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修神傳》第43章
第六卷 神龍抖甲 第八章 神耶魔耶(1)

符籙系眾人見到兩個功臻佛境的高僧,這般不要命的狠沖過來,當下是惶惶不安。須知這佛境,可是修佛者的一道門坎。千千萬萬的修佛人裏,也不定能有一個可以臻至佛境。

  只要到了這個境界,僅須再苦修個數十年,假以時日,即便不能立身成佛,但亦能位列羅漢,修達不壞金剛之身。一般的修佛者,倘若窺覷到這個境界,有哪個還會出來,與人爭強鬥狠,自是佛前清燈,深山潛修,直盼早日可以西登極樂,涅槃正果。

  又想到,原本對方的陣營裏,僅有大悲臻至佛境,適才弘一由於在桑珠元音的大歡喜幻境的威壓下,方才頓悟稍窺,可是那寂空是何時修達這個境界的?這還真是教人費解難猜,難道他一直在扮豬吃老虎,若懷虛穀的到了這等地步?假以如此,那麼這寂空的心計,還真是讓人害怕得緊。

  大悲見寂空與弘一逕直朝王少虛沖去,自是明了他們的心意,索性策象浮空四足踏雲,迎往那神態可怖一直行功的無風自動。大閑倒是與弘一一般的想法,隨即緊跟於她,怕她有甚不測。

  一時間,正道各派確實是氣勢洶洶,威煞凜凜。只見那錦毛狻猊,怪異奇獅和六牙白象俱是四蹄馭光,風雲相隨,奔跑間,更是吼聲如雷,響徹雲霄。三個佛境高手卻是不溫不火,端坐獸背,手捏“無畏法輪印”,周遭瓔珞慶雲,霞霓飛彩,便如那菩薩下界,降妖除魔。

  這時,蒼穹間的那些妖族兵將,均是驚駭惶惶,只罵爹娘少給他們生了幾條腿或是幾對翅膀。

  蕭楓的“十二天羅翼”那是用到了極處,雖然右翼護攏雪兒,不能發威,可僅僅憑著左翼,也教那三千妖族哭爹喊娘,屁滾尿流。適才妖族的烏雲陣形,早已是散散落落,凋零得不成模樣。甚至有些妖物的肉翼,被蕭楓的天羅罡風,生生地吹斷,直落得個砸成肉漿的命運。

  會騰雲駕霧的還好些,但他們也不敢再靠近了。只因這雲霧,本就靠自己的元氣來駕馭,可遇到那模樣的狂暴罡風,別說是駕馭雲霧了,固然是站穩了都難。故而他們是離的愈遠愈好,任那妖帥呵斥怒罵,他們就是裝聾作啞,直當未見。

  蕭楓見他們逃去,也不追趕,先打量了下懷裏的雪兒,見她美眸微閉,芬芳輕吐,精巧的宛如是天工傑作的玉容上,蘊涵著恬美的笑,溫馨的美,她竟而在他的寬懷裏,睡寐了過去。心旌微蕩下,蕭楓欣慰的面浮笑容,隨即往下俯瞰。

  “臭小子,讓本帥來會會你。”一聲響雷似的吼聲傳入耳際。

  妖族元帥見手下均是畏敵不前,自己也指揮不動。心頭憤恨下,也顧不了自己的架勢了,自行向蕭楓殺將過來。只見他駕著黑黑的濃霧呼斥而來,凶怖的面容在霧中若隱若現,雙手揮舞著一柄長長的宣化大斧,殺氣騰騰,配上一身亮麗的甲胄,倒似模似樣的頗有威勢。

  一些躲的遠遠的妖族,見妖帥親自上陣,連忙在後大聲的吆喝助威,生怕元帥解決了這個長翅膀的家夥後,轉而追究他們臨陣脫逃之罪。此刻不加緊拍馬,又更待何時?

  蕭楓本在往下俯瞰,見得地面戰況一切順利正感欣慰。聞他沖來,微蹙雙眉,心想,這幫妖族怎的忒煩?自己已經算是手下留情,可他們依舊是不依不饒的窮追猛打,真是煩不勝煩。若是盡數殺了,但今日算是大喜,未免有些大煞風景。

  聽他近了,也沒特意回身,僅是左翼猛地一伸一拍,隨即向後輕扇了一下。但見一股勁流罡風瞬時在翼尖產生,先是極小極微,只是旋轉甚急,之後是愈轉愈大,過得片刻,已如在天地之間,多了一個上下貫穿的颶風柱。直卷得天地無色,日月無光。

  那妖帥倒是膽大,見了這般恐怖景象,依是猛沖過來。可堪堪飛至颶風邊緣,即已站立不穩,先是左搖右擺,踉踉蹌蹌,隨後索性扔去了大斧,想要空手逃遁。但他在颶風的七旋八轉下,早已迷昏了方向。那裏還記得來處,當下被颶風卷入了風央。

  其余妖族見得自家元帥都被那長翅膀的家夥,整治得死去活來,心下更是惶惶,口裏的阿諛聲也息了下來,直望四周打量,看一下有哪條路徑,是最快的逃遁之途。對於妖帥的死活,他們是沒這膽量去救了,固然是想都不敢想一下。

  妖帥好似一張破紙在透明可見的颶風裏毫無自主的力量。他雙腳亂舞,雙手亂抓,嘴裏亂叫亂嚷道:“小子,你厲害,本帥曉得了,可你敢放我出去,好好的和本帥大戰三百回合?”在此危難下,他仍想強逞威風。

  可颶風愈轉愈急,愈轉愈黑,恍如要把他這張破紙撕碎一般。這時,他才有些著慌,急忙又喊道:“朋友,別鬧了,本……”他忽而想想不對,不能再稱自己為“本帥”了,即改口又道:“我認栽了,我認栽了還不行嗎?朋友!”

