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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書傳承者 第1 - 13集》第8章
第七章

我馬上企圖開脫的說道:「我那個簡單的陣法怎麼跟你們八奇之陣相比呢?就是幾塊石頭而已,不可能是你說的什麼失傳陣法的。」

「從你的擺設來看,的確是很輕浮,完全不像一個有紀律的陣法擺設,但問題在於這些石子竟然產生難以形容的作用。其實那一天不只是明月流的人進不去,就連我們命相家也派了幾個人進去闖陣,但卻沒有一個人成功的。」

莫真的話讓我知道那一天他們也有到東區去埋伏著我,我有點冷嘲著對莫真說道:「想不到那天我睡了之後,還有著這麼多的節目啊?」

莫真說道:「我承認那一天我們命相家也是為了天書而去,但在我看到你擺設出來的陣法之後,我便改變了主意,再加上你今天輕易的解開了我的水之陣,現在我也想請你到我們命相家去一趟了。」

「去你們命相家?」我用著蠻不滿的語氣說道:「來一趟明院就遇到這種款待,再去一次你們那邊,我看連命都沒有了。」

莫真知道我還是不滿剛剛的事情,再一次對我道歉的說道:「王先生,我知道我今天的所作所為是有點唐突了,但是這關係到我命相家的百年之秘,所以請原諒我一時不慎的所作所為。這一次我邀請你到命相家去純粹是為了解開我們百年所疑惑的八奇合一之陣。」

我根本不想理會這些東西,只是淡然說道:「這個以後再講,今天我來這邊是當明院的客人,不是犯人。」

紀明宣知道是時候要出來打圓場了,走出來笑著說道:「我都忘記今天我是東道主。」然後對著我說道:「王明道,我先幫你介紹一下我們明院的幾位長老。」

紀明宣介紹著他後面幾位看來都是老字輩的人,我都是點點頭,代表知道了。而在紀明宣介紹完之後,朱吉祥也幫我介紹了幾位心堂的人。

看著這邊散佈著很多人,我便開口問著紀明宣道:「這邊怎麼這麼多人啊?」

紀明宣解說道:「今天是我們明院一年一度以武會友的盛會,不只是明院裡面的人,還有來自四海各地的武學家。」

我聽了聽之後,突然想起一個問題,道:「那你們剛剛這樣亂用陣法,如果不是我進來的話,那要怎麼辦?」

紀明宣笑道:「不可能的,我們有另外一條路可以到這邊,通常你走的路只有招待特殊的賓客而已,而今天的賓客就只有你啊,怎麼可能會弄錯。」

他媽的,難怪當初林芝芝不肯陪我進來了。去換一件衣服?哼!還講得真好聽呢!

看著我臉上漸漸浮現的不滿,紀明宣馬上看出我心裡面的想法,愧疚的說道:「王明道,這一次會這樣對待你真的是很不好意思,剛剛我一再的反對這件事情,只是院中大老和命相家的堅持,讓我不得不遵從他們的話,在此我再一次向你致歉。」

紀明宣說道歉就道歉,看他整個人呈九十度的樣子向我鞠躬,看得出來他是很有誠心的要向我說對不起。

一個在台灣呼風喚雨的軟體鉅子竟然在我的面前這麼恭敬的道歉,看到這樣再大的氣也消的差不多了,我趕緊阻止著他繼續下去,把他的身子扶起,說道:「不要這樣啦,我承受不了你這種道歉。」

紀明宣卻很嚴謹的說道:「今天既然是我們的不對,那就應該跟你道歉,這是不論身份地位的。」

這句話讓我對紀明宣有了改觀,想不到他竟然存有這種想法,難怪他年紀輕輕就能當上明院的管理人。

紀明宣對我說道:「真的是很對不起,希望你今天在這個宴會能夠盡興而歸。」說完後,再跟我微微一點頭,就離開了這邊。

紀明宣走後,那些明院的長老也跟著他走了,而莫真似乎也回到自己的團體去,至於朱吉祥則是和心堂的人在聊著事情。

我這個傻大頭就站在樹下,也不知道要幹什麼?

朱碧如看到我這樣,走到我身旁看著我發呆的模樣,問道:「明道,你怎麼了?」

「沒有啦,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宴會。」我本來還以為是那種大家坐在餐桌旁吃著豐盛食物的宴會,想不到竟然是武學宴會。

朱碧如大概聽得出我的話,臉上升起了一股笑容,對著我道:「這個宴會並不是大家都可以來的,很多人想來還不能夠進來呢!」接著,朱碧如指著距離我不遠之處的一個團體,說道:「那個是太極協會的理事長,另外一個是道家協會的會長,他們兩個到這邊來完全是想要爭取到明院的一些幫忙。」

我注意看了一下,對喔,那兩個人好像是媒體上面常出現的,便好奇問道:「他們想要爭取什麼啊?都做到那麼大了?」

朱碧如說道:「其實像是太極協會,很多太極拳的高手並不願意參與,導致現在的太極拳完全是以健身為主,但最具代表性的一些太極招式卻沒有人願意傳授出來。」

我聽完後,更是好奇的說道:「太極不是本來就為了健身嗎?」

朱碧如換了個方式說道:「應該這麼說,現在的太極只有流傳著一些外在的招式,但對於內在的修練卻顯得很缺乏,尤其是很多內外合一的太極秘招都是家傳之學,往往都只有某些特定的人會而已,所以他們兩個來這邊就是想明院可以派幾個這種擁有太極秘招的人來教導他們。」

「太極秘招?」在我的印象當中,太極應該是那種練身體健康的,怎麼好像很了不起的樣子?

