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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燈》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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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iney 楊 問 道:“什 麽 是 鬼 信 号? 我 怎 麽 從 來 沒 聽 說 過。”

  我 對 shinley 楊 說 道:“你 有 所 不 知 ,部 隊 裏 一 直 都 有 這 種 傳 說, 有 些 在 邊 遠 山區 駐 防 的 部 隊 ,經 常 在 電 台 裏 收 到 莫 名 其 妙 地 信 号,這 些 信 号 斷 斷 續 續,有 求 救 的,還 有 警 告 的, 總 之 内 容 千 奇 百怪, 部 隊 接 到 這 樣 的 電 波 會 以 爲 是 有遇 難 者 在 求 援, 多 半 都 會 派 人 去 電 波信 号 來 源 的 地 方 進 行 搜 索。但 是,去 了 的 人 就 再 也 回 不 來 了,如 同 人 間 蒸 發了 一 樣 , 那 些 鬼 魅 般 的 信 号 也 就 随 即 消 失 不 見, 所 以 這 就 是 傳 說 中 的 勾魂 信 号 。”

  Shinley 楊 爲 了 準 備 上 樹, 已 經 把 登 山 頭 盔 戴 到 了 頭 上 ,對 我 說 道:“這 種 捕 風 捉 影 的 謠 傳 又 怎 做 的 準。這 聲 音 就 是 從 咱 們 對 面 的 樹 上 發 出 來 的, 這 裏 已經 進 入 了 獻 王 墓 的 範 圍, 所 以 每 一 件 不 尋 常 的 狀 況 都 可 能 會 與 獻 王 墓 有 關 。我 們 必 須 查 個 水 落 石 出,再 說, 萬 一 要 是 有 被 困 住 的 人 在 求 救,總 不 能 見 死不 救。”

  Shinley 楊 說 完 就 用 登 山 鎬 挂 住 樹 幹 上 的 粗 大 藤 蔓,攀 援 而 上, 動 作 非 常 輕 快, 幾 下 就 爬 到 了 一 半 的 地方。 那 兩 棵 糾 纏 在 一 起 的 夫 妻 老 樹 高 有 二 十 來 米,直 徑 十 餘 米 的 樹 冠 遮 住 了 月 光,再 加 上 樹 上 枝 葉 花 蕾 太 過 茂 密, 在 樹 下 用 “狼 眼”手 電 筒 最 多 能 看到樹 幹 十 米 之 内 的 高 度 。

  我 們 的 探 照 燈 已 經 毀 了, 現 在 剩 餘 的 最 強 力 照 明設 備 就 是 用 信 号 槍 發 射 的 照 明 彈,此 地 尚 未 進 入 “蟲 谷”,途 中 又 不 會 再 有 多 餘 地 補 給,所 以,不 能 在 這裏 盡 情 使 用。我 見 shinley 楊 在 樹 上 越 爬 越 高, 非 常 擔 心 她 的 安 全,急 忙 把 睡 袋 裏 的 胖 子 弄 醒, 讓 胖 子 在樹 下 接 應, 然 後 也 戴 上 登 山 頭 盔 打 開 頭 頂 的 戰 術射 燈, 抓 住 藤 蔓,跟 着 爬 上 了 樹。

  胖 子 剛 剛 被 我 叫 醒,還 沒 搞 清 楚 狀 況,舉 着 “劍 威”在樹 下 不 停 的 問 我 是 怎 麽 回 事,我 剛 爬到 三 分 之 一 的高 度,見 胖 子 在 樹 下 跟 沒 頭 蒼 蠅 似 的 舉 着 槍 亂 轉,便用 登 山 鎬 挂 住 樹 縫,停 下 來 低 頭 對 胖 子 說 道:“你 別 把槍 口 朝 上, 當 心 走 了 火 把 我 崩 了。這 樹 裏 好 象 有 東 西,我 們 爬 上 去 瞧 瞧 究 竟 是 怎 麽 回 事,你 在 下 邊 警戒,不 要 大 意。”

  這 時 已 經 爬 至 老 榕 樹 高 處 的 shinley 楊 突 然 叫 道:“樹頂 上 插 着 半 截 飛 機 殘 骸,好 象 是 美 國 空 軍 的 飛 機。”

  我 聽 到 她 的 話,急 忙 手 足 並 用, 尋 着 shinley 楊 登 山 盔上 射 燈 爬 了 上 去,穿 過 一 層 層 厚 大 的 各 種 植 物 花草 , 見 s hinley 楊 在 樹 冠 中 間 的 部 分 正 用 手 撫 摸 着 一 塊 深 色 的 東 西。我 離 的 遠,也 瞧 不 清 那 是 植 物 還 是 什 麽 飛 機 的 殘 骸。

  我 攀 到 shinley 楊 身 邊, 這 才 看 得 清 楚 ,幽 靜 如 霜 的 月光 下 有 一 段 巨 大 飛 機 的 機 艙 倒 插 在 兩 樹 之 間, 機翼 與 尾 翼 都 不 知 去 向, 機 體 損 壞 的 程 度 非 常 之 高,機 身 上 破 了 數 個 大 洞, 破 洞 裏 面 被 零 亂 地 物 品 擋 住, 無 法 看 見 裏 面 有 些 什 麽。 艙 門 已 經 與 機 身 脫 離,幾 乎 已 經 同 樹 幹 長 爲 了 一 體, 起 落 架 卡 在 了 樹 縫之 中,如 果 不 爬 到 樹 頂 在 近 處 觀 看, 根 本 想 不 到 這裏 會 有 一 段 飛 機 的 殘 骸。

我 轉 頭 看 了 看 另 一 端 高 大 蒼 茫 的 遮 龍 山,心 想 這 飛 機 八 成 是 撞 到 山 上,碎 成 了 數 段, 就 這 一 截 機 艙剛 好 落 到 樹 冠 上, 這 麽 大 的 沖 擊 力, 附 近 的 樹 木 也就 這 兩 棵 罕 見 的 巨 大 夫 妻 樹 可 以 承 受 。

  Shinley 指 着 用 傘 兵 刀 刮 開 一 大 片 覆 蓋 住 機 身 的 綠 色 植 物 泥 讓 我 觀 看, 那 裏 赫 然 露 出 一 串 5x-r1 xxx-xx2 (x爲 模 糊 無法 辨 認) 有 幾 個 字 母 已 經 難 以 辨 認 了, 我不 太 懂 美國 空 軍 的 規 矩, 便 問 shinley 楊:“美 國 空 軍 的 轟 炸 機? 抗 戰 時 期 援 華 的 飛 虎 隊?”

  Shinley 楊 道:“我 還 沒 發 現 機 身 上 有 飛 虎 隊 的 标 記, 應該 是 美 國 空 軍 的 c 型 運 輸 機 殘 骸。 可 能 是 二 戰 期 間從 印 度 加 爾 各 達 基 地 起 飛, 給 在 緬 甸 支 那 作 戰 的 中 國 遠 征 軍 輸 送 物 資 的, 如 果 是 支 援 中 國 戰 區的 飛 虎 隊, 機 身 上 應 該 還 有 另 有 青 天 白 日 的 标 記。”

  我 點 頭 道:“ 這 裏 距 離 緬 甸 不 遠, 看 新 聞 上 說 恕 江 大峽 谷 一 帶 還 有 離 這 很 近 的 高 黎 貢 山 已 經 先 後 發現 了 幾 十 架 美 軍 運 輸 機 的 殘 骸,1942 年 到 1945 年 這 三年 中 ,美 軍 在 中 緬 邊 境 和 後 期 的 駝 峰 航 線 上, 墜 毀 在 中 國 西 南 境 内 的 飛 機 不 下 六 七 百 架,想 不 到 也 有 一 架 墜 毀 在 這 裏 了。”

  胖 子 在 樹 下 等 的 心 焦, 大 聲 叫 道:“老 胡 ,你 們 倆 在 樹上 幹 什 麽 投 機 倒 把 的 勾 當 呢? 還 讓 我 在 底 下 給 你 們倆 站 崗, 樹 上 面 到 底 有 什 麽 東 西 ?”