  那柄宣化大斧時下已然脫離了他的控制,在他的身側,陪著他一起在颶風裏有難同當的旋來轉去。

  蕭楓聽他一再貶低自己的身份,不由起了促狹心思,暗忖,看他最後會如何討饒法?

  妖帥被那颶風擠壓的是越來越駭懼,生怕自己的數百年修為,今日一朝喪盡。尤其他此來的目的,其實並非是單為了魔教助陣而來,而是別有居心,想到這,他更是覺得自己冤枉。當下哭喊道:“大仙,大仙,大仙慈悲,望大仙慈悲啊!”

  說到這,語聲裏已是哽咽了起來,又道:“小畜在深山裏也不知費了幾許辛苦,采天地靈氣,收日月精華,方能見成人形。今不知分量,幹冒大仙天威,望乞恕饒,當真是再生之德也!大仙……”

  蕭楓莞爾,隨即左翼猛收,斂沒入背。

  妖帥忽覺周遭颶風消逝,右手急忙抓住身邊的宣化大斧,往下墜了數十丈後,即又駕起雲霧,騰浮而起。臉有駭容地望了望蕭楓,尷尬的呢嚅道:“謝,謝過大仙不弒之恩,小畜,小畜這就走,這就走!”

  蕭楓淡然道:“謝倒是不用了,不過以後,若是讓我撞見你們仍在肆虐四方,那你就等著投胎吧!”

  “是,是,是大仙!”妖帥話音甫落,即已灰溜溜的率著數千殘兵敗將,倉惶逃去,連一眼都不敢向蕭楓張望。只怕他忽而改變注意,追將上來。這些妖族今日委實嚇破了膽,本是殺氣騰騰而來,眼下卻只能垂頭喪氣的逃之夭夭,想想都覺得癟氣,但時勢使然,他們也惟有認命而返。

第六卷 神龍抖甲 第八章 神耶魔耶(2)

從遠處望去,此刻的終南山頂如同二日爭輝,景象魅麗。

  蕭楓那萬丈的金芒仿佛比旭日還要來得耀眼。

  在華夏某軍區的指揮部內,此刻正有十數個身著筆挺軍裝制服,肩上金星閃耀的將軍們在商談著什麼。他們個個神色凝重,毫無笑意。一種大戰即發的氣氛在指揮部內不斷的彌漫著。

  其中一人說道:“張司令,從衛星傳送回來的照片上看,終南山似乎正有一場空中激戰。只是照片比較模糊,僅僅抓拍到了幾百個人形光團。從最大的光團來觀察,好象是某種新式的飛行器,因為經過電腦的分析,那個光團明顯具有雙翼。”

  張司令是個年約六十許的老將軍,雖然滿頭銀發,但精神矍鑠得很。

  他微一擺手喚先前一人自行坐下,沈聲說道:“原本我以為這些光團是我國自行開發的新式武器。所以剛才已經和中央軍委彙報了這個情況,並且初步達成了些意見。但是我可以遺憾的告訴大家,這些光團並不屬於我軍,而且在終南山也沒有什麼新式武器的實驗基地。所以,我命令……”

  張司令說到這裏,語氣已是頗為剛硬,而其他圍坐一旁的年輕將軍們也瞬時站了起來,一個個抬頭挺胸、雄糾氣昂,等待著老將軍的最高指示。

  終南山方圓百裏的鄉民,全都瞧見了天上的光團激戰以及黑煙濃雲。他們只當是山上的老神仙顯靈,故而個個虔誠的跪拜於地,訴說著自己心中的願望。

  有些經濟條件較好的鄉民索性用手中的攝相機記錄下了這個日後被稱為終南神跡的奇異景象。而且某些人更是靠著這些原始的圖象資料,狠賺了一筆。

  距終南萬裏之遙的南海,有一座風景如畫的小島。

  島上唯一的人工建築便是一座賽似皇宮的石壘城堡。在城堡的最底層有一個大若廣場的廳堂。放眼望去整個廳堂裏除了正中央有一座美女冰雕外,尋不到一件其它的擺設。怪異的就是這件冰雕好象不該稱它作冰雕,應該喚它是冰牢。因為的它的整個外形是一個美女完全被冰給封固,而不是象冰雕一般細斫而出。

  可這些還不能教人覺得詭異,最讓人毛骨悚然的便是,冰雕美女的雙眸裏此刻竟而給人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原本愁苦的雙眉似也有些微展。再仔細瞧視,這個冰雕美女的眸眶裏仿佛確實流下了淚滴,只是被外表那些極寒的冰瞬時的凝固。

  桑珠元音見到正道的幾個功力卓絕的高手,逕直奮不顧身地殺將上來,不由叫苦,暗道:教主,你老可得快點!那“禁忌法相”再不全現的話,小僧可擋不住那麼多人的進攻!

