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龍霸天下 第五章 思感(上)
趙家的太和山莊建在京都有名的風景區香山。山莊背陰向陽,側旁山腳下是一人工水庫蓄起的一汪大湖,水色清澈,碧綠誘人。並且,不時有各色大小的魚兒在裏面擺尾徜徉,閑遊自在。大湖襯著香山的滿眼紅楓,紅碧相照、交相輝映。風高雲淡下,豎耳聆聽鳥語鶯啼,只須站得片刻,就會被那山水相宜的幽雅含蓄給深深的吸引,讓人迷醉。
蕭楓在山腳的停車場下車後,一眼望去,映入眼簾的赫然便是一座瓊樓玉宇般的豪華山莊矗立在山側地勢平緩之處。蕭楓詫異地向開車的警衛司機問道:“兄弟,哪便是太和山莊?”
警衛司機道:“是,哪就是!”
蕭楓駭然回首,走出數步,再遠遠的望著那太和山莊。
只見它玉樓金殿,嵯峨高聳,在夕陽無力地照耀下,仍是顯得金碧輝煌,說不盡的恢弘華麗。凝望須臾,不禁歎道:“這等山莊是尋常人住的麼?便是古時公候想來也是扼腕無力,惟有帝王方可。看來這趙家還真是野心不小,從他們的居所,便能瞧出他們的心思。”
這時,雪兒已然依偎在他身側,聽了他的唏噓,忙在旁勸解:“蕭大哥,不用擔心,只要有你在,那趙家縱是人人生了三頭六臂,那也不是你的對手。”
她這麼一說,蕭楓失笑,側首道:“雪兒,你便這麼對我有信心?”
雪兒嫵媚含笑:“那當然,我對你已經有了千年的信心,並且,將一直保持下去。”
聽了這般深情無限的言語,蕭楓是心潮起伏,久久難靜。
當下呵呵笑起,說道:“走吧!讓我們去看看趙家到底會玩出什麼花樣?”說完,遠遠地朝著警衛司機打了個招呼後,便挽起雪兒的柔荑,逕直往山上而去。
路邊,上山之人甚多,三三倆倆的,既有衣冠楚楚的俊帥小夥以及眉目含春的俏麗佳人;也有油頭粉面或是大腹便便的男子,這些人要麼臉面威武,風光得體,要麼賊眉鼠眼,東視西顧,頗具獵豔之心,當真是林林總總彙聚一堂。
當瞧見俊美神武的蕭楓,以及白裙飄展,光豔照人的雪兒時,他們那種驚羨卻是人人皆有。心中直在疑惑,不知這等仙露明珠般的人物,到底是何來曆?
斯時,天色已將傍晚。
蕭楓與雪兒信步片刻,便已到上山石路。
只見山腳的一座門樓前,正佇立著十數個身穿黑色西服,個個頭發板寸的男子。為首兩人,即便在這光線萎靡時,依舊眼戴墨鏡,裝著一副酷哥的模樣。除了那兩個“酷哥”站在門樓中央外,其余十人各分五五,分站兩旁,恍如衙門似的,就差每人手上少拿了一根殺威棒。
那兩個“酷哥”老遠望見蕭楓和雪兒,即有一人大聲問道:“來得可是蕭家少爺,蕭楓?”他這麼一喊,路邊其余赴會之人頓時人人側目,斜睨蕭楓,臉上神情也是豐富得緊。
蕭楓神色自若,微笑示應,朗聲道:“正是!這裏就是太和山莊吧!”
那人雖是微笑滿面,腰背卻是挺得筆直,更無半份捧臀之色。聽得蕭楓的問話,他也沒直接回應,而是說道:“蕭少爺快請,我家老爺等了很久了。”說罷,向邊上一人拍了下肩膀,想來是叫他一人在這招呼其他貴賓,隨即便道:“蕭少爺,我為你引路,前面就是上山纜車。”
蕭楓頷首,微笑下當即跟著那人一路上山。而其余的人則一一在門樓前登記排隊,核對身份。面對趙家的如臨大敵,決沒一人敢稍露不滿,均是面含諂笑,低頭哈腰,頗感自己能夠受邀,就已是榮幸之至。
途中,蕭楓瞧那引路人走的甚快,步履之迅疾,非是尋常人就能辦到。縱是在兩崖相間,前後樹蔭的幽暗處,那人雖然眼戴墨鏡,依舊是快步如飛,毫不費勁,落腳之准,之穩,教蕭楓看了也是暗自咂舌。
但蕭楓為了不顯示自己的實力,便裝作一副氣喘籲籲的樣子,與雪兒並肩扶持,遠遠地隨在後頭。一邊走,一邊尚在不斷喝罵,罵天、罵山、罵路、有時,甚至連身邊的雪兒也不放過,直至後來,氣的雪兒把他當場摔了,他又是不斷討饒。這幕鬧劇,其實均落在山頂的一架望遠鏡內。
望遠鏡架設在山頂的一處平台,看周遭的環境,這座平台仿佛是人工推平,處處顯示出現代建築的氣息。周邊均用不鏽鋼圍欄護著,整個場地卻是碧綠茵茵的草坪鋪就。而平台上正有三個男子,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從望遠鏡的窺視孔訝然離開的趙複彝朝著坐在一邊,正當品茶的父親道:“爸,這小兔崽子看來沒變,那囂張的樣子還是依舊。”
那父親也沒馬上回應,卻是遠眺了半刻的山景,方慢條斯理地道:“錯了……這是故意做作。”
“故意做作?”趙複彝問道。
他父親對他的問題似感不快,是以並沒理會他,而是朝著站在他身後的另一男子道:“複胤,你說呢?”
