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龍霸天下 第八章 仗義(上)
直到這時,思綺方才驚聲尖叫了起來,直哭喊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可歐陽震是置若罔聞,他對思綺本就抱著心思,適才思綺為了擺脫他,稍微顯露了些對蕭楓有所好感,他都不顧蕭楓的背後實力,當場與他翻臉,又何況眼下這個尋常的即便是殺了他都無所謂的賤民。他打得性起下,是雙足連踢,連踩,大有當場置人死地的意味。
蕭楓原是想不管,畢竟這是趙家的家事,但眼下瞧著歐陽震這般跋扈恣虐,肆無忌憚地痛打一個平頭百姓,而且周圍的那些達官貴人竟是無動於衷的沒人願意出來勸解,有些人的臉上更是流露出一種過癮的神色。他是勃然大怒,當即沖上,一把握住歐陽震欲想再擊的拳頭,斥道:“夠了,他犯了什麼錯?要你這麼打他?”
歐陽震本想抽出手來,怎料拳頭落在蕭楓的手裏,居然象是夾在了萬噸軋機裏,那裏動的分毫。心生羞怒下,他是未動絲毫腦筋,當即又是右足飛起,向蕭楓踹去。
蕭楓見他這般狂悖乖張,心下也是怒極,瞧准著他的腳勢,也是一足飛去,向他腰際狠狠踢去。只見那歐陽震被蕭楓這麼一腳,頓時如同個皮球向後飛起,直直的飛了五六丈才跌落在地。只聞得先是眾多淑女們的尖叫連連,隨即便是“砰”的一聲,歐陽震象堆爛泥趴伏在地上,一時半刻絕對站不起來了。
眾人見及,大為驚駭,沒料想蕭家的少爺為了個尋常百姓,會出手對付歐陽震,這麼一來,蕭家與歐陽家那是再無轉圜的余地了。須知,這歐陽震與蕭楓一樣,均為各自家族的獨苗,那黨執政歐陽顯華對這孫子可說百依百順,今日被蕭楓這麼痛揍,這歐陽顯華豈會幹休?
蕭楓那一腳化繁為簡、伸縮抑楊,猶如行雲流水,完全沒用後天拙力,皆是自然而然的順勢而出。讓外行人看來雖是簡單明了,只是那麼直直地踹出,但落在剛剛進入宴廳的趙漳名這樣的大行家眼內,那就是驚駭。他驚駭的便是,或許S市的報道是千真萬確,毫無水分,倘然如此,那麼對付蕭家,只怕就沒有原先想的那樣簡單了。
此際,思綺是哭泣著上前想攙扶起邢言,但憑她那嬌弱的身軀,怎生扶得起一個失去知覺的男子,縱是一個身體單薄的男子。只是她的脾性也堅毅,即便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敗,她仍是毫不氣餒的不斷在那努力著。隨著扶起、摔倒、再扶起,再摔倒,她的美麗裙子上,已是沾滿了戀人的血跡。只是紅色上再滾紅色,當真有點怵目驚心。
趙家的人便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沒有誰上去幫她一把,或是為她說一句話。只因她的所為,委實讓趙家的人覺得顏面丟盡。想她是何樣的身份,又怎能去歡喜一個尋常的百姓,而且還是一個普通的沒有半分地位的男人。倘若趙家今日默許了,那麼以後趙家的高貴血統豈非被玷汙,被汙染?
