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怒龍蟠空 1章 西征歐洲(1)
在此行軍的過程裏,使蕭楓基本了解了蒙古人何以威被四方,縱橫天下的秘密。
首先在這數千裏嚴寒艱苦的路途上,沒有一個蒙古軍士說過苦,喊過累,極為堅韌耐勞的性格,使得他們對苛刻的待遇幾乎從不講究,爬冰臥雪,跋山涉水,更是視為常事。
再者即就是蒙古人跨下的駿馬,在蕭楓起初的眼光裏,今趟遠征的馬匹那是最劣等的馬了。不但身材矮小,跑速慢,且越障礙能力也遠遠不及伐金大戰時的高頭大馬。
可是在這數千裏的行程裏,這些馬用本身的實力,來說服了蕭楓;它們對環境的要求和食物的需求實在是太低了;無論是在高寒荒漠,還是在烈熱炎地,這些馬都是縱橫來去,無所畏懼;而且都可以隨時的自己尋找食物,一點都不需要馬上的騎士來為它們操心。
它們不僅不要軍隊煩心,更難能可貴的便是,還能大量的提供食物---馬奶。這也同時減少了蒙古大軍對後勤輜重的需求,使得西征大軍得以輕裝上路。
如此行了數月,大軍總算來到了也兒的石河(今新疆額爾齊斯河)以西、烏拉爾河以東的大蒙古國已被征服的轄區。這片轄區原是成吉思汗封賞給王長子術赤的領土,現在則由術赤的繼承人拔都管理。
在這裏,蕭楓遇見了咯巴的上司拔都王爺,對於這個拔都,他早已聞名已久,一路上聽蒙哥說,聽咯巴講,在他心中,拔都的形象就算不如窩闊台那般威風凜凜,想來亦不會差到那裏。
誰料,見到拔都的第一眼,蕭楓差點把他當作是拔都的王妃,喬裝改扮後來與他們開個玩笑。
拔都的膚色很白晰,一對眸子帶著湖水般的微藍,像是黑幕裏的兩顆亮星,勝過世上最寶貴的珍珠,搭配上精致的五官,隨時的散發出驚人的美豔絕色。可高挺的鼻梁,分明的唇形,又顯示出過人的堅毅和決斷;時而眼中暴出的精光,又賦予了他一定的剛勇和威武;那種矛盾的結合,一切隨著交往,又是那麼自然,那麼協和。
次日,拔都決定分兵三路西征,討伐歐洲。
當時俄羅斯和波蘭、匈牙利分為諸公國,各自為政,不聽大公號令,一盤散沙,德、意、奧諸國又卷入十字軍東征,實力受損。歐洲形勢對蒙古軍西征一片大好。
蒙古軍對西夏、金、宋等戰役中,累積了許多群攻布陣經驗,軍中又有許多精通孫子兵法的軍師,這樣一來那些個只知正規作戰的歐洲軍隊怎是他們的對手。況且歐洲方面,各城鎮貴族對蒙古人也諱莫如深,連蒙古人是何方神聖也不知道,見蒙古兵將橫刀躍馬,威武非凡,還以為是天兵神將。
故對蒙古大軍西征,歐洲就有所謂的“上帝之鞭”之說,認為是自家腐敗,罪孽深重,上蒼派神兵來收拾他們。有的則認為蒙古軍是魔鬼之師,甚至拿著十字架出戰。
這種種可笑舉動,使得蒙古大軍一路勢如破竹,狼煙滾滾處則到了歐洲東部大國波蘭。
三路大軍會師,行軍人數長達數十裏,隨行的還有供食用的牛羊牲畜和娛軍的婦女;戰利品也裝滿了一車一車。軍中更多奇人異士,有謀士、史官、工匠、醫師以及通譯員等,將士不盡是蒙古人,各色人種兼容並蓄,有遼人,黨項,漢人,突厥,女真,多是些亡命之徒。
蕭楓這些年隨著蒙哥東征西討,那些屠城景象是曆曆在目,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氣味更是讓他不寒而栗,心有愧疚。基輔大公被不裏下令亂馬踐踏而死,莫斯科大公夫婦則是貴由下令趕入閣樓,用煙活活的熏死。
尤其是俄羅斯東正教的領袖,是被蕭楓親手活捉,隨後蒙哥在他的寶庫裏發現了堆積如山的金幣,則對他說,把他關在寶庫裏七天,並且不給水食,倘若七天後,還未死,就放了他,反之那就自作自受。
七天之後,當蒙古人打開寶庫的大門,這位顯赫的東正教領袖早就死的很難看了。
那些個貴族也就罷了,可望著被亂軍踐踏的歐羅巴平民,望著蒙古人的燒殺搶掠,蕭楓時常要問自己為什麼看著他們趕盡殺絕而不加以阻止,此時他已油然而生離去之意。
但令他高興的事,卻也有一件,那是在攻破莫斯科城後,在一群苦役俘虜裏發現了兩個奇怪的人。
第三卷 怒龍蟠空 1章 西征歐洲(2)
其實他們長得和普通的歐洲人沒什麼兩樣,說奇怪那是蕭楓在他們身上竟隱隱的發覺有些修真力,這令他很驚訝,心疑怎麼在這蠻荒之地亦有人修真。
於是蕭楓從蒙古人手上解救了他們,並替之療傷,如此一來,卻更是驚駭;在他們身上竟發現了類似與‘毗盧遮那印’裏‘緊咒印’功用一般的封印。這封印限制住了他們的力量,使得他們只能和普通人一樣被蒙古人擒獲。
蕭楓在好奇之下,用‘毗盧遮那印’解開了他們的封印,誰知他們二人在愕然了許久後,居然雙雙跪下懇求,只要蕭楓賜予他們強大的力量,他們原為蕭楓做一切,並且他們可以做仆人,服伺蕭楓。
蕭楓當然不願收他們做仆人了,可是他們兩人卻是吃了稱砣鐵了心,一直跟著蕭楓,他到那,他們便到那,一有機會就跪下懇求。無奈下,蕭楓就問他們為何那麼迫切的需要力量。
