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氏門徒第三十九集第二章作者：冷鑽

當天晚上，在最近註冊的免費電子郵箱收到暗號郵件後，我便在鏈接的地址論壇找到了雅子緊急發來的情報。

情報就隱藏在雅子的賬號簽名檔圖像中，將圖片下載用特殊的解碼軟體（原文是“體”，懷疑是件）打開後，在一大堆亂碼中找到了斷斷續續的幾行小字：

印度南岸科欽、南美洲西部蒙特港，均有不明生物出現。政府已封鎖消息，當地遭到軍隊戒嚴。科欽當地軍方緊急向俄羅斯東北部某地運送了沾有不明粘液的晶石礦樣本，推測為迪爾教本部所在地，具體方位有待進一步查證。

“看來的確是虫族無誤了。”緹雅嘆了口氣，“如今也只能期望迪爾教暗中開發的新武器能抵擋得住這次的蟲潮了。”

　　“暗中開發的新武器？！”

還未等緹雅回答，欒茹湘已開心地推門進來低聲報訊道：“少爺少爺！今晚有人在開宴會呢！”

我驚喜地站起來道：“好的，我馬上去他們廚房搜刮一堆好吃的回來！”

“如果可能的話，這上面有的食材，少爺你盡量都多拿一些哦！”欒茹湘笑嘻嘻地遞給我一張寫滿了各種食材的紙。

“咦，這麼多？看來我得跑好幾趟啊，而且還得引發一些意外才能避免被發現啊！”我想了想道：“火災是肯定不行的，一個控制不住，不但會出人命，恐怕還會引來警**察。”

緹雅興奮地插口提議道：“我感應到正在開宴會的地方養了兩條龍，被鎖在地下室裡，你可以把它們扔進儲藏室後再灌醉！”

“那邊人來人往的，怎麼可能把它們神不知鬼不覺地弄進去啊？”

“儲藏室就在它們的隔壁，你把牆打破就好了嘛！”

“好方法！那我就出發了。久違的海鮮大餐，我來了！”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深怕被丟下的緹雅著急地叫道：“不然你恐怕都不知道哪邊的牆後面才有龍的！“

“哦……”我依言帶上面具，才猛然想起來，“怎麼可能？我有心眼的啊！”

　　“少廢話，快開路了！”

在這個信息傳遞速度已接近光速的年代，想要封堵這種驚悚的消息，簡直是癡人說夢。

一周後，互聯網上關於“蟲潮來襲”、“末日降臨”的傳聞已傳得沸沸揚揚，各種民間宗教、生物和史學專家的分析帖更是鋪天蓋地。

眼見再也封堵不住的政府便開始了不懈地闢謠，起初還是什麼“恐怖組織的生化武器實驗”、“狂歡節的惡作劇”，到後來連“邪教的黑暗召喚魔法”、“在核爆炸後冬眠了數万年的蜥蜴”都搞出來了，各大主流媒體的幾十名新聞主播因為忍受不了了這些不斷突破下線的官方說辭而紛紛辭職，可明知道這些謊話連腦殘都不會相信但卻又不得不為之的政府，依然在竭盡全力地突破著新的下線……

緹雅對此的評論是：“政府能用出如此拙劣的緩兵之計，很明顯迪爾教正在爭取時間盡最大可能回收著資金，囤積各種戰備物資，減少即將到來的損失。你手下那幫子早就知道真相的主教們，恐怕此時也都已經將所有能買到的物資囤夠了吧！只要這場仗不是輸得太慘，戰後他們都將狠狠發上一大筆橫財啊，到時候你若還是神諭教教宗的話，躋身世界富豪榜前十絕對不是夢。恭喜喲！”

並不這麼樂觀的我苦笑道：“誰會擁戴一個窮光蛋當自己的頭兒？等著被宰麼？撈完油水還不趕緊退教的，​​那智商得有多低啊！”