雪兒在旁實在看不下去,走上前去幫她把邢言扶起,然後悄悄的送了些靈力在他的經脈內。思綺感激的望著雪兒,細聲道:“雪姐姐,謝謝你!”望著她滿面的淚痕,雪兒大為不忍,從懷裏掏出一方白絹為她細心地拭了拭。
趙複胤這會忽道:“護衛,護衛,快把這小子,給我送下山。”又厲色喝道:“思綺,回到房裏去,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許踏出房門一步。”
思綺理都不理,只是輕輕的用手在戀人的額上柔柔的撫摩著,眼裏流露出無限的深情。
沒有趙家人的強令,沒一個護衛敢上前拉起孫小姐,誰都知道孫小姐在趙家受到的是何等的寵愛。那是珍若天物般的愛惜。十來個彪悍護衛佇立在旁,一個個尷尬地望著趙複胤。
這時,象堆爛泥般的歐陽震驟然在那動彈了下,繼而四肢彎起,用力的撐著地,隨即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眾人愕然,當即紛紛散開。
望著歐陽震怒火噴湧的雙眼,蕭楓嘴角帶笑,意態悠閑的飄逸而立。那種蔑視,任誰都看出來了。
歐陽震狠聲道:“蕭楓,你竟敢打我?”
蕭楓淡笑道:“打都打了,有甚敢不敢的?何況,許你揍別人,就不許別人揍你?這算什麼邏輯?須知,做人還是懂些孔孟之道的好,仁恕待人!”
周圍的人雖是暗笑,但沒一人敢笑出聲來,就怕惹火上身,可這麼一來,卻是忍得好辛苦。
“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全聚在這?”一個極為威嚴的聲音猛地傳來。
聽到這,眾人均是膽戰心驚的向旁退開。
趙漳名在後望了片刻,情知自己倘若再不出現,只怕今天的窘境將不得解決。他先是快步走到蕭楓與歐陽震之間,細長的眼內閃掠過一道精光,在兩人的臉上掃視了一遍。沈聲斥道:“你們都是我華夏的未來精英,怎麼就這樣火爆地在這打架,成何體統?”
歐陽震見到趙漳名後,頓時萎焉,不複原勇,怯聲道:“趙爺爺,我……”
趙漳名一擺手道:“不用多說了,這些我都知道,你的傷還是快些治療。”又朝著那些仍是呆站著的護衛吩咐道:“你們幾個扶歐陽少爺到後院,然後叫王醫生看一下。”
望著歐陽震聽話的被護衛帶下去,趙漳名轉頭向蕭楓肅容道:“小楓!你能為我解釋下出手的理由麼?”
蕭楓道:“一個無故毆打平民的人,我假如不出手教訓,實在是愧對蕭家庭訓!”
趙漳名怒容道:“可這是我趙家的私事,你有什麼資格插手?”
蕭楓道:“那歐陽不是也插手了?何況,那被毆打的人並非是你趙家的人。”
趙漳名氣極道:“歐陽是我未來孫婿,那人想橫插一手,作為男子,難道是要他忍耐?”
此話一說,全場皆驚。即便是其余的趙家人也是怔愣。
思綺忽而在旁泣喊道:“不是、不是,歐陽不是,我的未來屬於邢言。”又朝著趙漳名淒乞道:“爺爺,歐陽不是,你就答應讓我和邢言吧!爺爺……”
面對著素來疼愛的孫女,望著她的哭泣,趙漳名雖然心下稍軟,可面上毫無不忍之色,只是漠然道:“你和歐陽的事,爺爺已經決定了,半點余地也沒有。所以,你不用妄想了。”又朝著那些護衛喝道:“還不把那人送下山去?難道要我搬?”
如狼似虎般的護衛,思綺如何推動得了,望著邢言無知覺的被人架起,猶如貨物般的扔來扔去,她是芳心滴血,胸頭哀痛,雖想上前阻止,可是柔嫩的胳膊被那些護衛抓住,憑她的力量,怎生脫得出來?情知再求家人,那是必然無用,當下朝著蕭楓和雪兒喊道:“蕭哥哥、雪姐姐,你們幫幫忙啊!幫幫忙啊!”
這種恍如自己小時的情景,只讓蕭楓看的是嗔目切齒,就算沒有思綺的乞求,他也看不下去了。身影閃動下,三拳兩腳的擊退了那些護衛,把邢言救了下來。
趙漳名怒極,喝道:“蕭楓,你這什麼意思?我們趙家的事,何時輪到你來管?”
