,實則是一體共生,牽一髮而動全身,只怕引起大亂,那……」燕之行猶豫著。
葉思忘挑挑眉,道:「叔叔放心,這些小侄已經做好了準備,在動手之前,事實未定之前,一切沒有平息之前,小侄敢用項上人頭擔保,這消息不會飛出一絲去。而且,小侄讓人把基地裡的力量全都帶了出來,編到豹師裡去了,到時候,燕叔率龍師出海剿滅海盜,小侄讓人帶領人馬去剿滅以燈籠盜為首的山賊,只要同時滅了這兩股最大的勢力,其餘不足為懼。基地的軍隊,叔叔你是知道他們的力量的,滅山賊,兩千人的隊伍已經綽綽有餘了,剩餘的,小侄分出十萬鎮守海防,十萬專門對付地方勢力,叔叔認為,這樣的分配還有危險嗎?」
燕之行爍爍的目光盯著葉思忘,道:「你已經計劃好了?」
葉思忘點點頭。
「如果我不同意,你又當如何?」燕之行似乎故意為難葉思忘。葉思忘笑了,道:「叔叔會同意的,只要叔叔還效忠皇上,小侄就有把握叔叔會同意。」
「你有何依憑敢這麼想?」
葉思忘掏出了九龍佩,燕之行立即跪了下去,葉思忘笑著扶起他,道:「叔叔不用多禮,這只是最後的手段,不過,小侄一直認為不會用到,畢竟,龍師多年的威名在那擺著呢,如果叔叔沒有著遠大的目光,深沉的智慧,只怕龍師早就被其他勢力併吞了。」
燕之行讚許的拍拍葉思忘的肩膀,葉思忘笑著承受著,心中卻暗自感歎,這人是不是有拍人肩膀的習慣啊?怎麼這麼喜歡拍肩膀啊!
商議完正事,燕之行道:「裳兒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我沒有子嗣,當她是自己的親女兒般的疼愛,你要好好待她。」
「叔叔儘管,只要有小侄在,就沒人敢欺負她。」葉思忘鄭重保證,心中補了一句,當然,除了我之外。
「思忘。」玉霓裳蹦跳著跑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相貌端莊的美婦人,美婦人口中嗔責著:「我的小祖宗,都已經嫁人了,怎麼還這麼不穩重?」
玉霓裳做了個鬼臉,跑到葉思忘身旁,抱住他的胳膊,對著美婦人道:「人家思忘說了,讓我保持真性情就好,他才不會勉強人家刻意去改變呢。」
「你呀。」婦人有些無奈。
葉思忘微笑著寵溺的看著玉霓裳紅彤彤的美麗小臉,伸手幫她把那縷不聽話的劉海撥上去,輕聲責道:「怎麼可以對嬸嬸這麼說話呢,要有禮貌。」
「哦!」玉霓裳吐吐舌頭,應了一聲。
那婦人就是燕之行的夫人周氏,看著小倆口親熱的樣子,夫妻倆對望一眼,周氏笑道:「你就是思忘吧?早就聽說過你,今天才見到,果然是郎才女貌,和裳兒天生一對似的。」
「嬸嬸過獎了,小侄還未給嬸嬸見禮,請嬸嬸恕罪。」葉思忘溫文的笑著行禮,玉霓裳羞紅著小臉,跟著葉思忘一起行禮,喜得周氏連忙讓兩人起來。
為了不讓人起疑,葉思忘只留了一會兒,正事說完就出來了,連周氏要留他們在著用膳的要求也拒絕了,玉霓裳滿臉的不樂意,她剛和嬸嬸見了面,話還沒說完呢,葉思忘就拉著她走了。
「還不高興呢?先等等吧,等過幾日,就算你天天想在這裡住,我也不會拉你的。」葉思忘笑著哄著她,玉霓裳這才回嗔作喜,重又樂呵呵的跟著他回家去了。
京城,御書房中,皇帝剛看了葉思忘派人連夜送來的密折——
「逆子,這個逆子!」皇帝顫抖著手,氣急敗壞的怒罵著。「你回去告訴葉卿,讓他放手大膽的去做,一切有朕擔待。」
「是!」
待來人走後,皇帝連夜召集黃樹文、柳嚴進宮,命令柳嚴即刻擬了兩道旨,一道是以詢問二王子瑞明送日泉國王子回國之後,日泉國天皇反映為理由,召瑞明進京的聖旨;一道是解除二王子瑞明對麒麟軍的指揮權,交由副帥馮光烈指揮,升任馮光烈為麒麟軍統帥。
做完這些,皇帝陰沉著臉看著黃樹文和柳嚴,道:「今日之事,誰也不許透露出去,否則,朕滅了他的九族!」
「是,皇上,臣等萬萬不敢外洩。」黃樹文和柳嚴連忙跪下。皇帝揮揮手,讓倆人退下,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龍椅上,顯得那麼的孤獨,那麼的蒼老。
「小三子。」皇帝悠悠的喚著崔三。
「皇上。」
「朕好失望。朕的處境如此險惡,可朕的皇妹,朕的兒子還要來算計朕,朕的心好冷啊。」皇帝感歎著,神情悲傷。
崔三默默地站在一邊,不答話,這樣的話是不能答的,一個不好,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第十七章變天
絲毫沒有防備的瑞明一進京,剛進皇宮,就被石闊帶著禁衛軍包圍起來,抓到皇帝的面前。勤政殿裡,皇帝、皇后、長樂公主、黃樹文、柳嚴,還有一干王子都在。
「父皇,孩兒不明,孩兒究竟犯了何罪?讓父皇如此待孩兒?」瑞明哭喊著,被按倒在皇帝的面前。
皇帝冷冷哼了一聲,「啪」一下把葉思忘命人送來的密折丟在瑞明的面前,瑞明拾起一看,不禁面色大變,眼珠一轉,哭道:「父皇,孩兒冤枉啊,這是葉思忘侮蔑孩兒,葉思忘是大哥的人,他這是在幫大哥殺孩兒,孩兒的才能為大哥所忌啊,父皇,您明察啊,不要著了奸人的算計啊,父皇。」
