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奇門藥典錄》第17章
第七集 第七十一章 投懷

 眾人眨巴眨巴眼睛,直勾勾望向滿臉掛著自信微笑的杜小鳳,良久無語。

 最後,龐偉先鼓起掌來,心悅誠服道:「高!實在是高!」

 他用出電影中的經典對白,引得滿堂笑聲。眾人對杜小鳳的智謀早已不抱懷疑,但現在聽完他的話後,仍忍不住連連點頭讚歎。

 杜小鳳與眾人將大致計劃定好,又在具體的細節上商議妥當,然後宣佈散會。

 一行人,剛從二樓的包房下來,看到福運來的老闆樸蘭傑正與呂楊站在吧台前,二人手中端杯,談笑風生,暢聊著什麼。

 杜小鳳走上前,半開玩笑地說道:「夜總會的大老闆跑到鄰居酒吧來喝酒,這倒是新鮮事啊!」

 「啊!杜小鳳,我等你好一會了!」樸蘭傑放下杯子,笑道:「聽呂兄說你正和兄弟們在樓上的包房裡開會,我沒好意思去打擾,所以只好和呂兄邊聊邊等了。」

 杜小鳳問道:「樸老闆找我有事?」

 樸蘭傑搖手道:「其實也沒什麼。」說著,他望一眼杜小鳳身後的眾人,笑道:「只是今天見無憂社的小兄弟們都在,想請大家一起喝頓酒,彼此之間也親近親近,我想杜兄弟不會拒絕吧?」

 樸蘭傑與他們無憂社之間即是保護與被保護的關係,也是顧主與被顧的關係,相互之間即要敬畏又要尊重,才能相處久遠。樸蘭傑主動提出來找眾人喝酒,自然想拉近感情,杜小鳳當然不會拒絕,轉頭問道:「大家有著急回家的嗎?」

 眾人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齊刷刷搖頭。

 杜小鳳樂呵呵道:「那好,我們今晚就去夜總會陪樸老闆喝上幾杯,不過,卻要樸老闆破費了。」

 「哈哈!」樸蘭傑一陣大笑,道:「錢是小問題,交朋友才是最主要的。」

 張松林晃動身軀,分開前面的眾人,擠上前來,大笑道:「樸老闆真是個爽快人!咱們就別在這影響呂老闆的生意了,有話去夜總會之後再慢慢聊吧!」

 他嘴巴最饞,無憂社眾人再瞭解不過,聽完他的話,皆翻起白眼。

 樸蘭傑不認識他,不過能和杜小鳳走在一起的,想來在無憂社的地位也不低,他笑道:「這位小兄弟說得對,走,到我那裡咱們再慢慢的聊!」

 今日是週末,酒吧和夜總會的生意都非常火暴,特別是福運來,門前左右的停車位已被大大小小的轎車擠滿。

 當樸蘭傑與杜小鳳等人進入夜總會時,發現全部包房都已被客人包下,他剛要讓服務生去想辦法空出一間時,杜小鳳攔住他,笑道:「樸老闆的心意我領了,但是,夜總會還是要賺錢的嘛,不要因為我們的關係而影響到生意,沒有包房,我們在大廳裡找個地方坐坐也就行了。」

 樸蘭傑搓手道:「那怎麼好意思呢?」

 杜小鳳笑道:「沒關係的,樸老闆不要太客氣。」說完,他瞇起眼睛,環視一周,找到一處空桌,向張少成等人揚揚頭,道:「我們就到那麼去坐吧!」

 眾人沒有意見,本來就是人家樸蘭傑請客,自己坐在哪裡都無所謂。

 樸蘭傑暗中點頭,稱讚杜小鳳與鬼飄堂的人果然不一樣,如果換成石寶林,不用自己開口,他便會主動找人趕跑他最喜歡的包房裡的客人,然後帶領手下一干兄弟堂而皇之的進去又喝又玩,不鬧到第二天早上,絕不會罷休。讓無憂社看管自己的夜總會,暫時還看不出是否安全,不過,令人舒心倒是真的。

 杜小鳳等人落座之後,樸蘭傑讓服務生送上啤酒、點心、水果等等,大盤小碟擺滿一桌子。

 無憂社眾人開懷暢飲,邊吃邊喝,聽著台上歌手演唱的音樂,樂在其中。

 樸蘭傑在杜小鳳身旁坐下,為眾人倒滿杯中酒,舉杯道:「為我們合作開心,乾杯!」

 「哈哈,乾杯!」杜小鳳等人大笑,與他紛紛撞杯,一口喝乾杯中啤酒。

 樸蘭傑為身旁的杜小鳳又倒一杯酒,然後說道:「杜兄弟實在了不起,打跑鬼飄堂的人之後,直到現在也沒讓他們再踏進夜總會一步,現在無憂社在此地一帶,如日中天,我想鬼飄堂以後未必敢回來找麻煩了吧?!」

 杜小鳳搖搖頭,誠言道:「那也不一定啊!」

 樸蘭傑問道:「難道杜兄弟認為鬼飄堂的人還會再回來?」

 杜小鳳即不肯定,也不否認,模稜兩可道:「有這個可能。」

 樸蘭傑驚問道:「那他們或許會向我報復吧?」

 杜小鳳道:「這倒不會!他們最恨的人是我們,即使報復,也會衝著我們來,這點請樸老闆放心,而且,他們把你當財神來看,不會對你不利的。再者,憑無憂社現在的實力,即使與鬼飄堂打起來,未必會吃虧,樸老闆將心放近肚子裡,我保證,只要有我們無憂社在,絕對會盡全力保護你和夜總會的安全,不讓鬼飄堂的人有機會找麻煩。」

 樸蘭傑是生意人,膽子遠沒有杜小鳳等人大,聽他這麼說,才略感安心,歎道:「有杜兄弟這話,我就放心了。」

 杜小鳳仰面道:「其實,鬼飄堂也沒有人們想像中的那麼可怕。」

 兩人談話中,台上音樂一變,響起輕柔緩慢的曲調。杜小鳳等人舉目望去,只見一位白衣女孩站在舞台中央,美艷得讓人捨不得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是風寧?」杜小鳳一愣,接著暢然地笑起來。

 樸蘭傑驚艷地看向台上的風寧,搖頭笑道:「她是風真的妹妹,本來以為你們趕跑鬼飄堂之後,她不會再來我們夜總會唱歌,想不到,今天下午竟然主動來找我……」

 杜小鳳也沒想到她真會回來,以為中午的話她只是說說而已,畢竟她是風真的妹妹,到敵對幫會看管的場子唱歌,風真嚥不下這口氣不說,同樣也會擔心她的安全。他歎道:「風寧是個讓人琢磨不透的女孩子啊!」說著話,見張少成等人都在目不轉睛地望著舞台方向,他苦笑,又補充一句道:「她也是個勾人魂魄的女孩。」

 樸蘭傑大有同感,即使像自己這樣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看到她後都為之彭然心動不已。

 音樂緩緩在夜總會的大廳內流淌,帶給人們幾分祥和的寧靜氣息,而風寧的嗓音更加悅耳動聽,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好一會,眾人才回過神來,張松林搖晃大腦袋,悠悠道:「想不風寧還有一副這樣的好嗓子,如果她平常也能像現在唱歌時這麼溫柔,不知能迷倒多少人呢!」

 趙耀大笑道:「我估計,你就會是其中之一。」

 張松林哈哈一笑,眼角掃到沈三情,發現他還在看著台上風寧發呆,搖頭道:「有些人,現在就被迷倒了。」

 他說完,眾人齊大笑出聲。沈三情驚醒,回過神,發現大家目光怪怪的都在看自己,馬上明白自己失態,他不好意思地慌亂解釋道:「你們別誤會,我只是突然想起來,她還欠我一件衣服。」

 「她欠你一件衣服?」眾人一愣,馬上追問道:「三情,怎麼回事,風寧為什麼會欠你衣服,你們究竟是什麼關係?嘿嘿……」

 沈三情沒想到自己越說越亂,求助地望向杜小鳳。

 諸人中,只有杜小鳳對其中的詳情最瞭解。他哈哈一笑,將那天晚上自己與沈三情遇到風寧被人欺負的事大致講述一遍,然後道:「所以說,三情的話沒有錯,風寧確實欠他一件衣服。」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眾人大失所望,紛紛搖頭。

 風寧一曲終了,台下掌聲如雷,張松林也跟著努力拍巴掌,轉頭對其他人道:「說不定,風寧哪天被星探看中,和唱片公司簽上約,以後成為大明星了呢!」

 杜小鳳一本正經地點頭道:「有可能。」

 風寧走下台,中年經理像往常一樣,迎上前,為她安排座位並送上飲料、小吃。風寧未停身,直接走到杜小鳳等人座位前,環視一周,最後目光落在杜小鳳身上,笑道:「你果然來了。」

 眾人聽完,頓感茫然,暗中猜測風寧和杜小鳳之間似乎作了什麼約定。

 杜小鳳對風寧點點頭,笑呵呵道:「不僅我來了,而且還帶來很多人捧你的場呢!」

 「謝謝!」風寧沒有看別人,目光一直落在杜小鳳的臉上。

 在她灼熱的目光下,杜小鳳感覺到裡面有些他無法也不敢面對的東西,忙將頭轉到一旁,對眾人笑道:「沒有人願意為未來的大明星敬酒嗎?」

 由於風寧是風真的妹妹,加上她曾領過數十號人偷襲過杜小鳳,眾人對她的印象本不好,但是她能將鬼飄堂的計劃說出來,加上人長得漂亮,歌聲也動聽,使無憂社諸人對她排斥感大減,聽完杜小鳳的話,張松林起身,遞給風寧一支酒杯,笑道:「我敬你!」