原來他們兩人,一個叫撒爾,一個叫拉旦,其實他們並非是人類,而是歐洲的吸血鬼族;吸血鬼族共有十三氏族,又分為兩派,一個是密黨,一個是魔黨。密黨講究避俗,魔黨喜歡出世,故而兩黨由於理念的不同,時有爭鬥。
吸血鬼族是一個講究力量至上的族類,就連避俗的密黨亦不例外。撒爾和拉旦是來自於密黨中的兩族,撒爾是‘ Brujah’族親王的庶出之子,拉旦則是‘Ventrue’族的戰鬥隊員,兩人都已有五十歲,屬於第十代的吸血鬼了,只因兩人歲數較小,力量不強,在族裏經常被其他吸血鬼譏笑;故而兩人非常的需要力量,這樣才能在族裏受人尊重。
兩人聽年長的吸血鬼說在大陸的東方,有著奇異的地方和神奇的人物,那裏是力量的源泉,只要到了那裏,他們或許就有機會增強力量。在此誘惑下,兩人一拍即合,一起來東方尋找增強力量的機會。
可當他們剛踏上俄羅斯的土地,就被東正教的修士發覺,一場惡戰後,被東正教修士俘獲;並且說要在複活日那天把他們兩人處死,以此來禱告上帝。正在兩人惶惶不可終日時,蒙古人攻破了基輔,殺光了東正教的修士,並把兩人從牢裏拖了出來,當作了普通的平民,想讓他們充為苦役。
撒爾和拉旦被東正教抓住時,已然被那些修士封印住了力量,以防他們逃脫;這樣一來,縱是他們在周圍毫無力量可以制約的時候,也只能隨著蒙古人的苦役大軍一起行進,半點辦法都沒有。
當被蕭楓喚出時,他們壓根兒就沒發覺蕭楓身上居然有著可以解開他們兩人封印的力量,因為這封印可是東正教主教祭司所下,固是密黨的首領也不定能解。而蕭楓要解印時,他們心裏還有些譏笑,認為他絕對是自不量力。
可隨後的發展,卻是驚呆了這兩個吸血族中的菜鳥;蕭楓不僅輕而易舉的為他們解開了封印,更使他們原先一直停滯不前的力量,隨著那泊泊然,綿綿然的氣息在緩緩退出他們身體時,猛然大增。
這下,他們覺得自己總算尋到了目標,找到了增強力量的方法,那就是待在蕭楓身邊,看蕭楓什麼時候行行好,授他們一點練功的口訣,或是方法。
蕭楓聽完他們的訴說後,自然不會馬上相信,只是要他們以後不要老是‘主人,主人’的亂叫,並且對他們說,想增強力量固然是好,可絕對不能胡亂的吸取他人的鮮血,就算想吸,他可以為他們提供一些動物的鮮血。
撒爾和拉旦早就當蕭楓是他們的真主,他的話,自是不敢不聽。於是在隨後的日子裏,他們即便再是忍受不住,也決然不去吸取活人的鮮血,只是用馬血來替代。
對他們經過數月的考察後,蕭楓認為他們的話確實可信,而且這兩人忠心又坦誠,不失赤子天性,索性便適當的傳授了他們一些道訣,以觀效果。
怎料,兩人練了蕭楓教給他們的道訣後,力量增幅竟是一日千裏,且對鮮血的需求也是大為降低,相信在不久的某日,他們兩人將徹底告別吸血度日的歲月,過上吸血鬼族千年夢想的正常日子。
蕭楓瞧見自己的道訣居然對吸血鬼族有此效果,心懷大暢,歡喜無比。一有空就監督二人努力修煉;那時雖說收過忽必烈為徒,可是他一直隨著蒙古大軍征伐金國,對於忽必烈的修煉實是沒有怎樣督導,如今也算重溫一下。這麼一來,倒是讓他過了一把為人師的癮。
其時,拔都西征,自己也征得有點胡裏胡塗,他都不知道西方在哪兒?有些什麼東西?什麼人?只是進攻的頗為順利,是以一路挺進,占得土地自是越多越好。
由於拔都是成吉思汗長子術赤的繼承人,成吉思汗時代就曾進攻過俄羅斯,掠奪一番而回。並且將歐洲這一樂土,賜予給了術赤,故此,拔都西征是要得回自己應有的土地。
斯時,蒙古大軍已有五十萬,除了原先的十五萬蒙古人,另外的都是些其他民族的士兵,特別是俄羅斯諸族的人都被充為了奴隸兵。
拔都大軍一路浩浩蕩蕩地打到亞德裏亞海的威尼斯國邊界,這時歐洲各國震撼,齊遣使臣到教皇格列高裏處求援。
在威尼斯國的聖馬克大教堂外的廣場上。
教皇格列高裏正在向著十余萬的各國騎士聯軍叫嚷著:“蒙古人像魔鬼一樣湧出地獄,像蝗蟲一樣遍滿地面,他們恐怖地毀壞了東部地區。由於統治者們的罪惡,我們不知道的部落來了,只有上帝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從哪裏來。墮入地獄的日子接近了,世界的末日迫在眉睫。我非常清醒地對你們講述這一切,那些落入蒙昧民族之手的人都不能轉生,因為他們將不是韃靼人的囚犯,而是地獄的囚犯。誰不知道這些國王和統治者們都是對上帝無知的人。”
格列高裏七世繼續咆哮著:“他們自高自大,背信棄義,殺人如麻。總之,他們在魔鬼的誘導下幹盡了壞事。他們雖然是人間的主宰,可盲目貪婪,自以為是,這樣的人如何能統治自己的同類,統治全人類呢……所以基督命令他的使者,也就是我來引導你們,把那些吃人的魔鬼趕出去,這一點你們還有誰會懷疑嗎?”
