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第四章 不戰屈敵 第一節
大秦歷七八二年八月一日,公子蘇屯兵天京城北城門下,胡族兩路大軍與公子蘇合兵一處。
經歷了陸平野、野三關、陳縣三處的戰陣,三路三十萬先鋒軍至此尚餘二十一萬。
秦風、秦雷尾隨陸平野、野三關兩路的胡軍,沿途襲擾,但收效甚微。胡族軍隊分作數十股,在天京城附近的城鄉縣鎮大肆燒殺擄掠,來去如風,行蹤不定,所過之處寸草不留。
秦風與秦雷雖然竭盡全力,但仍無法抓住胡軍主力。論起打游擊,胡族比起秦風和秦雷還要強上太多。
當三路敵軍合兵之後,秦風與秦雷更加無法以數千人馬衝擊敵方大營,無奈之下,只得退回天京城中。
至此,北疆侵略軍比原定計劃遲了足足三天,才到達天京城下。而當北疆侵略軍先鋒軍在天京城下屯兵紮營之時,由胡族大帥兀哈爾統領的,押運輜重物資的二十萬後繼部隊離天京城也只有百里之遙。
天京城內,秦逍遙、鐵空山在朝堂之上,召集文武百官商議應敵之策。
兒皇帝嬴海雖坐在龍椅之上,但是他神情癡呆,口角流涎,只會嘿嘿傻笑。所有的決策都是由秦逍遙和鐵空山所定,聖旨當然也是由他二人代發的。
殿上文武百官對此都心照不宣。大秦原來的一批文武百官,不是給魔門殺了廢了,就是給秦家、鐵家或殺或收買了,早知道如今的大秦已不是嬴氏的天下,而是秦、鐵兩家的天下。天子改姓只是早晚的事,現在嬴海還坐在龍椅之上,只不過是個擺設罷了。
「丞相大人,北疆神弓營、胡族屠圖哈族的神箭手都是守城方最可怕的敵人。我們的弓箭手雖然數量多,但是如果固守城牆,恐怕不但無法壓制胡族與北疆軍攻城,反倒會給神弓營和屠圖哈族的弓箭手作箭靶練箭。」禁軍大統領梁其洛憂心忡忡地說:「可是若放棄城牆優勢,與敵近戰肉搏的話,天京城內沒有一支軍隊能與北疆鐵軍、胡族輕騎對抗。」
郭俠懷道:「而且天京城城牆過於寬廣,敵軍可任選幾處進攻,我們卻不能只選幾處防守。如今禁軍只餘九萬八千,御林軍尚有八萬,加上周邊趕來增援的十萬軍隊,以及近日招募的新兵,天京城內總兵力達三十二萬。但是這三十二萬人中,只有二十二萬八千人是訓練有素的精銳,餘下的九萬二千人都是剛剛拿到兵器,還從未上過戰場的新丁。即使我們的精銳部隊,也沒辦法與胡族、北疆軍對抗,更何況那些新丁?以三十二萬人的兵力守這天京城……恐怕仍力有未逮。」
秦逍遙沉吟道:「郭將軍的意思是……我們無法確保天京城四面每一處城牆都有足夠的兵力把守,但是我們又不能只重點把守幾段區域,這的確是個問題。」
梁其洛又道:「若我是胡族統帥,我會選擇以主力攻打北城門,以神弓營及屠圖哈族神箭手壓制城頭守軍。同時分派數股疑兵,佯攻其它區域。若守城方只注重城門,便加派兵馬,把那數股佯攻的疑兵變成主力,趁勢攻佔幾段城頭,中間開花,兩面突破,控制城牆。若不成也沒多大關係,反正拿下北城門也沒多大問題。」
鐵空山道:「梁將軍看來對北疆神弓營和屠圖哈族神箭手頗為推崇,不知道他們究竟有什麼了不起的本事,能令梁將軍認為只要有這兩支部隊在,攻下天京城就沒多大問題?」
梁其洛道:「北疆神弓營事實上是為了對抗屠圖哈族的神箭手而成立的。這麼多年來,神弓營的人數一直只有一萬。可以這麼說,北疆鐵軍因為有了神弓營,才能夠以二十萬兵力駐守北疆多年,將胡族壓制在關外,令胡族無法南下中原。而屠圖哈族的神箭手也令北疆鐵軍只能據守關卡,不敢深入草原,突襲草原胡族部落。如果不是有屠圖哈族存在的話,北疆軍早就殺入草原了!現在北疆軍叛國,與胡族聯手南下,僅北疆軍與胡族的騎、步軍我們便難以應付,再加上神弓營和屠圖哈族神箭手,便是有城池,都很難阻止他們南下。」
秦逍遙淡淡地道:「那末,消滅這兩支部隊,不就等於拔去了猛虎的爪牙?」
梁其洛點頭道:「是這樣的。」
秦逍遙點了點頭,對鐵空山道:「大將軍,既如此,我們便在敵軍正式攻城前襲營,派遣逍遙山莊與鐵血嘯天堡最精銳的力量,不計損失,滅掉神弓營與屠圖哈族的神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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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哈爾統領的二十萬後繼部隊及十五萬運送糧草輜重的民夫隊伍在日落前與公子蘇、阿蒙黎護的前軍會合,五十六萬人的帳蓬扎滿天京城北城門前的平原,帳蓬一直綿延七十餘里。
夜色中,三少遠遠地看著那燈火通明,宛如一條火龍般的連營,嘴角浮出一抹詭笑:「若是放上一把火,該能燒掉不少敵軍吧?」
喬偉額上紮著一條繃帶,一臉嚴肅地說:「殺人歷來是與放火聯繫在一起的。我們今晚既然要襲營殺人,放火自然更是天經地義。」
「不知道……今晚會不會起北風啊!」三少抬頭仰望天幕,天空中繁星點點,半點烏雲都沒有。
「盛夏起北風,除非老天爺幫我們。」黎叔緩緩地道。
「老天爺不幫我們還會幫誰呢?」三少笑瞇瞇地說:「別忘了,陳縣那一場暴雨時,起的就是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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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更濃,公子蘇坐在自己營帳中,看著一份天京城內潛伏的魔門密探傳來的情報。
情報上將天京城內朝堂的變動細述了一遍,公子蘇至此方知,天京城內掌權的如今已換成了秦逍遙與鐵空山。他現在才明白,為何在陳縣會遇上那般強烈的抵抗。
「元放公看來已凶多吉少了。」公子蘇看完了密報,將其放在油燈上燒著後喃喃自語,「若是由秦逍遙和鐵空山主持守城的話,此戰我們恐怕很難輕易攻克天京城……怎辦才好?是先攻下天京城,毀中原百姓心中基柱,還是繞過天京城繼續南下,聯合各路義軍,奪大秦江山之後,再來包圍天京城?」
公子蘇正計較間,一陣若有若無的喧囂之聲突然傳入帳中。公子蘇心中一動,抬起頭沉聲道:「出去看看,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會如此吵鬧?」
帳中一名衛兵應了聲是,快步跑出了營外。不多時,那衛兵便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報道:「稟公子,天京城中潛出一隊人馬夜襲,連破三里連營後,分作兩路,一路襲向神弓營的營地,一路襲向屠圖哈族的營地!」
