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遊龍戲鳳 第三章 虯龍歸心(上)
踏進客廳的蕭楓,先是有些呆訝,只見客廳的一側休閑廳中,母親正與個年輕姑娘細細低語。再定眼瞧來,那年輕姑娘不是夢瑤,還是誰?當即大步而入,興奮的道:“夢瑤,你來了!呵呵,真好……”
夢瑤正與薑婉芝談得高興,忽然聽見這個夢魘的音調,登時一個哆嗦,縮入椅中,驚惶地望著走過來的蕭楓。
薑婉芝瞧夢瑤,有些緊張,心下直道她是害羞,便用手輕輕的摸著她的手腕,笑著朝蕭楓說道:“好啊你個傻小子,進來就看見夢瑤,打招呼的亦是夢瑤,是不是有了女朋友,就不要老媽了?”說完,還裝作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她是想以說笑來消除夢瑤的緊張,畢竟她對兩人間的恩怨交織,也是了之甚少。
蕭楓被母親一個責問,頓時目瞪口呆,隨即撓頭摸腮,傻笑不止,只盼能以這種方法,躲過老媽的連續轟炸。
看著兒子的傻相,薑婉芝不禁暗自苦笑,這兒子怎麼這麼傻啊!見了女友,就只會傻笑。不過我這辦法還真靈。瞧他鬱悶了多日,一見夢瑤來,便愁眉頓舒,喜笑顏開。看來這兒子,還是我最了解啊!
這時蕭楓亦自尋了一處沙發,坐了下來,只是一個勁的呆望著絕美脫俗的夢瑤,心中的柔情,陣陣湧動。而夢瑤由於蕭楓用火辣辣的目光,注視著她,芳心的忐忑及羞意,教她一時亦不敢開口說話。只能臻首暗垂,柔荑互搓,一副待宰羔羊的神態。
薑婉芝見得一對小兒女,僅是默默無語的互相端坐,不由心下失笑,於是笑吟吟的道:“小楓啊,媽去廚房吩咐下晚上加餐,你先陪陪夢瑤,不過你得記住,可別惹夢瑤生氣!”說完,亦不待二人回答,就自顧走了。
夢瑤聽得薑婉芝要離開,不禁大急,忙說道:“薑阿姨,你別走,別……”
薑婉芝回頭笑道:“阿姨去去就來,你先跟你小楓哥說說話。”說完後,腳步加快,隨即便沒了人影。其實這蕭府的加餐,又何須她親自去吩咐,只是她看二人俱是沈默不響,以為是自己在旁的緣故,是以她連忙尋個借口跑開,為他們二人,創造個單獨暢談的氛圍。這亦是她的良苦用心。
如此一來,夢瑤暗暗叫苦,心想,早知道會出現這種尷尬場面,自己就不來了。接著她偷望了下坐在對面的蕭楓,見他依舊是目光炯炯,神采奕奕的盯著自己。又想,他會不會再次獸性突發?
想到這,頓時驚悸於心,駭然不已。誘人的嬌軀,亦是更為蜷縮。誰知她愈是這般曲伸彎延,那嬌美的曲線,亦就愈發的突現豐腴玲瓏,再襯上那蕩人心神的幽馨芳香。那種欲拒欲迎的樣態,那種撩人眩目的媚姿,實是讓蕭楓熱血沸騰,心胸跳蕩。
有哪個正常男子能面對這種勾魂攝魄的絕世美姿,而不情愫漣漪,欲念飛揚。
蕭楓幹咽了口吐涎,心想:夢瑤啊,夢瑤,你可知道你的這般模樣,當真是讓聖人墮落,賢士入魔。我那負面元神的哪種做法,如今想想,卻亦情有可願。
想到這,忽覺大為不妥,隨即又暗自痛罵,什麼情有可願,難道人家姑長得美一點,你就非要得手不可。此等天怒人怨的事,難道還能原恕不成?思至此,登時一身冷汗,尋思,好險,好險,差點墮入魔道。幸虧自己及時醒悟。
蕭楓坐在那天人交戰之時,臉形上的扭曲變化,驟然使得夢瑤驚懼恐慌,直道他又要暴戾發作。
誰知忐忑不安的待了片刻,蕭楓忽爾誠懇的說道:“夢瑤,那,那日的事,我知道……自己實在對不住你。如,如還有……還有補償的機會,你能告訴我麼?或者你想怎樣……怎樣都可以,反正只要讓你能重掇歡顏,我什麼都願意答應你!”