然而，政府再怎麼盡忠職守苦苦咬牙支撐，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還是無情地落了下來。三天后，一段直升機上拍攝到的晶石礦運輸車隊遭到虫族襲擊的視頻，開始在網上瘋狂流傳。

事發時，這架救援直升機正趕往救難信號地點，途中遇到三十多輛在狹窄山谷中行駛的軍用運輸車車隊，攝影機突然拍到數頭體型堪比網球場的巨蟬毫無徵兆地從狹窄的山道中破土鑽出，發出陣陣刺耳的鳴叫聲，將車窗玻璃震得粉碎，領頭的三輛裝甲車頓時相繼栽入巨大的地坑中。緊接著，黑壓壓一大片野兔般大小，形似蜘蛛的工兵從地坑中鑽出，前赴後繼地鑽入後續運輸車的駕駛室和貨箱。此時兩隻巨蟬爬上山坡想襲擊直升機，在駕駛員驚慌無比的尖叫聲中，不住亂晃的鏡頭顯示直升機開始拼命拉高，飛速逃離現場……

“那個像蟬一樣的……好大的……是什麼啊？！”我目瞪口呆地盯著視頻裡的巨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長得很大而已，其實也只是低級虫族。”緹雅解說到：“體重很輕，腹部有很多開放型空腔，可以飛行，不過需要寬敞的地形才能展開翼膜起飛，相當於人類的運輸機，一般就叫它巨蟬。”

　　“那它的弱點是什麼？”

“弱點是目標太大吧！這種行動笨拙的玩意兒，戰場上一般都是敵我雙方爭相拿來當掩體的存在。”

“呃……它們為什麼襲擊軍隊的運輸車？又是怎麼知道車隊會從這裡經過？”

“很簡單啊，虫族想要得到更多的晶石礦來作為戰備補給，軍方則想在被虫族侵占前盡可能減少損失，將大量晶石礦提前轉移到安全大地點。不幸的是軍方內部應該有虫族的間諜，然後就理所當然地被劫了。”

這段視頻所引發的巨大恐慌是可想而知的，政府的信用在其被發到網上的瞬間就已徹底破產。隨之而來的便是在不到一周的時間內，世界股市重挫，巨額資金回流，房價暴跌，十數個大銀行聯盟資金鍊斷裂，面臨倒閉的風險，食品、藥品和晶石能源則價格開始飛漲。非洲、南美、澳大利亞和印度的有錢人們紛紛舉家逃往暫時還沒有虫族出沒跡象的歐亞和北美。

眼看情勢徹底敗露，政府只得公開承認虫族確實來襲，並鄭重承諾已做好充分的準備來抵禦此次蟲潮侵襲，妄圖穩定人心，拯救已亂作一團，岌岌可危的金融市場秩序。

一位隸屬內閣的高級官員甚至在新聞媒體上公開露面，稱政府為了這一天，已經準備了數百年之久，研發了​​各式各樣的新型秘密武器。為了證實他的言論，政府的新聞媒體發言人也宣稱將在官方和各大主流媒體網站逐步公開一小部分已測試完畢，可以投入實戰的新型武器。

然而，早已失望透頂的民眾對此次政府的表態完全沒了興趣，評論大多是“全世界多死二十億人，還是自己少掙二十億，你們肯定會選擇前者的啦”以及“你們自己慢慢玩吧，還是抓緊時間逃命的我們實在無法奉陪了”諸如此類般的口吻。

當然也有不少專業人士對“新型武器”的公開頗有期待，甚至有民間團隊結合當今的前沿科技水平在電腦上細緻無比地推導出了“或許能在戰爭初期就奠定勝局”的戰術戰略方案，然而面對網上排山倒海般砸向政府的差評巨浪，他們的聲音渺小得連一絲引人關注的水花都沒能濺起。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緹雅哀嘆道：“'反正蟲潮遲早會退去，只要保證資源佔有率的絕對優勢，勝利終歸還是我們的'——在這種極端消極的心態作祟下，面對一群蟲潮之下的犧牲品，其所持有的公眾信任度自然也已毫無價值，不如提早消費乾淨才是最優選擇。雖然令人齒冷，但這種做法倒的確是能保證人類文明得以延續的有效策略之一。”

