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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燈》第18章
七十三章 摸金符

 眼見就要追上被人面蜘蛛“黑腄蚃”拖走的大金牙,沒想到我們唯一的光源——胖子的“狼眼”手電筒,偏偏趕在這個時候耗盡了電池。

  四周立刻變得伸手不見五指,我心中清楚,這時候隻要稍有耽擱,大金牙就會被拖進蜘蛛巢的深處,再也救不到他了,那種被毒素麻痹融化後慢慢吸食的慘狀,如同置身與阿鼻地獄中的痛苦……

  我沒有多想,就把自己的衣服扒了下來,衣服的後襟都在地上被磨破了,順手用力扯了幾扯,就撕了開來,三下兩下把衣袖褪掉,從胖子手中接過還有半壺酒的水壺,胡亂灑在衣服上,用打火機把衣服點燃,我身上穿的是78式軍裝,這種衣服燃燒後容易粘在皮膚上,所以作戰的時候部隊仍然配發六五式及六五改,這些軍裝隻要想穿,在北京可以買到全新的。

  因爲要鑽盜洞,我們都特意找了幾件結實的衣服,當時我就把這件軍裝穿在身上,想不到這時候派上用場,我點燃了衣服,很快燃燒起來,我擔心粘在手上燒傷自己,不敢怠慢,把這一團衣服,象火球一樣扔到前面。

  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隻見大金牙正被扯進一個三角形的洞中,火光很快又要熄滅,我看清楚了方位,和胖子邊向前跑,邊脫衣服,把身上能燒的全都點着了扔出去照明。

  眼見大金牙就要被倒拖進正三角形的洞口,我緊跑兩步撲了過去,死死拽住大金牙的胳膊,把他往回拉,胖子也随後趕到,割斷了纏住大金牙的蜘蛛絲,這時大金牙隻差兩米左右的距離,便要被拖進那個三角形洞穴了。

  再看大金牙,他已經被山洞中的石頭磕得鼻青臉腫,身上全是血痕,不過他還保持着神智,這可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我心想這洞八成就是蜘蛛老巢,須得趕緊離開,以免再受攻擊,我和胖子身上的衣服已經燒得差不多了,再燒下去就該光屁股了,而且我們被蜘蛛在山洞中拖拽了不知有多遠,路徑早已迷失難辨,不過眼下也管不了這麽多,先摸着黑遠遠逃開再做計較。

  我正想和胖子把大金牙擡走,還沒等動勁兒,突然從對面三角形的洞口中飛出幾條蜘蛛絲,這種蜘蛛絲前端象張印度抛餅,帖到身上就甩不脫,而且速度極快,我們三人躲閃不及,都被粘住,胖子想用工兵鏟去擋,想不到工兵鏟也被蜘蛛絲纏住,胖子拿捏不住,工兵鏟脫手落在地上,想彎腰去拾,身體卻被粘住,動彈不了。

  如果身上穿着衣服倒還好一些,赤身裸體的被蜘蛛絲粘上,一時半刻根本無法脫身,三人做一堆,被慢慢的拖進那三角形洞口。

  我料想得沒錯,那洞中肯定是人面蜘蛛“黑腄蚃”的老巢,不知道裏面究竟有多少隻,是一隻大的,還是若幹隻半大的,不管有多少隻人面蜘蛛,我們隻要被拖進洞裏,就沒個好了。

  又粗又粘的蜘蛛絲越纏越緊,七八條擰成一股,洞中的“黑腄蚃”還繼續往外噴着蜘蛛絲,看來不等進洞,我們就要被裹成人肉粽子了。

  我慌亂中想起手中還握着打火機,急忙撥動火石,用打火機的火焰去燒纏住身體的蜘蛛絲,老天爺保佑,也算我們命不該絕,虧得這種“黑腄蚃”的蛛絲不想普通蛛絲具有耐火性,頃刻間燒斷了兩三條,我的身體雖然還粘滿了粘乎乎的粘絲,卻已經脫離了蜘蛛絲拖拽力量的控制。

  就這麽幾秒鍾的時間,大金牙和胖子又被向洞口拽過去一米,我若想繼續用打火機燒斷蜘蛛絲救人,恐怕隻來得及救一個人了,卻來不及再救另外一個。

  我急中生智,把大金牙的褲子拽了下來,大金牙的皮帶早在我們追他的時候,就被拖斷了,褲子也磨得露了腚,一扯就扯下半條。

  我用他的褲子堵住洞口,再用打火機點燃褲子,想燒斷擰成一大股的所有蜘蛛絲,想不到褲子剛冒出幾個火星,整個三角形的洞口,就同時燃燒了起來,而且那火勢越燒越大,越燒越旺。

