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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氏門徒》第117章
第十六集 第六章

  一番劇鬥停息之後,整個空地上又恢復了初時的寧靜。而自那光蛇消失後就一直停留在原地徘徊的紅色火球,此刻也慢慢朝我飄了過來,圍著我打了個轉後,又小心翼翼地飄到暗月楓的身旁,似乎是在確定他死了沒有。

  看著眼前已經失去了知覺的暗月楓,我不禁搖頭苦笑起來。

  自從那天在樹林中發現他無緣無故消失後,我就對他暗暗多了一份戒備。原本還以為這傢伙能有多大的本事,可是現在看來,卻也不過如此而已。

  早知道他是如此的膿包,我剛才就不會為了追求速度而捨劍用掌了,直接一劍刺死他,不更乾脆嗎?

  不過師父他老人家倒是一再提醒過我:「小子啊!你千萬記住,不要輕敵,面對任何敵人都不能掉以輕心。想當年曹操為什麼會在赤壁被一隻豬燒得鎩羽而歸?還不就是因為過於輕敵了嗎?」

  不過再怎麼不能輕敵,現在敵人都已經躺在那裡不能動了,我想我也不用再那麼小心謹慎了吧!

  唉!小心駛得萬年船,古人說得總沒有錯,而且這小子一向是詭計多端,萬一裝死騙我,我若不小心上了他的當,那可就虧大了。

  想到這裡,我伸手召回了那顆火球,將它吸入胸口,又順手撿起一塊石頭,運勁朝暗月楓的腦門砸去。

  我這一扔已經用上了七分的力氣,雖然還只是第二重的功力,可要是砸實了,暗月楓也要腦袋開花,橫死當場。

  眼見那塊石頭「砰」的一聲砸在了暗月楓的腦門上,我胸口的寒星真氣突然一陣狂湧,帶著我便向後翻倒,接著只聽「嗖」的一聲,我剛剛扔出去的那塊石頭竟倒飛了回來,眨眼間已從我面門掠過,遠遠消失在身後的樹林之中。

  這時我才感到一股勁風從臉上呼嘯而去,只刮得我的鼻子陣陣生痛。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剛想站穩腳步,左腳踝關節處真氣一跳,我連忙向後躍起,卻聽「通」的一聲巨響,塵土飛揚中,剛才我左腳踏著的地面已出現了一個拳頭般大小的深坑。

  匆忙間朝暗月楓瞥了一眼,卻發現剛才還趴在那裡的他竟已不知所蹤。突然感到胸口處又是一陣狂跳,來不及思索的我咬牙一拳朝著空空如也的胸前直擊過去,猛然間手臂一陣劇顫,一股狂猛至極的力道已狠狠砸在了我的拳頭之上。

  忍不住悶哼一聲,頭暈目眩間,我被那股力道擊得倒飛了出去。

  身子還在半空,背心處又是一陣狂跳,我在驚駭中反身一腳踢出,卻踢了個空,突然背心一陣劇痛,情急之中我猛一挺身,左腳死命連環踢出,「啪」的一聲正正踢在一條堅硬如鐵的手臂上,只覺得腳尖一麻,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瞬間將我震飛出去,而襲擊我的人也被我踢得滾倒在地。

  落地後踉蹌幾步穩住了身形,我只覺得左臂左腿全都麻得失去了知覺,連帶著左半邊身子也酸痛不已,連忙深吸口氣,一邊運勁打通閉塞的經絡,一邊提聚功力,戒備著敵人的再次進攻。

  然而抬眼望去,整個空地上卻是空空如也,連一絲風都沒有,耳旁除了倒在地上的眾人的呼吸聲以及樹林中鳥兒的吱啾聲外,再也聽不到任何不尋常的動靜。

  媽的,這小子用的什麼鬼招數?居然連我都無法察覺他的存在?難道那天在樹林中他也是用了這一招,讓我以為他已經離開了嗎?