太子瑞青聽瑞明如此一說,不禁面色大變,剛想反駁,卻被皇后拉了一下手,抬頭看向皇后,皇后輕輕對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出聲,瑞青才默默地站著。
「胡說!」皇帝怒斥道,顫抖著手指,指著瑞明,罵道:「事實俱在,你還敢狡辯!你要不要看看你與國舅來往的親筆書信?朕只給你這些證據看,是想讓你自己主動的承認錯誤,那朕還可以網開一面,可是你呢,居然還敢狡辯,推卸責任,謀害你的大哥和朕的忠臣!瑞明啊,瑞明,朕還以為朕的兒子終於有一個出息的,誰知你也在算計朕,算計朕的皇位,是不是如果朕不死,你還要謀殺朕,嗯?」
瑞明面如死灰,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葉思忘到光海竟然是奔著他去的,一時輕敵大意的結果就是失敗啊。
「哈哈……」瑞明突然仰天大笑起來,從地上站了起來,指著皇帝,哭罵著:「是又怎樣?大哥懦弱無能,怎麼能比得上我的赫赫軍功?我朝正處為難之中,需要的是我這樣的人做皇帝,像大哥那樣的,只會再出現一個像父皇這樣無能的人,只會導致天朝的滅亡,為何只因我是次子,就只能做個王爺,不能做太子?五個皇子,除了我,還有誰能做得了太子大位?父皇,只有孩兒啊,只有我才能讓天朝興盛,威震四方,瑞青根本就不可靠啊!」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讓皇帝氣得直發抖,在朝中處處受人壓制就算了,想不到自己的兒子也看不起自己,心中越想越氣,忍不住吼了起來:「來人啊,來人,把他給我拉出去殺了!殺了!」
「是!」
瑞明被帶了出去,一路上還不停的咒罵著,說天朝遲早會亡在瑞青的手中,只有他才能保住天朝。
皇帝顫抖著身子,坐在龍椅上,冷冷瞪視著廳中的人,道:「瑞青,瑞風,瑞文,瑞澤,你們四個記住了,這就是不遵守本分的後果,朕的兒子雖然不多,但朕不會容許有人心懷不軌的,朕絕對不會姑息。」
「父皇,孩兒不敢。」四個皇子全跪了下來。皇帝哼了一聲,又看了木然站立在一旁的長樂公主一眼,道:「柳嚴。」
「臣在。」
「擬旨。」
「是。」
「二王子瑞明,謀反犯上,叛斬立決,子嗣陪葬,其餘家眷貶為庶人。」皇帝陰沉的說道。柳嚴看了皇帝一眼,有些猶豫,不知要不要按照皇帝說的寫。
「柳嚴,朕是皇帝,朕的話就是聖旨,寫!」
「是,皇上。」柳嚴暗暗歎了口氣,照著皇帝的話寫出聖旨。
「黃樹文。」
「臣在。」
「朕命你為此案的欽差,專職調查瑞明謀反一案,凡有涉案者,殺無赦,情節嚴重者,誅滅九族。」
「是,皇上。」
「朕知道,此案中,有些隱藏的好,朕沒有證據抓到,但是,朕要警告那些人,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是對朕心存異心者,朕一定誅之。」皇帝冷冷看了長樂公主一眼,哼了一聲,一甩衣袖,出了勤政殿。
長樂公主木然立著,她輸了,輸的好慘,在最無防備的時候,被人算計了,葉思忘,你棋高一著,好,好,這一次輸了,但是,下一次,她一定不會再輸。只是,瑞明沒了,這皇家,還有誰可以堪擔大任啊?
長樂公主向皇后告辭出來,默默地走出宮門。
且不提朝中的變化,光海,在葉思忘的秘密計劃發動之下,豹師、龍師分頭出擊,燈籠盜、海盜被消滅了大半,只剩餘一些小股的盜賊,四處逃竄,躲在深山或者無人的小島上避風頭,不敢出來興風作浪,對於這些人,一時間也有些難以處置,南宮冷情和燕之行問葉思忘處置意見,葉思忘讓他們假意的作出四處追緝的樣子,實際上能不能抓住就不用在意,以麻痺譚冬等人的注意力。
在葉思忘消滅了海盜和燈籠盜之後,一如葉思忘預料的一般,譚冬坐不住了,秘密召集了所有的人手,聚在會賓樓商議。原來,譚冬是會賓樓的幕後老闆。
「諸位,現在的情況已經容不得我們再忍讓下去了,葉思忘那小賊一再相逼,不給大家留活路,那我們也不能再客氣了,趁著龍師、豹師不再,該是我們還擊的時候了。」譚冬陰沉著一張俊美的臉龐,咬牙切齒的說著,心中巴不得把葉思忘千刀萬剮。
「一切聽國舅爺您安排,只是,我們的人已經被葉思忘打得七零八落,葉思忘的武功,在座的諸位大人是見識過的,單單人手多是不夠的。」廉韶舉連忙響應譚冬的話,但對葉思忘的武功心存憂慮。
「廉大人放心,國舅爺既然敢這麼說,國舅爺自然有他的辦法,請各位來是為了向朝廷交代,大家都是在光海求生存的人,應該知道該怎麼向朝廷說了吧?」辛中勤接著譚冬的話,幫著譚冬穩住眾人。
「既然國舅爺已經有了計較,那下官等自然捨命相隨,請國舅爺和辛大人放心,下官等明白。」
眾人聽到譚冬和辛中勤的話,心中略略安定下來,譚冬在光海經營多年,為人心狠手辣,他的根基又怎是初來匝到的葉思忘可以比的,更何況,現在豹師、龍師不在,葉思忘手中沒有了軍隊,葉思忘怎麼可能是譚冬之敵!