另一男子複胤忙彎身道:“爸!我……”說到這,他抬眼瞄了下複彝,見他已是難堪無比,即吞吞吐吐地道:“我、我也不大清楚。”
他父親對他的表現業已了然於胸,當即擺了下手,沈聲道:“其實很簡單,原因就是,他裝得太象。”
“太象?”趙複彝仍是沒有吸取適才的教訓,急忙又問。
這次,他父親倒是沒有責怪,說道:“不錯,他裝的依然是我們以往資料中記載的哪個蕭楓。可是據上次他在S市武聖節時的表現,以及眼下他父親蕭宇居然派他一人押運那神秘設備到京都,便知道這小兔崽子就算不是已經成神成聖,可也必然好了甚多,否則,按蕭家兩父子的謹慎性格,怎會輕易派他出來,難道就不怕他誤事?”二人的父親這時言辭鑿鑿的慢慢剖析蕭楓的疑點。
二人聞聽,相繼點頭,仿佛頗有所悟。
那父親又道:“複彝,你先下去吧。雖然客人不敢講什麼,可主人若是不在場,畢竟不象話。”
趙複彝應聲後,急忙去了。
他父親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山崖林木間,即朝著複胤歎聲道:“你大哥就是這樣,說他糊塗,他不象;若要說他不糊塗,可他比任何人都要糊塗得多。我都不知該怎樣說他了。”
複胤道:“爸,大概是大哥的事情太多,所以才會搞的這樣丟三拉四的糊裏糊塗吧!”
他父親沈吟道:“我趙漳名一生可說是謹小慎微,做每件事都要精心策劃,縝密部署。可你大哥不然,單看他為我建的這個太和山莊,這等浩大的工程,又豈是我們這些平常標榜民主的人士就能居住?這不就是在明言自己堪比帝王麼?”說到這,趙漳名歎息一聲,又道:“我有時都不知該怎樣說他?假如,他有你一半的心思,我也能省心不少。”
他這麼說,趙複胤委實不知該如何接口,畢竟自己不能趁火打劫的在父親面前述說大哥的壞話。但要再說好話,似乎又有些作假的嫌疑,故而只得選擇沈默。正當他極其難受之際,恰好望見蕭楓與雪兒二人已然坐上上山纜車,猛然道:“爸爸,那小子已經快到了,要麼我也去幫大哥招呼下客人?”
趙漳名聽了,當下回頭觀望,向蕭楓所乘坐的那架纜車望去。
與此同時,蕭楓正想與雪兒說些貼心言語,驀地察覺一股思感在從遠處山嶺曼延而來,細細微微地籠罩住了整座纜車。震駭下,忙以自身神識侵透出這片思感,順著對方的來處,探察過去。瞬時,對方的影象立即象圖片一般映入自己的腦海。
只見那發出思感的人居然是個滿頭銀發的年輕人,但詫異的就是,雖然他的容顏嫩如處子,可是雙眼的深邃蒼老以及不覺中那股赫赫生威的氣勢,若非是身居高位,久處政治旋渦,或是曆經滄桑,倍受風霜考驗的人,那定是很難擁有。再看站在他身邊的另一男子,除了那頭發以外,其余各處卻是比他老了甚多。
遇到這等情形,蕭楓先是微生疑惑,繼而想起爺爺的描述,隨即恍然,那在山上想用思感探聽自己言行的人正是華夏三巨頭之一的軍執委趙漳名。想到這,他頓時暗自慶幸自己靈敏。又想,倘若發覺稍晚,那自己與雪兒的體己話豈非全被他聽去。若僅是尋常閨私,那亦算了,可若是一個大意,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豈非糟糕已極。
便這麼兩相暗鬥了須臾,趙漳名是一無所獲,雖是心下不甘,但纜車已將到終點,若再想用思感探視,卻是耗力極多,實說確亦力不能逮,無奈下只得收回了思感。直到思感完全斂沒,趙漳名療息了片刻,才向複胤狠聲道:“這小兔崽子果然狡猾,在那天地不靠的纜車上,竟也不說一句與此來目的相關的言語。真是可恨!”
複胤恭謹回道:“爸爸,既然不能探聽,不如由我去探探他的口氣?”
趙漳名頷首道:“好,你去吧!稍後宴會正式開始了,我也會到。”說到這,忽然想起什麼,當下雙眉一軒,又道:“我那乖孫女思綺到了沒有?”
複胤聽父親談起他的女兒,登時笑道:“應該到了吧!昨日還說要帶個朋友來,依她那好玩的脾性,現在肯定在了。”
趙漳名微笑道:“好、好啊!我原本就擔心她朋友太少,怕她煩悶,眼下既然她有了,倒也省去我不少心思。”說完,那是止不住的高興,看得出趙漳名對他的這個孫女必是歡喜得緊。
這個想法,同樣也在蕭楓的心頭閃過。須知,適才由於趙漳名本身功力有限,故而在纜車距離稍遠後,便不得不收回思感。而蕭楓是沒有這個忌諱的,憑他的神識,妄說是這個距離,縱是覆蓋整個京都城,只怕亦是綽綽有余。因此,時下趙漳名與趙複胤兩人的談話,他是聽得真切,聞得明白,說來,也算是他會逢其適。
他這時心道,看來那張請柬上的落款人,軍執行趙複彝將軍在趙家是屬於那種扶不上的類型。而且趙漳名對他的這個長子似也頗有嫌怨,這點倒是值得注意。還有,那趙漳名果然是奸猾巨詐,我這般的演技,居然被他一眼就看穿。既然第一套示弱方案失敗,那也惟有施用第二套震虎方案了。
思忖間,他是一言不發,逕直在那攢眉蹙額。他想的便是,怎的趙漳名居然會是個異能高手?而且看實力,雖然與自己相差甚遠,但若是和尋常異能高手來比,竟是超出極多,只怕比之許慈也不遑多讓。這些雖讓他費解,可是趙漳名的思感裏明顯含有天主教的魔法氣息,卻是讓他頭疼無比。心道,這趙家的助力,莫非不僅僅是妖族,竟而還有羅馬教廷在後撐腰?如此的話,豈非更是難弄?
雪兒原本也有私己話語要對他述說,適才從定海湖到這香山,總是有旁人在側,不得方便。可眼下瞧他又在沈思,是以只得是按耐不語。但瞧著纜車是愈來愈近那終點,倘若到站後,那是再無這等兩人獨聚時刻了。雪兒的性子原本就急,心下既有了這個想法,若是不能傾吐,那是難受已極。
不過,她也機靈,情知蕭楓是在考慮正事,若自己用些兒女私情去煩他,必然惹他生厭。美眸俏眨數下,頓時計上心頭。朝著那遠處香山風景,嬌聲道:“楓哥哥,你看那處景色與我們的終南山是否相似得很?”