廣場上的聯軍群情湧動,大聲的回複:“沒有……沒有。”就連一些平民也是深受感染,夾在一起附聲著。
格列高裏七世非常滿意的看著這一切,他覺得自己就是羅馬教廷千年以來最傑出,最偉大的教皇。前任教皇們與那些神聖羅馬帝國的統治者雖然戰鬥了數百年,可是都沒有一個好的下場。而自己卻借著魔鬼的入侵,獲得了所有騎士的支持和擁戴;到時那些大公,國王們看他們還敢不敢在沒征得教廷同意的情況下,就自行的舉行加冕禮了。
教廷將在格列高裏七世的手上達到輝煌盛世。
第三卷 怒龍蟠空 1章 西征歐洲(3)
正在他掉入自己所編織的美夢時,信理部(宗教裁判所)的部長約翰瞧他有些神遊,便輕輕的對他嘀咕道:“教皇陛下,你說我們需不需要先派遣一名使臣到蒙古人的營裏,勸說他們改信天主呢?畢竟神的愛是博大的。”
格列高裏七世瞧著這個天真的老頭,冷笑道:“難道就憑我們現在的實力,還有教廷的三大騎士團‘聖殿騎士團’和‘僧侶騎士團’的助力,還會怕了那些殘忍無道的魔鬼?況且基督的信徒是不允許和魔鬼一路的,對待魔鬼只有把他們消滅,或者趕回地獄。”
約翰無奈得默默退下,誰叫現在格列高裏七世的威信已然達到了無人可比的地步,估計就算把前面的所有教皇集合起來,都不及眼前這個利令智昏的家夥。
他聽條頓騎士團的幸存騎士們說過,那些蒙古人是天神,是魔鬼,他們騎在永不知疲倦的駿馬身上,揮舞著長長的馬刀,象割草般的收割著歐洲騎士們的生命。他們的攻勢象潮水,象閃電,這絕對是上帝的神罰,是上帝對我們的懲治,我們是逃不過的。
他在一邊極為悲哀的思忖著。
數十裏的蒙古大營連綿不絕,映著遠處的阿爾卑斯山及多瑙河,顯得頗為寧靜。
大營裏的一個帳篷此時傳出一個響亮的聲音。
撒爾大叫道:“大哥,你難道真的想回東方去,能不能帶上我們啊?聽說那裏是塊富饒的地方,有最奪目的寶石,最爽口的食物,還有最美麗的女人。”說完,情不止禁的流下了垂咽的口水,順著臉頰,滑落到富華的波斯地毯上。
由於撒爾和拉旦為了到東方來增強自己的力量,他們學會了東方的各種語言,雖說普通的東方人有些聽不大懂,可是和蕭楓待了那麼久,蕭楓就是再傻,也能搞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
蕭楓瞧著他那衰樣,不由一腳踹了過去,笑道:“別那副模樣,見了都惡心。”
拉旦也道:“是啊,大哥,帶我們去吧,雖然你叫我們喚你作大哥,其實我們早就是你的奴仆,你到哪,當然我們也到哪。”
撒爾在旁邊狠狠的點著頭,對拉旦的話,他極為贊同。
蕭楓歎了口氣說道:“我也很舍不得你們,但是你們還有自己的族事,還有自己的夢想,我不想讓你們隨著我四處飄零,東蕩西逛;你們更應該回到自己的地方,為你們自己的族類貢獻力量,使出你們的本事,讓那些原先瞧不起你們的人去大吃一驚。這才是你們該做的事,不是嗎?”
撒爾和拉旦聽了蕭楓的一番肺腑之言,不由熱淚盈眶,心中對蕭楓的莫大感激,促使他們雙雙跪在蕭楓的跟前,神色肅穆而莊嚴,齊齊右手上舉,大聲道:“我們以祖先該隱的名義起誓,蕭楓永遠是我撒爾(是我拉旦)的主人,他是我們生命的延續者,就算隔離,我們的靈魂亦是蕭楓的,如違此誓言,就教我們變成一個連普通人都不及的血族。”
蕭楓聽他們發下那麼重的誓言,心下著實激動,因為他知道血族一般很少發誓,縱然是發誓,一般也極少借用血族的始祖該隱的名義;這個誓言恐怕是血族裏最高層次的儀式了。而且血族又最重視力量,他們兩人誓言的結果卻是願意變成一個連普通人都不及的血族;可想而知這個誓言對於撒爾和拉旦來說是何等重要。
蕭楓伸出手去,把他們兩人攙扶了起來,說道:“就算我們要離開了,你們亦不用發下這般重大的誓言,何況等我接了雪兒後,一有空我就會回來看望你們的。如果那時你們沒有好的成績給我瞧,我可是會懲罰你們的哦!”
撒爾驚喜的說道:“真的嗎,大哥,你真的以後會來看我們麼?哦,我簡直不敢相信你的話,這……這令我太興奮了。”
拉旦也是一幅興奮之極的神色,只是用巴巴的眼神望著蕭楓,渴望著他的肯定答複。
蕭楓莞爾一笑,說道:“這些時日,你們說我有沒有騙過你們?”
兩人起初先是點了點頭,後來卻又是猛搖頭,大有把頭顱搖下來的趨勢。
蕭楓懷疑地問道:“難道我騙過你們,怎麼我不知道?”
撒爾和拉旦一起指向了自己的胸口,用一股哀怨的眼神盯著蕭楓,尋思道:大哥啊,大哥,你可真是個健忘者,我們禁受了那麼大的痛楚,你,你,你竟然忘了,我們簡直想要吐血,一個吸血鬼想要吐血,可想是到了何等的悲憤程度。
蕭楓瞧見他們的神色及動作,這才恍然大悟,不由啞然失笑,原來那時蕭楓為他們兩人解開封印後,覺得自己對‘毗盧遮那印’的一些印式訣要似還有些尚未領悟完全;既然上天送來了兩個異類實驗品,自己倒亦不能浪費。
再加上蕭楓也怕他們一下子理解不了中華幾千年語言文明凝聚而成的仙家道訣,於是後來在傳授他們口訣時,騙他們說,如若要練道訣,就要先伐髓洗筋,方能有所成就,不然就是空練幾十年亦將無用。
他們兩人為了得到強大的力量,在族裏可以揚眉吐氣,自是任何條件都能答應,忙不迭的點頭不已,保證自己無所畏懼,勇往直前。
於是蕭楓在得了他們的同意後,就用‘毗盧遮那印’在他們身上一一實驗,加以印證,雖說後來自己的‘毗盧遮那印’得到了飛速的進步,可每天瞧見他們痛苦的神色及咬牙忍住的面容,不由的有些心軟,過的幾日,便放棄了自己的實驗。
在一次談話時,他無意裏說漏了這件事,如此一來,從此以後便暴受撒爾和拉旦的抱怨和勒索。
想到這,蕭楓尷尬地道:“那是一次錯誤的實驗,你們就不要放在心裏了。”接著又用討好的口氣道:“不如在我走時,再傳你們些口訣,讓你們力量再增強些,好不好?”