  突然想起師父曾經說過的話來……

  ※※※

  「……自古以來,就有人在研究隱匿氣息的招數,用這種招數來進行刺殺或者逃逸。一般來說,一個人想要完全隱匿住自己的氣息,那是不可能的,無論武功再高的高手,也無法完全停止住自己心中的活動。只要還有思想,他心中的動向都會體現在他的身體之上,讓別人發現它的存在。比如我想殺你,就算我閉住了呼吸毛孔,連心臟也停止跳動,可我身上還是會散發出一種殺氣。當然,如果我的武功遠高於你,你肯定無法察覺到我的殺氣,但是如果你我功力相若,那麼我無論如何隱藏,也是無法逃過你的感覺的……」

  「不過,雖然有些目標直走無法達到,但是朝反方向想一下,也許就會找到另外一條路。從古至今,出現了多少武學天才,一個天才想不通的路,七八十個天才一起來想,也就想出來了。羽,你知道他們是怎麼想出解決之道的嗎?」

  當時我正因為好夢被攪而跟師父生氣,於是想也不想地賭氣道:「不知道,七八十個天才的想法,我這個笨蛋哪裡能夠知道?」

  「呵呵,阿呆知道嗎?」師父也不生氣,只是扭頭又去問正蹲在廁所裡大便的阿呆。

  阿呆道:「本來呢!我是想不到的,不過現在我蹲在廁所裡,所以一下子就想到了。」

  師父點頭笑著說:「對對對,你猜對了。來,你來跟這個笨蛋解釋解釋。」

  阿呆推開廁所的木門,非常嚴肅地看著我說:「羽,你聞到臭味了沒有?」

  我立刻捂著鼻子罵道:「廢話!大便男!快點把門關上!」

  「呵呵,可是我卻沒有聞到,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因為這臭氣的來源是你自己拉出來的!!」

  阿呆搖著頭說:「不對不對,是因為我一直待在這個臭氣熏天的地方,鼻子已經適應了這裡的臭氣,所以什麼味道都聞不到了。」

  師父哈哈笑道:「阿呆啊阿呆,想不到你也有聰明的一天嘛!對啊!羽,要知道人是一種對動態變化反應相當靈敏,對靜態變化卻非常遲鈍的動物,比如你從冰天雪地的屋外走進溫暖的屋裡,立刻就會感覺到溫度的變化,渾身一陣發熱,然而等你在屋裡待上一段時間後,就又沒有什麼感覺了。」

  「對啊對啊!」阿呆插嘴道:「又比如你每天被美女環繞,有一天突然看到一頭母豬,可能會噁心得想吐,但是如果再讓你在母豬群中待上一段日子,恐怕你就會習以為常,覺得娶頭母豬回家也很不錯哦!」

  「……你才會娶母豬呢!」

  師父道:「雖然比喻得不太恰當,但也很形象……這就是那些天才們想到的方法,先讓四周都充滿自己的氣息,等敵人習以為常之後,自己再突然隱匿起來,就好像在黑夜中穿上黑色的衣服一樣,這樣就算敵人有再高的武功、再敏銳的感官,也無法察覺到自己的蹤跡了。」

  我懷疑地問道:「就算敵人無法察覺自己的氣息,可是你攻擊敵人的時候,敵人也能看到你吧?」

  「呵呵,人的眼睛是最好欺騙的東西,古代日本的忍術就專門利用眼睛的弱點來隱匿身形。不過那種隱身術還只是不入流的東西,如今的隱身術,已經可以做到即使站在你身前,你也無法看到他的程度。」

  「怎麼可能?!」我吃驚地叫了起來:「如果真能這樣,那他豈不是變成透明的了?」

  阿呆屁股都沒擦就提起褲子來說:「小子,別聽這個老頭子胡扯,要真能這樣,我還用得著每天半夜爬起來去偷肉吃嗎?」說完抬起頭來,卻看到我和師父都用著殺氣騰騰的目光注視著他。