 風寧淡然一笑,說道:「我從不喝酒!」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張松林滿臉通紅,一時下不來台。

 杜小鳳打圓場,柔聲道:「不喝酒不要緊,可以用飲料代替嘛,我想松林也不會在意的。」

 張松林忙道:「對,對!女生不應該喝酒的,這樣吧,你喝飲料,我喝酒!」

 風寧勉為其難的喝了飲料,然後將目光落在樸蘭傑身上。

 樸蘭傑精明老道,只看她的眼神,便明白她是什麼意思。站起身,他向眾人一笑,道:「你們年輕人在一起玩得開心點,我先去忙了,大家想吃什麼,想喝什麼,儘管開口,今天一切都記我的帳上!」

 杜小鳳還想挽留,樸蘭傑也揮手走開了。

 他剛走,風寧便坐在他的位置上,笑瞇瞇對身旁的杜小鳳說道:「我本來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呢!」

 杜小鳳道:「今天你重回夜總會唱歌,我怎能不來看看呢!」

 風寧問道:「我來這裡唱歌,你不怕嗎?」

 杜小鳳疑道:「我怕什麼?」

 風寧笑道:「如果讓我哥哥知道,他一定會來找你算帳的。」

 杜小鳳搖頭道:「我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更不會以你去要挾他,我想,風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風寧幽幽道:「哥哥是很好,只不過,對我是太好了,讓我感覺身上好像有一道枷鎖似的。」

 杜小鳳雖然沒見過他兄妹倆在一起時是什麼樣子,但他多少也能想像得到。為了風寧,風真曾單身一人到浩陽找過自己,並向他道謝,高傲如他,能做到這一點,可見對這個妹妹的寶貝程度。想罷,他歎口氣,道:「風真是個好哥哥!」

 風寧低頭看看表,表情驚訝道:「呀!現在都九點多了?!我得回家了。」

 杜小鳳道:「這麼晚了,用不用我找人送你回家?」

 風寧搖頭道:「不用了,謝謝!」說著,她環視眾人,嗤笑道:「讓他們送我,我更害怕!」

 杜小鳳仰面大笑,道:「你太多心了,我兄弟們的人品絕對是沒問題的。」

 風寧道:「我不相信他們,我只相信你!」

 「哦?」杜小鳳笑臉僵住,迷惑不解地看著她。

 風寧低頭小聲道:「杜小鳳,你送我回家好嗎?」

 張少成等人聽完,眼珠差點沒鼓出來,在座眾人中,比杜小鳳高大的大有人在,比他英俊的也不少,她誰都不挑,偏偏選上杜小鳳,風寧的意思已再明顯不過了。但是,兩人年紀相差三四歲,風寧性格刁鑽,杜小鳳對感情又木訥,兩人在一起怎麼看也不合適啊!趙耀捶捶額頭,苦著臉嘟囔道:「為什麼這裡坐著一位這麼有魅力的男人,她會看不見呢?!唉!」

 張松林位於他旁邊,將他的自言自語聽得清清楚楚,轉頭低聲問道:「你在說我嗎?」

 趙耀翻翻白眼,搖頭歎道:「哦,我終於明白她為什麼看不到我了,因為我和一個白癡坐在一起!」

 於大鵬手疾眼快,一把將抓狂的張松林緊緊抱住……

 杜小鳳眨眨眼睛,稍微猶豫片刻,起身道:「好!我送你。」

 開發區一帶畢竟不比市內,晚一點時街道上行人稀少,讓風寧一個人回家,萬一象上次那樣,發生什麼意外,自己良心上過不去,更無法向風真解釋,敵對歸敵對,但私下,兩人並無恩怨。

 從夜總會出來,杜小鳳要去找自己的單車,風寧騎著摩托,在他身旁停下,笑道:「上來吧!」

 杜小鳳臉一紅,不好意思道:「你載我?」

 風寧笑問道:「那你會騎嗎?如果你會騎的會,我不介意你載我!」

 杜小鳳默默搖頭,風寧嬌笑道:「那就上來吧!」

 無奈,杜小鳳飄身坐在風寧身後,在如此近的距離下,風寧身上淡淡的幽香味鑽進他的鼻子裡,而她飄長的秀髮隨夜風飛舞,劃在他的面龐上,而她嬌軀的柔軟更讓杜小鳳心跳加速,兩隻手不知道往哪裡放好。

 風寧回頭,見杜小鳳面紅似充血,咯咯笑道:「你如果不抱緊我,小心摔下去啊!」

 「不會……」杜小鳳話沒說完,風寧猛踩動油門,摩托車瞬間啟動,向前行去。

 杜小鳳在毫無準備之下,身體失橫,向後仰去,出於本能的一把摟住風寧的腰身。

 只走出一段,風寧又停下車,問道:「現在,你明白了吧!」

 杜小鳳苦笑一聲,點頭道:「知道了,我們走吧!」說著話,他雙臂還是一鬆,該用兩手抓住風寧腰間的衣服。

 風寧無奈搖頭,再次啟動摩托,開了出去。

 兩人都沒有發現,在夜總會不遠的陰暗角落裡還站有一個人,將他倆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等二人騎摩托車走後,他冷冷哼了一聲,拿出電話,撥打號碼。

第七集 第七十二章 遇襲

風寧的家就在開發區,但地腳比較偏僻。順著大道進入她家所在的住宅區內,杜小鳳四下觀瞧,發現小區面積不小,卻少見行人,由於建在山下,地勢陡峭,上下坡極多,道路兩旁路燈多有損壞,路面黑暗。

 杜小鳳歎了口氣,自己真不應該坐風寧的車來送她,送好送,可自己怎麼回去呢?一路上,他沒看到一輛的士,甚至來往的車輛都少見,如果自己靠兩條腿走回去,他估計至少需要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他一陣頭痛,說道:「風寧,你家住的地方有些閉塞,晚上,最好不要一個人回家。」

 風寧道:「叫我小寧!」

 杜小鳳沒反應過來,疑道:「什麼?」

 風寧笑道:「你叫我小寧就行了。」

 杜小鳳沉默。

 風寧道:「這裡雖然偏了一些,但很幽靜,而且我也習慣了,即使再晚一點回來,也不覺得害怕。」

 杜小鳳苦笑道:「如果遇到壞人怎麼辦?」

 風寧自嘲地一笑,道:「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嘛!」

 聽她怎麼說,杜小鳳心中一陣不舒服,問道:「你為什麼要加入鬼飄堂?」

 風寧道:「鬼飄堂是我哥哥和魏廣凌聯手成立的,因為有哥哥在,所以我也順理成章進來了。」

 杜小鳳停頓片刻,幽幽道:「風寧,我希望你找個機會,脫離鬼飄堂吧!」

 風寧道:「小寧!」

 杜小鳳一愣,接著搖頭而笑,風寧真是個固執的人。

 風寧聽見他的笑聲,小嘴一撇,哼道:「你笑什麼?你以為人人都可以叫我小寧嗎?」

 杜小鳳笑道:「很高興我在你心中不是一般人,這讓我受寵若驚啊!」

 「切!」風寧回頭,送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後,她又正色地問道:「為什麼讓我脫離鬼飄堂?」

 杜小鳳悠悠道:「鬼飄堂不適合你,而且魏廣凌這人心術不正,和他接觸時間長了,難免受其影響,我不希望你最後會變成和他一樣的人。」

 風寧面容一冷,道:「我會變成什麼樣的人,用不著你來管,更用不著你來瞧不起!」

 杜小鳳知道他誤會自己的意思了,忙說道:「我沒有任何看不起你的意思,正相反,我認為你以後會有更好的發展前景,你唱的歌很好聽,而你也喜歡唱歌,只要你努力,以後一定會成功,離開鬼飄堂,去追逐你的夢想,不要再荒廢自己的光陰,站於朋友的立場,我想我現在應該這樣勸你,即使不願意聽,我也要這麼說。」

 風寧幽幽歎息一聲,良久無語。時間不長,她在一座樓前停下摩托,下了車,道:「我家到了,謝謝你能送我回家。」

 她在生氣,杜小鳳能感覺得到,不過,卻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說,頓了好一會,他瞇眼一笑,道:「回家好好休息,我走了。」

 杜小鳳轉身沒走幾步,風寧將他叫住,垂首問道:「你打算怎麼回去?」

 杜小鳳雙手插進口袋中,笑得輕鬆,道:「如果能碰到的士,就坐車,如果碰不到,就走回去。」

 風寧氣道:「這麼晚了,你去哪找車?」

 杜小鳳道:「走回去也不錯,就當散步了。」

 「傻瓜!」風寧低聲嘟囔一句,從口袋中摸出一張名片,遞給他,說道:「這是我朋友的電話,他是開出租車的,你給他打電話,讓他來接你吧!」

 杜小鳳本不想要,但又不忍心拒絕風寧的好意,猶豫一下,他還是接過名片,笑瞇瞇地道聲謝。

 風寧抬起頭,看著他眼睛,道:「你是第一個對我說這些話的人。」

 「是嗎?」杜小鳳抬頭望望夜空,柔聲道:「希望,我剛才的話能被你聽進心裡。」說罷,他揮揮手,走了。

 望著他清瘦的背影,慢慢融於黑夜中,風寧站於原地久久未動,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才回過神來,默默走進樓內。