“好也!”兩人忽地跳了起來,擁抱在一起,為又能敲詐到蕭楓一次而狂喜。
蕭楓此時卻想著:“唉~~真是不怕死的白老鼠。還真學不乖啊!”
第三卷 怒龍蟠空 1章 西征歐洲(4)
日光初升,碧空如洗,只照得蒙古大軍的矛尖刀鋒,閃閃生輝,數十萬只鐵蹄踐踏在地上,直是地動山搖。
拔都,速不台,蒙哥,貴由及不裏俱是滿面煞氣騰騰的跨上駿馬;身著華貴軟皮甲,臉容俊美的拔都大吼一聲:“出發!”揚鞭一擊,率先領頭疾馳。
瞬時間旌旗獵獵,號角嗚嗚;整個原野上蹄如悶雷,狼煙四起;大軍象潮水般地沖向威尼斯城外的歐洲各國聯軍的大營,如此威勢,有誰能擋?
教皇格列高裏端坐在巨大華麗的木制禦輦上,教皇的法袍直拖於地,身後就是八個神威凜凜的護庭神聖騎士,他們是教皇最忠實的奴仆,也是實力最強大的護衛,只有他們在身側,格列高裏就可以高枕無憂,不懼敵刺。
先是瞧瞧自己身後的十余萬各國聯軍,只覺躊躇志滿,老而枯朽的臉上顯示他的得意洋洋,又極目眺望,瞧著遠處塵土滾滾,遮天蔽日。悶雷般的鐵蹄聲‘轟隆隆,轟隆隆’的由遠及近,塵霧閃開處,顯出了十數萬的剽悍騎兵,好似天兵神將,威武非凡。
瞧見這般威勢,歐洲聯軍已然在倒抽冷氣,有些人雙股打顫,只盼上帝顯靈,快快的打發了這群魔鬼,好讓自己又可以回到威尼斯的酒吧裏尋歡作樂,逍遙無憂。
拔都當先勒馬停住,右手上舉,數十萬蒙古大軍令行即止,一時間只有風吹聲,馬嘶聲,五面帥旗大纛剎那從中分開。
拔都與教皇互相對視了一眼,也不發話。就算講了互相也聽不懂,反正是要打,也就不浪費時間了,兩人俱是一般想法。
教皇右手一彈,在空中擊出了個魔法煙花,只是在白天,故而並不十分的絢麗奪目。口裏嘶啞地喊道:“孩子們,去吧,把那些魔鬼趕回地獄裏去吧。”
十余萬各國聯軍分成各自的隊形,踏著整齊的步伐,向蒙古人沖去。背後的教廷樂隊奏著騎士沖鋒的樂曲;其中除了‘聖殿騎士團’和‘僧侶騎士團’的裝備較為全套整齊外,其余士兵的裝備可以說混亂之極。
鎧甲不類,各式各樣,有的拿劍,有的拿刀,甚至有的舉著三丈長的騎士槍;但更可笑的就是威尼斯城內的平民亦沖了出來,他們都拿著各種的菜刀和各樣的木棍,這些人那就談不上隊形了。
由於自神聖羅馬帝國崩潰後,歐洲大陸上就很少有國家去准備常規軍隊了,每逢戰時,只須一紙詔令,就可以募的各級的貴族及平民,戰爭結束後,軍隊解散,他們又能很快的回家務農耕田。
這種戰略到是與我們三國時的大軍閥曹操所想的囤兵之策有些相仿,從這點上就能看出當時的歐洲和我們中國的軍事比起來最起碼差了數百年的文明。只是後輩不爭氣,才受了那麼多的侮辱和欺壓。
蒙古大軍清一色的鏈子鎖胸皮甲,手執勁弓,腰插馬刀;拔都手一揮,頓時戰鼓齊響,炮聲轟鳴,蒙古左右各五萬大軍,‘呵呼呵呼’的以‘雙龍奪珠’形包抄而上,待到近身後,即又箭弩齊射,須臾漫天箭雨,狂瀉而下。
歐洲聯軍原是好整以暇,隊形整肅,被蒙古左右大軍如此一擾,著實猝不及防,傷亡甚多,從未遇過這般不要臉的騎士,兩軍尚未相近,他們就已遠程襲擊。一時間,人人直覺傷心失望,憤恨填膺,只想把這些破壞騎士規矩的魔鬼們屠戮殺絕。
蒙古中軍的重裝騎兵(相較宋朝的騎兵)此時萬蹄奔雷,向著歐洲聯軍直沖過去。鬥不過數合,隨即四處潰散,各奔東西。歐洲聯軍興奮莫名,士氣高昂,揮舞著手中的利刃,四處追殺,不覺中自己的隊形已是松散疏亂。一個長相不類蒙古人的騎兵在掠過聯軍陣形時,大喊道:“你們上當了,快退吧。”
這等話語,聯軍那裏肯信,自以為是蒙古人的詭計。心道,我們這些基督的信徒怎能相信魔鬼的言語,惡魔的伎倆在偉大的教皇面前自然一觸即潰。所以他們沒有退卻,反而更是追的起勁,殺的賣力。
教皇看著戰爭的一切發展,不由內心狂喜,尋思著,不錯,不錯,我的想法果然沒錯,今日一戰,我格列高裏將成為羅馬教廷史上最偉大的教皇,也將是有史以來在大陸上權勢最大的教皇。心念及此,不禁眉飛色舞,喜笑顏開。
信理部部長約翰瞧著教皇的神色,心道,難道是我錯了,各國聯軍在不須我們出手的情形下,竟然可以擊潰東方來得魔鬼,簡直不能相信。不會,不會的,魔鬼們絕對不會這麼簡單,我要仔細的瞧著。
不說約翰此時如何細視,教皇怎麼興奮。
那些逃竄的蒙古重騎兵,在遠遠的脫離開戰場後,又重新整肅隊伍,化成五六個騎兵方陣,似排山倒海般的向陣勢淩亂的聯軍撲殺過去。原先歐洲聯軍尚在有恃無恐的在後追殺,誰知倏忽間主客易勢,倉惶逃命的蒙古鐵蹄猝然而回,殺勢淩厲的象是普天蓋地。
追在前面的幾個騎士,不由大感躊躇,不知要不要憑著自己這數百人馬向那萬人的馬陣沖去。思量片刻,即想到了借口,天主是不會喜歡那些不珍惜生命的人的,我們還是先退了再說。
想完後,即忙策馬回頭,向自家陣裏跑去。如此一來,歐洲聯軍適才追殺蒙古軍時,陣形已然散亂,被他們這一沖,更是混亂不堪。
蒙古重騎順著他們的馬跡,一路沖進,手中彎刀就似死神的鐮刀一般,出必濺血,殺人好象砍瓜切菜,那一排排明晃晃的彎刀,在十余萬聯軍裏所向披靡,縱橫來回,無人能擋的半步。