“也不致於這麼絕望吧，興許新型武器真的能讓人類打贏這場仗呢！我師兄就曾說過，政府確實早已做好了應對虫族的準備，所以……先看看新型武器到底是什麼再下定論吧！”

“政府公開了什麼新型武器？”第二天早上，吃著早餐的我問著守了一晚上電視的緹雅。

　　“不知道，我又沒看新聞。”

“我又沒有手能換台，昨晚也不知是哪個傻瓜給我調到了文藝台，我當然就只能看一晚上的文藝愛情片了！”

　　“哦……對不起。”

“嗯……算了，其實還挺好看的。”

此時端上茶來的欒茹湘憂心忡忡道：“少爺，這兩天附近越來越多的人住了進來呢，鄰近的兩棟別墅似乎也有人入住了。要是他們看到這裡住著人來登門拜訪，可怎麼辦啊？”

我不以為意地安慰她道：“不用怕，萬能緹雅大人會幫我們搞定一切的。”

“真的？”欒茹湘期盼地看向分別散落在好幾個沙發上的“緹雅”。

“是這邊啦……”茶几上斜靠早咖啡杯旁的靈盔面具傳出了緹雅無奈的聲音，“嗯，我昨天已經用幻視術暗示他們這棟別墅的主人不太好客，他們不敢貿然靠近的。”

“哦……？？滿臉茫然的欒茹湘顯然不明白幻視術是個什麼東西，不過還是開心地鬆了口氣，很感激地衝著沙發鞠躬道：“多謝緹雅大人。 ”

“是這邊啦……”咖啡杯旁的緹雅再次無奈地提醒著。

欒茹湘離開後，緹雅惋惜地嘆了口氣道：“如果不是因為那該死的德蘭多爾，阿湘現在也應該已經是好幾個孩子的媽媽了吧！”

“阿湘以前有過婚約對象？”我驚訝無比道。

“那倒沒有。不過，這麼好的女孩子，絕對會很搶手的，只要她別一天到晚都把你當成整個世界的中心就成。”

“嗯，這麼說來，難道是我拖累了她？”

緹雅嘖嘖了兩聲道：“你有這個自知之明就好。”

當天下午，政府終於公開了部分新型武器的數據資料。對這些數據一竅不通的我，只能通過專業人士聚集的軍事論壇尋找比較靠譜的評論來了解它的實用性。

“……哦，看起來政府是打算放棄正面的阻擊戰術，採取地面監視系統和空中無人機定位，利用高空遠程彈道武器進行點面結合的殲滅站戰術啊！”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道。

“搭載鷹眼系統的戰略轟炸機在同溫層對地面目標進行精確的毀滅性打擊。”緹雅毫無感情地念了幾句評論後，哂笑一聲道：“虫族接觸晶石礦的時間遠早於人類，對於晶石的性質了解程度自然也遠超過人類。畢竟是已把晶石當成生存要素的種族，就連低級虫族都已擁有了乾擾晶石共振頻率的磁力波系統，高階虫族甚至能用念力直接駭進晶石系統，利用類似電腦病毒的電磁訊號破壞甚至改寫自動化武器的操作程序。就拿刻入了晶石仿魔法系統的冰裂槍來說吧，面對低級虫族是連把水槍都不如。只要這些機器人和無人機使用的是晶石系統，到時候無一例外都會被統統駭掉。同溫層的轟炸機就算搭載了鷹眼系統，一旦被聚集在低空的小型飛行虫族干擾了視野，就跟個瞎子沒什麼區別了，虫族再利用被侵入系統的無人機進行誤導定位的話，它就算打光了所有的彈藥都殺不到一隻蟲子。”

