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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門藥典錄》第18章
第八集 第七十五章 事端

「朋友?」青年臉色一變,目光在兩人身上巡視,問道:「什麼樣的朋友?」

 杜小鳳淡然一笑,道:「你管得太多了吧!是什麼樣的朋友,我不願意也沒有理由告訴你!」

 說得好!張慧芝兩眼放出光彩,看著杜小鳳,將他的胳膊摟得更緊,雖然他比自己小幾歲,但是在他身邊,卻能感到極強的安全感。

 青年臉色更加難看,見張慧芝緊緊貼住杜小鳳,怒從心中起,強壓怒火道:「慧芝,你不會只對比你小的『小毛孩』有興趣吧?」

 張慧芝氣的渾身直哆嗦,想上去狠狠甩他兩耳光。

 杜小鳳淡然地聳聳肩,說道:「即使是那樣,和你也沒有關係吧?!」

 「你閉嘴!」青年手指杜小鳳的鼻子,大聲怒喝,然後又對張慧芝道:「慧芝,他哪裡比我強,你竟然選他不選我!」

 「你……」張慧芝幾乎快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她咬牙道:「你神經病,不可理喻!我們走!」說著話,她拉著杜小鳳,轉身就走,也不打算回宿舍了。

 青年仍糾纏不休,不準備放棄,還想上前拉扯張慧芝的衣服,杜小鳳兩眼一瞇,出其不意,下面一踢青年的腳腕,後者站立不住,身子向前撲倒,杜小鳳順勢抓住他的後脖領子,借力向前一拉。他使的力氣不大,但青年整個人卻像一根離弦之箭似的,直挺挺的射了出去。

 在空中足足滑行三米多遠,才摔落在地,他四肢大張地趴在地上,吭哧半天,沒爬起來。

 杜小鳳冷冷道:「這次給你的只是一個小教訓,如果你還敢騷擾慧芝姐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一個二十左右的青年,被一位十四五歲的少年打趴在地,站不起來,引起進出宿舍女生們的注意,無數道好奇的目光在杜小鳳身上掃來掃去。

 張慧芝見狀,忙拉杜小鳳跑進宿舍內,一口氣跑進自己的房間。

 寢室不算大,四張單人床,四張桌椅,加上四個櫃子,將房間擠得滿滿的。

 每張桌子上都放有一台電腦,當杜小鳳和張慧芝近來時,屋裡還有一位女生正坐在電腦前,眼睛緊盯屏幕,雙手在鍵盤上快速地敲來敲去。

 杜小鳳和張慧芝進屋後,她的眼睛都沒離開電腦屏幕,只是心不在焉地問一句:「沒有出去玩啊?」

 張慧芝一笑,先讓杜小鳳坐下,走到女生身後,靠在她肩膀上向電腦上看了看,笑道:「麗秋,大週末的你還在學習,可真夠用功的了。」

 女生歎了口氣,回頭看眼張慧芝,苦著臉道:「慧芝,我就快考試了,再不抓緊時間學習,很難過關的!」說話時,她正好看見杜小鳳,咦了一聲,問道:「慧芝,他是誰啊?」

 張慧芝玉面微紅,介紹道:「他是我的朋友,杜小鳳!」然後,又對杜小鳳道:「小鳳,這是我的室友,於麗秋。」

 杜小鳳走上前來,客氣道:「於姐,你好!」

 於麗秋眼中閃過一絲驚奇,打量他一會,笑道:「你好!」說著話,她笑問張慧芝道:「慧芝,你什麼時候有一個嘴巴這麼甜的小朋友?」

 張慧芝紅著臉道:「很久以前就認識了。」

 這女生名叫於麗秋,和張慧芝同歲,學得是服裝設計,但她的穿著卻很隨意。

 於麗秋性格開朗活潑,大咧咧的,有時候略微迷糊一些。杜小鳳年歲比二女小幾歲,但懂得東西不比兩人少哪去,而且對許多事情的看法也獨到,有自己的想法,這讓於麗秋驚詫不已。三人在一起相談甚歡,不知不覺間到了中午,本來打算一起去吃午飯,這時候,杜小鳳的手機響了。

 杜小鳳接起電話,原來是龐偉打來的,沒有過多的廢話,開門見山地說道:「老大,有人到福運來的場子找茬!」

 杜小鳳一愣,挑目偷瞧張、於二人女,見她倆正看著自己,他瞇眼一笑,說道:「這是小事情嘛,自己搞定就好了。」

 龐偉道:「但來的好像不是一般人,看樣子,似乎是神靈會的。」

 杜小鳳暗皺眉頭,臉上表情依然輕鬆,問道:「他們來幹什麼?」

 龐偉語氣不善道:「賣靈符!老大,這些人拿著幾張破黃紙,一張竟然敢賣五千塊錢,簡直比黑社會還黑,現在三情和劍冰正和他們理論呢!」

 杜小鳳揉揉額頭。神靈會的人找完鬼飄堂的麻煩,現在又找上自己,氣焰可算夠囂張的。他沉思片刻,道:「你去告訴三情一聲,不要陪他們『胡鬧』,我現在趕過去,有什麼事情,等我到了再說。」

 龐偉答道:「明白,老大,你需要多久能趕過來?」

 杜小鳳想了想,道:「半個鐘頭吧!」說完,他掛斷電話,對張慧芝歉然一笑道:「慧芝姐,不好意思,中午我不能陪你吃飯了。」

 張慧芝剛才很仔細地聽他接電話,但並未聽出什麼,好奇地問道:「小鳳,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沒有!」杜小鳳笑道:「我的同學家來個幾個朋友,我要去看一看。」

 兩人好不容易有機會見一面,他又要怎麼快離開,張慧芝心中有些不捨,她問道:「不可以不去嗎?」

 杜小鳳暗中苦然一笑,搖頭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如果我不去好好的『款待』他們,那就太不夠意思了。」

 張慧芝聽他怎麼說,也不好再阻攔,柔聲道:「那我送你吧!」

 「慧芝姐,不用這麼客氣,我自己走就行了!」杜小鳳向她點頭一笑,然後又對於麗秋笑道:「於姐,下次見!」說完,他片刻不耽擱,快速走出房間。他心裡焦急,神靈會的人不是好招惹的角色,從鬼飄堂連連吃虧就能看出這點,他生怕沈三情和劉劍冰與對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鬧得像鬼飄堂一樣,那就得不償失了。他的步伐飛快,當張慧芝追出房間之後,走廊內已沒有他的身影。

 杜小鳳出了學生宿舍樓,走出沒兩步,迎面拉著橫排走來一行人。正中一位青年,正是那個名叫周玉華的輕浮青年。

 上午時,他當著夢中情人張慧芝的面在杜小鳳手上吃了虧,面子上實在難看,他越想越起,回頭找來一群和自己關係要好的死黨同學,聚集在宿舍樓樓下,等杜小鳳出來,乘機報復,好一雪他讓自己當眾出醜的奇恥大辱。

 他耐著性子,等到中午時終於把杜小鳳等出來,而且還是一個人,他心中大喜,招呼周圍的同學,手指杜小鳳道:「就是他!」

 他那些同學本來還有些擔心,以為周玉華讓自己幫忙對付的人肯定是個難纏的狠角色,等看清杜小鳳只一個人,又是個十四五歲的半大孩子,眾人的心總算放下來,哈哈一笑,一擁而上,奔杜小鳳走去。