蕭楓此刻恰值定計妥當,聞得雪兒嬌呼,立時順著她的春蔥玉指望去,可瞧到的景色那裏有半分相象。當下啞然失笑,問道:“雪兒,你是否看茬了?此處景色那裏象啊?”
雪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笑吟吟地道:“楓哥哥,我是看你煩悶,故而逗逗你。”
蕭楓欣然道:“呵呵,原是如此!”
雪兒見他眉宇舒展,尋思他必是心情大好,即又故是黛眉輕蹙道:“楓哥哥,我有個問題想好生問你一下,就是不知是否妥當?”
蕭楓淡笑道:“雪兒,你怎的也說出這般生分的話來,莫非我這人很是霸道?”
“那我就問了?”雪兒甚是俏皮的又問了一下,其間風情萬種委實教人心神蕩漾。
蕭楓無奈地催促道:“你問便是,若是不問,我反而好生難受。”
見他這般神情,又聽他如此說法,雪兒嬌笑一聲,說道:“我想問的……便是……”她在那逕直拖長了調,故意拿喬。蕭楓見及,也甚是配合她的笑鬧,故意討饒道:“快說呀,雪兒,都把相公我給急死了。”
直到這時,雪兒方突然道:“你喜歡李璐妹妹麼?”
蕭楓一愕,以為自己前些時日有甚舉止,惹起了雪兒的醋意。忙即解釋道:“不曾、不曾,怎麼可能?”
雪兒聽他否認,又道:“可是李璐妹妹很喜歡你呀!”
聽了這話,蕭楓怔忪莫名,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在那張口結舌的啞然無語。過了半晌,才緩聲疑道:“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雪兒見及,狡黠笑道:“這有何不可能?這可是李璐妹妹親口對我說明。你若不信,我們回去後,便可尋她問個清楚。我可是從不打誑語。”說到這裏,美眸凝望,瞧著蕭楓呆駭的面色,她是抿嘴俏笑,又道:“說來,李璐妹妹也真可憐,生得這麼國色天香,現下這麼袒露芳心,卻是沒人願意接受。唉……其實,我很喜歡李璐妹妹,若楓哥哥你也喜歡,我是很願意李璐妹妹能夠成為我真正的小妹妹。”
她本道蕭楓聽了這話,必是欣喜若狂,在她記憶中,男子哪個不好色。想當年,她的兩個哥哥非但是三房四妾藏家中,有時還會去外面尋那些鶯鶯燕燕,當真是風流倜儻,遨遊萬花。
誰知,蕭楓卻是不然。只見他霍地站起,走到雪兒身前,正色道:“雪兒,我不知該說什麼?其實,在這茫茫千余年裏,我的心底,一直惟有你一人而已。說來,我與夢瑤的結合,實是一段陰差陽錯的情緣,若非是我犯錯在先,我是斷然不會再去招惹。可眼下,你居然還要為我介紹起李璐,這、這教我情何以堪,你就沒了解到我的真正心思?我與夢瑤好上後,已是對你深覺歉疚,只感自己在你的心上插了一把匕首。倘若現今再教我接受李璐,那我蕭楓算什麼?一個浪蕩公子?還是一個花花太歲?”
說到這裏,他沈默了須臾,望著雪兒緊抿小嘴,在那不發一言,神色間盡是被冤、氣痛,不由心生憐惜,語氣轉而柔和道:“其實,我的心已然被你和夢瑤兩人完全的占用,那裏還有半絲的空間讓其她女子進來。我只想用一生的時間,好好地陪伴著你們,讓你們快樂,讓你們幸福,決不讓你們受到半分的委屈。這就是我的心願,而且這個心願,將直到永遠……”
蕭楓的這番袒露心扉,雪兒聽的是芳心惻然下那是大喜無比,只覺周身似乎泡在了萬千的愛意中,此等感受,委實難以言明,只能用心去觸摸。其間萬分深情,已是蕩漾在整個纜車的狹小空間內,二人是你望我、我望你,俱感靈犀相通,愛意綿綿。
趙複彝到得山莊大廳,放眼望去,那是已然人山人海。這大廳,趙複彝那時設計時,便是打算可以容納千人,誰知今日不過來了五六百人,看去,即已顯得很是擁擠。他是心底暗罵,臉上不顯,打算著待今日宴後,定要去尋那建築公司,讓他們賠償自己的損失。但轉念一想,那建築公司似乎是自己家的下屬公司,若是去翻臉,只怕三叔會不喜。
思忖間,旁人見到他均是低頭哈腰,招呼連連。而他就如同個閱軍的首長在眾人身旁目不斜視的直走而行,縱是一個“同志們辛苦了!”他也不舍得說一聲。那種旁若無人的高傲,眾人是心底皆駭,苦笑心頭。
趙複彝走到自己的次子身邊。此刻他的次子,正與一群名門淑媛談得正當起勁。直到趙複彝到了他身邊,他仍是毫無察覺,與那些他眼中的美女們依舊笑謔不止。趙複彝見此,是心下暗惱,但適值宴會場面,自己倒亦不能太過責備,只得按壓火氣,在他次子的背後高聲道:“駿成,你過來一下。”
趙駿成聞得父親聲音,當即一個激靈,回頭便道:“哦!”又朝著那群名門淑媛做了個飛吻之式,說道:“等我啊!”
帶著兒子走到一處較為僻靜的角落,趙複彝沈聲道:“駿成,你就不能象你大哥、三弟那樣,做幾件正事麼?非要和那些女人們擠在一起。”
趙駿成訕笑道:“爸,找我什麼事?你說啊!”他就打算著顧左右而言它,這一招,他是百試百靈,從未落空。
趙複彝望著三個兒子中生得最為英俊,卻是最為一事無成的趙駿成說道:“稍後,有個人需要你替爸爸招呼下。”
趙駿成詫異問道:“誰啊!這麼拽?還要我趙家的人陪他?”
趙複彝是深覺此話有理,可嘴上仍道:“他和你是一樣的角色,或許你們倒是會有共同語言。他叫蕭楓,是總理蕭邦的孫子。平時生活在S市,三天前才到京都,今天他是帶著女友來的,你可不能失禮。畢竟他蕭家的勢力,也不比我趙家差多少。知道麼?”