公子蘇問道:「來襲之敵有多少?」
那衛兵道:「不多,僅三千餘人,不過個個都是高手,尤其是領頭的數人,更是高手中的高手,前去攔截的數位將軍都只和他們打了一個照面,便給斬於馬下!」
公子蘇冷哼一聲,道:「又是逍遙山莊和鐵血嘯天堡的人!他們膽子倒不小,竟敢以三千餘人襲我大軍營帳!攻神弓營和屠圖哈族,看來是想毀我大軍爪牙。行,讓他們鬧騰去,本公子就不信,憑區區三千餘高手,就能把神弓營和屠圖哈族的營地給端了!再探,一有異變馬上回報!」
那衛兵領命去了,過了一刻鐘之後,那衛兵又一路小跑回來,報道:「稟公子,現在胡族主帥兀哈爾大帥及胡族第一勇士皇泰極將軍已率重兵將其分割包圍,神弓營、屠圖哈族兩處營地未被攻破!神弓營及屠圖哈族的神箭手亦已加入包圍,正以弓箭射殺襲營之敵!」
公子蘇嘴角浮出一抹冷笑,緩緩地道:「被大軍圍困,又有神弓營、屠圖哈族箭手以弓箭伺之,即使是逍遙山莊和鐵血嘯天堡的高手,看來也無能為力,只能任我們宰割了!非常好,秦逍遙、鐵空山,本公子要讓你們拔我爪牙不成,反折自己爪牙!」
正得意間,忽有一名北疆將領衝入帳中,稟道:「公子,大事不好!我軍大營後方失火,糧草輜重已給點燃!天色又突然異變,北風大起,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大火已從後營漸漸蔓延向前!」
公子蘇驚道:「這怎麼可能?我軍輜重營有兩胡族輕騎及我北疆一萬悍卒把守,怎可能讓人潛進去放火成功?」
那將領道:「公子,末將所言句句是實!那從後方襲營放火之人並不太多,僅區區數十人,但是他們個個武功高強,輕功尤其厲害,未曾驚動我軍守卒便已潛進輜重營中,在糧草車上澆上火油,直到大火燃起,我軍守卒方才驚覺!但是放火之敵固守火場一柱香的功夫,令我軍守卒無法順利救火,待我軍守卒驅散縱火之敵後,火勢已經無法控制了!」
正在這時,又有一名渾身給火煙灼得焦頭爛額的將領衣甲不整地衝了進來,帶著哭腔稟道:「公子,縱火之敵襲我鐵騎營馬圈,放火扔鞭炮將鐵騎營數萬戰馬驚得四散奔逃,踏跨營帳無數,踏死踏傷我軍士卒無數,大營後方現在已經徹底混亂了!」
公子蘇頓覺手足冰涼,糧草被燒,戰馬被放跑,還未正式交戰,他們便已敗了!
「取我盔甲來!」公子蘇一聲大吼,大步向著帳外走去,邊走邊獰聲道:「本公子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鐵騎營馬圈,喬偉一掌震倒了三十多個趕來救馬的鐵騎營騎兵,吹燃了火折子,將掛在戰馬尾巴上的鞭炮逐一點著,陣陣爆響聲中,受驚的戰馬嘶聲狂叫,向著四面八方狂衝而去,踢倒了馬欄,踏翻了營帳,踏碎了趕來準備收攏戰馬的鐵騎營沒馬騎的騎兵,在夜色中跑得無影無蹤。
黎叔將浸滿了火油的長絹綁到幾布戰馬身上,點著了火之後,那些戰馬便四散奔逃,邊逃邊把火種播到營地各處。
怒橫眉與蕭天賜在另一處馬圈同樣忙得不亦樂乎,放火、扔鞭炮,直到將圈中的馬全部趕散之後,二人才消失於夜色中。
七十二地煞穿著北疆鐵軍的盔甲或是胡族士兵的皮甲,分作數股到處殺人放火。穿北疆軍黑鐵甲的地煞星們專撿胡族人的營帳放火,專找胡族士兵下刀。而穿胡族皮甲的地煞星們則恰恰相反,專找北疆軍的麻煩。
一名作北疆軍打扮的地煞星撞見一隊胡族兵之後,大吼一聲:「不要打,我們是自己人!」然後飛快地衝進「自己人」中間,揮刀劈翻幾個,再撤丫子跑得無影無蹤,氣得那剩下的胡族兵們暴跳如雷,吱哇亂叫。
在他們的挑撥之下,不知道敵人究竟在哪裡的北疆軍和胡族士兵漸漸起了真火,雙方分作截然不同的兩個陣營,竟自互相劈砍打殺起來。
「沒了糧草、戰馬,北疆軍與胡族軍再強也沒辦法打仗!」三少隱藏在黑暗中,看著一片混亂的後營,洋洋自得地想著:「誰說武林高手在戰場上起不了多大作用?至少夜間襲營放火的話,武林高手絕對比一般士卒要容易得多!前世地球上,一隊特種兵可以瓦解一支軍隊,今日我秦家三少也來玩一回特種作戰!偉哥他們雖然沒有尖端武器,可是憑他們的一身武功,難倒不比一支特種部隊厲害?老子又不跟你們正面作戰,你們人多,老子惹不起。嘿嘿,燒了你們的糧草,放跑你們的戰馬,老子倒要看看,你們還憑什麼圍城,憑什麼作戰!」
第二節
公子蘇換上盔甲,出了營帳,跨上衛兵牽來的戰馬,手提一柄青鋼長劍,剛準備點兵衝往後營,便見四條人影飛速掠來。
公子蘇喝聲:「來者何人?」一劍朝衝在最前的一人點去,劍氣竟射出十丈開外!
那人屈指一彈,一縷指風將公子蘇的劍氣消彌於無形,用略帶驚異的聲音道:「咦,公子蘇不是一介文生,手無縛雞之力嗎?怎地也能使出這般不錯的劍氣?」
公子蘇冷哼一聲,道:「誰說本公子手無縛雞之力了?本公子只是向來不屑於動武罷了!」
那人哈哈一笑,道:「這麼說你該對自己的智慧很有信心了!可惜,論智慧跟武功,你始終都比我差一點點了!」說罷,那人向著公子蘇遙遙一掌按出,隔空掌勁形成一股奇異的空氣漩渦,令公子蘇最覺身周的一切都變得迷濛虛幻起來,就好像置身於水中,透過水去看周圍的事物一般。
公子蘇心中一驚,道:「這是遮天手,你是秦逍遙還是秦仁?你們是怎樣找到本公子的營帳的?」
那人大笑道:「公子蘇太健忘了,陳縣一戰未過幾日,公子蘇就記不得在下了?至於找到公子蘇的營帳,那實在是太容易了。傳令兵跑得最多的地方,不是帥帳又是什麼?」說話間又是一掌擊出,這一次,掌勁直朝公子蘇襲來,公子蘇手中長劍片片迸碎,洶湧的掌勁逼得他自馬背上向後倒飛而出,胯下戰馬更是四分五裂。
來襲公子蘇之人正是三少,他身後跟著的三人則是憐舟羅兒、秦霓兒、鐵軒軒,三女見三少一掌逼退公子蘇,即飛身掠向公子蘇,沿途將公子蘇的幾個衛兵盡數放倒。
公子蘇身在空中,還未著地,便見一柄長劍,一柄短劍朝自己襲來,百忙中一掌擊出,漆黑的掌勁隔空罩上那兩道劍光。錚錚兩聲輕響,憐舟羅兒與秦霓兒的兩劍給公子蘇的隔空掌勁逼回,掌勁順著劍身襲上二女手腕,震得她二人手碗一陣劇烈顫抖,劍險些脫手飛出。
公子蘇著地之後縱聲高呼一聲:「來人,有刺客!」
話音未落,公子蘇便覺胸口一陣劇痛,低頭一看,只見胸口不知何時綻出一片血花,盔甲盡碎,胸膛一片血肉模糊。
「驚寂指?」公子蘇見聞廣博,立時明白過來自己是中了那無影無形無聲無息的驚寂指。他向著發出這一指的鐵軒軒狠狠瞪了一眼,一掌拍出,一片漆黑的掌勁朝著鐵軒軒轟然壓去。
鐵軒軒屈指連彈,十餘道指勁迎向公子蘇的掌勁,堪堪擋住了公子蘇這隔空一掌。
鐵軒軒心中震驚,等閒隔空掌勁,她一指便能擊破,誰料這十餘記「驚寂指」才剛好擋住公子蘇的一掌!
