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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神傳》第44章
第六卷 神龍抖甲 第九章 起源之謎(1)

幾日裏來向蕭楓請教修真心得的正道之人確實是絡繹不絕,害得雪兒埋怨不已。其實蕭楓對修真的具體方式委實了之不深,故而只得打著哈哈與他們大侃些自然之道。本以為這些人見自己沒傳授什麼高深法術於他們,想來幾次之後,也就不會再來。

  怎料,他雖然沒傳授什麼具體的修煉法式,可是他所說的一些話語,教他人聽來實有醍醐灌頂之慨。故此每日裏這些人俱是不約而同的會准時到蕭楓處來請益。而且每一人的面容神態都是莊重而虔誠,大有聽佛祖說法的意味。如此一來,更是讓蕭楓大為作難。

  迫於無奈,蕭楓遂在太乙池畔開了三天的說法大會。

  斯時,數千人鴉雀無聲,惟有蕭楓在法壇上妙語如花。一天之後,終南山之甲獸毛麟俱是齊聚一堂,聆聽武聖說法。滿穀檀香嫋嫋,落英飄飄。上空萬鳥漫天,地上人獸俱忘。此時此刻,無論是獸中天敵或是私人恩怨,全然是百念皆消,甘露滋心。

  桑珠元音也是獲益非淺,縱然是法會之後,蕭楓喚他離去,他也是念念不舍的頗有就此永隨蕭楓的趨勢。但蕭楓要他先回去取得密宗上師的原諒,再來尋他。桑珠元音思忖也對,自己如今滿身罪孽,若尚未得到師門開釋,又有何顏面跟隨武聖。既有此想法,桑珠元音自非是拖遝之人,當即是瀟灑而去。

  蕭楓原想歸還“紫金缽盂”,誰知桑珠元音臨去前說道:“先生厚愛,小僧心領,可此佛門至寶,小僧罪孽深重,委實不敢再受。但望先生能為本宗保管些時日。待本宗另行遣人向先生討還。”

  這段時日蕭楓在雪兒的影響下,本就對煉器和陣法甚感興趣,而且這“紫金缽盂”又是佛祖的手跡,他更是大有借鑒之處。聽他這麼一說,索性也就不再推辭。

  那憨厚的龍飛卻是吵著嚷著非要跟隨蕭楓。

  蕭楓訝異問他:“你何以要隨我?”

  龍飛大大咧咧地答道:“俺受了傷,是你給治好的。俺打了你們的人,也是你說不追究的。所以俺就喜歡你,俺想跟你一輩子。”

  蕭楓陡聽下不由毛骨悚然,渾身顫栗。雪兒在旁也是抿嘴微笑,而其余眾人笑得是前伏後仰,甚至蹣跚跌倒。

  龍飛見到眾人笑態,大為不解地道:“你們笑啥?俺說錯了?俺是喜歡他嘛!”

  如此一來,即便是正襟端坐的大悲和寂空俱是忍俊不禁,別說那笑得極為瘋狂的大閑了。

  龍飛嘿嘿又道:“俺跟了蕭先生後,以後打架就不怕輸了。俺輸了,不還有蕭先生嗎!”說到這,竟而“嘻嘻嘻”的笑將出來,頗為自己的精打細算而感驕傲。

  眾人聞言,心想,搞了半天,原來這才是他的真實想法。若說他憨吧,卻有精明之處。思量至此,眾人均用笑謔的眼神的盯視著他。龍飛見此,直當是稱贊,更是挺胸凸肚,得意洋洋。

  蕭楓擾不過他的再三央求也只得應了。

  王少虛的下場說來就頗為可悲了。由於他的恣肆妄為,使得道宗符籙系損失慘重,從一勢力雄厚的大系淪落為精英凋零的沒落門派。其罪行實讓正道眾人咬牙切齒恨不誅殺。最後經過討論,王少虛被軟禁在終南重陽宮內,剝奪他玄玉宮掌門,以及符籙系道尊的稱號。這兩派之內,由於王少虛執掌多年曆經紅塵,其清心寡欲之輩可說是鳳毛麟角,故而有道宗金丹系暫時監察。