看到這裏,眾人是心下栗懼,只恐華夏高層的政治風暴今夜就席卷起來。
蕭楓道:“反正你們趙家的目的就是把這人送下山去,而我呢?又反正想告辭了,所以這事就由我代勞了。”說到這,轉目顧掃了下場中諸人,那深深的猶如光劍般的眼神,直直刺入每一人的胸膛,讓他們感覺到自己赤裸裸的不著一絲。
他沈痛地道:“你們這些華夏的高層,平日自詡為人民的保護神,今日望見這麼一個平民被人肆意毆打,你們非但不發一言,而且還成為幫凶?我真的對你們失望得很。這個世界,我也確實沒什麼好留戀了。告辭!”說完,逕直抓起邢言的身軀,便想下山而去。
他這麼無厘頭的言語,直教眾人聽的是莫名其妙,說什麼“這個世界,沒什麼好留戀了。”難道說蕭家的少爺,因為今天的事,他想自尋短見?不至於這麼暴烈吧?眾人茫然裏,惟有趙漳名先醒,大喝一聲道:“蕭楓,你居然用妖法?”
聽了他這話,蕭楓失笑,心道,我僅是用了部分“攝魂印”的心法,讓你們觸痛較深,又何來什麼妖法可言?回頭凜然道:“我蕭楓堂堂正正一男子,豈會用妖法?簡直一派胡言。”這話說的極是生威,尤其站在廳門下,令人望來,猶如天神撐天掌地。
這時他又淡笑道:“我可不會象某些人一樣喪心病狂,與真正的妖人在私底下鬼鬼祟祟,專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說話間,雙眼俾睨全場,那種視眾人皆為魑魅魍魎的輕蔑,那是躍然而出。
最後,他抱起雙圈,朝著眾人道:“哦,家祖有一事要我通知大家,我華夏的科學家已經在我蕭家的領導下研制出了第一代不需要能源便能提供動力的源動機,所以,這件事,我們蕭家打算在三日後召開一個記者招待會,向全世界公布這個劃時代的訊息。希望大家今天聽了可以奔走相告一下。“
說到這裏,語氣變的極為笑謔:“不過,就算你們藏著不說,三日後,全世界的人也均會知道。”說完,他是放聲大笑,笑聲中,牽著雪兒雙雙離開了趙家。
此刻,趙家宴廳是全場皆驚,趙家老人們驚駭的是蕭楓怎知道趙家與妖族聯盟的事;趙家小輩們卻是對蕭楓的威武神姿歆慕異常;其余那些貴賓們更是心下忐忑,惟恐今夜就是華夏的一個不眠之夜,他們似乎已然瞧見了京都城的腥風血雨,凝血積骨。
回到定海湖別院的蕭楓把仍在昏迷的邢言交給別院的專用醫生,然後便進了蕭邦的書房。
望見孫兒回來,蕭邦甚是高興,問道:“小楓,怎麼樣?”
蕭楓當即詳盡的回稟了在趙家發生的所有事情。
蕭邦聽了,面色沈重的地歎道:“看來,趙家的實力果然不小!”隨即,爺孫倆在燈火下談了甚久。
與此同時,在告別了喧鬧的太和山莊的一間密室內,趙漳名朝著自己兄弟及兒子們道:“今夜那小兔崽子的表現,實在出乎我的意料。沒想到他非但風度泱泱,不下祖父,而且他的武力也是高強之極,比之我的虯龍組都不遑多讓。算得上是文武雙全。”
他下首的那幾人聽了相繼點頭。
趙複胤道:“爸,那小兔崽子臨去前說的那些事,也不知是否當真?”
趙漳名咬牙狠聲道:“不管是真是假,那軍科院今日就不能留。”說到這,朝著他的三弟道:“三弟,大哥在仙祖島上訓練的那一百名死士現在在你那吧?”
