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醉歡場 男兒風流趁年少 第五章 白蓮素衣 第一節
包圍圈猛地收縮,二十多層的包圍圈最裡面的抱花堂弟子開始向秦風發動進攻。
秦風跳了起來,他腳下的斜月七星劍隨即飛起,落到他手中。
「血火天河!」秦風一聲長嘯,在空中發出了他「星河劍法」中最凶殘的一招——血火天河!
長劍一個三百六十度大旋轉,劍身所過之處,空氣盡數燃燒,泛起一片血色火海。
秦風這一劍並沒有特定的目標,但血火天河發出的無上火力卻襲向他周圍的所有人。
血色火焰如天上星河,所過之處,天地一片血紅。火舌舔過,慘叫連天,近百抱花堂弟子被血火焚身,一個個在火中化為飛灰。
黑色的屍灰漫天飛舞,在血火的映照之下,泛出血色光華。
秦風輕輕落地,拂淨身上屍灰,如惡狼一般撲進了人群之中。
一劍揮出,藍中帶紫的劍光乍起陡滅。
血光暴現,慘叫震天,數十顆人頭直飛上天。
秦風所過之處,人群就像被潮水沖到的沙堆一樣潰散,鮮血就像噴泉一樣飆上天空,殘肢就像烏雲一樣遮蔽天幕。
秦風身形不頓,在人群中連連揮劍,眾抱花堂弟子及城內駐軍與秦風作戰,簡直如同捕風捉影,連他的身形都沒見著,人頭已被一刀斬落!
秦風劍出絕無虛發,劍劍奪命,不到兩柱香的功夫,已有三百多人被殺,三百多顆人頭滿地亂滾,血流成河,萬花城這大街之上一時有如煉獄!
抱花堂的弟子和城內駐軍前仆後繼,如潮水般湧上前去,又如被收割的稻草一般紛紛倒地。屍體漸漸堆積起來,秦風踩在屍堆之上出劍。
他的表情冰冷,成百上千人的性命在他眼中彷彿不值一提。
他飄逸的長髮隨著揮劍時的勁風飄揚,天藍色的長袍猶如一朵藍色的雲彩。
劍光則如煉獄裡的毒蛇,九霄上墜落的雷電。
沒有人能有機會在秦風面前揮出哪怕一劍,沒有人能在秦風面前活過哪怕一瞬。
殺人數百,秦風身上卻未沾到一滴鮮血,飆射的鮮血全被他避了過去,即使噴射上天的鮮血匯聚成一片遮天的血幕,也被他全部避過。
蕭山河站在包圍圈的最外圍,全身發抖地看著秦風的殺戮。
江南第一美男子的臉現在已經變得無比猙獰,看上去就像一隻惡鬼。
他發青的嘴唇不住地顫抖著,喃喃自語:「魔鬼,一定是魔鬼……我看到了魔鬼……」
圍觀的群眾們在歡呼,所有的人都滿面紅光地為秦風加油打氣,就連那些買了抱花堂戰勝的人都不住地為秦風喝彩。
小孩子們拍得巴掌都紅了,有的膽大的,站得離戰場近的,身上、臉上都沾著了鮮血,卻還是看得津津有味,笑得嘴都歪了。
秦仁嚼著爆火花,冷眼看著周圍的一幕幕。
他沒有注意觀看場中的戰局,在他看來,此戰兄長秦風必勝。
他觀察的,是觀戰的百姓們的反應。
看著所有人都那麼興奮,秦仁終於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民性嗜血……民性嗜血……這個江湖……這個國家,沒有希望了。」
柳飄飄正看秦風殺人看得起勁,聽到秦仁這一說,奇怪地問:「秦哥哥,你為什麼這麼說?」
蕭湘月也不解地看著秦仁,眼神中寫滿了疑問。
秦仁搖頭道:「殺人並不可怕,津津有味地看人殺人才最可怕。殺人的人有很多種理由,或是自保,或是行俠,又或是打劫復仇,總之,每個殺人的人背後都會有一個理由。正也好,邪也好,全都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殺人。你說殺人者邪惡也罷,冷血也罷,這都不算什麼。最可怕的不是殺人者,而是那些看人殺人還能看得津津有味之人。這些人,非但冷血、殘酷,還具有最可怕的品質——愚昧。人一旦愚昧,就全完了,一個國家如果儘是些愚昧的國民,這個國家也便完了。你們看,」秦仁指著那一張張看得通紅的臉,興奮的臉,「他們看得多起勁,鮮血與死人在他們看來,只是為生活增添樂趣的調料。這樣的人,將來會有什麼樣的前程?還有這些孩子,你看,他們不怕血,不怕死人,在刀光劍影中仍能放聲大笑。這不是勇敢,而是愚昧。這些孩子將來有幾個人能成為大俠?又有幾個人會成為殺人狂和惡霸?可能沒有一個大俠,可能全是殺人狂和惡霸!」
蕭湘月道:「三少爺,你怎地也會為國家的未來發愁?你是古往今來第一個立志以採花賊為職業之人,你生平的目標便是采盡天下名花,大秦帝國怎樣又與你何干?更何況,現在在這場中殺人的,不正是你的大哥嗎?」
秦仁想了想,自嘲道:「也對,吹皺一池春水,干我鳥事?且隨他去,他們愛看殺人,便讓大哥殺個痛快,讓他們看個痛快!舉世皆濁我獨清不如不清,眾人皆睡我獨醒不如不醒。倒不如跳進這一灘渾水之中,把水攪得更渾,把自己沾上一身黃泥。做我的黃粱美夢,抱我的嬌羞美人,縱馬江湖,縱意花叢,方是王道!」
當下高聲吟唱起來:「大河向東流,天上的星星參北斗!說殺咱就殺,你殺我殺全都殺啊!路見美女一聲吼啊,該出手時就出手啊,風風火火泡小妞啊!」
江湖,殺人,喝酒,泡妞,發財,就是江湖人的生活。
何謂英雄?殺人如麻,好色如命,嗜酒如狂。
這便是秦仁心中的江湖英雄!