朱碧如看著我略帶不屑的臉色,知道我不瞭解太極的精髓,更是精妙的解說著:「其實你看到的太極拳都是當初張三豐為了讓所有道觀的道生可以練習而創的外太極,就是外練整個身體的諧和性,讓自己的身體能適應各種惡劣的環境,包括一些外在的攻擊了。」

我點點頭代表知道她的意思說道:「反正就是像電視在演的一樣,有很多招式可以跟人家對招。」

朱碧如說道:「大概是這樣啦,但問題是外太極一開始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要爭強鬥狠的,它只是希望藉由這些動作而讓人的身體發揮更大的潛能。」

我心裡面想著:中國人就喜歡爭強鬥狠,練武不能打架,誰要練啊?

朱碧如又接著說道:「至於內太極就比較高深一點,它除了外太極的招式之外,還有很多內練的心法,可以讓修練者達到身心一致的境界。而且最後的太極秘招其威力更是難以衡量,也因此張三豐當初只傳與入門弟子而已。」

「從那時候,這些太極秘招就分別的被這些不同的弟子慢慢的傳下來,一共分為四門,但有一門已經失傳,現在還存活的只剩下三門而已。」

「是不是什麼林家太極拳?陳家太極拳的?」我記得當初我同學體育課有選修太極拳,回來還打什麼陳家幾式的?

「不是,那些在台面上有名氣的都是外太極的,內太極是不能活躍於台面上的,因為招式的威力過於強大會引發很多有心人的覬覦。」朱碧如解釋著。

我聽到這邊,其實蠻佩服朱碧如的,說真的,她應該歲數跟我差不多吧,就算大也不會大我多少,但怎麼懂這麼多啊?我讚賞著她說道:「你實在厲害,懂這麼多東西。」

朱碧如笑道:「因為我們朱家就是內太極的一門。」

「什麼?」我聽完後覺得很驚訝,沒有想到這麼一個朱家竟然擁有著這麼多的秘密。

「那你當初怎麼不出面去打劉家就好了,還讓我差一點就掛掉了。」說真的,那一天我的陰陽術如果失效的話,大概真的會死在那邊吧!

朱碧如無奈的說道:「內太極傳男不傳女,我們朱家這一代還沒有人可以修練。」

我蠻驚訝的,像朱家這種大家族,娶個三四個老婆應該是正常的,怎麼會沒有男生呢?便問道:「你爸只生你一個啊?」

朱碧如搖搖頭說道:「沒有,我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弟弟。」

「那他們呢?」

朱碧如用著悲傷的表情說道:「都被內太極的測驗給害死了。」

死掉了?等等,我有沒有聽清楚啊?怎麼會被測驗給害死呢?但是我看到朱碧如一副傷心的表情卻也不好意思再問下去,我們兩個人就這麼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朱碧如才又說道:「內太極因為威力強大,所以在修練之前必須先給修練者一個考驗,那個考驗就是硬接內太極的入門招式──掌中乾坤。」

「結果我的幾位哥哥和弟弟都沒有人可以接得住,紛紛過世了。」

不對啊?怎麼可能被打一拳就死了,難道他們下手沒有分寸嗎?我把疑惑說出來道:「不可能吧,又不是生死相拼,怎麼可能一掌就打死自己的親生骨肉?」

朱碧如解釋著:「因為內太極所攻擊的是人體裡面的那一股生氣,並不是外在的形體,所以才會有這麼大的殺傷力。」

「就算這樣只要用醫術調和一下傷者的體內生氣,應該就可以治療好了吧!」我想著當初治療好蜜兒的方法,說道。

朱碧如搖了搖頭,說道:「因為破壞的速度太快了,爺爺根本沒有時間去救他們。」

「這樣說不通啊?」我又覺得不太合理了,問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怎麼可能有人接得住這一招呢?」

朱碧如點頭說道:「有,爺爺就是這樣活下來的。」

我張大著雙眼,疑惑的道:「喔?」

「因為這一招雖然是破壞人體的生氣,但也等於讓生氣重新的建設起來,只要承受得了,體內整個生氣的循環都會變成一體,就等於混沌一般調和在人的體內,這樣一來修練內太極自能事半功倍,而且威力也會倍增。」

我當然知道朱碧如講的話了,這也是我從天書裡面看過的理論,只是這種體內調和的改變不是說變就變的,而是需要長時間日積月累的改變,怎麼可以用這種霸道的方式來強迫他改變呢?這難怪朱碧如那些兄弟會死了。

我反對的說道:「這樣不太好吧,怎麼可以用人為的方式來改變人體裡面自然而成的生氣循環路線,我相信當初張三豐創內太極也不適用這種方式吧!」

「如果用一般的方法修練,要把內太極修練至一定的程度至少要花一百年,並不是每個人都會有這麼漫長的生命的,所以當初我們朱家的祖先才想出這種方式來。」朱碧如述說著為什麼會用這種違反人和的方法。

一百年,或許還不夠,畢竟人的體內也是一個天地,雖然常會因為外在的環境而調整自己,但畢竟是小幅度的調整。

如果要調整到朱碧如說的情況,那就等於違反了剛出生的自然,不花個一、兩百年來改變哪有可能成功啊!