  阿呆連忙大笑著掩飾道:「哈哈哈,大完便好爽啊!好久都沒有這麼爽過了,啊!你們二位一定等得不耐煩了吧!來來來,小的這就去給你們準備香噴噴的手紙……」

  師父衝著落荒而逃的阿呆哼了一聲,轉頭對我說:「他不行,我也不行,可自然有人能做到。其實道理很簡單,就是通過光的折射來隱蔽自己。你應該聽說過光纜吧!就是一種利用極高的折射率來將光完整地傳送到遠處的材料。要知道人的眼睛之所以能看到物體,是因為從物體上反射來的光照射到人眼中聚焦成像的緣故。冰系的高手中有不少人擅長隱身術,就是通過控制氣體的溫度來改變氣體的密度,在週身製造出一個類似光纜材料的屏蔽層,讓照到自己身上的光線通過折射順著屏蔽層繞過自己的身體再朝原方向射出去,這樣一來,你看到的他就只是他身後的景物罷了,對你來說,此時的他就是隱身的了……」

  照這麼說來,那麼剛才暗月楓放出的那些銀色光球,並不是為了殺我而放的,而只是為了拖住我,好讓他的氣息充滿整片空地,等隱身後再來出其不意地偷襲我罷了,怪不得一點威力都沒有。

  可是為什麼那天在樹林中,他也會突然之間消失無蹤呢?難道他當時已經料到我會去殺他,所以早早就將自己的氣息散佈在樹林中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後,我心中突然閃過一絲惶恐不安,隱約中覺得自己好像犯了個極大的錯誤,可是卻無法確定具體錯在哪裡……

  猛然間,心口處的寒星真氣一陣狂跳,我「啊」地大叫一聲,仰天栽倒在地,只覺得在心口一陣劇痛之中,一股沛然無匹的巨力瞬間撕開我的護體真氣狠狠擊在我的心臟之上,將心臟中的血液全都擠壓了出來。

  慌忙中捂著胸口挺身倒縱了出去,剛躍至半空,眼前卻「嗡」的一黑……

  接著便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躺在了地上,後腦殼一陣疼痛,眼前卻是一片耀眼刺目的陽光,照得我睜不開眼睛,腦袋裡暈暈沉沉的什麼都想不起來,耳旁隱隱聽到「砰砰砰」一連串不絕於耳的氣勁撞擊之聲。

  費力地抬起頭來看了看,卻發現四顆金色的流星正「嗚嗚」地上下翻飛,化作數千道金色的圓弧將一個模糊透明的身影圍在中心一通猛揍。

  暈頭暈腦地爬起身來,我這才想起剛才是被暗月楓給打暈了過去。暗叫了一聲好險,要不是他忌憚我那寒星真氣,先輕輕將手掌放在了我胸口上才吐勁發力,讓衝擊力大打折扣,恐怕我現在已經斷了七八根肋骨,心臟也被折斷的肋骨給刺穿了吧!

  深吸了口氣,卻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用出了第四重的功力,不禁苦笑一聲。

  唉!早知道會這樣,剛才又何必辛辛苦苦地為了隱藏身份而只用第二重功力和他打呢?如今要殺他,簡直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輕鬆。

  彎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長劍,我倒退兩步後右手微微一抖,一道冷月無聲便朝著被流星鎖定住的身影狠狠劃去。

  只見一溜血光破空而去,緊接著就聽到一聲猶如猛獸般的嘶吼,那身影在一陣劇烈的氣勁悶響聲中硬生生地撞破了飛羽流星編織出來的光網,狠狠一拳朝我面門砸來。

  我冷笑一聲,左手輕輕一晃,已經將那瞬間襲至眼前的拳頭抓在手中,隨著一股巨力從手腕傳至,體內的清靈之氣微微一顫,順著手臂便淙淙地流淌了過去。

  頃刻間,眼前那道模糊透明的身影立刻清晰起來。

  隨著一股徹骨的凍氣撲面而來,只見一個兩米多高、渾身肌肉糾結盤錯的魁梧男子,正站在面前用一雙銅鈴般巨大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視著我,滿頭的短髮如鋼針般根根豎立,渾身透射出陣陣妖異的紅光。