  當下無法,只得再次現出‘大歡喜金剛怒目相’,不過這次可不是八男八女,而是虛虛幻幻的隱現三頭六臂。且把那“紫金缽盂”也是早早的托在手上,以備不時之需。

  大悲騎象飛臨雲頭,手中的如意佛杖往下一伸,只見由無數的梵文構成的恍如音波般的佛罡,一波一波的在杖尖釋放出來。這佛罡可是普賢菩薩親傳的“大無善佛音波”,其作用便是分辨世人善惡,察聽世間冤情。倘然你心懷善念,倒是無妨,可若是心腸狠毒之人,那麼這份痛苦,只怕比十八層地獄的酷刑,還要酷上三分。

  王少虛轄下的這些符籙系弟子原是深山潛修,不問世情,實話說本質也算淳樸;可自被王少虛派往人世,行腳江湖,這大千世界的形形色色著實讓他們渾渾噩噩,迷失在那三丈紅塵之中。尤其王少虛生性刻剝,素來貪財,故此那些出山的弟子,每每回山之前,俱要動足腦筋,帶回些什麼禮物,孝敬道尊他老人家。

  在手無分文的前提下,他們只能是自編自導一些騙局,來訛詐民眾的錢財,有些心黑之人更是危言聳聽的非要別人傾家蕩產方肯罷休。故而這些符籙系弟子,哪個人心中沒有鬼胎和惡念。是以此刻的“大無善佛音波”直把那些心懷鬼胎之輩,搞得是狼狽不堪,在地上輾轉反側,嚎啕不已。就如是遭受到了世間上最大的酷刑。

  王少虛見及是滿懷憤怨,可他時下也騰不出手來救援。寂空的“文殊智利幢”直若壓頂高峰貫撲邇來,帶起的勁流罡風已把某些功力稍低的弟子,給遠遠的拋飛出土壘,何況是法寶本身的攻擊。他只能咬緊牙關,死命的用“杏黃旗”的防禦力抵擋住“文殊智利幢”的擠壓。

  一個是佛門秘寶,一個是玄宗仙器,一時間,當真是將遇良才,棋逢對手,二人是鬥得不亦樂乎。

  如此一來,弘一和大閑可就輕松了,他們倒是自恃身份,沒有和寂空一起痛毆王少虛。雖說這是王少虛的幸運,其他的符籙系弟子未免就遭殃已極。既有大悲音波佛罡的精神攻擊,又有大閑和弘一的法術洗禮,而且那三頭異獸,還不時的吞吐風雲,四蹄踐踏,如此的慘重傷亡確實是他們來之前,未曾料想到的。

  倘若不是還有靈寶派、上清派和正乙派的三個掌門勉力抵抗,只怕今日還真是符籙系在華夏的最後一日生存。

  就在正道所向披靡之際,忽而一個巨大的吼聲驟然迸發開來,那吼聲既象是洪荒巨獸的仰天長嘯,又象是遠古魔人的憤怒嚎叫,其聲蕭蕭,悠悠不盡,大有傲睨萬物之意。

第六卷 神龍抖甲 第八章 神耶魔耶(3)

那山呼海嘯般的吼聲,先是震散了大悲如意佛杖的梵文佛罡;繼而洶湧奔騰的直撲弘一和大閑,把他們盡數震落雲頭;弘一的那只怪獅坐騎此刻竟然是渾身顫抖,猶如遇到了什麼駭懼之物一般。那裏還有曾是地藏菩薩坐騎的威風,比之一只老鼠恐亦不如。惶惶然的化為一股青煙竟而逃去。

  接著便是寂空的錦毛狻猊和大悲的六牙白象也均是光遁而去返回佛界。三人不禁大驚,只因這三只異獸,雖說不是菩薩們的原本坐騎,可也是它們的元神分身。這是佛界的菩薩們為了給俗世中那些一心修佛之人的最大獎勵,只要你能臻至佛境,便能召喚菩薩坐騎的元神分身,既可作為坐騎,又可為自己增強護衛力量。

  誰知眼下這些異獸,不過是聽到對方的吼聲,就已倉皇而逃,連個面都不敢相照,難道這發出吼聲的怪物當真有抵天抗地之力?想到這,眾人俱朝著發出吼聲的來處望去。

  原來這巨大的吼聲,乃是無風自動所發。

  只見時下的無風自動除了原先的猙獰外貌以外,居然突變成人首蛇身,而且這人首也足足多了六個。七個頭顱俱是頭戴璀璨耀眼,綴滿珠寶的荊棘皇冠。面目神色間也是各不相同,有傲視一切的、有暴戾凶怖的、有憤怒萬物的、還有歡喜大笑的……

  最奇的便是中間的那張面目,其神色竟是一副慈藹菩薩相,頗有悲憫世人的意味,在這樣猙獰可怖的怪物臉上,卻現出這麼一副神態,委實教人覺得詭異無比。那七個頭顱擁擠在一個粗有直徑丈圓的蛇身之上。十四只手,上下擺動,前後搖晃,各自拿著不同的兵刃,有叉、有盾、有劍、有刀、還有長槍……有些兵刃在華夏更是從未得見。

  眾人望及不由大駭,即便是王少虛和桑珠元音也是手拭虛汗,驚悚不已。其余符籙系的低階弟子也是推搡、踐踏,惶惶不可終日,惟恐被這凶怖的怪物給吞噬。他們此刻怎還記得這個猙獰的怪物,就是他們的盟友所變。

  大閑暗詢左右:“你們知道無風自動這個法相是什麼嗎?”