  蕭楓見百事俱了,便想到古墓去緬懷下恩師。當日即喚雪兒陪他前去。

  一路行來,望著途邊猶有記憶的點點滴滴,已是讓他思緒萬千。再見到古墓裏全真五祖和七子的畫像,蕭楓的心旌更是搖蕩不定。

  想起白發蒼蒼的恩師為了自己和雪兒屢次逆天破關,以致天道受損。其大恩大德,不知何時方能相報。如今卻是天路已絕,與恩師神人相隔,也不知有否會面之刻。倘若永無相期,自己焉能心安。又想起恩師的慈顏和笑,淳淳教誨,心中更是悲意上湧,酸楚無比,恨不得就此嚎啕一番。

  雪兒知道修真者切不可大喜大悲,不然損身傷神,危害極巨。故此輕輕撫他臉龐,柔嫩的小嘴裏學著丘真人的語氣道:“莫悲,莫悲,癡兒莫悲,為師給你糖吃!”

  蕭楓聞言,不禁失笑,當下盡去傷懷,與雪兒飄然離開古墓。

  由於外界事情煩瑣,蕭楓也不想多待,故而辭別了糾纏不休的正道修真,換上了外面世間本該穿就的衣裳,帶著雪兒和龍飛用“破虛裂空”大法瞬移到了U市的德勝能源。

  當見到蕭楓帶著個豔光四射的女子和一個古怪裝扮的少年,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私人辦公室時,王宜昌委實覺得有些驚駭。不過他轉念又想:紈!少爺就是紈!少爺,僅是十來日的光景,又不知在那裏騙到了一個美貌姑娘。唉,真是惡習難改啊!

  蕭楓當然不曉他的想法,逕直高興地道:“王教授,沒嚇到你吧?呵呵。”

  “沒有倒是沒有,只是你……”說到這,王宜昌用怪異的眼神瞧了瞧雪兒,隨即把蕭楓拖往一邊低聲道:“蕭同學,你又亂來了,成穎的事解決沒多久,現在怎地又帶個女孩子回來,那李璐怎麼辦啊?”雖然他一心撲於研究,可畢竟是過來人,對李璐的那些小心思,自是一目了然。

  蕭楓聞言,不由訝然:“什麼怎麼辦啊?我和李璐沒什麼的!這個可是我的妻子!”說完,即招呼雪兒走了上來,說道:“雪兒,這位就是我的自然學教授,同時也是新能源研究的總指揮王宜昌教授。”

  雪兒也是初次聽聞蕭楓與他人正式介紹自己是他的妻子,故而玉顏間酡色上湧,羞澀道:“王教授,你好!”

  “你好,你好!”王宜昌慌忙回道。見到雪兒這般知禮曉儀,老教授很是疼愛,當下又把蕭楓拉往一邊,警告道:“蕭同學,這可是個好姑娘,你萬萬不能辜負人家,切記要誠心,要珍惜眼前一切美好的事物!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後悔。知道嗎?”

  蕭楓道:“知道了,教授,你的話,學生會永遠記在心裏!”由於恩師丘真人不知何時方能重逢,故而聽了老教授的這番教誨,直覺仿佛就是真人在與自己說話,是以神色間頗為激動。

第六卷 神龍抖甲 第九章 起源之謎(2)

老教授見他孺子可教,也是老心大慰,微笑道:“蕭同學,這次你回師門可把那華夏神陣帶回了沒有?”

  “有,怎會沒有。喏,這不是嗎!”蕭楓說完,用手指著雪兒。

  老教授自是不會相信所謂的神陣就是雪兒,惱道:“這可是正事,你又來尋開心了。”

  蕭楓朗笑道:“學生不是說雪兒就是神陣,而是指神陣的秘密,全在雪兒的腦子裏。只要她默誦出來,不就有了。”

  老教授一聽,大喜道:“那就快呀,還磨蹭什麼?我可急死了。”

  見他這般喜態,蕭楓不禁莞爾,與雪兒相視而笑,此間的心有靈犀,委實教二人心舒愉暢,直覺如此人生實乃美妙之極。

  過了半晌,待雪兒把神陣草圖明明白白、詳詳細細的畫出來後,實驗室裏的研究人員也漸漸多了起來。陸陸續續的開始了一天的工作。不過進來之人俱被雪兒的豔光所攝,一個個呆若木雞,失魂落魄。

  老教授見了生怕蕭楓動氣,大聲朝他們嚷道:“去,去,還不去工作,佇在這幹嘛?”