「那個……國舅爺,既然葉思忘的死活已經由您決定了,那麼,下官等補交上去的稅銀……」胖胖的薛騰一臉阿諛諂媚的笑容,討好的問著譚冬。
譚冬陰陰一笑,道:「這個當然是各歸各的,大家交上去了多少,拿回來的一個子兒也不會少。我已經得到確切的消息,一定能把銀子拿回來,只不過……」譚冬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只不過什麼?」眾人一嚇,以為拿不回來那些銀子了。
「只不過,拿了銀子之後,大家就不能再呆在光海了,否則,等豹師和龍師回來,龍師的燕老頭還好說,那個南宮冷情,絕對不會放過大家,因此,大家先收好東西,隱藏一段時間,待風頭過了之後,才能出來。」
「這個請國舅爺放心,下官等省得。」眾人連忙點頭應允。譚冬和辛中勤對望一眼,笑了出來。
待所有的官員走後,譚冬收起了笑容,道:「中勤,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國舅爺請放心,下官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分明暗兩路,明著少數人裝作的去搶餉銀,暗中派人到巡撫府去。」
「嗯,很好,到日泉國的船呢?」
「已經聯繫好了,只要巡撫府那邊成功,馬上就能出海到日泉去。」
「哈哈,沒有了燈籠盜,怎麼去和葉思忘的軍隊拚命,只有那些傻子才相信,中勤我們就到日泉享福去吧,帶著葉思忘的美人。」
「是,國舅爺,屬下永遠不會忘記國舅爺的提攜。」
「嗯。」
密室中,兩人得意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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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主人,長樂公主求見。」
「讓她進來吧。」
「是。」
長樂公主默默看著陰影中的人,恭敬的低腰行禮,道:「侍者,朝中出現了一個危及到皇家根基,天下安定的人,長樂請求侍者能殺掉他,以解決未來可能出現的混亂和危急。」
「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但是,這個人還不能殺。」
「為何?」長樂公主頗為震驚。
「還不到時候。」
「那要什麼時候才合適?瑞明已經在他的算計之下丟了性命,皇兄一怒之下,大開殺戒,生靈塗炭,長樂不明,請侍者解惑。」
「這些都是符合規矩的,瑞明之死,錯在他不該不守本分,妄動私慾,死的應該。」
長樂公主沉默下來,她知道,只要是這人決定的事情,就不可能改變。
「不過……」
「不過什麼?」長樂公主神奇一喜。
「我可以讓人警告他一下,不能讓他做的太過火,以免將來無法收拾。」
「是,多謝侍者,長樂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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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忘,一共一億八千七百九十六萬四千三百五十二兩稅銀,已經全部清點清楚,已經裝車,明天可以運出了。」
玉小莧、司空明月、葉思忘三人坐在巡撫大廳,玉小莧把帳簿遞給葉思忘,葉思忘點點頭,接了過來。
第十八章神秘高手
「好,裝了幾車?」
玉小莧伸出手比了個二的手勢,道:「二十輛。」
「才三年就這麼多,好可惜,如果是把所有的都追回來,肯定能裝上一百多輛,那時候,多壯觀啊。」葉思忘感歎著。
司空明月笑著伸指點了葉思忘的額頭一下,道:「得了吧你,才追三年,那些人已經在背後叫你葉扒皮了,全部追回來,保不定怎麼罵你呢。」
葉思忘無關痛癢的揮揮手,囂張的道:「儘管罵,強者總是會被弱者詛咒的,我習慣被人詛咒。」
這話讓二女笑了起來。
「明天你打算親自去押運嗎?」
「嗯,不親自去,我不放心。」
三人一邊商議,一邊說笑著,門外一個身影鬼鬼祟祟的離開出府而去。葉思忘走了出來,優雅的笑著,目送著他離開。
「玉兒,」司空明月輕輕喚他。
「什麼事?姑姑。」
「我們要不要把設計一下,分成明暗兩條路走?」
「不用了,奸細已經走了,如果我們分成了明暗兩路,人家怎麼去搶啊?再說,那些人絕對不會在光海境內搶,肯定是出了光海才會動手,這一次是便宜我們,就不用搞得那麼麻煩了,等下一次再說吧。」玉小莧笑著說道。
葉思忘點點頭,同意了玉小莧的意見。
第二天,二十輛馬車托著所有的稅銀上路了,葉思忘把豹師剩餘的兩千人的隊伍派了出去保護車隊,又讓獨孤覺調來了雲天集團暗玄堂的弟子,守在巡撫府中,自己穿上甲冑,昂然坐在馬上,負責押運。
一切就如葉思忘預料的一般,譚冬等人並沒有在光海境內動手,因此,車隊在光海境內的路程都很安全,再加上葉思忘管理嚴厲、細緻,並沒有出什麼紕漏,不過,在車隊出了光海三百里之後,到達離落雁澗一里的地方的時候,葉思忘停了下來。
當初在研究譚冬等人最可能動手的地方的時候,葉思忘就知道很有可能就在這個落雁澗,因為此地路途狹窄,地處兩座大山的中間,是一個小山谷,地形險要,易守難攻,是埋伏的好地方。
「停下!」
葉思忘讓隊伍停了下來,看著前面的落雁澗,嘴角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道:「今天就行進到這裡,落地休息,安營紮寨。」
「是,大人。」
士兵領命而去,把葉思忘的命令傳達下去。
一旁的軍曹看得暗自著急,連忙跑了過來,故作不解的問道:「大人,時辰尚早,屬下記得過了落雁澗五十里,就有一個小村子,大人,我們何不到哪裡休息?讓辛苦了許多天的兄弟們可以好好的休養一下,也方便保護車隊。」
葉思忘微微挑眉,抬頭看了看徐徐下落的夕陽,道:「太陽已經下山了,此刻落雁澗必然陰暗,不利於隊伍通行,兄弟們需要休養?可以,休息到明日正午再出發吧。」
「是,大人,兄弟們必然會感激大人的體恤的。」軍曹連忙感激的說著,眼中卻閃過一絲焦色。
葉思忘看在眼中,表面上卻連道「應該的,應該的」,心中卻冷笑著,埋伏嗎?那就耗一下耐心吧,讓他們等一等,今天他偏不過去,明日正午才過去,又能如何?