  寂空與弘一相繼搖頭,大悲卻是蹙著娥眉,遲疑地說道:“聽說魔教有個秘傳法相,喚作什麼‘禁忌法相’,不過聞聽這法相由於對敵對己傷害都極大,故而是早已失傳,難道這……就是?”

  大閑沈聲道:“十九便是!”說到這,瞧了瞧無風自動時下的駭人模樣,又說:“看來這魔崽子的‘戰鬥法相’非比尋常,不然,焉會嚇跑那三頭異獸。我等可要謹慎些才是!”

  眾人聽了各自頷首,隨即功運全身,凝神卓立。

  無風自動見到符籙系弟子的慌張模樣,更是狂性大發,大嚷大叫了數聲,直到當場震死了數名符籙系弟子,方是罷休。隨即也不發話,七個頭顱開始旋轉,忽吐風、忽噴火,須臾之後,又是閃電霹靂交相而來,天空黑雲翻翻、地上雷電滾滾;繼而是狂風大作、暴雨鞭地。

  一時間,風雨雷電、雲霧冰霜、交替更換,這種天崩地裂的末日景象,真是教人手足失措,無法可擋。

  縱是早已功運全身的大閑等人,也是毫無抵禦之法。只因平常所遇攻擊,要麼是風,要麼是火,即便是複合型的道術,也僅有兩三種而已。那裏會像此刻,好似大自然的所有力量,均被他一起利用攻將上來。眾人無法,只得暫避其銳,退往一邊。

  “!啷啷,!啷啷──”無風自動見這些天地之威好像還不能懾服眾人,當下把手中的十四件兵器,也盡數祭了出來。周遭空間原就紊亂無比,既有雨水掩目,又有風沙遮眼,再加那漫天的電閃雷鳴,眾人是只能自保,那裏還能抽出空裕去挽救自家的門下弟子。

  那十四件兵刃在無人阻擋的前提下,不管是正道的,還是符籙系的,剎那間,似虎入羊群,劈首砸肩,開膛破肚,猶入無人之境。但見地上的雨水瞬時已是見紅,令人看去,不由怵目驚心。

  而那十四件兵刃,也大有把在場之人盡皆誅戮的意味,所向披靡間,毫無停頓的趨勢,依舊是縱橫來去,遇人便砍,逢人就弒。

  正道弟子還好些,他們本就離的偏遠。可符籙系弟子今日委實倒了大黴,先是被正道高手一番蹂躪,還未曾稍複元氣,時下卻又被自己曾經的盟友大肆殺戮。

  眾人看得是須發戟張,憂怒萬分,只恨這天地之威過於激烈,不然又怎甘心瞧著那十四件兵刃如此肆虐弟子,出現這般血流漂杵的場面。

  王少虛瞧得也是雙足猛跺,破口大罵:“無風自動你個天殺的,為何不分敵我啊?”接著又朝呆佇一旁桑珠元音怒喊道:“這就是和你們魔教結盟的代價嗎?這就是你們許諾我的厚待麼?”

  桑珠元音無言,他也不知無風自動為何會變成這等模樣?又想:興許教主他現在連小僧也不認識了吧?

  就在王少虛跺腳,正道修真焦急的時候。

  忽而,天上一道金光直瀉而下,轉眼間,雲收霧散、雨停風息、雷電更是隱沒到了不知何處,天地之間重又一片寧靜。

  眾人仰首望去,只見一個神人挾著萬丈金芒,便如是旭日墜落凡間,俯沖而來。那熾熱的金光,雖然熠熠卻並不讓人刺目,直覺溫暖舒爽,宛如是細嫩的肌膚,泡在了溫泉裏的感覺,教人終身難忘此刻的神聖一幕。那種金光仿佛可以洗去眾人滿身的罪孽,可以使人的靈魂得到無比的淨化。

  金光落於地面之後光影稍淡,眾人這才瞧清楚來者非是他人,原是蕭楓和全真的祖師姑二人。

第六卷 神龍抖甲 第八章 神耶魔耶(4)

此刻雪兒已然醒轉,適才的小睡實是近千年來最讓她感到溫馨,感到舒服的睡眠。那種仿如小舟停憩港灣,任外面再是如何驚濤駭浪,而小舟卻在靜靜蕩漾。這般舒適的感覺,她曾經尋找了千年,多少次的睹物思人,多少次的獨自幽咽。

  每當深夜,獨處古墓,瞧著那滿天星鬥,飄逸月牙,雪兒總是低聲吟問:“若無清風吹,香氣為誰發?”坐看山川千次變,停梭悵然憶郎君。其中的幽怨和愁傷,委實教人揪心不已直欲了此殘生。

  可是冥冥中總似有個聲音對她說道:“會來的,你的郎君會來尋你的,不要氣餒,不要灰心,只要你等下去,總有那麼一天會等到的。”