趙駿成忽而狎笑道:“S市啊?聽說S市的女人特美,可我老被你關在京都,從沒去見識過。既然那所謂的蕭楓從S市帶著女友來的,想來必是S市的大美女,我倒要好好看看,瞧這美女的級別,到底是我京都的高,還是S市的好。”說完,他是心下“嘿嘿”,興奮不已,打算著待會,若是那蕭楓的女友果真絕美,自己定要與他商量下借來耍耍,也好讓自己嘗嘗異地美女的風味。思至此,他對蕭楓的到來,一時竟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覺。
象他們這種太子黨,女人在他們眼中委實連件衣服都是大大不如。在他想來,蕭楓既是與自己是同樣類型,那麼行事為人必也大至相仿。
趙複彝對這個兒子的好色德行是大為無奈,雖然他也曾想過要多加管教,可想到父親教訓自己時,自己偶爾產生的那種膩煩心理。他又怕自己的兒子到時也會對自己產生相似的心理反應,豈非不美。故而,他是既不縱容,也不管教,只是抱著聽之、任之的想法,對待眼前的這個兒子。最主要的便是,他的這種教育方法,雖然有了一個次品,可另兩個兒子,卻是爭氣得很,非但為自己著顏不少,而且由於這兩個兒子的關系,他在父親面前挨罵得也較他們未成年時少得多。
正當父子倆各懷心思的時候,廳外有人唱道:“蕭府少爺、蕭楓攜女友前來。”
趙複彝一聽,拍了下兒子的肩膀,說道:“還不隨著我?人家都來了。”其實,他這話純粹是多余,當聽到廳外唱喝時,趙駿成實已雙眼放光,雙腿也早已開始邁動,若非眼前的人流湧來湧去,他早已數個箭步,跨到廳門了。
此際,雪兒挽著蕭楓的手臂,嫋嫋緊隨,偎依在側,一雙玉人便這麼赫然顯現在太和山莊的宴會廳。
趙複彝是當先而行,走至大廳門前,便是呵呵笑起:“賢侄來得可算晚了。”說完間,他側眼斜睨雪兒,發現蕭楓身邊竟待了這麼個大美女。驚豔下,任他就是這等年紀的人對於蕭家這小兔崽子的豔福,也是羨慕異常。
蕭楓微愕下,只見此人長得約莫三十許,額角寬廣,相貌堂堂,只是唇片單薄,顯得不夠厚重。心想此人必是趙複彝,忙道:“還請趙叔父見諒,只因小侄與家祖是難得盤恒,所以便耽擱了些時間。”
趙複彝笑道:“不怪、不怪,賢侄能來,我已經很是高興。”又道:“賢侄這聲叔父那是叫錯了。要知道,我可比你父親還大了許多,他比我低……”說到這,他是掐指細算,即道:“五屆,整整五屆,想當年在國院,我剛畢業,你父親才進,所以說,你得叫我聲伯父。”
蕭楓訝然,沒想到趙複彝雖然看去比自己父親年輕許多,可他竟而整整大了父親五歲。父親今年正好四十,那麼說來,這趙複彝豈非已有四十五歲,可從他外表看來,他至多也就三十五、六的樣子。難道說,他們趙家的異能修煉術竟而能同修真術一樣,也能駐顏?疑竇之下,他是仍未忘記回話,說道:“這事,小侄倒是不知道,那麼,我下來就叫您伯父了。”
趙複彝此刻顯得甚是高興,瞧著正想說話時,誰知被他兒子趙駿成打斷:“爸,蕭老弟來了這麼久,你怎不讓他進去?”他望見雪兒後,已是垂涎欲滴,眉目放光。瞧著老爸總是絮絮叨叨的沒完沒了,很是不耐。他只想著快點認識雪兒,或是與蕭楓打好交道,到時,也可提出自己互換愛侶的“小小”要求。
趙複彝聽了兒子話後,當即道:“賢侄請進,請進。”
蕭楓與雪兒便這麼跟著他們父子倆進了宴廳。到了宴廳中央,趙複彝說道:“賢侄,我還有些事,你有什麼事,就讓成駿招呼了。”蕭楓忙笑道:“伯父自便就行,不用這麼陪著我,否則,當真教我誠惶誠恐。”
趙複彝呵呵笑了聲,朝著兒子囑咐道:“成駿,蕭楓賢侄可是我趙家的貴賓,你可要替爸爸好生招呼。”成駿道:“知道了,爸!”他對父親的羅嗦著實厭煩,只盼他速速離去。
見諸事吩咐,趙複彝笑著走開。
這時,宴廳中其余貴賓瞧及蕭家血脈蕭楓居然赴會,心中稱奇下,出於各人的小九九,頓也紛紛上來與蕭楓打著招呼。蕭楓本就打算取消第一套的“示弱”方案,改用第二套“鎮虎”。
所以,他此刻一改先前在山腳下的紈!模樣,顯得甚是沈著,面對眾人的紛擾,他是從容應付,笑談自若,並且禮數周到,無論是何等身份來曆,他都是執禮恭謹,笑顏相向。那裏有外界傳言的那般紈!囂張,簡直就是一個謙謙君子。
如此一來,眾人內心更奇,他們原本的心意,只是想與蕭楓混個臉熟。只因三家互爭,那是人人皆知的事,可時下便要他們選擇陣形,卻亦著實難為。不過也有一些趙家的鐵杆盟友只在冷眼旁觀。但當望見蕭楓的自如揮灑,他們是心下驚駭,凜然生佩。
此刻的蕭楓雖還沒有蕭邦的那等泱泱大風,可言談舉止竟是頗具祖風,也惟有這般的矯矯不群方能配得上蕭家子孫這四字。再有雪兒那樣的絕世美女俏笑灩灩的在旁映襯,更顯得蕭楓錚錚佼佼非同俗人。一時間,宴廳風光俱是群集於蕭楓一人身上,只把他耀得是超凡出塵,猶如政壇未來巨星。
第八卷 龍霸天下 第六章 赴宴(下)
瞧著蕭楓這麼出彩,趙駿成倒是沒甚想法,他只是一個勁地注視雪兒,每每望見雪兒挑搔秀發,或是展顏俏笑,他都是心兒怦怦,恍似初戀。眼裏但是迷茫一片,惟有一白衣佳人,迎風飄舞,那裏還有廳上其余之人,只怕是他老爹、老爺來,他俱會置若罔聞,當如死去。
可蕭楓的作為,卻是引起了另一太子黨的妒忌。他原本一直低眉順眼地迎逢著身邊的一位紅衣美女。但當蕭楓走進,原先那位尚與他偶爾搭言的紅衣美女,竟而不再理他,逕直瞧著蕭楓,望著他的一舉一動,聽著他的每言每語,有時且會暗點臻首,意示贊同。
那太子黨見及登時妒火上湧,情難自禁。當下數步走到蕭楓跟前,曬然道:“唷,這不是蕭家少爺,蕭楓麼。怎麼,今天的淑媛酒會,也會請你來?”