秦風仍未停手,死在他手上的人已經超過七百。
抱花堂的男女弟子在他眼中全部一視同仁,管你是大男人還是小女子,管你是傾國顏色還是無鹽嫫母。
一切,用劍說話!
秦風就是一柄冰冷的劍,殺人,正是他這柄劍的終極目的。
抱花堂的弟子們崩潰了,昨天還千嬌百媚的小師妹,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肉塊,昨天還風流倜儻的師兄,今天就變成了冰冷的屍體,所有人的生命在劍聖的劍前,都變得毫無意義。
抱花堂的弟子們開始哭叫著逃竄,他們失去了打鬥的勇氣。就連萬花城的駐軍,那些職業軍人,也都被秦風殺寒了膽,殺丟了魂,殺驚了魄!
圍攻他的人一個接一個死在他的劍下,沒有一個人有機會遞出哪怕一劍,而他卻彷彿從來不知道疲倦,身法還是那麼地快,劍還是那麼地狠!
這還是人嗎?還有人能做到這個地步嗎?
駐軍開始哄逃,和抱花堂的弟子們一起逃竄。
秦風沒有殺逃掉的人,他是劍聖,他從來不在別人背後出劍。
蕭山河憤怒了,他大聲怒吼著,喝令抱花堂的弟子們和士兵衝上去再戰,甚至親自出手劈死了十多個逃跑的弟子。
但是沒有人聽他的話,所有的人都在跑,有的被蕭山河攔住,甚至流著鼻涕眼淚向蕭山河出劍,企圖殺掉所有擋在他們面前的人。
兵敗如山倒,抱花堂慘敗,總堂弟子戰死五百餘人,駐軍士兵戰死三百餘人,剩下的全部逃散。
秦風踩著遍地的屍體和血跡站到了蕭山河面前。
冷電似的雙目盯著蕭山河,蕭山河獨自面對秦風,雙腿已在微微顫抖。
鮮血順著斜月七星劍的劍刃滑落,滴到石板之上發出聲聲輕響。
秦風冷冷地道:「出手,給你一次反抗的機會。」
蕭山河用一種猛獸般的聲音嘶吼一聲,舉起鐵簫朝秦風當頭劈下。
秦風冷笑:「不用你的絕學『七絕天音』了嗎?」說話間橫劍一揮。
蕭山河的頭高高飛起,頸腔中噴出的血在陽光下閃出絢麗的光彩。
看著蕭山河被殺的蕭湘月閉上了眼睛,兩滴晶瑩的淚珠從她眼角滑落。
秦仁馬上將她攬進了懷裡,可人兒把頭埋在秦仁懷中,肩頭不住地抽動,嗚嗚輕泣起來。
殺掉了蕭山河的秦風輕輕一振手腕,劍身隨之一陣輕顫,劍身上的鮮血滴落下來,劍上頓時變得滴血不沾。
他剛要還劍歸鞘,便聽一個雖冰冷卻悅耳之極的女聲隨風傳入了他耳中:「好威風,好煞氣!不愧是星河劍聖!不過一次殺這麼多人,秦大少不怕冤魂索命?」
卷一 醉歡場 男兒風流趁年少 第五章 白蓮素衣 第二節
秦風冷哼一聲:「有種就站出來說話,躲在暗處出言諷刺算什麼英雄好漢!」說罷隨手揮出一劍,一道無形劍氣撕裂空氣,發出嗚嗚聲響,直朝圍觀人群中飛去。
人群中立時飄出一條白色的俏影,舉手間凜冽劍光亮起,一道無形劍氣掠出,與秦風的無形劍氣碰撞在一起,沉悶的轟鳴聲中,兩道劍氣同聲消失無蹤。
那白色俏影猶如白虹經天,輕飄飄地掠出人群,一身白色長裙在空中飄揚,好像一朵怒放的白蓮花。
秦仁看著空中那朵白蓮花,眉梢眼角均是笑意。採花賊熱血沸騰,心中默念著那一句「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驚艷的感覺在心頭縈繞不休,那天空中掠過的俏影已深深印在他心裡。
秦風也在看著那向自己飄來的白色俏影,一貫寒霜滿佈的冷臉上竟然罕見地浮出一抹驚異。
人世間竟有此等絕色?
白衣、素裙、雪白地,不沾片塵的布鞋,背上長劍雪白的劍綃在風中飄揚。
長袖半遮半掩著一雙纖長的玉手,皮膚在陽光下散發著晶瑩的光澤。
飄揚的齊腰長髮,光潔如玉的額頭,小巧的瓊鼻,一抹淡紅的櫻唇,最完美的藝術品一般的臉龐。
最致命的是那一雙眼睛。那一雙眉目含情慾說還休,恰似蘊著一汪春水的雙眼睛,雙眼皮下俏麗的雙眼勾魂奪魄,就連眼中閃過的冰冷殺機也是那般令人情動。
她的臉很冷,就如完美的雕塑一般。然而雕塑再美也只是無生氣的藝術品,可是配上她那雙眼睛,一切都活了過來,一切都靈動了起來。天上飄過的彷彿已不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那嫡下凡塵,只在傳說中聽到過的絕色仙女。
驚艷,全場人皆驚艷!