 杜小鳳見走在人群中央滿臉壞笑的周玉華正用陰毒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他馬上明白對方的意圖,無奈地歎了口。

 等雙方之間還差三步左右的距離時,周玉華停下來,面帶冷笑道:「小子,你剛才可是很囂張啊,我看你現在還……」

 杜小鳳滿腹心事,擔憂夜總會的情況,心急如焚的情況下哪有心思和他多說廢話。

 周玉華話還沒有說完,杜小鳳一個箭步衝到他近前,二話沒說,猛抬膝蓋,狠狠撞在他的小腹上,後者吃痛,彎下腰身,整個人好像一隻煮熟的大海蝦,縮成一團,杜小鳳不給他喘息的機會,隨即又是一拳,依然擊在他小腹上,這回,周玉華痛得哎呀一聲,再也站立不住,緩緩倒在地上。杜小鳳用了多少力氣,他自己很清楚,知道對方一時片刻爬不起來,看也沒看他一眼,環視與周玉華同來的其他人,冷冰冰道:「不服氣的,儘管上來!」

 周玉華的這些同學被他兇猛的表現嚇了一跳。從頭到尾,人們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事,周玉華已經倒在地上了。

 沒有人說話,眾人瞪大眼睛,滿臉的不敢相信,木然地看著杜小鳳發呆。

 杜小鳳頓了三秒,見還沒有人說話,道:「既然你們不想動手,我可要走了。」

 他說完,側身從人群的縫隙中穿了過去,頭也沒回,揚長而去。

 「喂……你們……怎麼不動手……?」倒在地上的周玉華見自己的找來的同學們聚集在他左右傻站著,眼睜睜『目送』對方大搖大擺的離開,差點當場氣暈過去。

 他強忍腹痛說出來的話將眾人從震驚中驚醒過來,人們紛紛說道:「玉華,這小子跑得太快了,沒等我們動手,他已經沒影了!」

 撲!周玉華感覺自己快要吐血了……

 杜小鳳快步走出藝術學院大門,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開發區。

 自己真是忙碌命,想偷得一天的空閒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現在想想,初中的生活雖然枯燥無趣,但也清閒平靜,讓人回味。俗話說魚肉和熊掌不能兼得,這話果然一點沒錯!他坐在車上,目視窗外,搖頭苦笑。

 福運來夜總會。

 雖然是週末,但大白天的,夜總會裡基本上沒有客人。

 當杜小鳳走進夜總會後,裡面卻很熱鬧,黑壓壓的將近有一百多號人,分成兩大陣營,各站一邊。

 位於雙方之間正在談話的兩個人,一位是沈三情,更外一位杜小鳳不認識,看年紀,三十歲左右,兩眼好像沒睡醒似的瞇縫著,腮幫子上青青的胡茬,衣服邋遢,看起來有些落魄。

 杜小鳳打量此人一會,方慢步走上前來。

 沈三情看到他,忙點頭道:「老大!」無憂社其他人也紛紛跟著見禮。

 此時的場面多少有些可笑,一大群二十多歲的青年向一個少年人恭恭敬敬見禮叫老大,讓人覺得有種說出來的彆扭。

 那落魄青年轉頭打量杜小鳳半晌,仰面大笑,從他的笑聲中,不難聽出輕視的味道。

 無憂社眾人臉上皆露出怒意,在一道道凶狠目光的注視下,落魄青年的笑聲很快嚥回到肚子裡。

 夜總會的老闆樸蘭傑見杜小鳳來了,眼睛一亮,一溜小跑來到他近前,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杜兄弟,他們是神靈會的人,不好惹,不就是為了幾個錢嗎,我給他們算了。」

 樸蘭傑這話,無論出於真心還是假意,杜小鳳都不可能接受,如果人人都可以到夜總會來敲詐一筆的話,那還要他們這些人有什麼用。他搖頭,微微一笑道:「樸老闆請放心,我自有分寸。」說完,他走場地中央,直視落魄青年,問道:「你們是神靈會的人?」

 落魄青年哼了一聲,用眼角餘光瞥眼杜小鳳,昂首挺胸,傲氣十足地說道:「沒錯!你就是無憂社的老大,杜小鳳?」

 杜小鳳沒有回答,對方說話時,語調的囫圇不清卻讓他心思一動。他淡漠道:「說一說你們來這的目的吧!」

 他的冷淡讓落魄青年臉色微變,目光在杜小鳳臉上停頓好一會,他嘴角一撇,從懷中掏出三張黃紙條,冷冷道:「這是我們神靈會自製的護身靈符,無論帶在身上,還是貼在家中,都可以趨吉避凶、百病不侵,保自己和家人平安!」

 杜小鳳伸出手來,道:「給我看看!」

 落魄青年猶豫了一下,認為對方也不敢怎麼樣,隨手遞給他一張。杜小鳳接過,正反面查看一番,上面即沒有字跡也無圖案,和一張普通的黃紙沒什麼區別,但杜小鳳卻靈敏的感覺到黃紙拿在手中,有的地方軟,有的地方稍微硬一些。

 他將黃紙條夾在指間,問道:「這一張要多少錢?」

 落魄青年一笑,道:「不貴,才五千塊錢而已。」

 杜小鳳點頭道:「如果真像你說那樣,這東西有那麼多妙用,倒也不貴,可是,它在我眼中,只是一張普通的黃紙!」

 落魄青年冷笑道:「你肉眼凡胎,當然看不出靈符的不同之處,這上面可是有何真人親手寫的咒語。」

 沈三情和對方對峙將近四十分鐘,他也苦苦忍受對方近四十分鐘,現在又聽他在胡言亂語,他氣得雙目圓睜,怒道:「這張黃紙上明明一個字都沒有,哪來的咒語?你們拿這一張破紙就想賣五千塊錢,怎麼不去搶呢?」

 落魄青年嗤笑一聲,道:「說你們是肉眼凡胎你們還不相信,拿水來!」

 樸蘭傑生怕事情鬧大,沒敢耽擱,忙讓服務生取來一杯清水,交給落魄青年。

 落魄青年一笑,傲然道:「我為你們開光,你們可要看仔細了!」說著話,他將手中兩張黃紙一起放在杯子中,嘴中唸唸有詞,立起雙指,在杯子上又比又畫,好一會,他終於告一段落,取出黃紙,抖了抖上面的水跡,然後高高舉起,嘿嘿笑道:「睜開你們的俗眼,看看靈符上有沒有咒語?!」

 眾人齊刷刷挑起目光,看向他手中的兩張黃紙。

 等人們看清楚之後,皆倒吸口冷氣,落魄青年手中的兩張黃紙上都顯示出淡淡的字跡,紙條周圍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圖案。

 難道……難道這真的是靈符?剛才紙上明明是空白的,但用水侵泡後,加上青年的唸咒,竟然真顯出字跡和圖案,怎麼可能有這麼神奇的事呢?眾人的心不像剛開始時那麼堅定了,不少人看向落魄青年的眼神中都不自覺地流露出敬意。

 連樸蘭傑此時也摸向自己的錢包,準備掏錢了。

 沈三情、劉劍冰、龐偉三人都有些迷糊,不約而同的看向杜小鳳。

 如果對方真的可以通靈請神,自己要和他們動手,豈不是褻瀆神靈嘛!

