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氏門徒 第四十二集 第三章 作者：冷鑽

　收集到梵羽的完整資料後，這數萬年內除佩亞外所有領悟超階公式的頂級高手資料都已收集完畢。

　“雖然沒有佩亞的資料是有點遺憾，不過就晶路的多樣性來說，已經可以和龍母匹敵了。”講臺上佈置著作業的艾麗芮恩滿意道：“接下來就是最後的衝刺階段，除了睡覺，你其他時間都要開著透徹，以確保能儘快將它徹底學會，寫入魂體。”

　　看著久違的全班同學又再次齊聚一堂，教室裡終於恢復了三個多月前的熱鬧景象，我不禁百感交集，完全沒聽到艾麗芮恩在前面說了些什麼。

　　扭頭看著前後左右一個個雖不認識但都很熟悉的臉孔，我熱情地向他們紛紛點頭示意，然而並沒有人搭理我。

　　“······從現在開始的兩個月內，全班所有同學，都要將佩奧裡亞當成敵人！”艾麗芮恩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什麼？！”我驚得站了起來，“為什麼啊？！”

　　艾麗芮恩沒有理我，繼續道：“我將會給每一個人隨機分配一套帶有超階公式的完整戰鬥晶路體系，以任意四到六人為一個小隊的戰鬥配置，從早上七點到晚上十點，可以在整個赫氏內的任意地點輪番向佩奧裡亞發起攻擊。”

　　“······”

　　“當然，佩奧裡亞，你並不是孤立無援的，你會獲得赫氏全校師生的支援。不過，你一定要盡可能保證他們的安全，因為他們一旦死亡，就只能在新一輪戰鬥開始後才會再次加入，並且會扣除你一定的魂能作為懲罰。而一旦師生死傷率超過百分之三十的話，你會被扣除所有魂晶石，在接下來的戰鬥裡，將會被無情虐殺，而且還會被立刻原地復活，直到下一輪戰鬥開始。所以，請千萬要保護好每一位可能的戰友哦！”

　　我聽得不寒而慄，卻又狐疑道：“在赫氏中完全隨機的大規模遭遇戰，這麼大的運算量，系統能耗跟得上麼？”

　　“放心，多虧了我這些日子的精心栽培，以你現在的魂通量，支持如此大規模的作戰已經完全沒問題了。”艾麗芮恩說完揮手道：“除佩奧裡亞外，其餘人先去做戰鬥準備吧！”

　　全班同學齊刷刷地起立，所有人都冷冷地注視著我，每一道目光都仿佛一把冰冷的鋼刀，刺得我心驚膽戰，如坐針氈。

　　等所有人都走後，艾麗芮恩又叮囑道：“至於你必須在這兩個月內完成的戰術指標，就是盡可能地保護戰友，並學著如何去相信自己的戰友。如果每場戰鬥戰友的存活率都能達到百分之九十三以上，就可以進入下一個訓練階段，我將會讓聯軍部隊即時投影過來，代替赫氏的師生來與你並肩作戰。”

　　對此毫無經驗的我不得不虛心求教道：“那我該如何去做呢？有沒有什麼類似教科書一樣的協同作戰守則？”

　　“我唯一能給你的指點就是，請務必保持透徹的隨時開啟。因為無論是敵人還是戰友，配置都是完全隨機的。所以，你必須第一時間去瞭解他們的各種詳細資料，並立刻設計出各種對抗或者合作的可行性戰術。”

　　雖然毫無信心，但我卻只能表示瞭解地點了點頭，隨即問道：“如果兩個月內，我都無法將存活率控制在要求範圍內呢？”

　　“那龍母的作戰計畫就可以宣告破產了。”艾麗芮恩面無表情道：“因為我們的火力衰減值會讓我們無法戰勝龍母。”

　　下課後，還未等我走出教室，艾麗芮恩提醒道：“奉勸你最好開著透徹出門，因為戰爭已經開始了。”