陣外的蒙古騎射此時靠攏過來,箭雨激射,近距離的射程,使得歐洲騎士們稍薄些的重鎧甲一點都防不了蒙古人手上的勁弓怒箭,一射就透。
當有的盔甲能有效地抵禦箭矢的功擊時,他們立刻改而先射倒騎士們的馬。這在聯軍的隊伍中引起了極大的混亂,中箭的馬匹狂嘶亂跳,互相沖撞踐踏,那些落馬的騎士由於笨重的盔甲而行動遲緩,往往立刻就死在亂馬的踐踏之下。
歐洲聯軍此時哭爹喊娘都已沒用,除了‘聖殿騎士團’和‘僧侶騎士團’還有些陣形以外,其余之人碰到蒙古大軍那摧枯拉朽的攻勢,惶惶然的不知所措,只是念著‘上帝保佑’,期望著上帝他老人家忽然顯靈,救得他們的性命。
滿天箭矢交射,兩方騎兵就在長達數裏的原野上近身廝殺,一時間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鬥不多久,蒙古軍後又忽然沖出一彪重騎,萬蹄齊發,轟鳴震天,喊殺聲彌漫整個戰場。
在此慘烈氣氛下,歐洲聯軍更是無心戀戰,四散奔逃,再亦擋不住那愈戰愈勇,氣勢如虹的蒙古精騎了。只覺得這些魔鬼約莫是地獄裏最厲害的了,不然,怎麼個個都好似不怕死一樣,勇猛沖擊,悍然無畏。
此時只有法國和德國的聖殿騎士們表現出了崇高的騎士勇氣,他們肩並肩地抵抗著蒙古人地猛攻,雖然情形已經絕望,他們仍希望能通過他們的苦戰,使盡可能多的同伴能夠逃生,他們就這樣抵抗了一段很長的時間,直到全部戰死為止。
教皇瞧著自家聯軍的潰亂,臉色驟變,對著信理部部長約翰道:“約翰,下來就看你的了,快去。”
約翰腰身一彎,行了個大禮,說道:“謹尊陛下之命。”說完,向後大喊了一聲:“孩子們,現在主需要你們,教廷需要你們,跟我上吧。”
隨著他的喊聲,陣後瞬時跑出百余名紅衣教士,有的歲數很輕,有的卻已白須垂胸,時日無多,走路快點都或許要跌倒在地,再亦爬不起來。
那百余名紅衣教士,到的兩軍陣前,須臾間即排成一個巨大的六角星芒陣,口中吟吟有詞;約翰站在星芒的中間,此時的他須發皆舞,法袍鼓動,臉色卻是極為安祥平和。
蒙古騎兵瞧見一幫手無寸鐵的家夥排出這般異陣,個個心內好笑。心道,就算你們這些蠻人再是裝神弄鬼,亦免不了今日的覆敗之局,到不如幹脆點,省得爺爺們動手了。想歸想,可蒙古軍紀何等森嚴,那容得他們在旁看笑話,瞧動靜。當下鐵蹄奮踏,馬刀飛揚,穿越過聯軍陣勢,長驅直入的撲向那百余名紅衣教士。
那百余名紅衣教士見著蒙古鐵騎,揮舞長刀,疾奔而來,臉色絲毫不變,仍舊從從容容的低吟神咒,不見慌亂,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第三卷 怒龍蟠空 1章 西征歐洲(5)
蕭楓瞧此動靜,情知不妙。直覺天地間的萬物渾力,隨著紅衣教士的低吟,動亂狂絮,搖擺不定。原先萬裏無雲的天空,此時濃雲滾滾,遮天蔽日,風卷起地上的沙礫,‘呼呼呼’的形成一個個小型的龍卷風暴,向著蒙古騎兵飛馳而去。
直刮的他們東倒西歪,馬兒亂跑。有些騎兵抗不住勁風地猛吹,跌到落馬,須臾就被狂悖乖張的馬匹踐踏成一堆血漿,慘不忍睹。這時別說是沖上去砍殺紅衣教士了,就算能退回也不錯了。
拔都見此異象,內心不安,轉頭又望見蕭楓微蹙的雙眉,不由一個激靈,連忙傳令鳴金收兵。
撒爾此時跑到蕭楓身邊,大呼道:“大哥,快跑,快跑,這是教廷的三大禁忌魔法之一的‘末日審判’,在這魔法的數裏範圍內,只要是有性命的生靈必定難逃一劫。”
蕭楓聽他一說,不由恐慌,倒不是恐慌自己,而是拖雷王爺托付於他,求他定要照顧好的長子蒙哥。這魔法威力既是這麼大,豈不殃及於他。而且前方尚有數萬的將士,假設自己不出手,他們必然身死異鄉,難道自己就能眼睜睜的瞧著這些熱血男兒慘遭橫死。
可他對這魔法實是不知所謂,倘若要破,亦是無從下手,正在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之時。忽然靈光一現,想到《太陰悟真篇》裏的一句話“堂堂正正,無堅不摧”,本來這句話是昔日拖雷大軍的深刻印照,可如今要用這一道理來破魔法,或許亦有用處。
想到這裏,身形縱起,腳尖急點,好似輕煙一股,晃眼間就到了風暴最猛烈的地方;身冒百丈金光,體發十數道‘太陰劍罡’,破風插入,劍罡激射;誰知那劍罡觸到風緣時,竟順著風勢不得而入,七旋八繞之下,卻是化為烏有。
蕭楓感此,內心好笑,笑自己怎的數年不用‘太極大法’,卻是把這道理給忘了。即忙劍罡又射,內蘊鑽勁,瞬時劍罡撕裂狂風,入內即爆,只聽得‘砰,砰,砰’的爆炸聲連連不絕,豪光大作;片刻,風暴停息,沙礫平止,又恢複了原先的靜謐空間,安舒氛圍。
撒爾和拉旦原先見蕭楓不知死活的沖將出去,內心極是擔憂,但怕大哥被那幫討人厭的修士所傷,雖說二人很想沖上前去助陣,可想到自己的實力委實太弱;上去後只恐非但幫不了大哥,還得使他分心照顧,到時自己二人豈不罪該萬死,悔之晚矣。
可蕭楓在陣前大發神威,神通萬般,舉手間就破了那龍卷風暴,故而兩人最先歡呼,直嚷“威風”大叫“無敵”。