  一瞬間整個洞穴都被火焰映得通明,洞口中噴射出的蜘蛛絲也都被燒斷,我連忙把大金牙和胖子向後拖開,三人各自動手把身上的蛛絲甩掉。

  這時好象半座山洞都被點燃了,熊熊大火中燒發出辟辟叭叭的響聲,這時我才看清楚,原來那個三角形的山洞,是一座人工建築物,完全以木頭搭建而成,可能爲了保持木料的堅固程度,混合了松脂牛油等事物,塗抹在了木頭上。

  這座木制建築,約有七八間民房大小,不知道建在這裏是做什麽用的,木頭所搭建的建築四周,全是一具具被“黑腄蚃”吸幹了的屍骸,有人的也有各種動物的,被“黑腄蚃”吸食盡了身體中的所有水份,相當於對屍體做了一次脫水處理,雖然那些屍骸外邊被“黑腄蚃”的蛛絲包裹住,還是能見到他們臉上痛苦扭曲的表情,都保持着生前被慢慢折磨死的慘狀。

  随着木頭燃燒倒塌,隻見火場中有三個巨大的火球在扭動掙紮,過了一會兒就慢慢不動,不知是被燒死,還是被倒塌的木石砸死,漸漸變成了焦炭。

  我和胖子大金牙三人驚魂未定,想要遠遠的跑開,腳下卻不停使喚,隻好就地坐下,見了這場大火,都不免相顧失色,這個大木與大石組成的建築物是個什麽所在?怎麽“黑腄蚃”把這裏當做了老巢?

  胖子忽然指着火堆中對我和大金牙說道:“老胡,老金,你們倆看那,有張人臉。”

  我和大金牙尋着胖子所說的地方看去,果然在大火中出現了一張巨大的人臉,比“黑腄蚃”後背上花紋形成的人臉還要大出數倍,更大出石椁上雕刻的人臉。

  大火中的這張臉被火光映照,使得它原本就怪誕的表情更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這張巨臉位於建築的正中,随着四周被燒毀倒塌,從中露了出來,原來是一隻巨大的青銅鼎,鼎身上鑄有一張古怪的人面。

  胖子問我道:“老胡,這也是那驢日的幽靈冢的一部分嗎?”

  我搖了搖頭,對胖子說道:“應該不是,可能是古代人把這種殘忍的人面黑腄蚃,當做神的化身來崇拜,特意在它們的老巢處建了這麽個神廟,用來貢奉,那時候拿人不當人,指不定拿了多少奴隸,給這些黑腄蚃打了牙祭。今天咱們把它們的老巢搗毀了,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那座西周的幽靈墓,多半和這座貢着人面鼎的祭壇有着某種聯系。

  有可能是西周的那座古墓被毀掉之後,由於這裏地處山洞深處,極其隐蔽,所以保存了下來。但是這些事都已經成爲了曆史的塵埃,恐怕隻有研究西周斷代史的人,才多少知道一二。

  我對胖子說:“現在咱們別討論這些沒用的事,你有沒有受傷,咱倆把大金牙背起來,盡快離開此地,說不定還有沒死的黑腄蚃,倘若襲擊過來,咱們現在全身上下就剩下褲衩了,根本無法對付。”

  胖子說道:“現在走了豈不可惜,等火勢滅了,想辦法把那銅鼎弄出去,這東西要能搬回北京,估計能換幾座樓。”說完又推了推大金牙:“老金,怎麽樣?緩過來了嗎?”

  大金牙連驚帶吓,又被山石撞了若幹下,怔怔的盯着火堆發愣,被胖子推了兩推,才回過神來說道:“啊也,胖爺,胡爺,想不到咱們兄弟三人,又再……陰世相會了,這……這地方是哪?現在已經過了奈何橋了嗎?。”

  胖子對大金牙說道:“你迷糊了?這還沒死呢,死不了就得接着活受罪,不過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咱們發財了,前邊那神廟裏有個青銅人面鼎……哎呦,這東西燒不糊吧?”說完站起身來,想走到近處去看看。

  我躺在地上對胖子叫道:“我說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現在連衣服都沒有了,光着個屁股還惦記着那對廢銅爛鐵。”

  胖子兩眼冒光,對我的話充耳不聞,但是那火勢極旺,向前走了幾步,便受不了灼熱的氣息,隻好退了回來,一腳踩到一具被“黑腄蚃”吸食過的死人身上,立足不穩,摔了個正着,撲到那具幹屍上。

  幹屍也不知死了有多久了,張着黑洞洞的大口,雙眼的位置隻剩下兩個黑窟窿,胖子撲在幹屍身上,剛好和幹屍臉對臉,饒是他膽大,也吓得不輕,發一聲喊,雙手撐在幹屍身上,想要掙紮着爬起來。

  胖子手忙腳亂的打算把幹屍推開,卻無意中從幹屍的脖子上扯下一件東西,胖子覺得手中多了一樣東西,便舉起來觀看,發現那物件象是個動物的爪子,在火光下亮晶晶的,漆黑透明,底下還鑲嵌着一圈金線,胖子轉過頭來對我說道:“老胡,你瞧這是不是摸金符。”說完又在死人身上摸了摸:“哎,這還有一大包好東西……”
第七十四章 百寶囊