　　我回過頭去想確認她是不是在開玩笑，卻驚愕地發現窗外遠處一團巨大的烏雲正在朝學生宿舍區噴吐著強酸毒物，體內的魂能也隨之開始狂掉！

　忍住差點沒狂噴而出的髒話，我直接穿窗而出，瞬間打開凝時瞄準開弓便將兩發瞬擊·次元箭射了過去······

　　艾麗芮恩收集到的完整戰鬥晶路體系中，除了主魂級的透徹（卡爾涅姆），次魂級的沉降（洽爾迪恩）、再生（梵羽）、永恆（緹雅）、失控（瑟瑞絲），還有末魂級的衍生（伽爾迪恩）、遠古（瑪律納琉斯）、強制（龍族聖王）、超越（龍族聖王）、神秘（龍族聖王）這五個超階公式。雖然緹雅的戰鬥晶路體系遠遠不及佩亞本人強力、全面，但艾麗芮恩通過對冰蓮派三系武功的仔細研究後，勉強彌補了其中的不足，所以並未對演習的整體品質造成太大的影響。

　　雖然超階公式的獨立唯一性讓我無法理解其他公式，但看得多了，好歹也能根據晶路形狀瞬間判斷出公式名稱以及效果，及時做出合理的戰術應對。

　　其中最難對付的公式組合是沉降和再生，前者的相位盾簡直就是瞬擊和次元箭的天敵，後者雖然不算難對付，但因為梵羽的羽裂天罡，卻成為了赫氏全體師生的最大噩夢，一旦沒來得及秒殺，羽裂天罡那無盡的月虹光網就會在瞬間收割掉視野內可見的所有生命。而套著相位盾的再生，那畫面簡直美得讓我無法直視，為了確保能夠秒殺，每次都要耗掉我數十單位的魂晶石。

　　最噁心人的公式組合則是永恆和超越。永恆的增幅機制說來很簡單，據說是在異空間中將時間停滯，再把時間最小幀內的事物不同狀態分別獨立起來，從而達到複製的目的。

　　舉個簡單的例子，領主的魂核在凝時瞄準下，會分裂成不同運動狀態的兩顆完整魂核，但我將它們收入次元空間之後，實際上卻只能得到一顆。永恆則能將時間停滯中魂核的兩種不同狀態，通過分裂異空間來變成兩顆獨立存在的真實魂核。

　　也就是說，能複製的目標，必須是在時間最小幀數內具有多種完整獨立而非漸變狀態的事物，實體物質必須在無限接近光速下才有可能具有多種獨立狀態，所以一般只能拿來複製真氣或魔法類非實體性的純熵彈道攻擊。

　　然而，超越公式，則是恰好能將事物的低級狀態瞬間升級為高級狀態的奇葩晶路，比如碳粉可以變成鑽石，低階晶路可以變成高階晶路，醜小鴨可以變成白天鵝（但是田螺和白蛇不會變成美女，自行車也沒法變成超跑，這點倒是讓我很遺憾）······

　　於是，在永恆和超越的連攜增幅升級下，一顆火球就能分裂成上百隻魘火靈鳳甚至上千個熔岩巨人，一個冰彈就能召喚傳說級禁術蒼冰封日。而且，由於永恆對凝時瞄準的抗性極高，每次都能用次元球精准防禦住我的瞬擊箭，導致我不得不費時費力地用羽裂天罡才能解決掉對手。

　　“永恆和超越的使用者根本就是一對同性戀吧，不然怎麼每次都是兩個一起出現啊！”我憤怒地抗議道。

　　艾麗芮恩像瞅傻子一樣瞥著我道：“你給我冷靜點。”

　　經過兩周的體驗和磨合，歷經了上千次戰友死光後只能無助等死的絕望，我漸漸理解了艾麗芮恩曾說過的那番話，也明白了演習的真正意義。

　　憑我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擊敗擁有眾多戰鬥晶路體系的龍母，而想要獲得最終的勝利，我必須放棄毫無意義的個人英雄主義，全心全意竭盡所能地來為整個團隊做出自己的貢獻。

　　當然，我的戰友們也不是吃素的，畢竟面對的可是史上歷任最強者的完美山寨組合。雖然論單體品質遠不如對面，但只要指揮得當，配合到位，他們的戰術適應性比我還要靈活多變，火力輸出也遠超出我的想像，能更輕易地將那些最強者組合一一擊潰。