軍曹看著士兵們歡天喜地砌灶起炊,準備燒飯,心中越發的焦急起來,昨天明明說了今天要連續行進四百里的,為何只前進了三百五十里就不再前進了?那他的任務該怎麼辦?如果國舅爺怪罪下來,他肯定死的很慘,可又不能勸葉思忘勸的太明顯,況且,剛才葉思忘已經把理由都說清楚了,如果自己再去勸,那葉思忘肯定會懷疑他的用心的。想到這裡,軍曹不禁暗自焦急著,葉思忘看著他的焦急,心中直想笑。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士兵們輪流守護著車隊,軍曹悄悄地摸出軍營,準備去報信。
「這位大人,這麼晚了,你想去哪裡?」葉思忘笑吟吟的出現了,和氣的問著他。
「啊,巡撫大人,屬下夜急,呵呵,方便一下,方便一下。」軍曹呵呵傻笑著,解釋著。
葉思忘長長地「哦」了一聲,突然一變臉,道:「我看你是想去報信吧?把這個細作給我抓起來!」
就在軍曹的震驚中,從兩旁衝出兩個穿著黑衣,戴著蒙面巾的男子,一人一邊,把他給抓了起來,五花大綁。
「師叔,接下來要怎麼做?」面巾拉了下來,郝然是南宮冷情冷漠平凡的面孔。
原來,葉思忘早就悄悄地把南宮冷情調了回來,暗中帶領從雲天集團暗玄堂調來的三十名高手,隱在暗中護衛,自己則帶著從基地人員中抽調的兩千精英,明著護送稅銀。
「我們不進落雁澗,保不定敵人會在半夜來摸營,我會讓士兵注意守護,你們嘛,也提高警惕,等待機會,來好好的摸一下這條大魚。」葉思忘邪笑著。
南宮冷情點點頭,帶著人重又隱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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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兒,目標在離落雁澗一里的地方安營紮寨了。」
「昨天不是傳來消息說今天會走到出了落雁澗五十里嗎?」
「可能情報錯誤,或是情況有了變化!」
頭兒沉默了一會兒,冷冷的吩咐:「命令所有人打起精神,準備好半夜偷襲,今天務必完成任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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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一群大約二百來人的黑衣蒙面人悄悄地摸入軍營——
「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真是一個摸營的大好時機啊,諸位可真會選時候。」葉思忘笑嘻嘻的走了出來,一身輕便的白色長衫,手中拎著他的長軟劍,涼涼地說著風涼話。
「你已經知道了我們要來?」黑衣人脫口問道,驚訝的看著原本已經睡熟的士兵從地上爬起來。葉思忘衝著他露出一個可惡的笑容,朗聲問道:「兄弟們,都吃飽睡好了沒?」
「好了!」士兵齊聲回答著,聲音震天。
葉思忘又笑了,大聲道:「那麼,讓我們把這些夠膽想來搶劫我們的賊人消滅吧!」
「好!」
士兵們整齊、威武的聲音響徹天地,勇猛地衝向來人,葉思忘並沒有動手,這些小毛賊,還不用他出手,他只是笑嘻嘻的站在一旁看著。
不過,讓葉思忘奇怪的是,有四個黑衣人並沒有動,而是互相對望一眼,筆直的朝著他走了過來,步履沉穩,絲毫不見慌亂。
葉思忘知道,這四人是高手,而且是有著必殺他之心的高手。這只是一種感覺,四人越靠近,這種感覺就越明顯,不過,葉思忘並沒有放在心中,這四人雖然殺氣四溢,氣勢迫人,但並沒有讓他有危險的感覺,他知道,這樣的高手,是不足以對他構成威脅的。
葉思忘微微笑著,優雅的舒展著身體,把捲著的長軟劍抖開,不丁不八的站著,等待著四人的攻擊。四人成四方之勢,包圍住葉思忘。
「你們是什麼人?譚冬的手下裡,不應該有你們這種等級的人,而是應該像那些飯桶一樣。」葉思忘懶洋洋地問著,神情輕蔑。
「殺門,三號。」
「殺門,四號。」
「殺門,五號。」
「殺門,十號。」
四人一人一句,冷漠的報出自己的來歷,然後齊聲道:「根據契約,前來取爾性命。」說完,四人默契而又完美的從四方向葉思忘攻去。
「殺門啊,還真是一個驚喜,希望你們能陪我多玩一會兒吧,我已經好久沒有真正的動手了!不過,惹到我,你們殺門就等著滅絕吧!」葉思忘長笑一聲,抖開長軟劍,施展開劍法,迎了上去,或許,今天可以好好的溫習一下劍法了。
殺門,是江湖中最神秘的門派,也是一個以殺人為營生的門派,沒人有知道它的總舵在哪裡,也沒有人知道它的領導者是誰,但是,只要你出得起價錢,他們能幫你殺掉任何你想殺的人。