她卻是不知,公子蘇雖然只是西門無敵的記名弟子,但好歹也跟西門無敵學了一路「滅神手」。公子蘇自是遠不及西門無敵,否則剛才那一記滅神手擊出,任鐵軒軒指勁再厲害,也無法擊潰掌勁!
公子蘇冷哼一聲,又朝著鐵軒軒一掌拍出,鐵軒軒還待發出指風對抗,三少已從她身旁掠過,搶先一掌劈向公子蘇。
兩人的掌勁先在空中相交,發出一聲暴雷般的悶響。接著兩人的手掌結結實實地交擊在一起,公子蘇馬上吐血飛退,三少則只晃了一晃便穩住了身形。
「哈哈,公子蘇,本少爺早就說過了,論智慧跟武功,你始終比本公子差一點點!」說話聲中,三少又向前疾掠而出,一連三掌劈向公子蘇。
公子蘇倒飛時勉強擊出三掌,攔截三少掌勁,但是他受傷在先,功力大打折扣,雖然截住了三少的掌勁,但每接一掌便噴出一口鮮血,全身經脈不知不覺給震得寸寸斷裂!
公子蘇好容易才落到地上,剛一落地便覺兩肋一涼,左右一看,卻見憐舟羅兒與秦霓兒已一人一劍刺入了他的兩邊軟肋!
公子蘇長歎一聲,嘶聲道:「秦仁,本公子從來都沒小瞧你,沒想到還是敗亡於你手下……」
三少呵呵一笑,道:「公子蘇,下輩子記得把武功練好一點!」說罷輕輕一掌按上了公子蘇的胸口。
憐舟羅兒與秦霓兒在三少一掌按上公子蘇胸口之時,飛快地撤劍後退。三少手掌一觸即收,收掌後飛身後退,與憐舟羅兒等三女一起消失於黑暗之中。
公子蘇怔立原地良久,待三少等人完全消失之後,公子蘇的身體才發出一聲悶響,爆成了一團血漿。
暗殺公子蘇成功,三少帶著三女飛速趕到已給喬偉等人攪得一塌糊塗的後營,聯絡上喬偉等人,準備撤退。
喬偉等人叫回七十二地煞,一眾人等剛準備撤退之時,忽有一名地煞星叫道:「三少,剛才聽說逍遙山莊和鐵血嘯天堡的人在前營給敵軍圍住了,死傷慘重!」
三少一愣,道:「逍遙山莊和鐵血嘯天堡的人?你從哪裡聽說的?」
那地煞星道:「小的剛才殺北疆軍將領的時候,聽一名給將領通報情況的傳令兵說的!那傳令兵說,胡族主帥兀哈爾和胡族第一猛將皇泰極率重兵包圍了從天京城出來襲營的三千多人,神弓營和屠圖哈族的神箭手也參與了包圍。在三萬弓箭兵的攢射之下,襲營之人已經傷亡過半了!」
「麻煩!咱們不能一走了之了,現在得去幫他們突圍,兄弟們上啊!」一邊朝著前營方向掠去,三少一邊歎道:「娘的,襲營反被包圍,我就說人多了不好,要是只有幾十個人,哪裡會弄出什麼大動靜?天京城出來襲營的人肯定是想滅掉神弓營和屠圖哈族的神箭手,那又哪裡是容易的事情了?」
三少等總共才整八十人,在大營中跑起來方便得很。北疆軍和胡族軍一部分在內訌,一部分在忙著救火,一部分又在忙著包圍前營來襲營的人,沒人注意到三少等人。再加上七十二地煞全都穿著北疆軍或是胡族兵的盔甲衣服,又專撿暗處走,所以很快就越過中營,趕到了前營。
三少等人趕到前營一看,只見前營一處空地上燈火通明,數萬大軍圍成一個大圈,神弓營、屠圖哈族的弓箭手也在包圍圈中,正自輪流放箭。
三少細看了一陣,只見包圍圈外,一個身著金色盔甲的中年大漢不時用胡語呼喝著,發出道道指令,而在那中年大漢身旁,一名赤裸著上身,渾身筋肉虯結,手提一根狼牙棒的精壯青年則虎視眈眈地望著包圍圈內。
三少道:「那兩個傢伙看來就是兀哈爾和皇泰極了。擒賊先擒王,咱們抓了他們兩個,不用打就能把人救出來!」
當下三少與喬偉、黎叔、怒橫眉、蕭天賜朝著包圍圈飛速掠去,衝至中途,那胡族第一勇士皇泰極便已發現五人。皇泰極狼牙棒一揮,指著三少等人暴喝一聲:「來者何人!」
三少大叫道:「我拷,為什麼每個人看到老子都要問這一句?蕭老,射死他!」
蕭天賜應聲是,開弓搭射,一枝金箭射出,金光閃處,那胡族第一勇士還未反應過來,便已給蕭天賜一箭射穿了面門。
三少哈哈大笑,飛快地衝到兀哈爾身旁,將其一把擒住,手扼上他的脖子,道:「趕快下令撤兵,否則少爺我扭斷你的脖子!」
兀哈爾沉聲道:「你休想!本族的好漢寧死不屈!」說話間,喬偉、黎叔、怒橫眉、蕭天賜已趕到三少身旁,將趕過來打算營救兀哈爾的一隊胡族騎兵殺了個乾乾淨淨。
但是這時神弓營、屠圖哈族的神箭手已分出兩隊計兩千弓箭兵將三少等人團團圍住,兩千枝箭頭對準了三少等人。
三少手指一緊,怒道:「你不怕死?」
兀哈爾神色不變,道:「死有何懼?」
三少點了點頭,道:「雖然你不怕死,可是你的士兵卻不見得敢讓你去死。」說著,三少對包圍著他們的弓箭兵大喝道:「你們的主帥兀哈爾在我手上!趕快放下弓箭,撤掉包圍圈,否則我就殺了兀哈爾!」
圍著他們的神弓營及屠圖哈族的箭手們臉上一陣猶豫,剛準備放下弓箭時,便聽兀哈爾喊了一嗓子:「你們不要管我,射死這幾個刺客!我死了,還有別人能擔任大帥,可是若是讓這些刺客走掉了,再要殺他們就難了!放箭啊兒郎們!」
三少聽得心頭大怒,手指猛地一緊,將兀哈爾掐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娘的,兀哈爾,你不怕死不要緊,別把少爺我也拖下水!」又對那些弓箭手喝道:「你們放箭試試?看少爺我敢不敢掐斷他的脖子!」
那兩千弓箭兵正猶豫不決之時,憐舟羅兒三女又帶著七十二地煞自外圍殺至,將弓箭兵們的包圍圈撕出一個缺口,三少等人見狀自那缺口處突了出去。
三少挾著兀哈爾,向那大包圍圈處奔去,邊跑邊叫:「兀哈爾已被我擒住了!爾等還不速速散開包圍圈,放我們的人出來!否則的話,我便馬上殺了兀哈爾!」
正圍著圈內襲營的人放箭的屠圖哈族的弓箭手們一聽,馬上停止了放箭。神弓營的將士雖不聽兀哈爾號令,但好歹大家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也都停止了放箭。那包圍圈中已給射殺近半的襲營隊伍馬上趁勢突了出來,與三少等人會合在一起。
三少至此時才弄清楚,原來襲營被圍的,正是大哥秦風、二哥秦雷及表哥鐵戩帶隊的鐵血嘯天堡鐵血少年團及逍遙山莊的精銳弟子。
只是他們來時三千多人,現在卻已只剩下一千多一點。
三少等人來不及寒暄,押著兀哈爾便往天京城方向退去。北疆軍及胡族軍步步緊逼,與三少等人保持十丈左右的距離。
「大哥,你們今日怎地這般失敗?竟給圍住了無法突圍?」三少邊退邊問。