蕭楓雙眼微瞥,不知這人是誰,只是含笑道:“為何你能來?我便不能?”
趙駿成此際返醒,瞧見場面似有火暴,忙向蕭楓介紹道:“蕭兄弟,這是我的另一位兄弟歐陽震,他爺爺就是華夏的黨執政歐陽主席。”
歐陽震聽了趙駿成的介紹,頓時揚揚得意了起來,頗為自己能有這樣顯赫的家世感到萬分自傲。蕭楓是心中鄙視,嘴上卻是客氣,溫笑道:“原是歐陽公子,幸會,幸會。”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此刻蕭楓笑吟吟的與自己寒暄,倘若再去尋他晦氣,似乎大為不妥。何況蕭楓的家世不比尋常,與自己也是相若,如若爭來,定是白廢力氣,毫無結果。歐陽震思忖片刻,正想說話。
怎料,適才一直玉立於他身旁的哪個紅衣美女,忽而上前,朝著蕭楓笑道:“蕭家哥哥好神氣、好風度,思綺真佩服,象蕭家哥哥這樣的謙厚公子,京都裏可沒幾個。”說話時,俏眼微斜歐陽震,眼裏的比較,即便是瞎子都已瞧了出來。話音落下後,小嘴裏尚且“嘖嘖”地歎贊,面上還擺出一副好崇拜,好仰慕的樣子,大有非君不嫁的趨勢。
見她這樣,再念及歐陽震適才的狹小氣度,蕭楓是暗自叫糟。
果然不錯,歐陽震原本已有息事寧人之心,被思綺這麼一弄,他如何下得台來,心中也頓生比較之心。朝著蕭楓揶揄道:“蕭公子,聽說你在S市的名聲可不大好啊?也不知趙複彝叔父是什麼想法,這麼一個京都名門淑媛酒會,居然會邀個S市有名的花花太歲來。萬一……”說到這時,他是“嘿嘿”笑起,此中不言自喻的諷刺意味,那是明了得很。
他本道自己挑破蕭楓的底子,他必會惱羞成怒,不定會破口大罵,說不定還會與自己動手,這麼一來,蕭楓的形象,在思綺眼中那亦算是毀了,同時,自己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歐陽震這話一說,周圍凡是聽見之人全皆驚愕。其實蕭楓的過往風流,誰個不曉,哪個不知。只是若要在這等場合上說出,卻是無禮之極。先不說他的這種作為,等同當面與蕭家撕破顏面;單是在趙家的宴會上述說趙家貴賓的不是,似也有些在挑戰趙家的意味。這種不明之舉,委實教人搖首不斷,暗歎歐陽家的未來,若是落在這等繼承人的手上,實是昏暗無比,毫無前景可言。
他們這邊沈默了,其他各處的人自然好奇,均是暗加打聽到底發生了何事,等到旁人告知後,一時間,頓時全場安靜,眾人均是瞧著蕭楓,看他怎生回答這個問題,是巧言否認呢?還是與歐陽震當場翻臉。
蕭楓雙眼顧視眾人,又望了望正自得意的歐陽震,再微瞥那紅衣美女思綺,只見她俏顏煞白,美眸隱含歉意凝望著自己。蕭楓心道,搞不懂這紅衣美女是當真欽佩自己呢?還是故意借著機會的來整自己。但瞧見她時下的不安神色,似乎也沒料想到會搞出這樣大的場面。
思忖間,蕭楓哈哈笑道:“歐陽公子還真是關心小弟,其實你這話是大錯特錯,難道你就不曾看見過《華夏青年報》的辟謠麼?那些均是謠言,是一些嫉妒小弟的人在我背後中傷而已。歐陽公子這麼一個堂堂青年俊彥,怎的也是偏聽偏信,還真是可笑得緊。”說罷,他又是哈哈大笑。
倘若眼下歐陽震自承是偏聽偏信了,那這口角也就此了解。下來,宴會自也照常進行,怎料他嫉火熊熊下,偏是不願罷休。在那大嚷道:“哪個偏聽偏信了?你在S市的風流之事,我可是全都了解。象你那種作為,我是不屑得很。哼,還有那所謂的《華夏青年報》還不是被你家賣通,在那亂寫一氣,替你胡吹亂吹。象這種報紙,就算我拿來,也不會去看,至多擦擦屁股而已。”
眾人大驚,蕭楓先前的解釋,他們是聽得暗自點頭,本道歐陽震自也順坡下驢。沒料想他居然會這般不依不饒糾纏不休。似他這等作為,那裏象是政治家族出來的後裔,簡直便是個得理不讓人的街頭小痞。
在此劍拔弩張,隨時就有一場大的角鬥,同時也即將代表兩大政治家族在此徹底翻臉的時候,紅衣美女思綺更是歉疚不已,一雙道歉的眼神那是凝視蕭楓,小嘴微翕下仿是要為蕭楓作甚解釋。只是她對蕭楓本也不甚了解,適才與他的熱絡,其實是想借楓遁震,避免被歐陽震繼續糾纏。對於歐陽的不斷纏繞,她是厭煩已極,倘若非是為了淑女形象,有時恨不得踹他幾腳,方才解恨。
就在眾人直以蕭楓定會怒不可遏的與歐陽震翻臉,只見他竟是突而笑意洋溢地道:“如果歐陽公子能經常堅持用《華夏青年報》擦屁股的話,我相信你終有一日,屁股會比你的大腦更為多才多智。”
蕭楓這話是講得是不驕不躁,讓眾人聽了卻是哈哈大笑。有些反應遲鈍的待旁人解釋後,也是呵呵笑起。這麼一笑,竟是笑了甚久,直把個歐陽震臊得恨不能鑽入地面,不再出現。
如此又是片刻,只聽見趙複彝在遠處喝道:“兩個小娃娃為什麼爭吵?就這麼一點小事,也不怕被人笑話。”說話間,他已走到跟前,拍了拍歐陽震的肩膀,說道:“歐陽賢侄,你父親正到處找你,還不去?”