  我 順 手 折 了 樹 枝,從 上 邊 投 向 樹 下 的 胖 子 :“你 瞎 嚷嚷 什 麽, 我 們 在 樹 上 找 到 一 架 美 軍 運 輸 機,等 我 探 查 明 白 了 就 下 去.......”

  這 時 我 突 然 想 起 剛 才 從 樹 中 發 出 的 求 教 信 号 敲 擊 聲, 看 了 看 這 運 輸 機 的 殘 骸 撞 成 這 樣, 怎 麽 還 可能 有 人 幸 存 下 來,那 信 号 究 竟 是 怎 麽 回 事 ?難 道 是機 組 飛 行 員 的 亡 靈,陰 魂 不 散,還 在 不 停 的 求 救.....

  這 裏 天 空 中 雲 層 忽 然 把 月 亮 遮 住,樹 林 中 立 刻 暗 了 下 來,我 放 慢 呼 吸 的 節 奏,秉 住 氣 息,對 shinley 楊 打 了 個手 勢 ,與 她 一 起 把 耳 朵 貼 在 機 艙 上,探 聽 裏 面 是 否 還有 那 個 詭 異 的 摩 斯 碼 求 救 信 号。

  這 一 聽 不 要 緊 ,我 剛 把 耳 朵 貼 在 機 艙 上,就 聽 裏 面 “噹 噹 噹” 三聲 急 促 的 敲 擊 聲, 這 聲 音 來 的 十 分 突 然,我 吃 了 一 驚,若 不 是 左 手 用 登 山 鎬 牢 牢 挂 住,就 險些 從 樹 冠 上 翻 滾 着 掉 下 去 。

  我 們 自 始 至 終 沒 敢 發 出 太 大 的 動 靜 ,除 了 我 對 樹 下 的胖 子 喊 了 兩 句 之 外 ,都 是 低 聲 說 話 ,從 上 樹 開 始 就 沒再 聽 到 那 個 “鬼 信 号”, 這 時 那 聲 響 突 然 從 機 艙 裏 傳 了 出 來,因 爲 離 的 太 近,顯 得 聲 音 異 常 清 晰, 怎 麽 能 不教 人 心 驚。

  我 和 shinley 楊 對 望 了 一 眼,見 她 也 滿 臉 盡 是 疑 惑 的 神情:“真 見 鬼,莫 非 裏 面 真 有 什 麽 東 西,我 剛 才 看 到 機 艙最 上 面 有 塊 破 鐵 闆,咱 們 把 它 啓 開,看 看 裏 面 的 情 況。”

  Shinley 楊 不 怕,我 自 然 也 不 能 表 現 出 恐 懼 的 一面 ,便 點 頭同 意:“ 好,裏 面 如 果 還 有 美 軍 飛 行 員 的 屍 骨 ,咱 們 就 設 法 把 他 們 暫 時 埋 葬 了,再 把 身 份 牌 帶 回 去, 剩 下的 事 就 是 通 知 給 美 國 領 事 館 了,讓 他 們 來 取 回 遺 骨,美 國 人 不 講 究 青 山 處 處 埋 忠 骨 那 一 套, 肯 定 要 把 他 們 蓋 上 國 旗 帶 回 老 家 去 的。”

  Shinley 楊 說:“我 也 是 這 樣 打 算 的 ,咱 們 動 手 吧,機 艙 裏萬 一 要 是...... 有 些 什 麽 東 西,便 用 摸 金 校 尉 的 黑 驢 蹄 子 對 付 它 。”

  我 故 做 鎮 定 的 笑 道:“有 什 麽 什 麽 東 西,有 什 麽 咱 們 也不 用 怵 它,這 是 一 架 軍 用 運 輸 機,說 不 定 裏 面 有 軍用 物 資,最 好 有 炸 藥 之 類 的,倒 獻 王 的 鬥 也 許 會 派 上用 場。”

我 看 準 了 一 片 可 以 落 腳, 承 受 住 一 定 重 量 的 樹 叉,踩 到 那 裏 支 撐 住 身 體,又 在 樹 縫 中 裝 了 個 利 用 張 力固 定 的 岩 釘,再 用 繩 把 自 己 和 岩 釘 固 定 上, 以 登 山 鎬 去 撬 機 艙 頂 上 那 塊 變 了 形 的 爛 鐵 闆。

  Shinley 楊 在 旁 邊 用 傘 兵 刀 割 斷 纏 在 鐵 闆 上 的 植 物 藤 蔓,協 助 我 把 那 塊 鐵 闆 打 開,由 於 隔 了40 多 年 ,這 飛 機毀 壞 又 比 較 嚴 重,被 不 斷 生 長 的 老 榕 樹 擠 壓, 這 鐵闆 被 我 一 撬 之下, 隻 掉 了 半 塊,另 一 半 死 死 卡 住,樹 上難 以 使 出 全 力 ,無 法 再 撬 動 了。

  我 趴 在 機 艙 的 破 洞 中,想 瞧 瞧 究 竟 是 什 麽 東 西 在 不停 的 發 送 信 号, shinley 楊 則 拿 着 64 式 手 槍 和 黑 驢 蹄 子在 我 身 旁 掩 護,登 山 頭 盔 的 戰 術 射 燈 在 夜 晚 的 叢 林 中 遠 遠 比 在 伸 手 不 見 五 指 的 地 洞 裏 好 用, 二 十 三 米 的 有 效 照 射 距 離,用 來 看 清 楚 機 艙 中 的 情 況 那是 足 夠 用 了。

  我 往 裏 面 看 也 是 提 了 一 口 氣, 把 心 懸 到 嗓 子 眼 兒了, 慢 慢 的 把 頭 靠 過 去 ,這 裏 森 林 中 異 常 安 靜,機 艙裏 面“騰 騰 騰”的 敲 擊 聲, 一 下 一 下 的 傳 來,每 響 一 聲,我 的 心 都 跟 着 懸 高 一 截。

  頭 燈 的 光 柱 射 入 漆 黑 一 團 的 機 艙 内 部, 首 先 看 到 的 就 是 一 個 駕 駛 員 頭 盔, 好 象 這 具 飛 行 員 的 屍 骨 就 剛 好 挂 在 被 我 撬 開 的 鐵 闆 下,不 過 他 低 着 頭,可 能 是 飛 機 墜 毀 的 時 候 頸 椎 折 了 ,腦 袋 懸 挂 在 胸 前,機 體 變形 比 較 嚴 重, 那 缺 口 又 狹 窄,我 一 時 看 不 清 那 頭 盔 下 屍 體 的 保 留 程 度,但 是 可 以 肯 定,以 腦 袋 和 身 體 呈 現 的 角 度,根 本 不 可 能 是 活 人 能 做 出 來 的 姿 勢。

  待 要 伸 手 去 把 那 頭 盔 擡 起 來,誰 想 到 那 原 來 低 垂 着 的 飛 行 員 頭 盔 突 然 輕 輕 動 了 兩 下,似 乎 想 用 力 把 頭擡 起 來 ,他 每 動 一 下,就 傳 來 “噹” 的 一 聲,撞 擊 鐵 皮 的響 聲。