就連蕭湘月、柳飄飄這等顏色的女子,在看到那白色俏影的容貌之後,都忍不住出聲驚歎:「世間竟有如此美麗的女子!」語氣中不見嫉恨,卻滿是欣賞與羨慕,那白色俏影的容貌便連女子都恨不起來。
秦風臉上的寒霜融化了,掛在嘴角那縷若有若無的譏笑變成了真正的微笑,如陽光般溫暖的微笑。
他不好色,他這一生,除劍之外,別無他物。但他亦懂得欣賞,那絕色女子世間罕有,便是立志以劍為終生伴侶的星河劍聖,也忍不住流露出極為欣賞的微笑。
「三弟這採花賊多半要多這女子下手了。」此時道貌岸然的星河劍聖心中儼然動著這個念頭。瞟了自己的三弟一眼,卻見他搖著折扇,微笑著對自己點頭,兄弟二人心靈相通,相視一笑。
白衣女子飄落到秦仁面前,一雙美目冷冷地看著秦風。
秦風還劍歸鞘,對白衣女子微笑道:「姑娘好身手,無論是劍法輕功,還是隱藏氣息形跡的本事,都令在下誠心佩服。」秦風已知道這白衣女子就是先前在暗中窺視他的人。
白衣女子冷哼一聲,道:「秦大少不必在此惺惺作態,若不是我多少有點本事,現在只怕已作了秦大少劍下亡魂!」
秦風曬然一笑,對白衣女子咄咄逼人的詞鋒不以為意,轉身徑朝秦仁走去。對他而言,和女人打交道,比跟敵人打交道難多了。對付這個女人,還是交給三弟比較好。
白衣女子見秦風轉身就走,臉色頓時多雲轉陰。她是江湖群芳譜上排名第一的白蓮花,無論是容貌武功,均是江湖女子中第一人,尋常男子,便是求著見她一面也不可得,更不用說與她說話了。
現在秦風卻擺出一副爺對你不感興趣,你請自便的樣子,怎能不讓她氣惱?
衝著秦風的背影道:「你殺了這麼多人,就想一走了之嗎?」
秦風默不作聲,逕直走到秦仁身邊,當秦風走近之時,原本圍在秦仁身邊的群眾紛紛讓道,半弓著腰用崇敬加畏懼的眼神偷眼瞧著秦風。
蕭湘月和柳飄飄見秦風走來,忙站起身,朝他福了一福,道:「見過大少爺。」
秦風微微點頭示意,對秦仁道:「這兩位是?」
秦仁端坐椅子之上,道:「是我的女人!」
秦風朝他挑出了大拇指:「不錯啊老三,聽說你下山沒幾日,沒想到這麼快就有兩位這麼漂亮的女子入你手了。果然不愧為天下第一號採花賊!」
「嘿嘿,過獎,過獎!」
秦風在外人面前一副冷如冰、寒如雪的酷相兒,可是在自家兄弟面前,卻也是言笑不禁的。兄弟之間,什麼話都能說得出口,再肉麻的玩笑都開過。
秦風朝著秦仁擠眉弄眼:「老三,你去對付她!」
秦仁搖了搖扇子,搖頭道:「我看她對你的興趣遠大過我,還是你去吧!咱們兄弟倆,萬事好商量。」
秦風苦笑:「你知道的,我寧願對付一千個武林高手,也不願對付半個女人。」
秦仁笑道:「老大,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但凡女子,尤其是心高氣傲的絕色女子,你越是對她冷淡,她便越是要粘著你。你若一見她便擺出一副色狼相,豬哥樣,保證她調頭就走。現在你酷得稀爛,這女子說不得就要從此粘上你了!大哥,你艷福不淺哦!」
秦風搖頭:「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是冷淡性子,她也是冷淡性子,兩種極端相似的性子不可能合得來的。倒是你,不是誓要采盡天下名花嗎?你出手吧,哥哥會在背後支持你的!哥哥的劍,隨時為你出鞘!」
秦仁道:「你這不是教唆我犯罪嗎?好了好了,看在大哥這麼給小弟面子的份上,小弟就勉為其難,幫你擺平這女子。」
秦仁說罷,示意秦風在此陪著蕭湘月和柳飄飄,然後站起身來,搖著折扇,施施然朝那白衣女子走去。
白衣女子見秦風對她不理不睬,反而喚出那有著一臉討打笑容的秦仁,心裡氣得要命,臉上卻仍是冷如冰,寒如雪。
秦仁走到白衣女子面前,朝她拱手作揖,口中唱出京劇腔來:「姑娘~~~~小生這廂~~~有禮了~~~」
白衣女子頓時一陣眩暈,這人說話怎麼這樣?這是哪地的方言?聽得人頭都大了!當下冷冷地道:「你來作什麼?換你大哥來說話!」
秦仁笑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大哥天生不擅交際,特命小生前來說與姑娘知道。其實我大哥初見姑娘之時,就已經對姑娘一見傾心,再見鍾情。敢問姑娘尊姓大名?芳齡幾何?父母安在?有無婚配?大哥臉皮薄不好意思,所以由小弟來代問這些問題。如蒙姑娘不棄,大哥就要到府上下聘禮求親哩!」
饒那白衣女子冷淡如水,此刻卻也掩飾不住心中的震驚,脫口叫道:「你說什麼?」
卷一 醉歡場 男兒風流趁年少 第五章 白蓮素衣 第三節
「小生方纔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姑娘莫不是沒有聽清?」秦仁惺惺作態一番,道:「那小生只好再重複一遍了。我家大哥想向姑娘府上提親來著,你看這提親總得知道你的名字吧?」
白衣女子像是聽到了天下間最好笑的笑話般,想笑又不敢笑,強板著臉,雪白整齊的貝齒咬著下唇,直把淡紅的櫻唇咬得發白。忍了好一陣才說道:「秦三少,你這話說得太荒唐了,一見傾心這種說法騙騙那無知女子還是可以,想騙我憐舟羅兒,卻是休想!」
「憐舟羅兒?憐舟羅兒?」秦仁反覆念著這個名字,不由吟道:「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憐舟羅兒,好美的名字……」忽然臉色一變,叫道:「你叫憐舟羅兒?你便是江湖人稱白蓮素衣,在群芳譜上排名第一的白蓮花?」秦仁這才醒悟,原來這憐舟羅兒便是近年來江湖中風頭最勁的女俠,憐舟世家的明珠憐舟羅兒!