又看了幾篇後，再也看不下去的緹雅火冒三丈道：“都是些什麼鬼玩意兒，純屬糊弄人啊！不用看了，政府放出來的這些武器資料，壓根就不是用來打虫族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幾萬年前人類還未接觸晶石科技時的戰術體系，拿來屠城什麼的是綽綽有餘了，但在虫族面前根本毫無意義可言。如果沒有搭載魂晶石系統的武器裝備，想要利用科技來擊敗虫族，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魂晶石系統的武器裝備？”我聽得一愣，“魂晶石不是只能拿來做神器？”

正在氣頭上的緹雅毫不留情面地譏笑道：“呵呵，你對魂晶石的理解還真是膚淺得令人髮指啊！”

我委屈道：“我根本就沒接觸過啊，當然不了解了。”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強壓下怒火，解釋道：“魂晶石是將虛數公式在三維空間中具現化的必要因子，幾乎能實現大部分只能在神話故事裡出現的神蹟。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吧，電腦中的虛數公式能在三維坐標系裡將三維圖形進行局部或整體的放大縮小、扭曲旋轉等各種操作，而搭載了相同公式的魂晶石系統，就能對現實世界中的物體進行同樣的操作。只要利用公式能做到的事情，魂晶石就能將其具現化出來。一旦推導出相應的公式，並製造出與其相符的魂晶石系統，就算是停止時間這種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實現的。

“哦，原來你之前說的迪爾教暗中開發的新武器，就是指搭載了魂晶石系統的武器麼？”

“不然你以為呢？迪爾教所擁有的魂晶石資源，應該足夠開發出能夠與虫族正面抗衡的戰略武器，所以我對他們還算是保留了一絲期望的。可這算什麼？！拿著幾萬年前的東西來糊弄我們，是根本就沒打算抵抗虫族麼？！”

“可是……”我撓了撓頭道：“就算有搭載晶石系統的武器裝備，政府也不可能拿出來給人看把？畢竟這是過於超出當今人類想像力的超前科技。”

緹雅冷冷地打斷我道：“也不過就是抄襲古帕爾蘭大陸的科技，有什麼超前的？為了鞏固自身的統治地位，封禁並壟斷這種科技的迪爾教，不過是個自私到極點的無恥小偷罷了。到了這種人類存亡的生死關頭還只考慮自身利益，跟完全不顧宿主死活的寄生蟲又有什麼區別？擊退了蟲潮後，你要是不幫我殺光這幫混蛋洩憤，就等著我在你耳邊尖叫一輩子吧！”

“冷靜……冷靜……”我苦笑連連道：“拜託你冷靜一點好麼？光拯救天堂島就已經超出我的能力範圍了，還要去殺光那群不光有劍盾，可能連魂晶石武器都有的傢伙，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吧！”

“哼，真是沒出息！”緹雅繼續發著脾氣道：“看來我現在就可以開始練習尖叫了呢！”

“實力不夠，自然只能從長計議了。”我無奈地攤手道：“當前第一要務是找到聖淚，接下來是看能不能修復神弓，再往後就已經毫無頭緒了……抵禦蟲潮入侵，如果無法指望政府的話，也只能等師父他們從天堂島被解救出來再說了。現在就來談那些根本沒影的事情，未免太脫離實際了吧！”

“這話沒錯，但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算了，事到如今，發脾氣也是沒有用的。話說你那個叫雅子的手下還沒找到迪爾教總部的下落麼？也太沒效率了吧！”

“是啊！”我打開電子郵箱，看著一大堆毫無用處的垃圾郵件，嘆了口氣道：“如今蟲潮來襲，人心惶惶，才剛運行沒多久的情報網絡是否還能正常運作也已是未知數了。興許，只能指望聖淚主動來聯繫我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