  原以為會看到暗月楓那張豬頭般面孔的我忍不住驚叫了一聲,一失神間,他已將拳頭從我的左手中奪了回去,卻又被四顆流星重新圍住,於是密集的氣勁悶響聲便再次傳來。

  我退後兩步,定了定神問道:「你……你是暗月楓嗎?」

  他似乎聽不到一般,只將兩個醋罈子般大的拳頭舞得密不透風,在不絕於耳的巨大「砰砰」聲中,硬是將四顆如流光掠影般急速飛舞著的流星拒在週身二尺開外,而左肋下一道半尺來長的狹長傷口還在汩汩地向外淌著血。

  看著眼前的情景,我不禁暗自驚歎。這傢伙好強的外家功夫,居然能用一對肉拳和我第四重功力的飛羽流星相抗衡,而且在我那無堅不摧的冷月無聲下也僅僅只是受了點皮外傷。

  剛想再次出聲問他,我卻猛然醒悟過來,暗罵自己夠笨。這傢伙不是暗月楓,又能是誰?只是這種變身的技法實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罷了。不知道他變成這樣後,到底強到了什麼程度?

  心念一動之下,四顆飛羽流星立刻便嗚嗚地飛了回來,讓暗月楓連續的數記快拳統統落空,重心失衡下忍不住踉蹌著向前邁了幾步才收穩了身子。

  看著他身上的衣褲鞋襪因為陡然膨脹的身體而被脹裂撐破,七零八落地掛在身上,就好像一個成年人穿著一身嬰兒服一般滑稽可笑,我忍不住哈哈地笑了起來。

  「暗月楓,你還真給我藏了一手啊!不過即使這樣,你好像仍然不是我的對手啊!」

  暗月楓狠狠地啐了口唾沫,張口罵道:「哼!彼此彼此,我也沒想到你***還會這種卑鄙下流的招數。」

  他此時的聲音雄渾沙啞,還隱隱帶著回聲,細聽之下卻頗具磁性,和我想像中那種怪獸般的聲音相去甚遠。

  我微微一笑道:「卑鄙下流?不知道你是在說誰啊!不過我就算不用這招,你也依然不是我的對手。哼!對付你這種垃圾,只用一招就能送你上西天去了。」

  「嘿!那你就來試試吧!」暗月楓冷笑一聲,猛吸了口氣。

  紅光大盛中,暗月楓的身形突然之間又暴漲了數尺,身上本來就零碎的衣服頓時被扯得稀爛,紛紛揚揚的破布片兒飄了滿地,只剩下一個渾身肌肉蛟虯盤結的雄壯漢子小山般赤裸裸地站在我面前,那張如磨盤般大小的臉更加猙獰可怖,在一身耀眼的紅光襯托下,令人感到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看著他光溜溜的身子,我不由得暗笑一聲。媽的,男人女人我都揍過,可偏偏還沒揍過沒穿衣服的人!

  心裡正在偷笑,卻聽見暗月楓大喝一聲,一拳朝我胸口砸來。那拳頭來得好快,剛揮出便只剩下了一抹隱約的殘影,還沒等我看清楚它的來向,狂猛的拳風就已經夾帶著無數細碎的冰凌擊到了我的胸口。

  我當下動也不動,只是凝氣於胸,硬生生撤開了想要撲上去攔截的飛羽流星,接著只聽「通」的一聲悶響,胸口氣血一陣翻湧中,暗月楓已悶哼一聲踉踉蹌蹌地向後退了出去。

  勉強壓下胸口翻騰的氣血,我心下暗暗駭異。

  好強的拳勁!好快的速度!如果我剛才想要躲閃或者出拳反擊的話,恐怕已經被他擊得飛出去了吧!

  趁他還沒將我反震入他體內的清靈之氣驅散出來的空隙,我沒有絲毫的猶豫,倒拖著長劍一招破天式的誘敵便朝他狂斬了過去。

  瞬間掠至他的眼前,一道剛猛無儔的劍氣由下至上朝他裸露的胸膛狠狠斬去。

  倒退中的暗月楓因為體內真氣紊亂無法閃身扭避,只得倉促間爆喝一聲,死命一拳朝我劍上擊來。

  拳劍相擊的瞬間爆出「砰」的一聲震天巨響,我只覺虎口一陣劇顫,長劍幾乎脫手。而暗月楓又是一聲悶哼,仰天「哇」地噴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也被我這一劍擊得飛上了半空。

  收劍回氣,眨眼間我已經沖天而起,在真氣的御使下,長劍自下朝上劃出一道奇異的弧軌,匯聚了我全身的功力,帶著一抹淡淡的金光朝著半空中已毫無反擊能力的暗月楓呼嘯而去。

  驀地眼前閃過一道黑影,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只撩到一半的長劍突然斬在一個綿軟無比的事物上,驚駭中我剛想收力撤劍,卻覺得一股排山倒海的反震之力順著長劍猛然襲至胸口!