江南有三大世家,分別是逍遙秦家,嶺南宋家,桃塢憐舟家。三大世家中,秦家勢力自然是最大,其餘兩家勢力也不小。桃塢憐舟家勢力僅次於秦家,家主憐舟鋒華號稱白道第二高手,這第一自然是秦逍遙與鐵空山並列了。
憐舟鋒華有三個兒子,均是傑出的青年高手。
長子憐舟天雄,號稱天下第二劍,名頭僅次於星河劍聖秦風。
次子憐舟天鷹,號稱天下第二刀,名頭僅次於狂雷刀神秦雷。
三子憐舟天縱,號稱天下第一暗器高手,天下間沒有哪個用暗器能比得過他。
憐舟鋒華還有一個女兒,就是現在站在秦仁面前的憐舟羅兒。
憐舟羅兒師從天女山天絕師太,五歲上山習武,十六方才下山,習練整整十一年。
藝成後闖蕩江湖,一年間名聲鶻起,一柄「小九天神劍」名震江湖,被捧為江湖第一女子高手。
而她的容貌也是冠絕武林,在群芳譜上排位第一。
算起來,憐舟羅兒比秦仁還要大上兩歲。
憐舟世家向來野心勃勃,自然不甘總是當萬年老二,極想取代秦家的地位,成為總領江南白道的盟主。與秦家的交情表面上雖然不惡,但暗地裡卻是爭鬥不已。
秦仁知道了憐舟羅兒的身份,頓時明白憐舟羅兒今天來是專為找秦家大少爺麻煩的。因為憐舟羅兒雖然被奉為女子第一高手,但她也是用劍的,在劍道上,秦風如今已經是江湖聞名的劍聖,只要擊敗了劍聖,便可成江湖第一劍手。
「看來這門親事多半要黃。」秦仁默哀道。「大哥多半不願與憐舟羅兒上演羅密歐與朱麗葉,不過本三少爺卻是不在乎的。管他什麼女子,上了我秦仁的床,就是我秦仁的人。你憐舟羅兒劍法超群,我秦家三少又不同你打架,等有機會一包迷藥迷倒了,還不是手到擒來?到時候由不得你不從。嗯,不過目前這個時候,還是可以試試憑手段泡一泡的。」
卻說那憐舟羅兒聽了秦仁誦的那兩句抄自李清照的詞,眼睛頓時一亮,心道這秦三少雖然笑容可惡,武功差勁,一看就知是花花公子二世祖,卻還有幾分才氣。冰冷的語氣略有緩解,慢慢地說道:「你既知道我的名字,就別在我面前說那輕薄之言了。否則,我認得你,我的劍卻不認得你!」
秦仁是玲瓏之人,見憐舟羅兒聽到他吟詞時眼神有變,心知她也是個風雅之人。雖然是個江湖女子,但是應該有些文化水平。裝模作樣地惋歎道:「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此情無處可消愁,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唉,憐舟小姐,你憐舟世家是江湖上有名的大家,自然不屑與我秦家結家。真是可惜,可惜啊!」一聲浩歎,彷彿要把肺也給歎出來似的,秦家三少滿臉惋惜之色,搖著扇子轉身回走,留給憐舟羅兒一個蕭索的背影:「憐舟小姐,就此別過,有緣再會!」
說著,走到秦風和兩女身邊,拉起兩女,招呼著大哥擠出人群,轉眼就消失在街角。
憐舟羅兒看著秦仁的背影,一顆心砰砰直跳。她低聲吟誦著:「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世間怎會有如此優美的詞?這秦家三少,怎會有這等愁緒?逍遙秦家果然人才出眾,便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三少爺,也有這等妙才……哎呀,他們怎地走了?我不是要找秦風比劍的嗎?怎麼一聽秦家三少念的那詞兒就忘了正事,亂了分寸?不行不行,我是憐舟鋒華的女兒,我有重任在身,怎可這般失態?不過那秦家三少,仔細看起來也不是特別討厭,那笑容有時候也是像陽光般溫暖,那模樣,也很有幾分俊俏……要死了要死了,我怎地這般不要臉,想這羞人的事?」
憐舟羅兒這一番胡思亂想,秦家兄弟早帶著兩個少女走遠了。
事實上,憐舟羅兒並不是天性冷淡的性格,只是她修煉了天女山天絕師太的「小九天天女神功」,又是江湖第一美女高手,這心性自然高傲,眼界自然更高。便如那高潔的白蓮花,等閒俗人又怎會看在眼裡?而且一個女子行走江湖,不擺出冷淡的樣子,那些色狼登徒子豈不是一個個全湧上來了?耍酷有時候是為了吸引別人眼球,但更多時候是為了把討厭的人趕走。憐舟羅兒顯然是出於後一種原因。
秦風和秦仁離開了那屍積如山,血流成河的殺伐場,七拐八拐地走了幾條小巷,鑽進了一家看上去很是氣派的酒樓之中。
路上,秦仁問秦風:「大哥,雖然你身份特殊,但是你今天殺了這麼多人,又殺了朝廷命官,會不會惹出什麼大麻煩?」