  我 此 刻 已 經 出 了 一 身 白 毛 汗 ,暗 叫 一 聲,苦 也。這 回絕 對 是 碰 上 僵 屍 了, 自 我 倒 鬥 以 來,未 遇 到 過 真 正 的 粽 子,隻 碰 上 過 一 次 被 下 了 邪 符 的 屍 煞。 那 東 西 和 僵 屍 雖 然 很 象,但 其 實 完 全 是 兩 碼 事, 自 幼 聽 我祖 父 講 古, 沒 少 提 過 僵 屍, 我 小 時 候 最 怕 聽 的 就是 僵 屍 在 棺 材 裏 敲 棺 材 闆 的 那 個 故 事 ,今 天 真 碰 到了,卻 不 知 摸 金 校 尉 自 古 用 以 克 制 僵 屍 的 黑 驢 蹄 子 是 否 管 用 。

  我 硬 着 頭 皮 用 登 山 鎬 揭 掉 那 隻 殘 破 的 飛 行 員 頭 盔,另 一 隻 手 舉 起 黑 驢 蹄 子 就 塞 了 過 去 , 然 而 那 頭 盔 下 忽 然 射 出 一 片 金 色 的 強 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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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雙金色巨眼,這雙眼睛發出兩道冷冰冰的金光,似乎我登山頭盔上戰術射燈,即便把光圈調到最爲焦躁的程度也沒有這兩道目光刺眼。

  那如電一般的目光和我對視了一下,我心中正自駭異,這雙眼越是讓三魂滿天飛,七魄着地滾,不過絕不是美國飛行員變的僵屍。

  就在這一瞬間,時間仿佛突然變慢了,黑暗中燈光閃爍不定,我雖然並未看清那究竟是什麽生物的眼睛,卻瞧出來這是一隻罕見的巨大猛禽,它彎鈎似的嘴中叼着半隻綠色的樹蜥,腳下還有血淋淋的另外半隻,可能是它正從機艙另一端的破洞飛進來,躲在裏面享受它的大餐,卻被我驚擾了,那奇怪的敲擊信号,應該就是它正在啄食樹蜥時發出的。

  還未等我回地神來細看,那雙金色巨眼的主人從機艙裏騰空沖出,直撲我的面門,shinley楊在旁邊雖然也沒看清楚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突見一團黑色的事物從機艙中沖出,察覺到我根本來不及躲避,急忙順勢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此刻也反應過來,借這一推之力向後躍開,想不到沒看清腳下踩了個空,便從樹上筆直的掉落下去,被先前預設的保險繩懸挂在樹腰。

  一大團褐色布片一樣的事物裹夾着兩道金光,象一陣風似的從我頭頂掠過,那巨大的猛禽撲了空,展開雙翅無聲無息的飛入夜色之中。

  我見那大鳥一顆心才又重心落地,用登山鎬挂住老榕樹上的藤蔓重新爬回樹冠,shinley楊伸手把我拉了上去,對我說:“上帝保佑,還好你沒出什麽意外,你有看清那是什麽兇禽嗎?這麽巨大。也當真罕見。”

  我爬回樹冠喘了口氣,對shinley楊說:“沒看清楚,隻看那眼睛倒是雕 号 鳥(xiao),這種林子裏到了晚上還活動的,也就屬這種雕 号 鳥厲害了,嘴尖爪利,我在東北見過,一爪子下去能把黑瞎子皮抓掉一大塊。我要是被它撲上,就該光榮了。”

  shinley楊道:“原來是那種大型的貓頭鷹,它們喜歡把窩設在懸崖絕壁上,怎麽跑到這機艙裏來了。你确定你沒受傷嗎?”

  我對shinley楊說:“真是沒受傷,汗毛都沒碰倒一根,我可不想再打針了,那機艙後面可能還有個大洞,咱們沒看到,雕 号 鳥xiao)可能是那裏進去抓小樹蜥 來吃的,野鼠、野兔、刺猬、蛇沒有它不吃的。這一晚上要吃好幾十隻才夠,咱們聽到的那些敲擊信号是雕 号 鳥(xiao)啄食樹蜥發出的響動。偏你自作聰明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卻說是什麽摩斯通訊碼,害的咱們多受了一番驚吓。”

shinley楊對我說:“當時真的象是密電碼的信号聲......ok,就算是我的失誤,你也別得理不饒人了,等我再到機艙裏看看還有什麽東西。”

 我知道以shinley楊的性格,既然在這裏見到美國空軍飛機的殘骸,必定要把裏面翻個幹淨,把遇難飛行員的遺體妥善掩埋了,再拿着她那本聖經念上一通,才肯罷休。攔也攔不住她,我對此倒是持肯定的態度,畢竟這些大老美是二戰時來幫着打日本的,雖然在戰略上肯定有住他們美國自身利益的目的,但不管怎麽說也算是犧牲在中國境内了,把他們的遺體埋葬好,回去再通知他們的政府,這樣做是理所當然的。

 胖 子 在 樹 下 聽 上 邊 亂 糟 糟 的, 忍 不住 又 扯 開 嗓 門 大 聲 問 道:“你 們 找 到 什麽 什 麽 值 錢 的 東 西 了 嗎? 要 不 要 我 上去 幫 忙 嗎?“ 說 着 話,也 不 等 我 答 應,就 卷 起 袖 子 背 着 步 槍 爬 了 上 來。

   我 滿 臉 驚 奇 地 問 胖 子:“你 他 媽 不 是有 恐 高 症 嗎?怎 麽 又 突 然 敢 爬 樹 了?莫 不 是 有 哪 根 筋 搭 錯 了?“

   胖 子 說:“狗 屁 症,大 晚 上 黑 燈 瞎 火 的根 本 看 不 出 高 低,再 說 撿 洋 落 的 勾 當 怎 麽 能 少 了 我 ,那 飛 機 在 哪 兒 呢?“

   我 對 胖 子 說:“你 還 是 小 心 點 吧,你 笨手 笨 腳 跟 狗 熊 似 的,在 這 麽 高 的 樹 上 可 不 是 鬧 着 玩 的,有 什 麽 事 先 用 保 險 帶 固 定 住 了 再 說,還 有 你 離 我 遠 點,你這 麽 重 再 把 樹 枝 壓 斷 了,剛 才 我 就 差 一 點 摔 下 。“

 我 囑 咐 完 胖 子,回 頭 看 shinley 楊 已 經 上 到 機 艙 破 洞 的 上 方,正 準 備 下 去,我 急 忙 過 去 打 算 替 她 下 去 找 飛 行 員 的 屍 體 ,卻 發 現 那 個 破 口 空 間 有 限,隻 有她 才 勉 強 進 的 去。

   shinley 楊 爲 了 能 鑽 進 機 艙,把 身 上 的 便 攜 袋 和 多 餘 的 東 西 都 取 了 下 來,包 括 和 她 形 影 不 離 的 那 柄 金 鋼 傘,都 交 到 我 手 裏,然 後 用 狼 眼 電 筒 仔 細 照 了 照 機 艙 深 處,确 定 再 沒 有 什 麽 動 物,便用 雙 手 撐 住 缺 口,下 到 了 機 艙 殘 骸 裏 面 。

   我 和 胖 子 在 外 邊 看 着,我 問 她:“裏 面有 美 國 人 的 屍 骨 嗎?有 的 話 你 就 用 繩 子 栓 住 ,我 們 把 他 扯 上 來。“

   隻 聽 shinley 楊 在 裏 面 答 道:“ 沒 有,機 頭 都 被 撞 扁 了,駕 駛 室 裏 面 沒 有 屍 體, 隻有 兩 個 飛 行 頭 盔,也 許 機 組 成 員 都 在 飛 機 墜 毀 前 跳 傘 逃 生 了。“