  就在這令我驚怒交集的瞬間,四顆金光燦然的飛羽流星已經接連從後趕至,朝著那道黑影轟然砸去,而胸口本已虛竭的清靈之氣微微一脹,便如一塊海綿般將那股巨力吸蝕得半滴不剩,緊接著猛的一縮,竟將那股巨力又順著來路悉數奉還了回去。

  隨著那股巨力倒捲而出,我只覺手上壓力頓減,眼前猛然爆起一團金光,緊接著耳旁傳來一道裂帛之聲和數記氣勁悶響,順勢直上的長劍和著疾馳而來的飛羽流星已將那道黑影斬飛了出去,劍身上耀眼的金光也隨之朝著黑影破空而去,在我勉力操控之下,那金光從黑影身下一晃而過,眨眼間消失在茫茫的藍天白雲之中。

  藉著上升的力道在空中滑了個圈兒後,我帶著四顆轉個不停的飛羽流星安然落地。腳剛一接觸地面,卻只感到雙腿上一軟,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

  想要提一口氣站起身來,眼前突然一陣金星亂冒,耳中也跟著嗡嗡作響,頭暈腦脹之下渾身竟是軟綿綿的一絲力道都沒有,緊接著胸口一陣煩惡難當,忍不住「哇」地吐出了一口血來。

  這時才聽到先後有兩人從空中落了下來,前者「撲通」一聲栽倒在我身前十五六米遠處,向前又滑了好一段距離後才一動不動地停了下來,正是暈過去了的暗月楓;而後者則踉踉蹌蹌地落在我左邊七八米遠處,接著也是一跤跌坐在了地上,卻是一個身穿灰袍的年長老者。

  突然空中傳來一陣巨大的轟鳴聲,抬頭望去,一架只在電視上看到過的直升飛機從山後盤旋而出,遠遠地朝空地飛來。

  我納悶地看著那架朝我們直飛而來的直升飛機,心想難道暗月楓所說的大事兒就是會有記者來採訪他嗎?不然這種只有大型新聞媒體才雇得起的直升飛機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呢?

  那灰袍老者見我目不轉睛地看著直升飛機,慘白著臉勉強笑道:「別、別怕,剛才我情急之下才貿然出手,並沒有想傷害你,我的手下也不會傷害你的……」聽他的聲音嘶啞無力,顯是剛才已經被我那招破天式擊成了重傷。

  「你的手下?!」我吃驚地看著他,想起剛才的情景,不禁生氣地問道:「你又是誰?沒事跑出來橫插一手幹嘛?找死嗎?你知不知道剛才要不是我及時收招,你恐怕已經掛了吧!」

  那老者捂著胸口有氣無力地苦笑著說:「多謝你剛才饒了我一命……我就是這個畜生的爹……這位同學,看你身上的校服,你應該是赫氏的學生吧!是不是我這個不爭、爭……」他話說到一半,便猛力地咳嗽了起來,咳得胸前滿是鮮血。