秦風道:「沒關係,我已經搜集了蕭山河足夠的罪證,而且已經把罪證交給了朝廷。今天我其實是奉旨來擒蕭山河的,但是我向來嫌抓人麻煩,反倒是殺人直接,於是故意激他出手,以拒捕之名殺他。」
秦風在江湖上的身份是秦家大少,星河劍聖,但他暗地裡卻是大秦帝國朝廷中七名直接受命於大秦皇帝,身份超然的皇家密探。這個秘密沒有多少人知道,除了皇帝,便是秦逍遙夫妻和他兩個弟弟。
「那樣我就放心了。那屍體就擺在大街上嗎?抱花堂怎麼辦?蕭家的產業怎麼辦?」
「剛才圍觀的人群中有密探,我已經發了信號,他自然會通知官府收屍,當然也會把蕭山河的頭收拾好交給皇上。抱花堂算是完了,雖然在江南還有四處分堂,但是朝廷是不會讓他們幹下去了。至於蕭家的產業,自然有人來查封。我只負責抓人殺人,其它的懶得管。」
「大哥這你就不對了,查封產業這樣的事情你多少得管一管。要知道,查封家產的時候,可有大把油水可撈呢!雖然我秦家富可敵國,但是有你弟弟我這麼個超級敗家仔,恐怕再多的錢也有花光的時候哦~~~」
「那我就代爹娘打死你!」秦風說著,在秦仁腦袋上敲了一下。
秦仁吐了吐舌頭,呵呵笑了起來。
兄弟二人這番話說得極為低聲,除非運足功力,否則無法聽到。蕭湘月和柳飄飄雖然緊跟在兩兄弟後面,卻也沒聽到兩人說了些什麼。現在看到秦風敲了秦仁腦袋一下,均想這酷到極點的星河劍聖也有親近的一面,可真是極為難見。
一路說說笑笑間,秦家兄弟和蕭湘月、柳飄飄走進了那酒樓之中,向小二要了二樓靠窗的雅座,進了包廂,坐好之後,秦仁問那小二:「貴店有什麼招牌菜沒有?」
小二點頭哈腰地說道:「招牌菜有三道,清蒸豆腐、一品大白菜、鮮魚湯。保證公子滿意。」
秦仁來了興趣,這越是平凡的菜色便越是難做,敢把清蒸豆腐、一品大白、鮮魚湯當作招牌菜的館子,那菜做出來鐵定是差不了的。當下笑道:「那就把你們這三道招牌菜都上齊了!另來八道菜,要四葷四素,四個冷盤。打十斤酒,你們這可有什麼好酒?」
「二十年的桂花釀、二十五年女兒紅、三十年的桃花酒、三十年的竹葉青,都是本店最好的酒。」
「哦?還有這麼多好酒?那就一樣打上三斤,今天少爺我要和大哥喝個痛快!」
那小兒笑嘻嘻地下去了,秦仁對秦風道:「大哥,我們兄弟可是好久沒見了。今天可要不醉不歸哦~」
秦風笑道:「行,難得遇上你,我這做大哥的還能不聽你的嗎?」說著,低聲傳了一句話給秦仁:「憐舟世家最近會有大動作,應該是針對我們秦家的。老三,是不是考慮一下把剛才那個憐舟羅兒拿下?」
卷一 醉歡場 男兒風流趁年少 第五章 白蓮素衣 第四節
秦仁嘿嘿一笑,低聲道:「大哥,這個任務可是艱巨得很哪!」
秦風笑道:「你小子,這可是美差啊!我就不信你見了憐舟羅兒,心裡沒什麼想法。」
秦仁淫笑道:「想,當然想了!那小妞兒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樣有模樣,那小脾氣更是……嘿,一個字,酷!這匹胭脂馬,是個男人都想收服!」
秦風沉吟道:「不過那憐舟羅兒,據說也是一等一的聰明人,你帶著明顯的目的接近她,難保不被她看穿。」
秦仁問:「那你說怎麼辦?」
秦風臉上掛上一層寒霜,冷冷道:「咱得來狠的!」
秦仁面色微微一變,伸出右手,作了個虛切的手勢,道:「那咱……殺了她!」
秦風點點頭,隨即搖頭道:「我有說過殺她嗎?再說了,這辣手摧花的事,你做得出來嗎?我是說,你反正不在乎名譽,乾脆由你出手,把生米煮成白飯,把她變成你的人,如何?」
秦仁諷刺道:「老大,你可是名滿江湖的白道大俠啊!這麼狠毒的點子你也想得出來!我是如此正直善良的一個人,誓死不做敗壞良家女子清白的事!」
秦風呵呵一笑,道:「老三,你少跟我裝。別人不知道你,我還能不知道?你小子,就是一口是心非的流氓。甭跟我耍賴了,你別忘了,你可是個採花賊!」
秦仁賤笑:「還是老大瞭解我,吾這一生,除賤之外,別無他物!好,我就以身飼虎,幫你擺平憐舟家大小姐!」
秦風苦笑:「我說你小子怎麼這麼大義凜然?明明心裡想得要命,偏裝出這副慷慨赴死的德性,老大我服了你啦!」
兄弟倆說著悄悄話,蕭湘月和柳飄飄在一旁也聽不到二人說了些什麼,只見到他二人嘴皮子動個不停,兩個少女不由面面相覷。
說話間,酒菜上齊,兩女十分乖巧地為秦仁與秦風斟上酒,兄弟倆邊吃菜喝酒,邊繼續談天。