「那你們現在嘗到後果了吧!」我實在想不懂這種大家族的心態,那三條難道不是人命?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嗎?竟然就這樣扼殺了他們的性命。

朱碧如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下去。

我卻又有一個疑問:「對了,你幹嘛說這些給我聽啊?這應該是你們朱家的秘密啊?怎麼講給我這個外人聽?」

朱碧如看著我說道:「你早就不是外人了。」

看來朱碧如真的像那一天所講的一樣,真的認為我是他們朱家的一份子了,說不定還認為我是朱家的大家長。

本來我以為這樣就讓我很驚訝了,但是接著的話卻讓我更驚訝。

朱碧如又說道:「更何況你娶了我之後,就是我們朱家這一代唯一的男生,也就是說你也要接受內太極的考驗,我才先把這一切講給你聽的。」

我怎麼突然腳軟了下來,整個人有股站不住的感覺,急忙扶著我旁邊的樹幹,才維持住自己的身軀。

朱碧如看我的模樣,問道:「你怎麼了?」

「怎麼了?」我差點大喊的說道:「小姐,你這分明就是叫我去死嘛!」

就在朱碧如一臉疑惑的時候,我說道:「什麼要把朱家給我,什麼早認定是我的人,原來只是要騙我去接受這種測驗。」

「老實講,你們只要公開徵才,我相信會有很多不怕死的人去嘗試,請不要拿我這條弱小的生命開玩笑好不好?」我真的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局面,還好這朱碧如早一點告訴我,不然有一天我真的把持不住娶了她之後,說不定還不到洞房花燭夜就已經被打死了。

「明道,不是這樣的,你千萬不要想歪了,我真的是已經把自己當做你的人了。」

朱碧如知道我心裡已經對她產生反感了,急忙對著我解釋,但我卻不願意再跟他們打交道,阻止著她,說道:「沒有關係啦,反正我現在跟你們劃清界限就好,我再申明一次,我真的不想要什麼朱家啊,什麼內太極啊,我只想要好好的活著就好。」

「今天我很感謝朱老先生幫我請來心堂的人,不過我想我還是靠自己的力量來解決吧,這明院我也不對他們存有什麼寄望了,我還是早點回家的好。」

今天我真的也對明院有股失望感,想不到它號稱北部最大的奇人集散地,竟然放任別人對我做出這種舉動,我真的不喜歡自己被當成猴耍的感覺。

「明道,你不要這樣講,爺爺他是真心幫你的,絕對沒有任何企圖。」朱碧如看到我連朱吉祥都誤會了,更是慌了起來的說道:「我去找爺爺回來跟你講,你不要亂跑喔!」說完後也不管我的行蹤就往外跑去了。

我怎麼可能乖乖的在這邊等著她呢?

我看了一下四周,發現也看不到紀明宣的影子,那也不用跟他打招呼了,我便順著原路走回去,準備從我剛剛來的那個門走出去。

想不到還沒有走到門邊,就被兩個年輕的小夥子給攔下來,看著他們不懷好意的表情,就知道應該又是麻煩來找我了。

第八章

「你們要幹嘛?」我問著這兩個攔住我的路的人。

其中一個身穿銀色的服裝,留著披肩的長髮,對著我說道:「我是百竹會的林以同,他是劉茂偉,我們想跟你討教討教一下功夫,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呢?」

當然不方便了,而且是一輩子都不方便。我搖著頭說道:「對不起,我沒有意願跟你們作這種事情。而且我不懂你們幹嘛找我啊?」

「你不是王明道嗎?」林以同問著我道。

「我是啊!」

「這就對了。」林以同說道:「聽說你最近大出風頭,連道家和陰陽家都奈何不了你,我們只是想請你指導一下,這樣不行嗎?」

指導一下,講得還真好聽,誰都知道你們想好好的修理我來壯大自己的聲勢。

我好言的拒絕說道:「我承認我當初只是好運而已,我根本沒有任何本事,不知道你們可不可以手下留情的放過我呢?」

林以同哪容我從他手中跑走啊!說道:「王明道,你別以為三言兩語就可以打發我,今天我就要看看你這個天書傳人到底有什麼本事!」

奇怪?是不是有人幫我到電視上面打廣告啊?不然怎麼大家都知道我有得到天書啊?

我還是不願意跟林以同發生衝突……應該是說我不願意自討其辱吧!低聲下氣的說道:「我承認,我有得到天書,但我的天書只是一些詩詞而已,根本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沒有本事跟你們過招的,更何況我如果真有本事的話,今天幹嘛來這邊被耍呢?」

林以同沒想到我竟然這麼示弱,這麼的孬種,一時之間也愣了起來,不知道要怎麼接話。

我閃過了兩人,打算走出去的時候,又被那個叫林以同的人給抓住,我轉過身來,臉上帶著疑惑和不滿的說道:「幹嘛?還有事情嗎?」

林以同霸道的說道:「怎麼可以讓你這樣就走掉,一是你擊敗我們兩個,一是你被我擊敗,沒有第三種可能。」

我看看四周,感覺很奇怪,都已經有人明顯的在鬧事了,為什麼明院方面沒有人出來制止呢?難道他們又存心站在一邊看好戲嗎?