  雖說有些意志堅定之輩聽了教授的呵斥,當即散去,專心工作,可仍有些心癢之人不時的借故進來,伺機窺視。

  老教授大怒,氣勢洶洶的走將過去把私人辦公室的門都給鎖了。隨即接過雪兒的陣法草圖看了起來。

  這段時日,教授為了新能源的項目,對古代陣法實已頗有研究,故此一見之下,驚聲嚷道:“好陣法,好陣法呀,此等神陣,不愧是我華夏的瑰寶。哈哈……”笑聲甫畢,他又道:“喔,對了,蕭同學,我讓你看樣東西,你一定覺得很怪異。”說完,即見他走到牆側的保險櫃旁,從裏面小心翼翼的取出一物。

  蕭楓定睛打量,只見他手中托著一長形的紅色小木盒,瞧外表普通得很,一點也無出奇之處。

  老教授先是把木盒置於桌上,隨手打開盒蓋,繼而從裏面謹慎的取出一張蠟黃的紙卷,最後輕輕的把它攤開在桌面。

  蕭楓好奇的走前觀望。

  只見那紙卷極大,上下見方,邊長竟有米許。上面繪了一幅圖,瞧線條勾勒處,好似是拓印而出。上面畫得是兩個人首蛇身的男女,按照男左女右的方位連體交尾,交纏糾繞,頗為親狎。

  男的右手執規,頭上綰著方巾,兩道長眉中間點著一記朱砂,圓圓的臉龐上漾著祥和的韻味,平添了一種神的超然;女的左手拿矩,發髻高綰,眉毛細長,眼中則顯露出一種嫻靜;兩人頎長的身軀沒有明顯的性別差異,都穿著對襟鑲邊的花上衣,至腰際兩體相連,再往下也就是兩道粗碩豐滿、相互盤繞、互纏三匝的蛇身。

  而整幅畫面的背景圖案卻是一片星空圖,每顆星辰尚且用細細的線條連接起來,與大閑那件祖師法袍上的北鬥七星倒是異曲同工。

  龍飛吃過祖師道袍的大虧,是以一見下,指著那圖上星空,驚叫道:“這圖案不是和那牛鼻子的道袍,有些相同?”

  蕭楓責怪道:“有些類似而已,不必大驚小怪。”

  龍飛吃癟當即乖乖地退往一旁,緊閉雙唇,生怕自己又說錯什麼,惹惱了蕭楓。那種甚受委屈的模樣,教雪兒見了不禁為之失笑。

  蕭楓疑惑道:“教授,這代表什麼意思?”說話間,他想到:這畫上的兩個人首蛇身倒是與無風自動最後的那個“禁忌法相”有些相同,只是畫上人首沒他那麼多,相貌神色也沒他那麼猙獰。

  正思索間,驟覺腦中思憶如海,澎湃洶湧,數百乃至數萬的殘零圖片在腦海裏疾如電閃的劃掠而過,俱是些人首蛇身的怪物。不知為何,心念稍轉,自己就能分得清男女。內心駭然中,忽而記憶又換,在星河的遠處很突兀的出現了億萬的怪獸,密密麻麻的好似蠅蟻,張開了血盆般的大口向人首蛇身的怪物沖來。

  耳邊頓時響起了蠅蟻怪獸的咀嚼聲,人首怪物的詭異嘶吼。說不清、道不明的竟而能明白的分辨出他們在叫什麼,他們在吼什麼。那是一種保家衛國的壯烈,那是勇士最後的號召。咆哮聲、嘶吼聲、咀嚼聲、還有兵刃的交響聲,一浪高過一浪,直欲把蕭楓淹沒在戰場的血腥裏。

  陡然,蕭楓心中一凜,想起那日實驗室外花圃的毀敗景象,惟恐這裏也遭同樣結果,尤其生怕老教授受到什麼傷害。當即凝神緩息,徐徐入定。片刻後,恢複常態,耳邊一切歸於靜寂,四野仿佛萬籟無聲,只有旁人心跳的怦怦聲。雖然無事,心下卻稍感遺憾,只因這般機緣不曉何時方能重現。

  抬眼顧視,惟見雪兒正用擔憂的眼神看著自己,一副即刻便想撲上前來的趨勢。胸中頓暖,當下朝她微微笑了笑,意示無事,不用挂心。

  雪兒先是放心的拍了拍自己的酥胸,隨即狠狠的瞪了眼蕭楓,其中之意,不言而喻。意思便是,你倘若日後再無緣無故的讓我擔心,看我會如何的懲治你?又見她白嫩的右手示威性的作了個扭轉動作。

  蕭楓寵溺的對她笑了笑,劍眉一挑,在臉上做了個對她表示屈服的神色。那種小生怕怕的模樣,頗讓雪兒為之滿意。

  這許微細之事說來雖長,其實僅是電光火石。

  此時,王教授神秘地笑問道:“蕭同學,你可見過我們人類的遺傳基因圖?”