  我恍然大悟,不由得哂道:「原來你就是暗月宏劍啊!怪不得剛才出手阻攔我。不過硬受了我全力一擊居然還能活著,看來你的功力比你兒子要強多了。」

  暗月宏劍停住了咳嗽,苦笑著搖了搖頭說:「老了,不中用了……」

  說話間轟鳴聲越來越近,片刻便將我們的聲音淹沒,忽覺頭頂一陣狂風吹來,刮得我衣衫獵獵作響,眼睛也被大風刮起的塵土迷得睜不開眼。

  等到狂風漸漸停息後,直升飛機已經落到了空地遠處,只見四個黑衣人快步跳下飛機朝我們跑了過來,其中一人二話不說,嗆啷一聲抽出長劍便朝我當胸刺到。

  看這人身法快捷,出劍沉穩狠辣,一劍刺出竟是無聲無息卻又快得不可思議,功力居然不在紫徽之下,跟暗月楓手下的那群膿包比起來簡直就是天淵之別。

  我暗讚了聲,兩顆飛羽流星應聲而動,輕輕朝劍尖上一夾,那劍尖立刻停在我眉心前二寸處,而狹長鋒銳的劍身卻在來人強猛的力道下猛然彎成一個銳角,「啪」的一聲斷成了三截。

  那人一擊不中,立刻向後躍出躲開飛羽流星的追擊,眨眼便退到了暗月宏劍身旁,手裡的劍柄卻「嗖」的一聲朝我飛了過來,被回攔的飛羽流星輕輕擊落在地。

  那人冷哼一聲,不再出手,只是和其餘三人分立在暗月宏劍身後兩側,一言不發地狠狠瞪視著我。

  暗月宏劍頭也不回,淡淡地說:「佩羅,我剛才明明已經吩咐過,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妄自出手。你自己說吧!你該受到什麼處罰?」

  那個叫佩羅的這才收回瞪向我的目光,歎了口氣,低頭道:「杖刑五十,自斷食指一根。」

  暗月宏劍點了點頭說:「你知道就好。不過大敵當前,我就不先處罰你了,等今天的大事結束後,再跟你算帳。」轉頭又對另一人道:「陳總管什麼時候能到?」

  那人抬手看了看表說:「大概還要一個小時後才能趕來。」

  暗月宏劍默默地點了點頭,長歎一聲:「唉……看來他是趕不上了。不然讓他和你們聯手應敵,應該還有三分的勝算。」

  佩羅突然抬頭道:「會長,難道憑我們四人聯手,還打不過他們嗎?」

  暗月宏劍卻不理他,指了指遠處的暗月楓,對身後一人說:「去看看那頭畜生死了沒,沒死的話給他穿上衣服,別光著身子在那裡給我們暗月家丟人現眼。」

  身後那人應了一聲,輕輕躍到暈倒在地的暗月楓身旁,抱起他朝倉庫走去。

  佩羅討了個好大的沒趣,卻也不敢再問,目光只是追隨著那人懷裡的暗月楓,直到他們進了倉庫才扭回頭來。

  暗月宏劍扭頭看向我說:「這位同學,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此時我只覺得體內空空蕩蕩,腦子昏昏沉沉,兩隻眼皮好像有千斤重般,隨時都會失去知覺,正努力強撐著不讓自己昏迷過去,突然聽到他的詢問,連忙答道:「啊……龍羽。」

  他微微一愣,接著點頭笑道:「哦,原來是你啊!怪不得赫迪亞三番兩次跟我誇耀你的功夫了得,就連燮野明都不是你的對手,果然是名不虛傳。不知道那頭畜生是怎麼得罪了你,非要殺了他才行?」

  我忍住頭暈,咬牙道:「本來只是我表弟和他之間的一點小矛盾罷了,讓他道個歉也就沒事了,可他卻派人去行刺我表弟的朋友,還在劍上抹了劇毒,要不是我表弟搶救及時,恐怕已經被他得逞了吧!」

  暗月宏劍「哦」了一聲,點頭恨聲道:「這畜生的確該死……」

  他身後一人急忙出聲辯解:「會長,少主他絕對不是這種人,就算去行刺,也不可能在劍上抹毒啊!恐怕這只是場誤會吧!」

  暗月宏劍怒道:「誤會?!這個小畜生每次闖禍,你們都說是誤會!難道非要他在我眼前殺了人,才不會是誤會了?!」

  那人囁嚅幾句,訕訕地住了口,另一人卻道:「會長,我們暗月家從來沒有在劍上抹毒的先例,就算是去刺殺強敵,也沒用過這種卑鄙的手段。況且少主剛剛從監獄裡出來,就算他再笨,也該知道這件事情的後果啊!」