這樣講也不對,我看到散佈在周圍的人好像根本不關心別人的事情,只是專注的和自己旁邊的人講著話。

難道這種事情在明院的聚會裡面是稀鬆平常的嗎?或者這根本就是一場計畫好的戲碼呢?

林以同看出了我的疑惑,冷笑著說道:「不用看了,沒有人會出面的,在明院裡面打鬥是很正常的,這邊本來就是一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地方,怎麼可能會禁止我們比試呢?」

原來是這樣啊,還真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地方啊!我只能嘆口氣說道:「那我都認輸了,我承認我是失敗者了,這樣也不行嗎?」

林以同說道:「哼,我就不相信你還能忍多久。」

說完後,他強拉著我的手,把我的身軀往他的方向拉去,在我接近他的時候,一掌往我右肋的地方打來。

我突然有一種很清晰的感覺,能夠很清楚的感受到這一掌的氣勁流向,雖然他把自己的氣集中在手掌之處,但是分佈的並不均勻,我故意閃動了一下身子,雖然還是被林以同給打中,但是卻是打在氣勁最稀薄的地方。

不過還是痛的要命,讓我整個人蹲了下去,臉上浮現一股痛不欲生的表情。只是在痛苦的背後卻沒有這麼嚴重的傷勢,最多只是瘀血罷了。

林以同看到我竟然什麼都不做的讓他打一掌,心裡更是有一股氣,又猛烈的踢了我一腳。

只是我知道這一腳完全是氣憤行為,沒有什麼嚴重的殺傷力,我把體內的生氣往他要踢我的目標集中著,等他踢到我的時候,雖然我整個人飛了出去,但在那同時,我的生氣已經幫我把身體周圍的組織給保護住。

「碰!」的一聲,我整個人跌落了下來,屁股痛的要命,但那也只是皮肉痛而已,只不過我遲遲不肯起來,我怕站起來又會被他打,這樣可是得不償失了。

還有一點讓我感到很訝異,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對氣勁這麼的敏感,如果說是中的關係,那也不知道在林以同要出掌還是踢腿的同時我就已經知道他要打我哪邊了?

這個是很微妙的感覺,我從他身體上面的微細就能夠觀察出他到底要打我的哪邊,我記得我沒有這麼神啊?那是笑的關係嗎?

我也不知道,就連最後我用生氣來保護自己也是無意識的動作,反正我就知道我應該這樣做,至於為什麼我也解釋不出來。

難道……是土地的意識影響了我嗎?

這是我唯一能推斷的結論,只是答案為何,只有等哪一天我能召喚土地出來後才能知道了。

只是現場發生這麼巨大的響聲,就算明院不願意也不能再躲著了。

果然除了紀明宣之外,他還帶著林芝芝,而朱碧如也帶著朱吉祥趕到這邊來。

朱碧如看到我竟然被林以同等人打到趴在地上,放話道:「林以同,誰叫你們隨便動明道,我記得我曾經說過,只要敢動他的話就等於和我們朱家為敵,看來你們已經有這種打算了。」

沒有想到朱碧如竟然也有這麼冷酷的一面,雖然躺在地上的我只能用仰視的眼光來看著她,但從她帶著怒氣的寒冷表情看來,這百竹會大概惹到一頭母老虎了。

林以同卻也不示弱的說道:「誰知道這小子這麼的草包,才輕輕的打幾下就趴下去了,我看你們朱家還是不要浪費這種氣力去保護一個廢物吧!」

朱吉祥聽到這句話,一股怒氣也衝上心頭,右手臂凌空一轉,毫無預警的一招往林以同的胸前擊去,這一下打得林以同幾乎是飛了出去,然後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動也不動,看來是出氣多入氣少了。

紀明宣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局面,急忙打圓場的說道:「朱老,你可不要動氣,這都怪我太不小心,才會發生這種事情的,我一定會好好教訓他們的,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他們一次吧!」

「原諒?」朱吉祥強橫的說道:「哼!原諒他們一次,他們就會有第二次,我今天如果讓百竹會活在台灣的話,那我朱家還有什麼威嚴可講?」

紀明宣看來甚是慌張的說道:「朱老,這……這……」

我不知道紀明宣怎麼會這麼慌張,不過我想一定跟這兩個人有關,說不定……這兩個人就是他派過來試探我的,那剛剛所有人不聞不問就一切合理了。

唉,看來我今天來錯了,想不到剛剛紀明宣還講得振振有詞,轉過頭去又找了人來試探著我,這樣反反覆覆著難道不會活得很辛苦嗎?