 杜小鳳眉頭微皺,仰起頭,瞇目沉思,時間不長,他又低頭看看自己手中的黃紙,輕笑一聲,道:「裝神弄鬼!如果用人奶或者明礬水在紙上寫下字,涼干後,紙上並看不到字跡,但是用清水侵泡後,字跡又會浮現出來,只拿這一張泡過水後會出現字的黃紙就說它是靈符,無稽之談!我還給你!」說著話,杜小鳳雙手齊用,沙沙幾下,將黃紙撕開粉碎,扔回到落魄青年身上。

 落魄青年連同他身後那三十多號青年臉色皆為之大變。他氣得嘴唇發紫,身子直哆嗦,手點杜小鳳的鼻子,大叫道:「杜小鳳,你膽敢破壞靈符,褻瀆神靈,你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杜小鳳冷哼道:「如果世上真有報應,遭到報應的人也只能是你們這些裝神弄鬼的人!」

 落魄青年怒吼道:「哎呀,杜小鳳,你撕毀靈符,還執迷不悟,今天,我要替天行道。」

 杜小鳳沉聲道:「我看你是胡說八道。」

 落魄青年怪叫一聲,提起雙拳準備和杜小鳳動手。

 杜小鳳一揮手臂,冷道:「想打架,我們出去動手,不要在人家的地方擾人安寧。」

 落魄青年叫道:「不買靈符的人,就永遠別想得到安寧!」說罷,他回頭對身後的青年道:「給我打!」

 這些青年不管那麼多,見什麼拿什麼,有的舉椅子,有的拿酒瓶子,呼啦一聲,向前擁過來。

 杜小鳳雙目一瞇,暗中氣憤,真要是在夜總會內動起手來,雙方上百號人,一場仗打完,無論誰輸誰贏,夜總會恐怕都得連續好幾天不能營業,進行內部裝修。想到這,他振聲喝道:「三情、劍冰,把這些裝神弄鬼的人推出去!」

 無憂社七八十號人聞言,一齊衝上前,和神靈會的人擠成一團。

 人多力量大!在狹小的空間內,雙方人挨著人,人擠著人,根本施展不開手腳,只能憑借一股子蠻勁,這時候,人多的一方自然佔盡優勢。那落魄青年急的滿頭大漢,拚命給自己的同伴打氣,可是人數上的劣勢並不會因為他幾句有煽動性的話就能彌補。

 時間不長,神靈會三十多號人在一陣陣吶喊聲中被硬生生頂出夜總會。

 緊接著,杜小鳳也隨之跳出來,怒視落魄青年及他的同夥,冷道:「我倒要看看,今天會有哪路神靈會來幫你們!」

 「杜小鳳!」落魄青年狂叫一聲,掄起雙拳,直奔杜小鳳衝過來。

 沒等杜小鳳動手,他身後的劉劍冰箭步上前,擋在落魄青年面前,二話沒說,抬手就是一拳。

 劉劍冰功夫扎實,身手敏捷,出拳奇快無比,落魄青年還沒看清楚怎麼回時,嘴上已遭到他的重擊。

 啪的一聲,落魄青年來得快,回得更快,整個人後仰著飛出兩米多遠,一屁股坐在地上,滿嘴是血,兩顆門牙被打掉,直接咽進肚子裡。想不到對方如此不濟,劉劍冰回頭瞧瞧杜小鳳,大感佩服,笑道:「老大,他果然在裝神弄鬼……」

 他話未說完,在杜小鳳眼中他看到一絲驚異。

 就在這時,突然感到腦後惡風不善,出於練武人本能的反應,他向下猛的一低頭,「呼——」一隻啤酒冰在他頭頂橫掃而過。

 劉劍冰心中驚駭,下意識的倒退數步,抬頭再看,只見那落魄青年臉上血跡斑斑,手中提著不知從哪揀來的啤酒瓶,正嘿嘿向自己冷笑。

 呀!劉劍冰大吃一驚,他剛才一拳力量不小,要是平常人受了自己這一拳頭,足夠他在地上躺半個多小時的,但對方似乎一點沒受到損傷,還能精氣神十足的站在自己面前,令人詫異。

 落魄青年一叱牙,嘿嘿怪笑道:「我是何真人座前三弟子,你們對我不敬,就是對神靈不敬。」說著話,他面容一正,表情肅然,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伸出,一邊躲腳一邊唸唸有詞道:「弟子李治全,邀請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這是哪本子功夫?!劉劍冰沒見過這個,又退一步,緊盯落魄青年的舉動,表情凝重。

 杜小鳳在後一拍他肩膀,微微一笑道:「不要擔心,只不過是裝神扮鬼的把戲。」

 「神靈護體,水火不侵,替天行道,斬妖除魔!」

 落魄青年大喝一聲,飛身向劉劍冰撲過來。

 他進攻的招式,在劉劍冰眼中如同兒戲,他肩膀抖動,下面突然踢出一腿,正中落魄青年胸口。

 落魄青年飛身撲到一半,連滾帶爬又摔了回去。他狼狽的爬起身,扶扶衣服上的灰土,大叫一聲:「神靈護體!」然後又張牙舞爪的衝上前去。

 劉劍冰眉頭緊鎖,腳下一個腿絆,上面一掌,拍在對方面門上。

 落魄青年又被打倒,可躺在地上沒過兩秒鐘,再次象毫髮未傷一樣站起身形,瘋狂地衝向劉劍冰。

 幾個來回過去,劉劍冰前後打倒他五次,落魄青年已鼻口竄血,身上衣服粘滿血跡和泥土,好不狼狽,但他仍大叫著將拳頭掄向劉劍冰。

第八集 第七十六章 邪門

這根本就不是人嘛!別說劉劍冰心驚膽寒,打得兩手發軟,雙腿發顫,連後面觀戰的沈三情也被弄蒙了,搞不清楚對方是真有神靈護體還是象杜小鳳所說在裝神扮鬼。樸蘭傑和無憂社下面的幫眾更是心底發毛,充滿恐懼。反觀和落魄青年同來的那群人,一各個士氣高漲,不停吶喊著:「神靈護體,水火不侵,替天行道,斬妖除魔……」

 就在劉劍冰被對方逼的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動手時,杜小鳳一個箭步來到他身旁,拍拍他肩膀,道:「劍冰,你先回去休息,把他交給我了。」

 劉劍冰長出了口氣,馬上又擔憂道:「老大,他真的有些邪門啊……」

 「哼!」杜小鳳冷笑道:「邪門歪道!」

 他走到落魄青年近前,招手道:「來來來,讓我見識一下你的神靈護體!」

 落魄青年猩紅的雙眼陰森森看著杜小鳳,咧開嘴唇,牙齒早已被血染成紅色,加上他嘴巴又大,真應了『血盆大口』這四個字。他怪叫道:「杜小鳳,你撕毀靈符,大逆不道,今天,我要替天行道!神靈護體——」青年灰頭土臉,彷彿一隻怪獸,猛撲杜小鳳。