  暗月宏劍一擺手,厲聲道:「你們不用再給這個畜生求情了。他媽還在的時候,他就已經乖劣難馴,他媽走了後,更是變本加厲,居然連總督察的女兒都給打了!打了人還不說,竟然還將人家扒光了吊在鍾塔上!人家好端端一個姑娘,硬是被這個畜生折磨得不成人形啊!你們現在居然還替這畜生說情?!」

  還沒等暗月宏劍說完,那人已忍不住輕笑出聲來,自覺失態,連忙摀住了嘴。

  佩羅卻哼了一聲開口道:「是那女的自己犯賤,竟然在舞會上給梅麗雅小姐的酒裡下春藥,少主也是看不過去才出手教訓她的。」

  暗月宏劍聞言氣得渾身發抖,又連著咳出了好幾口鮮血,嚇得他身後的人全都閉緊了嘴巴。

  我聽了也忍不住想笑,心說你們少主雖然是個混蛋,不過這件事情做得倒也挺對啊!如果敢有人給阿冰或者雪城月她們下春藥,別說扒光了吊在鍾塔上,殺了她我都還不解恨呢!

  突然間小腹處微微一熱,一絲清靈之氣從枯竭的丹田里緩緩升出,開始在週身的經絡中徐徐遊走。

  漸漸的散亂在週身穴道中的真氣也慢慢匯聚起來,凝在胸口打了個轉兒,我只覺一股腥氣直湧上來,忍不住又「哇」地吐出了口血。

  隨著這一口淤血的噴出,我胸口阻滯的穴道一一衝開,昏昏欲睡的頭腦立刻清醒了過來,四肢也慢慢恢復了力氣。雖然說還不能立刻起身行走,不過比起剛才就連動一動都會眼冒金星的狀況可好多了。

  暗月宏劍也止住了咳嗽,對著身後正努力幫他打通經絡療傷的三人擺了擺手道:「死不了,放心吧!你們別浪費體力了,過會兒還要應付強敵呢!我們暗月家數百年的聲譽,就看今天這一戰了。」

  那三人收回了手去,其中一人討好地說:「會長,如果我們今天僥倖得勝,您能不能再看在我們的功勞上,饒了少主啊……」

  暗月宏劍怒道:「做夢!上次我已經是看在你們的面子上才答應找人救他出來的,這次是說什麼都不會再饒了這隻畜生了!我們暗月家就算沒了接班人,也不能讓這個畜生再來給我們丟臉了!」

  那人苦著臉看了看旁人,接著又狠狠朝我瞪來,看那樣子似乎是恨不能一劍殺了我好提前給他們少主報仇。

  暗月宏劍喘了幾口氣後,臉色稍霽,不再搭理身後的人,扭過頭來對我歉然道:「龍羽同學,你傷得重不重?我看你的氣色好像比剛才好轉了很多。」

  「嗯,還好,你怎麼樣?」通過剛才的一番話,讓我對他頗有好感,心裡的氣也漸漸消了。

  他微微一笑道:「也不要緊,只是暫時沒辦法走路了。過一會兒還有幾個厲害的對頭要來,所以只能委屈一下你了,等這件事情完結後,我再派人來給你療傷。」說完他回頭吩咐道:「你們先把這位小兄弟抬到倉庫裡去,可千萬不能為難他!」

  我看那三個人一臉的不情願,笑著擺手道:「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說著吃力地站起身來,朝著空地邊緣走去。

  那些被我扔倒在地的眾人此刻依然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見我慢慢朝他們走近,無不恨恨地瞪著我,可誰都沒有辦法說出話來。

  我衝著他們微微一笑,逕直走進了他們身後的樹林,挑了個比較隱蔽的樹後盤膝而坐,緩緩運氣給自己療傷。

  不一會兒,剛才送暗月楓進倉庫的那人又扶著已換上了一身黑色西裝一瘸一拐的暗月楓走了出來。

  二人走到暗月宏劍身前,只見暗月楓「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期期艾艾地叫了聲:「爸……我、我……」

  暗月宏劍也不理他,只是閉目運功療傷。暗月楓苦著臉看了看身旁面無表情的四人,耷拉著腦袋坐到一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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