今天也算是讓我見識到什麼叫做明院,對我來講這邊只是一個仗勢欺人的地方而已,看來朱吉祥也認錯明院了。

我這時候憑自己的力量爬了起來,朱碧如看到我這麼勉強的模樣,急忙過來扶著我,關心問道:「明道,你有沒有怎麼樣?」

我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塵,說道:「放心吧,雖然是很痛,不過我從小就是賤命一條,還不會這麼容易死去。」

接著,我又對紀明宣說道:「今天我想你也得到你要的答案了,我就先走了,但我希望以後我們不會再有交集了,至於這件衣服我會洗乾淨交給林芝芝的。」

看著自己滿身灰塵,一臉髒兮兮的樣子,的確是很落魄的模樣,尤其是我身上的痛楚還沒有過去,一副要死不活的臉色,真是蠻悽慘的。

紀明宣又浮現剛剛那副歉然的模樣,說道:「王明道,我知道你心裡面一定很埋怨我們,但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授權的,你等等,我一定要還你一個公道!」

看著紀明宣好像真的要罵人的樣子,我馬上拉住他的手說道:「不用啦!不要為了我讓你們明院裡面再起什麼波折,就算是我上輩子欠你們的,希望這一次能還清這些債了。」

我轉過頭來看到身旁的朱碧如,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把我掛在脖子上的朱命牌拿下來,交給了朱碧如,說道:「我想我還是把所有東西都還給你們,這樣我們才不會再有瓜葛。」

「明道……」

朱碧如還想再說話,但我卻說著:「今天我出糗也夠了吧,這樣隨便就被打了幾下,我不知道再這樣下去我還能活多久,如果你們真的為我好的話,那就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生活裡面了,好嗎?」

我再一次的看了看這個明院的公園,這個不存在於現實世界的另類公園,然後便轉頭離開了這邊。

我就這樣一跛一跛的從大樓的下面走上來,直到我走出了那個陰暗的地下室,看到滿天星斗之後,才有一股重生的感覺。

我大力的吸著外面的空氣,還是外面的空氣好。

這時卻有一台公車從我面前經過,還排出了一大堆廢氣,讓我嗆得要命,天哪?!你還要玩我到什麼時候啊?都已經這樣要死不活了,讓我多吸幾口會怎麼樣嗎?

我一邊走著,一邊想到我明明就已經用了笑了,為什麼今天的運勢還這麼差呢?如果用了笑的結果是這樣,那是不是我剛剛如果沒有用的話,被打在地上不能動的就是我了?

只是我想起了黃色天書裡面的一句:「心無掛礙,常保平安。」

還好,我總算是能平安的回家了。

回到學校已經很晚了,我帶著滿臉的傷痛卻沒有地方可以醫治。

突然我想起了我一個好朋友──阿休。

他是別系的學生,因為跟我室友是同一班,我才有機會接觸他。

一開始會接觸他是因為他帶了一整組泡咖啡的器具到宿舍來,有烘豆機、冰箱、虹吸壺、打奶泡機……等等,可說是應有盡有,真想不到宿舍裡面會住著這麼一個泡咖啡的高手。

我每次遇到他都會隨口提幾句要喝喝他泡的咖啡,久而久之就跟他熟了起來,三番兩頭就會過去找他要一杯咖啡喝。

他啊,說起咖啡經可是講也講不完,特別是他那種專注的態度。

雖然他並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功課,但我從他對於咖啡上面的專注神情看來,就覺得他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時常就看他在宿舍裡面用烘豆機在那邊烤豆子,一次都得花上半小時以上的時間,烤完以後還要清洗那些器具,一個禮拜得烤上兩次才夠他的飲用量。

對於泡咖啡他也有自己的一套,看他慢慢的在那邊調整火焰的大小,最後還關掉所有燈火,用LED的手電筒在那邊看著火焰的大小,真是讓我佩服他對這件事情的認真。

我一直認為看一個人要從小地方看他的真性情,從阿休的身上我看到了一種莫名的感動,原因是他的細心和認真。

每次他用完虹吸壺以後,就會再用自來水煮一次,先把上面的濾網殘留的豆渣洗乾淨,然後再拿到水槽裡面,細心的清洗著那些器具。

問他為什麼要這麼麻煩?他說這只是一種執著,一種對於好咖啡的執著,這種執著我覺得才是決定一個人未來的指標,一種獨特的人格特質。或許每個人都有他執著的一面,但在現在的社會當中我卻越來越少看到這一樣特質,每個人似乎對任何事情都不再執著,只追求快速的適應著環境,快速的調適自己,卻忘記了自己堅持的東西。

我的朋友當中有許多都是跟好學生扯不上關係,但我在他們的身上都看到了我不足的地方,特別是那些日常生活當中最細膩的動作,阿休的清洗功夫和泡咖啡的認真正是令我印象深刻的地方。

只是泡咖啡再怎麼厲害也幫不了我現在的狀況,我之所以會想起他是因為另外一件事情。

記得有一次我在喝咖啡的時候,剛好看到他在吃一粒粒黑黑的東西,我就問他那是什麼東西?