 杜小鳳不慌不忙,微微側身,避開對方的鋒芒,落魄青年一擊不中,伸出右腿,狠踢杜小鳳的下陰。

 杜小鳳冷笑,身子一閃,輕鬆躲開,不等對方收腿,他出手如電,在青年腳腕的「商丘穴」上一彈,笑道:「你神靈胡體,我看神靈能不能護你的穴道!」

 商丘穴雖然算不上重穴、死穴,但是卻有麻痺作用。落魄青年被杜小鳳這一彈,整條右腿頓時失去知覺,他驚叫一聲,站力不穩,踉蹌著連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杜小鳳上前,一把抓住他脖領子,甩手一記耳光,冷道:「你的神靈護體呢?」

 落魄青年嘶聲吼叫,揮起雙拳,分打杜小鳳的雙耳。

 杜小鳳腦袋向後一仰,只聽啪的一聲,落魄青年沒打到他,自己的雙拳卻狠狠撞在一起,即使站在遠處的人,也清楚聽見骨頭折斷的聲音。杜小鳳雙目一瞇,喝道:「裝神扮鬼,假造神靈,愚人愚己,世界上如果真有神靈護體,兩百年前西方列強就不會用火炮炸開我們的國門了!」說著話,他反手又是一記耳光。

 落魄青年被打得腦袋一偏,吐出一口血水,人兩眼翻白,腦袋一沉,昏死過去。

 杜小鳳眼睛極尖,看到他吐出的血水中有一塊拇指甲大小的白色東西,思緒一轉,他伸手將那白色的東西捏起來,用手帕將血水擦拭乾淨,放在鼻下嗅了嗅,片刻,他又用指甲一劃,將白色的東西瓣開,查看一會,輕輕一笑,自語道:「原來是這樣!」

 落魄青年昏死過去,和他同來的眾人大急,紛紛向杜小鳳走去,手中邊揮舞各種各樣的傢伙,邊大聲喊道:「神靈護體,水火不侵,替天行道,斬妖除魔!」

 杜小鳳站直身軀,環視走來的眾人,將手中白色東西一舉,怒道:「哪來的神靈護體?你們醒一醒吧,只不過把這個東西含在嘴裡,麻痺了神經,讓你們不知疼痛而已……」

 「大家不要聽他胡說八道,那是何真人送給我們的開光聖物!」

 人群中,一個黃面青年扯脖子大喊一聲,接著又帶頭喊道:「神靈護體!神靈護體……」

 沈三情身形一晃,站在杜小鳳身側,說道:「老大,既然知道他們不是什麼神靈護體,那我們也沒什麼好怕的了,把他們交給我和劍冰來對付吧!」

 「唉!」杜小鳳搖頭歎道:「這些人,沒有知覺,出手輕了,對他們沒有影響,要是出手太重,又會容易嚴重損傷他們的身體。」

 沈三情望向越來越逼近的神靈會眾人,焦急道:「那我們也不能幹站在這裡讓他們打啊!」

 杜小鳳晃晃手中的白色物體,說道:「他們嘴裡都含有這個東西,如果能把它拿出來,那麼他們和普通人就沒什麼兩樣了。」

 沈三情盯著他手心中的白色物體,好奇地問道:「老大,這是什麼?」

 杜小鳳道:「等一會我再告訴你。現在,先把這些人搞定!三情,動手時不要用刀,盡量打他們的麻穴!」

 沈三情點頭道:「明白!」

 杜小鳳對無憂社眾人道:「大家盡可能的制住他們,不要硬拚,那樣我們自己吃虧。」

 無憂社眾人齊刷刷點頭道:「明白!」

 都交代妥當之後,杜小鳳率先衝入神靈會的人群當中,並不與對方纏鬥,他穿梭在人群縫隙中,不時出手點在對方的穴道上,神態自若,游刃有餘。

 他從神靈會隊伍的開頭一直衝到尾部,然後再重新反回來,他毛髮未傷,地面卻直挺挺躺下數名神靈會的青年,眼睛睜得大大的,又喊又叫,但身子就是不能活動一下。

 無憂社眾人見狀,心中大感安然,即使對方真的會什麼神靈護體,有杜小鳳在,自己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反觀神靈會諸人,連續被杜小鳳制住數人,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心中有了顧忌,士氣低落下來,信心也沒有剛才那麼足。沈三情見機,將手一揮,喝道:「上!」

 雙方人員都往前衝,很快開始了短兵交接,在街頭展開一場混戰。

 街道上,過往的汽車離老遠就停下,看到這陣勢,哪還敢繼續向前,紛紛調頭,繞路而行。

 來往的行人也被嚇得止步不前,有些人怕惹麻煩或受到秧及,躲得遠遠的,有些人膽子大,喜歡熱鬧,湊到近前來圍觀。

 沒過幾分鐘,街道上看熱鬧的人比場中打架的人還多,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杜小鳳偷眼觀瞧,見看熱鬧的人越圍越多,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警察就得到。他雖然和分局局長孟衛星關係很不錯,但他可不想因為這點小事麻煩他。杜小鳳對離自己不遠的沈三情道:「三情,速戰速決!」

 「知道!」沈三情答應一聲,加快手上的動作。無憂社眾人中,會點穴的,只有杜小鳳和沈三情,但後者點穴的手法實在讓杜小鳳不敢恭維,點五下只有一下見效的機率,讓他暗下決心,等以後一定找機會好好教教三情的點穴手法。

 有杜小鳳和沈三情、劉劍冰這樣的高手在場,加上無憂社人多勢眾,神靈會眾人鬥志低落,混戰只維持七八分鐘,他們扔下十幾名被制服的同伴,開始向外逃竄。

 杜小鳳也不追,讓手下兄弟們迅速打掃一下打鬥的現場,將周圍圍觀的人哄散,然後把那十幾名制服的神靈會信徒押進夜總會。

 經過一番折騰,眾人皆長出一口氣,不知道是誰嘟囔一句:「神靈護體!」

 眾人聞言,暴起一陣哄笑聲。

 樸蘭傑喜上眉梢,慇勤地圍在杜小鳳身旁不停打轉。

 他很慶幸自己當初的選擇。神靈會連挑鬼飄堂的三家場子,損失嚴重,他們卻束手無策,今天神靈會又來找自己的麻煩,杜小鳳帶領無憂社眾人不費吹灰之力,輕輕鬆鬆就給解決了,若是換成鬼飄堂,自己的夜總會不知道被人家砸成什麼樣呢!