   我 對 shinley 楊 說:“要 是 沒 有 你 就 趕 緊 上 來 吧,我 感 覺 這 兩 株 老 樹 真 顫 悠,怕 是 受 不 住 這 許 多 重 量,随 時 都 可 能 會倒 的。“

   shinley 楊 卻 沒 立 刻 回 答,隻 見 她 在 機 艙 裏 翻 一 團 東 西,隔 了 好 一 會 兒 才 說道:“我 想 這 有 幾 個 箱 子 裝 的 是 武 器 彈 藥,我 看 看 還 有 沒 有 能 用 的......咱 們 很 走 運,有 一 小 部 分 還 很 完 整,想 不 到 隔 了 40 多 年......“

我 和 胖 子 聽 說 裏 面 有 軍 火 都 很 興奮,還 沒 進 “蟲 谷“就 碰 見 了 這 麽 多 猛 獸,隻 恨 進 山 前 沒 搞 到 更 犀 利 的 武 器。那種 打 鋼 珠 的 氣 槍 在 林 子 裏 真 是 沒 什 麽 大 用 處 ,無 法 形 成 持 續 火 力 的 槍 械用 起 來 能 把 人 活 活 急 死,那 運 輸 機 機 艙裏 的 美 式 裝 備 雖 然 都 是 舊 式 的,總 比 拿 鳥 槍 進 山 要 強 上 百 倍 了。

   我 剛 想 問 都 有 什 麽 槍 支? 卻 忽 然 覺得 身 後 不 大 對 勁 兒 ,林 子 從 上 到 下 從 來 沒 感 覺 到 風,這 時 候 卻 有 一 絲 陰 風襲 來,那 風 雖 然 無 聲 無 息,畢 竟 還 是 被 我 發 覺 了,我 出 於 本 能 立 刻 按 動 金 鋼 傘傘 柄 的 繃 簧,把 那 金 鋼 傘 向 後 撐 了開 來,遮 擋 住 身 後 的 空 擋 。

   這 柄 金 鋼 傘 是 數 百 年 前 的 古 物,用 百煉 精 鋼 混 以 稀 有 金 屬 打 造 ,就 算 拿 把 電 鋸 切 上,也 不 過 微 微 一 個 白 印 。在 曆 代 摸 金 校 尉 的 手 中 不 知 抵 擋 了 多 少 古 墓 中 的機 關 暗 器,可 以 說 這 是 摸 金 校 尉 們 傳 下 來 的 傳 統 器 械 中 最 具 有 實 用 價 值 的 家 夥。

   我 感 覺 到 後 面 有 一 陣 陰 風 掠 至,百 忙 中 把 金 鋼 傘 撐 在 身 後 ,隻 聽“ 噌 嚓 噌 嚓“數 聲 ,象 是 有 幾 把 鋼 刀 在傘 上劃 了 一 下,旁 邊 的 胖 子 指 着 我 背 後 大 叫:“我 操,這 麽大 一 隻 夜 貓 子 。“舉 起 汽 槍 就 要 瞄 準 射擊 。

   我 這 才 知 道,剛 才 那 隻 雕 号 鳥(xiao) 的 爪子 抓 到 了 金 鋼 傘 了。它 又 回 來 偷 襲 了 ,想 不 到 這 畜 牲 如 此 記 仇,倘 若 不 是 我 反 應 的 快,又 有 金 鋼 傘 護 身,被 它 抓上 一 下,免 不 了 要 皮 開 肉 綻 。

   胖 子 的 槍 聲 與 此 同 時 也 響 了,想 不 到 那 雕 号 鳥(xiao) 身 體 雖 然 大,在 空 中 的 動 作 卻 象 是 森 林 中 的 幽 靈 一 樣 飄 忽 不 定,加上 天 黑,胖 子 這 一 槍 竟 然 沒 打 到 它。

   胖 子 很 少 開 槍 失 手,不 由 的 焦 躁 起 來 ,用 手 在 身 上 亂 劃 拉 ,大 叫 糟 糕,忘 了 在 身 上 帶 作 爲 子 彈 的 鋼 珠了,六 四 式 也 沒 帶 在 身 上,隻 好 倒 轉 了“劍 威“當 做 燒 火 棍子 舉 了 起 來 ,以 防 那 隻 暫 時飛 入黑 夜 的 雕 号 鳥(xiao)又 殺 個 回 馬 槍。

   我 們 倆 正 用 登 山 頭 盔 上 的 戰 術 射 燈亂 照,烏 雲 遮 月,隻 有 我 們 這 兩 道 光 柱 四下 掃 動,怎 奈 雕 号 鳥(xiao) 可 以 在 漆 黑 的叢 林 中 任 意 飛 翔,它 的 攻 擊 範 圍 十 分 之廣,可 能 會 從 任 何 角 度 冒 出 來。

   這 時 隻 見 胖 子 身 後 忽 然 現 出 兩 道 金 光,一 雙 巨 大 的 金 眼 睜 開,我 急 忙 對 胖 子 大叫:“快 趴 下,它 在 你 身 後。“

   胖 子 慌 亂 中 向 前 一 撲,卻 忘 了 身 在 樹上,“嗷“ 的 一 聲 慘 叫 ,從 老 榕 樹 上 掉 了 下 去 ,多 虧 我 先 前 讓 他 挂 了 保 險 繩 ,才 沒 摔 到 樹 下 的 石 頭 上,也 和 我 剛 才 一 樣 ,懸在 半 空,不 過 以 他 的 份 量,很 難 說 樹 幹 和 繩 子 能 挂 住 他 多 久 ,胖 子 驚 的 兩 腳亂蹬,他 越是 亂 動,這 樹 身 晃 的 越 是 厲 害,樹 葉 和 一 些 根 莖 淺 的 植 物 紛 紛 被 他 晃 的 落 在 地 上,整 個 老 榕 樹 都 跟 着作 響,随 時 可 能 會 倒 下。

   我 還 沒 等 來 的 及 想 辦 法 把 胖 子 扯 上 來,免 的 他 把 樹 枝 墜 斷,忽 然 間 眼 前 一黑, 頭 盔 上 的 燈 光 被 東 西 遮 住,那 鬼 魅 一 樣 的 雕 号 鳥(xiao) 像 幽 靈 一 樣 從 我 頭 頂 上 擊 了 下 來 。

   這 次 我 來 不 及 再 撐 開 金 鋼 傘 去 擋,由於 一 隻 手 還 要 抓 着 樹 上 的 藤 條 保 持 平衡,也 騰 不 出 手 來 開 槍 射 擊,隻 好 用 合 在 一起 的 金 鋼 傘 去 架 雕 号 鳥 (xiao)從 半 空 下 來 的 利 爪,想 不 到 那 雕 号 鳥(xiao)猛 惡 無 邊,竟 然用 爪 子 抓 牢 了 我 手 中 的 金 鋼 傘,想 要 奪去,它 力 量 奇 大 ,我 一 隻 手 根 本 拿 捏 不 住,整 個 人 竟 然 都 快 被 雕 号 鳥(xiao) 從 樹 上 拽 将 起 來。

  正 當 這 局 面 相 持 不 下 的 時 候,忽 然 一 陣 沖 鋒 槍 射 擊 聲 傳 來 ,黑 暗 中 出 現 了 一 串子 彈 拽 光 ,那 雕 号 鳥(xiao) 被 子 彈 打 成了 一團 破 布, 直 線 從 空 中 掉 到 了 樹 下,再 也 一 動 不 動 ,黑 夜 中 在 森 林 裏 橫 行 的 兇 惡獵 手 ,這 時 候 反 成 了 別人 的 獵 物。

原 來 是 shinley 楊 端 着 隻 槍 從 機 艙 殘 骸 裏 鑽 了 出 來,開 槍 射 殺 了 那 隻 雕 号 鳥(xiao)。 黑 暗 中 看 不 見 她 拿 的 是 什 麽 武 器 ,我 和 懸 在 半 空 的 胖 子 都 忍 不 住 齊 聲 贊 歎:“好 猛 的 火 力,這 是 什 麽 槍?”