他三弟眯著雙眼,原本隨和的臉,在密室的昏暗光線下顯得煞氣四溢地道:“不錯,隨時可以聽候二哥的調派。”
趙漳名微一頷首,接著向趙複彝道:“你先把駿成那小雜種給我關上幾天,然後叫幾個姨娘到思綺房中好生勸慰她。要24小時的監視,一來防她逃跑,二來嘛,我怕失去這個可愛的小孫女。”
趙複彝恭謹回道:“是!”心下卻想,值此趙家關鍵之刻,竟是叫我做這等保姆事情。懊惱之下,已是興致全失。
趙彰名又道:“要摧毀軍科院,虯龍組是不能派了,否則,他們必生異心。只有大哥訓練出來的死士方能派上大用。”說到這裏,他沈吟半晌,即朝他三弟道:“三弟,這件事就要勞煩你了。”
他三弟回道:“二哥,說什麼話?為趙家出力,自是我的本分,何來勞煩這兩字?”
趙漳名微笑道:“不過你要記住,那機器可以毀,但是那些專家,你要全帶回來。那些人可是我們華夏未來的希望,縱是日後有我趙家當權了,這些人,我們也得派上大用。知道嗎?”
他三弟道:“是,我知道了。就算我趙漳岩付出性命,那些專家我也定會帶回來給二哥。”
趙漳名一聽,忙道:“三弟,你,你要記住,我們趙家人的性命最為寶貴,所以,若是要我犧牲了你,才能得到那些專家,我情願不要。”
“二哥!”趙漳岩甚是動情的道。
趙漳名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忽道:“可恨的就是那妖王,這些時日,居然音訊全無,否則,只要派得十來個妖人暗中興風作浪,那我們的行動必也順利得多。”
趙漳岩道:“就是,妖王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趙漳名道:“那怎麼會?他的妖力真元已到返真境界,而且他還修煉了我趙家的魔法,憑妖族的哪些個人如何能動得了他?”
眾人聽了他的分析,各自點頭。
夜色籠罩,明月高挂,深深的黑幕籠罩大地,大地萬籟俱寂。
華夏軍科院此刻的環境顯得極是靜謐,除了四周高牆上的探照燈來回掃去,其余各處竟無片絲的燈火。
忽然,百十余到黑影趁著探照燈交錯的空隙,紛紛聚攏到了高牆下。待到第二次交錯時,牆下已然失去了人影。再越過高牆望去,只見那百十來黑衣人便象是躡手躡腳的貓兒落地無聲裏,已是沖進了軍科院的各處哨崗要害。片刻後,原本的哨崗已然換了一批人。
望著這些死士的幹淨利落的手法,趙漳岩是心下“嘿嘿”,尋思,今日那蕭邦老頭必是想不到我趙家的行動會這麼迅速。思忖間,一眾人已是到了軍科大樓。這所大樓就是軍科院的中心樞紐,所有的科學資料以及各種發明設備全在這裏面。雖然那源動機的虛實,趙家沒了解到,但他們想來想去斷定它十有八九藏在裏面。所以,趙家的最後目標就是這裏。
這時,趙漳岩先揮了下右手,即見十來個黑衣人頓時脫出隊伍,向大樓後的住宿處撲去,這些人的目標就是軍科院的那些專家。待那十來人不見蹤影,趙漳岩又是揮了下左手,登時又從陣形裏躍出五、六人來,象群黑色的燕子往大樓裏飛去。
過了片刻,本道會有回音,可是那幾個人猶如是掉進了黑色的大海,居然沒有半點音響傳來。
疑惑下,趙漳岩又命令了幾個人沖進大樓,可結果還是一樣,這些人象是羊入虎口般的失去了蹤影,再無聲響傳回。連續派了三批,都無反應,趙漳名心知不妙,他可不想讓大哥的多年的心血,今日在這全被人給廢了。
最令他驚駭的便是,這些黑衣死士固然沒有趙家的異能高手那麼厲害,可也具有能夠獨當一面的本領,怎料在這小小的軍科院內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拾掇了,尤其連聲音也沒有,想到這裏,就不由得他不駭然傳命,速速撤離。正當想轉身,驀然四周燈火大亮,數百道探照燈直把大樓前照得如同白晝。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從樓裏出現。趙漳岩望去,只見為首一人正是蕭家的紈!少爺蕭楓,而他身後的隨著幾人不是潛龍組,居然是原本屬於趙家的虯龍組員。其中便有魏重嶽、寂空大師、石良、龍魂憂傷這些虯龍組的長老。
趙漳岩驚詫道:“你們竟然背叛趙家?”