他就簡單的幫我介紹了綠豆篁這種東西。

好像要先選好大綠豆,經過清洗、晾乾,再加一些中藥然後放在竹子裡面發酵,還要泡在什麼山泉和童子尿裡面。反正他跟我講了一堆,我是聽也聽不懂,但一聽到要浸在童子尿裡面就覺得很反感。

他還誇耀的跟我講著他爺爺做的綠豆篁多麼的神奇,曾經他們在田裡面灑完農藥之後,家裡面養的黑狗跑到田裡面去抓田鼠,結果卻吸了太多的農藥,一從田邊爬上來之後,這隻狗看起來就病厭厭,而且呈現無力狀,整隻狗就躺在地上,眼看著就要死去了。

他爺爺這時候就把自製的綠豆篁給塞進這隻狗的嘴裡面,沒多久這隻狗就站了起來,還可以活蹦亂跳的跑來跑去了。

聽完這一段故事後,我才對這神奇的綠豆篁改變了觀感,還跟他要了一些這所謂的綠豆篁,好好的保存在容器裡面,以備不時之需。

除了這個以外,他好像還有不少獨特的藥材,我特別跑到他們那一間寢室去找他,看看他有沒有什麼好一點的傷藥。

一進去房間裡面就看到阿休又在泡他的咖啡了。

他雖然執著,但有時候我也覺得他似乎花太多時間在這上面了,看來喜歡一件事情你會日以繼夜的不斷嘗試下去。

這次的泡法好像比較特別,但是我卻沒有心思詢問他,只道:「你這裡有沒有什麼藥吃了可以治內傷的啊?」

「治內傷?」阿休看了看我問道:「你怎麼了?」

我哪敢把實情告訴阿休呢?只是說道:「剛剛犁田,撞到右肋,這麼晚了醫院又沒有開,你有沒有藥先讓我暫時吃一下,明天我再去醫院檢查看看。」

阿休搖搖頭說道:「沒有帶這種藥來,不好意思了。」

「不會吧,難道你認為你都不會有內傷啊?」

阿休說道:「我又沒有車子,又不運動,難得有機會就是坐捷運出去走走,很少會受到什麼傷害,所以只帶一些補身體的藥物來而已。」

這樣講也沒有錯啦!像我也是不常運動,如果不是到明院被打的話,根本也不會受到這種傷害的,聽到這種回答也只能說道:「好吧,那我忍著痛早點去睡好了。」

「等一下、等一下。」阿休突然從他的抽屜裡面拿出一張貼的藥膏來,說道:「這是我上次去看病剩下的,你加減貼一貼。」

「這樣好嗎?」我害怕的說道:「隨便亂貼會不會讓傷勢更嚴重啊?」

「不用怕啦!」阿休對著我說道:「如果貼個藥布會死人的話,全台灣的墓就拜不完了。」

這樣講也對啦!我便掀開了衣服,讓阿休幫我貼上這一片藥膏。

貼完後,他還半買半相送的從冰箱拿出一杯咖啡來,遞給了我說道:「這一杯冰咖啡是我特製的,你喝喝看好不好喝?」

「我拜託你好不好,都痛得要命了,還喝什麼咖啡啊?」我嘴裡面雖然這樣講,但還是從他的手上接過這一杯他特製的冰咖啡。

喝了幾口感覺蠻不錯的,便問道:「這個是你昨天煮一煮沒喝完冰起來的嗎?喝起來還不錯喔!」

「講得這麼難聽,什麼沒有喝完啊!」阿休看我不識貨,特別解釋道:「這可是我精心調配了二十個小時的咖啡。」

「二十個小時?!」我不相信的問道:「真的還是假的?你不就從昨天晚上弄到現在?」

阿休點頭說道:「差不多啊,弄了一整天才有幾杯可以喝的。」

「喔?!」講得我也好奇了起來,問道:「到底是怎麼用的啊?」

「就像這個啊!」阿休他指著放在桌上的虹吸壺,對著我解說道:「我先放咖啡粉,把咖啡粉壓實了之後,再放冰塊下去,然後讓咖啡慢慢滴下來。」

我看著那如水滴般流動的咖啡,嘴裡面發出嘖嘖稱奇的聲音,道:「你還真有耐心,這樣會不會太花功夫了。」

「好喝就好,在意那麼多幹嘛呢?」阿休品嚐了一下冰咖啡,感覺很值得的說道。

再怎麼好喝也沒有辦法把我身上的傷痛給消除,我只好一鼓作氣的喝完這杯冰咖啡,早一點離開這邊了。

第九章

在離開阿休之後,我實在也想不到還有誰可以幫忙我治療這個內傷了,只好忍著痛,早一點睡覺明天再去醫院治療好了。

不過肚子卻在這時候咕嚕的叫了起來,原來剛剛到明院還以為有什麼好料的,連晚餐都沒吃就過去,結果沒吃到羊肉還惹得一身腥,實在是後悔的要命。

有時候我真的恨著我自己為什麼學習東西都學一半的?只學到醫術卻沒有學到醫法,不然現在自己推一推的話,應該就不會這麼痛了。

唉!下次打死都不要再去吃了,我這個年輕人的歲數,老頭子的身體是受不了的。

想到宵夜我就想到王心婷那邊香噴噴的麻油麵線,但礙於行動不方便,沒有辦法騎車過去吃,只好找一家距離近的小吃店來湊合湊合。

那是在我們學校後面的一個路邊攤,我很常到那邊吃宵夜的,跟那邊的老闆也蠻熟的。

老闆一看到我單獨一個人來到這邊,問道:「好幾天沒有看到你了,今天要吃什麼啊?」