  Shinley 楊 拍 了 拍 手 中 的 沖 鋒 槍,答 道:“是 湯 普 森 沖 鋒 槍,美 國 的 黑 手 黨 更 喜 歡 叫 它 做 芝 加 哥 打 字 機,這 槍 就 是 太 沉 了。”

  由 於 這 架 運 輸 機 是 給 部 隊 輸 送 軍 火 的 ,裏 面 的 物 資 都 是 經 過 嚴 格 的 封 存, 加 上miai 這 種 槍 怕 水, 所以 和 子 彈 袋 一 起 成 套 的 都 用 塑 膠 袋 包 住, 新 槍 上 面 還 有 潤 滑 油,飛 機 墜 毀 後 竟 然 還 有 極 少 一 小 部 分 在 森 林 中 如 此 惡 劣 的 條 件 下 保 存 了 下來,這 全 要 仰 仗於 遮 龍 山 後 的 森 林 中 雖 然 地 下 河 道 縱 橫 ,天 空 中 卻 很少 降 雨,否 則 這 幾 十 年 中,下 幾 場 大 雨,沖 鋒 槍 在 樹 頂 上封 裝 的 再 嚴 密, 那 些 子 彈 卻 也 別 想 使 用 了。

  我 這 時 候 也 顧 不 上 看 那 些 美 式 裝 備, 趕 忙 讓shinley 楊 幫 手,把 挂 在 樹 腰 的 胖 子 從 樹 上 放 下 去, 這 一通 折 騰,足 足 一 個 通 宵 過 去 了,再 過 差 不 多 半 個 小 時,天 就 應 該 亮 了,不 過 黎 明 前 的 黑 暗 是 最 黑 暗 的, 這話 在 這 裏 十 分 适 合, 此 時 的 森 林 黑 的 已 經 伸 手 不見 五 指了。

  就 在 這 無 邊 的 黑 暗 中,忽 然 從 我 們 所 在 的 老 榕 樹 中傳 來 一 串 清 晰 的 “滴 哒”聲,這 一 來 我 與shinley 楊 毫 無 心理 準 備,剛 才 以 爲 是 那 隻 扁 毛 畜 牲 在 機 艙 裏 搞 的 鬼,現 在 已 經 把 它 解 決 掉 了,怎 麽 突 然 這 信 号 聲 又 響 了起 來。

  不 對,這 才 是 我 們 最 初 在 樹 下 聽 到 的 那 個 聲 音,現 在 一 對 照,顯 然 與 雕 号 鳥(xiao) 所 發 出 啄 食 的 聲 音 不同,隻 不 過 剛 才 沒 有 察 覺 到 ,誤 以 爲 是 同 一 種 聲 音,現 在 在 樹 上,才 清 楚 的 聽 到 這 串 聲 音 來 自 機 艙 殘 骸 下 面 的 那 段 樹 幹 裏 面。

  我 不 禁 罵 道:“他 奶 奶 的,卻 又 是 什 麽 作 怪,這 聲 音當 真 邪 了 門 了。”

  Shinley 楊 讓 我 安 靜 下 來 仔 細 傾 聽,邊 聽 邊 在 心 中解 碼,鎮 定 的 神 色 不 經 意 流 露 出 一 抺 恐 懼 的 陰 影:“這 回 你 也 聽 的 清 楚 了,反 反 複 複 , 隻 有 一 段 重 複 的摩 斯 碼 的 信 号,不 過 這 次 信 号 的 内 容 已 經 變 了......”

  我 支 起 耳 朵 聽 了 良 久,這 回 卻 不 是 什 麽 三 短 三 長了,比 先 前 那 段 信 号 複 雜 了 一 些 ,但 是 可 以 聽 出 來,是 重複 的,我 不 懂 摩 斯 碼,此 時 見 shinley 楊 如 此 鄭 重,知 道 這回 情 況 非 同 小 可,但 是 不 知 這 信 号 是 什 麽 内 容,以 至 於 讓 她 如 此 恐 慌 。

  Shinley 楊 凝 視 着那 聲 音 來 源 的 方 向 緩 緩 複 述 了 一 遍:“哒 嘀 嘀......嘀......嘀 哒......哒 嘀 嘀...... 這 确 實 是 鬼 信 号,亡 魂 發 出 的 死 亡 信 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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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中的“鬼信号”,最初是我在連隊時聽通訊班的戰友們所說的,原本說出來隻是想吓唬吓唬shieley楊,想不到突然發現的美軍C型運輸機殘骸下,竟然清晰異常的傳出了一段以死亡爲代碼的信号聲,不過稱其爲傳說中的“鬼信号”,有點不太合适。“鬼信号”是專指從無線電頻率中收到的微弱神秘電波,而現在這聲音明顯不是電波的信号聲,而是從中發出的常規物質信号

  黎明前的原始森林,象是籠罩在死神翅膀的黑暗陰影中,沒有一絲的風聲和樹葉摩挲聲,靜得連一根針落在地上,都可以聽到,我坐在樹梢上聽了數遍,絕對不會有錯,反反複複,一遍又一遍。

  這樹下的胖子也聽到了這組“嘀嘀嗒嗒”的奇怪信号,仰着脖子不停地向樹上張望,由於我身在樹冠中間,所以聽出那聲音的來源,不是樹冠最上方的機艙,而是那兩株夫妻老樹樹身與運輸機鋁殼殘片相接的地方。

  由於我們對“鬼信号”這種神秘的現象並不了解,加上畢竟活人對於來自另一世界的東西,多少會存在一些畏懼心理,一時未敢輕舉妄動,隻是打開了“狼眼”手電筒,去照射發出聲響的地方,越看越覺得滲人,甚至有些形狀奇怪的老樹皮,在黑暗中看上去都象是面目猙獰的屍怪。

  我悄聲問身邊的shieley楊:“莫不是有美國飛行員掉進了樹洞裏?臨死時所發的求救電波仍然陰魂不散的回蕩在這大樹周圍?”

  shieley楊搖頭道:“不會,剛才我進機艙殘骸裏搜尋的時候,把每一處都仔細看過了,不僅沒有機組成員的屍骨,也沒有傘包,所以我才判斷他們在墜機前都跳傘逃生了,而且機頭撞在山上,已經徹底毀壞了,然後這一節機艙才掉落到樹冠上的,那信号又怎麽可能從樹幹裏傳出來?”

  我對shieley楊說道:“剛才你射殺那隻大雕鴞之前,那串信号的意思是SOS,才停了一段,突然變成了DEDO,這其中是否有什麽聯系?除了駕駛這架C型運輸機的美國空軍,這深山野嶺間又有誰懂得摩斯通訊碼?“

  shieley楊並沒過我那些見鬼的經曆,但她也不是完全的唯物主義,她曾不止一次地同我說起過,人死之後會上天堂,那裏才是人生旅程的終點,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shieley楊是相信人有靈魂存在的,shieley楊對我說:“初時聽到的那段SOS求救代碼,可能是我聽差了,應該就是那隻雕鴞在機艙裏啄咬樹蜥發出的,所以顯得雜亂而不連貫。而現在這段信号你也聽到了,與那個完全不同,長短很有規律。而且重複了這麽多次,都沒有誤差…..”

  親耳所聞,且就來自於不遠的樹幹中間,聽得又如此真切,我也不得不相信“鬼信号”傳說的真實性了。我對shieley楊說:“這信号聲雖然很有規律,但不象那種能發射信号的機械聲,有些象是水滴的聲音,但是又比之要沉悶許多,也許真被咱們猜中了,樹幹裏面有死人……”

  shieley楊說:“有科學家做過實驗,人體靈魂中所産生的電波應低於7V,即使是這麽微弱的能量,也有可能在特定的環境或者磁場中長久保存,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這段死亡代碼究竟是在傳遞何種意圖,是給咱們警告?還是恐吓?”