魏重嶽朗聲道:“何謂背叛?我們效忠的只是華夏,而非是你們趙家。”
趙漳岩詞窮,又道:“那麼大悲呢?”
微重嶽道:“大悲由於比較固執,我們也沒想到她那麼頑固,所以暫時軟禁了。”
趙漳岩愕然,沒料想連大悲都沒逃出失敗的厄運,他道:“那剛才哪些趙家死士全被你們給除掉了?”
蕭楓這時走上前道:“沒有,這些人我們還不屑出手,只是讓他們先睡一覺而已。”
望著蕭楓出列,趙漳名是心忿無比,怒聲道:“他們全是在你的教唆下,背叛了趙家投了你們蕭家?”
蕭楓正色道:“現在這種時代,你們還妄想家天下?我也不知你們趙家到底怎麼想的?只是你們須得記住,這天下現在屬於廣大的人民,而非是你們一家獨有。所以,這種家天下的妄念,你們最好早點丟棄,否則,我定然讓你們趙家盡數滅在我手。”說完,右手輕輕一揮,未見他如何作勢,只見那趙家百十名黑衣死士竟而順著他的手勢,飄了起來,忽上忽下。
哪些死士即便是身經百煉,可是倏然遇到如此情形,均是大駭,尤其是這種身不由主的感覺,委實讓他們心底悚懼到了極處。
趙漳名愣愣地望著一切,萬萬沒料到僅蕭楓一人便能輕而易舉的對付趙家費了多年心血才練出來的一百名黑衣死士。而且看他那種舉手不累的情形,想來就算有千名死士,那結果必也相同。
當下頹然問道:“那你想如何?”
蕭楓道:“要你們趙家徹底退出華夏政壇。”
趙漳岩驚叫道:“不可能、不可能……”
這時,蕭楓已經放下那些死士,聽了趙漳岩的話,他淡笑著問道:“有何不可能?難道華夏離了你們趙家就不行了?”
趙漳岩心下暗自盤算,假如眼下不答應,只怕結果便是全軍皆墨,由得如此,不如假意應承,然後回去找二哥商量,才是道理。念及此,他大聲道:“這事,我不能做主,需要回去問過我二哥後,才能回答你。”
蕭楓悠然一笑道:“給你兩天,倘若兩天後沒有回音,我便殺上太和山莊,讓你們趙家雞犬不留。”臉上帶著笑顏,嘴裏說的卻是要滅人家族的狠辣之事,其間慘烈的對比,猶是教人心生寒意,腿股打顫。
趙漳岩抹著額上的虛汗,呢喃道:“好,我馬上就回去找二哥商量。只是我帶來的這些人,你看?”
蕭楓道:“我要了沒用,也沒地方放,你帶回去便是,還省了我煩心。”
趙漳岩一聽,當即灰溜溜的揮手撤退,原是雄糾氣昂的來,眼下卻是落得這般下場,想想都覺鬱悶已極。可時不奈人,又技不如人,那還能怎樣?
瞧著趙家的人退卻,魏重嶽是高興無比,朝著蕭楓道:“祖師,今日的事還真爽,看著這幫鳥人頹然的樣子,我就興奮。”
蕭楓還未回答,龍飛卻是在旁埋怨道:“有什麼爽的?俺辛辛苦苦的趕來,居然一架都沒撈到,空手而歸。”
眾人愕然,但望著他怨憤的神色,又均是笑起。
蕭楓道:“龍飛,這架是由得你打了,待此間事了,我們就要趕去北海,到時,那裏想來必會熱鬧得很。只怕你是打架打的厭煩!”