 「今天你去福運來夜總會唱歌了?」風寧剛進樓,樓梯口處站有一人,無聲無息,一席黑衣,冷然一句話將她嚇一跳。

 「哥哥?」風寧很快認出這人是誰,驚訝道:「你怎麼在這裡?」

 這人正是風真,臉上如同面具般的微笑已消失,毫無表情的臉上隱隱透出一絲憂慮,他道:「如果我不在這裡,又怎麼能看到杜小鳳送你回來。」

 風寧身子一震,反射性地問道:「哥哥,你都看見了?」

 風真道:「看見了,也聽見了,不只是我,還有凌哥!」

 「啊?」風寧倒吸口涼氣,驚問道:「魏廣凌也在這?」

 風真淡然道:「他不在,不過,卻是他通知我杜小鳳送你回家的。小寧,你和什麼人交往,我不會多過問,但是,杜小鳳他……」

 「杜小鳳怎麼了?」風寧提高音量,打斷他的話,語氣不滿道:「我覺得杜小鳳比魏廣凌好一百倍,一千倍……」

 「小寧!」風真臉色一變,大聲斷喝,皺著眉頭道:「不要這樣說凌哥,若是被別人聽見,傳出去怎麼辦?」

 風寧神色一黯,低聲說道:「哥哥,你在怕魏廣凌嗎?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

 風真垂下頭,沉默好一會,輕聲說道:「我和凌哥是朋友,也是最好的兄弟。」話雖這樣說,但他底氣卻不足。風寧抬頭,看著哥哥的面孔,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出話。若在以前,說風真和魏廣凌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她百分之二百的相信,可是現在,他倆還是嗎?鬼飄堂越做越大,賺的錢也越來越多,魏廣凌對風真的感情,反而越來越淡,他更看重那些能為他賺錢的人。

 風真在逃避現實,風寧又何嘗不是?!

 杜小鳳雖然接了風寧給他的名片,卻沒有打算撥打上面的電話號碼,風寧的朋友,十之八九是鬼飄堂的人,他不希望和對方扯上太多的關係。夜路昏暗無光,又幽靜得嚇人,若是以前,杜小鳳或許會感到害怕,但是現在,他沒有絲毫的懼意,反而喜歡這樣的安靜,在忙碌的生活中,在喧囂的都市裡,能有一刻難得的清淨,也是一種享受。

 當他快走出住宅區的時候,迎面駛來一輛白色麵包車。

 麵包車很普通,平凡無奇,白色的漆面有不少地方脫落,或許由於住宅區內路面狹窄的關係,麵包車的速度很慢。

 若是平常人見了它,並不會感到什麼,但是杜小鳳心中卻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那種感覺很奇妙,雖然他並未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但心裡就是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他神經一緊,暗中加了十足的小心,表面上,依然在不急不緩的向前走著,目不旁視。

 當麵包車行駛到他身旁時,猛然間,車門被拉開,接著,白光一閃,從車內砍出一把一尺半長的片刀,直取杜小鳳的腦袋。

 這一刀,力量十足,顯然下了死手,若真被砍中,杜小鳳性命堪憂。說是遲,那是快,杜小鳳來不及細想,全力向下低身。

 「嗖」的一聲,片刀貼著杜小鳳的頭頂掃過,雖然未傷到他,卻斬斷他一縷頭髮。杜小鳳左腳用力蹬地,沒等對方砍出第二刀,他整個身子橫著竄出兩米多遠。

 他轉身抬頭,再瞧麵包車,從裡面跳出五名大漢,一各個身高都超過一米八零,膀大腰圓,身材魁梧,皆穿一身黑衣,黑布巾蒙面,手中則提著明晃晃的大片刀。

 杜小鳳心中一顫,眉頭擰成個疙瘩,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五名大漢並不答話,互視一眼,齊舉起手中片刀,直奔杜小鳳衝去。

 五人一上來就下了死手,刀刀掛風,每一刀都是向杜小鳳的要害去的。

 杜小鳳嚇了一跳,不再多問,這五人,簡直就是來要自己性命的,他和什麼人有仇,什麼人最恨他,即使傻子也能猜得出來。

 又是鬼飄堂的陰招!杜小鳳雙目一瞇,先側身閃過迎面劈來的一刀,然後連續兩個後跳,將左右橫掃過來的四刀避開。

 他身手靈活,對方又疾又狠的五刀,連他邊都沒粘上,五人同時愣了一下,稍頓片刻,五名大漢又衝上前,展開第二輪進攻。

 杜小鳳連蹦帶跳,閃過對方幾輪攻勢後,已將他們的底細摸清楚。這五人的刀勢固然兇猛,但並無武術功底,剛猛有餘,靈性不足,而且一招一式,毫無章法而言,全憑直覺和衝勁。這樣的人,即使再多一些,杜小鳳也不會放在心上,他暗中冷哼一聲,凝神聚力,將自己的真元提升到極至,精神力自然擴散,頓時間,五人凌厲迅猛的攻擊在他眼中變得如同慢動作一般。

 嘴角一挑,在五人的亂刀之下,他竟然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笑得自信,卻也深深刺痛五名大漢的自尊心。五人露在黑布巾外面的眼睛,紛紛閃過一道凶光,齊聲怒吼,將手中片刀揮舞的嗡嗡作響。

 這種虛張聲勢的打法,在杜小鳳眼中如同兒戲。他低下身,猛的向前一個箭步,躍到一名大漢近前,不等對方舉刀,自下而上,一記勾拳正中大漢的小腹。杜小鳳恨這幾人下手狠毒,大有至自己於死地的架勢,下手並未留情,即使沒用上全力,可也差不了多少。那大漢哪能受得了杜小鳳的重擊,身子被他打得離地彈起半米多高,聲也未吭,人在半空時便已昏死過去。他正在下落時,杜小鳳下面抬腿一腳,重重踢在大漢的胸口上,他的身子受力,橫著向後飛射而去,與另外一位正準備衝上前來的黑衣大漢撞在一起。

 那漢子哎呀怪叫一聲,被同伴的身體撞得頭昏眼花,仰面摔倒。他叱牙咧嘴的剛要爬起身,眼前突然一黑,杜小鳳好似鬼魅的身子已竄到他上空,下落後,一腳踏在他的面門上。

 杜小鳳年少體輕,可整個身體的下落之力也不小,那大漢被他踩得滿臉開花,鼻口噴血,雙眼翻白,隨即昏迷不醒。

 說起來慢,實際只是幾秒鐘的事,杜小鳳乾淨利落的打倒兩人,讓剩下的三名大漢心中生起絲絲寒意。

 三人倒退兩步,咽口吐沫,回頭向麵包車的方向望了望,將牙關一咬,大喝一聲,又瘋了一般向杜小鳳發起猛攻。

 杜小鳳身形快如閃電,靈活的又像一條泥鰍,鑽進三人的刀陣當中,左右兩拳,分擊在兩名大漢的面門,趁他倆踉蹌後退時,飛起一腳將迎面的片刀踢飛,不等對方做出反應,高高抬起的腳順勢下落,鞋跟重重刨在那人的天靈蓋。那大漢吭哧一聲,仰面而倒,再未動一下。剛剛勉強穩住身形的二人手捂面頰,見又有一名同伴倒地不起,嚇得面白如紙,沒等回過神來,杜小鳳身子提溜一轉,一個滑步在兩人身旁閃過,同時兩記手刀分劈在二人的脖根。

 撲通!兩名大漢同時倒地,陪三位同伴一起去找周公下棋了。

 低頭環視一周,杜小鳳淡然一笑,暗中搖頭,鬼飄堂找來這樣的五個人來暗算自己,不知道是他們太自大,還是他們太小看自己了。他正準備轉身離開,麵包車內突然傳出掌聲。

 還有人!杜小鳳心中一震,剛準備邁出去的腳步又收回來,轉身凝視麵包車車內。

 只見車門處人影一閃,從裡面飛身跳出一名青年,和前面五名大漢一樣,也是一身黑衣,但卻沒有蒙面,看相貌,二十六七歲的樣子,淡眉窄目,鼻陷口大,模樣平凡,但不大的眼睛中卻閃動精光。

 「你是杜小鳳?」青年嗓音沙啞,說起話來,好像用石頭劃過玻璃似的,讓人聽後,渾身都癢癢。

 「沒錯!我是杜小鳳!」杜小鳳打量他片刻,外散的精神力在對方身上找出一股不尋常的味道,凝神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你也不必知道。重要的是,你是杜小鳳,而你要知道的是,我要切下你的腦袋。」青年咧開嘴,露出焦黃的牙齒。說話時,他慢慢解開衣襟,從腰間抽出一把劍。