「小葉劍法!」
葉思忘一直在笑,這小葉劍法是他第一次施展,是他自創後,經他師父慕容無過去無存精而成的,是最適合葉思忘施展的劍法,此劍風格多變,劍路陰詭毒辣,不循正軌,以變為旨,料敵先機,破敵於不備之時。
四個殺手,兩個用刀,兩個用劍,用刀者,刀法辛辣霸道,招招殺著;劍者劍法陰柔,連綿不絕,剛柔相濟,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絕妙組合,不過,遇到了葉思忘的「小葉劍法」,就只有相形見絀的份兒了。
葉思忘嘻笑著,不時的加上一兩句風涼話,左一下,右一下的攻擊著,也不重傷四人,只是嬉戲似的在四人的皮膚上劃破一點,把四人的衣服劃爛,露出身體,口中肆意的嘲笑著:「看,這是條條裝!」
四人雖然蒙著面,看不清表情,不過,從眼中的神情,可以看出,四個訓練有素的殺手已經被逗得不耐煩了,但又因為懼怕葉思忘的身手,有些不敢妄動。
「好劍法!」
一聲清朗的喝彩聲響了起來,一個濃眉大眼,頭髮披散,滿臉微笑的青年男子走了出來,看似緩慢的步伐,但一眨眼間就來到了葉思忘的身前,他看也不看圍攻葉思忘的四人,只是伸出手,飛快的繞了一圈,在四人的背心上拍了一下,震斷四人的心脈。
葉思忘吹了聲口哨,通知南宮冷情可以動手的暗號的同時,也故作輕佻的看著來人,吊兒郎當的道:「縮地成寸啊,看來是個夠檔次的對手,想不到殺門也有這樣的人才,真是大大地驚喜啊。」
第十九章以毒博命
「是嗎?希望你給我的也是驚喜。那些無用之人,已經被我除去,現在,你可以專心的與我過招了,你儘管施展全力,我不會殺你的。」
青年男子依舊微笑著,彷彿殺了四個人,於他一點影響也沒有,就像捏死四隻螞蟻一樣的容易。
葉思忘笑了起來,拍著手掌道,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道:「好豪氣,你是第一個對我說這種話的人,衝著這一點,我也不會殺你,我會讓你半死不活,好好地享受人生的。」
「哈哈……」青年男子也笑了起來,彷彿聽見了天大的笑話般:「好,小弟,那就試試看你能不能做到了,我開始了!」
說著,青年男子樸實無華的一掌,夾雜著渾厚的強大內勁,向葉思忘攻去,葉思忘神情雖然依舊是吊兒郎當的,但心中雪亮,從這個男子現身開始,他就感到了一陣巨大的壓力,那是一種遇到威脅的壓力,這個青年,他的武功絕對比剛才四人合起來要強許多,多到足夠威脅到他的安危,就如男子的話一般,他完全可以掌控他的生死。
不過,葉思忘並不慌張,武功於他來說,只是一個工具,一個手段而已,他真正擅長的並不是武功,而是其餘的一些雜學,況且,就算最後打不過,他的輕功,足以讓他保住性命,他對自己的輕功有著絕對的自信。
面對男子渾厚的掌力,葉思忘選擇用玄妙的步法避開,不與他的掌力直接對上。
「果然如我想的一般,你擅長的是招式,你招式的運用,除了神那傢伙之外,恐怕沒人能比得上了,但是,你的內力卻遜色了很多,你的內力將導致你今天的失敗,小弟,看清楚,什麼才叫武功,什麼才是習武應該有的態度,收起你所有的小聰明吧!」青年哈哈笑著,一掌接一掌,沒有任何花式,沒有任何章法,只是夾以渾厚的掌力,迅疾的速度,腳下以「縮地成寸」之術,連綿不絕的攻向葉思忘,口中還以長輩的口吻,教訓著葉思忘。
葉思忘不急不惱,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只是專心的應對著,這樣的身手,這樣的功力,是他比不上的,他必須拿出全副的精神面對。
青年男子見葉思忘只是一味的躲閃,並不還手,不禁蹙起眉頭,不悅的看著葉思忘,道:「你怎麼不還手啊?這樣打著有什麼意思?好吧,既然你不敢和我拼內力,那麼,我就用你擅長的招式和你打吧,我從神那裡學了一套掌法,看看你能不能破解吧!」
青年男子手中招式一變,剛猛的架勢不變,但卻有掌法多了,卻也快了許多,且招式與招式之間,連綿不絕,環環相扣,上一招的不足由下一招彌補,彌補的同時,還能衍生出新的攻擊。
「陰陽相輔,連綿不息。」
葉思忘脫口說了出來,一口就叫出了這套掌法的精髓。
「不錯,不錯,」青年男子讚賞的說著。「你對招式確實很厲害,神那傢伙肯定很喜歡你,不過,如果你不趕快好好練習內功的話,你肯定會被怪欺負的,所以,小弟,從今以後,你還是好好練內功吧,要不然,你連仙哥哥我也打不過。」
「你是誰的哥哥!」葉思忘面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起來,心中的怒氣卻越來越多,從來都只有他嘲笑人的份兒,什麼時候輪到別人來嘲笑他了,這人真是該死!