  以我的經驗判斷,遇到這樣的情況,如果隻想到選擇逃避,決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最終疑神疑鬼地,會造成草木皆的情形,以至於把自己的心態都擾亂了,那樣反倒最爲容易出事,這時候隻有壯着膽子找出它的根源,弄它個水落石出,才可以讓自己安心,另外這天色馬上就要亮了,黑夜即将過去,天一亮就沒什麽好怕的了。

  於是我扶着樹枝站起身來,對shieley楊說:“咱們亂猜也沒用,不妨過去一探,究竟是不是什麽亡魂作祟,看明白了再做理會。”

  shieley楊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把手中的“芝加哥打字機”換了個新彈夾遞給我,這種沖鋒槍過於沉重,她用着並不順手,我們倆調整了一下登山盔上的射燈焦距,把起保險作用的登山繩檢查了一遍,看是否牢固。

  我把沖鋒槍的彈匣拔下來,看了看裏面子彈壓得滿滿的,便把彈夾在頭盔上“噹噹”磕了兩下,這種槍故障率是出了名的高,務必要把彈夾中的子彈壓實,以免關鍵時刻子彈卡殼,複又插進槍身,拉動槍栓把子彈上了膛,對shieley楊一揮手,兩人分左右兩個方向,攀住老樹上的支杈,尋着那“鬼信号”聲響的來源,來到了運輸機殘骸與樹冠相接的一方。

  由於四周過於安靜,距離越近,那“嘀哒”聲就越清晰,越聽越覺得不象是電子聲,機艙殘骸旁邊,經過一番仔細的搜索,最後登山頭盔上的射燈光柱聚集在了一處樹幹上。爲了防止發生意外的變故,shieley楊在稍微靠前的地方,我在她身後半米遠負責掩護,shieley楊借着射燈的光線,可以确定了,聲音就是來自這裏。“滴滴嗒嗒”的不同尋常。

  我把湯普森沖鋒槍的槍口對準了目标,以免裏面再鑽出雕鴞之類的東西傷到她,如果銷有不對,我會毫不猶豫地扣動闆機,“芝加哥打字機”11點4的大口徑不是吃素的,暴雨般的射速,将會把任何叢林中的猛獸打成碎片。

  shieley楊見我準備就緒,於是取出俄制“傘兵刀”拿在手中,對準那段被植物覆蓋得滿滿當當的樹幹,緩緩切了下去,将那些厚厚的綠苔藤蔓逐層削掉,沒削幾下,竟發現那裏是個天然的樹洞。

  這個樹洞僅有兩個拳頭加起來那麽大,經年累月之下,以至於洞口已經徹底被寄生在樹上的植物封死,如果不戳破這層天然的僞裝,看上去就那其餘部分的樹幹沒有任何的不同,都滿是疙裏疙瘩、凹凸不平的綠苔。

  那些寄生植物非常濃密厚實,而且層層疊壓,有些已經腐爛得十分嚴重了,用刀一剝就爛成了如同綠色稀泥一般,一時間也難以徹底清除幹淨。shieley楊小心翼翼地把“傘兵刀”的刀尖插進綠苔的最深處,從刀尖處傳來的觸感,象是碰到了一塊堅硬的物體。

  我和shieley楊對望了一眼,都是充滿了疑問,事先都沒有想到這裏會有個這樣小的樹洞。就算有樹洞,能讓人或者動物之類的在裏面發出聲響,也不應該隻有這麽小,這種小窟窿,在這株老夫妻榕樹上不知有多少,這種樹孔也就夠小松鼠進出。但是這種林子裏是不可能有松鼠的,所以可以完全排除掉是松鼠在裏面折騰,比松鼠再稍微小一點的樹蜥是一種很安靜的動物,也絕不可能是樹蜥。

  而且僅看這樹上綠苔等寄生植物的厚度,以及腐爛程度來判斷,都不是短時間之内可以形成的,欲待再細看時,身後的樹幹一陣搖晃,原來胖子第二次爬了上來這 次他不再用我提醒,直接先把保險栓挂在身上。

  我剛要問他怎麽不在樹下替我們警戒,卻又爬上來做什麽,卻見他一臉驚慌,這世上能讓胖子害怕的事不多,隻聽胖子戰戰兢兢地對我說:“老胡,我他媽的……這林子裏八成是鬧鬼啊,我必須得跟你們在一起,剛才他媽地吓死我了!”

  我見他的樣子不象是在開玩笑,在不涉及錢的情況下,除非是直接威脅到性命的事物,才會讓他緊張,我忙問胖子怎麽了,是不是看到什麽東西了?

  胖子定了定神,說道:“剛才我在樹底下,擡起頭看你們倆在樹上爬來爬去,隻是這天太黑,看了半天,隻見你們頭盔上的射燈,朦朦胧胧地也瞧不清楚,我看得煩了,便打算抽隻煙解解乏,忽然聽周圍有女人在哭,哭得那個慘啊,可他媽吓死本老爺了,煙頭都拿反了,差點把自己的舌頭燙了,絕對是有女鬼啊,你聽……你聽……又來了。”

  shieley楊正用“傘兵刀”一塊塊挑去樹洞裏的腐爛植物,剛弄得差不多了,還沒來得及看與堅硬的東西究竟是什麽,此刻聽到胖子說附近有女鬼在哭,也把手裏的活停了下來,與我一同支起耳朵去聽四周的動靜。

  我們一直都隻留意到那個“鬼信号”,這時靜下來一聽,四周果然有陣陣嗚咽之聲,“遮龍山”後面沒有任何風,所以決不可能性是風聲,那聲音凄慘異常,而且忽東忽西的飄忽不定,漆黑的環境中更顯得另人發毛。

  我與胖子、shieley楊立刻在樹冠上排成丁字形,我端着湯普森沖鋒槍,胖子用“劍威”汽步槍,shieley楊則舉着六 四式,這樣一來,每個人防禦的角度縮成一百二十度,互相形成防禦依托。

  那凄楚的哭泣聲圍着我們轉了兩圈,忽然分爲三道,從半空中朝我們快速掩至,我這回聽得分明,不是女鬼,是夜貓子在啼嚎,原來是那該死的雕鴞同類,不過這回不是一兩隻,聽這叫聲個體小不了,想必是來找我們報仇的,雖然我們手中有槍有彈,但是黑暗中對付這些出沒於夜空中的幽靈,實在是有點吃虧。

  此刻shieley楊也顧不上節省照明彈了,從便攜袋中摸出了信号槍,“嗵”的一聲響,照明彈從這大樹頂上升了起來,慘白的光芒懸挂在森林上,經久不散,四周裏照得如同雪地一般。

  我們也被那照明彈強烈的白光晃的頭疼,正忍着眩目的白光準備搜尋目标射擊,卻聽森林中忽然變得死一般沉寂,除了我們的心跳和呼吸聲,一切聲音都消失了。

  突然襲來的幾隻雕鴞,被照明彈的光芒所震懾,遁入遠處的黑暗,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那組令人頭皮發麻的“鬼信号”,也跟着消失,再也聽不到半點動靜,連早晨應該有的各種鳥雀叫聲都沒有。所有的動物象是都死絕了。

  我還沒來得及詫異,幾乎在這些聲響消失的同時,天邊雲峰峥嵘,一線朝霞劃破了去隙,把第一縷晨光撒進了這片詭異的叢林。

  好象在天亮的一瞬間,山谷間、叢林間的魑魅魍魉也都爲了躲避陽光,通通逃回老巢躲了起來。

  我們想起那樹身上的窟窿,都回頭去看,隻見那C型運輸機下的樹幹上,有個綠色的窟窿,深處有一片深紅色的光滑石頭,外邊的苔頭植物都已被shieley楊用刀刮了開來,正在晨曦中發出身弱的光芒。