 杜小鳳眉頭大皺,對方的聲音難聽,而講出來的話更難聽,語氣雖然平淡,但其中隱藏的陰狠和殘酷卻讓人不寒而慄。

 杜小鳳能感受得到,他的話,不是在開玩笑,他確實為切下自己的腦袋而來的。當青年拔出劍之後,杜小鳳又是一震。

 當今社會中,劍這種古代常見的兵器幾乎成了人們家居的裝飾品,打鬥中,刀和棍是最常見的,沒人會拿出劍來拚殺,但青年此時卻抽出一把異常鋒利的鋼劍。劍長有三尺,沒有劍柄,把手只是用白布纏繞,鋼劍看起來簡陋,但劍身卻雪亮的嚇人,而且薄如紙張,在月色下,鋼劍寒光四射,冷氣逼人。杜小鳳眼睛瞇縫成一條縫,問道:「你是鬼飄堂的人?」

 他並不確定對方是鬼飄堂的人,只看這青年的外表,便能判斷出他的身手相當不簡單,而劉劍冰並未向自己提過鬼飄堂有這麼一號人物,那他究竟是誰呢?為什麼找自己的麻煩,甚至要殺自己呢?除了鬼飄堂,他實在想不出自己還得罪過什麼人。

 「鬼飄堂?哼!」青年冷傲地說道:「你太小看我了!只憑你這句話,我決定不讓你死得那麼痛快,亮出你的武器吧!」

 果然不是鬼飄堂的人!杜小鳳面不懼色,冷笑道:「看起來閣下的身手應該不錯,怎麼連自己的名字和身份都不敢講出來嗎?」

 杜小鳳邊使出激將法邊將自己的精神力向青年腦中延伸,希望用精神力瞭解到對方的一切。

 當他的精神力延伸到青年腦中,正準備向他大腦深處探尋時,有一道無形勁氣阻隔了他的精神力,使之無法再前進一步。

 杜小鳳倒吸一口冷氣,這種情況,在孔老爺子身上也發生過,那是由於對方內力深厚,強大的真氣在身體裡不斷流轉中而自行阻隔外力的結果。如果自己用精神力強行入侵,或許可以突破對方的真氣,找到他想要的答案,但是,那太消耗自己的精神力,而且給對方身體也會造成傷害,不到萬不得已,不至於這麼做。

 精神力不同於真氣,嚴格來說,它只是一種電波。杜小鳳企圖用精神力侵入青年的大腦,雖然被其真氣阻擋住,但青年毫不知情,甚至毫無感覺。他聽了杜小鳳的話,明知道是激將法,還是仰面一陣大笑,道:「既然你想死的明白一點,那我告訴你也沒關係,我叫汪俊鋒,至於我是幹什麼的,你去問閻王好了!」說著話,他身形一晃,彷彿離弦之箭,瞬間到了杜小鳳近前,手腕一抖,劍身亂顫,挽出三朵劍花,分刺他咽喉和左右胸口。

 好快!杜小鳳即使將精神力擴散在自己四周,周圍一切任何細微皆在他的感知之內,但仍被對方的速度嚇了一跳,他還從來沒有見過身手如此迅捷的人,刺出的三劍雖然分先後,由於速度太快,卻好像同一時間刺出來似的。

 杜小鳳想不出破解對方招式的辦法,無奈下,只能向後退。

 他退得快,青年追得更急,三朵劍花消失,鋼劍似毒蛇吐信一般,點向他的咽喉。

 他從道路中央一直斜退到路旁,而劍尖就在他脖前三寸遠的地方,始終未拉開一分。

 在他身後幾步遠的地方,就是栽種在路旁兩旁的大樹,若再退下去,他的身子將會撞在樹上。

 青年心裡一笑,眼中殺意更濃,手中加足力道,準備一劍將杜小鳳的咽喉刺穿。

 就在杜小鳳與大樹馬上要相撞時,他突然一轉身,好像一隻陀螺,從樹前繞到樹後。

 撲!青年這一劍沒刺中他的咽喉,卻深深刺在樹幹上,三尺長劍,竟然有一半沒入樹幹內,尖劍從樹身另外一側探出。

 好深厚的功力!杜小鳳暗暗咋舌,將柔軟如紙的薄劍刺穿樹身,那可不是只憑臂力過人便能辦到的。趁對方薄劍插在樹幹上,微微愣神之機,他閃身竄到青年身側,運起全力,向對方小腹狠擊一拳。

 杜小鳳出拳暗含勁氣,又迅猛無比,青年臉色微變,上身後仰,同時抬起左腿,用膝蓋頂開杜小鳳的拳頭。

 不等杜小鳳打出第二拳,他握劍的手腕猛一抖動,薄劍劃開樹身,直抹向杜小鳳喉嚨。杜小鳳不敢怠慢,身子向下一低,下面使出掃堂腿。青年身形向後一縱,跳出兩米開外,狀態輕鬆地避開他的進攻。

 兩人一觸即分,經過一個回合的過招,心中對對方的實力又有新的理解。

 青年內力驚人,招法又快又毒,幾乎沒有虛式,招招都是可斃命的絕殺。

 杜小鳳不會什麼招式,但內力深厚,精神力超強,即使在打鬥中,周圍一切皆在感知之內,剛才與青年拚殺時,他情況危及,雖然沒有機會回頭察看,但是他的精神力卻清楚感覺到身後大樹的存在,讓他在後退中與樹身碰撞的一瞬間,及時避開。

 兩人相互凝視,青年收起輕視之意,嘿嘿冷笑一聲,道:「難怪魏廣凌那些小子拿你沒有辦法,哼,你的身手實在很不錯!」

 杜小鳳雙眼精光閃爍,雙拳緊握,平淡道:「你的身手也很不錯。」

 青年低頭看看手中薄劍,嘴角一挑,道:「看起來不用真本事,很難搞定你了。」

 杜小鳳聞言,身體一側,一腳在前,一腳在後,做出迎戰的最佳姿態,他明白,對方再進攻時,將會比剛才更加犀利。

 果然,青年話音剛落,他猛然向前竄出,不過他並未向杜小鳳的正面衝,而是竄到他身體的一側,看準機會,突然刺出一劍。

 杜小鳳心中一顫,忙向旁閃身,劍尖緊貼著他衣領劃過。他剛要反擊,青年快步轉到他另外一側,又狠又毒的再次刺出一劍。

 杜小鳳無奈,只能閃身躲避。

 青年在杜小鳳身體周圍不停的轉動,不時刺出薄劍,招式不多,可異常凶狠,逼得杜小鳳連連躲閃,甚是狼狽。

 杜小鳳不是不想反擊,而是根本抓不住反擊的機會。青年身法玄妙,而且速度又快,在他周圍飛速旋轉,化出無數虛影,時間不長,杜小鳳身上的衣服已被劃開五六條口子,雖未傷到皮肉,但他臉上已汗如雨下,隨時有受傷的可能。

 「該結束了!」青年轉到杜小鳳身後,陰森森說了一句,突然加力,連刺七劍,分襲他背後七大死穴。

 這七劍,只要中任意一劍,都夠要杜小鳳的性命。他背後沒有眼睛,也不會聽聲辨位,但擴散在身體周圍的精神力卻將身後的危機分析的清清楚楚。他牙關一咬,真氣下沉,身子橫著撲倒在地,對方顯然沒料到他會閃開自己勢在必得的一招,更沒想到他會用這種不顧臉面的方式,七劍連成一線,刺到的卻只是空氣。杜小鳳倒地後,身體就勢一滾,來到青年腳下,展開雙臂,一把抱住對方雙腿,往懷中用力一拉,喝道:「躺下!」

 青年心頭一緊,在杜小鳳拉抱他雙腿的同時,人已向上竄起,腳尖振動,正點在杜小鳳的胸口上。

 撲!杜小鳳悶哼,橫著飛出七八米之遠,撲通一聲,重重摔落在街道中央。他躺在地上,胸口發熱,氣血翻騰,嗓子眼一甜,一股鮮血湧出來。這口血,杜小鳳卻不敢吐,他深識醫術,知道自己此時要是吐出這口血,必將元氣大傷,真氣難以凝聚,活命的機會將等於零。他牙關緊咬,雙唇一抿,將這口血又硬生生嚥了回去。

第八集 第七十三章 險勝

青年在空中折個空翻,然後穩穩落回在原地,看向摔倒後爬不起來的杜小鳳,他仰面大笑,陰聲說道:「中我一招『穿心腿』,你還能活下來,你的內力可算相當深厚,不過,傳你內功的人卻沒有教你武功,這點倒讓人想不明白。」經過剛才的交手,他看得出來,杜小鳳的招式大多都是些流氓、混混打架時的招法,毫無精妙可言,對付一般人或許還可以,但與武術高手對決時,根本不值一提,也構不成任何威脅。青年手握薄劍,慢慢走向杜小鳳,陰冷笑道:「現在,我送你『回家』!」

 杜小鳳內力深厚不假,但是卻不懂得運用,不然,以他體內的真元,完全可以閃開對方的那一腿,即使不幸中招,若懂得運氣護身,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受到如此重創。他胸口疼痛欲裂,身上提不起力氣,見對方目露凶光,滿臉殺意的向自己走來,他暗中一聲苦也。

 若是不想辦法,自己很難逃出對方的毒手!杜小鳳心裡大急,腦中靈光一閃,抬頭直視青年,大喝道:「汪俊鋒!」

 他大呼自己的姓名,青年一愣,也正在他一愣的瞬間,杜小鳳擴散出自己全部的精神力,灌入對方的腦中。

 他沒有用精神力去探尋對方的思緒,而是直接用精神力侵入他的神經系統。

 青年內體的真氣迅速做出反應,自行運轉,以經絡為陣線,築起一道防禦壁。

 杜小鳳現在顧不了那麼多,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強行入侵。精神力和真元,兩股形式不同卻屬同源的力量在青年體內發生碰撞。