  天可憐見,今日終於喜相逢,此間之欣悅和喜慰,實難用言語敘述而出。

  雪兒用滿足的眼神打量著狀若天神的蕭楓,寬廣的額角、斜飛的劍眉,星辰閃爍般的雙目、高山挺拔似的鼻廓,仿如鐵鑄的容顏上,充溢著無畏、勇敢、正義以及善良。但更讓雪兒心醉的並不是這些,而是蕭楓對她,不時流露出的愛憐和疼惜,那是她盼望已久的。

  無風自動此時早已失去了理智,由於這個“禁忌法相”其實是摩尼當年遊曆天下時在一古老的洞窟所獲。摩尼初次運用這個“禁忌法相”,就是在中東同伊斯蘭教的大先哲穆罕默德決鬥。雖然仗著這個“禁忌法相”,決鬥的結果是以不分勝負為終場,可是那法相的反噬力量,卻是讓摩尼吃足了苦頭。

  最後,摩尼足足潛修了三十年,並且以廢去了自己一半的修行為代價,方才脫離了那法相的反噬惡果。故而他臨終時囑咐後人,這法相的名稱,喚為“禁忌法相”,且還規定,若非是生死存亡之刻一定不能輕易使用“禁忌法相”。

  無風自動為了震懾正道修真,時下竟而用出,雖說他的修煉境界與當年的摩尼尚不能相提並論,可也差之極微,但是在心性修為上,與當年跟隨基督,時常可以聆聽聖子教誨的摩尼來比,卻是霄壤之別,判若雲泥。

  故而此刻的無風自動早已是忘卻了敵人是誰?朋友是誰?腦中惟有的意念便是殺戮,殺戮,殺光所有的生物,戮盡眼前所有的一切。他本來正值興起,直覺這天大地大都沒自己大,那種呼喝風雲,隨心所欲的無敵感覺確實是完全迷惑住了他的心神。

  猛地發覺眼前多了一個對手,瞬時的惱怒,使得他根本就沒有多余的考慮,仰天大吼了一聲,便往蕭楓沖了過去。

  長長的蛇身在地上拖出了一道深深的溝渠,喉嚨裏發出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嘶吼,十四件兵刃“嗆啷啷,嗆啷啷”的舞起漫天勁風,向蕭楓飛馳而來。

  雪兒擔心地瞧著蕭楓,生怕他不能抵擋這般瘋狂的攻擊,當下也是暗自運功,隨時准備出手相助愛郎。

  蕭楓倒是不著慌,右翼依舊護攏雪兒,左翼猛地一張,剎那間,一股驚天動地的颶風頓時應勢而生,卷起滿地的沙礫和灰土,呼嘯奔騰的向無風自動撲去。剛烈的颶風把那十四件兵刃吹得是東倒西歪,宛如是十四個孱弱之人在天地之威裏苦苦掙紮。

  與此同時,蕭楓渾身金芒陡然凝聚,眨眼之間,在他身前又多了十數道長約丈余的金芒劍罡。望了望臉色猙獰的無風自動,蕭楓心歎道:“既然你魔障不除,就不須怪我了!”

  眾多的正道修真此刻早已是看呆,心中對蕭楓便是千年前的武聖這一說法,也是認同之至,即便再有人說否,相信他們也會挺身而出為他作辯。這般威若天神的力量,除非他們俱是死人,縱然是瞎子也知道這個蕭楓非是尋常人可比。唯一的解釋,他就是武聖。

  全真門人最是高興的了,因為千年前的武聖可是全真派的第三代弟子。時下既有第三代的祖師姑,又有這光耀千年,震爍古今的武聖,如此一來終南全真又何愁不能重複千年前的輝煌燦爛。

  王少虛卻是在暗暗後悔,直悔自己為何瞎了眼與魔教勾結,妄圖瓜分華夏西北疆域。眼下這魔教教主弄得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非但是六親不認,看他的模樣,或許他連自己是誰都不曉得了。而且最為擔憂的便是,全真派又多了一個大後台,只怕自己的符籙系即便沒有今日的背叛或是重大傷亡,也是再無往日風光了。

  想到這,他是唉聲歎氣,心傷無比,一下子,就好似老了很多歲,雙鬢竟而有些泛白,腰背竟而也是稍有佝僂,其整個形態,那裏還有初出飛轎時的意氣風發,翩翩仙姿。

  十數道金芒劍罡挾著威淩天下,霸悍大地的氣勢,壯氣森森的向無風自動激射而去。

  無風自動本就神失志迷,一切的暴戾作為也是依著本能,其腦海裏的意志,委實早已歸屬另一個恐怖魔王在控制。直覺此時的危險確實比它在數萬年前與諸神爭鬥時還要險上三分。當下惶惶張張的舞起十四條手臂妄想把那份危險攔截住。

  可是這恐怖的大魔王被人足足的禁錮了萬年,又沈睡了萬年之後,其本身的力量確實還沒有當年的三成實力。憑它的肉軀,那裏能抵禦得了蕭楓融合三家功訣的劍氣神罡。

  金芒掠過,血光閃現,那漫天疾射的劍罡仿如是上蒼的天罰所向披靡,無堅不摧。

  人首蛇身的怪物,頓時被蕭楓的金芒劍罡給“噗噗噗”的削去了七八條手臂,如此一來,魔王所受到的傷害也就更為慘重,原本實力便沒全複,眼下肉身又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損失。