 胖子邊說邊從幹屍懷中掏出一個錦制的袋子,把裏面的東西一樣樣抖在地上,想看看還有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

  大金牙倒在地上,雙眼直勾勾的,明顯是驚吓過度,還沒回過魂來,我全身又酸又疼都快散了架,雖然擔心附近還有其餘的人面巨蛛,卻沒辦法立刻離開,見胖子突然從附近的一具幹屍身上找到一枚摸金符,便讓他扔過來給我瞧一瞧。

  胖子忙着翻看幹屍懷中的事物,随手把那枚“摸金符”扔到我面前,我撿起來拿在手中細看,“摸金符”漆黑透明,在火光映照下閃着潤澤的光芒,前端鋒利尖銳,錐圍形的下端,鑲嵌着數匝金線,制成“透地紋”的樣式,符身攜刻有“摸金”兩個古篆字,拿在手中,感覺到一絲絲的涼意,極具質感。

  這絕對是一枚貨真價實的“摸金符”,用川山甲最鋒利的爪子,先要浸泡在巂臘中七七四十九日,還要埋在龍樓百米深的地下,借取地脈靈氣八百天,是正牌摸金校尉的資格證件,這種真正的“摸金符”我隻見過Shirley楊有一枚,大金牙曾經給過我和胖子兩枚僞造的,和真貨一比,真假立辨。

  這枚“摸金符”是那具幹屍身上所戴,難道說他便是修魚骨廟打盜洞的前輩,想必他也被困在幽靈冢裏,進退無路,最後也發現了活禽的秘密,想從盜洞退回去,半路上卻和我們一樣,被那隻“黑腄蚃”伏擊,而他孤身一人,一旦中了招,便沒有回旋的餘地了,最後不明不白的慘死在這裏,想到此處,心中甚覺難過。

  做倒鬥摸金這行當,雖然容易暴富,但是財富與風險是並存的,古墓中危險實在太多,除了那些人爲設置的機關埋伏,更有些無法預料到的險惡之處,很多被發掘的大墓中,都伴有盜墓賊的屍骨,其中不乏一些毛賊自相殘殺,但是也有不少摸金校尉慘死其中,那些死法,都十足的古怪詭異,有的竟然是在開棺摸金時,被墓頂掉落的石塊砸死,有些死在古墓中的盜墓賊身上,沒有一絲外傷的迹象,也不是中毒身亡,他們究竟遇到了什麽,怎麽死的,恐怕隻有死者自己才清楚。

  胖子捧着一包東西走到我跟前,對我說道:“老胡,想他媽什麽呢,你快看看這些都是什麽玩意兒,都是那幹屍身上的。”

  我接過胖子遞來的事物,一件一件的查看,這隻布袋象是隻百寶囊,盡是些零碎的東西,有七八支蠟燭,兩隻壓成一疊的紙燈,這幾支蠟燭對我們來說可抵萬金,我們現在除了個打火機,再沒有任何多餘的照明工具了,我讓胖子把蠟燭紙燈收好,等會兒從山洞往外走,全指望這點東西了。

  百寶囊中還有幾節德國老式幹電池,但是沒有手電筒,另外有三粒紅色的小小藥丸,我見了這幾粒藥丸,心中吃了一驚,這莫非是古代摸金校尉調配的秘藥,古墓中有屍毒,從前的摸金校尉們代代相傳有一整套秘方,研制赤丹,進古墓倒鬥之前服用一粒,可以中和古墓中的屍毒,但是對常年不流通的空氣不起作用,隻有在開棺摸金,和屍體近距離接觸的時候,用來防止屍毒侵體,因爲古代不象現代,現代的防毒面具可以連眼睛也一並保護了,但是古代的防護措施比較落後,蒙得再嚴實,兩隻眼睛是必須露出來的,如果棺椁密封得比較好,墓主在棺中屍解,屍氣就留在棺中,這種屍毒走五官通七竅,對人體傷害極大。

  但是僅限於化解屍毒,對屍毒之外的其他有害氣體,還是要另用其他方法解決,比如開喇叭(給墓中通風),探氣(讓活動物先進古墓)等等。

  但是這種藥的原理是以毒化毒,自身也有一定的毒性,如果長期服用,會導緻自身骨質密度降低,雖然對人體影響並不十分大,但也是有損無益,不到非用不可,則盡量不用。

  這種紅色的丸藥,名爲“赤丹”,又稱爲“紅奁妙心丸”,具體是用什麽原料調配的,早已失傳,這主要是和防毒面具的産生有關系,有些摸金老手還是習慣開棺時先在口中含上一粒“紅奁妙心丸”,然後再動手摸金。