  還沒等我看明白是怎麽回事,忽然腳下的樹梢“咔嚓嚓嚓”斷了下來,原來這條橫生的粗大榕樹枝,承受了C型運輸機機艙的大部分重量,由於我們剛才爲了準備迎擊來襲的雕鴞,緊急中聚在一起,重量過於集中,這本就是在樹上活動的大忌,此時加上我們三個人的體重,尤其是胖子的。這老榕樹本就營養極度匮乏,樹身吃不住勁,再也支撐不住,樹頂的多半截樹幹,劈成了兩半,老邁的樹身完全斷裂開來。

  萬幸的是我們的保險繩都固定在老榕樹的主幹上,雖然吃了在樹身上的一撞,所幸並沒有直接摔到地上,今天這道保險繩已經如此救了我們不下三回了,頭頂那架C型運輸機,由於失去了承重的主要樹枝,則直接滑落到了二十多米高的大樹下邊,發出巨大而又悲慘的聲響。

  我們擡起頭就可以看到老樹裂開樹身的内部,這一看都不由得目瞪口呆,隔了半晌,胖子才說道:“這是什麽東西?好象挺值錢……我想這回……咱們可真……真他媽發了。”

  這時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信号聲,突然再一閃從劈開的樹身中傳了出來……
113 鮮血

 像是那山洞中的人俑一般,被保險繩倒懸在樹幹上,叢林中的晨光照得人眼睛發花,隻見那裂開的樹身中露出一塊暗紅色的物體,呈長方形,頂上兩個邊被劈成了圓角。

  陽光透過樹隙照在上面,發出淡淡的紫色光暈,這他媽的是什麽東西?我掙紮着用登山鎬挂住樹身,重新爬回樹冠,然後把Shirley楊也扯了上來,胖子本來就有恐高症,懸挂在距離離地面十米的樹身上,也不敢有大的動作,吓得全身發僵,我想把他用保險繩放到地面,胖子卻說什麽也不同意:“老胡,你還是把我拉到樹上去,這東西我得好好瞧瞧,我看八成能值大筆銀子。”

  我隻好與Shirley楊用盡吃奶的力氣,拉動安全繩,協助胖子爬回樹冠,此時天色已明,站在二十多米高的老榕樹樹冠,向下看去,真有點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的感覺。

  這回我們學了個乖,各自散開,不再聚集到同一棵樹枝上,圍着從樹身中顯露出的物體觀看,胖子問我道:“這是口棺材?玉的還是水晶的?怎麽是這種古怪的顔色?我看這倒有些象是咱們在潘家園,倒騰的那幾塊雞血石。”

  我沒回答胖子的話,這件事出乎意料之外,隻是凝神查看,隻見老榕樹中間,露出多半截似玉似水晶的透明棺材,光潤如比,呈半透明狀,外面薄如蟬翼的一層,是乳白色,裏面就開始逐漸變紅,越往裏面顔色越是深,如同内部儲滿了鮮紅的鮮血,大部分外殼被樹内散落的樹皮及各種寄生植物的藤蔓裹纏,難以窺其全貌。

  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材質,再一細看,發現這是塊半透明的玉石制成,看材料是藏地天玉,裏面還有一層水晶鎏石裹,再裏面有打量绛紅色液體。那些液體就如同鮮血一般,單從外形看來,這就是口罕見的玉棺。

  Shirley楊見了這奇怪的玉棺,也不禁奇道:“這分明是收斂死者的棺椁,看材料是藏地天玉,而不是雲南附近産的緬甸玉,不過……樹裏怎麽會有這麽一個玉石的大棺材?對了……遮龍山後就已經是獻王墓的範圍了。這棺椁很可能是主墓的陪陵,隻是爲什麽棺材長到了樹裏?“

  胖子說道:“這你得問老胡了,他不總吹牛說中國所有的墓地棺材沒有他不知道的嗎,讓他解釋解釋。”

  我搖頭道:“這你們可難爲我了。自古修墳造墓,都将就有封有樹,樹是作爲墳墓的标志,建在封土堆前。使得陵墓格局有萌福子孫之象,卻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把棺材放到樹身裏的,這也不成體統啊。”

  中國自商周時代起,便有了風水理論,安葬死者,曆來将就“負陽抱陰、依山憑水”,豈有懸在樹上的道理,而且這棵老樹地處“遮龍山”後的叢林之中。那遮龍山雖然山頂雲封霧繞,看不清楚龍脈走勢,但是從山下可以看出來,這座大山隻有單嶺獨峰,是條獨龍,《十六字陰陽風水密術》中尋龍訣裏說得明白:龍怕孤獨穴怕寒,四顧不應真堪危,獨山孤龍不可安,安之定見艱與難。

  雖然這裏地勢東高西低,然後其靠太過孤絕,其望剝斷跌木奂,是個深不見底的盆地,所以這一帶絕不是什麽适合安置陵寝的場所。

  更何況,老樹爲陰宅五害之首,葬室左近有老樹、獨山、斷流、秃嶺、亂石,皆勢惡形壞,決不可葬人:有老樹則搶風奪氣,有獨山則少纏護,主無融無結,陰陽形勢必相沖;有斷流則主脈苦土枯,水脈一斷,生氣也即隔絕;有亂石秃怒,堰石峥嵘,則主兇氣橫生,多有地之惡氣所禍;有秃嶺則謂之輕微無生氣之地。

不過這些場所也並非就是兇惡之地,也許建立寺廟祠堂比較合适,會起到調和形勢的左右,但是作爲陰宅並埋葬死人,就不合适了。

  所以就更別說以樹爲墳了,這完全違反了風水形勢的理論,什麽氣脈、明堂、水口,什麽龍、穴、砂、水、向等等一概論不上了,就沒見過有這樣的地,不過這透明棺材實在是罕見,裏面的液體究竟是什麽東西呢?難道當真是血液不成?那又會是誰的血?

  我走到近處,用手指摸了摸玉棺,觸手處冰涼潤滑,當真是一塊難得的美玉,更爲難得的是通體無暇,而又如此之大,即便是皇宮大内也不容易找出這麽好的美玉,玉棺是橫置在老榕樹中間的樹身裏,由於樹身糾纏生長的積壓,加上支撐它的一部分樹身脫落,使得原本平置在樹身中的玉棺稍微有點傾斜。

  向下傾斜的棺蓋與機身處,有幾道細小的裂紋,不知是被墜毀的C型運輸機殘骸撞的,還是被扭曲生長的老樹長期擠壓而産生的,棺中那滿滿的,鮮血一樣的液體順着裂縫慢慢滲到外邊,滴滴答答地落在玉棺下面的玉石墓床上。

  我們直到此時,才方恍然大悟,由於胖子第一次上樹,重量太大,使得樹中的玉棺稍微傾斜,那棺裏暗紅色好像血液一樣的液體從裂縫中滲出來,落在下邊的墓床上,由於玉棺的裂縫有三四條,位置也遠近不同,再加上樹身原本是封閉的,所以滴水聲有長有短,而且聲音顯得沉悶,竟然被聽成了一串信号代碼。

  在棺中的紅色液體水平面,低於裂縫之後,那信号自然就突然停止了,第二次樹幹斷裂,樹冠上的C型運輸機殘骸掉落到地面上,這麽用力一帶,那玉棺又傾斜了一點角度,所以棺中的紅色液體,急需滲了出來,我們先入爲主,一直把這個聲音當作信号,正所謂是杯弓蛇影,太多疑了。