秦風答道:「神弓營與屠圖哈族的弓箭手太厲害了!我們給他們圍在正中,既無盾牌,又無掩體,只得憑身法閃避,用兵器硬擋。我與你二哥、表哥自是無事,可是跟我們一起來的兄弟們卻沒辦法抵擋那麼多的箭矢。我們又不能扔下他們獨自突圍,所以便給困了這麼久。老三,神弓營和屠圖哈族的弓箭手不除,將是我們的大患。本來今夜襲營,我們是要對付神弓營和屠圖哈族的弓箭手的,可是現在卻失敗了。天京城……難守了!」
三少點了點頭,道:「不必擔心,我剛才已經帶人毀了北疆軍和胡族的糧草輜重營,放跑了他們大半戰馬,沒了吃的,沒了戰馬,他們這仗根本就打不下去。而且北疆軍的統帥公子蘇已經給我們幹掉了,北疆軍及胡族將領也給我們暗殺了不少。沒有指揮官,他們就是一盤散沙,不足為慮!依我看,他們明日一早便會退兵,不會輕易攻打天京城了!」
秦風聞言一喜,道:「真是這樣?那太好了,大戰可免,天京城又可保全,這一次你可是立下大功了!」
三少嘿嘿笑道:「咱們打不贏他們,可是可以盡量避免跟他們開打。只要他們這次撤出關外,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準備,下一次他們若再入侵,就不是這般簡單了!」
說話間,三少等人已經退到天京城北城門下。
秦雷扯著嗓子吼了幾聲,城頭上便懸下數十根繩索,秦風與秦雷、鐵戩帶出來的人先順著繩索攀上城去了,接著憐舟羅兒、秦霓兒、鐵軒軒也先後上城,最後所有人都上去了,只留下三少三兄弟殿後。
三少看著離他們只有十丈遠的胡族軍和北疆軍,笑道:「有勞各位相送了!既已到了這裡,我們也要回去了,各位也就請回吧,有時間我會請喝茶的。」
一名胡軍將領叫道:「我們已經放你們回來了,你還不趕快放了我們大帥!」
三少點了點頭,笑嘻嘻地說:「那是應該的,接住你們大帥!」說話間飛快地朝著兀哈爾背上印了一掌,將他擊得朝前飛去。而三少三兄弟則縱身躍起,向著城頭躍去。
神弓營與屠圖哈族弓箭手頓時萬箭齊發,射向身在空中的三少三兄弟,但是三少三兄弟實在太快,等他們放箭之時,三兄弟已經掠上了城頭,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朝前飛跌的兀哈爾,則在撞進人群之後,身體爆得粉碎。
那胡族將領氣得嗚哇亂叫,不停地叫罵著:「狡猾的中原人,竟然不信守承諾,害死我們大帥!來日踏平天京城,我必將你們千刀萬剮!」正罵得起勁時,城頭忽然射下一枝金箭,將他胸膛透了個對穿。
※※※※
「代門主,兀哈爾大帥、皇泰極將軍、公子蘇全都給卑鄙的中原人暗殺了!我們的糧草也給燒燬大半,戰馬給放跑大半,這仗……沒法打下去了!」阿蒙黎護在華蓉的軍營裡,對華蓉沉聲道。
華蓉微笑道:「然則,大祭祀是想撤回貴部兵馬?」
阿蒙黎護點了點頭,道:「不錯!我族勇士雖然是為戰而生,個個都是不怕死的勇士,可是讓他們餓著肚子,憑著兩條腿衝鋒打仗,那也是不可能的!」
華蓉笑道:「北疆軍事實上也沒辦法打仗了。只是這次我們若是撤出關外的話,下次想要進襲中原,就沒這麼簡單了。」
阿蒙黎護搖頭道:「只要我們能牢牢控制住落凌關,不讓落凌關陷於秦人之手,天京城就永遠直接處於我們的威脅之下。今年不成,我們明年還可發兵再戰。等明年的糧食豐收之後,我族又可徵召三十萬大軍。到時候準備萬全,再來攻天京城,絕對可以一擊奏效!」
華蓉笑道:「大祭祀言之有理。這一次,我們是敗了,還沒正式開打就敗了。不過,本門在中原各路義軍之中,都已經發展出相當強大的勢力,可以說,如今的中原各路義軍,有一半是在本門掌控之下。大秦的天下已四分五裂,縱使京城不被我們攻下,大秦依然會崩潰。大祭祀,其實我們並不是一定要撤回關外。我們大可以繞過京城南下,聯合各路義軍,先奪天下,再揮師京城。」
阿蒙黎護想了想,道:「但是我們已沒有糧草,如何經得起長途跋涉?難道代門主想我們一路往南劫掠而去?」
華蓉搖頭道:「千萬不可。若是一路劫掠,必激起中原百姓的憤慨。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大祭祀萬不可小看了百姓的力量。如今正是夏糧豐收季節,我們南下,可用金銀向百姓收購糧食,現在付出一點,將來便可收穫更多。」
阿蒙黎護點頭道:「既如此,那便依代門主之計行事吧!」
第三節
八月二日,晨,晴有風,雲微動。
「小三,果然不出你所料,敵人看來真撤走了。」秦風看著北城門下徐徐退去的北疆軍和胡族軍隊,對著身旁的三少說道。
三少皺著眉頭,看著撤退時井然有序的敵軍,道:「若是敵軍撤退時稍顯混亂,我們便可派一支軍隊趁亂襲擊,消滅一部分敵軍。但是現在看來,敵軍撤得很有秩序,殿後部隊陣形嚴整,沒有兵敗撤退時慌亂的窘態,亦沒有絲毫混亂跡象。看來敵軍陣營裡仍有一流的統帥存在。」
秦風點了點頭,道:「當日陸平野一戰,胡族有個會巫術的統帥,頭腦非常冷靜,有一定的指揮能力。我那次沒能幹掉他,不知道你昨晚有沒有殺了他。」
三少搖頭道:「昨晚殺的人太多,不記得了。再說,胡族人都長得差不多,我也不知道你說的那個統帥是誰。我懷疑,西門無敵可能就在敵軍中,公子蘇及胡族大帥兀哈爾死後,他接管了軍權。」
秦雷在旁插口道:「但若是西門無敵在軍中的話,昨天晚上我們三個可能一個都沒辦法逃出來。」
三少不以為然地道:「西門無敵雙腳已廢,就算他在軍中,也沒辦法對付我們這麼多高手。論武功,西門無敵現在已經不足為慮。倒是他的智慧,若用在指揮軍隊上,倒是一個不小的禍患。」
秦風笑道:「若真是西門無敵指揮軍隊的話,昨夜小三你又怎能襲營成功,逼得他們不戰而退?」
三少道:「也不盡然。西門無敵自己雖然厲害,但是帶兵打仗和爭霸江湖不一樣。幾十萬人的大營,他怎可能在倉猝間安排得滴水不漏?更何況,我們昨晚襲營的一批人,個個都是頂尖高手。魔門在陳縣一戰精銳折損大半,哪有足夠的人手來守營?那些普通士卒,雖然在戰場上個個驍勇,可是要防我們這些高來高去的武林高手,卻是力有未逮。」
正說間,秦雷忽然指著前方撤退的敵軍道:「你們看,他們好像沒有往北方撤退!」
三少與秦風順著秦雷指著的方向仔細一看,果然如秦雷所言,敵軍雖然撤離,但是退出一定距離之後,便繞了個大彎,看來是想繞過天京城,往南行軍!