  蕭楓搖首,心下大為不解,尋思:難道眼前這幅就是人類的遺傳基因圖?真是荒謬。

  王教授見他表示沒看過,不禁大為失望,說道:“既然你沒看過,那就算了,反正說也說不清楚。”當下卷起了桌上的圖畫,又放於木盒裏。

第六卷 神龍抖甲第九章 起源之謎(3)

繼而雙手捧起盒子,鄭重地說道:“這幅畫是我一個嗜好考古的朋友,偶爾在一個不知名的古老墓窟裏,發現牆上的壁畫挺有意思,便拓印了下來。他知道我的喜僻,所以就贈送給了我,距如今也有二十年了。我那好友也早已命歸西天,可這幅圖,我卻一直珍若至寶,不敢稍忽。”

  說到這,望了眼蕭楓,似乎猶豫了一下,即又道:“今日,我就把這幅圖轉贈於你。望你能解開這幅圖裏的秘密,甚至可以說,等你解開這秘密的同時,也揭開了我們人類的起源之迷。”

  蕭楓聽他說的這般嚴重,不由雙手珍而重之的接了過來,疑問道:“教授,請你能否講得清楚些,我現在真是有點糊裏糊塗了。”

  老教授先是莞爾,接著正色道:“這幅畫上的兩個男女其實就是我們華夏人類的始祖,伏羲和女媧的圖像。”

  蕭楓心想,這我當然知道嘍,還用你說?

  此刻,教授的語聲已是變得甚是詭秘:“據我多年的細心觀察和研究,他們兩個的糾纏姿勢和我們人類遺傳基因的一種‘基本遺傳物體’──‘脫氧核糖核酸分子’的‘雙螺旋線的結構形式’有著驚人的相似。

  而且這個分子是基因衍化的根本,假如缺少了這種基因,那麼我們人類就失去了生育能力和遺傳能力。同時也就宣告了我們人類即將在這片宇宙中消失。”

  聽到這裏,蕭楓驚歎道:“啊?……那!”

  教授也沒理他,故事的敘述仍在繼續:“起初,我以為這只是巧合,但是尋不到確切的答案,又不甘心。於是我便想循著故友當年的足跡到那處墓窟去探個究竟。由於年月較長,所以有些所說的地方,我也記得有些疏漏,足足經過五年的探訪,我才尋到了那處古老的墓窟。

  當時我很興奮,即便是自己的推斷不成立,可是經曆了那麼多的磨難,終於能得嘗初望,卻亦令我欣喜不已。可是高興沒多久,一個讓人失望的消息隨即就來。原來是這處墓窟竟然被拉丁帝國的一個財閥給買斷。並且禁止閑雜人等隨便進入。我自然不會就此甘願,是以便想偷偷的潛伏進去。”

  說到這,教授歎了一氣,又道:“可我一介書生,那裏有這等本事,才剛接近數米,就已被他們發現。他們先用拉丁語問我,我沒回答;繼而他們又用華夏語,也不知是福至心靈,還是始祖保佑,當時我也沒睬他們。由於我在沙漠中滾爬跌打了五六年,已經和當地的吐魯人甚是相象,所以他們見我逕是不理,以為我是一個只懂當地語言的吐魯人,不小心才走到墓窟的。

  不過他們雖然有了這想法,可是仍不放心,又從外面找了一個會吐魯語的拉丁人過來審訊。我在那裏單人獨身的已有五六年,對這吐魯語,不敢說精通,卻也略知一二,故而很是順利的被我蒙混了過去。後來,他們又關押了我兩天,才把我給釋放。