  其中的憤怒當真教他心痛無比。十四只眼齊齊憤怒地盯著蕭楓,好似要把他的容顏深刻在心頭永不忘懷。

  繼而低吼了一聲,整個身軀驟然冒出電光雷火,在眾人的驚駭中,驀地融化於虛空,消逝杳杳。

  最教人驚疑的便是隨著魔王的離去,原先跌落在地的斷臂以及那十四件兵刃也同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如從未出現過一般。

  桑珠元音駭然,心慌慌的委實不知該是如何才好。當下是鬼使神差的祭出“紫金缽盂”向蕭楓打去。其實這不由自主的行為,他也沒有多加思慮,只是依著自己的本能要把正道中功力最為高絕的人物先行解決。

第六卷 神龍抖甲 第八章 神耶魔耶(5)

可是“紫金缽盂”的此次攻擊非但沒有像以往那般卓有成效,反而讓他大跌雙眼,呆若木雞。

  那“紫金缽盂”先是聲勢赫赫,威厲凜凜,在虛空中帶起一道優美的弧線後,即以電閃的速度向蕭楓疾射而去。

  眾人不由驚呼,只因“紫金缽盂”適才的威力,他們均是親眼目睹,尤其是弘一大師更是尚有余忌。

  蕭楓瞧准缽盂的來勢,本想用“太極大法”降緩它的速度,以便可以收了這件法寶。怎料“紫金缽盂”驀地自己減慢了速度,並且一頭紮進了蕭楓的護體神罡裏。恍如那久不見大海的魚兒,又好似初遇藍天的雛鳥,在蕭楓的護體神罡裏盡情的遨遊,愉暢的飛翔。

  蕭楓微吃一驚,沒料到這件佛門秘寶竟而對太極柔勁視若無睹。本想打消原先的念頭,用劍氣神罡硬碰硬的把它當場擊毀。可須臾後,“紫金缽盂”的友善以及那種如同遊子得遇親人的喜悅,即便是旁人俱已瞧了出來,他又怎會不曉。

  稍一沈吟,即已明了這種滑稽情形約莫和“毗盧遮那印”脫不了幹系。索性右手掐訣,施展起“毗盧遮那印”中的‘大與願心印’。印訣剛展,威力未發,那“紫金缽盂”立刻像是受到了蕭楓的召喚,“呼”的一聲落到了他的手裏。

  桑珠元音呆楞不已,心知蕭楓適才所用的手印定然就是“毗盧遮那印”。除了這個解釋以外,還會有什麼意外讓佛門秘寶“紫金缽盂”如此乖巧聽話的順從呢?只是他搞不懂,這個華夏人為何會,只有密宗布達拉宮的活佛才能修煉的絕世秘術。

  內心疑惑下,又側眼微睨,右使龍飛時下仍是昏迷不醒,而教主無風自動鴻飛冥冥,不知所蹤。再看王少虛一方也是傷兵滿員,無一完好。連王少虛本人都是垂頭喪氣,萎靡不振,那麼他人更是枉然。

  心想,看來,此次籠絡正道、誅殺異己的計劃,是盡付流水了。難道讓自己一人繼續去完成?瞧瞧周圍正道的凜然氣勢以及沖天殺氣,今日能保住自己這條性命,便算是不錯了,那裏還敢有這樣的妄想。

  思至此,不由頹然坐地一言不發。他既不想跪地求饒,也不想負隅頑抗。是以也惟有如此作為了。

  王少虛默然,心知今日大勢已去,等待自己的只怕沒什麼好果子吃。只盼正道一方莫要趕盡殺絕,不然,自己就真的成了符籙系的千古大罪人。他望了望周遭仍在痛苦呻吟的低階弟子,不由微感愴然。在這大難臨頭之際,王少虛反而頗有所悟。回憶起自己過往的一些所作所為,也是大為懊惱。

  蕭楓見惡敵已除,符籙系眾人也是嗒然若喪,必無再次興風作浪的實力,心知自己的事也算了了,當即摟緊雪兒破空而去。

  大閑急忙呼喊,可蕭楓的去勢何等瞬急,那裏喚得住,只得猛跺一腳後,即回頭與眾人商量應該如何處理眼下的這些人。

  蕭楓帶著雪兒來到一座山峰之上,向下瞰望了須臾,說道:“雪兒,當年的唐家莊到底發生了何事?”

  雪兒沈吟片刻,說道:“蕭大哥,我沒想到,我那兩個哥哥竟然會騙我。其實他們到和林去尋我,並非是為了父親病危,而是,而是為了向峨嵋派的掌門齊金羽獻寵。他們想把我送給齊金羽的兒子齊逾常為妻。若非是師伯丘真人,或許我早已被他們送到了峨嵋山。”

  蕭楓見她說到這裏,雙眸已是迷離之極,想是為了自己的親大哥,居然也會來欺騙她而感到傷心。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只得把她緊緊抱住,右手輕輕的撫著她的香背。

  如此靜默溫存了片刻,蕭楓忽而想起,又問道:“雪兒,那麼你父親呢?”

  雪兒本來已有好轉,誰知教他這麼一問,又是雙眸紅腫,珠淚漣漣。蕭楓不由著慌,忙自說道:“雪兒,雪兒你怎麼了?你別哭啊!被你這麼一哭,我難過死了!”