龍飛道:“不會,俺只要有架打,即便沒飯吃,都不要緊。”
眾人聽了,又是哈哈大笑。
是日,很久未得到趙家訊息的蕭楓覺得煞是怪異,便決定親赴太和山莊察個究竟,順便也有再施加壓力的打算。可是看到的景象,讓他是驚異無比。只見那太和山莊此刻竟是空無一人,如同座義莊一般。惟有四處高高飄揚的旗幟在那獵獵作響。趙家的人居然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
回到別院後,蕭楓找來眾人與之商量。
蕭邦道:“趙家的人素來詭譎,此時會否藏在哪處,想伺機而動?只是這隱藏的地方,卻是難以想到,不過依我看來,他們定已遠離京都,否則,潛龍與虯龍二組怎會沒有消息?”
蕭楓頷首,轉眼望向魏重嶽。他想,這裏也惟有他跟了趙家多年,興許也只有他對趙家的行蹤才能猜出些許。
魏重嶽見蕭楓瞧著他,心知祖師的用意,可是要他時下便說,倒也甚是難辦。他絞盡腦汁的蹙眉思考,便這麼過了半晌,只見他驟然一拍自己的大腿,欣然道:“想到了,想到了!”
眾人頓時望著他。
魏重嶽道:“昔日魏某在趙家待過那麼一段時日,在偶爾的一次會晤中,曾在趙複彝的口中聽到他不自禁的說出他們趙家在南海還有一個基地,叫什麼”仙祖島”,那島上供奉的聽說是他們趙家的祖先。而且前兩日,我們遇到的那些死士聞說也是在“仙祖島”上訓練出來。”
五台山主持寂空大師道:“魏施主的意思,便是斷定趙家的人已經盡數逃往仙祖島?他們已經放棄了華夏的權柄爭鬥,願意在仙祖島避俗離世?”說到這裏,他那慈悲的雙眼在眾人臉上緩緩掠過,又道:“既是如此,那我們就應該釋出大悲道友,老衲也需得向她道歉才是。”說完,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葆和宗宗主石良道:“不妥,不妥,趙家的行動我們還未盡數了解,焉能先放大悲道友,萬一趙家還有甚毒辣後著,再加上大悲道友的峨嵋派,那我們的損失豈非極大。”
寂空大師聽他這麼一說,微撚長須,並未說話,只是一時間,眾人的目光均是望著蕭楓,盼這千年的武聖給他們出個主意。這裏面也就除了蕭邦不清楚孫子的真實身份而已。
蕭楓聽他們商議了半晌,最後仍是要自己拿主意,不由心下苦笑,沈思後問道:“我想先問一下,那大悲為何對趙家那麼忠心?難道她曾受過趙家什麼天大的恩惠?”
除了寂空外,其余人均是搖首不曉,蕭楓凝視著寂空道:“大師有甚事盡說無妨,我們要定下行動的目標,終是要對敵方的虛實,有個全面了解,不是麼?”
寂空蹙眉片晌,似在為難什麼,最後他歎息一聲道:“蕭施主,此事說來話長。老衲便擇其主要的說了便是。”說到這裏,他又是凝思須臾,方才沈聲道:“趙家有位祖先曾是峨嵋弟子,所以,大悲是看在這段同門香火情上,才這麼不遺余力的襄助趙家。”
一聽這話,蕭楓當即不悅道:“大悲真是糊塗,同門之情與國家大事孰輕孰重,難道她不知道麼?”