  也正是有了這兩天,讓我從他們的言語交談裏聽出了些端倪。他們那時已經非常相信我僅是一個當地什麼也搞不清楚的老吐魯人。那兩天,他們在我面前說話已沒有先前那麼忌憚。

  據他們所說,是他們的老板得到了拉丁神的諭示,要他到這處墓窟來破解人類應該如何獲得神力的秘密,然後就可以保他飛升天界。可他們老板化費了巨額的資金以及龐大的人力,直到當時仍是一無所獲。而又聽他們說道:其中的原因,便是墓窟牆上的壁畫,已經風化嚴重,很難把它們完全複原。尤其是一張華夏始祖伏羲女媧像,已是完全毀壞,不留片渣。

  當時我就暗自興奮,心想,他們這些鬼佬還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但經此一來,也使我更加相信自己的推斷。你想,世間事決不會那般湊巧吧,我想研究畫像和我們人類遺傳基因之間的秘密關系。而他們的老板也得到了神示,要他們到那裏去破解人類如何獲得神力的秘密。所以……”隨即指了指蕭楓手中的木盒道:“這幅畫像,定然與我們人類有著非同尋常的重要作用。”

  蕭楓駭異……這個故事,已讓他宛如石人。

  這時,老教授微笑地朝他道:“我是老了,而且還手無縛雞。你就不同,你有異於常人的本領,還有尋常人不可比擬的家世和勢力。最重要的,就是在新能源研究的這件事上,讓我看到了你有一顆忠於民族、為民謀福的華夏之心。所以,這個艱巨的任務,我就移交給你了。”說完,很是用勁的在蕭楓的肩膀上拍了兩下。

  募地,又神色遺憾道:“想來,我是親耳聽不到這個秘密了。所以希望你,蕭同學,當你解開這幅畫像的秘密後,能到我的靈前告訴一下,也好讓我在九泉下了了這個心願。”

  蕭楓驟然接到這個巨若萬仞的重擔,不禁怔忪,一時迷迷噩噩的渾然不曉如何回答。

  過了片刻,方才有些醒轉,回想起老教授適才的語重心長,當下豪氣萬丈的說道:“教授,請你放心,我蕭楓在此發誓,今生今世一定破開這個迷團。讓我們華夏民眾活得明明白白。”

  老教授聞此豪言壯語,不禁動情的說道:“好,好,蕭同學,今日我能聽到這番話,即便是死,也瞑目了。”

  二人互相凝視片刻,一種好男兒自當為國為民的雄邁激思,一種男人間相知相曉的知己之情,不知不覺的在他們的心中彌漫蕩漾。一個是垂垂老矣,只能鄭重相托;一個是風華正茂,即將全力以赴。

  此般景象,確實是曆史一刻永當傳誦。

  “教授,教授,聽說我家少爺回來了,是不是真的?”一個粗曠的聲音在教授辦公室門外響起,順便也打斷了他們二人的澎湃思緒。

  蕭楓一聽便知是胡匡庸來了,心下很是高興,不待老教授上前開門,便自行把門打了開來。

第六卷 神龍抖甲第九章 起源之謎(4)

胡匡庸一見蕭楓,頓時興奮的道:“少爺,還真是你回來了。你一去終南,音訊全無就有大半月,可讓我給急死了。而且老爺和夫人也把我好一頓臭訓。呵呵,這下好了,你既然回來了,我也就不用挨罵了。”

  蕭楓笑侃道:“噢,看你那興奮勁,起初我還以為你是惦記我呢!原來是怕挨罵呀,唉,看來我做人還是失敗得很!”

  胡匡庸一聽,臉色漲紅的解釋道:“不、不,想你占大半,怕罵就只是小半而已,現在的少爺,我可是佩服萬分,現在的你簡直就是我的偶像。”

  蕭楓大笑:“還是你這話中聽,哈哈……”笑聲落下,又問道:“大通他們呢?還沒來?”

  胡匡庸回道:“他們上周就回S市了。由於那陣法,王教授已經熟之又熟,留他們在這,一時也派不了什麼用場,而且他們都是學生,又不象我家少爺那般天縱之才,功課要緊啊,所以我就叫他們先回去了。”這番話語,教他說來正正經經,尤其說到蕭楓是天縱之才時,神色間更是理所當然。

  蕭楓聽完,望了望他面色,一時也不知他是奉承,亦或是真話。

  這時,雪兒卻是“咯咯咯”笑起。

  老教授也是呵呵笑道:“匡庸啊!平時見你行事謹嚴,一絲不苟,沒想到你的馬屁功夫也是這般神乎其神,出神入化。教人不覺中熏熏然,醉醉然,如飲淳酒!”