 給自己看場子的幫會厲害,樸蘭傑臉上也有光,讓他感覺自己在同行中高人一等。

 杜小鳳讓下面的兄弟把那十幾人按在地上,撬開他們的嘴巴,從裡面摳出白色的東西。

 沈三情、劉劍冰、龐偉三人各拿一個,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琢磨,皆未看出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龐偉茫然問道:「老大,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杜小鳳一笑,道:「是大蒜!」

 「啊?」不止他三人一愣,在場的其他人也同吃一驚。龐偉迷惑道:「大蒜?人把大蒜含在嘴裡能有什麼用處?」

 杜小鳳搖頭道:「這不是一般的大蒜。」他低頭瞧了瞧被壓在地上的神靈會信徒,歎口氣,正色道:「這只是一些旁門左道的鬼伎倆罷了,竟然會把你們迷惑的如此神魂顛倒。你們所謂的神靈護體,只不過是你們嘴裡含的這個東西在作祟。」

 「你胡說,那是何真人送給我們的開光靈物……」有一人雖然被兩名無憂社青年牢牢壓在地上,氣焰仍然囂張,瞪圓眼睛,對杜小鳳大聲咆哮。

 杜小鳳不氣不惱,將手中的白色物體遞到他眼前,道:「你看清楚,也嗅清楚,這根本不是什麼開光靈物,只是一片蒜瓣罷了!」

 緩了口氣,他站直身軀,環視一周,即對無憂社眾人講,也是說給神靈會諸人聽的。他道:「製作出這種東西其實很簡單。找一隻癩蛤蟆,取大蒜子塞入它的口中,然後用布將其包好,懸掛三天,癩蛤蟆自死,這時候再取出它口中的大蒜子,埋入土中,等其發苗後,再取出大蒜子,裝進密封的瓶中儲備。等到用時,將一片蒜瓣含在口中,只要不咽進肚子裡,別人即使打你,傷你,也不會感覺到痛。這種東西在古代又稱為強盜水,看起來功效與鐵布衫、金鐘罩相同,其實,它只是起來麻痺人神經的作用,並非真的會讓人變成銅皮鐵骨,一旦藥效過後,有苦自己知。而且這種東西帶有毒性,人要是經常服用,對身體的損傷極大。說白了,只是下三濫的旁門左道,你們竟然還奉為聖物,真是可笑至極!」

 眾人聽後,皆張大嘴巴,滿臉的驚訝。

 一片蒜瓣,竟然有這樣的功效,人們還從來沒聽說過。

 劉劍冰咽口吐沫,問道:「老大,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杜小鳳一笑,道:「你忘了我學過醫術嗎?對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也接觸過一些。」

 他明白這些,是從真悟元經裡學到的,但並非出自於藥典篇,而是奇門篇裡有過關於這些類似於邪門法術的記錄。

 「誰……誰知道你是不是信口雌黃?!」神靈會那人不服氣地叫道,不過從他語氣中,明顯聽出他在動搖。

 杜小鳳正色道:「無論你相不相信我的話,都要記住一點,那就是我不會害你!這個世界上即使有神靈,宇宙之大,包羅萬千,神靈不會眷顧在地球這一點,更不會眷顧在你們的身上!」說著,他對下面的兄弟道:「放開他們,讓他們走吧!」

 「可是,老大,他們……」就這麼把他們放走,不少人覺得不甘心。

 杜小鳳搖頭道:「他們並不可惡,可惡的是在背後愚弄他們的人!」

 神靈會諸人聞言,表情各不相同,有人憤怒,有人迷茫,有人精神恍惚,有人不以為然,有些人更對杜小鳳的話嗤之以鼻。

 杜小鳳看了他們一眼,暗中歎了口氣,心有所感道:「被人愚弄做錯了事,並不是你們的錯,而明知道自己被人愚弄還要去做壞事,那你們的錯就不可原諒了,如果下一次讓我看見你們還敢以什麼神靈名義詐騙錢財,為非作歹,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這一點希望你們能記住!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神靈會眾人心中齊是一震,杜小鳳說話時,哪裡還像半大孩子,簡直比成年人還成熟。

 人們相互看看,一各個沉默不語,無精打采,垂頭喪氣的向夜總會門外走去。

 「等一下!」杜小鳳叫住他們。

 眾人嚇得一哆嗦,以為他改變主意了,紛紛轉頭,面露驚恐地看著他。

 杜小鳳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落魄青年瞄了一眼,說道:「不要扔下自己的同伴,你們應該把他帶走,送到醫院去。」

 眾人鬆了口氣,上來兩人,架起落魄青年,同時抬頭深深看眼杜小鳳,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什麼,轉頭走出夜總會。

 沈三情深感惋惜道:「老大,就這麼把他們放走了,真是可惜。」

 杜小鳳笑問道:「不然,我們還能把他們怎麼樣?」

 沈三情無奈道:「即使不能把他們怎麼樣,也要把神靈會的底細問出來,多瞭解一些他們的情況。我想他們這回吃了虧,未必會肯輕易罷手,一旦回來報復,我們也能知道如何做準備。」

 杜小鳳暗中點頭,沈三情想得是比較周全的。他拍下沈三情的肩膀,笑瞇瞇道:「我估計,他們知道的並不多。」

 沈三情疑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杜小鳳道:「只看他們對神靈護體的深信不疑,肯定是剛入會不久的新人。」他掂了掂手中蒜瓣,苦笑道:「這種東西,吃上五次,人就會有異常反應了。」

 龐偉若有所思的幽幽問道:「老大,你說這個神靈會的會長是個什麼樣的人?」

 杜小鳳道:「聽說他叫何永貴,但不管他為人怎麼樣,利用邪門的本事裝神弄鬼,妖言惑眾,再謀取錢財,不是什麼好東西!」

 沈三情道:「我在打探神靈會的過程中,發現很多人對何永貴描述得和神靈轉世似的,說他會治病,無論什麼疑難雜症,只要他一發功,病就能好,還有人說他算卦算得準,料事如神什麼的。」

 杜小鳳笑了笑,道:「真想找個機會見見這個人。」

 沈三情道:「據說他每週五晚都會到『美林公園』收徒弟,老大,我們可以藉機去看看!」

 美林公園是開發區最大的公園,面積大,遊客多,早上到那裡晨練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週五?」杜小鳳沉吟片刻,道:「還有五天。」

 龐偉手拿一沓從神靈會信徒身上搜出來的靈符,覺得甚有意思,他問道:「老大,你剛才說用人奶或者明礬水在紙上寫過字,就可以變成這樣嗎?」

 杜小鳳道:「沒錯。」

 龐偉好奇道:「老大,這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杜小鳳呵呵一笑,道:「在書上看到的,哪本書我忘記了,但是卻有這個印象。」

 龐偉抽出一張靈符,放在桌子上,把清水往上一倒,字跡頓時浮現出來,百試不爽,他讚歎道:「真神奇啊!如果老大不點破,我真以為這東西是靈符呢!」

 樸蘭傑也道:「是啊!當時我都差點掏錢買了。」

 杜小鳳笑道:「過去通訊不發達,哪像現在這樣,聯繫可以靠網絡、電話,那時候,只能通過書信來交流,像軍事通信中難免記載一些機密的東西,為掩人耳目,經常使用這種辦法,即使書信不幸落到敵人之手,若他們不懂其中的門道,得到的只不過是一張白紙。咱們的古人很聰明啊,只不過現在這樣的竅門已經用不上了,差不多都被人們淡忘,所以才被一些裝神扮鬼的人找到可乘之機。」

 眾人聽後,紛紛點頭,暗道一聲長見識啊!同時,人們也對杜小鳳知識的淵博,心悅誠服,佩服不已。

 晚間九點多,杜小鳳坐車回家。

 最近一陣子,市內並不太平,報紙、新聞經常對某某地方發生械鬥的事情進行報道,有時候,竟然還出現槍擊的情況,杜小鳳雖然未見過,但回家的路上總是能碰到尖叫的警車從身旁飛馳而過。