這番話雖是吞吐吃遲,卻是蕭楓這多日的由衷感覺。
聽完蕭楓的一番情真意切的歉疚表白,夢瑤直覺得不可思議之極,一雙美目不自禁的打量起了蕭楓。望著他那祈求饒恕的神態,以及清澈坦蕩的目光,心中不禁迷惘不已。
要知道,自那日事後,距今已有一月余,雖然蕭楓並未再冒犯過她,可亦未當面向她表示過歉意。雖然不是有了抱歉,自己就能原諒,可是這最起碼亦能使自己好受些。
不過她思量片刻後,即已斷定,時下的歉意,定是完全虛假。不然,若他是這種待人厚道的男子,又怎會在自己身上,做出那般強迫之事。是以,隨即又是低垂臻首,完全以沈默,來表示自己的決不原諒,決不屈服。
蕭楓見此,苦笑心頭,傷心的仰臥在沙發上,心想:莫非,人的一生,還真不能做出一樁惡事,不然,既害人又害己,當真是要讓人懊惱無限,痛悔終生?
瞧著蕭楓失望的神態,夢瑤又不自禁的忖想:看他那鬱鬱寡落的模樣,好似亦不全是作假,難道真是我錯怪他了?可是那夜的男子是他啊!沒認錯!這其中的變化,還真是讓人難以適從。
就在二人各自凝神尋思之際,忽有仆人來說,晚餐開宴了。
蕭楓頓時心中一緊,想到,哎呦,那魏先生,還在後花園獨自賞景呢!急忙向夢瑤告罪一聲,當下快步跑去,招呼魏重嶽。待他安排好,再回到宴廳時,薑婉芝正與夢瑤坐在餐桌旁等他。
蕭楓歉意的道:“對不起,我正好有客人,讓你們久等了。”
薑婉芝笑道:“媽倒不要緊,只是讓夢瑤一人獨處,這罪名可就大了。”說這話時,戲謔的目光尚且瞄了瞄夢瑤。
“抱歉,夢瑤,我真的是有客人,沒騙你,不是故意的。”蕭楓又急忙解釋道。他還真怕夢瑤以為他是故意躲避。
夢瑤見他這副急於向自己解釋的模樣,心道,莫非他心中真的有我?不然又怎會如此惶惶不安,且時下這般神色,不象是故意做作。
又想,唉,只是你要追求我,若是用正當的手法,我興許亦會鍾情於你。畢竟在我心中,曾經亦念著你。可是你那晚的做法,又如何讓我可以原諒。唉……想來想去,只怪我自己生運多難,紅顏薄命。
思至此,不覺俏顏慟哀,神色幽憂。
母子二人見此,相互而視,隨即各自就餐。
這一頓飯,實是蕭楓這幾日,吃得最為香甜的。望著夢瑤的細嚼慢咽,優雅餐姿,內心卻亦是種天大的享受。而夢瑤察覺到蕭楓的覷瞄,只因心有所懼,是以直感這目光猥褻無比。一時間,但覺如坐針氈,食難下咽。
飯後,薑婉芝笑著道:“夢瑤啊,天色已晚,不如你今夜就住這,明日再走怎樣?”說到這,望著夢瑤的遲疑之色,又說道:“你難得來一次看阿姨,這時間不待得長一點,不讓阿姨好好的招待下,我怎麼過意得去?”
須臾後,薑婉芝瞧見夢瑤似要婉拒,便又道:“好了,好了,就這樣說定了。夢瑤,你可別讓阿姨失望啊!”
如此一來,夢瑤無奈,只得欲言又止。她先望了望蕭楓依舊自若的神態,心旌陡感稍安,這才點頭同意。心中卻是暗急,不知這惡魔,晚上會怎樣?
第五卷 遊龍戲鳳 第三章 虯龍歸心(下)
夜晚,星空閃爍,人靜寂寥。
蕭楓和魏重嶽在蕭府的武道修煉房中面對而坐。
望著魏重嶽從入定中徐徐醒來,蕭楓灑朗一笑:“魏先生,對這神識培冶之法,可是甚有心悟?”
魏重嶽先是緩緩呼氣,接著虎目一睜,隨即欣然回道:“沒想到,沒想到,這神識一經培冶,自身的真氣運行,竟是恍如碧荷生幽泉,秋花冒綠水。那等綿軟蘇美,殊難言盡。”
說到這,當下‘呼’地站起,自顧走至窗旁,仰觀了片刻星河,繼而道:“連我那原先的先天真氣,時下也是涓涓溪流,終為江河。且胸襟間尚有一股飄拂升天行,駕鴻淩紫冥的仙人飄逸。看來這神識培冶到一定階段,魏某必能升至‘成丹’境界。”說到這,臉上的喜色,那是完全的蕩漾開來。
蕭楓只是面含微笑的望著他,能夠幫助到同門,他也是欣慰歡暢之至。
須臾後,魏重嶽躬身一禮,正色道:“蕭公子的大恩大義,魏某感激萬分,日後若有甚差使,公子盡管吩咐便是。”他可不知蕭楓是他的門中長輩,故而對於蕭楓能不顧門戶之見的授他真訣,助他早日得道悟秘,心中的感激,當真是讓他無法溢於言表。
這番感恩戴德的話語,也讓蕭楓為之一驚。忙說道:“先生無須多禮,小小拙見,能得先生贊賞,已讓蕭某欣喜,怎當先生如是之言。”
蕭楓的謙泱風度,實讓魏重嶽暗自心折。當下掀袍端坐,思索須臾後,隨即袒露心扉的問道:“蕭公子對目前的華夏局勢,可有甚高見?”