「來一碗麵就好了。」我也不多想的點著,其實我每次來都點一碗麵而已,老闆一開始早就丟麵下去煮了,只是順口問著我而已。

老闆笑道:「我知道,湯多一點、麵多一點對不對?」

不一會,老闆便捧著熱騰騰的湯麵到我的面前來了,不過他看我竟然用生疏的左手,拿著筷子,而且邊挾麵又邊掉麵,問道:「你是怎麼了?」

我苦著臉的說道:「剛剛摔到,右手很痛沒有辦法拿筷子。」

老闆拍著胸脯說道:「這個我專門的,讓我幫你看看好了。」

我看著老闆熱情的面孔就知道他大概是那種無師自通的跌打醫生了,這一類的人大概都是用一些什麼秘方、藥酒,將其灑在痛處死命的一直推拿,用意是要讓受傷的地方可以消腫。

不過我從小就是受到這種人的傷害,記得有一次我摔了一跤,整個腳踝腫得像麵龜一樣,我記得那一天晚上我整個人靠在牆壁上,臉上眼淚直流,痛得連動都不敢動。

我媽找了我很久才找到我,看到我這模樣她是又好氣又好笑,趕緊帶我去讓一個熟悉的推拿醫生治療。

不治還好,這一治就不只是麵龜了,好像灌了水一樣,整個又腫了一倍起來,腳踝腫到我都不敢看了。

而且我死命的呼喊著,我媽還有醫生都只是跟我講,痛一下就好了,要把瘀血給散掉才會好啊!

這哪是痛一下就好啊!這一痛痛了五個多月,看過醫生不下十餘個,到最後還是腳踝自己慢慢消腫而好起來。

從此我對這一類的醫生都沒有什麼好感,所以老闆雖說得熱情,但我直覺反應就是猛烈的搖著頭,拒絕說道:「不用、不用,痛得要命再讓你推幾下的話大概一個禮拜都不用動了。」

其實我也不是右手在痛,是剛剛被林以同打到的右肋在痛,只要我右手動作一大就會牽扯到,真的很痛、很痛,痛得我連想叫都叫不出來了。

老闆看到我不太相信他,並沒有生氣,還很好心的問道:「那要不要我幫你介紹跌打師,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個很有名氣。」

我也不好意思太強烈的拒絕老闆的好意,道:「好啊,我明天再去看看。」

老闆便把大概的位置跟我說了一下,然後又有客人來了,他便去忙著他的生意,我自己一個人慢慢的吃著麵、喝著湯。

沒想到突然有一個不識相的王八蛋,竟然一手就往我的右肩打下去喊道:「明道,好幾天沒有看到你了,最近在幹嘛?」

「啊!」我整個人叫了一聲,痛得臉形都變了,嘴裡面的湯也全部都噴了出來,看起來實在是很悽慘的樣子。

我強忍著痛楚,轉過頭來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睛的,原來是班上的同學福氣。

其實他本名叫黃圍德,但是因為長的胖胖矮矮的,又是滿臉肥肉,就好像傳聞當中會帶來福氣的彌勒佛,所以我們都叫他福氣。

「明道,你怎麼了?」福氣沒有想到這麼一下會讓我這麼痛不欲生,趕緊問著我道。

我緊皺著眉頭,生氣的罵道:「我的右手在痛啦,你這一打差點要了我的命你知道嗎?」

福氣這才知道剛剛碰到我的傷處了,臉上出現了歉然的笑容,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那邊受傷了。」

「不知道?」我用著一副囂張的面容,說道:「你知不知道台灣一年因為這句話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啊?」

福氣賠笑得說道:「不要這樣啦,不然這樣這碗麵我請。」

「嗯……一碗麵就能收買我嗎?」

我故作猶豫的模樣,福氣馬上再說道:「再加一碗滷肉飯。」

我才點點頭說道:「這樣還差不多了。」我突然看到福氣左手提著一大袋的麵啊、飯啊還有一大堆小菜,問道:「你家又要開大桌了啊?」

福氣說道:「就我哥他說有點餓,所以多買了一些我們兩個吃。」

這是福氣家的習慣,他們吃宵夜不是像我這樣一碗麵就可以解決的,大概都是一整桌的菜還配上白飯和湯麵當主食。

福氣對我揮揮手說道:「明道,剛剛真的不好意思。我先走了,明天記得一定要去上課喔,好像要小考。」

「我知道,再見了。」

在福氣走後,我的滷肉飯也端上桌來了,一般來講我是不會拒絕同學的好意,這種事情我應該強調很多次了,只要是我的同學都會知道我的個性。

這一碗飯就是代表著同學的好意,就算我肚子再撐也一定會把它吃掉,而且今天肚子裡根本沒有東西,怎麼可能讓食物在碗裡面停留太久呢?