寂空又道:“同門之情是占一些,可是峨嵋佛宗一門在千年前便有遺規,凡是趙家在華夏有甚舉動,佛宗一門定要全力襄助,若是有人違背,那這人從此後就不再是峨嵋佛宗弟子。”
蕭楓愕然,問道:“怎會有這規矩,那趙家祖先是何等人居然可以影響佛宗千年。”
聽到這裏,眾人已然有些模糊的概念,只是未得寂空證實,是以沒有一人敢把自己的疑念說出。
寂空道:“那趙家的祖先原是一個女子,她叫趙菀。”說罷,雙眼望著蕭楓。
眾人也均是齊望著他。
蕭楓聽到趙菀這兩字時,已是雙眼迷離,不能置信,呢喃道:“怎麼會?怎麼會?怎麼會發生這種事?蒼天可真是會開玩笑。”
眾人不知該如何勸解,惟有蕭邦不知何事,是以都不曉怎生說話。
過了許久,蕭楓揮手道:“我累了,想歇息下。”說完,逕直走了。
眾人大愕,呆呆的互視。
第八卷 龍霸天下 第九章 決議(下)
回到房裏的蕭楓是身心俱疲,一下便倒在了自家床上,雙眼望著天花板。過了片刻,內心負疚,淚水模糊中,上空竟然顯現出趙菀的倩影。婀娜的身資,淡黃的羽衫,高挽的雲鬢,嫩如月色的嬌顏上先是綻放出欣喜的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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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須臾後,她又如泣如訴地道:“蕭大哥,你不是幫我們趙家的麼?怎麼現在不幫了?難道你不喜歡我了?蕭大哥,蕭大哥,你說話啊!說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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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楓聽到這裏,再也忍受不住,高聲喊了出來:“不、不、怎麼會這樣?”雙臂揮動間,如瘋如魔,趙菀的倩影頓時化為雲狀,片片縷縷,不複原有。他這麼大聲的叫喊,雪兒與夢瑤登時驚惶地從外面沖將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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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他雙手蒙頭,一片悲痛萬狀的樣子,二女是相顧駭然,不知發生了何事?居然會使愛人這般傷心。這麼呆佇片刻,蕭楓依然是喃喃自語:“菀兒,菀兒,你在那裏?你會原諒我麼?會原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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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他不明所以的呢喃,二女更是驚疑。雪兒忍不住地上前柔聲道:“楓哥哥,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這樣難過?”她對趙菀的事有些了解,只是並不知道適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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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楓抬眼望去,一個幽雅絕美的麗人婷婷玉立在自己跟前,恍惚中不知何人,只道是趙菀重生,一下撲去抓住雪兒的雙腳,哽咽道:“菀兒,蕭大哥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呀!大哥沒了解清楚,就把你們趙家又趕到了南海,是大哥不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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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聽了這話,心中頓時如火般照亮,前後稍一思忖即已明白了蕭楓何以這般傷心失望。她嬌軀一彎,蹲了下來,一雙柔荑捧住愛人的俊顏,溫聲道:“楓哥哥,這事不怪你,不怪你的!是趙家的後人妄想把戰火帶給人民,妄想再繼續統治華夏,可今時不比往日,他們的那種做法,只有帶來紛爭,帶來的是國家的不協調。所以,楓哥哥,你的所作所為沒有錯,錯的只是趙家的後人,而你是為了整個華夏人民的福址,在作著不息的鬥爭,所以菀妹妹是不會怪你的,她只會在天上高興的望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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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這番話語,雖然柔聲細氣,但字字句句猶如天降的甘露淋灑在蕭楓那百般創傷的心頭。他此刻神志已然稍複,凝視著雪兒的嬌顏,心中直覺溫情陣陣,低聲道:“雪兒,你說的不錯,是我鑽牛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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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語聲愈益響亮:“不錯,我蕭楓是華夏的武聖,是人民心中的武聖,可不是趙宋的武聖。別說菀兒會原諒我,即便她不原諒,我也會照著人民的心願繼續下去。”說完,他是呵呵大笑,笑聲響遏雲霄,裂雲穿石,聲聲翻滾中教他人聞來,情知他心結已去,愁郁大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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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在華夏大會堂召開了第一代源動機發布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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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時,冠蓋如雲,人山人海。全世界的記者均是聞風而來,只見他們象蜜蜂一樣“嗡嗡”地不斷纏繞著總理府的人員以及華夏軍科院的科研學者。不過那些人早已得到潛龍和虯龍兩組的關照,那是緊咬雙唇,一個字都不敢透露。記者們無奈下,恨不能用把鉗子,把他們的嘴逐一撬開,然後再細細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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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此時刻,一個溫文儒雅的老人,攜著一大群人從會堂的背後通道裏走出。