葉思忘手中的長軟劍一抖,「小葉劍法」再次施展出來,以葉思忘在招式、劍術方面的造詣,這一全力施展,竟把青年男子的招式逼得紊亂起來。
男子樂得哈哈大笑,道:「不錯,真是聰明的小孩,只看了我施展了一會兒這套掌法,就知道怎麼對付了,可惜你師父沒有好好教你,否則,你會是一個比神還厲害的傢伙。」
「你說我師父什麼?」
葉思忘的笑容好燦爛,手中的劍法卻越來越犀利,招招殺著。說起來,其實他和幽月是很像的,兩人都是越生氣越笑的人,只是葉思忘在高興的時候也會笑,不像幽月,越高興,表情就越平板。
「喲,看來你很尊敬你師父啊,嗯,這可不像魔的作風,改改,改改,魔應該冷酷無情,絕情絕義的。」青年一邊皺著眉頭對葉思忘說著莫名其妙的話,一邊倚仗著渾厚的內力,逼開葉思忘即將襲到身上的劍鋒。
「看吧,這就是內力不如人的結果,你招式使的再好,我只要內力夠深,一樣可以逼開你的劍法,好了,教導完畢,小弟,從現在開始,仙哥哥我要認真動手了!」
青年認真的教訓著葉思忘,掌力越來越雄渾,除了擋開葉思忘的劍鋒之外,竟然產生一股怪異的吸力,吸引著葉思忘的劍尖隨著他走,葉思忘一開始還能擺脫這股吸力,但隨著青年內勁越來越雄厚,葉思忘竟然無法擺脫了,還由於用力過大,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手中的劍也脫手,受了內傷。
「哎呀,小弟,對不起啊,一時打的太投入了,忘記了要顧及你內力不足的弱點,怎麼樣?傷勢嚴重不?」青年放開了葉思忘的劍,歉然笑著道歉。
「不管你是何人,今天,我一定要你死!」葉思忘嘴角掛著血絲,冷厲的眼神緊緊盯著男子的臉,俊美的面孔越來越白,雙掌提了起來。青年疑惑的看著葉思忘的雙掌,那起手式似乎是……
「不行,你不能用『玄天三式『,你受傷了,你不想活了嗎?」青年驚叫出來。雖然他還年輕,但是,玄天三式的威名,他早就從長輩那裡聽過了,知道施展「玄天三式」需要渾厚的內力,以葉思忘此時的情況,根本就不適合施展,不僅會加劇他的傷勢,可能會危及他的生命,如果他有任何的危險,那那些人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就在青年又驚又懼的時候,作出「玄天三式」起手式的葉思忘突然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停了下來,口中大聲的數著:「一,二,三,倒也,倒也。」
青年果真隨著他的話僵直的倒了下去,臉上還有著不敢相信的表情。葉思忘嘻笑著擦擦嘴角的血跡,走到青年身前,道:「我師父說過,永遠也不要輕視敵人,這句話我可以免費的教導你一下,到了陰曹地府,要記得哦,還有,以後別再見人就叫小弟,這很讓人討厭。你的功力很高,為了怕你不死,我再送你一掌。」
葉思忘邪笑著,提起手掌,朝著青年的心口拍去,突然——
「住手!」
隨著呵斥,一道凌厲的掌風向葉思忘掃來,葉思忘受傷之軀,根本就不敢承受,只能硬生生地收手閃開,一道淡如青煙地白影掠過,地上被他用毒毒倒的青年已經不見影蹤。
「葉思忘,你的武功不錯,就是內力太差,回去好好練習一下吧,另外,免費奉送你一個好消息,那位國舅爺派人襲擊巡撫府,準備搶你的美人呢,你還是趕快回去看看吧,哈哈……」
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葉思忘目光深沉的看著遠方,並沒有追,他現在受傷了,不能逞強,師父教導過,無論什麼樣的情況,也不能逞強,逞強帶來的不僅是失敗,還可能是後悔一生的悲哀。
葉思忘深深吸一口氣,心中雖然擔心家中的情況,但是,他必須更快解決這裡的情況才能趕回去。
葉思忘抬眼望去,地上士兵死的、傷的一大片,活著的人寥寥無幾,看來南宮冷情已經趁著他和青年男子動手的機會得手了。
「師叔,你的傷怎樣?」
耳中傳來一縷細細地聲音,葉思忘知道那是南宮冷情不放心他,留在暗處向他傳來的。
「我的傷勢不要緊,你按照計劃趕快去處理,這裡我會處理。」葉思忘也「傳音入秘」向南宮冷情說道。
南宮冷情「嗯」了一聲走了。葉思忘掏出玉瓶,服了一大把丹藥,心口的疼痛才緩和了一些,但他仍作出一副步履蹣跚的樣子,走向受傷的士兵。
「你們怎麼樣?來,先服藥,穩住傷勢。」葉思忘頹然在士兵旁邊蹲下,蒼白慘淡的臉色,讓人知道他的內傷很嚴重。