由於這六年西征,蕭楓對蒙古人的嗜殺殘忍甚感不滿,只是一心想照護好蒙哥即可,其它的諸般煩事他不來指責已經不錯,想讓他出手助陣,那自是萬萬不能。
這些年蒙古西征大軍換了一批又一批,原先欽仰他的那幫拖雷部隊早已回歸中原。
是以眼下的蒙古大軍見此神異景象,怎叫他們適應的過來,直至聽到撒爾和拉旦的呼聲後,方才醒悟,即忙齊聲歡叫,一時間蒙古大軍原先有些沮喪的士氣,頓時歡聲雷動,奮勇無比。
拔都等幾個蒙古統帥這時也是神色喜動,濃眉飛舞,一直聽速不台將軍說這個大蒙古國的武道教官如何的厲害,可自己在這六年裏卻是無緣得見,本來已有些懷疑此人是個濫竽充數的南郭先生。如今一見,果然非同一般,出手間翻雲覆雨,局勢驟變,大軍潰亂沮喪的士氣,此時是如貫長虹,勢比天高。
當下人人暗翹麼指,心仰萬分。
教皇起初見得‘末日審判’這個魔法才搞出前奏,蒙古軍已然不堪抵擋,心內也是歡喜無限,只道今日定要殺的這些蒙古魔鬼屁滾尿流,哀呼不止;怎料陣中忽然沖出一青年,舉手投足便化解了龍卷風暴,救了數萬的蒙古騎兵,不由朝著蕭楓不斷打量,心道,這難道就是東方的神之力量?
這時的約翰覺得暴風被破,惟恐有變,他不及打量是何方神聖所為,只是加緊施法。
六角星芒陣此時突然毫光萬道,銀花激噴,成錐形筒狀直貫長空,天上烏雲翻翻滾滾,雷霆萬鈞,與之相應的,那百余名紅衣教士浮升半空,六角星芒內電蛇狂舞。忽然天現怒火,電閃雷鳴中,被豪光一逼,激得銀星電旋,靈火如雨,交雜而瀉,火中蘊電,電裏含火,一個個火電濺閃的雷火大球向蒙古大軍直撲過來。
數十萬蒙古大軍見得這些景象,已然成呆傻狀,就連那幾個統帥也是如此,渾不知閃避躲讓,直覺天公發怒,神魔執法,定是自己族裏之人犯了天規,否則,焉有這般異象降臨自己?當即個個誠心認罰,虔誠禱告。只望自己犧牲即可,斷不要殃及全族。
教皇與幸存的歐洲聯軍,瞧著這‘末日審判’的威力,有的心下冷笑,有的長舒一氣,均尋思著蒙古大軍今日定然難逃此劫,萬無幸理。這片大陸從此又可重複往日寧靜,恢複繁榮,故而也是跪到在地,只向上帝求所保佑。
蕭楓瞧見‘末日審判’有此威力,不禁冷氣回流,額頭冒汗,尋思,這西方禁忌魔法果然厲害,原先輕松的破了風暴,本道只是如此而已,怎料後招居然這般淩厲無雙,非人力可擋,只是這些紅衣人的身上,用神識探查,卻無半絲能量反應,也不知他們到底是怎生發出這種威如天罰的魔法?
不及多想,慌忙間,縱身後退,走至蒙哥身邊,手掐‘深水訣’布起一片廣闊的水幕,水幕布畢,即施‘厚土訣’,驟然地上泥土翻湧,層層迭迭,你推我擠,平地而起了一面厚達三尺,高約五尺的土壘之牆。
泥土翻湧時,已然驚醒了那些癡傻的蒙古統帥,見到天有水幕,前有土牆,本來心神還有所慌亂,此時因有所依,是以個個重複自若的大將風度,即忙高聲呼喝,沈著指揮。雖說心內感激蕭楓,可眼下情形危急也沒這余暇去道謝。
這時,咯巴大師佛光大作,手中一個個萬字法輪,脫手飛出,逕直迎向空中墜落的碩大火球,只見半空裏連續爆炸,散落無數飛絮,猶如煙花一般,美麗非常,可這份美麗,現在卻是沒人欣賞。
蒙古大軍見到自家陣裏有異人相助,陡然恢複勇氣,知道這火球與天神無關,心下頓感暢然無礙,駕著吃驚的馬匹,四下散開,以躲那火球的侵襲。
第三卷 怒龍蟠空 1章 西征歐洲(6)
那火球也是怪異,雖說被擊散開,可掉落地上後,仍是熊熊燃燒,而且火裏蘊涵的疾電,這時也是四處肆虐,被電到者無不形如枯枝,焦脆不堪,勁風一吹,竟化為碎屑,飄飄揚揚,死無全屍。
蕭楓厲目憤張,須發狂舞,實是氣極,心想這般威力的魔法,卻是用在普通人身上,著實可惡,不由怒火沖天,金丹急旋,引亢厲嘯,嘯聲到處,實若狂雹,凶惡的砸向歐洲聯軍,暗忖,這就是以暴制暴,以毒攻毒。
他時下委實脫不開身,那護衛蒙古五大統帥的水幕和土牆倘若離了他的丹能支撐,只恐受不了雷火大球的幾擊,雖說有咯巴相助,可他依舊放心不下,只用音聲攻擊,擾亂敵方,只盼他們自顧不暇,無時他顧。
這些年蕭楓潛心修煉,丹能實已大增,已非昔日汴梁城下可比,那音浪滾滾湧湧,好似堊海翻波,無意間竟彙聚成龍形,張牙舞爪,龍吟飛揚。
教皇和歐洲聯軍原是好整以暇的在旁觀望,意態悠閑,猝不及防下受到音浪攻擊,著實窘迫,瞧著那條怵目驚心的東方神龍,猙獰怒騰而來,不禁內心駭懼,恐慌驚亂。
那條音浪所彙的神龍,夭矯多姿,身影威凜,卷起地上沙礫,好似破雲而出,龍口忿張,直望教皇禦輦撲去,聲勢威猛已極。
教皇在剎那間騰空而起,身上那件歐洲大陸上最大的法袍,像是灌滿了風,鼓鼓囊囊,身周煥出白芒一圈,顯得甚是聖潔,祥和。他不知這條東方神龍到底有何威力,故而選擇閃避躲讓,不敢硬抗,但自身肉體脆弱,惟恐余勁傷著己身。索性使出高級魔法‘光禦萬物’,以防萬一。
音浪巨龍,一路上破開大地,撕裂群馬,咆哮呼喝中撲向禦輦,‘轟’的一聲巨響,直炸的周遭數萬人捂緊耳朵,直覺震聲破耳,昏昏欲倒,傷者不計其數。
教皇在白色光芒裏,見著這般後果,心下怒氣勃發,望著蕭楓,破氣吐聲,大聲道:“東方的魔鬼,上帝會懲罰你們的,讓末日的審判來的更猛烈些吧!”