這酒樓的三道招牌菜果然不是吹的,兄弟二人吃得讚不絕口。蕭湘月與柳飄飄為兄弟二人斟酒夾菜,盡顯乖巧媳婦兒本份。
吃喝了一陣,秦風道:「老三,我聽說分雨樓的獨孤鴻漸對你下了江湖追殺令,那個江湖衙門的四大神捕之一,冷血追命姬無花已經帶著大批高手開始追緝你了。江南各派都接到了追殺令,據說已經有幫派出人手開始在雲省一帶刮你了。」
秦仁不屑地說:「獨孤鴻漸算個屁啊!他那江湖衙門,還不是因為我們秦家沒跟他爭,否則那總理事怎樣也輪不到他來做。」
秦風點了點頭:「你初出江湖,沒有多少人知道你。所以獨孤鴻漸才敢對你下江湖追殺令,如果他知道你是秦家老三,借他三百個膽子,他都不敢這麼做的。嗯,那個冷血追命姬無花為兄就幫你料理了,分雨樓在朝廷上有人,不能隨便動,我可以去警告一下獨孤鴻漸。對了老三,最近江湖上的黑道有很大動靜,魔教教主,黑道第一高手西門無敵好像準備整合大秦帝國的黑道,已經有三個黑道大派被魔教兼併了。江湖上有許多白道門派暗中與魔教有染,你日後要小心一點,畢竟魔教還是不會給我們逍遙山莊面子的。」
秦仁喝了口灑,道:「這個我知道,你不用擔心我。要知道,我雖然功夫不好,可是逃命手段是一流的。論輕功,天底下有幾個人能比得上我?要是碰上擺不平的事,我腳底抹油,想溜就溜,誰也追不上我。」
秦風看了蕭湘月和柳飄飄一眼,道:「你跑起來倒是快,可是你身邊的女人怎麼辦?」
秦仁一愣,這倒是個問題,自己逃命逍遙得很,可是帶著兩個女人怎麼跑啊?
秦風繼續說道:「我最近要回山莊一趟,找老爹拿點東西,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先幫你把這兩個媳婦兒帶回山莊。」
秦仁想了想,問蕭湘月和柳飄飄:「月兒,飄飄,你們願意跟我大哥回山莊嗎?」
蕭湘月搖頭:「三少爺,奴就想跟著你。」
柳飄飄也道:「秦哥哥,飄飄也只想跟著你。」
秦仁兩手一攤,對秦風苦笑:「你看,她們都不願意離開我,媽的,魅力無限啊!」
秦風笑罵道:「你小子,吹起來就沒邊兒了。好了,既然她們不願跟我回山莊,我也不勉強。小子,你這採花賊做得不夠專業啊,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方是採花賊的至高境界。你小子卻被女人纏得死死的,怎能算是天字第一號採花賊?」
秦仁道:「老大,你好意思說我,你今年也不小了,連一個女人都沒有,你怎知道應該怎樣做才是上品的採花賊?對了老大,你行走江湖多年,這碰到的美女也不少吧,怎麼不見你找一個嫂子?」
秦風呵呵笑道:「沒碰到特別上心的。再說了,做為一個劍客,如果分心於兒女情事,如何能達到劍道至境?」
秦仁搖頭:「大哥你錯了,無情之劍終究只是殺人的凶器,要想達到劍道中最高境界,無情是絕對不行的。唯有專於情,方能專於劍。」
秦風眼睛一亮,他的劍術號稱舉世無雙,但是天底下能人異士無數,在劍道上,不比他秦風差的並不是沒有。但是他現在已經達到一個瓶頸階段,怎樣都無法突破,更進一層。現在聽秦仁這一說,不異於又給他打開了一扇通往劍道至境的大門,當下急問道:「老三,從沒聽說過你懂劍的,再給我說說這其中的道理?」
其實秦仁哪裡懂劍了,說他懂「賤」還差不多。只不過前世看多了武俠小說,對於這神功那魔功還有什麼鬼功的道理還是懂得很多的,當下神神道道地問:「老大,我問你,你練劍是為了什麼?」
秦風斬釘截鐵地道:「初時殺人,而後活人,最後求道!」
秦仁點了點頭,道:「先說殺人。老大,你可聽過無招勝有招?」
秦風茫然搖頭,「劍招不是為了讓劍的威力發揮到最大嗎?這無招怎能有威力?」
秦風擺出博學的架勢,刷地一聲展開折扇,道:「你有劍招,便有跡可循,別人便可破你劍招。但是你練這萬般劍招不就是為了殺人這一個目的麼,既然一招就能殺人,那還要那麼多的招式幹嘛?」當下便把前世從小說上看來的「獨孤九劍」的大道理一通亂講,只聽得秦風迷迷糊糊,心中卻恍如找到了一盞明燈,嘴裡喃喃念著「無招勝有招,無招勝有招……」
秦仁卻是不知,他這一通亂講,若是換了旁人,必會走入歧途,輕則走火入魔,重則神智不清。而秦風卻因其在劍道上的天份,竟讓他自己若出了這劍道至境,從而成就將來的一代劍道宗師,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天劍」!