歐陽震大是感激,忙回道:“是、是,我馬上就去。”轉身而去下,雙眼目露凶光,直瞪蕭楓,假如眼神能殺人,只怕蕭楓眼下已是被他撕成片片。在他離去的同時,眾人情知一場風波,已被趙複彝淡然化去,念及此,廳裏頓又恢複了原先的熱鬧,有些人也開始了翩翩起舞。
目送歐陽震的背影遠離,趙複彝朝著兒子趙駿成斥道:“叫你好生招呼蕭楓賢侄,怎的搞出這種場面,真是沒用。”
趙駿成大羞,尤其又被父親當著雪兒的面教訓,他是面紅過耳,支支吾吾。趙複彝見及,微覺訝愕,心想兒子怎的轉了性了,什麼時候,也知道羞臊了。望見趙駿成被自己累及,蕭楓忙在旁道:“趙伯父,這事不怪駿成兄弟,是我不好,給你添麻煩了。”
未待趙複彝說話,那紅衣美女思綺已然一把纏上他的胳膊,嬌嗔道:“大伯伯,明顯是歐陽震不好!為什麼要罵駿成哥嘛?”這時,她是盡顯小女子的刁蠻及嬌憨,拉著趙複彝的胳膊,是搖來搖去,非要他自承錯怪了趙駿成,且容顏上更有欲泣之色。
蕭楓見及,是心中暗奇,尋思,這哭的本事,會否是女子們生來的本領,都不須鍛煉,即可爐火純青地想哭便哭,想笑便笑。
趙複彝被她搞得沒法,只得道:“好、好,是伯伯錯了,伯伯錯了。還不成嗎?”
聽了這話,思綺才破涕為笑,一把松開趙複彝的胳膊,嬌笑道:“我就說嘛,伯伯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錯怪駿成哥哥嗎?”
小侄女嬌聲嬌氣的模樣,趙複彝是看得無奈,只得苦笑兩下。他對這侄女是既疼愛又忌憚。疼愛她的嬌憨,疼愛她的乖巧,更加疼愛她的善良;忌憚的卻是,自己父親對這孫女的疼愛,在趙家是有目共睹,也正因為複胤有了這麼一個女兒,在父親面前說話的用處,比自己那是大的多。
而父親每每也是聽言必納,對自己的二弟是愛屋及烏,此種微妙,趙複彝是清楚得緊。可若是要他為了這個,而去冷落思綺,卻又非他所願,只因有哪個家長能對這麼一個乖巧溫馴、嬌憨可愛的小輩虎臉相對?旁人他不知道,反正他趙複彝一定是做不到。
若非是他心中極為疼愛這個侄女,焉會當著眾人的面自承自己的失誤。縱是趙漳名用父威來壓迫他,想來他也會拗驁一時。
蕭楓這時心道,原來這紅衣美女竟是趙家的小姐。思至此,驟然想起適才那趙漳名與複胤在山嶺平台上的一段對話,心想,這女子原是趙複胤的女兒,也是趙漳名最為疼愛的孫女,難怪這麼刁鑽。不過也煞是可愛。
他是面露微笑地望著這一切。
雪兒見他盯著人家美女不眨一眼,連忙暗底裏掐他胳膊,吃痛下,蕭楓震然側首,瞧著雪兒不虞之色,頓時恍然。他們兩人的小動作,趙複彝望在眼內,內心失笑下,朗聲道:“蕭楓賢侄,既然風波已過,那你就玩得痛快些,反正這裏都是京都城內的名門淑媛和富家公子,假如賢侄能在這裏交上幾個好友,我會很開心的。”
蕭楓道:“一定、一定。”
他適才的窘相,趙駿成也是暗樂心頭,他樂的便是這個蕭少爺果真與自己是同類,在身邊有著一個大美女的前提下,竟會對著自己的堂妹一眼不眨。對於蕭楓的審美觀點,他倒是贊賞無比。先不說他身邊的大美女雪兒,單是他進入宴廳後,從目不斜視,到對思綺驚豔,便可知道,這所宴廳內也惟有這兩個女子才能入得了他的眼睛。與自己相比,卻是高了不少。
便在這時,又有一個中年男子龍驤虎視地走來,朝著蕭楓呵呵笑道:“這位想必就是蕭總理的孫子吧?真是人中龍鳳,仙姿麟露啊!”
蕭楓抬眼望去,這人卻是認識,正是適才在山嶺上一直站在趙漳名身後的次子趙複胤,只見他生得甚是威武,龍行虎步下,不知比那趙複彝威風多少。忙即謙虛道:“不敢、不敢,趙二叔過獎了。”
趙家二兄弟聽了他這話,頓感凜然,須知他們二人時至今日與蕭楓實則初次會面,而蕭楓在一見趙複胤之下即已肯定他是誰。其間不就代表了蕭家對趙家的所有人員來曆均是了解透徹,即便這蕭府的紈!子弟都是了如指掌,那麼也就遑論他人了。
思綺瞧著父親到了,那是雀躍不已,一下挽住他的胳膊,撒嬌道:“爸,你怎麼才來啊?剛才的事,簡直嚇死思綺了。”望著女兒玲瓏剔透的嬌顏,趙複胤暫時放下心中的疑慮,右手伸出,食中二指彎曲下虛捏住她的瓊鼻,寵溺地道:“你啊!還會有什麼事能唬住你?沒讓你拆掉這裏就不錯了。”話裏雖然責怪女兒刁蠻,可語氣中的萬分疼愛卻是流露無遺。
思綺當場不依道:“爸,你說什麼呀?”只見她美眸俏轉,微睨了下蕭楓,小嘴輕嘟地在父親的耳際細聲咕囔道:“在外人面前,女兒多沒面子啊!”趙複胤聽了是哈哈大笑,過了須臾,又問道:“思綺,你不是說今天要帶個朋友來麼?怎麼沒見?”