  百寶囊中還有幾件我叫不出名字的東西,此外還有一個簡易羅盤,這是定位用的,還有一塊硝石,這種東西在中藥裏又名“地霜”或爲“北地玄珠”,其性爲“辛、苦、大溫、無毒。”這是爲了預防古墓内空氣質量差,導緻頭疼昏迷,這種情況下用硝石碎沫,吸入鼻腔一點,既可緩解,與Shirley楊的酒精臭鳍作用相似,

  我看到最後,發現百寶囊中尚裝有一段細長的鋼絲,一柄三寸多長的小刀,一小瓶雲南白藥,一瓶片腦,還有一樣我最熟悉的,是百寶囊中的黑驢蹄子,再就是一卷墨線,墨線和黑驢蹄子都是用來對付屍變的。

  胖子問我道:“怎麽樣老胡,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有值錢的嗎?”

  我搖頭道:“沒有值錢的東西,不過有幾樣東西用處不小,從這隻百寶囊中,可以遙想到當年一位摸金校尉的風採,這位肯定是打魚骨廟盜洞的那位前輩,跟咱們行事相同,算得上是同門,可惜慘死在此,算來怕不下三十餘載了,既然被咱們碰上了,就別再讓他暴屍於此,你把他的遺骨擡進火堆焚化了吧,希望他在天有靈,保佑咱們能順利離開此地,他這些東西,也給一起燒了。”

  胖子說道:“也好,我這就給他火化了,不過咱們今天燒死了這幾隻人面巨蛛,算是給他報仇雪恨了,所以這兜子裏的物件,算是給咱們的答謝好了,說不定拿回北京,在古玩市場還能賣個好價錢。”

  我對胖子說:“這麽做也不是行,反正也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尤其是這枚摸金符,水火不侵,燒也燒不化,正好咱也需要這東西,就不客氣了,剩下的确實沒有值錢的東西,有幾粒紅奁妙心丸,大概也都是過期的,咱們根本用不上,還是讓這隻百寶囊跟它的主人一起去吧。”

  胖子一聽沒什麽值錢的東西,便覺得性味索然,那幹屍本就沒剩多少分量,胖子拿過摸金校尉的百寶囊,用另一隻胳膊夾住幹屍便走,到了那座燃燒的神廟附近,遠遠将摸金校尉的幹屍扔進了火場邊緣。

  我轉了轉脖子,感覺身上的擦傷撞傷依舊疼痛,但是手足已經能夠活動自如了,便推了推身旁的大金牙,問他傷勢如何?還能不能走動。

  大金牙身上的傷和我差不多,主要是擦傷,頭上撞的也不輕,半清醒半迷糊的點了點頭,稍微活動活動颌骨,便疼得直吸涼氣。

  我把胖子招呼回來,三人商議如何離開這座洞穴,被那“黑腄蚃”拖出很遠,而且憑感覺不是直線,七扭八拐,完全失去了方向,現在隻知道我們是在龍嶺衆多丘陵中某一處的地下,搞不清具體在什麽位置,聽當地人說這龍嶺之下,全是溶洞,然而我觀察四周,發現我們所在的地方,並非那種咯斯特地貌,而是黃土積岩結構的山體空洞,比較幹燥,如此看來,這裏屬於多種地質結構混雜的複合型地貌。

  民間傳說多半是捕風捉影,這裏附近經常有人畜失蹤,有可能和有個“黑腄蚃”的老巢有關,失蹤的人和羊都被拖進這裏吃了,而不是什麽陷在迷宮般的洞窟中活活困死。

  我們現在一無糧草,二無衣服,更沒有任何器械,多耽擱一分鍾,就會增加一分出去的難度,這地下神廟中供着一尊巨大的人面青銅鼎,鼎是西周時期用來祭祀祖先,或者記錄重大事件昭示後人的,看來這座地下神祗和西周古墓有着某種聯系,有可能西周古墓的墓主人,生前崇拜“黑腄蚃”,故此在自己的陵墓附近,設置一座神廟,貢養着一窩人面巨蛛,後來他的墳墓被毀,就沒有人用奴隸來喂這窩“黑腄蚃”了,它們自行捕食,繁衍至今,不知道除了神廟中的這幾隻,還有沒有其餘的,倘若再出來一兩隻,就足以要了我們三個的小命。

  這時火勢已弱,借着火光,可以隐約見到四周上下有十幾個山洞,肯定是要選一條路走,但是究竟從哪個山洞出去,我們沒商量出什麽結果,但是我想既然“黑腄蚃”要外出覓食,那麽附近一定有條出口。

  我讓胖子點了一隻蠟燭,三人走到距離最近的一個山洞,把蠟燭放在洞口,我看了看蠟燭的火苗,筆直上升,我對胖子和大金牙說道:“這個洞是死路,沒有氣流在流動,咱們再看看下一個洞口。.”

  說完我和大金牙轉身離開,胖子卻在原地不肯動,我回頭問胖子:“你走不走?”