講完了大道理,秦仁慢悠悠地喝酒吃菜了一陣,讓老大自己好好整理一番思路。他見秦風初時眼神迷茫,爾後漸漸清明,最後變得神采亦亦,眼中精光更勝從前,想是從中悟到了什麼。
「三弟,奇才啊!」秦風哈哈大笑,星河劍聖冷酷風範蕩然無存,舉杯道:「老三,謝你為大哥點明劍道明徑,大哥敬你一杯!」
秦仁與秦風微笑碰杯,兩兄弟一飲而盡,相視而笑。秦仁又問道:「老大,這劍咱也論過了,現在你給老弟說一說,你心目中的女子到底是哪樣的?讓老弟也給你留意留意?」
秦風的神情恢復了平靜,想了想,用一種無限癡迷的神情望著窗外,慢慢地道:「我的夢中情人,她必須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
秦仁接道:「黑頭髮,才夠健康。」
秦風又道:「相貌並不重要,關鍵是眼睛。」
「會說話的眼睛總是能讓男人心疼的。」
「身材當然要好。」
「那是為了下一代著想。」
「溫柔賢慧,要知道疼人,偶爾會發一發小脾氣,讓我哄她。」
「大男人主義……」
「最重要的,是能理解我的心。除了是我的伴侶,還必須是我的靈魂知己。」
秦仁摀住了臉:「老大,你的要求太高了……這是完人啊!」
秦風微笑:「所以我才說,到現在還沒能碰上讓我上心的女子。」
「難啊難啊!」秦仁搖頭道,「你要求太高,小心到時候打一輩子光棍。」
「無所謂,」秦風舉起了酒杯,看著杯中通紅的「女兒紅」,轉移了話題:「老三,今天晚上,咱們就把事情辦了吧?」
秦仁裝糊塗:「辦什麼事?」
秦風嘴角浮出一抹邪異的微笑:「霸王硬上弓!」
卷一 醉歡場 男兒風流趁年少 第五章 白蓮素衣 第五節
一輪明月,幾縷清風。
夜色中的萬花城一片靜寂,夜風中飄著淡淡的花香,這座以花為名的城市,即使白天才血流成河,夜晚卻又花香陣陣。
任何異味都掩蓋不了萬花城中萬種鮮花的香味,住在萬花城的人,即使是挑大糞的民工,身上都是香的。
幽夜中,城南的一條小巷裡站著兩個人。
這兩個人是男人,標準的男人,男人中的男人!
他們藏在屋簷下的陰影裡,注視著小巷盡頭的一座豪宅。
豪宅不愧為豪宅,紅瓦飛簷,圍牆高立,朱紅大門,門上一半釘滿銅釘,一對銅扣環足有海碗大小,門前還立著一對大石獅子。
院牆上滿佈鐵絲網,鐵絲網上那猙獰的尖銳鐵頭在月光下發散著幽幽的藍光,顯然是染滿了劇毒。
兩個大燈籠掛在門前的風桿上,在風中緩緩搖動,燈籠上寫著兩個字——憐舟。
這裡,就是憐舟世家在萬花城的房產。
憐舟世家家大業大,家主又好顯擺,幾乎在每個有名氣的大城中都置有大宅。
逍遙秦家雖然比憐舟世家家業更大,但是秦逍遙向來不喜顯擺,是以秦家產業雖然遍佈大江南北,卻沒有憐舟世家這樣大的排場。
從外面看不到圍牆裡的環境,只能看到高過圍牆的閣樓鋪著琉璃瓦的屋頂。
小巷中隱在陰影裡的兩個男人盯著憐舟世家的大宅看了好一陣子,其中一個才嗡聲嗡氣地道:「你確定憐舟羅兒今晚會在這裡落腳嗎?」
另一個答道:「錯不了。和我同來的那個皇家密探一直跟著憐舟羅兒,從他留下的信號看,憐舟羅兒今晚是在這裡落腳的。」
「老大,我懷疑憐舟羅兒一早就到萬花城了,甚至有可能與蕭山河有來往。」
「你說的沒錯。其實憐舟世家和抱花堂早就有來往了,而抱花堂最近又與魔教有染,憐舟世家說不定也在暗中與魔教勾結。」
「蕭山河貪花好色,人卻長得極帥。派憐舟羅兒來與蕭山河交涉,效果自然是不錯的。」
「可惜蕭山河已死在我手中,憐舟世家想使美人計拉攏抱花堂的希望也就落空了。」
「這樣一來,他們通過抱花堂勾結魔教的計劃必然受到打擊。」
「正是如此。」
「呃……我說老大,剛才我們說的那些有證據嗎?我怎麼感覺給憐舟世家栽上了莫須有的罪名?」
「所以我才要你擺平憐舟羅兒,好進一步查證啊!老三,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除了你之外,就沒人能完成了。老三,秦家的地位,江湖白道的未來,可就全寄托在你身上了!」
這兩個隱在暗中的男人,自然就是秦家大少秦風和秦家三少秦仁了。
蕭湘月和柳飄飄留在客棧裡,兩兄弟夜探憐舟府,準備趁著這大好夜色,讓秦仁將憐舟羅兒這朵鮮花採了。
採花之前,兩個傢伙輕易就給憐舟世家栽上了一個勾結魔教的罪名,又把採花泡妞這件事說成光榮而偉大的任務,可見兩兄弟都是一般地無恥。
兄弟二人從陰影下走了出來,施展輕功朝著憐舟家的大宅子掠去,很快就到了牆根底下。