思綺聽了這話,當即黛眉微蹙道:“是啊,我也正覺奇怪。”
趙複彝聞到侄女有朋友還沒來,忙在旁道:“乖思綺,你那朋友,給了請貼沒有?”
“給了!”思綺脆聲回道。
趙駿成忽道:“那麼是男的?還是女的?”
他這話一說,趙複彝是橫眼嗔視,心道,這兒子怎麼忒不爭氣,聽了堂妹有朋友要來,也不管來了沒有,先問的卻是男女之別,還真是好色得很。而思綺是嫩顏俏紅,呢嚅著在那說不出話來。
見此情形,趙複彝與趙複胤均想,莫非思綺的所謂朋友還真被駿成給猜中了,竟是她的異性朋友?這麼一來,二人俱是興趣大增,不知這美麗如花的趙家嬌嬌女尋得是何等男子,同時,對那男子,他們也是好奇大生,不知他又憑著什麼?能夠吸引到這個嬌嬌女的青睞。
就在眾人均是默然無語時,趙複彝身上忽而傳出一陣鈴聲。他朝著蕭楓及趙複胤笑道:“我接個電話,失陪了,你們談吧!”只見他一邊接著電話,一邊往廳門走去,還沒走得多遠,隨即又掉轉頭,騰騰大步地走到思綺跟前,問道:“乖思綺,你那朋友的請柬上沒有我的落款?”
思綺輕“嗯”一聲,繼而甚是慌亂地問道:“大伯伯,是不是我的朋友在山下出了什麼事?”
趙複彝道:“那倒沒有,只是他執著沒有我落款的請柬想到太和山莊來赴宴,那裏能進的來,自是被山下的護衛給攔住了。”思綺陡驚,又是惶惶道:“那大伯伯,你還不讓他上來?”趙複彝道:“喔,我這不是先問一下嗎?”思綺聽他羅嗦不斷,小嘴翹著道:“大伯伯,你倒是快點啊!”
趙複胤怕大哥生怒,忙責道:“思綺,怎麼這麼不懂禮貌?有你這樣和大伯伯說話的嗎?”思綺聽見父親斥怪,當即乖乖,在那束手束腳的裝成一副哀泣的樣子。
趙複彝見了,自是大生憐惜,朝著複胤怨道:“二弟,你怎麼罵思綺啊?真是的。”又朝著思綺道:“是大伯伯不對,思綺不哭,我馬上就對他們說,讓你朋友上山。”說話間,已是拿起電話對著山下的護衛好一頓訓,說他們辦事呆板,腦子僵硬,蠢得象豬一樣。
電話打完後,他陪著笑臉的對思綺道:“乖思綺,你聽,這事不就解決了麼?不哭了,你朋友馬上就來,萬一教你朋友瞧見,那就太難看了。”聽著大伯伯的笑侃,思綺是破涕為笑,“噗嗤”出聲。而趙複胤是大搖其首,在旁道:“大哥,你太寵她了。”趙複彝回道:“不寵乖思綺?難道叫大哥寵你不成?”眾人聽了這話,頓時哈哈大笑,趙複胤也是無奈地隨著一起笑開。
趙駿成對思綺的所謂男友,他是毫無興趣,見二個大人的話都已說的差不多了,忙指著一處年輕人眾多的地方,說道:“爸、二叔,你們談吧!我先陪著蕭老弟和這位小姐,到哪邊去了。”
趙複彝與趙複胤相繼頷首,思綺道:“二哥,你們先去,待會我也來。”趙駿成道:“哦!”又向蕭楓道:“蕭老弟請!”說完,當先領路前行。
瞧著趙家的和睦氣氛,蕭楓是心下納罕,本道這等巨奸之家定是全無親情可言,誰知眼下竟而瞧見這樣的天倫樂樂,笑語常開,便如同一個華夏的尋常人家一樣,也是溫情洋溢。
在趙家宴廳一處牆壁的夾廂背後,此刻正有二個人端坐在椅上,透過一面寬大的銀幕,凝視著蕭楓的一舉一動。靠左首一人正是滿頭銀發,容顏不老的趙漳名;另一人長得與他相仿,只是眉目慈和,眼角含笑,好一副生意人的樣子。
趙漳名這時道:“三弟,你看這蕭家的小兔崽子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先前在山下裝著一副受不了苦的模樣,而適才瞧他對付歐陽家那小子時,那種侃侃而談的磊落風度,豈不已是大有蕭邦之風?那種不驕不躁的心態,在京都城裏有哪個世家子弟能夠及得上他?說來,我還真有些羨慕蕭邦那老頭。一門三代皆是一時俊彥。”
他三弟回道:“二哥,我看了看去,總覺得這小子今日到這,非是什麼好事。一看他那笑容,我便覺得和蕭邦的奸笑有些類似。你說,我們要不要提防著點?”
趙漳名道:“不用了,你沒看見複彝已經安排駿成跟著他嗎?而且,他在我們兩人的監視下,諒他也搞不出什麼花樣。”說到這裏,只見他驀然神色大變,哪是一種痛心疾首的驚駭,哪是一種傷心失望的無奈。瞧著二哥直愣愣地盯著大銀幕,且面色不對,那三弟急忙順勢望去,聽著銀幕裏傳來的聲音,他也是震駭莫名,難以理解。
只聽見銀幕傳來趙駿成的齷齪聲音道:“蕭兄弟,你那女友那麼漂亮,不如借來耍耍?”但見蕭楓聽了這話,先是面色愕然,繼而沈聲道:“趙公子,雪兒不是我的女友。”
這時,雪兒正在旁邊與思綺說著話,兩女是悻悻相惜,熱絡異常,好似多年未見的好友一般。對於他們兩個男子的談話,她們兩人均未聽見,否則,只怕雪兒早已是一巴掌甩到趙駿成的臉上。
趙駿成是色迷心竅,對於蕭楓的慍色他居然是毫無察覺,聽了蕭楓的話後,他以為此事大有可能,忙喜道:“既然不是你的女友,那不最好,女人嗎!反正象衣服,今日你我一見如故,只要你遂了我的心願,我便把思綺介紹給你怎麼樣?”