 青年也感覺到自己體內真氣的異動,不明白發生什麼事,但真氣的自行運轉卻把他嚇了一跳,不敢大意,忙將遊走在經絡間的真元收回到丹田。他很小心,似乎生怕發生走火入魔的狀況,但這回他的小心卻害了他。在他收回真元的一剎那,再沒有什麼可以阻擋杜小鳳精神力的入侵,在暢通無阻的情況下,成功進入青年的神經系統,並將其牢牢控制住。

 杜小鳳這一招極其冒險,他孤投一擲,釋放出全部精神力,若不成功,自己很有可能會被反噬。

 不過,青年的小心卻間接上幫了他一把。

 青年收回自己真元的同時,突感神經一震,但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他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睛,再次向杜小鳳走去。

 大腦是這樣下達命令的,可是,他的腿卻遲遲沒有邁出去。青年臉色大變,垂目看看自己的雙腿,周圍並沒有阻攔,為什麼邁不出步子呢?他感到三分茫然,七分恐懼,又邁另外一條腿,依然如故,那條腿站在原地,紋絲未動。

 這……這是怎麼了?他雙目大睜,伸手去摸自己的腿,可是,他發現一件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他的雙手竟然也無法活動。

 此時,除了他的腦袋,身體的其他部分全部失去知覺,好像他的身體已不再屬於他。

 青年瞳孔漸漸擴大,他一生中,從來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杜小鳳手捂胸口,緩緩站起身,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青年的臉上,抬起手,按在自己的右腋窩處,向左橫移四寸,手指正好落在胸口的「靈墟穴」上,往下一點,他胸腔咕嚕一聲,接著,張開嘴,吐出一口血箭。逼出胸口的淤血,他感覺舒服很多,胸前的疼痛感大為減輕。

 青年失去冷靜的聲音,他驚問道:「你在我身上做了些什麼?」

 杜小鳳擦擦嘴角的血跡,注視青年的雙眼,道:「你在害怕嗎?」

 青年怒聲道:「開什麼玩笑,我會怕你嗎?」

 杜小鳳的精神力由青年的神經系統漸漸深入他的大腦中,微微一笑,肯定道:「你在害怕,你一生中從來未遇到這樣的事情。」

 青年倒吸一口冷氣,因為杜小鳳說的話,正是他心中所想的。如果現在不是他的手腳不能活動,他一定會忍不住轉身跑掉。他的中樞神經在精神力的作用下,與大腦之間出現斷點,也就是說青年大腦產生的指令,根本傳輸不到中樞神經上,更談不到對身體發號司令。

 杜小鳳對精神力的應用並不熟練,在青年的腦海中,只找到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不過,即使如此也足夠他弄清楚對方的來歷。他悠悠說道:「你是東北軍團的人!」

 一句話,將青年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足足過了兩分鐘,青年才顫巍巍地問道:「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呵呵!」杜小鳳輕笑道:「不要管我是怎麼知道的,你現在應該考慮你自己的處境了,你說,我該怎麼樣處治你呢?」

 青年喘起粗氣,疑聲問道:「你想殺我?」

 杜小鳳搖頭道:「殺人是犯法的,我不會這麼做,但是,對於想殺我的人,我要是不做出懲罰,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青年咬牙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杜小鳳嘴角一挑,虎目幾乎瞇縫成一條細縫,柔聲說道:「雖然你曾殺過很多人,你也應該受到應得的懲罰,但是,你會活下去,只不過,他以後的人生將無法再做任何的壞事!」

 青年雙目大張,厲聲問道:「你究竟要做什麼?」

 杜小鳳抬起手,目光隨之陰冷下來,啪的一聲,他打個指響,同時低喝道:「斷!」

 他話音剛落,青年表情一呆,接著,直挺挺的仰面倒地。在杜小鳳打出指響的一瞬間,他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將青年的中樞神經震成數段,正如他所說,青年會活下去,但是,卻永遠不能再活動身體,不能再說話,成為一個具有思想的「活」植物人。

 以精神力損壞對方的神經系統,杜小鳳從來沒有下過如此重的手,今天,他算開了先例。

 這不僅僅是因為青年為殺他而來,在對方的腦海中,他知道了青年的身份,更找出一張張血流滿面的臉孔,有老人,有青年,有女人,還有孩子。那些是什麼人,他不知道,一共有多少人,恐怕連青年自己都記不清楚了,但是有一點杜小鳳能感覺得到,那些人都死了,而且就是死在這個名叫汪俊鋒的青年手上。

 震碎他的神經系統,這是杜小鳳翻遍腦袋所能想到的對他最仁慈的懲罰。

 東北軍團還是找上自己了,重創這個青年之後,自己的處境可能更加危險啊!杜小鳳雖然解決前來刺殺他的青年,但表情並不輕鬆,他知道,以後還會有比這個青年更加厲害的人找上自己,不過,他也不怕,現在他明白了精神力的妙用,即使碰上比青年厲害十倍的人,他也有信心能將其打倒。

 鬼飄堂!東北軍團!你們還能使出什麼樣的手段,儘管都用出來吧!杜小鳳雙拳緊握,眼中精光閃閃。如果此時有人在他身旁,一定會被他的眼睛嚇一跳,因為,他的眼睛在真真正正的閃動光芒,月夜下,顯現出一絲鬼魅。

 杜小鳳收回精神力,轉身走到麵包車近前,裡面已空空無人,他回頭巡視一周躺在地上的幾個人,沉默片刻,拿出電話報了警。

 現在夜深人靜,住宅區地處偏僻,少有行人,這些人被他下重手打傷,萬一無人發現,放置一夜,難免會發生危險,如此一來,和他殺人沒兩樣。杜小鳳不希望這樣,報警後,簡單說明此處發生械鬥,便掛斷電話。

 他出了住宅區,再未遇到前來偷襲的敵人,恰巧路上有輛的士經過,他連忙擺手,上車後讓司機開往福運來夜總會的方向。

 司機見他年歲不大,身上的衣服又有數條口子,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杜小鳳倒不在意,向司機善意的一笑,然後仰面靠在車椅上,長長出了口氣。

 汪俊鋒是他遇到的眾多對手中最厲害的一位,功力深厚,招式玄妙且迅捷無比,其出劍的犀利程度,可與沈三情的快刀相媲美。

 能在他的劍下逃脫,真好像在鬼門關門口徘徊了一圈似的,如果沒有精神力的幫助,自己今天十之八九性命難保。杜小鳳心有餘悸的搖頭苦笑。

 回到夜總會後,杜小鳳向眾人交代一番,特意叮囑劉劍冰和沈三情二人,多加謹慎,做好防備,預防鬼飄堂的人前來偷襲。

 至於他自己遇到東北軍團高手偷襲的事,他隻字未提,東北軍團對於無憂社來說太強大,他不想給眾人帶來恐慌。

 兩天後,到了風寧所說鬼飄堂要全面攻擊無憂社的日子。

 無憂社上下變得緊張起來,在杜小鳳的調動下,全部成員都集中到福運來夜總會和零度酒吧一帶,做好準備,只等魏廣凌領人來攻。

 等待總是漫長的,整整一白天的時間,無憂社三百號人基本上都未吃一頓像樣的飯,可是,從早到晚,一直都是風平浪靜,連鬼飄堂的人影子都沒看到。

 杜小鳳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再傻等下去,鬼飄堂的人沒來,自己人倒先餓沒力氣了,真到打仗的時候,自己拿什麼和人家拼。他讓各個小組輪流去吃飯,不管餓不餓,每人必須吃掉半斤的米飯,這是他的命令。最後,飯吃完了,鬼飄堂的人還是沒有出現,連風寧也未來夜總會唱歌。

 張松林找到杜小鳳,問道:「小鳳,風寧給你的消息會不會是假的啊?」

 杜小鳳默默搖頭。他能感覺到風寧沒有騙自己,怕只怕她聽到的消息本身就是虛假的。

 如果魏廣凌故意放出假消息給風寧,並算準她會將消息透漏給自己,讓無憂社上下全體人員白白忙活一整天,再趁其精力消耗嚴重的情況下,全力偷襲,那事情就嚴重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魏廣凌的智謀也太可怕了。杜小鳳不相信魏廣凌能算計到這般程度,可是,他們今天確實沒有出現又是事實,他想不明白哪裡發生了問題。

 整整一夜,鬼飄堂依然毫無動靜,到凌晨十分,無憂社眾人緊繃一天的神經終於達到極限,有不少人受不住煎熬,就地呼呼大睡,剩下那些人即使未進入夢鄉,一各個也是無精打采,精神萎靡,有氣無力的坐在地上、椅子上,昏昏欲睡,杜小鳳從頭到尾巡視一遍,暗暗搖頭,以無憂社現在的狀態,若魏廣凌真帶人來打,自己必敗無疑。不過他也無法要求人們再打起精神,作好備戰,大家畢竟是人,不是機器,又沒像他一樣修煉過真氣,當然無法不分晝夜始終保持緊張的狀態。

 萬幸的是,杜小鳳擔心的事情最終沒有發生,魏廣凌並未派人來打。

 等到第二天中午時,杜小鳳得到一條讓他大出意外的消息,鬼飄堂被無憂社搶走兩家場子,剩下四家場子中的一家在昨天被一批陌生人給挑砸了,超過二十號幫眾受傷住進醫院,現在整個鬼飄堂都處於極大的震盪當中,魏廣凌根本沒抽出時間來找無憂社決一雌雄。