  胖子指着洞穴的入口對我們說:“老胡,你拿鼻子聞聞,這裏是什麽味道?很奇怪。”
第七十五章 金香玉

 我忙着尋找有氣流通過的洞口,沒注意有什麽氣味,見胖子站在洞口猛嗅鼻子,便問道:“什麽味?這山洞裏的味可能是黑腄蚃拉的屎,別使勁聞,小心中毒。”

  胖子對我和大金牙招了招手:“不是,你們倆過來聞一下,真他媽香,我聞着怎麽就跟他媽巧克力似的。”

  “巧克力?”我和大金牙聽了這個詞,那不争氣的肚子立刻“咕咕咕”響了起來,這山洞裏怎麽會有巧克力,我聽得莫名其妙,但是巧克力對我們三個饑腸碌碌的人來講,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就連隻剩下半條命的大金牙,一聽“巧克力”也來了精神,兩眼冒光,我本不想過去,但雙腿卻不停指揮,沒出息的朝洞口走了幾步。

  我吸着鼻子聞了聞,哪有什麽巧克力,我對胖子說:“你餓瘋了?是不是那邊神廟朽木燃燒的焦糊味道?”

  胖子說道:“怎麽會?你離近點,離洞口越近這種香味越濃,嗯……又香又甜,我操,這裏邊是不是長了棵奶油巧克力樹,走咱進去看看有沒有能吃的東西。”

  大金牙也聞到了,連連點頭:“沒錯沒錯,真是巧克力,胡爺你快聞聞看,就是從這洞裏散發出來的。”

  我聽大金牙也如此說,覺得古怪,便走近兩步,在洞口前用鼻子一聞,一股濃烈的牛奶混合着可可的香甜之氣,直沖腦門,聞了這股奇妙的味道,身上的傷口似乎也不怎麽疼了,精神倍增,渾身上下筋骨欲酥,四肢百骸都覺得舒服,禁不住贊歎道:“他奶奶的,真他娘的好聞,這味道……簡直就象……就象他娘的天使之吻。”

  三人再也按捺不住,舉着蠟燭走進了這個黑漆漆的山洞,這洞極是狹窄,高僅兩米,寬有三四米,洞穴裏面的岩石奇形怪狀,都似老樹盤根一般,卷曲凹凸。

  胖子象條肥大的獵狗一樣,在前頭邊走邊用鼻子猛嗅,尋找那股奇妙芳香的源頭,忽然用手一指洞中的一塊岩石:“就是從這傳出來的。”說完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恨不得撲上去咬幾口。

  我把蠟燭放在岩石的邊上,和大金牙胖子一起觀看,這塊大石如同一段樹幹,外表棕黃,象是裹了層皮漿,有幾塊露出來的部分,都呈現半透明狀,石上布慢了碎裂的缤紛花紋,凝膩通透,被燭光一照,石中的紋理似是在隐隐流轉,濃郁的芳香就是從這塊石頭上發出來的。

  胖子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把手指放在自己鼻邊一嗅,對我和大金牙說道:“老胡老金,用手指一碰,連手指都變巧克力了,這東西能吃嗎?”

  我沒見過這種奇妙的石頭,搖頭不解:“我當年在昆侖山挖了好幾年坑,各種古怪的岩石沒少見過,我看這象是塊樹幹的化石,應該不能吃。”

  由於受了過度的驚吓,而好久沒說話的大金牙,這時忽然激動的說:“胡爺,咱們這會可真發了啊,你看這許不是那聞香玉?”

  胖子沒聽過這詞,問大金牙道:“什麽?那不是唱劉大哥講話理太偏的嗎?”

  大金牙對胖子說道:“胖爺,您說的那是唱豫劇的常香玉,我說這塊石頭,是聞香玉,又叫金香玉,這可是個寶貝啊。”

  我問大金牙:“金香玉,我聽人說過有眼不識金香玉,千金難求金香玉,原來是這種石頭嗎?我以前還道是一位很漂亮的千金小姐,不過話說回來了,這石頭的香味之獨特,絕不輸給任何一位大姑娘。”

  不知是這聞香玉奇妙氣味的作用,還是見錢眼開,原本萎迷不振的大金牙,這時候變的精神煥發,對我和胖子說道:“這東西是皇家秘寶,也曾有倒鬥的,在古墓裏倒出來過,最早見於秦漢之時,古時候民間並不多見,所以很少有人識得,此物妙用無窮,越是幹燥的環境,它的香氣越濃郁,曾有詩贊之:世間未聞花解語,如今卻見玉生香;天宮造物難思議,妙到無窮孰審詳。我以前也收過一塊,就是別人從鬥裏倒出來的,不過小得可憐,跟這塊沒得比……”

  胖子聽說這是個寶貝,忙問大金牙:“老金這麽大一塊,能值多少錢?”