　　比如我們的宿舍管理大媽們，便是擁有戰場預警能力的超強精神系高手，敵人會從哪個方位來、來多少，大概會是什麼組合，她們都會在第一時間通知赫氏全體師生（老實說，我一直覺得這是艾麗芮恩殿下在刻意抹黑阿冰，然而抗議無果之下，也只能選擇性無視了）。

　　而赫氏的資深教授們，人數雖少，但全都是精通各種強力召喚法術的大魔導師。什麼魘火靈鳳、龍牙冰海之類的頂級法術，抬手即來，完全不在話下。

　　至於學生們，則就很多元化了。學姐們一半是魔法師，最強火力輸出的中堅力量，另一半是精神系高手，有專負責法術威力增幅的，有能精准遠程瞬狙的，也有極少數精通聖光術的治療者。學長們則有會開隱形轟炸機的駕駛員，有身法靈活精通各種近戰武器的高手，還有能隱身執行各種高難度戰術的最強精銳小組······

　　這樣就變成了一個簡單的算術問題。我和友軍每單位時間各能對敵軍造成五十點傷害，但友軍的防禦為零，一旦全軍覆沒，儘管有一百防禦的我卻必須在面臨敵人集火的情況下進行有限輸出，總體最多只能造成二十五的傷害；如果我放棄自己的大部分傷害，將一百防禦全部用來説明友軍存活，那麼即使我只能造成十點傷害，卻保證了友軍穩定的五十傷害，遠高於友軍死完後我孤軍奮戰時的傷害輸出。

　　所以只要保證了這些可靠戰友們的存活率，也就保證了我的魂能最大殘留量以及整場戰鬥的火力輸出量，亦即致勝率。

　　在確定了這一戰略方針後，我便開始挖空心思地創造出各種奇葩晶路公式，來確保友軍的最大存活率。

　　第一個晶路公式，就是空間凝縮的反向運用。既然我可以將不同方向的敵人同時縮入視野射域內，那麼為什麼不能反過來讓敵人的視野中只有我呢？經過一番冥思苦想，和上百次的實戰測試後，我終於設計出了能完美吸引敵人火力的“你的眼裡全是我”晶路公式。經過實戰檢測，效果驚人的好，只能靠視力來判斷目標方位的敵人，其有效視野射域會被凝縮鎖定到我的身上，除了能看到一個巨大無比的我外，看不到任何其他目標。

　　艾麗芮恩對這個晶路公式的評價是：雖然這公式的作死傾向之高冠絕古今，但不失為一個很有創意的點子，建議更名為“靶向誘導”。

　　第二個晶路公式，則是借鑒了永恆的另一個頂級“空間凝築”晶路公式，也就是冰蓮派冰棺的終極形態，配合減熵透鏡可以瞬間具現出一面巨大的固化冰牆或者冰罩，不但堅不可摧，還能吸收高熵法術，相當於一個固態的魔免護盾。畢竟，凝築晶路公式，只是隸屬于永恆晶路的一個超級高階公式組，不涉及超階公式的獨立唯一性，我抄襲過來自然沒有任何問題。而且，作為緊貼在透徹身旁的次魂級公式，永恆也貼心地為了方便我抄襲，特意讓它與“凝縮”長得頗為相似，觸類旁通之下學習起來倒也相當的容易。

　　艾麗芮恩表示這個晶路公式雖然中規中矩，但卻完美體現了緹雅為了保護戰友的赤誠之心，遂起名為“佩亞之牆”。

　　而最後一個晶路公式，則是我的心血結晶，史詩級力作，連艾麗芮恩都不得不嘆服曰：“不愧為梵羽的傳人，想不到透徹還能這麼用。要是你前一世也能掌握這一招的話，興許就不會打得那麼吃力了。”

　　我得意洋洋道：“前一世哪兒碰到這麼厲害的祖師爺呢！”