 杜小鳳聽完電組探子的消息後,大吃一驚,有人找鬼飄堂的麻煩,並將鬼飄堂看管的一間場子砸了,還打傷二十多號人,開發區一帶除了自己,還有誰會有這麼強的實力和這麼大的膽子呢?杜小鳳沉思好一會,問道:「知道是什麼人幹的嗎?」

 那探子是個滿頭黃髮的青年,他搖頭道:「不知道!不過,聽鬼飄堂下面人傳言,說那些偷襲的人是群打不倒的怪物!」

 杜小鳳大皺眉頭,失笑道:「打不倒的怪物?什麼意思?我不懂。」

 黃發青年瞧瞧頂頭上司沈三情,咽口吐沫,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傳言說,那些人不怕打,身上即使挨了兩三刀,還能不受影響的繼續戰鬥。」

 張松林聽後,鼻子差點氣歪了,大聲道:「胡說什麼,人哪有不怕打的道理,如果身上真挨了兩三刀,痛也痛個半死,怎麼可能還會繼續動手打架呢?除非他們是神仙!」

 黃發青年苦著臉道:「所以說,鬼飄堂那些和他們動過手的人都說他們是怪物。」

 見他不像誇大其詞,張松林撓撓頭髮,轉頭看向杜小鳳,問道:「小鳳,你看呢?」

 杜小鳳搖頭道:「世界上沒有怪物,也絕不會有不怕打的人,也許他們練過金鐘罩鐵布衫十三太保的橫練功夫吧!對了,他們一共有多少人?」

 黃發青年道:「聽說有三十多人,年紀大多都不大。」

 「那麼多人!」杜小鳳瞇眼道:「要說三十多人都練過硬氣功,還真有些不可思議。」

 張松林想不明白,大手一揮,道:「管他呢,無論他們是人也好,是怪物也罷,既然打了鬼飄堂的人,那就是咱們的朋友,只是不知道怎樣才能聯繫上他們。」

 杜小鳳沉吟片刻,搖搖頭道:「先不要那麼早下結論,也許,這批人也未必是什麼好來路,等咱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之後再說。」

 「嗯!」張松林大點其頭,笑呵呵道:「小鳳,你說咱們現在應該怎麼做?鬼飄堂剛剛受到攻擊,人心惶惶的,我們是不是趁機來個棒大落水狗,再狠狠敲它一下?」

 杜小鳳仰面而笑,說道:「咱們就不要趁人之危了,等看清楚之後再動手也不遲,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讓大伙回家好好睡一覺!」

 鬼飄堂因受到襲擊,內部混亂,杜小鳳料想他們不會再有餘力向自己發動攻勢,讓無憂社眾人該回家睡覺的睡覺,該去上課的上課,他自己也回到了浩陽。剛進學校大門,正好遇到了何曉娟。杜小鳳最近一段時間忙活兩個場子的事情,兩人也有幾天時間沒碰過面,何曉娟看到他後,心中很興奮,臉上表現卻平淡,似問非問地說道:「這幾天你好像很忙。」

 杜小鳳笑了笑,說道:「和鬼飄堂這樣的幫會為敵,要是不多出些力,很難有取勝的希望。」

 何曉娟神色黯然,垂頭低聲道:「如果不是為了幫我,你和鬼飄堂之間也不會搞成現在這樣。」

 杜小鳳正色道:「曉娟,無憂社和鬼飄堂的矛盾不是因為你引起來的,即使沒有你,早晚有一天也會走到現在這種地步,你不用太自責。」

 何曉娟憂心忡忡道:「可是,我怕你發生危險。」

 杜小鳳露出讓人寬心的笑容,道:「放心吧,不會的。」

 何曉娟看看手錶,問道:「一會你要去上課嗎?」

 杜小鳳見她出言欲止的模樣,笑問道:「曉娟,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何曉娟道:「陪我去吃冰點吧!」

 杜小鳳一愣,緊接著點頭道:「好啊!」

 兩人出了學校,來到附近一間幽靜的冷飲店。由於冷飲店的主要顧客群是學生,現在正是上課時間,裡面空蕩蕩,沒有什麼人。

 杜小鳳和何曉娟在靠窗戶的位置坐下,點了兩份冰點。何曉娟低著頭,默默用小鋼勺撥弄盤子裡的冰點,杜小鳳看得出來,她有心事。

 他問道:「曉娟,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何曉娟沉默好一會,長吸一口氣,終於鼓起勇氣,說道:「我和風真,曾經是朋友。」

 「哦!」杜小鳳淡然地應了一聲,通過她和風寧的談話,他能感覺到兩人早已經相識,既然她認識風寧,那麼,和風真也應該不陌生。他問道:「是什麼樣的朋友?」

 何曉娟歎了口氣,道:「很親密的那種。」

 男女之間很親密的朋友關係只有一種,那就是情侶,這點倒讓杜小鳳大感意外。她和風真是情侶,那麼吉樂幫的人還敢企圖非禮她,當真吃了熊心豹子膽。看出他眼中閃過的疑惑,何曉娟柔聲說道:「曾經是,現在,我和風真早已經成了陌生人,在他和魏廣凌成立鬼飄堂之後。」

 杜小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些,並未接話,等何曉娟繼續說下去。

 何曉娟小聲問道:「小鳳,你會因為這一點而疏遠我,甚至討厭我嗎?」

 杜小鳳搖搖頭,誠摯道:「怎麼會呢!你不是也說過嗎,那些都是以前的事!」

 何曉娟心中一寬,抬起頭,看向杜小鳳,幽幽說道:「謝謝!」頓了一下,又道:「風真以前並不是像現在這樣子的,雖然經常和別人打架,雖然有很大的野心,但沒有像現在這樣邪惡,更不會像現在這樣為了錢什麼都去做,直到他認識魏廣凌之後,一切都變了。」

 杜小鳳對鬼飄堂之初的情況並不瞭解,興趣十足,好奇地問道:「魏廣凌和風真是怎麼認識的?」

 何曉娟道:「那是兩年之前的事了。那時候,浩陽中學比現在要混亂得多,學生們成幫結伙,打架的情況經常出現,在學校操場上上演百人以上的大械鬥時有發生,風真剛到浩陽時,因為脾氣暴躁,得罪很多人,打架更是如同家常便飯,他曾對我說過,他早晚有一天會靠著自己的拳頭讓整個浩陽的學生都臣服在他的腳下。風真到浩陽中學半年之後,他認識了經常混跡在浩陽一帶的魏廣凌。魏廣凌那時遠沒有現在這麼出名,充其量只能算三流的小混混,但心計和城府卻很重。他倆很快成了要好的朋友,後來,風真又拉攏一些學生,和魏廣凌一起組建了幫會,也就是現在的鬼飄堂。魏廣凌的頭腦加上風真的拳頭,使鬼飄堂發展的很快,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便成為浩陽中學的第一大幫派,這時候,風真實現了當初的願望,可是,他也漸漸的變了,變成眼中除了錢,再容不下其他的東西,最初的時候,只是向學生們索要保護費,到後來,竟然將毒品弄到學校中來販賣,我勸過他無數次,讓他離開魏廣凌,退出鬼飄堂,剛開始時,他還會敷衍我幾句,到後來,乾脆對我的話置若罔聞,慢慢的,我們的關係也疏遠了,我知道,此時的風真已經不是我當初喜歡的那個人,不久之後,我離開了他。直到半年之前,鬼飄堂又成立了吉樂幫,以處朋友為誘餌,勾引學校中相貌漂亮的女學生,剩下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聽她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杜小鳳心中歎息一聲,問道:「吉樂幫是由風真成立的還是由魏廣凌組建的?」

 何曉娟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我寧願相信是魏廣凌。但是,即使是魏廣凌成立了吉樂幫,風真也脫離不開干係。」

 杜小鳳苦笑,話鋒一轉,問道:「風真的拳頭很厲害嗎?」他和風真見過數面,但從未交過手,風真究竟有多厲害,他很好奇。

 何曉娟道:「這點我不清楚。在我們交朋友的時候,他從未在我面前打過架,不過,聽說在成立鬼飄堂之後,他似乎又去學了很長時間的功夫,但不知道是真是假。」

 杜小鳳低頭沉思。風真去學功夫,完全有可能,而且也有這個條件。鬼飄堂是由東北軍團在背後支持的,而東北軍團內聚集的高手定然有不少,幾天前偷襲自己的那個人,他的功夫就可算一流了。風真向他們這些人學個一招半式,不是不可能的事。

 想到東北軍團,杜小鳳又婉轉地問道:「一直都聽說鬼飄堂背後有黑社會勢力在支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何曉娟實話實說道:「這我也聽說過,但有這個傳言的時候,我和風真早已一刀兩斷了,至於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

第八集 第七十四章 神靈

杜小鳳看得出來何曉娟確實不知情,呵呵一笑,道:「曉娟,你還希望和風真從頭再來嗎?」

 何曉娟微微搖首道:「我不喜歡為了錢而不擇手段的人。」

 「如果,他改變了呢?」

 「他會嗎?」何曉娟面帶一絲不小心流露出的痛苦,幽幽說道:「他不會的,而且,我現在已經有了喜歡的人!」說著話,她抬起頭,兩眼直直向杜小鳳看去。

 她眼中包含的情感讓杜小鳳的內心為之一震,忙低下頭,吃了一大口冰點,含糊不清地說道:「我感覺,風真未必有大家想像中的那麼壞。」從他對風寧的關懷中,杜小鳳能感覺到他內心的血不是冰冷的。