天上的雷火大球原本已有些稍息,但被他這麼嘶聲一喊,半空中立時雷電交加,雷霆萬裏,天空便像是被烈火炙烤,通紅通紅;縱然是呆子也曉得現時的威力恐怕比適才尤要猛上百倍。
蒙古大軍見到蕭楓大發神威,給了敵人狠狠的一擊,心裏尤是高興,士氣振奮無限,個個悍不畏死,拍著跨下的駿馬,蹄急迅飛,狂沖而上,手裏的強弓,弦勁箭急,夾著眾人的怒火,象雨點般的灑向歐洲聯軍的陣營,一時間,歐洲人哭爹喊娘,屁滾尿流。
號角嗚嗚,刀劍兵甲的撞擊聲不絕於耳,鐵蹄如雷,地搖山動,數十萬蒙古騎兵勇而忘死的像螞蟻一般撲向聯軍,直想把這群蠻人,趕盡殺絕,屠戮至盡。
天上猛然炸響陣陣,數百個雷火大球接踵而下,受此攻擊;蒙古大軍進勢不由一滯,仰首向天,瞧著天之怒火,氣勢頓泄,此時大軍跨下駿馬,受此驚恐,縱跳不止,好似發瘋了一般,霎時就四下飛竄。
蒙古人自小就練習騎馬,馬上本事可說是舉世無雙,在這等瘋馬狂縱下,他們仍然端坐不動,只是已然操控不了去處,只得伏在馬背上,隨之任之。
蕭楓雖然聽不懂教皇在說些什麼,可他知道這魔法‘末日審判’忽然威力劇增,想來與他定是脫不了幹系,常言道擒賊先擒王,當下憤然躍起,腳下使出‘禦風咒’,踏空蹈虛,逕向教皇直沖而去。
教皇格列高裏平時養尊處優,生活悠閑,何時經曆過這種眥裂發指,十步一殺的驚險局面;見到蕭楓直撲過來,不由心下著慌,適才自若的神態已不複存在,慌亂下就往約翰的六角星芒陣裏跑去。
但他心急慌忙間卻是忘了自己身上尚有‘光禦萬物’的高級魔法還未消去,似他這般莽撞,豈有好果子給他吃。
須知,如今約翰他們使得可是教廷三大禁忌魔法之一的‘末日審判’,單憑眼前的外圍結界,任它是再高級的攻擊魔法猛沖一通亦是枉然,故而又怎是他一般的高級防禦魔法便能破入。
只見教皇一頭沖向六角星芒陣的結界,起初還算順利,驟然形勢急變,但見他好似一尾八爪魚跌在結界的濃稠裏,任他再是怎樣的狂沖猛撞,就是穿不過去,且還脫離不開。
結界似柔實剛,被他這麼一沖,瞬時光芒耀眼,刺人雙目。向後緩緩地縮了縮,猛然張力大作,把教皇象炮彈似的彈向天際,直沖雲霄。
蕭楓見此景象好生失笑,心道這家夥慌不擇路下,竟是往自家刀頭上撞,當真諷刺。
想歸想,手上動作卻是一點也不慢,當下跟著騰浮天際,丹能急運,雙手太極弧圈連連噴出,一個平圓,一個斜圓,一個彎圓,大圓,小圓,直圓,曲圓……那一個個圓形弧圈尤似捆仙繩,一道道地套在教皇的身上,纏纏繞繞的把他捆得像個棕子一般。
雙手虛引,丹能凝成的弧圈便像有繩頭落在蕭楓手上,順著雙手的回勢,捆綁結實的教皇跟著徐徐降下,瞧著距離近了,他右手疾伸,一把抓住教皇,順勢禁錮了他的渾身脈穴。他對這西方魔法委實知甚寥寥,為了謹慎,卻是苦了教皇。
第三卷 怒龍蟠空 1章 西征歐洲(7)
約翰和百余名紅衣教士瞧著教皇被敵方高手所擒,不由心下發慌,尋思這教皇也不知怎麼搞得,真是糊塗至極,天主教創教千年以來,恐是今天最為丟人顯眼,堂堂教皇竟是被人抓了。
適才教皇硬闖‘末日審判’的結界時,約翰就已知曉,可那時他們施法正急,一時也停不下來,心知結界對人傷害不大,最多彈開;何況教皇使著高級防禦魔法‘光禦萬物’,那就更是無礙了。
誰知這個蠢貨跌落在結界裏,仍然一味地強沖猛撞,不知消力,引得結界的狂暴氣息猛然爆發,以至彈升天際;結果居然被敵方不費吹灰之力的一舉擒拿。這……這……這簡直是羅馬教廷的切齒大辱,割股之侮。
約翰神情猙獰地對著蕭楓厲聲喝道:“魔鬼,快點把我們的教皇放下來,不然主是不會饒恕你的。”在這千鈞一刻,他依然沒有忘記他們的主,看地出他確實一個虔誠的基督信徒。
蕭楓聽到他的厲聲話語,當真是不知所雲,等同雞鴨亂叫;但見他神色凶惡裏透著焦急,卻是心知他定然對自己手中之人著緊的很。他知道這‘末日審判’的魔法其實就是這個糟老頭和那百余名紅衣人所使,只須讓他們無暇他顧,那這禁忌魔法也算不破而破,不了自了。
心下靈機一動,尋思著:瞧他們如此著急這個捆的象粽子般的人,我只須攜著他遠奔,他們也必然追來,這麼一來,蒙古大軍當是平安了。
念及此,右手一緊,把那教皇挾在腋下,‘禦風咒’隨意而動,雙足發力狂奔,身軀浮懸,瞧著就象在草尖上急點,不一會即像一道利箭破空而去。