  大金牙說道:“聞香玉的原石越大越值錢,這外皮也是極珍貴的一種藥材,我估摸着,這麽大一塊,而且看這質地,絕對算得是上品了,最起碼也能換輛進口小汽車吧。”

  我對大金牙說道:“金爺,此處離那擺方青銅鼎的神廟很近,這塊聞香玉,莫不是件明器?”

  大金牙想了想,對我說道:“不象,我看這就是塊天然的原石,如果不是外皮剝落了一小部分,咱們也根本聞不到,你看這窄洞中也絲毫沒有人工開鑿的痕迹,而且這地上其餘的石頭,盤盤陀陀,象是樹根一樣,我覺得這些都是天然形成的化石。”

  我說:“看來這是無主之物,既然如此,咱們就把它擡回去,沒想到有意載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行啊,運氣不好碰上座空墓,半件明器都沒倒出來,不過幸好祖師爺爺開眼,終不教咱們白忙一場,這回受了許多驚吓,也不算吃虧了。”

  胖子一直就在等我這句話,彎下腰想把這塊聞香玉抱起來,大金牙急忙攔住,對胖子說道:“別這麽抱,得找點東西給它包起來,咱們要是有棉布就好了。”

  我四下一掃,我和胖子身上赤條條的,衣服都點火照明了,大金牙的褲子被我扯掉半條,三個人中,隻有他還穿着後背已經磨穿了的上衣。

  我們隻剩下幾支蠟燭,又都餓着肚子,不能多做停留,否則還想再附近找找,有沒有其他的原石,或者別的什麽化石。

  見手中的蠟燭已經燃掉了一半,我便把蠟燭裝在紙燈裏,讓大金牙把破爛的外衣脫了,将就着把聞香玉包住,由胖子抱了,從這條狹窄的山洞中退了出來。

  回到外邊的大洞之時,隻見那貢奉人面青銅鼎的神廟已經徹底燒毀,廢墟的焦炭中,還閃動着一些零星的暗火。

  黑暗中再也看不清四周的形式,我對胖子和大金牙說道:“剛才始終沒有別的黑腄蚃再出來,卻不能就此斷定它們都死絕了,也許它們的同類隻是被大火吓跑了,現在火勢一滅,很可能還會出來,咱們再不可多做耽擱,盡快找路離開。”

  胖子說道:“隻可以了那口大鼎,青銅的應該燒不壞,咱們回去吃飽喝足,帶上家夥再來把它搬回去,倒了這麽多回鬥,一件明器也帶不回去,這面子上須不好看。”

  大金牙對胖子說道:“胖爺,那東西我看您還是死了心吧,人面大鼎怕不下千斤之重,咱們三人赤手空拳,如何搬得動,再說咱搬回去,也賣不出去呀,這種東西是國寶不是凡人賣得起的,隻有國家才能收藏,幹脆還讓它繼續在原地擺着吧,咱們得了這麽大一塊聞香玉,已經是筆橫財了,還是別再多生事端爲好。”

  我和胖子都知道大金牙是一介奸商,不過他是古玩行裏的老油條,什麽古董明器能買賣,大金牙心裏有本細帳,鼎器這種掉腦袋的玩意兒,錢再多也是快燙手的山芋,有命取財,無福消受,賺的錢再多,到頭來那也是一單賠掉老本兒的生意,絕對不劃算,所以胖子縱然心不甘,情不願,卻也隻好就此做罷。

  我們三人憑借着剛才的記憶,沿着山洞的石壁,摸索着來到下一個洞口,我讓胖子和大金牙秉住呼吸,從紙燈中取出小半截蠟燭,對準洞口試探氣流。

  這小半截蠟燭剛舉在洞口,蠟燭的火苗,便立刻向與山洞相反的方向,斜斜的歪了下去,我把蠟燭裝回紙燈中照亮,用手探了探洞口,感覺不到太明顯的氣流,但是蠟燭火苗的傾斜,證明這個洞口不是死路,即使不與外邊相連,後邊也是處極大的空間,說不定是那些“黑腄蚃”外出獵食的通道,隻要空氣流動,我們就有機會鑽出這些山洞。

  於是我舉着紙燈在前邊引路,胖子和大金牙兩人擡着“聞香玉”,從這個山洞鑽了進去,可能那“聞香玉”的香味,對人的精神确有奇效,我們雖然仍是十分饑餓,但是卻覺得精力充沛,頭腦清醒,三人得了寶貝,都是不勝喜悅,隻得從山洞中鑽出去,便要大肆慶祝一番。

  這條山洞極盡曲折,高高低低,起伏不平,狹窄處僅容一人通行,走到後來,山洞更是蜿蜒陡峭,全是四五十度角的斜坡。

  我在山洞中走着走着,忽然感覺一股涼嗖嗖的寒風,迎面吹來,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招呼胖子大金牙二人加快腳步,好象快到出口了,又向前行不多遠,果然眼前一亮,赫然便是個連接外邊的土洞,我先把頭伸出去,看看左右無人,三人便赤裸着身體爬了出去,剛到洞外,我身後的胖子就突然對我說:“老胡,你後背上……怎麽長了一張人臉?”/
第七十六章 龍骨