見他情淡言深,蕭楓不由微訝,遂也實言告之:“呵呵,高見我倒沒有,只是覺得眼下這混亂,其來源處實是為了能源的緊缺與否,倘若能源問題,得到解決,那麼時下這混亂局勢,自亦豁然而暢,無所紛亂矣。”蕭楓亦坦誠相告自己這多日來的想法。
魏重嶽大手一擺,搖頭道:“非也,非也,公子你有所不知。令祖執政二十余年,華夏四海升平,百夷歸附,實是一國之賢相。且官聲青顯,名威朗譽,是以詠贊之民眾極廣。可是如此一來,得罪者必亦隨之增多。”
隨著他面色的凝重,魏重嶽語氣間亦顯沈亢:“例如,黨執政歐陽顯華,軍執政趙彰名,這二人亦均是可與令祖分庭抗禮的梟雄人物。他們雖不象令祖手握百官之升遷,國事之延續。
但他們一個手掌兵權,麾下百萬,動可揮斥八極,靜則威壓四方;一個是國之象征,黨之領袖,呵風喚雨,隨心所欲,其聲望,亦是華夏之代表,民眾之楷模。這二人,令祖對其一,或許能有個不勝不負的局面,但是目前,他們兩方的聯盟威勢,令祖只怕是凶多吉少。”
說到這,魏重嶽望了下蕭楓的神色,即又道:“公子對華夏的三龍組可有甚了解?”
“三龍組?是否是蛟龍組,應龍組,以及虯龍組。”蕭楓回答道。其實當他聽到魏重嶽的分析後,腦海裏已是混亂一片,直覺這華夏局勢,比之以往自己所遇到任何一場風波,都要來得複雜多變,繁瑣紛擾。一時間,唯余迷茫陣陣。
“正是,古之傳說,有鱗曰蛟龍,有翼曰應龍;有角曰虯龍。故而掌國事的令祖,手上的則是最擅防衛的蛟龍組;黨執政的歐陽顯華,則是掌控最擅尋瑕伺隙、搜聞探密的應龍組;而最為精通刺殺,擅於攻擊的虯龍組,卻歸軍執政趙彰名所管轄。
魏某的師門長輩由於和趙家頗有淵源,故此,魏某亦律屬於虯龍組,供職組中長老之位。而此趟魏某前來,其實是為了一探貴府的防禦實力,好為日後的虯龍行動,作好預先的准備。那所謂的提醒貴府防備血族的暗襲,卻是編撰,你想,憑蕭家在華夏的威望,那魯金怎敢輕犯虎須?”魏重嶽這麼一說。
蕭楓頓感惘然,疑問道:“魏先生,把這機密要事,盡告於我,莫非……?”
這時魏重嶽忽爾‘呵呵’笑道:“公子猜得不錯,那趙家雖與本門長輩有些淵源,可畢竟年代久遠,也是淡薄不少。而且這趙家,依我平時看來,野心也是不小。若讓他們扳倒令祖,那麼下一個目標,定是黨執政歐陽顯華。再讓他們一個個如此的清理下去,先不說華夏局勢得不到平靜,便是民眾的生活,亦得不到一天安寧。”
說到這,臉色愈來愈是嚴肅,繼而道:“況且時下的哪些個周遍小國,也是蠢蠢欲動。華夏晚一天安定,便多一天被異族覬覦覷伺的危機。是故,我們虯龍組裏的五大長老,亦早已暗自商妥,這助紂為虐的事,我們是決不會去幹的。本來我們是想置身事外,可是魏某今日與公子一晤,對公子的高風亮節,雍容雅度,委實感之欽仰。故而,我願做這中間人,聯絡另四位長老,為令祖的清奸黨,肅國風,效上犬馬之勞。”
蕭楓聽到這裏,登時喜上心頭,欣然道:“魏先生大義,蕭某銘記於心,這,這一時,我亦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魏重嶽大笑道:“只須蕭公子應承,適才的神識培冶大法,我能傳授於另四位長老,想來這報酬,亦定然讓他們心動得很。”
蕭楓回道:“無妨,無妨,這真訣大法,既已傳授於先生,先生便可自由傳授,不須來征求我的意見。”
“好,那便說定了,公子,這是我五大長老間的聯絡秘法,你可記住,到時,有甚事,我們亦可隨時聯系。”說完,魏重嶽遞過一方白色微瑩的玉佩。
蕭楓接過這玉佩,頗覺茫然,問道:“魏先生,這玉佩上空空如也,那有什麼聯絡秘法。”要知他雖然境界絕高,舉世無匹,可對修真常識,卻是比剛進門的修真者,還要不如。
魏重嶽詫異的問道:“蕭公子難道不曉得這是用‘道藏縮微’所冶煉的玉佩麼?”