  胡匡庸聽完,正色道:“我是見少爺回來太高興了,所以一時忘形,不小心的拍了他一下。以後就不會了。”

  看他那嚴肅的說話樣子,蕭楓不禁好笑,故意逗道:“為何以後不會了?難道我不值得你拍麼?”

  胡匡庸一本正經的答道:“那倒不是,只是老說的話,我會感到很嘔心的。”

  蕭楓一聽,差點暈厥,而其他人卻是哈哈大笑,大有把屋頂震穿的意味。

  龍飛雖然沒有聽個透徹,可見旁人這般笑起,倒明白是在取笑蕭楓,為了報適才那“一箭之仇”,當下是“磔磔”怪笑。時而捧腹,是而捂頭,其形意委實骸狂到了極處。眾人本想息至,可見到他這樣的瘋笑,又被他重挑笑意,隨即陪著他哈哈笑謔。

  過得片刻,待眾人大致停息,蕭楓揉了揉鼻子,問道:“各位,笑夠了?”

  “噗嗤──”雪兒聽了他的話語,再瞧見他的窘態,忍俊不禁,又是失笑出聲。蕭楓朝她瞪了瞪眼,誰知換來了的卻是香舌輕吐,鬼臉一個。

  龍飛這時忽道:“笑夠了,笑夠了,俺反正是笑夠了,就是不知別人咋樣?”眾人聞聽,即便是胡匡庸也是跟著嘻嘻笑了數聲。

  蕭楓猛地捂了捂額頭,大為無奈道:“龍飛你先暫時別說話,等我說完了你再說。”

  “哦──”龍飛甚是委屈的應了一聲。

  蕭楓朝胡匡庸問道:“匡庸,待會我就回S市,想去S大查些資料,你呢?是繼續待在這,還是跟著我?”他是想,既是接過了教授的重托,自然要全盤了解其中的因果,方能對症下藥。

  胡匡庸答道:“當然是跟著少爺你了。雖然你本事大,可總有我可以幹的事吧?而且這裏的保安力量,也全都換成了蕭府的虎賁衛,非常安全。最要緊的是,假如我再不跟著你,只怕回去後會被老爺扒皮拆骨的。”

  蕭楓不敢再說下去了,生怕又引起什麼大笑,到時,那就真的是沒完沒了的了。他時下的事說來,還真是多得很,先要到S大的圖書館去查下人類遺傳基因的排列圖;繼而還要遠赴斯拉夫去營救托洛夫這個老頭;最後……想想他都覺得有些頭暈。

  當下也不再廢話,對老教授道:“教授,那麼我們先走了,你有事就打匡庸的移動電話吧!反正他老是在我身邊。”

  王宜昌道:“恩,只是李璐……?”

  蕭楓頭一暈,忙道:“我和她沒什麼關系的,就不用再打擾她了,我先走了!”

  說完,把那木盒放在自己的異次元空間裏。這異次元空間還是前兩日與雪兒修真心得互相交流的巨大成果。隨即,“破虛裂空”大法再施,即見周遭空間先是一陣水波蕩漾,扭曲詭異的好似整個世間都沈入到了潛流暗湧的海底一般。

  須臾,一個彩光耀眼的空間之洞,倏然在老教授的私人辦公室內,無聲無息的撕裂開來。蕭楓等四人恍如變成了空間的分子,淡化在那空間之洞內,直至彩光斂沒,空間恢複正常,老教授的那張嘴還未合攏。

           ※       ※       ※

  S大蕭楓的豪奢學生別墅內。

  蕭楓的異空間通道就開在這。他可不敢直接瞬移到圖書館內,先不說景象的驚世駭俗,單是教旁人瞧見,那恐怖的驚叫,便讓他想想都覺得頭疼。

  胡匡庸時下就還未恢複常態,臉上的駭容,只怕是讓瞎子來摸摸都能肯定他是在驚悚。

  過了片刻,蕭楓關心道:“匡庸好些沒有?”