秦仁抬頭看了看高高的院牆一眼,壓低聲音對秦風說:「老大,你行不行?院牆上的鐵絲網有毒,可能刮破點皮就沒命了,我自然是可以直接跳過去的,你的輕功成嗎?」
秦風笑道:「老三,你走之前老爹沒給你『九天辟邪丸』嗎?大哥我現在百毒不侵,就算裹著那鐵絲網睡覺都沒關係,哪會中毒?」
秦仁一拍腦門:「哦,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但是大哥你輕功能成嗎?要是跳不過去,給鐵絲網纏著了,你這劍聖多沒面子啊?」
秦風冷笑:「我的輕功雖然比你差一點,可是這麼矮的院牆要飛過去是絕對沒問題的。小子,我這劍聖再怎樣都會比你這『賤聖』有面子哦~~」
秦仁嘿嘿一笑,道:「那小弟就先行一步了!」說著,輕飄飄地,猶如一隻大鵬鳥一般沖天而去,越過高高的院牆和鐵絲網,輕輕落進了院子裡面。
秦仁落地之後第一時間蹲下身子,仔細打量了一下院中的環境。
只見這大院之中,有假山、有小樹、有池塘,院中亭台樓闊遍佈,看上去十分之奢華。他現在落腳的地方,就是大門旁的一叢小樹前。
秦仁靜等了一會,卻不見大哥從院牆上躍過來。正不知何故之時,忽聽旁邊的大門發出一陣輕影,那朱紅大門打開,一條人影隨即從門縫中閃了進來。
秦仁定睛一看,正是大哥秦風。
秦風輕手輕腳跑到秦仁身邊,壓低了聲音笑道:「大門沒鎖。」
秦仁張大了嘴,指著秦風:「老大,你幹嘛不早說?害我像做賊一樣跳進來……」
秦風道:「我也是在你進來之後才想起試試大門的,哪知道憐舟家有夜不閉戶的習慣?可能是以為憑憐舟世家的名頭,沒什麼人敢闖進他們府中討野火吧?」
秦仁嘿嘿一笑:「除了我們秦家少爺,估計也真沒多少人敢闖進憐舟府中討野火了。」
當下兩兄弟輕手輕腳地開始在憐舟府中搜索起憐舟羅兒的所在來。
這個時候,憐舟府中已是一片昏暗,每棟閣樓中都無燈火灑出,看來所有人都休息了。這大院裡也沒多少護衛,只有三三兩兩的值夜家丁,偶爾提著燈籠在院子裡巡視一圈,不過他們還沒本事發現秦家兄弟。
兩兄弟轉了一陣,來到了一棟三層小樓前。
那棟坐落在花園邊上的小樓並不是院子裡最高的建築,卻十分的精緻,正面面對整個花園,與周圍的建築物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而且那棟小樓的周邊佈置得特別的整齊。
「這座樓應該就是憐舟羅兒住的。」秦仁摸著下巴道:「憑我秦家三少的品味,也會選擇這座能將整個花園的風景盡收眼底的小樓住下。」
秦風也點了點頭:「不錯,這座樓視野風景優美,安靜又精緻,應該就是憐舟羅兒住的地方。」
兩兄弟疾掠到樓下,隱進屋簷的陰影中,秦風道:「老三,哥哥在下面為你把風,你盡快把事情搞定。」
秦仁點了點頭,提氣躍上二樓,在二樓的走廊上轉了一圈,接著又輕輕躍上了三樓。
秦仁早就注意到三樓一間房子的陽台上掛著兩串精巧的風鈴,風鈴上還纏著紙紮的白蓮花,所以他斷定憐舟羅兒就住在那間房中。之所以在二樓轉一圈,是為了探查有沒有護衛。
秦仁來到那掛著風鈴的陽台上,屏氣凝神,輕手輕腳到走到窗前。
此時他的心情是無比緊張的,這是他第一次正式使採花賊的手段,前兩次嚴格算起來,做的都不是採花賊的正職。
他輕功近乎無敵,在陽台上走動時根本不會發出半點聲響。
摸近窗前,秦仁仔細傾聽了一陣,只聽窗內傳出陣陣輕微有律的呼吸聲,便知憐舟羅兒此時已然睡熟。
無聲地賤笑著,三少爺自懷中掏出一根做工精緻的竹管,沾點口水將窗紙捅出一個小洞,將竹管伸進洞中,輕吹一口氣,將竹管中的「一洩千里香」送進了房中。
那一洩千里香號稱江湖第一春藥,便是心比鐵冷的石女嗅入一縷也會一洩千里,是採花賊行走江湖、居家旅行必備良藥。將貞節烈女變蕩婦淫娃更是易如反掌!
半晌之後,只聽房內的呼吸聲漸漸濁重起來,伴著陣陣如哭泣般的呻吟,秦仁心知是藥性發作了,嘿嘿一笑,推開窗子跳了進去。
藉著朦朧的月光,只見房內香床之上,一具玲瓏的玉體正不斷扭動著,一雙手正在自己身上撫摸個不停。
粉紅的肚兜已經褪去一半,雪白堅挺的雙乳顫抖著,床上的妙人兒嬌聲呻吟著,一隻手撫摸著堅挺的淑乳,一隻手則在兩腿間不斷摩擦,一股帶著處女體液味道的清香瀰漫著整個房間。
秦仁暗笑一聲,心道這一洩千里香果然厲害,憐舟羅兒那樣冷艷的女子也給變成這般淫蕩模樣,果不愧為天下第一淫藥!
當下滿臉賤笑,也不點燈,邊脫衣裳邊朝香床走去,嘴裡低聲說道:「羅兒乖,情哥哥這便來好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