「大人,屬下等沒事,只是稅銀丟了,我們的腦袋恐怕不保了。」士兵表情慘然,非常的不甘心,他們已經這麼努力了,想不到還是把稅銀丟了,第一批來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想不到第二批來的人那裡厲害,連巡撫大人也受了嚴重的內傷。
葉思忘拍拍士兵的肩膀,強忍著悲傷,道:「放心,我不會讓那些殉職的士兵白白犧牲的,我也不會讓你們死,稅銀,我一定會想辦法找回來的,現在,你們先養傷,養好傷的時候,稅銀就回來了!」
「大人!」士兵感動的看著葉思忘,用力地點點頭。
葉思忘點點頭,站起身,在倖存的士兵間走動著,分發著丹藥,救治受傷的士兵。家裡應該不會有事,有暗玄堂的兩百高手保護著,除非像剛才攻擊他的兩人一般的身手,否則,要想傷害到玉小莧她們,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現在,最重要的是,他要趕快養好傷,好好地回去,否則,顏如玉那個溫柔美人的眼淚就可以把他給淹死。想到這裡,葉思忘不禁露出一個溫馨的笑容,感覺心口的疼痛似乎又少了些。
第二十章心如美玉
光海,巡撫府,夜靜更深,一夥大約三十人左右的黑衣蒙面人悄悄地翻進巡撫府——
「何方高人?深夜前來指教,怎麼不通知在下一聲,好讓在下做準備?」一個穿著月白儒衫,儒雅貴氣的男子走了出來,完美的微笑,彷彿謫仙一般。
此人是暗玄堂副堂主,獨孤覺的手下西門玄月,只因從小體弱,父母為了養大他,為他取了一個女子的名字,在他十六歲以前,還被當成女子養著,葉思忘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叫他一聲姐姐,讓他大受刺激,誓死改回男裝才作罷。
黑衣人料不到甫一進府就被發現,愣了一下,冷冷說了一句:「留下女的,其餘全部殺光!」其餘黑衣人領命而去,抽出武器,衝入府中。
西門玄月冷冷一笑,輕輕的拍拍手掌,化裝成府裡侍衛和隱在暗處的暗玄堂高手全都跳了出來,迎著來人就打了起來。
暗玄堂是雲天集團專門訓練武士的地方,所有從暗玄堂出來的人,武功在武林中多能擠進普通一流高手的境界。以兩百人之力對付三十人,顯得相當的輕鬆。
西門玄月根本就不用出手,只是站在一邊觀看,面上完美的笑著,道:「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連巡撫府也敢進來逞兇,今日就讓你們知道,老虎的鬍鬚不是這麼好拈的。」
府裡的打鬥,早已驚動了後院的眾女,身具武功的雲鳳語、司空明月、玉霓裳、清河公主護著顏如玉、玉小莧出來。
「少夫人。」西門玄月看到諸女,連忙行禮,他是一個嚴謹認真的人,恪守禮數,對於葉思忘的諸位夫人,他一如對葉思忘般的尊敬。
「怎麼回事?」
雲鳳語和司空明月手上提著劍,詢問著,看是否有加入戰局的必要,清河公主原本也要拿劍的,但被司空明月制止了,畢竟,她才剛做完月子不久,孩子還小,不能太過勞累。
「回少夫人的話,只不過是幾個小毛賊,有兄弟們解決就好,少夫人請保重身體。」西門玄月恭敬的說著。
司空明月和雲鳳語點點頭,對望一眼,兩人全身注視場中,雲鳳語淡雅的面龐,司空明月清冷的表情,倆人彷彿又回到了闖蕩江湖的那段歲月,那種氣勢,俱都散發出一個高手應有的氣質,再不是往日深閨少婦的嫵媚。
顏如玉注視著被圍攻的人群,不禁面色大變,嬌軀一顫,就欲暈倒,在旁邊的玉霓裳連忙扶住她,關切的問道:「如玉姐姐,你怎麼了?是見不慣血腥嗎?我還是扶你回房休息吧。」
顏如玉搖頭頭,勉強的笑著婉拒,眼中射出一股絕決,道:「沒什麼,我一會兒就好了,如果我進去了,還要分散你們的力量去保護我,還是集中在一處比較好。」
玉霓裳點點頭,讓顏如玉靠在自己身後,由自己幫她擋著血腥。玉小莧若有所思的看了顏如玉一眼,顏如玉給了玉小莧一個真誠的笑容,玉小莧鬆了一口氣,笑了。
在暗玄堂的一干高手圍攻之下,黑衣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了,領頭的看到這樣的情況,不禁恨極地仰天一聲尖嘯,突然振劍朝躲在玉霓裳身後地顏如玉撲去:「你個吃裡扒外,忘恩負義地臭丫頭,今天我就要你死在這裡,看你的野男人會不會為了你這個花魁傷心!」
劍勢極快,又是不顧性命的全力一擊,且功力深厚,玉霓裳根本擋不住,眼看著手無縛雞之力的顏如玉就要喪命劍下的時候,橫裡插出一把折扇,把黑衣人的長劍攔了開去。
是西門玄月!