 我見終於鑽出了山洞,正想歡呼,卻聽胖子說我背上長了一張“人臉”,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好似一桶刺骨的冰水,兜頭潑下,我心中涼了半截,急忙扭着脖子去看自己的後背,這才想到自己看不見,我就問胖子:“你他娘的胡說什麽?什麽我後背長人臉?長哪了?誰的臉?你別吓唬我,我最近可正神經衰弱呢。”

  胖子拉過大金牙,指着我的後背說:“我吓唬你做什麽,你讓老金瞅瞅,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大金牙把抱在懷中的“聞香玉”放在地上,在漆黑的山洞裏呆得時間長了,看不太清楚,便伸手揉了揉眼睛,站在我身後看我的後背:“嗯……哎?胡爺,你後背兩塊肩胛骨上,确實有個巴掌大小,象是胎記一樣……比較模糊……這是張人臉嗎?好象更象……更象隻眼睛。”

  “什麽?我後背長了隻眼睛?”我頭皮都乍了起來,一提到眼睛,首先想到的就是新疆沙漠下的那座精絕古城,那次噩夢般的回憶,比起我在戰場上那些慘烈的記憶來,也不相上下,一般的可怕悲哀,我彎過手臂,摸了摸自己的後背,什麽都沒感覺到,忙讓大金牙仔細形容一下,我後背上長的究竟是什麽東西,到底是“人臉”,還是“眼睛”。

  大金牙對我說道:“就是個圓形的暗紅色淺印,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一圈一圈的,倒有幾分象是眼睛瞳仁的層次,可能我說的不準确,應該說象眼球,而不象眼睛,沒有眼皮和眼睫毛。”

  我又問胖子:“小胖,剛才你不是說象人臉嗎?怎麽金爺又說象眼球?”

  胖子在我身後說道:“老胡,剛才我腦子裏光想着那幽靈冢裏的人面,突然瞧見你後背,長出這麽個圓形的印記,就錯以爲是張臉了,現在仔細來看,你還別說……這真有些象是咱們在精絕古城中,所見過的那種眼球造型。”

  胖子和大金牙越說我越是心慌,這肯定不是什麽胎記,我自己有沒有胎記我,難道自己還不清楚嗎,後背究竟長了什麽東西?最着急的是沒有鏡子,自己看不見自己的後背。

  這時大金牙突然叫道:“胖爺,你背後也有個跟胡爺一樣的胎記,你們倆快看看我後背有沒有?”

  我再一看大金牙和胖子的後背,發現胖子左側背上有一個圓形的暗紅色痕迹,确實是象胎記一樣,模模糊糊的,線條並不清晰,大小也就是成人手掌那麽大,有幾分象是眼球的形狀,但是並不能夠确定,那種象是於血般暗紅的顔色,在夕陽的餘輝中顯得格外紮眼。

  而大金牙背後光溜溜的,除了磨破的地方之外什麽也沒有,這下我和胖子全傻眼了,這絕不是什麽巧合,看來也不是在和大金牙一起的時候,弄出來的,十有八九,是和那趟去新疆鬼洞的經曆有關系,難道我們那趟探險的幸存者,都被那深不見底的鬼洞詛咒了?

  我記得前兩天剛到古田,我們在黃河中遇險,全身濕透了,到了招待所便一起去洗熱水澡,那時候……好象還沒發現誰身上有這麽個奇怪的紅印,那也就是說是這一兩天剛出現的,會不會不是和鬼洞有關,而是在這龍嶺古墓中感染了某種病毒?但是爲什麽大金牙身上沒有出現?是不是大金牙對這種病毒有免疫力?

  胖子對我說道:“老胡你也別多想了,把心放寬點,有什麽大不了的,又不疼又不癢,回去洗澡的時候,找個搓澡的使勁搓搓,說不定就沒了,咱們這回得了個寶貝,應該高興才是,哎……你們瞧這地方是哪?我怎麽瞅着有點眼熟呢?”

  我剛一爬出山洞,就被胖子告知後背長了個奇怪的東西,心中慌亂,沒顧得上山洞的出口是什麽地方,隻是記得這洞口十分狹窄,都是崩蹋陷落的黃土,這時聽胖子說看這附近很眼熟,便舉目一望,忍不住笑了出來:“原來咱們轉了半天,無巧不成書,咱們又他娘的兜回來了。”

  原來我們從龍嶺中爬出的出口,就是我們剛到魚骨廟時,我爬上山脊觀看附近的風水形勢,下來的時候在半山腰踩塌了一處土殼子,險些陷進去的地方,當時胖子和大金牙聞聲趕來,将我從土殼子拉了出來,那處土坡陷落,變成了一個洞穴,我們還曾經往裏邊看了看,認爲是連接着地下溶洞的山體縫隙,現在看來,這裏竟然是和供奉人面青銅鼎的大山洞,相互連通爲一體的,在洞中繞了半天,最後還是從這個無意中踩塌的洞口爬出來。