  這時,雪兒低泣道:“當年父親由於被群雄汙蔑,他心裏就一直憋著委屈,等我到汴梁城來尋你時,他,他,他就……”說到這裏,已是再也說不去。

  其傷心淒楚的神色,當真令蕭楓心痛不已。

  二人黯然良久,蕭楓禁不住心中的好奇和關心,又問道:“那麼我恩師當年救了你後,又怎樣了呢?”

  雪兒聞聽,頗為孺慕地說道:“師伯當時教訓了他們一頓,然後就放他們走了。後來,師伯先帶我去祭奠了父親的墳塚,繼而就帶我上了終南山,讓我拜恩師清淨散人為師。過了數年之後,有一天師伯對我說了這麼一句怪話,‘有緣自會相見,無緣莫去妄求’。

  當時我覺得很奇怪,不過也沒多加考慮。

  又過了數年,我想你怎麼老不來找我,於是我便去求師伯和恩師,求他們讓我下山去尋你。師伯見纏不過,只得把你在雪山失蹤的事,完完全全的說了出來。當時我並不相信,以為他老人家在騙人,所以一怒之下,就自行下了山。可下山後聽到的第一件消息,便讓我差點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

  蕭楓驚問道:“何事讓你這般灰心?”即便是伊人在側,可當聽到雪兒曾有自尋短見的想法,他也不禁毛骨悚然,後怕不已。心兒更是怦怦的直欲跳出胸腔。

  雪兒望見他的急色,芳心頓感溫暖陣陣,說道:“當時我遇到了一個熟悉的蒙古將軍,他曾是拖雷親王帳下的親兵,也參加了蒙古的西征,他說親眼瞧見你挾著個老頭直奔雪山,然後就再也沒有聽到過你的任何消息。雖然講得明明白白,但我還是有些不信,是以又去了和林找蒙哥王子問你的事。

  不過蒙哥也是一樣的回答,這麼一來,我就覺得好痛苦,好痛苦。就在我迷茫彷徨的時候,師伯又找來了,當我看見師伯的一剎那,我真的覺得好慚愧,好內疚……因為、因為師伯為了我的事,已經破過一次關了,可他現在為了我的安危,竟是又一次的破關而出。”

  說到這,雪兒已是淚眼模糊,啼不成聲。

  蕭楓見及,直覺心中酸楚,愧疚難當,不禁仰天長歎:蕭楓啊,蕭楓,你讓此紅顏佳人為你日夜擔憂,你讓那白發蒼蒼的恩師為你萬裏奔波,於心……何忍啊?他也是淚如雨下,隨風飄灑。

第六卷 神龍抖甲 第八章 神耶魔耶(6)

過了片刻,雪兒一抽一泣地道:“後來我就乖乖的隨著師伯回到了終南山,途中時,師伯對我說,唐家莊被一夥強人洗劫,並且是雞犬不留。雖然我不知道這夥強人是誰?但我也能了個十之八九,想來是由於我的兩個哥哥沒有把我抓回家,而使得峨嵋派的齊金羽惱羞成怒,故而遷怒於他們。

  本來我想去報仇,但轉念想想,冤冤相報何時了?故此就沒去。師伯回到山上,又對我說,你我的分離,是我們命裏的一劫,逃也逃不過,但是只要我們兩人互相都有恒心,那麼相逢的一天總會來的。當時我以為這是師伯的慰語。

  再後來,他們七位老人家就一起在“活死人墓”裏飛升了。師伯飛升前,留了封信函給我,對我說他封閉了古墓,除非我能修煉到“合虛”期,否則這墓門是打不開了。而且信上的最後一句話,又再一次的關照我一定要堅持,說我總會有遇到你的一天。所以我就這麼等啊等,練啊練,一直就等到了現在。”

  不覺中,二人在山峰之上互訴衷腸已有許久,許久……

  蕭楓明白了雪兒的往事,雪兒也知曉了蕭楓的奇異命運,二人俱是大歎命坎運妙,倘若此中的任一環節出了一叮點的小差錯,那麼就沒有他們今日的相逢。想到這,他們更是大感時下的溫存實是來之不易,心旌蕩漾間,恨不得就此相偎相依到永久。

  當雪兒聽聞蕭楓說此來的最大目的是為了一探古墓“七星奧相”神陣的秘密,不禁笑道:“蕭大哥,這神陣你還是不要探了。”

  蕭楓訝道:“難道那神陣已廢?”

  雪兒道:“那倒不是,你想啊,我在古墓裏足足待了千年之久,那神陣的秘密我會不曉得?由得去問泥菩薩,還不如來問我這金和尚呢!”說完,即是“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蕭楓猛拍下大腿,笑侃道:“哎呦,我的雪兒何時變成了金和尚啊?我怎不曉得?”說完後,也是哈哈大笑。

  雪兒凝眸托腮望著他,忽而說道:“瞧你那傻樣!”

  蕭楓先是一愕,繼而正色道:“是啊,是啊,我一見你就傻了,也不知為何?想來是你太傻的緣故吧!”