蕭楓大怒,心道此人怎麼竟然這樣無恥,當下怫然作色道:“她是我的妻子,所以趙公子的提議,恕難從命。”
趙駿成啞然,沒料想雪兒這麼個大美女已是蕭楓的妻子,一般在他們這些貴胄公子間,情人與女友那是等如貨物般的可以送來送去,而妻子那就不行了。他這時的失望,那便可想而知了,轉眼瞧著雪兒的絕世俏笑,他是心下不舍,卻亦無奈。
不過,他倒也爽快,只是怔忪了那麼須臾,隨即笑道:“蕭兄弟還真是好福氣,竟能娶得雪兒這樣的好妻子,我是萬分欽羨。這裏,就祝賢伉儷白首皆老,永結同心。”他這時想到,既然大美女是人家的妻子,那麼這交換定是無望,還不如另尋目標得好。有了這樣的想法,他還未待蕭楓回話,便又道:“蕭兄弟,你在這玩一會,我先去尋點歡樂再說。”說完,逕自去了。
望著他的人影瞬時紮堆在一群美女中間,蕭楓是詫異莫名,本道這家夥在聽了雪兒是自己的妻子後,照著他趙家的威風,那是千方百計的定會尋自己的晦氣,不定會動手強搶,到時,自己也可趁著這機會,出手教訓下這個不長眼的紈!子弟。誰料他竟而瀟灑得很,知道交換無望後,當即另尋目標,一點留戀也沒有。
就在他欽佩趙駿成風流而不下流的同時,牆壁暗廂裏的趙漳名卻是惱怒無比,指著趙駿成的背影,喃喃地道:“這個畜生,畜生,他竟會用思綺去交換,他、他、他是我趙家的子孫麼?這個畜生,畜生啊!原本以為他只是好色,誰知他天良喪盡的要用思綺去交換與人家妻子的一夕之歡?”
瞧著二哥被駿成的行為激怒,那三弟忙在旁勸解道:“二哥,你先別動怒啊!說不定這是駿成的試探呢?你沒看見他在聽了蕭家小子的回答後,就那麼瀟灑地走開了麼?”
趙漳名一聽,此話有理,忙拿起身旁的話筒說道:“叫駿成到後院來一下,就說我要見他。”話筒放下後,他是回頭再看大銀幕,只見此刻在自己的孫女旁邊,居然多了一位男子。
那男子好不狼狽,穿著一身沾滿泥濘的禮服,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頭發淩亂的猶如雞窩。再細細觀看,卻發現這男子生得很是英俊,兩道劍眉斜飛入鬢,鼻梁挺直恍若懸膽,雙眼亮如朗星,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說不盡的儒雅氣息。最後當他瞧見思綺從懷裏掏出一方絹帕,神色憐惜的替那男子搽拭臉上灰汙時。
趙漳名是霍地站起,縱是在聽見趙駿成要用思綺與人作交換時,他也沒這麼激動,在那逕直喝道:“他是思綺的男友嘛?怎麼我從不知道?”說罷,也不管繼續監視蕭楓了,當下開門而出,往宴廳走去。
這時的思綺還正沈浸激憤之中,為戀人的無妄之災,她是萬分惱怒。不過她一個勁的埋怨自己,說自己千不好、萬不好,不該把沒有大伯伯落款的請柬給戀人,而讓他遭到家裏護衛的侮辱。與此同時,趙複彝與趙複胤兩人也是驚訝無比,瞧著自己家的乖乖女竟而會這麼細心的服侍別人,非但不嫌髒的為他人輕拭臉上灰汙,還這麼萬般小心的陪著不是。
趙複胤愕然須臾後,方想起父親的職責,忙走到思綺跟前,急聲問道:“思綺,他就是你的朋友?”
思綺聽見父親的聲音,再望見周圍眾人的訝異之色,頓是憶起自己情急下的親昵舉動甚為不妥。當下臊紅了俏臉,局促不安的細聲道:“嗯!”望見女兒羞澀,趙複胤不忍繼續追問,隨即朝著那男子沈聲道:“小朋友能介紹下自己麼?”
那男子也是靦腆的人,聽了趙複胤的話,他一時呢呢嚅嚅地說將不出話來。畢竟,他面對的或許是自己未來的嶽丈,在這初次見面下,依著那患得患失的心理,又加上趙複胤那軍人的威嚴,這名男子委實難以在他面前侃侃而談。他這裏是深怕自己說錯話,故而不敢立時回答,在心中一直醞釀著。可是他眼下的表現,落在他人眼內,與個不見世面的毛頭小夥有甚區別?
思綺瞧到這裏,那是萬分焦急,過了片刻後仍是不見戀人回答父親的問題,登時著急的拱了拱他的後背,要他快些開口。這時,她的戀人方才醒過神來,先是撓了撓頭,接著道:“我叫邢言,是京都大學的學生,與思綺是同學。”說話的聲音,著實低如蚊蟻。
趙複胤還未說話,趙複彝卻是忍不住了,在旁追問道:“沒有了?那你父母是誰?總得說明下吧?我們趙家可是往來無白丁。”
思綺聽了這話,那是臉色頓白,而邢言也是面紅過耳,呢嚅道:“我父母是一家國有公司的職員。”一聽他這話,全場是嘩然大驚,沒想到趙家的天之嬌女竟而找個尋常百姓交友,此間的相差,何止裏計,簡直是十萬八千裏,甚至可以說是兩個世界的人。
便在這時,忽然從側旁躍出一人,這人正是歐陽震,瞧他滿面的汗嘖,想是得了消息後,趕了過來。
他跑到邢言的身側,一言不發的便是一拳擊去。猝不及防下,邢言是應聲而倒,他本就是一介書生,而歐陽震是世家子弟,自然會有武道教官傳授一些防身術。便這麼在眾人均未反應過來時,歐陽震已是狠狠地痛揍了邢言一頓,直打的他是皮開肉綻,昏昏欲倒,顏面上更是駭人,眼角、鼻孔、口邊俱是溢滿了鮮紅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