 出租車的司機很健談,從杜小鳳上車之後,他的嘴就沒閉上。

 杜小鳳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時不時應付兩句。出租車正前行,後面五輛警車閃著警燈,飛速地超了過去。

 出租車司機低聲嘟囔兩句,說道:「不知道哪裡又出事了?小兄弟,現在世道不太平啊,晚上最好早點回家。」

 杜小鳳問道:「最近經常出事嗎?」

 「是啊!」出租車司機道:「聽說前幾天,市裡一位領導剛出家門出來,走到自家樓下時,被人連打三槍,當場就死了。後來,為了抓住兇手,全市都戒嚴了,所有出市的道路都設上關卡,忙活了一晚上,殺手沒抓到,倒抓住不少走私的。我有個朋友倒霉,那天晚上正好從外地運了幾箱煙回來,結果都被警察給扣下了,現在等著交罰款呢……」

 杜小鳳對他的朋友不感興趣,但是對市裡領導被槍殺興趣十足,他問道:「這事我怎麼沒在電視裡看到?報紙上也沒有報道啊?」

 出租車司機笑道:「一看就知道你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藉著紅燈停車的時候,他拿出一根煙,邊抽邊道:「像這種事情,怎麼能上新聞呢,影響城市的形象不說,還容易引起老百姓的恐慌,政府不壓下來才怪了,這樣的事,多得很,如果那天我朋友不出事,我也不會知道的。聽說,還有位局長的孩子被綁架了,綁匪一張嘴就要五百萬,你想想,一個局長,即使賺一輩子的工資也不夠五百萬啊,如果他不拿出這筆錢,他的孩子肯定沒救了,如果拿出這筆錢,就說明他是個貪官,哈哈,那些綁匪可都絕的!」

 杜小鳳苦笑道:「想不到,現在市裡這麼亂。」

 出租車司機感慨道:「現在的世道就是這樣。夏天快過了,再過幾個月,一入冬,又到『嚴打』了,到那時估計能太平一些……」

 司機天南地北的調侃,不知不覺已到了杜小鳳家樓下,他付了帳,笑瞇瞇與司機道別。

 臨走前,司機給了他一張名片,笑道:「小兄弟,以後再從開發區回來,坐我的車,到時打我電話,我一般都是晚班。」

 杜小鳳接過,笑道:「沒問題!」

 等司機走後,他拿出鑰匙,剛想打開樓房的大門,一條黑影從大樓拐角的陰暗處竄出來,直奔他快步走過來。

 杜小鳳精神力過人,即使不用回頭看,也能感覺到陌生人的接近。他停下開門的動作,暗中歎了口氣,自己不會那麼倒霉吧,剛說完世道亂,就遇到打劫的人了。不過只要有點眼力的人都應該能看得出來,自己是個學生,身上也不像帶有很多錢的樣子嘛!

 那黑影接近到他身後,伸出手,猛然向他肩膀上一搭。

 杜小鳳尖叫一聲,面帶誇張的驚恐,轉過身,呆呆地看向來人。

 對方是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身穿藏藍色的西裝,相貌剛毅,臉上稜角分明,五官象被刻出來似的。只要接近他,自然而然會感到一股陽剛之氣。青年臉色很白,嘴唇也微微泛青,只大致打量他一眼,杜小鳳便敢斷言,這人身上不是有傷就是帶有重病。

 「你……你是誰?」杜小鳳故作驚慌,問道:「要幹什麼?」

 相貌剛毅的青年嘴角抽動,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說道:「小兄弟,不要害怕,我想找你幫個忙!」

第八集 第七十七章 傳說

肯定沒有好事!杜小鳳即使不用精神力去探知他的大腦,也能想像得到。他搖頭道:「我不認識你。」

 相貌剛毅的青年道:「我不會讓小兄弟白幫忙的,而且我要你做的事也很簡單。」

 杜小鳳好奇地問道:「你讓我幫你做什麼?」

 相貌剛毅的青年道:「陪我去一個地方。」

 杜小鳳道:「那然後呢?」

 青年笑道:「然後你就可以回家了。」

 杜小鳳疑道:「就這麼簡單?」

 青年點頭道:「沒錯,就這麼簡單。」

 杜小鳳想了想,暗暗搖頭,自己還是少找麻煩的好!他苦著小臉道:「這位大哥,實在對不起,我現在要回家睡覺,明天我還要上課呢!」

 見他拒絕,剛毅青年無奈地歎口氣,問道:「你真的不打算幫忙?」

 杜小鳳非常認真地點點頭。剛毅青年又歎息一聲,從懷中掏出一把黑黝黝的手槍,往杜小鳳腰間一頂,歉然道:「我實在找不到別人幫忙,只好委屈小兄弟你了。」

 對方掏出槍來,把杜小鳳也嚇了一跳,而且被人用槍指著,滋味並不好受。他聲音顫抖地問道:「你要幹什麼?」

 表面上看起來,他怕的厲害,其實,他心中並不擔憂,因為他明白對方不會傷害自己,在青年身上,他也感覺不到任何的殺氣。

 他本想用精神力去探知對方腦中的想法,可轉念一想,又作罷。濫用精神力和偷窺別人的隱私沒什麼兩樣,都是不道德的,對方又沒有要傷害自己的意思,而且他最近才發現,使用精神力強行進入別人的大腦,會給對方造成不同程度的傷害,所以他不敢隨便使用。更何況知道的事情太多,對自己未必是件好事,很容易讓自己處於欲罷不能,左右為難的困境。

 剛毅青年笑道:「陪我走一趟。」

 杜小鳳知道自己要是不答應,青年肯定不會罷休的,不知道要糾纏到什麼時候,他思前想後好一會,無奈點頭道:「那好吧!」不等對方說話,他馬上又補充道:「不過,你先把槍拿開。」對方沒有殺意,不代表他手中的槍不會走火,自己還沒修煉到金剛不壞之身,一顆子彈足可以讓自己斃命的。

 剛毅青年見他答應下來,暗中也長長鬆了口氣,舒展眉頭,道:「好!我們走!」

 兩人肩並肩,走出住宅區,來到大道旁,剛毅青年攔下一輛出租車,對杜小鳳道:「上車!」

 杜小鳳聽話,上了車,剛毅青年緊隨其後,坐在他旁邊。

 汽車一直向市西開去。過了半個鐘頭,剛毅青年讓司機停車,拉著杜小鳳從車裡下來。

 現在晚間十點,路上行人稀少,只是不時有汽車在街道上飛馳而過,明亮的車燈在黑夜中拉出一條長長的光蛇。

 杜小鳳問道:「我們要去哪?」

 剛毅青年面無表情道:「不要著急,快到了。你怕嗎?」

 杜小鳳苦笑道:「如果我說我不怕,你相信嗎?」

 剛毅青年轉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動了動,似乎想笑,但卻沒有笑出來。他向前揚揚頭,道:「我們走吧!」