約翰不禁愕然,心想,適才我不是正和他談判著麼?怎麼這個魔鬼竟是不通情理的一句話也不說,就挾著教皇遠遁,這……這……這太不把我們神聖的教廷看在眼裏了。小子,你別給我逮住,不然我非得扒你皮,拆你骨。
這虔誠的基督信徒在大失顏面的情形下,卻也拋棄了他的慈悲心,想出的整人手段竟也這般狠毒,辛辣。可他忘記了那個東方人實是不懂的應該怎生同他交流,陰差陽錯下,蕭楓無意裏結下了這麼個仇家,委實可憐。
老約翰對著紅衣教士及那八名護衛神聖騎士大喊道:“快,快隨我去營救教皇。”語聲甫畢,即已施展風系魔法,騰空追去。
邊追邊還在埋怨著教皇及那八名護衛神聖騎士,心道你教皇都這麼大歲數了,還那麼不懂事,盡給人找麻煩;而你們這些護衛神聖騎士們,也真是(發可優)的沒用,名字叫護衛,可教皇都被人抓去了,你們竟一點事亦沒有,仍在那擺著譜呢。
老約翰是越罵越急,越想越煩,可身影一點都沒慢下來,仍是像陣風一般的朝著蕭楓逝去的方向追去。
蕭楓朝前急奔的時候,早就留意著老約翰和那些紅衣教士;心中自有打算,倘若他們追來,自己就吊著,保持個距離就好;萬一他們置若罔聞,若無其事,那麼自己就只能回去,和他們當場解決了。
是以在旁人瞧來他跑得甚急,可實際上,他是五步一回頭,回頭即五步,奔跑間尚在暗中回頭瞅視,以防那些人跑的累了,不再追上,豈不前功盡棄。
老約翰追了不久,便已瞧見蕭楓的身影,在前面悠然自得的閑逛,不由神色一喜,隨即突又心火上沖,尋思著你小子可真不得了,捉了教皇,竟不沒命的逃,還在我堂堂的教庭裁判長的眼前庭院信步,悠悠閑閑,這不是挑釁,那又是什麼?
想到這裏,魔力全運,高級風系魔法的‘扶風千裏’被他用到了極處,像一只被勁風吹動的紙鷂,飄飄升高,待到頂點時忽又狂瀉而下,逕向蕭楓直撲過去。
蕭楓瞧得那糟老頭子發瘋似的追來,簡直就像和自己有了殺子辱妻之仇,心下不由駭懼,尋思著,難道挾在我腋下的這人,卻是眼前這糟老頭子的兒子不成?瞧著那糟老頭子越追越近,他知道現在離蒙古大軍還沒多遠,倘若在此了斷,或許尚未安全。即忙腳底發力,身影閃動,運足全力的朝前飛奔。
由於這般地發足狂奔,一時也沒瞧清什麼方向,只是埋頭急馳,片刻間發覺周遭空氣愈來愈寒,當即四下打量,方知自己居然無意中跑到一座綿延不絕的大雪山裏。
心慌下,頓時向腋下之人望去,暗忖:此人可別給凍傷了,或是冷死了,否則那糟老頭子非找我拼了那條老命不可。他那知道,這時的老約翰早已把他恨到了骨子裏,由於雙方的想法不同,陰差陽錯的使得老約翰對蕭楓的恨意,實是傾多瑙河之水也洗清不了。
這時的教皇心下著實鬱悶,由於自己的不小心,出了個昏招,使自己被敵人擒住,那亦算了,最多面子上不好看點;可這魔鬼擒住自己這條大魚後,一沒談條件,二沒脅持我,卻是一言不發的狂奔而走。
你走,那就走了,可也走個陽光明媚,鳥語花香的地方啊;誰叫你這魔鬼竟把我這威震大陸的教皇帶到這阿爾卑斯山來幹麼?現在我力量被禁錮,那刺骨的寒風呼呼地侵人骨髓,看來不須這魔鬼動手,我今天就得被這阿爾卑斯山的寒氣給凍死。
思量至此,教皇不由的又是顫抖了一下,此時他心裏已經在開始斥罵上帝的一家子了,斥罵他們見死不救,只顧自己快樂逍遙;不過他罵歸罵,在他心裏仍然想死後直升天堂的;是以他罵亦是罵在心裏,嘴上卻是念著‘上帝保佑’;就這樣一路上,嘴上念著‘上帝保佑’,心裏罵著上帝的一家,以此來中和他的恨意及寒冷,亦算是可笑又諷刺。
蕭楓低頭打量他時,教皇依舊不覺,尚在罵罵咧咧的口裏嘀咕;蕭楓瞧他精神十足,竟是在靠嘴上運動來抵禦大雪山的寒冷,心下極是佩服;暗贊道,這些蠻人倒是頗為頑強,在此絕境中,也沒失了自己的骨氣,卻也令人大大的欽佩。
轉念又忖:罷了,罷了,反正我也不想取了他的性命,眼下離蒙古大軍已是極遠,瞧著那糟老頭子也追來了,就此放了他便是。念及此,隨手一揮,只見教皇順著蕭楓的手勢,騰空翻起,接著就像是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托住他一般,緩緩落下。
教皇起初被蕭楓一扔,心中大叫糟糕,暗呼著:這下完了,這下完了,原以為是被凍死,那麼還能保個好臉面;可這魔鬼這麼的可惡,竟是要把我這史上最偉大的教皇活活地摔死,這樣一來,就算我上了天堂,恐怕上帝也不認識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