他黑著一張俊臉,生氣的說道:「有我在這裡,你還敢妄想傷害夫人,我絕不饒恕!」說著,一展折扇,撲了上去,招招絕殺的向黑衣人攻去,武功竟然絕高。
會武的眾女都是行家,當然看得出西門玄月的身手極高,俱都暗暗心驚,這麼多的高手,葉思忘是從哪裡找來的?如果是屬於葉思忘的,那這股力量也太強大了
黑衣人在西門玄月的招招進逼之下,很快就不支了,被西門玄月點傷穴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恨恨地看著顏如玉,劇烈的喘息著,怒道:「賤人,你對不起師父,背叛師父,師父不會放過你的!」
顏如玉神情一悲,旋即閃過一絲堅定,嬌柔的身軀,背挺得筆直,顯出少有的堅決和勇氣,放開了玉霓裳扶持的手,踏著堅定的步伐,走到黑衣人的身前,大聲道:「沒錯,我是師父養大的,師父供我吃,供我穿,教導我一切生存的技能,對我恩深似海,但是,為了報答師父,我不顧一個女兒家的名譽,在攬玉樓賣笑,故作輕佻、放蕩,強顏歡笑,為她做事,這還不夠嗎?師父常說,希望我們都能幸福,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知心的,真心愛我的,不嫌棄我的過往的人,找到我的幸福,師父還要我去害他,讓我捨棄我的幸福,我不願意傷害我的夫婿,我想保護他,這又有什麼錯?」
黑衣人一窒,冷冷哼了一聲,道:「師父的恩情比天大,你雖然在攬玉樓做花魁,可是,你的清白師父並沒有讓人破壞掉?難道你的夫婿不知道嗎?」
「你沒有資格這麼說!」顏如玉嬌軀顫抖著,紅著眼眶,悲聲道:「你從來沒有在花樓呆過,你怎麼可能知道一個清白女兒被逼著去做妓女的心酸和痛苦?」
「你不是……」黑衣人想辯駁,但被顏如玉打斷,顏如玉自嘲的哭笑著:「我就是妓女,一個不出賣肉體的高級妓女,就像一塊擺在櫃台上的肉,人人都盯著我,垂涎欲滴,就等師父什麼時候需要了,就把我賣給我不認識的男人,不管那個男人多麼的可鄙,多麼的噁心。師父口口聲聲說希望我們幸福,可是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讓我們幸福,她只想著稱霸武林。」
「你胡說!」黑衣人急了,料不到顏如玉會把秘密說出來。
「我沒有胡說,你還記得幾年前死去的素娥師姐嗎?她和我是最貼心的,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
「她是自殺的。」
「那也是因為被師父給她挑選的夫婿凌虐逼的,師姐是多麼的熱愛生命,可是她還是選擇了自殺,在她臨死之前,她曾經給我來過一封信,你們誰也不知道,她告訴我,我們女子,天生命苦,做了師父的弟子,只是她的工具,她稱霸武林的工具,一個女子,一生只希望能有個良人可以依靠,相夫教子,侍奉長輩,別的,都是過眼雲煙,到頭來只能落個淒涼晚景,我雖然性子柔弱,但是,我的夫婿,我的愛人,我的幸福,我不會讓別人奪走,不會讓師父的野心毀壞,我要保護他,用我的行動讓他知道我的愛,而不是他一直保護我。」
黑衣人被顏如玉說的啞口無言,顏如玉說得涕淚滿臉,但語氣卻充滿了勇氣和自信,還有著深深的自豪,她知道,她有一個好夫婿,一個真正愛她的夫婿。
「說得好,這才是我西門玄月尊敬的少夫人,如玉少夫人,屬下再次向您請安。」
眾人一直靜靜地聽著顏如玉傾訴,心中感動不已,也敬佩不已,顏如玉她真的是好愛葉思忘,配得上葉思忘疼她、惜她、愛她之心。西門玄月更是出聲,用自己的方式向顏如玉表達敬意。
玉小莧走上前,輕輕的握住顏如玉冰涼的小手,笑道:「妹妹受委屈了,思忘雖然不在,但是,姐姐不會讓人欺負你。」
「小莧姐姐……」顏如玉哭著撲入玉小莧的懷中,玉小莧微笑著輕輕拍著她的香肩,為思忘能得到這樣一個心如美玉般明淨美好的女子高興和自豪。
「你走吧,今日看在如玉妹妹的面上,放你一條生路,今後,如玉妹妹完完全全是我葉府的人,與你們再無瓜葛,回去告訴你們門主一聲,讓她準備好被滅門吧,我們家那位爺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司空明月眼中滿是感慨,但還是出聲做主放那個黑衣人走。黑衣人捂著胸口,狠狠瞪了顏如玉一眼,蹣跚的出府而去。
「如玉妹妹,姐姐這樣處置,你覺得如何?」司空明月柔聲問著顏如玉,輕輕的幫她擦拭著眼淚。
顏如玉點點頭,哽咽著道:「姐姐處置的很好,以思忘的脾氣,他是會這樣做的。」說完,有些怯怯地看著眾女,小聲的問道:「姐姐,你們會不會看不起我?」
眾女笑了,清河公主走了過來,柔聲道:「怎麼會!你的心就像明鏡一般潔淨,過去如何,仿如朝露,已經全部逝去,你從未背叛過你的愛人,你一直都在拚命的用你的力量保護他,你愛思忘的心,能讓你比得上任何人,如玉妹妹,你不用為過去難過,你應該驕傲,因為你還保持著一顆潔淨的心。」
迎著眾女鼓勵的眼神,顏如玉重重點頭,眼中的淚水又有了滾滾下落之勢,玉小莧微微笑著調侃道:「哎喲,我的淚美人,我們又不是思忘,你就不要用淚水來淹我們了,我們可全都是女子,不吃你的媚功。」
「討厭,姐姐欺負我。」顏如玉嬌嗔著,帶淚的笑顏,是那麼的美麗,就像臨水的青蓮,散發著淡淡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