　　這是專門用來制約超階公式的晶路公式組，原理就是利用超階公式的啟動複雜性來強制中斷其啟動。在透徹的監視下，一旦發現敵方想要啟動超階公式，我會隨機將一大堆低階晶路瞬間具現入敵方魂體內，並且與其超階公式相關聯的晶路體系進行無序串聯，從而引發啟動錯誤來中斷超階公式的啟動。這就像是駭客利用攻擊代碼來遠端阻止伺服器啟動某個軟體一樣，一旦對方企圖強行啟動超階公式，不但不會有任何效果，還有一定概率會導致晶路超載，嚴重情況甚至會發生劇烈的魂體爆炸。雖然具現的低階公式很快就會被魂體自動清除，但只要能打斷超階公式，便達成了戰術目的。

　　這套晶路公式組的核心就是借鑒了再生晶路的“具現”晶路組。與永恆一樣，再生也秉承了次魂級公式服務主魂級公式的優良傳統，為我提供了良好的抄襲環境，再加上我們神戀派最擅長的便是用真氣來具現各種事物，門派天生的優勢讓我學起來更是不費吹灰之力。

　　可惜這晶路組對高階公式組的干擾能力近乎於零，畢竟高階晶路組的複雜性遠不如超階公式，同時這套晶路組也繼承了再生系統的高能耗特徵，所以只能拿來針對超階公式。

　　於是，它便有了個通俗易懂的名字，“超階反制”。

　　利用這三套自創的公式，只過了短短一個月，演習中的戰友存活率已由最高百分之三十四提升至了最高百分之八十二，雖然距離艾麗芮恩制定的達標線還有段差距，但也極大提升了我備戰龍母的自信。

　　只不過救人救得久了，偶爾也會產生一種無可救藥的聖母情結（原文是“節”），讓我會為了救人而奮不顧身地死在敵人手裡，結果導致大好局面瞬間崩盤。

　　比如看到某位白髮蒼蒼的老教授一邊啃著早餐麵包一邊放魔法，不小心走到了“永恆”的亞光速次元炮（將物體在封閉異空間內以超高的恒定加速度在短短半分鐘內加速至百分之一光速再發射出來的異空間軌道炮）的彈道上，一時於心不忍的我為了去推開他，結果當場被炸得屍骨無存。

　　又或者看到某位漂亮學姐不顧自身安危，為了摧毀“遠古”不斷投影出各種帕爾蘭高科技智慧型武器和無數高手的“記憶領域”，帶著一堆學弟扛著炸彈冒著槍林彈雨就沖了進去，一時神志不清的我為了救她，結果和大義凜然的學姐一起在瞬間被壓縮成了一段帶有我們全部資訊的魂符光譜，正當我想用透徹把她和自己反向解壓出來時，卻又因為透徹的資訊超載而引發了大爆炸······

　　類似的例子還有很多，因為過於羞恥，就不一一贅述了。

　　“救不了的就要直接放棄，權當是丟車保帥了。雖然保證總體存活率才是制勝的關鍵，但畢竟不能面面俱到，更何況你才是整個團隊的核心。這點大局觀都沒有，還拿什麼去跟龍母決戰？”艾麗芮恩不止一次地嚴厲批評過我。

　　又過了一周後的某個晚上，我在睡夢中突然看到遠處天邊出現了一團奇異的白光，其外環繞著由無數金色魂符組成的聖潔光環，簡直就像是傳說中的天堂之門一般。

　　當我盯著它看時，竟有無數似曾相識的晶路公式如同星座般從白光中散逸而出，一道耀眼無比的白色身影在漫天飄飛的晶路中張著雙翅，穿梭而來。

　　然而，還未等我看清那道身影的真實面目，就已經被一臉嚴肅的艾麗芮恩給推醒了。

　　“出什麼事兒了？”我揉著眼睛坐起身來，卻發現窗外的天還沒亮。

　　“你剛才是不是在夢中看到了一團被金環圍繞的白光？”

　　“是啊！”

　　她歎了口氣，扭開頭去道：“下次夢到它時，千萬記得不要再盯著它看了。”

　　“啊？！”我迷惑不解道：“怎麼了？”

　　“那團光就是自由之門，它已經確認了你的資格，想用晶路公式來召喚你進入。”艾麗芮恩淡淡道：“當然你可以不理會它的召喚，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別看它比較好。”

　　我愣了半晌後，才反應過來道：“這麼說，我已經······”

　　“是的，恭喜你，佩奧裡亞，你已經學會了透徹。”