 此處住宅樓林立,不過大多都是落魄的老樓,街道兩旁有不少飯館、雜貨店,生意清淡,客人寥寥無幾。

 剛毅青年與杜小鳳在街道上漫步而行,他能感覺得到,青年心中很焦急,但走起路來卻沉著緩慢。

 兩人正向前慢慢走著,迎面走來兩名身材魁梧的漢子,夜色朦朧,二人面貌看不真切,但冰冷的目光凌厲如電。

 兩名漢子斜眼打量剛毅青年和杜小鳳,雙方皆未說話,也未停止腳步,之間的距離越走越近。

 杜小鳳能感覺的到,在兩名漢子出現的同時,剛毅青年的神經也隨之緊張起來,他抓自己胳膊的手也不自覺的加大力氣。

 雙方距離只剩下五步之遙,那兩名漢子雙雙將手放在後腰上,四眼瞇縫著,直勾勾盯向剛毅青年的臉。

 剛毅青年臉色不變,泰然自若,拉著杜小鳳,人反而一下子輕鬆下來,並用手指在他胳膊上暗暗敲了兩下,示意他不要緊張。

 杜小鳳要說不緊張是騙人的,從對方衣服撩起的縫隙中,他看到兩個漢子的手,實際上是放在後腰的槍把上。對方是什麼人?和剛毅青年之間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會有槍?會不會把他認出來,拔槍射擊?這些他都不知道。現在他有些後悔了,覺得自己答應剛毅青年陪他走一趟的決定太草率,使自己也陷入他們的漩渦中。

 四人擦肩而過,誰都沒有停留,誰的步伐也沒有快一分或是緩一分。

 等走過去之後,杜小鳳和剛毅青年都長出一口氣。

 正在這時,那兩名大漢突然站住身,冷道:「站住!」

 杜小鳳明顯感覺到剛毅青年身子一震。他停下腳步,轉回身,面露疑惑地看向對方,問道:「什麼事?」

 兩名大漢伸出入懷,掏出黑色皮夾子,打開晃了一下,道:「警察!你是幹什麼的?怎麼這麼晚回家?」

 剛毅青年表情茫然,眨眨眼睛,說道:「我弟弟今天去補習班上課,我接他放學,怎麼了?」

 兩名大漢目光落在杜小鳳臉上,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一遍,左側那人問道:「你是他弟弟?」

 杜小鳳轉頭看看剛毅青年,在他眼中,他看到一絲顧慮。杜小鳳一笑,神態自若道:「是啊!」

 「哦!」兩名大漢冰冷的神情一緩,收起警官證,放在後腰的手也落了下來,搖頭笑笑,道:「沒事了,只是隨便問問,最近晚上搶劫的比較多,最好早點回家。」說完,兩大漢轉身走了。

 剛毅青年拉起杜小鳳,又走出一段距離,回頭觀瞧,見那兩名便衣警察已消失在街道盡頭,他這才將高懸在嗓子眼的心放回到肚子裡,輕輕說了一聲:「謝謝!」

 杜小鳳被他突然的一聲謝說得莫名其妙,似問非問地說道:「那倆人是警察?!」

 剛毅青年點頭,道:「周圍不只兩個。」

 杜小鳳好奇地問道:「你怕他們?」

 剛毅青年沉默無語。

 杜小鳳又問道:「你一定做了什麼違法的事情吧?」

 剛毅青年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冷漠道:「再走一會,我就到了,你也可以回家了。」

 杜小鳳笑道:「嚴格來說,剛才我救了你一命啊!」

 剛毅青年並不否認,道:「所以,我才向你道謝的。」

 杜小鳳這才明白他剛才說的『謝謝』是什麼意思,忍不住輕笑出聲,搖了搖頭,道:「我們快點走吧!」

 剛毅青年驚訝地看著他,感覺眼前這個少年人和其他的少年人不一樣,雖然樣貌和外表差不多,但是表現的卻異常老成。

 青年領著杜小鳳在一座三層土樓前停下,先左右望了望,然後對杜小鳳道:「好了,這就是我要來的地方。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杜小鳳道:「杜小鳳!」

 「杜小鳳!嗯,我記下了!」剛毅青年點點頭,從口袋中摸出一張名片,遞給杜小鳳,說道:「明天,打上面的電話,找一位姓孫的中年人,告訴他你的名字,他會給你報酬的。」

 杜小鳳見他要走,忙問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剛毅青年仰起頭,微微一笑,道:「也許,以後會有機會知道的。」

 這叫什麼話?杜小鳳不甘心地又問道:「你是黑社會的?」

 剛毅青年笑道:「算是,也不算是,我們的名字叫做——東北軍團!」說完,他拍拍杜小鳳肩膀,快步走進樓內。

 如果他慢走一會,一定會看到杜小鳳吃驚的表情。

 東北軍團?對這個名字他當然不陌生,鬼飄堂背後的支持者,不久前派出殺手偷襲自己的幫會,不就是東北軍團嗎?

 世界上竟然有這樣巧的事情。想不到這個青年竟然是東北軍團的人,更想不到的是自己竟然還幫了他!

 杜小鳳退後兩步,抬頭看看這座破敗的土樓,心中苦笑道:我應該馬上把警察領過來才對啊!不過他之所以苦笑,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站在樓前好一會,他長歎一聲,將剛毅青年交給他的名片小心揣進懷中,等明天,自己一定要打電話,會會那個姓孫的人,也藉機看看東北軍團究竟都是些什麼樣的人。

 第二天。杜小鳳剛出家門,便拿出手機,撥打名片上的電話號碼。

 時間不長,電話接通,話筒裡傳出低沉的聲音:「喂,你好,找哪位?」

 杜小鳳道:「我找一位姓孫的先生?」

 「你有什麼事嗎?」

 杜小鳳道:「我叫杜小鳳,昨天晚上有一個……」

 沒等他說完,電話那邊的聲音打斷他的話,「哦,你是杜小鳳啊,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要說的事情,你到長興街的『幽蘭酒吧』來一趟,我在那裡等你。」

 杜小鳳問道:「你長什麼樣子?我怎麼找你?」

 「不用你找我,只要你到了,我自然會知道,再見!」

 杜小鳳還想再問幾句,那邊已把電話掛了。他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手中的手機,不滿地嘟囔道:「這叫什麼態度?真是不懂禮貌,和鬼飄堂一個樣……」

 幽蘭酒吧並不難找,在長興街上,它不能算最大的酒吧,但絕對是最獨特的,門口立著一面紅色的大牌子,上面寫有「日本人禁止入內!」幾個黑色大字,想不讓人注意都難。

 杜小鳳笑了笑,興趣十足地走了進去。

 酒吧內光線混暗,沒有幾個客人,雖然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但此時正是上午,屬於半打佯的時間段。

 杜小鳳站在門口,瞇起眼睛環視一周,酒吧內只有四名顧客,分別坐在一張桌子旁,正邊喝東西邊聊天,其中有三位是金髮碧眼的外國人,另外一位年輕的女郎顯然是翻譯、秘書之類的,不管怎麼看,這四人中沒有一個人都像那位孫先生。

 他不會是騙自己吧?杜小鳳正想轉身離開,忽聽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杜小鳳!」

 他尋音望去,只見吧台內有一人正向自己招手。四十歲年的樣子,簡潔的寸頭,臉上沒有鬍鬚,整個人看起來精氣神十足。

 杜小鳳走上前,疑問道:「你是孫先生?」

 中年人上下打量他一會,點頭道:「沒錯,你就是杜小鳳吧!」

 杜小鳳奇怪,自己沒見過這個人,他也不應該見過自己,怎麼知道自己是誰呢?!