蕭楓尷尬的道:“我還真是不知,只因家師單授我悟道,對這修真方面的實訣,我卻是曉之寥寥。”
魏重嶽恍然道:“哦,原來如此。其實這玉佩的使用之法,甚是簡單,公子只須神識侵入,便能了詳一切。”
蕭楓聽他這麼一說,當下神識外露,凝成細微一股,緩緩浸透玉佩,隨即,腦海中便顯出一頁字跡。細細閱視後,果是聯絡秘法。不由笑道:“哈哈,還真是術業有精通,沒有魏先生的解說,只怕這玉佩縱然在我身邊數十年,也是枉然啊!”
這時,魏重嶽又說道:“看來蕭公子對修真常識,當真是了解極微,喏,我這有一篇修真概略,蕭公子有空可參詳一二,或許對公子,有甚幫助。”說完,又是遞上一方玉簡。這玉簡色澤溫潤,清幽剔透,更有瑩光不時遊離,即便不算它內裏蘊涵的真經秘要,單是那玉簡本身的價值只怕亦是不菲。
這件贈品,實對蕭楓有大用,故而他亦不推卻,一笑而接,說道:“魏先生的厚賜,實如一場及時雨,那我便不客氣了。”
魏重嶽笑說道:“哪個要你客氣拉?盡管拿著便是。”
二人不禁相視而笑。一時間,一種忘年相印,肝膽相照的友情,在二人的心底蔓延開來。
這刻,蕭楓忽而想起自己的能源思路,不禁暗忖:自己要找的合夥人,不就在眼前麼?當下道:“魏先生,我有一事,想與你參詳一下。若能成功此事,那定是我華夏之福,萬民之樂。”
魏重嶽聽他這麼一說,登時好奇無比,忙說道:“公子盡管道來,我這便洗耳恭聽。”
於是蕭楓便把他這幾日來,日思夜想的能源陣法,互相配合的具體構思,娓娓道出。雖是言語複雜,但理論清晰,有脈有絡。魏重嶽卻亦聽懂領會。只見他先是雙眉微蹙,隨即舒展飛舞,須臾後,色喜神狂,形浪體放,那等興奮勁,倒亦讓蕭楓心有所感,欽之甚深。
魏重嶽眉飛色舞的道:“好,好啊,蕭公子的想法,若能一朝得現,不僅造福我十數億華夏民眾,而且整個寰宇子民,相信俱會念道公子的天降恩情。這,這實在是個等同盤古開天,大禹治水般的偉大功績。”
說到這,語氣頓了下,隨即又尷尬的道:“蕭公子,只是這如今的所謂科學,我也知其不多。只怕是很難幫上公子一臂。其實,公子要實現這個目標,依我看,一,先在哪些大學裏尋找有刻苦鑽研精神的學員,讓他們作為這項工程的主研人員;二,再找些在某些領域裏有極深造詣的專家學者,讓他們對這些學員,進行指導,並規劃研究方向。
三,那就是實踐了,先到某個和能源有關的公司裏,學習上一段時間,看看如今的能源是如何產生並且利用的。如此一來,只有做到了以上三點,才能使公子知己知彼,盡了於心。而當公子有了這些基礎,我相信公子的構想,方能實現。”
聽完魏重嶽的這番中肯提議後,蕭楓頓時頗有所悟,欣然道:“魏先生的這番話,雖非親力明為,但是具體的做法,卻是為我指明了方向。讓我不至於茫茫然然,糊裏糊塗。我蕭楓這裏先謝了……”說完,隨即雙手抱拳,拱手作了三揖。
魏重嶽惶恐的道:“豈敢,豈敢,公子客氣了。”繼而望了望窗外的夜色後,又道:“公子,天色已晚,魏某這就告辭了。”
蕭楓本待還想挽留,但見他去意堅決,也就不再勉強,只得悵然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