  雪兒不依地掐了他一下,待想第二掐時,卻教蕭楓抓住了柔荑。

  二人雙手緊緊地握著,互視良久,隨即忍不住地笑將出來。

  斯時,空中的朵朵白雲翩翩擺舞,似乎是在微笑,又似乎是在歡唱。

  兩個曆經磨難,飽經滄桑的戀人終於在千年後的今天重拾笑懷,再現歡容,即便是天上的朵朵白雲也為此時此刻的他們感到欣慰,並且暗暗祝福。

  忽而遠遠傳來一陣巨大轟鳴聲打斷了他們的靜謐溫馨。

  蕭楓循聲望去,但見遠處的天際正有十數架懸挂導彈的武裝直升機急速飛來。蕭楓大驚忙朝雪兒道:“看來我們適才的惡戰,已經讓政府的衛星探察到,不然,他們決不會無緣無故的派出這多直升機到終南山來。”

  雪兒道:“那我們現在要去通知大閑他們麼?”

  “恩,要的。”蕭楓說完,抱起雪兒似顆流星一般向山下逝去。

  到了太乙池後,雪兒又很快的布起了一道結界。直到現在,蕭楓方知這個結界是雪兒根據古墓“七星奧相”神陣的原理,自行衍化領悟。而且結界的名稱,也頗讓蕭楓聞之心酸,喚作“藍色憂鬱”。

  布起結界的太乙池,憑華夏軍方目前的科技能力自然是膝癢搔背、無處著力。他們在終南山的上空,盤旋了三日後毫無發現,只得悻悻而歸。

  在這三天裏,蕭楓終於知道了王少虛為何會放棄正道領袖的地位和魔教勾結,狼狽為奸。原來他發瘋似的竟而想做一國的開國君主。

  太乙池畔,眾人俱在靜靜的聽著桑珠元音和王少虛本人的敘述:華夏西北原有一個遊牧民族名喚禿爵,他們曾在那塊華夏熱土上建立過一個赫赫大帝國。可是歲月流逝,這個大帝國終教人給滅了。輾轉千年,這塊土地上現在生存了許許多多的民族。只是民族雖多,人口卻稀少得很,而且疆域廣闊,沙漠環繞。故而這些沙漠相應也變成了華夏共和國的天然防禦屏障。

  某些國際上的陰謀家借著禿爵後人的名義,在這塊土地上興風作浪,甚至是為非作歹,他們與國際恐怖組織相互勾結,在華夏境內和境外制造了多起爆炸、暗殺、投毒、綁架和搶劫等暴力恐怖事件,造成大量無辜平民的死傷和財產損失,這些恐怖活動在華夏廣大民眾當中引起了公憤。

  他們更而想再次重複禿爵大帝國昔日的輝煌。經過了數十次的血鬥拼殺,他們的陰謀一次次的宣告失敗。而他們在西北土地上的代言人便是摩尼教的教主無風自動。

  這次的整個計劃,本是精心策劃,縝密部署。據他們平時打探,了解到玄玉宮的修真領袖王少虛雖為華夏籍,可長年居於西北昆侖山離世避修,對於華夏的感情著實所剩不多。而且此人的性格好大喜功,貪利自私,頗有合作的可能。故此他們先以一些小恩小惠打動他,繼而便引誘他顛覆政權,割據一方。

  只是禿爵族信仰兩個宗教,一個是伊斯蘭教,另一個就是摩尼教。所以他們當時談妥,等大事一成,便與王少虛劃分疆域,分而治理。無風自動為了十拿九穩促成此事,便定計先除掉華夏的正道修真,以防他們出來阻撓。又為了增強自身的實力,便與那妖族達成了協議,答應它們等禿爵帝國建立的那一日,可以任他們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那裏。

  誰知本該水到渠成的事,竟而在這關鍵時刻會遇到傳說中已經飛升千年的武聖蕭楓,以致功敗垂成,功虧一簣。

  蕭楓聽到這裏,頗為奇怪地問道:“既然你們想建國,那麼這所需的巨大錢財又如何而來呢?”

  桑珠元音回道:“摩尼教有個寶庫,建在一個古老的洞窟,是第一任教主摩尼在的時候,就已開始建造了。聽聞裏面黃金遍地,珠寶堆山。想來這建國的錢財,定是從那裏撥出吧!”說到這,他忽想起什麼,又說道:“喔,聽說還有斯拉夫帝國的尼古拉司家族,也在背後支持無風自動。”

  蕭楓歎道:“沒想到自托洛夫先生遇害之後,尼古拉司家族竟會和我華夏處處作對。”

  桑珠元音遲疑的說道:“蕭,蕭前輩,小僧有一句話不知該不該說?”

  蕭楓莞爾:“說吧!有甚不敢說的?你如此坦誠相告其中的隱情,我就決不會把你當俘虜看待。”

  桑珠元音也微笑道:“如今想想小僧的一些所為,實是犯戒不少,待此次事了,小僧定然回到宗派,向上師負荊請罪。”說到這,桑珠元音低吟了聲佛號,又道:“小僧想說的便是,聞說那托洛夫先生其實並未遇害,只是被他的兒子羅普斯軟禁了起來。”

  蕭楓驚問道:“此事當真?”

  桑珠元音繼續證實:“決無虛假,聽無風自動說,羅普斯本想弒父,可是為了他家族千百年相傳的一個寶庫,所以就暫時留住了托洛夫的性命。”

  “那就好,那就好啊!”蕭楓大笑道,“我原就覺得可惜,如今既聽聞托洛夫先生依舊健在,那我需即刻前去營救。”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