 看出他眼中的疑問,中年人淡然道:「阿勇昨天已經告訴我你的樣子了。」

 「阿勇?」杜小鳳挑起眉毛。

 中年人道:「就是請你幫忙的那個年輕人。」

 「哦!」杜小鳳這才知道,原來那個相貌剛毅的青年叫阿勇,不過用『請』字有點太客氣了,簡直是拿槍威逼嘛!

 中年人從吧台下拿出一包牛皮紙,放在吧台上,往杜小鳳面前一推,道:「這是你的。」

 杜小鳳接過來,即使不用打開看,也能感覺到裡面裝的是錢,而且還是不少錢,他暗吃一驚,道:「孫先生,這太多了吧?!」

 中年人淡然道:「和一條人命比起來,這不算什麼?」

 杜小鳳眼珠一轉,拍拍紙袋,搖頭笑道:「如果東北軍團這麼重視人命的話,就不會如此胡作非為了。」

 中年人眉頭一皺,雙眼閃過一道精光,道:「你是怎麼知道東北軍團這個名字的?」

 杜小鳳對他的反應並不意外,暗中慢慢擴散自己的精神力,如果對方要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他會在第一時控制住他的神經系統。他道:「是阿勇告訴我的。」

 「這個混小子!」中年人低聲嘟囔一句,聲音很低,但卻瞞不住杜小鳳的耳朵。

 他說道:「既然你們是東北軍團的人,那一定知道我是什麼人了?」

 中年人疑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怎麼一問,反把杜小鳳問愣了。

 自己是無憂社的老大,而無憂社又是鬼飄堂最大的勁敵,鬼飄堂由東北軍團在背後支持的,他們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誰啊?不然,又怎麼會派人偷襲自己呢?對方在裝傻嗎?杜小鳳問道:「孫先生,你不知道杜小鳳是誰,那無憂社這個名字你總該聽過吧?」

 中年人聽後,更加迷茫,困惑道:「無憂社?是幫會嗎?」

 杜小鳳差點被他氣樂了,暗道你裝得還真像!他又問道:「那你不會連鬼飄堂都不知道吧?」

 中年人注視他好一會,確認對方不是在和自己胡鬧之後,他歎了口氣,搖頭道:「我不知道你都在說些什麼。」

 杜小鳳正色問道:「你是不是東北軍團的人?」

 中年人點頭道:「是。」

 杜小鳳道:「如果你是東北軍團的人,那怎麼可能連自己支持幫會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中年人滿臉疑問,喃喃道:「我們支持的幫會……?」

 「難道,鬼飄堂不是由東北軍團支持的嗎?」

 中年人沉思良久,好像恍然明白過來,哈哈一笑,道:「你說的這個什麼鬼飄堂,或許是有東北軍團在支持,但不是我們。」

 杜小鳳感覺自己一陣頭大,看樣子,對方不像在說謊,不然,他的演技就太高明了。正琢磨著,他腦中靈光一閃,忙問道:「孫先生,請問你一個問題,究竟有幾個東北軍團?」

 「這個嘛,說起來話長了。」中年人問道:「你和鬼飄堂有仇嗎?」

 「嗯!有一些恩怨!」杜小鳳道:「孫先生,麻煩你能不能仔細講一講這東北軍團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對我很重要!」

 中年人搖頭道:「東北軍團的事,你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省得惹禍上身。」

 杜小鳳誠言道:「我已經惹禍上身了,再沒什麼好怕的了。」

 中年人怔了怔,從吧台裡走出來,道:「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他把杜小鳳領到酒吧裡端的一間包房,打開燈,將門關好,問道:「你先說說你和鬼飄堂,和東北軍團之間究竟有什麼恩怨吧!」

 杜小鳳低頭沉思,考慮自己該不該講出來。

 中年人道:「如果你不說明,那我恐怕也沒有什麼可以告訴你的了。」

 杜小鳳歎口氣,將無憂社和鬼飄堂之間的戰亂關係,以及聽說東北軍團在背後支持鬼飄堂的事情,大致講述一遍。最後,他道:「本來,東北軍團支持鬼飄堂的事只是我道聽途說的,並沒有確實的證據,但是前幾天,有東北軍團的人來偷襲我倒是千真萬確的。」

 中年人大皺眉頭,道:「偷襲你?偷襲你的人是誰?」

 杜小鳳道:「他說他叫汪俊鋒。」

 「是他?」中年人臉色一變,動容道:「他竟然會去偷襲你?汪俊鋒的快劍很厲害啊!」

 杜小鳳回想當時的情景,自己在對方的快劍之下狼狽不堪,苦笑道:「確實很厲害。」

 中年人長吸口氣,道:「有哪位高人幫你逃過這一劫的?」

 杜小鳳想說是自己把汪俊鋒打敗的,可轉念一想,又覺不妥,如果自己這麼說的話,對方一定不會相信,反而會以為自己在玄虛誇耀,對他生出反感。他停頓片刻,道:「是一位黑衣老人幫我的。」

 中年人好奇地問道:「他長什麼樣子?」

 杜小鳳現編現用,道:「我只看清他一身的黑衣,花白的鬍鬚,至於長什麼樣子,由於動作太快,我沒看清楚。」

 「汪俊鋒被這位老人打跑了?」

 「沒跑了。」杜小鳳笑道:「他被當場打暈了。」

 「什麼?」中年人吃驚道:「打暈了?哈哈,想不到汪俊鋒連跑都沒跑了,這位老人的武功可相當了不起啊!對了,聽你的語氣你應該不認識他,可他為什麼會幫你呢?」

 「我不知道,他打倒汪俊鋒以後就走了,什麼話都沒說就走了!」杜小鳳暗氣,本來自己是要問他問題的,結果,他反而問了自己一大堆問題。他道:「孫先生,現在你可以講講東北軍團,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嗎?」

 中年人先深吸了口氣,說道:「其實,關於東北軍團的事情並不算秘密,告訴你也沒什麼。東北軍團是九十年代中期成立的,曾經興盛過一時,堂口眾多,分佈在全國各地,收入幫會名單的會員就超過了五萬人,其實力之大,可想而知了。只是後來,東北軍團的創始人聶程風突然失蹤,使其龐大的幫會一下子陷入群龍無首的困境,因為東北軍團的勢力太大,除了創始人之外,無論由誰做當家人,都無法服眾,為了爭奪老大的位置,各個堂口之間混戰不斷,昔日的好友反目成仇,歃血為盟的兄弟自相殘殺,一時間整個東北軍團成了血池,不知道有多少兄弟死於那場動亂之中。後來,東北軍團的混亂甚至驚動政府的高層,政府採取高壓的手段,在內憂外患的情況下,兩千年初,東北軍團分裂了,各個殘存下來的堂口各自為政,表面上大家還叫自己為東北軍團,其實上,已屬於不同的幫派了,雖然每半年定期開一次堂主碰頭會,但那也只是走走形式,並無實際的意義。由於東北軍團以紅色為圖騰,所以創始人聶程風在建立各堂口的時候,都是以紅字為開頭。偷襲你的汪俊鋒,就是『紅虎堂』的人,而我和阿勇所在的堂口是『紅蜻蜓』。現在,你應該明白為什麼東北軍團在背後支持鬼飄堂,而我會不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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