正當我吃完了湯麵,要吃飯的時候,又有一個死白目的來拍打我的右肩膀。

照慣例的,我又唉叫了一聲,然後用帶著殺氣的臉色往後邊看來,口中破口大罵,道:「是哪一個不長眼睛的冒失鬼,這樣隨便摸,難道……」我最後本來是要說「台灣沒有法律了嗎?」但是看到這個人我不自覺的把這些話自動消音,因為對她來說那些法律都不適用。

還會有誰對我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呢?當然就是我們劉家的大小姐──蜜兒了!

蜜兒沒有想到輕輕的一拍竟然會換來我這種反應,臉色有點不太好看,但她卻忍住沒有發作出來。

我馬上先將表情改得和顏悅色,並且語氣也變得柔和起來,問道:「劉大小姐?你來這邊幹嘛啊?」

蜜兒說道:「我想到陽明山去玩啊!」

我早就發了誓,不管蜜兒說什麼話,我絕對不會有第二句話,一定是一昧的點頭順著她。

馬上,就看到我點著頭,說道:「那就去啊,幹嘛來這裡?」

蜜兒一臉無奈的說道:「但是我不知道路啊!」

我立刻幫她想好了許多對策,道:「那你可以買份地圖,還是叫笙月帶你去,甚至叫你們裡面的人帶你去啊,我想陽明山應該很多人都知道路吧!」

蜜兒嘟著嘴的說道:「才不要呢,除了哥哥以外他們都不好玩,而且這麼晚了他們也不會讓我去的。」

我依照慣例的接著話說道:「這樣講也對,這麼晚了你的確不應該隨便出門。」但是說完後我才發覺好像講錯了,只見到蜜兒帶著哀怨又憤怒的眼神看著我。

我知道我好像又說了一些傻話了,急忙緩和的道:「唉喲,劉大小姐啊,這麼晚了隨便出門很危險的,更何況是陽明山那種山間地區,在那邊根本都看不到路,你現在去那邊,哪有什麼好玩的啊?我看你還是明天早上再和笙月一起去好了,他明天一定會很樂意的帶你去的。」

「不要,今天我一定要去!」蜜兒卻一點也不妥協,硬著心腸的說道。

好吧,難為我講到都沒有口水了,如果她聽不進去那我也沒有辦法了,附和著說道:「那你就去吧!」接著我準備開始吃著快涼掉的滷肉飯。

蜜兒沒有想到我竟然會這樣對待她,不滿的把我手上的滷肉飯撥掉,只見整碗飯掉落到地上。

「你幹嘛啊?那可是我的晚餐。」我看到一碗到嘴肥肉就這麼掉出去了,心中痛得要命,不管一切的罵著蜜兒,說道:「劉大小姐,你想要發小姐脾氣回到你們劉家再發好不好?我知道這一碗飯對你們來講不算什麼,但對我來講可是很珍貴的食物。」講到這邊我又心痛的看著已經散落在地上的滷肉飯。

我心中實在是有夠氣憤的,想到今天去明院被打,現在又被她弄掉了我的晚餐,我為什麼就得受這種氣啊?大家一樣都是人,我幹嘛要這樣被欺負啊?

老闆見狀也馬上過來,收拾著掉落到地上的飯,我很不好意思的說道:「老闆對不起了,浪費了你的飯還要讓你清掃。」

老闆連忙說道:「沒關係、沒關係,倒是那個小姑娘,你把人家弄哭了,還不趕快去安慰人家一下。」我還以為老闆不忍心看到蜜兒哭,想不到老闆又加一句的說道:「就算要哭也到旁邊去哭,在我這邊哭這樣我還怎麼做生意啊?」

「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站起來,對著蜜兒說道:「劉大小姐,我拜託你不要哭好不好?該哭的應該是我吧?你有像我這麼落魄嗎?」

想不到這一句話讓蜜兒越哭越大聲,我看到四周已經有很多不友善的眼光準備要英雄救美了,這念頭才一閃過我的頭腦裡面就有幾位自以為是紳士的男生走過來說道:「這位小姐,是不是他欺負你呢?要不要我們幫你教訓他呢?」

唉,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竟然因為蜜兒長的漂亮就斷定我一定是錯的。他們難道不知道女人的眼淚是最好的武器嗎?

只是蜜兒的反應也讓我覺得驚訝又合理,她停住了哭泣,對著那幾個白目的男孩子罵道:「誰叫你們過來的,到旁邊去啦!」

我差點大笑了出來,這群人也真白目,竟然跟我一樣,惹到這頭母老虎了,而且是很兇很兇的母老虎。

那個男孩子沒有料到蜜兒會說出這麼不留情面的話,臉上有點不滿的說道:「如果不是看你漂亮的話,誰理你啊!」

蜜兒這人的確是行動派的,那個男孩子話才一說完,蜜兒拉起了他的手,動了一點手腳,只見他馬上整個人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整個人想站都站不起來,就好像突然沒有了膝蓋一樣。

「哼!」蜜兒看著那個男孩子說道:「誰叫你對我沒有禮貌,就讓你在這邊跪一天吧!」然後蜜兒竟然拉著我的手離開了這裡。

我在離開之前,還轉頭看著那個男孩子,我想蜜兒一定是用生氣阻隔了他的膝蓋神經,讓他下半身沒有辦法使力站起來。

雖然是一個好方法,但是要一個男孩子在那邊跪一天,會不會太狠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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