 何曉娟看著他,久久無語。

 一旦少女的心中有了一個人,真的說清除就可以清除掉嗎?這點恐怕連何曉娟自己都不確定。

 杜小鳳連續幾天沒來上課,同學們不敢過問,連老師也沒多詢問一句,在浩陽,學生逃課是件很普通的事,看著老師麻木的臉,杜小鳳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班級中,唯一對他行蹤最關心的人只有亞晴了,杜小鳳不願讓她知道自己太多的事,怕對她造成困擾,由於發生東北軍團派人偷襲自己的事,他更不敢讓亞晴和自己走得太近,怕她發生危險,所以,當亞晴向他提出週末一起出去玩時,他婉言推托掉了。對於他突然的冷漠,亞晴心中難受,可一時又不知道問題出現在哪裡,整整一下午,都是沉默寡語的,和她平時嘻嘻哈哈、迷迷糊糊的性格不太一樣。

 晚間放學後,杜小鳳和張少成、趙耀、張松林等無憂社的骨幹又談了一會才離開學校。

 出來後,張松林眼睛最尖,一眼看到騎跨在摩托上的風寧,他咧開大嘴,嘿嘿一笑,暗中拉動杜小鳳的衣袖。

 杜小鳳轉頭,茫然地看著他,張松林向風寧的方向揚揚頭,笑道:「小鳳,風寧來了!」

 「哦?」杜小鳳順勢看去,果然,一身立領男裝的風寧正在學校大門不遠的地方,跨坐在摩托車上,一腳支著地,一腳踩在摩托的腳登子上,秀髮隨風飄揚,英姿颯爽的模樣煞是迷人,讓周圍人們的目光不知不覺被其牢牢吸引住。

 張少成幾人同時吸了口氣,趙耀吐吐舌頭,嘟囔道:「漂亮的女駭穿上男裝,比穿比基尼還誘惑人!」

 杜小鳳感到好笑的白了他一眼,快步走上前,笑道:「風寧!」

 聽到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風寧轉回頭,見是杜小鳳,紅唇一彎,笑了。風寧笑時那一瞬間的美艷,正應了「回眸一笑百媚生」這句話。即使杜小鳳,也忍不住在心中喝彩一聲:好美!

 風寧從摩托車上下來,問道:「你怎麼這麼晚才出來,學校裡的學生都快走光了!」

 杜小鳳回頭瞧瞧後面的張少成等人,笑道:「我和大家談了些事情。對了,昨天晚上,你怎麼沒有來夜總會唱歌?」

 風寧正色道:「昨天,鬼飄堂的一間場子受到攻擊,你知道這件事吧?!」

 「當然!」杜小鳳點頭道:「聽說,還傷了二十多號人。」

 風寧苦笑道:「不止!只是重傷的人就要二十多。」

 杜小鳳倒吸口氣,問道:「那究竟是什麼人幹的?」

 風寧道:「我哥哥和魏廣凌剛開始時都懷疑是你做的。」說著話,她笑呵呵看向杜小鳳,希望能從他臉上看到些變化,但是後者卻滿面淡然,低著頭,沉默無語。她又道:「後來,經過盤問當時參加打鬥的人之後才發現,那些人絕對不是無憂社的人!」

 杜小鳳問道:「為什麼?」

 風寧想了想,反問道:「你聽說過『神打』嗎?」

 杜小鳳愣然。這時候,張少成等人也走上前,聽了她的話,相互看一眼,張松林道:「聽是聽說過,但是沒見過。電影《黃飛鴻》裡的白蓮教好像是會神打吧!這和你們的場子被人挑了有什麼關係?」

 風寧道:「挑場子的那些人,似乎會神打。」

 「啊?」眾人聽後,大吃一驚。聯想起電組的探子說襲擊鬼飄堂場子的人是不怕打不怕砍的怪物,難道,他們真的會神打?張松林搖頭道:「不可能吧!世界上真的有神打這門學問嗎?」

 風寧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那些人被打一棍,砍一刀,還能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動手打架。」

 趙耀皺起眉毛,道:「奇怪!從哪裡冒出這一批人出來,還好,他們選中了鬼飄堂,而不是我們無憂社。」

 杜小鳳突然開口問道:「什麼是神打?」

 眾人聞言,先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起來,張松林拍拍他肩膀,笑道:「小鳳,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神打,就是請神上身,然後人就變得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了!」

 「請神上身?」杜小鳳嗤之以鼻,說道:「這是哪門子功夫?不就是迷信嘛!」說著,他又問風寧道:「那些人,真的被砍一刀也會毫髮無傷嗎?」

 風寧聳肩道:「當然會受傷,而且也會流血,但是,即使受了傷對他們也沒有影響,仍然生龍活虎的。」

 杜小鳳沉思片刻,冷笑一聲,道:「什麼神打?我看歪門邪道倒是真的。」

 眾人不明白他的意思,風寧問道:「什麼歪門邪道,小鳳,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其他人和風寧一樣,皆茫然不解地看著他。

 杜小鳳道:「我沒有看到他們的人,還不敢輕易下結論,但請神上身這種事情,簡直是無稽之談,不可信!」

 風寧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世界上哪來的神嘛!我哥哥也派人去調查這些人的來歷了,希望能找到一些發現。」

 杜小鳳道:「如果真查出他們的底細,風寧,麻煩你告訴我一聲。」

 風寧疑道:「你也對他們有興趣?」

 杜小鳳道:「我只是想弄清楚究竟是什麼人在裝神弄鬼,究竟抱著什麼樣的目的。」

 張少成聽完他的話,心中一驚,大感擔憂,低聲提醒道:「小鳳,我們現在有鬼飄堂這一個敵人也夠讓人頭痛的了,如果再惹上一個,我們恐怕會自身難保啊!而且,那些人將矛頭指向鬼飄堂,這對我們很有利啊,蚌鶴相爭,魚翁得利,這個道理,小鳳應該比我明白。」

 杜小鳳一笑,道:「少成,我明白。但是,如果這些人裝神弄鬼的做壞事,我並不在乎多一個敵人。」

 「可是,小鳳,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張少成還想再說什麼,杜小鳳打斷他的話,反問道:「少成,你說我們的宗旨是什麼?」

 張少成聞言,苦笑一聲,不再說話。

 風寧不可思議地望著杜小鳳,疑問道:「小鳳,你想幫鬼飄堂?」

 杜小鳳仰面而笑,道:「我只站在對的那一面!」

 第二天,杜小鳳接到風寧的電話,從她那裡,聽到一個陌生的名字——神靈會。而那些襲擊鬼飄堂場子的人,正是神靈會裡的人,或者說信徒。杜小鳳並非開發區的本地人,對其的瞭解也不算多,聽到神靈會這個名字後,他沒感覺怎樣。他講給下面的骨幹們聽時,王風雲卻大感吃驚。看出他神色異樣,杜小鳳心中一動,問道:「風雲,你聽過這個名字?」

 王風雲苦笑道:「嗯,有過耳聞。」

 杜小鳳喜道:「你對這個神靈會有什麼瞭解,詳細講一講。」

 王風雲道:「瞭解談不上,只是聽過一些傳聞。」他頓了一下,深吸口氣道:「第一次聽到神靈會這個名字,大概是三四年前,那時我還在上初中,聽說神靈會的會長是位得道的高人,上知天文,下曉地理,能觀天象,又會掐指算命,誰要有個大病小情的,找到他,只要一發功,病就好了,還有人傳言他是神靈轉世,太上老君下凡什麼的。」

 張松林大嘴一撇,嘟囔道:「靠,他是不是信發論工的啊?!」

 杜小鳳當然不相信什麼神靈轉世、太上老君下凡這樣的鬼話,十之八九都是用來迷惑人心的,問道:「他真的能治好病人嗎?」

 王風雲聳肩道:「誰知道了?反正我要是生病,首先想到的是先去醫院。」

 杜小鳳笑了笑,又問道:「這位神靈會的會長叫什麼名字?」

 王風雲道:「聽說叫何永貴。」

 「何永貴?」趙耀搖頭笑道:「只聽這個名字,就知道這人一樣很俗氣。」

 杜小鳳對他沒什麼概念,不過聽完王風雲對他的一番介紹,心中大感有趣,淡然一笑,喃喃道:「有機會倒想見識見識這個人!」

 又到週末,杜小鳳難得找到輕鬆閒暇的一天。

 最近一段時間,魏廣凌和神靈會鬧得很厲害。神靈會信徒眾多,而且聚集了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

 雖然神靈會的人砸了鬼飄堂的場子,因對其有些顧忌,魏廣凌也未馬上翻臉。

 他找到何永貴,想弄明白究竟怎麼回事。何永貴回答的乾脆,說明只是一場誤會,然後再沒有別的表示。

 鬼飄堂傷了不少人,加上在雙方打鬥中,場子內的東西破損很多,仔細算下來,損失也不小,他向何永貴提出賠償的事,後者連毛都沒給他拔一根,這讓向來飛揚跋扈的魏廣凌無法忍受,險些當場和何永貴鬧翻。

 過後沒兩天,神靈會的人又到了鬼飄堂另外一個場子,以賣靈符為名,索取費用,場子的老闆當然不會出這筆冤枉錢,結果把來的這些人推給鬼飄堂,雙方有仇在先,話不投機,未說上兩句,又大打出手,最後,以鬼飄堂又傷了二十多號人而告終。

 這回魏廣凌再無法容忍,向手下發出號令,見到神靈會的人,無論男女老少,就一個字——打!