秦風以手拍額,無力地說道:「這下有麻煩了,他們若是繞過京城一路南下的話,大秦腹地已是叛軍四起,一片混亂,再加上這一路大軍……我的天,恐怕這天下只有這京城能為我們所控制了!」
三少也相當鬱悶地道:「那樣的話,便是做了皇帝又能怎樣?只能做一城之君主,實在無趣得緊。」
秦雷提議:「不如我們三兄弟各領一軍,沿途尾隨襲擾,讓他們走也走不痛快。他們糧食已經給老三燒掉大半,戰馬也沒多少,只要我們能拖延他們的行軍時間,說不定他們會在糧盡之後折返關外!」
三少搖頭道:「萬萬不可!這一路敵軍中,有一半是北疆軍。北疆軍源自我中土百姓,就算要奪江山,應當也不會怎樣殘害百姓。而且,北疆軍說不定還會壓制胡族軍,令他們不敢輕易殘害中原百姓。但是我們若逼得胡族軍失去理智,沿途燒殺擄掠,我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秦風想了想,道:「北疆軍是因公子蘇及魔門之故,才起兵反秦。如今公子蘇已死,魔門勢力也已給大大削弱,我們若能策反北疆軍,令北疆軍與胡族反目,這一路敵軍便可不戰自潰!」
三少聞言呵呵一笑,道:「大哥說的有道理。與其跟他們拚命,不如讓他們自己人窩裡鬥。照我看來,北疆軍與胡族交戰多年,彼此之間結怨甚深,雖然目前是聯合在一起,但他們之間的矛盾絕對無法輕易化解。策反北疆軍,不是沒有可能!現在問題的關鍵,就在於弄清究竟是誰在掌控北疆軍了。若是西門無敵……策反或許有些難度,但我們若能殺掉西門無敵,事情就好辦得多了!」
秦風忽然道:「老三,你不是跟魔門九陰聖女有一腿嗎?我看,你大可以去勾搭九陰聖女,混進北疆軍中,想辦法幹掉西門無敵!」
三少頓時無比憤慨地道:「老大,你怎麼說話的?誰跟九陰聖女有一腿了?明明是她想跟我一腿,結果被我嚴辭拒絕了的!想我秦仁,一身鐵骨錚錚,正氣凜然,又怎會勾搭魔教妖女?」
秦風面無表情地道:「既如此,那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我只好親自出馬了!嗯,就由我去勾引九陰聖女吧!老二,老三,你們看看,大哥我長得還算是比較帥吧?還算是有幾分勾搭小姑娘的本錢吧?」
秦雷頓時大點其頭,讚道:「大哥風流倜儻,英俊無雙。又是一代天劍宗師,名滿天下,試問天下美少女,哪個能抵擋老大你的魅力?誰能在老大面前保持一顆春心不蕩漾?」
三少心中納悶,這嘴笨的二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了?當下擺出一副慷慨激昂的神情,正氣凜然地道:「不行,絕對不行!老大雖然很有幾分姿色,但是我身為小弟,怎能讓大哥親身犯險?行此事可謂九死一生,老大你是國之棟樑,人民需要你啊!所以,儘管小弟不屑與魔門中人為伍,但是這個任務,小弟願一力承擔,為我秦家大業,拋頭顱,灑熱血,上刀山,下火海,亦在所不辭!」
秦風與秦雷熱淚盈眶,拍著三少的肩膀道:「好兄弟!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
天京城,秦府大院內。
「那麼,你真的決定要去了?」喬偉目光炯炯地看著三少,一字字地問。
三少神情堅毅地點了點頭,道:「死且不畏,犧牲一點點色相又何足懼?」
喬偉道:「清姑娘的病怎麼辦?你不是說要治好她的三陰絕脈嗎?」
三少道:「給清兒治病需要我連續不斷地工作七七四十九天,可是現在時間緊迫,四十九天的時間,已足夠北疆軍掃平半個中原,我不能耽擱分毫時間。」
喬偉無比凝重地點了點頭,道:「三少,既然你以大業為重,把兒女私情暫拋一邊,那我老喬,也唯有全力支持你。你就放心地去吧,我會在天京城,好好傳授清姑娘歲月不饒人的。」
三少一愣,道:「你的意思是,這一次你不陪我去了?」
喬偉仰頭望天,慨歎道:「九死一生啊……」
三少又望向一旁的黎叔,道:「黎叔,偉哥不講義氣,你願不願意陪我去?」
黎叔拍著胸脯道:「三少,你放心吧,我老黎向來是衝鋒在前,享受在後的!這個任務既然這般重要,我老黎一定會陪你去的!你等著,我這就去收拾行李,準備一下!」說著,轉身就走,誰知轉得急了一點,左腳絆上右腳,哎呀一聲撲倒在地,一聲不吭暈了過去。
三少無奈地搖頭歎道:「患難……見真情呀!」
※※※※
秋若梅房間裡,三少抱著寶寶,對秋若梅一本正經地道:「梅姐,我要去勾引一個女人。」
秋若梅面不改色,淡淡地道:「去吧,反正這種事你做了也不只一次了。」
三少一邊逗寶寶一邊問道:「梅姐,你不生氣?」
秋若梅淡淡地道:「生氣又有什麼用?我若生氣,你肯定會有許多理由可講。我又說不過你,還是不說的好。不過你自己要當心一點,如今天京城外,到處都是兵荒馬亂的,切莫惹著不能惹的人。」
三少呵呵一笑,道:「憑我現在的一身武功,再加上天兵龍吟,天下還有誰我不能惹?」
秋若梅搖了搖頭,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還比一山高。你的確很厲害,不用天兵龍吟,也有萬夫不擋之勇。可是,人生總是充滿了意外啊!你自己倒是不在乎,可是你想過沒有,那些愛你的女子,將一生都托負於你的女子們,該是如何地擔心你?」
三少默默點頭,在心裡細數著自己現在已經有了多少女人。
蕭湘月、柳飄飄、憐舟羅兒、秦霓兒、秋若梅、甄洛、葉映雪、杜曉妍、黎小葉、鐵軒軒,不知不覺間,少爺我竟然搞了這麼多美女了,還有了一個寶寶!