  不過我随即心中一凜,真的就會那麽湊巧嗎?便便組成一串死亡代碼,如果僅僅是巧合。那也不是什麽好兆頭,但願我們此行,別出什麽大事才好。

  正當我胡思亂想之時,Shirley楊用傘兵刀剝掉玉棺蓋子上的植物根莖,戴上手套,在棺蓋上掃了幾掃。那玉棺的頂上,立刻露出不少精雕細刻的花紋,整整一層,都刻着鴛鴦、鴻雁、兔、獐、鹿、象等等象征吉祥與靈性的珍禽異獸,四個邊角還有形態各異,做對成排列的各種花草文飾。

  玉棺四周則是雕刻滿蓮瓣地底紋,裝點以菱形忍冬浮雕,每一邊中間都各有一隻神態逼真的小鹦鹉,鹦鹉口中銜着一朵靈芝。

  Shirlye楊看罷,擡起頭來對我說:“這些玉棺上的浮雕,造型祥和溫順,雖然形態稍顯呆滞,但是刀法工藝樸實明快,華美而不失深沉,這種具有高度藝術涵蓋力的表現形式,非常接近於秦漢時期古樸的風格,這應該就是獻王墓的陪陵,不會有錯。”

  胖子在旁急不可耐,搓着手說道:“管他是什麽王地,這玉石棺材既然叫咱們碰上了,便是咱們的造化,先倒開看看裏面有什麽明器沒有,現在天也亮了,也不怕裏面發生什麽屍變。”

  我攔住胖子說道:“別性急,折扣玉棺絕非尋常,不可能無緣無故的長到樹身裏,而且你們看這裏邊這麽多绛紅色的液體,跟鮮血並無兩樣,誰敢保證打開了就不會出事。”

  Shirley楊用傘兵刀的刀尖,沾了一點從玉棺裏滲出來的暗紅色液體,再用自己的鼻端一嗅,對我和胖子說道:“沒有血腥味,倒是有股很濃的氣,象中藥,到看玉棺本身,並無太過特別之處,裏面的紅色液體可能是防腐的,怪就怪在棺生樹中……。”

胖子說:“這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可能是樹種子長在墓室下邊,樹越長越大,最後就把墳墓的夯土頂破,把裏面的棺材頂了出來,所以這棺材就在樹頂了,不是我說你們,什麽腦子啊,屁大一點事都想不明白,還好意思大老遠跑來倒鬥。”

  我搖頭道:“小胖說的這種可能性不大,我忽然想到,這口玉棺不象是速品,也許裏面裝殓的是位在道門的人,那些方外的術人,自認爲不在五行之中,不必依照世人選陰宅的路子,自棺中有迎有送,若得種種關鎖,則氣盡聚於猿中,也許他是有意而爲,這兩株夫妻老樹,就是這口玉棺的椁,而裏面裝的是個巫師,或者修仙求道之人,咱們先前在樹身上發現的那個樹洞,我看極可能就是這樹椁的明堂眼穴,是取天地精氣的金井。傳說中獻王墓是一處世間獨一無二的“水龍暈”,與神仙洞府一般,那裏咱們還沒有親眼見到,如果真是如傳說中的一樣,這陪陵應該是主穴四周的幾個星位之一,所以也不可單以這老樹周圍的形勢論之。”

  Shirley楊覺得我的話比較有理:“獻王崇尚巫邪之道,一心隻想修仙,所以他身邊的重臣,多是術士一類,依次看來這陪陵中的是一口仙棺,但不知裏面的主人是否已經成仙得道了,倘若世間真有仙人,這口玉棺現在應該是空的,裏面的屍體仙解了才對。”

  胖子說道:“老胡塊下屬把家夥取上來,我把檔住另一邊的樹幹砍了,咱們瞧瞧這棺材裏面有什麽東西,是仙是妖都不要緊,最重要的是要有值錢的明器,咱們先來它個開門紅,我早看獻王那老粽子也不是什麽好鳥,拿那瞎子的話說,此乃不義之財,沒有不拿之理。”

  Shirley楊也點頭道:“裏面也許會發現一些與獻王墓有關的秘密,那些信息和線索,對咱們會有不小的幫助。”

  我見他們都想開棺,就下樹把摸金校尉開棺用的“探陰爪”與“陰陽鏡”還有一些別的工具,都拿了上來,摸金的行規是天黑動手,雞鳴停手,此時天已大亮,按規矩“明器”是不能動了,不過開棺調查調查還是使得的,所以這時候便要用到“陰陽鏡”。

  “陰陽鏡”是唐代中期傳下來的古物,那是一塊磨損得比較嚴重的銅鏡,不是正圓形,而是鑄成三角形,象征天地人三才,正爲陽,反爲陰,背後鑄有“升棺發財”,使用的時候,用紅線繩懸吊在半空,正面對着陽光,背面的篆字對準棺口。

  相傳此陰陽鏡專門用來開啓暴露在墳丘封土之外的棺椁,唐代盜墓之風最盛,有詩雲:“骷髅半出地,白骨下縱橫。”描述的就是唐代盜墓賊席卷過後,荒墳野地中剩餘的凄慘情景,在那一時期,職業檔墓賊最多,行事手段也是各有各法,最流行的倒鬥方式,不是打盜洞進入地宮,而是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大鏟破墳,挖開封土,用繩索把棺椁從地宮裏拖拽出來,在外邊開館,取盡墓中主人的全部服飾,随後便棄屍骨於荒郊野外,陰陽鏡就是那個時代的盜墓賊所使用的一件必備工具,並不是摸金校尉的獨門傳統用具。

  這隻陰陽鏡是了塵長老的遺物,其在摸金校尉手中的具體用途和作用,至今已經大體失傳,我們隻知道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需要在白天開棺,可以拿陰陽鏡照住棺口,以免有不幹淨的陰穢之氣,沖了活人身上的三昧真火,回去走背字。

  今天我們要在白天做事,所以拿來使用,管不管用姑且一試,然而把陰陽鏡挂好,準備用探陰爪啓棺材釘的時候,才發現這口玉棺並沒有棺材釘,而是抽匣式,作爲棺蓋的那層玉闆,兩側有極嚴密的插槽。

  玉石我們找到棺口,準備把玉蓋從棺材裏抽出來,我和胖子剛要動手,卻發現此刻從天空射下來的陽光,照在晶瑩的玉棺上,裏面映出一個高大的人體陰影,這陰影極重極黑,有頭和兩肩,與棺中那些紅色液體在陽光下形成的暗紅色中,仍然顯得十分醒目,另外肩胖以下的陰影顯得有些奇怪,非常寬大,好像棺材中還有很多其它東西,但是從形狀上不好判斷究竟是些什麽,有可能是陪葬玉棺中的器物之類。

  我心想這裏面既然有屍首,看來這死者沒有成仙,反正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怕他變成僵屍,不料此刻不知從哪裏飄來一大塊厚重的黑雲,遮住了日光,四周的光線立刻暗了下來,天空中不時有強烈的雷聲傳來,我們被那突如其來的雷聲速吸引,都擡頭望了望天空,我咒罵盜:“鬼地方,幹打雷,不下雨。”我心中暗想可別讓雷把這老樹給劈了,那樣我們就跟着一起糊了,不行就照各地方先找個地方躲躲,等雷住了再做事。

  忽聽Shirley楊在玉棺對面說:“你們來看看這裏,這棺下壓着隻死人的手,我想那信号,可能是從這裏發出來的,而不是玉棺中滲出的液體。”

  我剛想轉過身去觀看,卻發現此時已經黑得快看不清人了,我們誰也沒想到,這天色說變就變,而且變得這麽快,瞬時之間,天黑得就象是鍋底,炸雷一個響賽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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