隨著老人的行走,記者們的相機是“喀嚓,喀嚓”的閃個不停。老人是面含微笑、揮手示意。須臾後一眾人已走到主席台,剛落坐停當。隨即華夏國歌響起,眾人又是霍地站起,在國歌的旋律中,眾人發現老人的笑容今日笑得最為真實,最為誠摯,那是久負終得輕松的微笑,那是展望未來美好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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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分鍾的國歌嫋嫋悠悠的散去,眾人依然沉浸在老人美好的笑容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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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請蕭總理為我們講話!我們歡迎!”一個工作人員在台上說完後,率先帶頭鼓掌。瞬時,大會堂裏掌聲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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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邦走到發言台前,凝望下面的各國大使以及全世界的各國記者,他是躊躇滿志。回望這幾日的事情,當真如在夢中。赫赫的趙家便這麼無聲無息的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如今的華夏,除了那苟延殘喘的歐陽顯華,還有誰人能當蕭家的輕輕一擊。不過那歐陽家也沒多少風光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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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他的發言也開始了。他道:“先生們,女士們,今天我很高興,能在這莊嚴的華夏大會堂為大家宣布一個劃時代的奇跡。這個奇跡是我們華夏的科學家集結了我華夏五千多年的古老文明以及現代的科學技術,發明創造出來的。今天,當我聽到我國的國歌時,我的心境尤其激動,因為,當這個宣布以後,同時也代表了我們華夏民族將永遠地飛騰,飛騰在太空,飛騰在銀河,飛騰在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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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一說,華夏的記者們是尤為激昂,顏上的興奮是止不住的歡起。而其他國家的大使和記者,卻是面面相覷,對于蕭邦的發言,他們只當是大言不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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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令他們懊惱的便是,隨著發言的繼續和華夏科學家們的演示,這個鼓舞是千真萬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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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源動機一件件的優勢被專家逐一介紹演示,他們的面色已是蒼白無光,老遠望去,外賓席上是灰暗一片,如喪考妣的神色再配上日薄西山的趨勢,那是被華夏的記者們拍的是不亦樂乎。一張張醜陋、咬牙切齒的嘴臉,到時都會被華夏的數億人民看個一清二楚,讓他們知道惟有自強方是正理,想靠外族的施舍,那是空中樓閣,虛無縹緲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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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仍有人不願相信這個源動機是華夏人自己創造,當場便有個東洋小國的大使站起道:“對于這個源動機,我國表示懷疑。它真有那麼大的功能?它真能提供出無限的動力?而且照著它的工作原理,假如它飛到哪個國家,就吸收哪個國家的自然力量,那麼這筆帳又該如何算法?你們華夏會買單麼?因為自然力量也是我們國家的財產,你們無權動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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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他的這番話,別說是華夏人鄙夷,縱是他國人都對他鄙夷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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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邦微笑道:“這種設備既然貴國不相信,你們可以不用引進。我們華夏最不喜歡的事就是強迫人家接受自己的一套,所以,貴國盡可放心好了。若果你們需要能源,我們華夏的西北還有幾個不用的礦井可以租賃給你們,但是你們要記住,在那裏可不要插上貴國的旗幟,因為貴國首相說過:(貴國軍人喜歡在凡是到過的地方,都插上貴國的旗幟。)他這種話一說,全世界的人還有誰敢歡迎貴國人民去旅游,只怕你們旅游過後就會插上貴國的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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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整個大會堂是哄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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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東洋小國大使頓時面色大窘,佇在那不知該是拂袖而去,還是繼續涎皮賴臉的待在這。只因蕭邦適才的話語,說要把幾個華夏的西北礦井租賃給他們。這個消息委實讓他心動不已。他的這個國家,國土狹小,資源缺乏,對于別國的資源早已是垂涎欲滴。眼下既有此機會,別說蕭邦僅是笑語諷刺,即便是大罵他們是狗,他也會挨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