  胡匡庸不答,仍是那副模樣。

  蕭楓微感歉疚,繼而又問了一遍。

  怎料胡匡庸忽而猛地跳起,先瞧了瞧周遭的環境,接著朝蕭楓大嚷道:“少爺,少爺,我服了,我服你了,反正我下定決心,以後是緊跟著你,再不會離開你半步,就算你打我、罵我、揍我、我還得跟著。”

  聽著他的語無倫次,蕭楓啼笑皆非,只得道:“好、好、隨便你就是了。現在我要去圖書館,你去麼?”

  “當然!怎麼可能不去!”

  一行四人出了別墅,直往S大圖書館而去。

  斯時,正值深秋,路邊落葉凋零,假山水聲潺響,涼風卷起落葉的呢喃聲,象是情人間的依依低語,那水流若有若無的滴石音符,彈跳在心間,又著實教人心怡。

  如此秋音襯上那漫天的秋意,以及那放眼望去的校園秋韻,當真讓人留戀不舍。

  途中,雪兒說道:“蕭大哥,這就是S大啊?”

  “恩,是啊!”蕭楓溫柔的回應。

  雪兒微笑道:“嘻嘻,景色很美嘛!我這裏還有四個徒孫呢!你知道嗎?”

  蕭楓驚疑詢問:“噢,誰啊?我見過嗎?”

第六卷 神龍抖甲第九章 起源之謎(5)

雪兒道:“你當然沒見過嘍!這次修真大會她們可沒來,按她們的輩分和身手,離參加大會的資格,還遠得很呢!”

  說完微一沈吟,又道:“蕭大哥,待會你查好資料後,能否陪我去看看她們?也有五年沒見了,當時她們在妙一的帶領下,到古墓來參謁我,也就是她們的祖師婆婆。我一見她們就喜歡上了,那粉裝玉啄的樣子,真是人見人愛。我一高興就傳了很多法訣給她們,後來想想卻是懊悔得緊……”

  蕭楓聽到這,不由笑問道:“後悔自己的本事被人學去了?”

  雪兒嬌嗔道:“什麼呀!又在亂嚼舌根了。後來我懊悔的是,當時由於心中高興,所以傳給她們俱是些高深的法訣,可她們那時才多大功力,即便全都背下了,也不頂用啊!而且還危險異常,倘若她們強自修練,不定會傷到那呢!”

  這時,蕭楓忽而深情無限的說道:“雪兒,只要是你說的事,或是你想做的事,我不會有任何意見。”

  雪兒聞言雖說芳心如同灌蜜,嘴上卻不依的道:“你這麼說,搞得我好象很專制似的。”說完,不禁笑了出來,當下整個嬌軀完全依偎在了蕭楓的肩側。

  瞧著二人如膠似漆的行止,胡匡庸也在暗自納悶,不懂少爺為何去了趟終南山,又帶回了一名絕世美女。不過他對蕭楓泡妞手段的佩服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了剛才那異空間的震駭度。

  片刻後,途經校園中的“武聖雕像”。

  雪兒望著那塑像,訝問道:“蕭大哥,這是你麼?”

  蕭楓看著雄偉依舊的自身塑像,不由微感赦然,尷尬的道:“是啊!一不小心就這樣了。”

  雪兒調侃道:“沒想到我的郎君還是個時代偉人!”說完,自己首先就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胡匡庸和龍飛在後見了,也不知他們為啥而笑,頓時鬱悶之極。胡匡庸無聊窮極之下,不由興起了與龍飛打招呼的念頭,從U市到現在,不是笑啊,就是驚駭的,也沒空互相熟悉下,眼下既是空閑如此,作為少爺的貼身保鏢,自然要主動了解下他身邊的人是何樣來曆。

  胡匡庸剛毅的臉龐上好不容易擠出一絲笑容,朝著龍飛問道:“朋友,貴姓啊?”

  龍飛徑是不理的埋頭走路。

  胡匡庸心想,他是聾子?可聽到笑料時,他總是第一個笑啊。暫抑心下的疑問,當即又道:“兄弟,那兒人啊?”這次的口氣較前句大為親切。他以為龍飛是嫌他問的生硬,才不回他話的。