唉,做人難,做男人更難。混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有了這點家當,又要出去玩兒命,要是不用做事就能當皇帝,直接享受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那該是多麼地愜意啊!
少爺我當皇帝肯定是不能當明君的,可是做個昏君少爺我絕對有這天賦。細想一下,做皇帝之後,成天沉醉於溫柔鄉中,溫香軟玉滿懷,留下一段「從此君王不早朝」的佳話,該是多麼地名垂青史啊!
可惜,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要做昏君就得先拚命,否則不但做不成昏君,很可能連自己現在這些女人都保不住。
想到這裡,三少對著秋若梅深情地道:「梅姐,其實小弟這次是去刺殺西門無敵,策反北疆軍的。敵軍勢大,若是和他們硬碰硬,我們不是對手,只會玉石俱焚。小弟此去自會保重,有些事,我們做男人的,卻是非做不可。明知有危險,也得迎著危險去做。這是沒有辦法的,若是沒有一點雖萬千人吾往矣的氣魄,那小弟也愧做梅姐你的夫婿,愧為寶寶的父親了。梅姐,小弟現在便去了,偉哥、黎叔他們都留在天京城,有什麼事情便讓他們去做。珍重!」
三少說罷,將寶寶放到秋若梅懷中,大步朝著門外走去。
門外,三少豪邁的歌聲悠悠傳來:「一生有一種大海的氣魄,歲月一頁頁無情翻過。把乾坤留在我心中的一刻,就已經注定我不甘寂寞。一心要一份生命的廣闊,世界一遍遍風雨飄落。把江山扛在我肩頭的一刻,就已經決定我男兒本色……大男人不好做,再辛苦也不說,躺下自己把憂傷撫摸。大男人不好做,風險中依然執著,兒女情長都藏在心窩,任它一路坎坷!」
秋若梅看著三少的背影,對寶寶喃喃說道:「寶寶,你這壞蛋老爸,有時候,還真有幾分英雄氣概呢!」
寶寶一臉神往地道:「媽媽,寶寶好想快點長大,像爸爸一樣,做個大英雄哦……」
可惜,這母女倆都不知道三少剛才心裡的想法。若是知道的話,兩人就不會說出這番話了……
※※※※
與家中諸人告別之後,三少單人獨騎出了天京城。
這一次,他沒有將天兵龍吟帶在身上。事實上,以他與龍吟之間的默契,在危急時刻,龍吟自會聽到他心中的召喚,自行破印而出,飛到他的身邊。
背著龍吟去泡妞,這種事情三少是不願做的。試想,一個帥驚天下的男人,背著一個笨重的盒子,又怎能帥得起來?
所以,三少這次離開天京城南下,又恢復了當年一馬闖江湖的行頭,只是昔年的翩翩美少年,如今兩鬢已被歲月染上了斑斑白霜。
夕陽西下,三少回望一眼天京城,那在夕陽映照下的古城有著說不出的莊嚴肅穆。現在,這座像征帝王威嚴的城池已經屬於秦家了。在不久的將來,這座城池,還有整個天下,都將屬於他秦家三少!
城頭上依稀站著一排蕭索的身影。三少認得出來,那是他的女人們的身影。
「你答應過我,一定要讓我的生命無比精彩。希望你無論身在何地,都要記得這個承諾。」宋清的話音猶在耳邊迴盪,三少的熱血已在心中沸騰。
是的,我答應過你的話,是絕對不會不算數的。雖然有人說,男人的承諾是最不可信的,但也有人說,男人的承諾是最珍貴的。而我秦仁,不會輕易許諾。但是凡我許下的諾言,都會將其完成。
因為,我認真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現實!
「駕!」三少一聲叱吒,坐騎撒開四蹄狂奔起來,滾滾煙塵中,身負重任的少年漸行漸遠,平定天下的征程就此展開。
※※※※
這是一副繪著大秦錦繡河山的畫卷。
現在,這副畫卷就排在華蓉面前的案捲上。
而華蓉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在離京城不遠的大城定州城中。
定州城已經被北疆軍和胡族軍拿下,進城之後,胡族軍在北疆軍的壓制監督,及大祭祀阿蒙黎護的鐵令之下,出奇地沒有燒殺擄掠,定州城的百姓雖然人心惶惶,但好歹沒有受到特別大的侵害。
華蓉令北疆軍和胡族軍暫時屯於定州城中,定州城的糧倉裡存糧很多,夏糧也即將豐收,被燒掉的糧草很快就可以得到補充。
現在唯一令華蓉頭痛的就是戰馬。
前日夜裡被放跑的近十萬匹戰馬,後來僅收攏不到一萬匹,餘下的不知跑到哪裡去了。北疆軍野戰能力最強的鐵騎營三萬騎兵只餘五千多匹戰馬,胡族十五萬騎兵也只剩下三萬多匹戰馬。
沒有戰馬,胡族的戰鬥力就無法發揮到極致。
所以華蓉在沒收了定州城官庫裡的錢之後,再拿出大筆軍費,令人四處收購戰馬。要收購齊十數萬匹戰馬,還需要相當長的時間。至少在一個月以內,是沒辦法將這些戰馬收齊了。
與此同時,華蓉派出魔門弟子,去聯絡西南項王軍、江東霸王軍、江南臨海大唐國三股叛黨中潛伏的魔門要人,令他們想辦法盡快控制這三股叛黨的大權。
而東海公子羽原本就是魔門的同盟,華蓉亦派人與公子羽聯絡,請公子羽盡快起兵,先掃清東邊忠於大秦的勢力,再與她的軍隊聯合,奪取天下。
華蓉一邊看著地圖,一邊思索著目前的形勢。
現在大秦腹地僅有少數地區還是忠於大秦的,其餘各地不是起兵作亂,就是已並入項王軍等大股叛軍的版圖之內。還有小股叛黨,據一州一縣之地的,形同土匪山大王,不足為慮。
就算是項王軍、霸王軍、大唐國華蓉都未將其放在眼裡,唯一需要關注的其實是公子羽的東海水軍。
東海水軍是大秦唯一一支水軍,但是其陸戰能力也不在北疆軍之下,非常可怕。公子羽野心又大,有稱帝之雄心,華蓉相信最終與她爭奪天下的,除了秦家之外,公子羽最有可能。
但是,她現在又不得不與公子羽聯手。雖然魔門中人已在項王軍、霸王軍、大唐國內發展出相當的勢力,可是要完全控制或是消滅這三股勢力龐大的叛軍,僅憑華蓉手頭上的兵力還是不夠的。更何況,秦家控制了天京城,手頭上也有三十餘萬兵力,所以,必須暫時借助公子羽的實力。
正思索間,忽有一名迷心宗女弟子叩門而入,拜道:「啟稟代門主,秦仁求見。」
卷五 第四章 不戰屈敵 第四節
華蓉聞言一怔,嘴角旋即浮出一抹淡笑,道:「哦?秦仁?他也來了定州城?他帶了多少人來?」
「回代門主,只有他一個人。」
「呵呵,膽子可真不小。請他進來!」
那女弟子應聲下去了,華蓉一手玉指輕敲桌面,一手托腮,腮角含笑,風情萬種地望著門口。不多時,那女弟子便領著三少出現在門邊。
看到三少那頎長的身形,華蓉也不知自己心中究竟是何想法,既充滿敵意,又有絲絲甜蜜。種種情愫糾結在一起,斬不斷,理還亂。
「一別數日,聖女可還安好?」三少對著華蓉拱手作揖,笑嘻嘻地說道。