  我們的行李等物,都放在前面不遠處的魚骨廟,最重要的是盡快找到衣服穿上,否則這山溝裏碰上的大姑娘小媳婦,非把我們三人當流氓不可。

  我知道這種事多想也是沒用,但是背上突然出現的暗紅色痕迹,使我們的這次勝利蒙上了一層陰影,心裏十分不痛快,關鍵是不知道背後這片痕迹,究竟是什麽東西,回去得先找個醫生瞧瞧,雖然沒什麽異樣的感覺,但這不是原裝的東西,長在身上就是覺得格外變扭。

  山溝裏風很大,我們身上衣不遮體,擡着聞香玉原石,快步趕回魚骨廟,離開了差不多一天的時間,東西還完好無損的藏在龍王爺神壇後邊,三人各自找出衣服穿上,把包裏的白酒拿出來灌了幾口,不管怎麽說,這塊金香玉算是到手了,回北京一出手,就不是小數目。

  大金牙吃飽喝足,撫摸着聞香玉的原石,一時間志得意滿,不由自主的唱道:“我一不是響馬並賊寇,二不是歹人把城偷……番王小醜何足論,我一劍能擋百萬兵……”

  我雖然也有幾分發財的喜悅,但是一想起背後的紅色痕迹,便拾不起興緻,隻是悶不吭聲的喝酒。

  我心中隐隐覺得不妙,這種好象眼球一樣的印痕,絕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一想到這裏,就覺得後背變得十分沉重。

  大金牙見狀,便勸我說道:“胡爺你也都是豁達之人,這件事不必放在心上,回去到醫院去檢查檢查,實在不行動手術割掉這塊皮膚,好就好在不是很大,看樣子也不深,不會有太大問題,最好是先找找中醫,也許吃兩副藥便消了。”

  胖子對大金牙說道:“我們倆這又不是皮膚病,找醫生有什麽用,要是找醫生,還不如自己拿煙頭燙掉……”

  我對胖子和大金牙說道:“算了,愛怎麽地怎麽地吧,反正今天還沒死,先喝個痛快,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胖子拿酒瓶跟我碰了一下,一仰脖,把剩下的小半瓶酒一口氣喝了個幹淨:“咱們才剛剛發財,這條命可是得在意着點,後半生還指望好好享受享受。”

  吃飽喝足之後,天已經黑了,我們連夜摸回了蛇盤坡下的村子,又在村中借宿了一夜,轉天回到古田,準備渡黃河北上,卻被告知這兩天上遊降大雨,這一段黃河河道水勢太大,最早也要後天渡口才能走船。

  我們一商量,倘若在別的渡口找船,少說也要趕一天的路才能到,那還不如就在古田縣城中先住上兩天,借機休息休息,另外在縣裏轉轉,也許還能撿點漏,收幾件明器。

  於是我們依然住在了上次的那間招待所,不過這回招待所的人都快住滿了,很多人都是等着渡河的,古田是個小地方,招待所和旅館隻有這麽兩三家,沒有什麽選擇的餘地,我們隻好住進了一樓的通鋪。

  通鋪能睡八個人,我們三人去了之後,總共睡了五個人,還空着三個位置,我們不太放心把聞香玉這麽貴重的東西存到櫃上,隻好裏三層外三層的裹了,輪流在房中看着,出門就抱着。

  當天晚上,胖子和大金牙在房中看着聞香玉,我去招待所後院的浴室洗澡,正好遇上了跟我們喝過酒的劉老頭。

  我跟他打個招呼,客套了幾句,聞他這古田縣有沒有什麽有名的中醫,會不會看皮膚病。

  劉老頭說倒是有一位老中醫有妙手回春藥到病除的高明醫術,治療牛皮癬一絕,随後又關切的問我是否病了?哪不舒服?

  我當時準備去洗澡,隻穿了件襯衣,就把扣子解開兩個,讓劉老頭看了看我的後背,說後邊長了個疥子,想找醫生瞧瞧。

  劉老頭看後,大吃一驚,對我說道:“老弟,你這個是怎麽弄的?我看這不象皮膚病,這象於血一樣的紅痕,形狀十分的象是一個字,而且這個字我還見過。”

  我問道:“什麽?我背後這是個字嗎?您能看出來什麽字?”

  劉老頭說:“那是八零年,我們縣翻蓋一所小學校,打地基的時候,挖出來過一些奇怪動物的骨頭,當時被老百姓哄搶一空,随後考古隊就來了,通過縣裏的廣播,就把骨頭全給收走了,考古隊專家住在我們招待所,他們回收的時候,我看見骨甲上有這個字,還不至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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