 在鬼飄堂打傷神靈會幾名信徒之後,神靈會的人又找上鬼飄堂的第三家場子,結果可想而知,又是一場混戰。

 神靈會的人打架時嘴中唸唸有詞,好像在嘟囔咒語似的,無論那是他們在虛張聲勢還是在故弄玄虛,但卻很有效,一各個即使被打得頭破血流,仍能站立不倒的繼續和鬼飄堂的人打鬥。和一批這樣的『怪物』打架,身體和心理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雙方前後大規模鬥毆有過數次,但每次都是以鬼飄堂吃了大虧而告終。由於雙方越鬧越大,最後警方也出動了。這時候,神靈會信徒多且又雜的優勢顯現出來,有不少老百姓將何永貴奉為神靈,警方即使偏向鬼飄堂,在輿論的壓力下,也拿神靈會沒有辦法。

 它們鬧得厲害,無憂社樂得輕鬆,舒舒服服過自己的安穩日子,並乘機加緊對社中成員的訓練。

 所以,杜小鳳終於可以安安心心地享受這個週末。本來,他想睡上一整天,但早上電話就響了,打來電話的是一位他許久未見的熟人,張慧芝。掐指算一算,兩人有一個多月沒見過面,雖然期間通過幾次電話,但都是草草結束,並未長談。今天,張慧芝約杜小鳳到自己的住處來玩。

 杜小鳳確實有些想念她,將睡意拋到腦後,從床上爬起,洗梳一番,穿上衣服,出了家門。

 他本來以為張慧芝會在家,但出門不久之後,她打來電話,告訴杜小鳳,她在學校門口等他。

 藝術學院,正門。上午九點半,天空晴朗,蔚藍的底色上有朵朵雲彩在點綴。

 藝術學院向來不乏美女,可像張慧芝這樣漂亮的,倒沒有幾個。她不只人長的美艷動人,個子又高,身材也好,不胖不瘦,凸凹有致,杜小鳳常常覺得,她不應該學繪畫,反而應該去做模特。

 看到杜小鳳,張慧芝先是一喜,接著睜大眼睛,上下打量杜小鳳,驚訝道:「咦,一個多月沒見你,好像又長高了一些!」

 杜小鳳笑道:「我現在正是長身體的年齡嘛!」

 張慧芝的目光仍在他身上打轉,搖頭道:「好像……好像還有些什麼地方和以前不一樣了……」

 「不一樣了?」杜小鳳沒覺得自己和以前有什麼不同,順著張慧芝的目光低頭瞧瞧自己,笑道:「慧芝姐,我沒什麼不一樣啊!只是個子長高了一些。不會是我的相貌和以前不同了吧?」

 張慧芝道:「相貌還是老樣子,但是,又似乎不太一樣,唉,我也說不出來到底哪裡不同了,不過,卻變得比以前更加迷人了。」

 「是嗎?」杜小鳳托著下巴,呵呵笑道:「這樣我就放心了!」

 張慧芝被他逗笑了,問道:「在高中的生活覺得怎麼樣?」

 杜小鳳可不敢將自己成立社團,又和其他幫會混戰不止的事情講給她聽,靈機一動,他笑瞇瞇道:「高中生活是很豐富的,也是多姿多彩的,只是『課外的活動』多了一些。」

 他這些暗有所指的話,張慧芝哪能聽明白,她關心的提醒道:「參加課外的活動是可以的,但也不要忘記學習哦!」

 杜小鳳笑得開心,道:「那是當然,我想,我的學習成績在班級中還算不錯。」他這是實話,自從在真悟元經裡修煉之後,杜小鳳的頭腦越來越空明,記憶力也隨之越來越強,課本看過一遍,可以記住個大概,雖然因為社團的關係,他投入在學習上的精力並不多,但對知識的掌握,可一點不比那些整天學習的學生少。他又問道:「慧芝姐,我們今天去哪?」

 「先到我的寢室坐會吧!」張慧芝道:「前兩天,我搬到學校的宿舍來住了。」

 「為什麼?」杜小鳳問道:「在家住不是很好嗎?」

 張慧芝道:「不太方便,每天上學放學要兩頭跑,而且,家裡爸媽經常不在家,我一個人住也覺得無聊,還不如搬到宿舍呢。」

 杜小鳳一想也對,笑問道:「住宿舍感覺怎麼樣?」

 張慧芝道:「很方便啊,即使第二天早上有課,也可以睡個懶覺了。」

 「宿舍裡一共住幾個人?」

 「算我四個人。」

 「哦!……」

 兩人在校園內邊漫步而行邊聊天。大學的校園和高中有很大不同,不僅僅面積巨大,教學樓、學生宿舍樓眾多,而且設施也齊全,有單獨的電影院、圖書館、體育館、以及游泳館等等。浩陽在眾多的高中學校中,算面積比較大的了,但是和藝術學院比起來,卻相差甚遠。

 兩人走在校園的小路上,引起不少學生的側目。

 張慧芝在藝術學院相當有名氣,是美術系的系花,平日裡,追求她的人排成長隊,也沒見過她對誰特別親近。

 現在,她和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年走在一起,而且從言談舉止上,表現得異常親密,怎能不引起人們的注意呢。

 不過由於杜小鳳和張慧芝年紀上存在差距,即使碰到張慧芝的追求者,對他也沒表露出明顯的敵意,大多數人都認為他是張慧芝的弟弟,雖然兩人長得一點都不像。

 「慧芝——」

 兩人走到一座女生宿舍樓的門前,沒等往裡面近,身後有人呼喚張慧芝的名字。二人同時回頭觀瞧,從樓前一棵老樹下跑來一位青年,身材高大,面色白淨,人長得相貌堂堂,衣服穿著也講究,一身的名牌,當他走近後,杜小鳳靈敏地嗅到一股淡淡香味。

 杜小鳳打量他片刻,心中一笑,感覺對方長的人高馬大,但卻像個奶油小生。

 青年在張慧芝面前,先戒心十足地看看杜小鳳,然後說道:「慧芝,我在這裡等你很久了。」

 張慧芝秀眉大皺,道:「周玉華,我這是第三次告訴你,不要叫我『慧芝』,我和你之間還沒有這麼親密!」

 青年面不改色,笑呵呵道:「如果我不叫你慧芝,那叫你什麼呢?其實只是個名字而已,你又幹什麼這麼介意呢?」

 張慧芝翻翻白眼,道:「你是不是聽不懂我的話啊?我說不許叫!」

 青年見她要發火,忙舉手投降道:「好,好好,我以後不再這麼叫你了!」說完,他又斜眼撇了一下杜小鳳,問道:「他是誰啊?」

 張慧芝道:「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青年笑吟吟道:「我只是關心你嘛!」

 張慧芝搖頭道:「謝謝你的關心,我要走了。」說完,拉起杜小鳳的衣袖準備往宿舍樓裡走。

 青年一晃身,擋在門前,攔住她去路,笑道:「慧芝,今天中午我們一起去吃頓飯,好嗎?」

 張慧芝的脾氣並不壞,但碰上這樣厚臉皮的人,再好的脾氣也會被磨光,她不耐煩地說道:「中午我沒空。」

 青年不死心,又問道:「那晚上呢?」

 「也沒空!」

 「晚上九點有部新電影上映,我們一起去看吧?!」

 「我、沒、空!」張慧芝氣得玉面煞白,怒道:「你到底有完沒完了?讓開!」說著話,她伸手去推青年。

 青年眼疾手快,反而將張慧芝推向自己的小手抓住,握在掌心,面露無辜地問道:「慧芝,你對我的態度為什麼不能好一點呢?」

 「放手!」自己的手被對方抓住,張慧芝急得臉色羞紅,用力的想收回來,但青年抓得太緊,她使出全身的力氣也未讓對方鬆動分毫,她又羞又怒,幾乎用吼的喊道:「你快點放手啦!」

 青年對她的怒火視而不見,沒有任何要放手的意思,反而更加變本加厲,另只手探向張慧芝的香肩。

 就在青年的手要碰到張慧芝肩膀時,突然手腕一麻,整條胳膊彈了起來。青年倒退兩步,抓住張慧芝的手也自然鬆開,他低頭一瞧,發現自己的手腕又紅又腫,好像重物砸了一下似的。他轉目,驚訝地看想向杜小鳳,剛才正是他抬腿一腳,踢中自己的手腕。

 杜小鳳在旁實在忍無可忍,這青年似乎是張慧芝的朋友,他本不想動手,但青年越來越過分,竟然占起張慧芝的便宜,他哪能再坐視不理呢。

 擺脫青年的『魔掌』,張慧芝下意識地靠近杜小鳳身側,並摟住他的胳膊,這落在青年眼中,異常的刺目,他對杜小鳳冷冷問道:「你是誰?和慧芝是什麼關係?」

 杜小鳳從容道:「我叫杜小鳳,是慧芝姐的朋友!」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