「三少爺有心了,何必這麼生份稱蓉兒為聖女?喚一聲蓉兒便可。托三少鴻福,蓉兒好得很。」華蓉微笑著說道:「三少請上座。」又對那女弟子說道:「還不給秦三少上茶?」
一杯香茶奉上之後,華蓉對三少道:「三少不在京城中享福,卻跑來這龍潭虎穴一般的定州城中,卻是不知為何?」
三少笑道:「蓉兒說話何必這般開門見山?你我多日未見,還是先好好敘敘舊情,享受這難得的片刻安寧吧!」
華蓉掩嘴輕笑道:「三少所言有理,不知三少想和蓉兒敘何舊情呢?」
三少啜了口茶,目光灼灼地盯著華蓉,嘻笑著道:「蓉兒可還記得,你我兩次會面,都是在這定州城中。第二次見面,你曾說過,願長伴少爺我左右,不知那日所言現在是否還能作數。」
華蓉輕笑一聲,道:「原來三少是討債來了。只是三少有沒有聽過,潑水難收?」
三少搖頭笑道:「在下才疏學淺,還望蓉兒明示。」
華蓉見三少裝傻充楞,也不以為意,笑道:「蓉兒從前的確是對三少有心,可是三少曾明言拒絕蓉兒。試問,一個女子被男人拒絕之後,該是何等地傷心絕望?心裡該會如何地恨那男子?三少先拒蓉兒,現在又來說要蓉兒兌現三年多前的話,三少把蓉兒看成什麼人了?莫非三少以為,蓉兒跟那青樓中的女子一般,能容三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嗎?」
三少神情一黯,搖頭歎道:「唉,蓉兒啊蓉兒,你誤會我了。其實,我初見蓉兒之時,便已驚為天人,本想心甘情願拜倒於蓉兒你的石榴裙下,可是那時蓉兒卻要殺我。第二次見面之時,蓉兒又要救那人面獸心的杜公甫,你我分屬不同陣營,你說我哪敢答應蓉兒你的請求?更何況,西門無敵在旁虎視眈眈,稍有不慎我們便會戰敗身亡,在那種時候,我可還敢細想你我私情?」
華蓉笑道:「三少淨喜歡胡說,你我又哪來甚私情了?你我見面的次數,算上今日,也總共才五次。僅這五次見面,哪來私情可言?」
三少正色道:「蓉兒此言差矣,難道你沒聽過,一見鍾情嗎?」
華蓉搖頭淺笑:「三少此言,莫非是想告訴蓉兒,三少對蓉兒已一見鍾情?」
三少道:「正是如此!」
華蓉道:「就算三少對蓉兒一見鍾情,可是這也只是三少你一廂情願。三少又怎敢保證,蓉兒三年前所說之話不是假話,蓉兒其實對三少並無半點情意呢?」
三少道:「可是你那日在太傅府中給我留下的字條中,句句都是情意,那是無法掩飾的!」說著,三少將那張紙條自懷中取出。
華蓉略有些驚異地道:「這張字條你還留著?」
三少點了點頭,道:「這張字條是你唯一給我的東西,所以我一直貼身留著,放在胸口,有時間便拿出來讀一讀。每當我讀這字條,看到你的筆跡時,就好像看到了你一樣。」
三少說完,也不看那字條,兩眼注視著華蓉,擺出一往情深的樣子,念道:「奴知郎心,郎卻不知奴意。奴不敢稍有違於至尊,因至尊方與秦郎為敵,實非奴之所願。秦郎見此留言時,當是奴與至尊身份已被揭穿之時,無論奴是死是活,若郎君肯諒奴苦心,奴死亦無憾。」
華蓉無奈地搖了搖頭,起身走到三少身旁,伸出纖纖玉手,將那張字條自三少手中取過,慢慢地道:「想不到,你都已經背下來了。」
三少道:「看了無數遍,自然記下來了。」
「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我騙你罷了!」華蓉說著,將那字條撕得粉碎,「現在字條也毀了,我的謊言也不存在了。告訴你,我真正喜歡的,是西門無敵。只有他那樣的大英雄,大人物,才配得上我。」
三少搖了搖頭,道:「撕掉了字條就可以了嗎?告訴你,我已將字條上的每字每句都刻在了心裡,我是不會忘記的。更何況,現在你就在我面前,字條已經沒必要存在了。看到你,我就已經心滿意足。我決定,今生再不讓你離開我,我會永遠守著你,依著你,愛著你。你騙不了我的。你的嘴上可以說謊話,可是你的眼睛出賣了你。我從你的眼睛中,看到了你的內心。在你心裡,你還是愛著我的。從見到我第一眼起,你就愛上我了。你又有什麼理由不愛我呢?論武功跟智慧,我不比西門無敵差,我和他之間的差距,只是年紀和時間上的罷了。論相貌,我更比西門無敵英俊百倍。蓉兒,不要嘴硬了,你就勇敢地承認吧,你是愛我的,說出來,我不會嘲笑你的。」
「?v?迭v一聲,門外兩個站崗的迷心宗女弟子其中的一個一頭栽倒在地,暈了過去;另一個以頭撞牆,憤而自盡。
華蓉哭笑不得地看著三少,歎道:「看來你的自信,的確無比強大。這一點,你的確比西門無敵要強上百倍。」
三少微微一笑,道:「過獎。不過自信也是要有實力作後盾的。沒有實力,怎樣都自信不起來。我跟你說,其實我這個人是很低調的,但是……」
「好了好了……」華蓉忙打斷了三少的話,道:「我承認愛你就是了,你找我有什麼事,趕快說吧!」
為了不被三少噁心死,華蓉選擇了暫時屈服。
三少深情脈脈地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華蓉那柔若無骨的小手,道:「蓉兒,其實,我來找你,就是為了見你,就是為了求你嫁給我。嫁給我吧,姑娘,我會讓你一生幸福的。」
說著,三少變魔術般掏出三朵玫瑰花,單膝跪地,將花遞到華蓉面前。
華蓉呵呵一笑,道:「你倒是會說話。不過公子羽從前向我求婚的時候,送了我一百車鮮花,擺成好大一個心形,結果我把花全都扔掉餵豬了。因為我有花粉過敏症,你沒看我以前拿的花都是水晶雕成的嗎?」
「沒關係。」三少微微一笑,手腕一翻,那三朵玫瑰消失不見,手中多了一朵通體透明的純藍色水晶花朵:「這是用最昂貴的藍寶石雕成的玫瑰。」
華蓉微笑著接過花,手指輕輕一拈,那花朵便無聲無息地碎裂,化作了一地晶瑩的藍色粉塵。
「我不愛花,」華蓉看著三少,微笑著道:「我愛的,是這無邊江山。三少,你若不能送我江山,我便不會嫁給你。」
三少的笑容漸漸僵硬,他站起身來,看著華蓉,沉聲道:「既然你以前肯騙我,肯對我演戲,為何今日卻要這般坦白,連戲都不肯演了?」
泡妞時對方不為所動,這對出道以來百戰百勝的三少爺來說,是一種極大的傷害。他幼小的心靈,已經被華蓉深深地刺傷了。
「以前是因為我還是寄人籬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受別人指使脅迫。」華蓉笑吟吟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緩緩坐了下去,道:「現在不同了。我大權在握,無需再看別人臉色行事,自然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這麼說,三少你明白了嗎?」