  這次龍飛倒是瞄了他一眼,可是仍舊沒說話,依然朝前疾走。

  胡匡庸鬱極,心道,原來這小子不是聾,是在裝酷。媽的,不理就不理,老子不稀罕。想到這,是氣呼呼的步如流星,怎料龍飛見他快了,也是足尖輕點,快似奔馬。

  胡匡庸又想,嘿,這小子倒是和我卯上了,他也不是甘心服輸的人,當下提氣輕身,往前疾奔。這般一跑,他是快了,可龍飛卻總是不溫不火的走在他前面。

  胡匡庸氣極,胸中怒火登時湧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發瘋般的狂奔不已。過了片刻,他尋思:這下還不把你這小子給甩嘍?念及於此,回頭斜睨,卻不見人,再左右打量,頓時驚訝無限,原來龍飛竟在他的前邊漫步徜徉。

  只見他左搖右擺,似跌又倒,隱然間卻又讓人直覺迷幻不定,琢磨不透。這等虛幻之極的步法,正是龍飛的拿手輕功“壁虎漫步”。

  其實胡匡庸不曉得龍飛的性格。

  龍飛平日就是眼高於頂,只知有架打,有飯吃,而且素來就瞧不起那些力量比自己低的人。以前在魔教時,也就和無風自動以及桑珠元音說說話,期余的教徒,他直當是狗啊貓的,從不交往。何況胡匡庸與他相較,又何止是低而已,簡直是不同世界的人。故而龍飛對於胡狂庸的招呼,是不理不睬當他是空氣一般。

  時下的龍飛只怕除了蕭楓和雪兒以外,天下之人在他眼中俱是余子碌碌,不值一曬。故而見到胡匡庸想領先在前,憑他那好勝的性格,如何肯依,自然是要給胡匡庸瞧瞧顏色,教他知道下天外有天的道理。

  不提胡匡庸眼下如何的驚駭。一行人不覺中已是到了S大的圖書館。

  這般融彙古今風格的建築,雪兒也是從未遇見,當下和那時初進圖書館的蕭楓,差相仿佛般的呆呆然,撼撼然,直覺眼前一切都是那麼震撼人心,令人心曠神怡,氣定安閑。

  時下辰光尚早,故此圖書館內少見人跡。

  蕭楓前些時日常到圖書館來查閱資料,補充知識,是以對這裏面的格局劃分和圖書分類倒是熟矜異常。不用詢問,一下子就找到了基因學科的資料區。四人也不廢話,當即分頭尋找。

  過了須臾,胡匡庸叫道:“少爺,少爺,是這本嗎?”

  蕭楓走近,接過他手中的書籍,側眼微瞄,書名是《人類基因圖例分析》。當下翻到索引目錄,仔細查閱。按著索引指示,蕭楓翻到《人類遺傳基因圖》。

  瞧著眼前這張《人類遺傳基因圖》,蕭楓覺得它確實和那幅伏羲女媧像有些相似。隨即在異次元中取出那只木盒,把那畫像和這張基因圖細細比較。他是愈看愈心驚。

  這兩張圖畫,豈止象教授口中所說的驚人相似,基因圖裏的“生物基本遺傳物體”──“脫氧核糖核酸的分子”,它的“雙螺旋線的結構形式”和那伏羲女媧的蛇身交纏,簡直一模一樣,毫無差別。尤其圍繞“脫氧核糖核酸分子”的其它基因分子,它們的排列方式和所處位置,竟和伏羲女媧像背後的星空圖重吻迭合,不差分毫。

  蕭楓訝然驚疑中,不禁冷汗滴落,尋思:難道說當時古人已經知道了人類的遺傳基因排列方式?可是這重大的發現,現今的科學家也不過才發現了數十年而已。又難道說,我們人類的祖先真的就是人首蛇身的怪物?但按照進化論的推斷,卻是無稽之談。

  思索半天,也不得要領,又想:老教授發現這個疑問,已有十幾年,憑他的豐富學識,尚不能解。我又如何在此短短時辰內就能完全明了,還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心念及此,自嘲的笑了下,當即把那伏羲女媧像重新收好,再索性扯下這張《人類遺傳基因圖》把它們放於一處。

  蕭楓生性灑脫不羈,此般重大秘密,既是思索不出,也就暫時擱於一旁。接著便向雪兒笑道:“雪兒,現在輪到去辦你的事了。”

  雪兒適才觀他神色本有擔憂,時下見他恢複常態,頓時心下大安,嬌笑道:“好啊!那你還不快點!”說到這,忽而又為難的說道:“只是我不知道她們住那呀?”話音落下,玉顏已是一片緋紅,頗為自己的愚為感到害羞不已。

  蕭楓不禁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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