三少手心一陣冰涼,他緩緩地道:「你大權在握?那麼,西門無敵呢?他退位了?」
華蓉緩緩搖頭,笑吟吟地看著三少,道:「這件事我只告訴你一個人。西門無敵已經死了,是我殺了他。現在,魔門的護法、魔使已經全死光了,連公子蘇都死了,再沒有人會置疑我的地位。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呢三少爺,若不是你打傷了西門無敵,我又哪有機會殺他?」
三少深吸一口氣,道:「這麼說,你現在便是魔門門主了?」
華蓉點了點頭,「不錯,魔門、虎嘯已全部落入我手中。西門無敵的武功,我也已經全學會了。雖然還沒有西門無敵那樣的火候,可是與三少你打個平手,卻是沒有任何問題了。再加上虎嘯……呵呵,三少,你今天好像沒有帶來龍吟哦……如果我要殺你,也不是難事了。」
三少黯然搖頭,道:「西門無敵是少爺我此生所遇最好的敵人。雖然他與少爺我分屬不同陣營,處處與少爺我為敵,可還是配得上英雄二字。他若不是過於相信我,又怎會被我偷襲所傷?唉……沒想到,西門無敵這樣的人物,卻會死在你的手裡。」
華蓉道:「三少你不必替西門無敵惋惜。你可知,西門無敵的目的並不僅是吞併大秦的天下!他想的,是滅亡中原的苗裔,將我中原人全部殺光。若不是我殺了他,你認為你們能不戰便保住天京城?」
三少點了點頭,道:「若真如你所說,我還真是要感謝你一番。蓉兒,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華蓉面不改色,淡笑著道:「三少處處留情,身邊佳人無數,難道也會在乎蓉兒?」
三少道:「少爺我本是無情無義,沒心沒肺,除了自己誰都不愛。我只是不甘心,居然不能讓你愛上我。」
華蓉笑道:「蓉兒我媚術無雙,嫵媚天成,凡看我一眼的男人無不臣服於我裙下,對我頂禮膜拜。唯三少不把蓉兒放在心上,蓉兒也甚是不甘。」
三少聞言一愣,與華蓉對視一眼,均大笑起來。
笑過之後,華蓉看著三少,一臉真誠地道:「阿仁,你有龍吟,我有虎嘯。若你我龍吟虎嘯合璧,必能天下無敵。到時候這花花江山唾手可得,三少何不與蓉兒聯手?又何苦與蓉兒苦苦相爭?」
三少道:「若與你聯手,你便肯嫁給少爺我嗎?」
華蓉俏臉之上浮出幾點紅暈,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輕聲道:「三少不要以為蓉兒能像三少一般,無情無義。」
三少哈哈大笑,道:「如此看來,終是我秦家三少稍勝一籌!蓉兒,你的提議很好,少爺我也為此心動。可是蓉兒你想過沒有,得天下之後,這天下由誰來坐,這皇帝由誰來當?」
華蓉道:「阿仁你性好逍遙自在,又貪花好色,若做皇帝,必是一代昏君,定與那亡國之君嬴聖君一般無二。若是由你坐江山,當皇帝,恐怕我們打下的江山也是一世而亡。」
三少道:「然則,你是想做一代女皇了?」
華蓉道:「我做女皇,卻也不會如男皇一般,養足三宮六院,有你一個男人便可以了。你自做你的逍遙男後,想怎樣奢侈淫逸都可以,想要多少女人也都由得你。這樣還不好嗎?」
三少聽得怦然心動,華蓉這提議有著絕大的誘惑力,正合三少心意。但是細想之後,三少還是斷然搖頭,道:「對不起蓉兒,我已答應,將這江山作為彩禮,迎娶一位我今生必娶的可憐女子。更何況,我雖不是食古不化之人,可是要讓我的女人居我上位,君臨天下,養男寵一般養著我,我還沒有這般下賤!」
華蓉臉上掠過一絲惋惜惆悵,有些不自然地笑道:「哦?哪家的女兒能讓無情無義的三少許下這般承諾,以江山為迎娶的彩禮?」
三少微微一笑,道:「自然是一位好人家的女兒。蓉兒,她跟你可不一樣,她沒有你這樣的野心,我的女人中,沒有一個有你這樣的野心,所以,我不敢娶你。」
華蓉啞然失笑:「想不到三少也有害怕的時候!三少,以你從前的為人,我還以為你會假意答應,與我聯手奪這江山之後,再殺了我,獨坐江山。沒想到,你現在連計都不會用了!」
三少搖頭微笑:「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秦家三少雖然向來無恥,可是從來不殺女人。加之我曾經發過誓,不會再傷害我的女人。若我娶了你,你便是我的女人,我又怎會背義害你?」
華蓉輕歎一聲,道:「三少,你已變了。你不是從前的你了,還是從前的你好啊!阿仁,蓉兒其實是喜歡你的,只是你我理念不和,若你不能與我聯手,我便不能放你回去。」
三少點了點頭,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會放我回去。本來,我來這裡,是想通過你接近西門無敵,刺殺他的。沒想到你卻已經把西門無敵給殺了。你連西門無敵都可以殺,又為何不能殺我?」
華蓉道:「你明白就好。阿仁,我現在還不是你的女人,你一樣可以殺我。殺了我之後,魔門就基本上可以被瓦解了。北疆軍現在聽我指揮,如果我死了,胡人是指揮不動北疆軍的。沒有了北疆軍,你對付起胡人來,就容易多了。」
三少搖頭道:「我不殺女人。再壞的女人,我都不殺。」
華蓉呵呵一笑,「當我還不瞭解你嗎?你僅僅是不殺美女罷了。若我長相粗陋,又這般惡毒,你不殺我才怪。」
三少想了想,道:「有點道理。」
華蓉道:「好了阿仁,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們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嗯,現在我準備殺了,你要做好準備哦!」
三少笑道:「你還真是老實,談笑間突然出手不是更好?為何還要提醒我?」
華容嫣然一笑,沒有回答,她伸手在桌上輕輕敲出幾個節奏,然後便聽天花板上轟然一聲大響,一條漆黑的人影便破開天花板,頭下腳上地向著三少攻來。
三少呵呵一笑,道:「蓉兒,你不是說可以跟我打個平手嗎?怎地還要召來手下跟我打?」說話間,三少一掌向上擊出,與那漆黑人影的拳頭碰在了一起。悶雷般的巨響聲中,那漆黑人影給三少的掌勁彈得向上倒飛而出,又將天花板撞出一個大洞。
而三少,右手的袖子盡數震碎,雙足陷入地板之中直沒至踝,以兩腳為中心,方圓五尺內的地板盡數碎裂。
三少眼中閃過一抹厲色,道:「龍九?不對,是藥人!」
華蓉拍手笑道:「三少好眼力,正是以嬴家『真龍寶鑒』的秘方煉出的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